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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见

    夜晚。
    南姝沐浴出来,便坐在楹窗前看著院子里飘扬的梨。
    海棠未雨,梨先雪,洋洋洒洒的瓣被晚风捲起,像极了落雪。
    她想起了来京城第一年的除夕夜。
    在京郊的別院中,她见到了两月未见的男人。
    晏平梟一身风雪进了温暖的屋中,兰姝彼时正在做著女红,看见他的一瞬,手一颤,指腹上便冒出一颗小小的血珠。
    “殿下...”她怔怔地望著他,有些不敢相信,消失了两个月的人,此刻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怎么了?”晏平梟脱下鹤氅,在暖炉旁將手捂热了些,才走过来拥住了她,“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他瞥见桌上放著的针线,皱眉道:“晚上天暗,別做这些了。”
    “嗯...”兰姝吸了吸鼻子,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还是没忍住抓住了他的衣摆。
    “还好赶上了。”男人弯下腰和她对视著,“还有一个时辰才过完除夕,总算赶上一起过新年了。”
    兰姝的眼泪不爭气地流了下来,晏平梟替她擦了擦:“怎么又哭了?我回来你不开心吗?”
    “没有...”兰姝只是在哭自己。
    哭自己太没用了,明明听过他那般锥心的话,可见到他这样温柔的样子,心里还是会有一丝期待。
    父母离世,独来西北,这么多年的岁月中,晏平梟就是她的唯一。
    她割捨不掉。
    “殿下...”在她出神之际,男人突然將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
    “又瘦了。”他將女子放在柔软的褥子上,手掌覆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马上就要临盆了,等这个小东西出来,我可要好好说说她,害得她母亲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
    她实在太瘦了,怀孕七个多月依旧很轻,更显得肚子大得嚇人。
    兰姝抓著他衣襟的手指逐渐收紧,依赖地將脸颊贴在了他胸前。
    “妾身临盆的时候,殿下会来吗?”
    晏平梟低头亲了亲她:“会的,我会陪著你的。”
    兰姝开心了。
    她孕中嗜睡,可是难得见到他,强撑著不想睡。
    晏平梟轻声哄著她:“睡吧,这两日我都陪著你,明儿睁眼还能看到我。”
    兰姝闻言放心了,她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半夜时分,外边传来了敲窗的声音。
    男人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沿抚了抚她的脸颊,直到外边又急切地敲了几下,他才走了出去。
    兰姝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外边的声音,似乎在说“宫里”、“谢小姐”、“人找到了”......
    谈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她撑起酸软乏力的身子,將楹窗推开一个小角,呼啸的寒风立马灌了进来。
    雪地上,深浅不一的脚印记录著男人的匆匆步履,很快就被飘扬的雪覆盖,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有满院的萧瑟和寂寥。
    那是兰姝最后一次见到他。
    ......
    “姑娘?”
    青竹的声音將她唤醒,南姝茫然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趴在窗台上睡著了。
    “姑娘困了就去床上睡吧,夜里风大,奴婢把窗户关上。”
    青竹拉上楹窗,余光却瞥见女子脸上的泪痕,顿时急了:“您怎么了?”
    “无事...”南姝侧过头,將心里的情绪压下。
    那份悲伤是属於曾经的沈兰姝,而不是她。
    *
    翌日,傍晚。
    太后生辰的前几日是容修仪的生辰,虽说不能和太后的生辰相比,但还是在玉堂殿摆了一席家宴。
    殿中已经是热闹非凡,宫中只有四位嬪妃,除了掌管后宫的谢妃谢昭质外,其余人都已经到了。
    谢昭质直到夜幕降临才姍姍来迟,她一进殿,容修仪的脸色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两分。
    “谢姐姐竟然也来了,我这玉堂殿真是蓬蓽生辉。”不过一瞬的功夫,容修仪就换上了亲热的笑脸。
    谢昭质也勾著嘴角,上前扶住容修仪,阻止了她行礼:“今日是妹妹的生辰,就不必多礼了。”
    容修仪笑吟吟地將谢昭质请到一旁坐下,上首放了三个座位,中间的自然是属於帝王,而谢昭质位份最高,又不能让她坐在下边,宫人便在御座两侧各放了一个位置。
    玉堂殿的院中搭上了戏台子,伶人们已经在上边唱起了戏曲,宫人將戏摺子呈上,请主子们点戏。
    谢昭质推辞道:“还是妹妹先点吧,今日本宫怎好喧宾夺主。”
    “臣妾已经点了两曲,姐姐也点一首吧。”
    谢昭质不好再推辞,目光在戏摺子上扫了一圈,嘴角笑意更浓:“那便点一曲《湘夫人》吧。”
    容修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湘夫人》讲的是上古时期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的故事。
    她深吸一口气,维持住表面的情绪,便听谢昭质道:“听闻容妹妹的表妹进了宫,怎么没见到人呢?”
    “她胆子小,怕衝撞了姐姐。”
    “不碍事。”谢昭质笑意更甚,“总归也是要见见的。”
    话中的深意让容修仪眼角抽了抽,紧紧掐著自己的掌心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朝著曲嬤嬤使了个眼色,曲嬤嬤立马派人去打探,晏平梟何时过来。
    程贵嬪坐在下首吃著糕点,上边那两人的针锋相对也传入了耳中。
    她轻嘖一声,整天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斗了三年,也不见陛下多看谁一眼。
    她摇摇头,看了眼旁边的宋婕妤,那人正在啃著肘子肉。
    程贵嬪嘆了口气,继续欣赏著台上的戏曲。
    *
    南姝知晓今夜晏平梟八成会去玉堂殿,她自然不敢再待在那儿,便藉口脸上疹子未好来了长鳶湖。
    长鳶湖毗邻御园,日暮时分的湖边很是安静,今日眾人都往玉堂殿去,自然这儿不会有人来。
    “姑娘真不去瞧瞧?”
    南姝摇头:“今日是娘娘的好日子,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坐在凉亭中,欣赏著湖畔风光。
    春日里,御园中本该百齐放,可南姝放眼看去,却只能看见大片的淡色海棠。
    青竹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嘀咕道:“听说先皇后甚是喜爱海棠,所以宫中很多地方都种著海棠。”
    南姝收回了视线,垂眸盯著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世人总爱做这些为时已晚的事,標榜自己有多深情。”
    青竹眨了眨眼,没太听清。
    一阵清风悄然而至,將南姝未繫紧的面纱吹落到了湖中。
    南姝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够,却被青竹拉住了。
    “姑娘,您的脸已经好了呀?”青竹左看看右看看,兴奋地说道。
    南姝摸了摸脸颊,因为最近面纱戴习惯了,她便没再用胭脂在脸上画疹子:“还有一些没好,我用脂粉遮了下。”
    青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没了面纱南姝总觉得不太习惯,也没了安全感。
    她站起身,看了眼湖面上飘走的面纱,正想叫青竹再去取一个来,却在转身之后,看见远处站著一个男人。
    他就站在一树树的海棠下,纷扬的瓣落满了他宽厚的肩头,落满了他玄色的龙袍。
    枝迢迢相隔,朦朧了视线。
    男人逐渐走近,拂开枝的剎那,魂牵梦縈的容顏便撞入了深邃的黑眸中。
    晏平梟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错乱的心跳声在耳边迴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