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开始拯救世界》 第1章 开局就破产，刺激！ 盛夏，江川。 位于南郊的工业园区内，数十名工人正围堵在一家名为“黑星”的玩具厂门口，对铁门另一侧的年轻老板口吐芬芳。 “还我血汗钱！” “无良奸商，你妈卖菜必涨价！” “兄弟，是买菜不是卖菜！” “那我换一句，你爷爷下棋必被高手指点！” “啊这……” 嘈杂混乱的人群中，似乎还有人扯起了横幅，敲起了锣鼓，扎起了帐篷，大有你不还钱，我就不走的架势。 段水流看得头疼。 他是这家黑星玩具厂的老板，刚从江川大学毕业，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接手玩具厂不足一个月。 这是他爸的厂子！ 本来他都计划好了，毕业就忽悠小学妹领证，然后两人一起私奔到中海发展。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爸被人蒙骗欠下一屁股债，留下一张写有“重铸家族荣光，吾儿义不容辞”的纸条，连夜扛着火车跑路了，至今下落不明。 小学妹得知他家破产之后，瞬间学会了国粹川剧变脸，在朋友圈发了一篇文采飞扬的小作文，眼泪汪汪地说道：“水流哥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好家伙！ 这谁顶得住啊？ 段水流觉得自己面对这种困境，还能咬牙坚持一个月，已经是超乎想象的大猛男了。 现在真挺不住了！ 账上一分钱没有，家里的别墅豪车也卖了，亲戚朋友全借了一遍，还是填不上这个窟窿。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段水流算是彻底山穷水尽了。 还差五十万…… 如果是以前，这五十万绝对难不倒他，随便找一个酒肉朋友，借几十万轻轻松松。可现在嘛，锦上添花与雪中送炭，懂的都懂。 他没想过跑路。 与其躲躲藏藏过一辈子老鼠生活，还不如坦然面对。 更何况，他还有退路！ 早在老段出事之前，就有一家民营企业联系了他，给出月薪20k＋提成的待遇，担任部门主管。 只不过他拒绝了…… 家境还算可以的段水流，完全看不上这点蚊子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从老段手里骗到一笔启动资金，然后带着小学妹去中海创业。 典型的热血青年！ 无奈人生的大起大落来得太过突然，一个月前爱搭不理的牛夫人，瞬间就变成了香气四溢的小甜甜。 好马不吃回头草？ 赶紧闭嘴吧！ 这马都快饿死了，还搁这挑三拣四呢？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怕丢人现眼？ 人活一世，脸皮要厚！ 为了还债，段水流也不怕被人笑话，重新翻找出那家公司的联系方式，问了问情况。 幸运的是…… 即使过去一个多月，这个岗位依然空缺，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 对方同意面试。 好不容易甩开尾随的讨薪工人，段水流按照对方给出的地址，进入了象山路的万象大厦。 17层！ 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 能租下一整层楼用来办公，看得出这家公司还是挺有实力的，毕竟是江川鼎鼎有名的万象大厦，租金可不便宜。 只是…… 这么大的办公区，怎么就一两个人？甚至于，连前台接待小妹都没有！难不成今天放假，或者公司组织团建，员工都没上班？ “那我怎么进去啊？” 站在玻璃门前，正犹豫着是否再打一次电话的段水流，突然听到“滴”的一声，玻璃门自动打开了。 “欢迎来到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段水流先生！我是本公司所研发的专属智能语音助手大鸟，现在由我来为您指路！” “请沿当前通道直行，15米处右拐，穿过休息区直行25米，进入总经理办公室……” 这还用得着导航？ 环顾四周，发现声音来源于天花板的音响系统后，段水流只能感慨，这位素未谋面的老板，还挺会玩！ 确实有点酷！ 按照导航指示，段水流一路穿过休息区与办公区，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之前在门外，看得不够仔细。 进入公司转了一圈，段水流才发现，不是员工们没上班，而是这家公司压根就没招员工。 创业期？ 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段水流表情略微有些凝重，毕竟创业期的公司，抗风险能力不足。可能某一个项目的失败，他就得收拾东西下岗再就业了。 不过创业刚起步，老板就敢租下万象大厦一层楼，这份胆魄，要么是财力惊人不差钱的大佬，要么是纯玩票的萌新富二代。 最好是前者…… 怀着不好的预感，段水流敲了敲门。 “请进！” 听到这一句浑厚的中年男声，段水流顿时松了口气，轻轻推门，见到了面试官兼公司总经理。 “王总，您好！” “小段是吧？请坐！” 姓王的总经理，笑容满面道：“约好的三点，你怎么提前来了？” “我怕路上堵车……” 王总点了点头。 互相吐槽了一下，关于江川最近交通拥堵，以及电动车、老头乐、共享单车横行霸道的问题后，他终于想起了正事。 “你对我们公司了解吗？” “说实话，不了解！” 段水流如实回答道：“我来之前，并没有查到贵公司的相关资料。不过我有信心，在今后的工作中深入了解公司。” “不了解很正常！” 王总神秘一笑：“你可能会觉得，我们这是一家初创公司吧？” “诶？难道不是吗？” “不是！” 王总解释道：“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注册成立于1995年8月14日，迄今已有二十余年的历史，比你爸的玩具厂还古老。” 95年8月14日？ 怎么会…… 段水流愣在原地，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日期，居然和他的生日是同一天？ “您认识我爸？” 段水流颇为诧异道：“这么巧？我出生的那一天，您就成立了这家公司？” “是不是很意外？” 王总调侃道：“我跟你爸认识很多年了！至于日期撞车，你觉得是巧合吗？” “应该是吧……” 段水流确定，他和王总是第一次见面，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那他怎么没听老段提起过？ “你错了！” “这家公司因你而诞生！” 第2章 年薪百万，拯救世界？ “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随着王总的叙述，一个极其荒诞的故事，渐渐揭开迷雾。 二十五年前。 老段与老王在同一个保密单位工作，负责守卫一片荒漠戈壁中的科研基地。 基地进行着一项研究！ 项目名为“女娲计划”，意图破解一件古文明遗物，使人类拥有非凡的体质与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一切都很顺利！ 但在实验进入最后关头时，有内鬼盗取了资料与研究半成品，在国外势力的帮助下逃走，老段奉命追击。 一路火花带闪电…… 谈到细节之处，老王拍着大腿表示，那可比什么好莱坞动作大片精彩多了。 结果还不错！ 老段被迫服用半成品，宛如战神下凡，浴血奋战最终夺回了资料，离职结婚生下段水流。 老王奉命来到江川成立这家公司，暗中保护并观察段水流的成长，实时汇报给研究人员。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全村人的希望，肩负着拯救世界的使命！你是英雄，hero，懂不懂？” “你觉得我会信吗？” “会！” “为什么？”段水流好奇道，“这么离谱的故事，谁会相信啊？正常人肯定觉得，你是一个疯子！” “可你不是正常人！” 王总反问道：“这个问题，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一个答案吧？” 段水流沉默了。 尽管不想承认，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不算正常人。 正常人能跑出80km/h的极速？正常人受伤后，能在一个呼吸间愈合伤口？正常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跟同学打了一架，还能狂奔30公里？ 这些，他都能做到。 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此前段水流一直觉得，这只是网上用来嘲讽键盘侠的段子，直到他亲身经历过一次，才发现…… 卧槽，这居然是真的？ 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拍屁股走人，而是选择留在这里。 察觉段水流的态度有些松动，老王趁热打铁道：“往好处想，做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那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明明身怀绝技，不去拯救世界光宗耀祖，却窝在江川当一个玩具厂老板，整天想着骗小孩钱？” “我……” 段水流有些迟疑，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扛起“拯救世界”的重担。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老王是骗子！ 虽然他现在钱包比脸还干净，连小偷看了都觉得心疼，但除了骗钱，没准老王是骗色呢？ 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老王看穿了他的倔强，用一句话破除了他全部的顾虑：“年薪百万，我就问你干不干？” “干！” 段水流十分果断。 别说拯救世界了，就算老王真的馋他身子，看在年薪百万的份上，他也咬牙认了。 谁让他缺钱呢？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只要给出足够的筹码，让他顺利走出人生低谷，段水流甚至连灵魂也敢出卖。 “好！很有精神！” 老王夸赞道：“我东厂……啊呸！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来！签了这份协议！” “从此刻起，你将不再是一个凡人！摒弃人世间的情与爱，余生献给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事业……” 老王出手很大方！ 许诺的年薪百万，那就是年薪百万，如果算上各种出勤奖金，只多不少。 表现出色，年底还有额外奖励！ 诸如公费旅游，带薪休假，食宿补贴与五险一金之类的福利，更是一应俱全。 唯一的缺点是…… 有生命危险！ 这也说得通，毕竟拯救世界嘛，一听就是玩命的工作，约等于悬崖上走钢丝，稍不留神就挂墙上了！ “签完了！” 摁下手印后，段水流抬起头问道：“说吧，拯救世界，具体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 老王解释道：“平时很清闲，你可以自由活动。如果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或者是特殊任务，你必须跑一趟，找出问题原因并解决潜在的麻烦。” “懂了！” 老消防队员了！ 段水流比划一个ok的手势，好奇道：“那现在有任务吗？” “有！” 老王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拨拉几下后递给段水流说道：“你看，这就是目标……” 【姓名：王子】 【性别：未知】 长相平平无奇，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类型，父母双亡，家住枫香湾小区3号楼。 一名普通人？ 从档案来看，这人除了有些神经病，喜欢cos王子，对外自称“本殿下”之外，似乎没什么异常。 只是…… “性别为什么显示未知啊？这不是男性吗？”段水流问道。 “谁说他是男的？” “他有喉结，还有胡子……” “那你太单纯了！” 老王解释道：“你所判断的依据，只对人类生效！如果我说，他是外星人呢？” “真的假的？” 段水流颇为诧异道：“这不就是个普通人吗？有鼻子有眼的，你跟我说这是外星人？” “所以呢？”老王撇嘴道，“一只大头外星人招摇过市，那不早被人抓走，熬成一锅十全大补汤了？” “动动脑子！” “人家的智慧程度，完全不亚于人类，伪装一番难道不行吗？” “有道理嗷！” 段水流点了点头，跃跃欲试道：“那我该怎么做？上门安c4进行爆破突击，还是趁他外出时，精准斩首？” 老王：“……” 他盯着段水流看了好久，愣是没想明白，这小子明明像个文职人员，为什么满脑子莽夫思想？ “淡定一点！” “我们观察他很久了，暂时没发现，他对人类有什么恶意。从他的行为分析，这是一个可以接触的目标。” 老王叮嘱道：“上门查水表，问问他的来历与底细，警告他不要为非作歹，再单独建个档案就行了。” “不会有危险吧？” 段水流嘀咕道：“万一他被揭露身份后恼羞成怒，对我重拳出击怎么办？” “那你就还手啊！” 老王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真有人连新手教学都打不过，还想着搬救兵吧？” 段水流：“……” 这说的是人话吗？ 第3章 王子还真是王子！ 段水流很懵。 不幸家道中落，被债主堵了门，好不容易找份工作，看到了翻身迎娶小学妹的希望，结果…… 莫名其妙就从npc老王手里，接下了拯救世界的主线任务，开启新手试炼，上门查外星人的水表。 好家伙！ 这短短两天的经历，比他看过的网文小说还精彩。 这不应该啊！ 他只是想找份工作，还清债务，重铸家族企业的荣光，顺便迎娶小学妹而已。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还得到了年薪百万的工作，两份喜悦重叠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nmd，wsm！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后，段水流叹了口气，充满不安地走出电梯。 7楼到了！ 根据智能ai大鸟从耳机里传来的提示，那名外星人，也就是目标“王子”的家，就在左手边。 “咚咚咚！” 遵照星际外交礼仪，敲门要有节奏感，最好是敲出对方母星的知名乐曲，这样能第一时间获取好感，避免冲突。 这是老王说的。 段水流觉得，这一定是老王瞎编的礼仪。 因为他认认真真地敲了一首‘小兔子乖乖’，充分展现了诚意，但似乎没什么用。 “谁啊？” “自来水公司，查水……” 话还没说完呢，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睡衣的邋遢青年，睡眼惺忪道：“进来吧！” 这就同意了？ 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段水流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他发现这名目标，似乎一直在盯着他看。 “老王派你来的？” “啊？” 段水流愣神道：“你认识老王？” “认识，跟踪狂嘛！” 王子打开冰箱，扭头问道：“喝什么？冰红茶怎么样？” “谢谢！” 段水流接过饮料，没敢喝，直奔主题道：“你早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你了？” “太明显了！”王子拧开瓶盖，翻起白眼道，“古代人的一举一动，瞒得过现代人的卫星吗？” 科技碾压？ 差不多能理解这话意思的段水流，想了想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知道？” “差不多吧！” 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奈道：“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们主动联系我，可你们……实在太稳健了！” “额！” 段水流有些尴尬。 平心而论，他觉得老王的做法没有问题。毕竟是地外生命，不观察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贸然接触，万一引起冲突怎么办？ 但站在王子的角度，老王的行为，确实有一丢丢沙雕…… 忽略这个话题，段水流想起出发前老王对他的叮嘱，开始盘问道：“你真是外星人？为什么来地球？” “如假包换！” 王子挑眉道：“至于来地球的原因，那就说来话长了！” “请简要概括一下！” “那我简单说一下吧！”王子坦白道，“我来自银河系的另一端，来地球是为了寻宝……” 王子还真是王子！ 波西文明的十九王子，偶然发现一张历史悠久的藏宝图，于是带上侍从，深入宇宙寻找失落的宝藏。 路途中遇到了许多危险，侍从们一一战死，只剩王子一人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是地球。 “宝藏是什么？” “不知道！” 王子一摊手：“比起这个未知的宝藏，我觉得人类文明更具价值。” “所以你伪装后融入人类社会，白天送外卖，夜里卖烤串，只是为了研究人类文明？”段水流无语了。 这王子脑子不好使吧？ 研究一个文明，最便携的方式，难道不是去图书馆逛一圈吗？实在不行，上网也能了解绝大部分信息啊！ “不！” 王子失落道：“人类文明，我已经通过互联网了解过了。卖烤串与送外卖，只是为了还债而已。” 段水流：“？？？” 如果说外星人的存在，已经让他的世界观崩塌过一次的话，那现在，他的世界观再一次崩塌了。 外星人也能欠钱？ 好家伙！ 仔细询问一番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原来王子来到地球后，通过便携的互联网，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人类文明无比崇尚物质财富，拥有财富越多的个体，在文明体系内的地位越高，拥有的崇拜者与追随者也越多。 刚好，王子失去了侍从。 他想在地球，招募一批合适的侍从，于是就想通过赚取财富来积累声望。 王子有充足的信心！ 他认为，即使不作弊，自己也能在这个落后文明体系内取得成功，拥有数不清的崇拜者。 于是，他开始创业。 恰逢tt出世，王子判断这款即时通讯软件拥有很大潜力，将来肯定会爆发，便借贷收购了这家公司。 结果创始人拿着这笔钱，另起炉灶建立了企鹅，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欠下第一笔债。 换一个思路！ 首次创业失败的王子，总结经验后，凭借前tt老板的身份，又借了一笔高利贷，决定重新出发。 这次他准备赌球！ 他观察过，世界杯期间某支球队具有黑马潜质，索性梭哈下注，已经做好了起飞的准备。 这次他押对了！ 但菠菜公司在兑奖前一天，遭到了所在国税务部门的查封，莫名其妙就gg了。 这是第二笔负债！ 走投无路的王子殿下，咬牙签下第三份贷款协议，一口气梭哈了新出的p2p数字货币，艾思币。 然后…… 庄家弃坑不玩了，另起炉灶炒起了冷门的“比特币”。王子第三次破产，陷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在这之后，他为了偿还巨额债务，白天送快递，夜晚卖烧烤，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离谱！” “太离谱了！” 段水流听完他的创业经历，整个人都傻了。 “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天胡开局，老八出门的？这尼玛太离谱了，我不能接受啊！” “我也接受不了！” 王子颓废道：“高利贷天天来催，还不上钱，他们可能会对我下手。” “如果你们再不联系我，我可能就会主动找你们寻求庇护了……” “不至于吧？” 段水流疑惑道：“你好歹是高等文明的王子，一点防身手段都没有吗？” “有啊！”王子淡定道，“我的侍从都很猛，可他们全死了！” 【你必须攻击那个具有嘲讽的随从？】 什么波西文明，干脆改名叫炉石文明吧！堂堂王子混成这样，难怪被老王评价为新手教程。 这也太弱鸡了！ 第4章 奇异的发现 这个世界。 真的有外星人吗？ 如果有，究竟长什么样子？他们和人类又有哪些区别？ 从小看着奥特曼长大，对宇宙星空充满向往的段水流，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某一天和宇宙人碰面的场景。 但他从未想过…… 宇宙人不仅长得像地球人，连言行举止也彻底入乡随俗了。 说出来没人信！ 外星人打游戏，rank段位比他还高，一手游走豹女，杀得对面狂喷“smdl”。 有一说一！ 即使对方已经承认了，段水流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窝在出租屋里打游戏的邋遢青年，真的是外星来客？ “我很好奇……” 见王子不小心抗塔，送掉大人头后，段水流趁机询问道：“你解除伪装后，本体究竟是什么样？” “你想看啊？” 王子淡定地买好装备，控制英雄走出泉水道：“你就不怕，我露出真面目吓死你？” “不至于！” 段水流摇头道：“不同文明，或者说跨越物种的审美差异，我可以接受的。” “说得好！” “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 王子解释道：“影视作品，导演为了渲染正邪对抗，通常会将外星人塑造成丑陋恐怖的模样。”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一局游戏打完，王子伸了伸懒腰，当着段水流的面，解除了身上的伪装。 没有金色传说！ 也没有丑得惨绝人寰！ 露出真面目的王子，以正常人的审美来看，还是一个挺有“异域风情”的美男子。 紫青色皮肤，光头！ 第一眼看上去确实有点吓人，但多看几眼，习惯这种诡异的肤色后，居然还挺帅？ “和地球人差不多啊！” 段水流转悠一圈打量道：“除了肤色，还有别的地方有区别吗？” “有！器官不同！” “虽然都有四肢，但地球人不能在水里生活，而我可以！” 水陆两栖？ 点了点头，段水流双手比划道：“那你们需要进食吗？还是说，光合作用？” “当然需要进食！” 王子翻起白眼：“能不能别问一些弱智问题？我都说了，波西文明与地球文明的相似度很高！” “那我换一个问题……” 段水流思索片刻，充满期待道：“如果波西人决定入侵地球，你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有！” 王子摊手道：“我们的母星，陆地及矿物资源远比地球更丰富。这也导致，我们的科技树偏离了正常路线。” 懂了！ 资源过于富饶，再加上文明体系唯一，没有外敌的存在，哪有发展武器的动力？ 但也不能大意！ 且不说王子有没有说谎，就算真的点歪了科技树，在多年积累之中，也有一夜爆发的可能。 “算了，不说这个！” 一想到地球人连走出太阳系都难，而王子却来自银河另一端，段水流就有些无奈。 这差距太大了！ 与其考虑，对方入侵该怎么反抗，还不如想想，如何安置眼前这个“外星王子”。 况且…… 小破球本来就没多少资源，还被人类开采得七七八八，值得人家耗费精力来侵略吗？ “你的情况，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先说说我的看法！” 段水流平复心情，按照原定计划套路道：“首先！你的行为属于非法入境，按理说应该遣返回国，但……” 没这个能力啊！ 人类去一趟火星都难，还想遣返外星人呢？ “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遣返就算了，但签证必须补办，毕竟事关主权问题。而且，你还得配合有关部门的监管……” “配合！绝对配合！” 王子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只要你们帮我解决债务问题，我愿意配合，藏宝图，也可以给你们！” “这不是重点。” “关于你的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出手解决。可既然是交易，那你必须拿出能让我方感到满意的筹码。” “可我一无所有……” “不！”段水流图穷匕见道，“你还有知识，来自另一个文明的知识！” 这才是目标！ 王子早就暴露了身份，为什么一直没人敢轻举妄动？老王，或者是老王背后的人，图谋的不就是王子所掌握的知识与先进技术么？ “知识……” 听到这个要求，王子的表情有些复杂，沉默片刻才说道：“波西人走过的路，地球人不一定走的通。” “没关系！” 段水流摆了摆手道：“哪怕是错误答案，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可以！” “但我希望，当你们掌握星际航行技术时，可以提供一艘飞船送我回家。” “这么果断？” 段水流怀疑道：“好歹是不同文明，你就不怕养虎为患，被人类入侵母星吗？” “你是不是傻？” 王子鄙夷道：“秦始皇掌握燧发枪技术，就能打得过现代工业国了？我给出的筹码，肯定是落后很多代的淘汰技术。” 原来如此！ 如果是落后很多代的技术，确实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问题。 但…… 外星人终究是外星人！ 懂不懂什么叫弯道超车啊？你眼中难以逾越的高山，没准人家一步就跨过了呢？ 终究有那么一丝希望！ 谈到这里，其实段水流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要跟老王汇报一下情况，他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可沟通完交易细节后，王子突然提到了一名在江川演艺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他不对劲！” 王子皱眉道：“我去现场看过他的演出，肉眼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我的随身探测仪显示，舞台上还有另一个人！” “吓唬谁呢？” 段水流咧嘴道：“您好歹也是科技文明的一份子，居然信鬼故事？” “这不是鬼故事！” 王子信誓旦旦道：“我敢保证，我的仪器没有任何故障，那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你若不信，我把探测仪借给你！如果没有异常，我就给你洗一年的臭袜子！” 为什么要洗袜子？ 见他表情不似说谎，还发下了如此毒誓，段水流也认真了。 “这可是你说的！” 段水流琢磨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明天就有一场演出吧？” “探测仪呢？拿来！” 第5章 武松打虎 唐元，绰号汤圆。 今年刚满三十五岁的他，继承父亲的手艺不足三年，就已经成为了享誉海内外的皮影戏大师，每场演出人满为患。 这是一件好事…… 可唐元却高兴不起来，甚至充满了担忧，因为在聚光灯之下，他很难藏住自己的秘密。 是的！ 他有一个秘密！ 传承于父亲，只敢深埋于心底，从未对旁人，哪怕是妻子儿子提及过的秘密。 “老唐，老唐？” 妻子满脸惊喜地走进小院，对正在葡萄树下歇凉的唐元喊道：“有外国记者来了！他们要采访你，你快出来啊！” “我不去！” 唐元皱眉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接受任何采访报道，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 “你这人……” 妻子叉腰训斥道：“人家是外国友人，不远万里特意来采访你，你怎么就……” “人怕出名猪怕壮！” 没等妻子说完，唐元便气愤道：“他从哪来关我屁事？采访谁去都可以，反正我不去。” “行行行！” “你不去，那我去说两句，总没问题吧？” 唐元懒得搭理她。 躺在父亲遗留的竹椅上，仰望着头顶一片又一片青翠欲滴的葡萄叶，他开始思考明天演出的节目。 《牛郎织女》？ 不行！ 这个月已经连续演了好几场，相信观众都看腻了，精彩有余却不够新鲜。 《鹤与龟》不错！ 但这剧目需要用到的兽皮鹤，前些天被儿子弄坏了，唐元演出比较忙，没来得及抽时间修补，一时半会演不成了。 还有什么合适的剧目？ 稍加思索，唐元便得出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答案。 他似乎很久没演过《武松打虎》了，不如趁这个机会，重新温习一遍对于老虎的拟态掌握？ “武松打虎啊！” 一想起这个故事，唐元便摇晃着蒲扇，缓缓闭上了双眼。 没多久便睡着了！ 再一次睁开眼时，唐元已经来到了一片乱石山岗前，入眼便是一家古韵十足的酒楼。 他似乎习惯了这一切！ 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露出慌张失措的神情，十分镇定且从容地走进酒楼，来到一方木桌前，等待目标的现身。 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明明唐元就坐在木凳上，周围人及店家却视若无睹，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来了！” 没让唐元等太久，一名身高八尺，相貌不凡的劲装大汉，踏着流星大步闯进来，张口便问店家要了一坛烈酒。 “酒来了！” 此时，除了知晓剧情的唐元会对这名壮汉另眼相看外，周围人并没有什么举动，顶多夸一句‘好酒量’罢了。 萍水相逢，岂会攀谈？ 拍开酒坛的泥封，倒酒入海碗，大汉洒脱不羁的动作，充满了快意江湖的豪气感。 看他喝酒，简直是一种享受！ 不过…… 说是一坛酒，不如说是一壶酒。这装酒的器皿，在唐元看来颇有些中看不中用，才倒了十八碗，酒坛就已经见底了。 虽然也挺多了！ 武二郎的酒量，或许称不上海量，但总比唐元这个“一杯倒”强多了。 至少喝了这么多碗酒，他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知道该怎么结账，知道回家的路往哪走。 醉是肯定醉了！ 满嘴的胡话，踉跄的脚步，无视店家“三碗不过冈”的劝阻，说他没醉谁信呐？ 不过他身醉眼未醉，走到一棵树前，还能分辨清上面写了什么字。 “近因景阳冈猛虎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应结伙成队过冈，请勿自误。” “卑劣小人！” 站在树后的唐元，看到武二郎脸上写满了不屑，仿佛认定这只是店家用来吓唬人的手段。 至于目的？ 被猛虎吓到的客商行人，一看天色已晚，不得找个落脚处？这附近，可还有别的店提供住宿？ 自以为猜到真相的武二郎，浑不在意地越过这棵树，沿着山路继续向前行进。 唐元一路跟随。 两人一前一后，一快一慢，没走出多远，太阳便落山了，暮色逐渐笼罩这片山岗。 前面有一座山神庙！ 看得出，这座庙已经破落很久了，断壁残垣间布满蛛网灰尘，靠门的石墙上，还贴着一张官府告示。 “果真有猛虎袭人？” 武二郎看过之后，不禁皱起眉头，但他也没有多想，骂两句“孽畜”就继续上路了。 艺高人胆大！ 唐元只能用这句话，来形容眼前的猛男。 一般人听到“吊睛白额虎”都躲之不及，唯有这武二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生猛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也有别的因素。 可能是顾及大侠颜面，之前无视店家劝阻，又自恃一身武艺，所以才不顾危险前进。 亦或者…… 酒精的麻醉？ 无论如何，他是彻底断了原路返回的心思，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又走了一段路！ 大概是醉意上涌，困得不行的武二郎，随便找了块还算平坦的青石躺下，打算先凑合这么一宿，等天亮再赶路了。 刚闭上眼，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猛然袭来！ 武二郎一个闪身，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转身抄起哨棒大吼道：“孽畜，你找死！” 大虫也吼叫一声！ 啸声如惊雷炸裂，刮起一地的落叶与尘土。 哪怕这一幕，唐元已经亲眼目睹过不下十次，可每一次看到，他都会为武松的胆气感到钦佩不已。 好一个绝世猛男！ 原著的寥寥数语，很难让人感受到来自山林之王的压迫感，以及身临其境的恐惧与慌张。 唐元记得很清楚！ 当他第一次经历这一幕时，即使知道山中有老虎，还是被突然出现的大虫吓得魂不附体。 事后他还自嘲。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能想到，在键盘侠眼里乖如猫咪，一滑铲就能铲死的吊睛白额虎，会有这么吓人呢？ 当然！ 他现在有点胆量了！ 毕竟这一幕，他也经历了不下十次，习惯成自然，恐惧依然会有，可至少不会吓得说不出话。 最猛的还是武松！ 当唐元还在努力克服恐惧，直面吊睛白额虎的时候，武二郎已经抄起了哨棒，将老虎打得眼睛鼻子全是血了。 这时候，老虎不动了！ 武二郎生怕老虎装死，拎动哨棒又狠狠给了几下，直到老虎彻底断气，才停下手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翌日！ 当武松肩扛吊睛白额大虫步入街道时，当地百姓震惊不已，有一位猛士竟生生打死了一头老虎？ 连官府也抛来了橄榄枝！ 作为一个见证者，唐元目睹了武松的豪气与勇猛，也感受了来自吊睛白额虎的压迫力。 当眼前的世界支离破碎，醒来又回到熟悉的小院，熟悉的葡萄树下时，他对明天的演出充满了自信。 第6章 皮影大师系统？ 美好的清晨，从微信给小学妹说“早安”开始。 断水流心情很好！ 圆满完成领导下达的任务，保住了来之不易的百万年薪不说，老王还给他预支了半年工资，解决了困扰多日的债务问题。 这种解脱感…… 好似上厕所没带纸，绝望中活动手指时，隔壁伸来一只手，对他说：“水流哥，我来帮你！” 换做是你，心情能不好么？ 当然。 如果小学妹能在他问候早安时，回一个让人暖心的表情包，那他的心情会更加愉悦。 可惜，被拉黑了！ 今天是休假时间，老王忙着给王子解决债务问题，没空搭理他这个工具人，索性让他自由活动。 他决定去看一场演出！ 江川著名的皮影戏大师，获奖无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唐元，将在今天上午九点，表演一出经典剧目《武松打虎》。 门票很难买！ 以唐元大师的名气地位，这场演出的门票早在两天前，连剧目都还没确定时，就已经售罄了。 幸好老王神通广大！ 段水流只是顺口提了一嘴，没想到老王真弄到了门票。 位置还挺不错！ 出发前往剧院前，段水流突然想到了王子关于这位唐大师的描述。 段水流对他不了解。 他只知道，唐元大师是近两年突然崛起的一位皮影戏大师。据说是子承父业，父亲唐万财也是一代大师级人物。 从资料来看，没什么问题。 父亲是一代大师，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表演更具灵性，这不是很好理解吗？ 但王子说了一件事。 唐元的父亲，三年前病逝于家中。 而此前从事水电安装工作，没有丝毫皮影戏表演经验的唐元，在父亲过世后接过传承，短短三年间如彗星般崛起，被奉为一代大师。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如果是从小培养的传承人，那唐元有这份表现，完全说得过去。 但唐元是个叛逆小子！ 他和父亲的关系很僵，直到32岁那年，父亲去世才开始表演皮影戏，三年封神？ 虽然唐元大师，不接受任何采访报道，外界很少流传关于他的资料信息。 可唐家一门三代非遗传承人，常年走街串巷表演皮影戏，导致江川很多人都认识他们。 这种事，一打听就知道了。 唐元早年的评价并不好。 老唐年轻时，虽然掌握着精彩绝伦的皮影手法，但皮影填不饱肚子，很快妻子就跟人跑了。 于是，他只能带着儿子走街串巷，卖艺的脚步遍布江川各个街道，全靠人家施舍的一点打赏，才将儿子养大成人。 他教儿子学皮影！ 但年轻时的唐元，对什么“非遗传承人”的身份嗤之以鼻，认为皮影戏赚不了大钱，买不了大房子，更娶不上漂亮老婆。 父子俩常常为此争吵。 吵着吵着就散了！ 老唐继续坚守着皮影手艺，日复一日地为街坊邻居们表演“武松打虎”、“白蛇传”等经典剧目。 唐元毕业后去了中海，从事水电安装，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父子俩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那一年，老唐病危！ 刚过完32岁生日的唐元，举家搬回了生他养他的江川，安葬完父亲后，便开始走街串巷，给街坊们表演皮影戏…… 这是王子搜集的资料。 不得不说，从这段非比寻常的经历来看，唐元的崛起确实有很多疑点。 段水流怀疑！ 他是不是觉醒了，网文小说里常见的系统？根据经历分析，这系统还是他爸传给他的遗产。 大概叫“皮影大师系统”！ 不然没法解释，他的人生，为何会在32岁那年迎来一场剧变？这么快就走上了人生巅峰？ “系统？有点像！” 王子分析道：“他的粉丝经常说，看他表演十分震撼！那些皮影小人，在他手中仿佛活过来一般……” “先观察观察！” 老王对此很乐观，不管有没有系统，唐元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难以构成威胁。 系统也分类型呀！ 文艺类、学霸类、直播类、乱七八糟类，只要不涉及到“超凡”力量，全是一群战五渣罢了。 国家机器？ 不至于不至于！ 没有涉足超凡领域的系统，动用这种层次的力量，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吗？ 派一个水流哥就够了！ “真的假的……” 段水流迟疑道：“我真有这么勇吗？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呢？” “你要相信自己！” 老王鼓励道：“过两天，等我申请的装备到了，你就能战神下凡，大杀四方了！” 还有装备？ 段水流对此充满期待。 他就说嘛！作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村长怎么不发一把全村最好的剑呢？ 果然是装备差距！ 赤手空拳对战魔王还是太勉强了，等他拿到全村最好的剑，那才能开启一段传奇之路！ 哼着歌，骑上电动车。 沿着象山路驰骋而过，很快段水流就抵达了目的地，江川市阳光大剧院。 剧院门口，人流如织。 来自天南地北的粉丝们，三五成群，满怀期待地讨论着唐元大师。 全是中老年人！ 段水流环顾四周，除了他自己外，今天来看演出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唉！现在的年轻人……” 有一位服装艳丽的大妈，连声叹气道：“喜欢什么不好？喜欢那几个不男不女的明星！让她来看唐元大师的表演，她还说什么……皮影戏，狗都不看！” “谁说不是呢？” 旁边一位大爷深有同感道：“手艺人都老了，现在不看，将来想看也看不着了！你说现在的年轻……诶？小伙子你是来看演出的？” “额！是的！” 见段水流点了点头，一众大爷大妈们瞬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道：“不错不错！小伙子长得俊还有品位，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小伙子姓什么啊？” “有没有结婚呀？” “单身？那太好了！阿姨家有一个闺女，跟你年纪相仿，要不先加微信认识一下？” “不了不了！” 面对热情的大爷大妈们，段水流招架不住，刚想求饶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快让让，唐大师来了！” “唐大师！” “别挤！别挤！” 随着唐元大师的现身，大爷大妈们瞬间抛弃段水流，转身围住唐元问东问西，热情堪比饭圈少女。 “嗯？” 在一众中老年人里，段水流年轻的脸庞格外扎眼。 唐元注意到了他。 段水流也看到了这位享誉海内外的皮影大师，个子不高身材削瘦，明明才三十多岁，鬓角却已经生出了白发。 看起来像五六十岁的人！ 啊这…… 摆弄皮影会提前衰老吗？正当段水流陷入胡思乱想时，藏在衣服兜里的探测仪，突然间震动不止。 段水流表情微变。 趁着无人注意，他赶紧来到拐角处，掏出探测仪对准远处的唐元。 “真的有古怪……” 探测仪显示，在唐元拎着的皮箱里，有较为微弱的生命信号反馈，这让段水流颇为诧异。 那皮箱也不大，怎么可能装下一个人？ 王子没有骗他！ 唐元这个人确实不对劲，他在皮箱里，究竟装了什么玩意？ 刚好唐元瞥了一眼。 他的演出，很少有年轻人喜欢。发现段水流的一瞬间，他就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当他看到段水流躲在角落，用一台疑似手机的机器对着他拍照时，唐元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7章 异化之躯 演出很成功！ 灯影交错间，栩栩如生的吊睛白额虎，吓得观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许多。 随后登场的武二郎，伴随着锣镲鸣响，一股子大侠胆魄震醒全场，引发一阵阵喝彩与叫好声…… 确实无愧于大师之名！ 段水流在很小的时候，逛庙会看过皮影戏，但跟唐元的表演比起来，水平一个天一个地，观感完全不同。 粉丝的评价很恰当。 一个个兽皮小人，在唐元的操持下，仿佛拥有了生命般活灵活现。 你能感觉到…… 这些皮影，透过灯光的照射，仿佛映入了脑海，让你跨越无尽时空，置身于武松打虎的现场。 受限于表演形式，皮影戏纵然再精彩，也总会给人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但唐元的表演没有。 很真实！ 在震撼之余，段水流也证实了王子的所言。 唐元在表演时，舞台上果然多出了一个人！位置不停变动，有时候在左边，有时候在右边…… 肉眼完全不可见！ 很奇怪！ 段水流收起探测仪，打算等演出结束后问问工作人员，能不能进后台看看。 他想走近一点观察。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以“参观”的名义，检查一下唐元随身携带的皮箱。 里面肯定藏有大秘密！ 可演出结束后，当他找上剧院工作人员提出要求时，却得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复。 “唐老师身体不适，已经提前回家了！你想要签名的话，下次再来吧！” “额……好的！” 身体不适？ 段水流眼珠转动，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刚刚还红光满面，充满热情地回答粉丝提问，怎么演完一场，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 有古怪！ 虽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段水流也没多想，既然今天不行，那就下次呗！ 反正唐元是江川人！ 每个月都会举办十余场演出，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下一次演出是两天后！ 临走前，段水流用老王拨付的公款，预定了一张两天后的演出票。 刚骑上电动车，打算去一趟王子家归还探测仪，顺便听一听他对这事有什么看法，老王打来了电话。 “你的装备到了！” “赶紧来一趟郊外，咱们实验一下效果！地址我发你了，记得带上身份证，不然警卫不放人……” 还有警卫？ 实验一下新装备，至于搞得这么神秘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卧底见面会呢。 不过话说回来…… 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究竟隶属于什么单位？负责人老王，又是什么级别？ 段水流很疑惑。 虽然老王没有明说，但他的种种举动证明，他肯定在为国效力！而潜龙勿用公司，也是一个披着“民企”皮的特殊部门。 可具体的级别，他还真不清楚。 应该不低吧？ 一般的保密单位，级别就已经很高了。更何况，背靠一听就很离谱的“女娲”计划项目组，老王的职级绝对不低。 可惜，人有点少！ 前往郊外的路上，段水流忍不住去想，好歹是与超凡力量沾边的神秘部门，到现在也就他和老王两个人。 一人发布任务，一人执行任务，连后勤保障都没有，这科学吗？ “不行！” 段水流打定主意，待会见了老王，得向他反馈意见。 该扩充一下人手了！ 他来公司只有一个目的，当英雄！挣大钱！可现在他在干嘛？ 跑腿！ 不是吧，阿sir！ 号称江川恶霸的水流哥，地球村最勇的猛男，拯救世界第一人，居然被安排跑腿？ 他不要面子的吗？ 满腹牢骚的段水流，按照导航提示，抵达了位于江川市区10公里外的一片荒郊野岭。 周围布满了警戒岗哨。 段水流刚停好车，便有一名黑衣警卫上前审查身份。 “没问题，进去吧！” “谢谢！” 正准备抬脚走人，段水流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干净利落地冲警卫敬了个礼。 警卫一怔，赶紧回礼。 啊！ 这该死的仪式感！ 段水流满意地走进这片封锁区，在一排建在空地的移动板房前，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老王与几名陌生人。 “小段！” 老王看到段水流，招了招手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京城的陶教授，旁边两位是他的助手。” “你好！” “陶教授，你好！” 互相打过招呼后，老王便解释道：“陶教授带领的团队，从今天起将加入我们潜龙勿用文化有限公司，负责装备维护及升级换代。” “小段你在装备应用上，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不用来找我，直接找陶教授沟通就行了。” 啥意思？ 担心他用不好这套装备，还给他配备了一支专业团队？ 这也太贴心了！ 终于感受到组织关怀的段水流，满是激动地握紧陶教授的手，一个劲的套近乎。 “行了，差不多得了！” 老王咳嗽一声，让人从移动板房内抬出一件闪烁着银光的金属箱，打开后说道：“这套装备我也不了解，还是让陶教授来给你讲解使用技巧吧。” “没什么技巧！” 陶教授摇了摇头道：“针对异化之躯所设计的装甲，原理十分简单。使用者只要知道怎么穿戴，怎么卸下就行了。” “异化之躯？” 段水流听到一个难以理解的词，赶紧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跟我有关系吗？” “你不知道？”陶教授诧异道，“你拥有水属性的异化之躯，擅长修复伤势，这件事没人告诉你吗？” “没有！” 段水流看向老王。 老王摸了摸头，表情尴尬道：“我还以为，你爸给你说过呢……” “现在知道也不迟。” 陶教授笑眯眯道：“你的身体，具备一种可以迅速恢复伤势的特殊能力，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段水流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这种能力，寻常小伤一眨眼的功夫就痊愈了，严重一点的伤势，可能需要两个眨眼？ “那你知道，当你的恢复能力极限运转，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 “想见识一下吗？” 老王突然摸出一把手枪，对准段水流坏笑道：“放心！你绝对死不了！” 第8章 卡面来打，水骑！ 痛！ 好痛！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段水流几乎喘不过气来，感觉眼前一黑，记忆逐渐模糊。 仅存的意识，还在思考一件事。 他在保险受益人这一栏里，填了小学妹的名字。如果他真的去世了，小学妹会为他感到伤心难过吗？ 一定会吧！ 曾在星空下，许诺永远不让她伤心的段水流一想到这里，突然就萌生出一股极其强烈的求生欲。 他不能死！ 他不能让小学妹伤心！ 他还要重铸家族…… “行了！别装死了！伤口都愈合了，还搁这躺尸呢？” 老王唧唧歪歪道：“真是见鬼了！这种程度的伤势，居然还没有达到极限吗？” “没有！” 陶教授推了推镜框，表情凝重道：“据我推测，他的极限恢复能力，应该能做到断肢重生？” “变态！” 老王咧嘴一笑，扶起脸色苍白的段水流问道：“怎么样，要锯腿试一试效果吗？” “你是魔鬼吧！”段水流咬牙切齿道，“我能感觉到，现在身体十分虚弱……” “那是缺少能量的表现！” “你的恢复能力需要消耗能量，伤势越严重，所消耗的能量越多！” 原来如此。 段水流想了想，追问道：“那具体是什么能量呢？98号汽油可以吗？还是充电就能跑？” “进食！” “充足的食物及水分，已经能满足你绝大部分需求了。如果伤势太严重，还可以吃点别的，比如说金属？” “金属……嚼不动啊！” 段水流颇为无语道：“更何况，即使我真的吃下去了，肠胃能消化吗？” “没让你用嘴吃！” “关于补充能量的问题，回头我再教你，时间不早了，赶紧穿上装甲试试吧！” “好！” 段水流早就好奇，这套装备有什么秘密了。 在陶教授带来的两名助手帮助下，他穿上了这套看起来很有“未来科技范”的深黑色装甲。 分体式设计！ 头部、肩部、胸部、腰部与腿部，并非连在一起的整体，而是各自独立的散件。 无论是肉眼观测，还是伸手触摸，材质都有一种金属感。但实际穿上身之后，却没有金属该有的重量，感觉跟一套羽绒服差不多。 十分轻便！ 段水流穿上后，原地蹦跶了几下，发现这身装甲除了轻便灵活外，还有一个优点。 真帅啊！ 这质感光泽，这棱角曲线，如果去逛漫展，他绝对能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看湿无数小姐姐。 可惜！ “为什么不发光呢？” 段水流双手比划：“弄一圈骚包的led跑马灯，身后加个披风或裙摆，那不帅呆了？” “再喊一声henshin？”老王一头黑线道，“这不得配一个驱动器，让鹏达给你拍一部专属tv剧啊？” “挺好的！” 段水流打了个响指道：“名字呢？卡面来打——水骑怎么样？” “确实挺水的！” 吐槽一句后，老王又问道：“对了！你今天不是去看演出吗？有没有发现问题？” “有！” 段水流汇报了发现。 “皮箱？” “对！皮箱！” 段水流笃定道：“他随身携带的皮箱里，绝对隐藏着大秘密。” “这样啊……” 老王有些迟疑。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他肯定会动用一些手段，强制检查皮箱。 但唐元名气很大！ 无论是江川，还是京城，他都认识几个大佬级人物。动用强制手段，如果没有检查出问题，事情就麻烦了。 倒不是老王怕了他。 拼背景靠山而已，他怕过谁？区区一个皮影戏大师，能有他靠山硬？ 主要是影响不好。 作为一个保密单位，行事风格太高调，容易招惹非议。况且这么做，也可能会打草惊蛇。 “先不急！” “等他下一次演出，我安排人手将皮箱偷出来，你再用探测仪检查一次。” “没问题！” 虽然偷人家东西，传出去影响不好，但唐元是公众人物，也只能采取这种措施了。 装甲很帅！ 实验很枯燥！ 据陶教授所言，这套“异化装甲”乃是第一代产品，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完善，连武器系统也没搭载。 即使如此，也很厉害了。 刀枪不入有点夸大！ 但一般的小口径枪械，确实不能击穿这套护甲，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大口径防不住！ 但段水流的体质特殊，只要装甲能减少一部分冲击力，即使被大口径武器正面击中，他也能保持战斗力。 “这种程度，可以了！” 陶教授与老王，对这次实验的结果十分满意。 从段水流的表现来看，这套装甲已经具备了实战价值，配上武器系统，一个人就能媲美一支精锐部队。 可惜，不能量产！ 对于段水流来说，这套装甲很轻便，完全不影响行动。可这是因为，他的体质契合这套装备。 换一个普通战士？ 别说蹦蹦跳跳了，穿上后能走两步，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兵王了。 当然！ 这事段水流不知道。 他只知道，老王还有很多事瞒着他。例如异化之躯，陶教授说他是水属性，那就意味着…… 还有别的属性？ 从水属性，联想到五行。 金木水火土，按照影视剧的传统划分，一般火属性才是主角，水属性要么是花瓶挂件，要么是辅助女主，存在感稀薄。 “感觉不妙啊！” 段水流嘀咕道，如果真的有其他人，那他们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老王没有提起过？ 还有一个关键点！ 老段呢？ 接触这么多隐秘，段水流可不相信，老段真的就“欠债跑路”了。 如果没跑路，那他现在，究竟躲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敢回来见段水流？ “算了，管他呢！” 段水流放弃了。 从小到大，老段的行踪一直是一个谜，清早出门，常常半夜才回来。从小学开始，他就学会了自己做饭自己吃。 至于妈妈？ 在他五岁生日时，妈妈为了给他买蛋糕，不幸遭遇车祸去世了。 这是段水流一生的阴影。 如果他当时，没有吵着吃蛋糕吹蜡烛，妈妈也不会临时出门，更不会遭遇车祸。 从那以后…… 段水流再也没有吃过一次蛋糕，生日也变成了母亲的祭日，在悔恨与自责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第9章 肉眼凡胎段水流，七十二变孙大圣！ 小院，葡萄树下。 一张年头很老的木桌上，摆放着剪刀、针线、刻刀与颜料等工具，唐元戴上眼镜，正在制作一个全新的皮影小人。 旁边是他的儿子唐麟。 小麟今年十岁，刚上小学三年级。对于父亲经常摆弄的皮影小人，他充满了兴趣。 “这一步叫敷彩！” “所谓敷彩，指的就是皮影雕好后，磨平打光，再用颜料上色的过程……” 也不管儿子能否听懂，唐元一边给皮影敷彩，一边讲解着其中的诀窍。 例如！ 上色要选用光照效果好的透明色，根据上色对象，选择合适的勾线及晕染手法。 山石的凹陷，动物的关节，器物的结构处，需要着色来增加形体的立体感。 否则就不够好看了！ 他讲得很认真，小麟听得也很认真，有时候还会伸出手，帮爸爸递上工具。 这让唐元充满感慨。 遥想当初…… 他和小麟差不多岁数时，还是在这个小院，还是在这株葡萄树下，由不同的父亲，传承着同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区别在于！ 那时候的他，远没有小麟这么懂事，只是听父亲讲了片刻，便耐不住性子，跑出家门玩耍了。 父亲常常训斥他。 “学好这一门手艺，无论你将来走到哪儿，至少能保证你饿不死！” 确实饿不死！ 但也吃不饱，穿不暖！ 那一段被父亲强迫学艺的时光，恰好是唐元最为叛逆的时候。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了眼，还怎么能沉下心琢磨艺术？ 所以，在同样的岁数下，他远不如自己的儿子小麟。 别看小麟才十岁，但他的理论知识已经很扎实了，欠缺的只是实践演出。 不久后有一个契机！ 小麟就读的江川梅林三小，即将举办六一文艺汇演，小麟充满自信地报了名，打算给老师同学们开开眼界。 唐元很支持儿子！ 无论将来，儿子有没有兴趣继承这份手艺，至少现在敢迈出这一步，他就必须支持。 小麟的节目很简单。 寓言故事《农夫与蛇》！ 无论是剧情，还是手法都很简单，考虑到小学文艺汇演，这种剧目已经足够用了。 唐元今天制作的皮影小人，便是给儿子准备的表演道具。他希望小麟能在同学老师面前，好好展现皮影戏的风采。 “好了！拿去试试！” 唐元动作迅速，很快就做好了《农夫与蛇》所用到的皮影，将其递给儿子，让他拿去排练排练。 “谢谢爸爸！” 小麟拿到皮影，又蹦又跳地走进屋内，一个人排练去了。 唐元没有跟上去。 儿子天性害羞，如果有人在旁边盯着他，他就会感到紧张，一紧张，手法就不稳了！ 这是一个缺点…… 如果脸皮太薄，还怕人盯着的话，表演皮影戏会受到很大限制的，走街串巷更别想了。 不过话说回来。 现在都是在固定的剧院表演，也没有走街串巷的必要了。 “大圣！大圣？” 趁着四下无人，唐元冲头顶的葡萄树喊了一声。 扑棱扑棱！ 几片葡萄叶一抖动，一片绿色中突然蹦出一个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踏藕丝步云履，手持如意金箍棒的皮影小猴子。 “喊俺老孙作甚？” 皮影小悟空，掏了掏耳朵道：“小汤圆，有话快说，别耽误俺老孙晒太阳。” “大圣！” “我想请你帮个忙！” 唐元抱拳行礼道：“小麟的六一演出，希望您能去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嗨！多大点事！” “包在俺老孙身上了！” 皮影小猴子转悠一圈，突然化成一个农夫的模样，抓耳挠腮道：“怎么样？像不像？” “像！” 唐元微笑道：“大圣你这七十二变，越来越精妙了。上次变成武松，脸上还留着毛呢！” 幸亏隔着一层幕布！ 不然就麻烦了！ 发现肯定是有人发现了，不过那一圈毛，还能用壮汉必备的“络腮胡”来解释。 换一个角色，估计就没那么容易掩饰了。 不过…… 提到上次演出，唐元瞬间就想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大圣的存在？ “放心吧！小汤圆！” 大圣宽慰道：“那小子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穿俺老孙的七十二变？” 这倒也是。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一个皮影小人竟然拥有生命呢？ 还会自己唱台词！ 想到这里，唐元放心了。 这种超出常人理解范围的事情，一般人怎么可能发现？那名年轻人，总不会也有火眼金睛吧？ “对了，大圣！” 唐元琢磨道：“明天要演一出《白蛇传》，您演白娘子，没问题吧？” 这不是第一次了！ 可每一次演出前，他都会跟大圣再确认一次。毕竟白娘子是女角色，动作神态有很大差异。 万一大圣手痒，演着演着突然挠起了屁股，这就属于严重的失误了。 “啰嗦死了！” 大圣听不得唠叨，丢下一句“相信俺老孙”就溜了，估计又躺在某一片葡萄叶上，悠哉悠哉晒太阳了。 唐元无奈一笑。 认识这几年来，他也加深了对大圣的了解，不再局限于父亲临终前的寥寥数语。 大圣是一个念旧的人。 当年父亲在这片葡萄树下，拾起地上的落叶，机缘巧合造就了他。 父亲死后，他就住在了这棵葡萄树上，嘴上说是晒太阳，其实唐元心里很清楚，他在思念着父亲。 有人说，时间是一剂治愈伤痛的良药。 可对唐元来说，时间并没有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反而在春去秋来中，留下了更多遗憾的新伤。 或许，大圣也是如此。 清爽宜人的微风，拂过这片静谧的小院，在葡萄树叶响起沙沙声中，唐元睡着了。 躺在树叶上，翘起二郎腿的大圣，分出一股青烟，钻进了唐元的耳朵。 世界逐渐清晰！ 热闹的杭州城，烟波浩渺的西湖胜景，撑着油纸伞，缓缓走过的白素贞与小青。 唐元笑了笑。 环顾四周，发现剧情还未开始后，他便决定先去临安城，见一见还在药铺做学徒的许汉文。 不管怎么说，跟着主角走总没错！ 第10章 打坏东西要赔钱吗？ “大鸟大鸟……” “我在！” “今天会下雨吗？” “真巧，我也喜欢夏雨！偷偷告诉你哦，他还有个弟弟叫夏冰雹……” “废物！” 段水流骂骂咧咧道：“我让你查天气，没让你讲笑话。” 算了！ 不跟这人工智障斗气了，反正使用这几天下来，他也算弄明白了。 这玩意靠不住！ 指望它帮忙，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开发大鸟的程序猿，绝对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究极关系户。 还是带把伞吧！ 窗外乌云密布，多半是要下雨的征兆，提前带把伞，免得走到半道被淋成落汤鸡。 今天有唐元的演出。 已经和老王谈妥，安插内鬼进入后台的段水流，准时抵达了剧院，联系上了内鬼。 据内鬼表示。 演出开始前，唐元一般会呆在后台检查道具，很难有机会下手。 但演出结束后，剧院会派人联系他，根据票价及人数进行分账，顺便敲定下一场演出的时间。 这是唯一的机会！ 其他时间，很难从唐元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皮箱，但这个时候，皮箱会被放在后台足足半小时。 “半小时，足够了！” 段水流带着探测仪呢，只要对准皮箱一扫描，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如果没发现秘密，半小时也足够放回原位了。 演出正式开始！ 今天唐元表演的剧目，乃是人尽皆知的经典《白蛇传》，许仙与白素贞之间的曲折爱情故事。 感人至深！ 像这种打破封建思想束缚，勇敢追逐美好爱情的故事，一直是观众们百看不腻的心头好。 尤其是中老年人…… 无论看过多少遍，对剧情台词有多么熟悉，还是会为白素贞与许仙的凄美爱情，感动不已。 大概，这就是经典吧！ 段水流看得也挺入神，虽然他对这种“人妖恋”提不起兴趣，可唐元的演出实在太震撼了。 白娘子…… 该怎么形容呢？ 明明是一个皮影小人，却感觉与真人无异。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真正的白娘子一样，谁能无动于衷？ “精彩！” 演出结束后，段水流一边回味细节，一边等待内鬼的行动。 一分钟！ 五分钟…… 随着时间流逝，段水流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都过了快十分钟，内鬼还没动手吗？再不动手，唐元可就要回来了！ “好兄弟，gkd！” 段水流按捺不住，用手腕上的小笨蛋儿童电话手表，催促内鬼抓紧时间动手。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哪怕段水流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后台绝对出事了，不然事情说不通。 “老王，出事了！” 段水流不清楚后台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内鬼现在是死是活，没有情报支持，他不敢擅自行动。 救人是好事！ 可万一对方有埋伏，他贸然闯进去不是送双杀吗？ “我知道了！” 老王得知内鬼失联后，迅速回应道：“五分钟，装备马上就到！你给我盯紧了，别让目标逃离现场！” “ok！” 挂断通讯后，段水流赶紧掏出探测仪，对准后台方向扫描，发现里面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内鬼！ 至于另一个，在唐元离开的情况下，只能是舞台上出现过的神秘目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距离唐元离开后台，已经过去了15分钟，再过一会儿，他谈完事情就要回来了。 段水流心急如焚。 可老王的支援迟迟未到，没有异化装甲护体，段水流真不敢上啊！ 又过了五分钟…… 正当段水流怀疑，老王是不是被堵在路上时，一辆白色五菱面包车驶入眼帘。 “后备箱！” 老王下车打开后备箱，表情凝重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在他的辅助下，段水流很快就穿上了装甲，活动筋骨道：“目标还在里面，怎么说？” “先救人！” “打坏东西由我来赔！” 老王递上一把长刀，不由分说道：“拿上这个，刚到的武器，勉强够你用了。” “好！” 时间紧迫，段水流也没问这把长刀，是不是全村最好的“剑”，反正先用着呗。 剩下的，打完再聊！ 穿上战甲的段水流，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卡面来打水骑”变身，战斗力爆表。 一脚踹开玻璃门，在剧院工作人员“懵逼”的眼神中，往后台休息室一路狂奔。 “nmd！” 跟进来的老王，看着这一地玻璃渣，心痛道：“败家仔，让你放开打，不是让你搞破坏啊！” 段水流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意。 什么？ 看了这么多年的特摄剧，他怎么不知道打坏东西要赔钱呢？你们这帮刁民，莫不是没挨过正义铁拳的毒打？ 嘭！ 一脚踹在休息室的木门上，小小木门哪扛得住骑士踢，瞬间就倒了。 可是…… 当段水流做好战斗准备，小心翼翼地步入休息室时，才发现这里面空无一人。 内鬼好兄弟，正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这是怎么回事？” 段水流一下就懵了。 他都做好了殊死搏斗，清明让小学妹带着孩子来给自己扫墓的准备，结果敌人不见了？ 他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不对！ 段水流脸色一变。 探测仪显示这屋里有两个人，不可能只有内鬼，敌人肯定隐藏在暗处，或者是肉眼不可见？ “别躲了，出来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唐元是什么关系，但你应该明白，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段水流威胁道：“你很在乎唐元吧？我们抓不到你，难道还抓不到他吗？” “你赢了！” 他的话音刚落，静静躺在桌上的一只皮影小人，突然支楞了起来。 “你……你是皮影？” 段水流万万没想到，藏在暗处，甚至被他怀疑是“肉眼不可见”的敌人，竟然是一只皮影小人。 还是一只孙悟空？ 三观炸裂！ 没等段水流想通，一只皮影怎么会拥有生命呢，眼前的“大圣”说话了。 “你们抓我可以，但小汤圆是个好人，你们敢动他，那就别怪俺老孙不客气了！” 俺老孙…… 听到这个熟悉的口头禅，段水流诧异道：“难道你真是大圣？” “我不是！” 皮影悟空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皮影，不是你想象中的齐天大圣。” 第11章 生于皮影，死亦皮影！ 不是就好！ 如果是大圣的话，段水流还真有点慌。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小身板，能不能抗住大圣一棍子？还是说，吹口气就没了？ 幸好他不是。 段水流指着地上躺着的内鬼兄弟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总之……先放了他！” “可以！” 皮影小悟空一挥手，收回了施加在内鬼身上的一缕青烟。 内鬼悠悠醒来。 段水流赶紧上前扶起他，询问道：“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我不知道！” 内鬼揉着眉心，表情尴尬道：“我刚碰到皮箱，还没来得及打开呢，突然就涌上一股困意。” “醒来……” 说到这，内鬼充满惊惧地看了眼皮影小悟空，脸色苍白道：“醒来就发现，我竟然睡在一片棺材里，有一只僵尸压在身上冲我笑……” 别说了！ 脑子里有画面了！ 段水流一脸同情地看向内鬼，从他的描述中，不难想象这短短二十分钟，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太惨了…… 使人昏睡，然后陷入噩梦之中难以逃脱？幸亏内鬼兄弟有一颗大心脏，这要是换成一般人，不得当场吓死？ 十分诡异的能力！ 段水流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异化装甲，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这不是魔抗装备啊！ 老爹说过，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他身穿反甲，脚踏铁板鞋，虽然不惧一切adc，但一碰到法师就萎了，这还打个锤子？ “你先出去吧！” 让心灵蒙受巨大阴影，站都站不稳的内鬼大兄弟，先找个地方休息后，段水流又问道：“你既然是皮影，为什么会拥有生命？” “我不知道……” 皮影版大圣，挠了挠头道：“我本体是一片葡萄叶，被老唐拾起，剪成了现在的模样。” “老唐是谁？” “你不认识吗？小汤圆的父亲啊！” 段水流想起来了。 在王子的调查资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当时他们还猜测，唐元可能继承了他父亲的系统。 结果他们全猜错了。 没有皮影系统，也没有妖魔鬼怪，只是一个皮影小人，突然间拥有了生命而已。 不过，这也很神奇了！ “在这之后，我就跟着老唐一起走街串巷，给大家表演皮影戏。” 皮影小悟空追忆道：“因为我的存在，喜欢看戏的观众越来越多，老唐也逐渐有了名气。” 可惜好景不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唐的身体变得愈发糟糕，还没到六十，就已经苍老得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了。 “都是我的错……” 小悟空叹息道：“你也看到了，我能让人进入梦境世界。” “老唐希望在梦境中加深对皮影的了解，为观众奉献更精彩的演出，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这对身体有害？”段水流猜测道。 “当然！” 小悟空点了点头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频繁进入梦境，会使人加速衰老。” 原来如此。 以段水流的理解，这应该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损耗。 “那你就没有制止他吗？” “没用！” “皮影就是他的全部，他愿意为了皮影，献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小悟空伤感道：“他说，人总是要死的，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看到更多人喜欢皮影，重视皮影，他这辈子就值了。” 生于皮影，死亦皮影。 即使素未谋面，更没有看过他一场演出，但段水流相信，老唐绝对是一位了不起的皮影大师。 他值得被人尊敬！ 不过话说回来…… 他有自己的抱负，愿意为皮影献出一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他不应该把意志强加给下一代，让唐元也走上这一条路。一想到唐元三十出头，却已经苍老得不成人样，段水流就有些愤怒。 “你错了……” 不知何时，老王带着唐元走了进来。 听到段水流的质问，满脸沧桑的唐元解释道：“父亲并没有强迫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骗谁呢？” 段水流嗤鼻道：“你如果对皮影感兴趣，为什么会跟你父亲分居两地，做起了别的工作？” 用屁股想都知道。 肯定是老唐临死前，拉着唐元的手，逼他接过这份担子，扛起“重铸皮影荣光”的责任。 不然唐元在中海过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回江川，还演起了皮影戏？ “不！父亲没有逼我。” 唐元苦笑道：“他甚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叮嘱我好好做水电安装，不要去碰任何有关皮影的东西。” “那你……” 段水流听不懂了。 既然老头子没有逼唐元，那以他从小就讨厌皮影的性格，为什么会接过这份担子？ “还是我来说吧！” 小悟空解释道：“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对皮影产生兴趣，担心他将来走上自己的老路，你猜他会怎么做？” “每天逼他练习皮影手法，学习各种皮影知识，利用孩子的逆反心理，即使闹得父子俩反目成仇，也要让他对皮影产生厌恶感。” “是的！” “他成功了。” 唐元后悔道：“如果不是那天，小麟吵着要去江川看爷爷，我甚至不知道，他就要死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讲到这里，这起超凡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彻底浮出了水面。 除了感叹唐家父子两代人，对于皮影的执着外，段水流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唐元的表演精彩吗？ 精彩！ 可人们在夸赞他的时候，是否有想过，每一场精彩演出的背后，付出的代价竟然如此沉重？ “带俺老孙走吧！” 小悟空洒脱道：“小麟对皮影的眼神，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轮回。或许只有离开，才能让悲剧不再上演。” 唐元沉默不语。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接过父亲的传承，将皮影戏发扬光大是他的夙愿，他不希望大圣离开。 但他除了非遗传承人的身份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小麟的父亲。 小麟对皮影的痴迷，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很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是否将来某一天，当他逝去后，小麟也会走上这条路？ 学习老唐的做法？ 唐元有想过，但他狠不下心，用粗暴的行动去扼杀一个孩子对皮影戏最单纯的热爱。 或许沉默，代表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第12章 守夜人 段水流带走了大圣。 倒不是他和老王非得拆散人家，只是“大圣”这种超凡存在，如果不受控制的话，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况且…… 人家主动要求跟你走，难道你还能拒绝？ 不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目标确实抓到了，可如何安置这个特殊的“皮影生命体”，成了潜龙勿用公司面临的头号难题。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已经加入潜龙勿用公司，担任首席技术顾问的王子，盯着桌上的“大圣”啧啧称奇道：“皮影也能有生命？这说出去，谁敢信啊？” “彼此彼此！” 大圣也很惊奇，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还没被做成“标本”的外星人。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 刚好老王和陶教授走了进来，对几人说道：“化验结果出来了！” “结果是什么？” 段水**神一振，好奇道：“大圣究竟是什么生命？” “植物！” 陶教授解释道：“根据结果显示，他的身体确实是葡萄树叶，吸收部分ineffable细胞后，变成了特殊的植物生命！” “啥玩意？” “异化生命体！” 陶教授看了眼老王，确定没问题之后，才给几人解释道：“大概是25年前，一颗彗星携带异化生命体坠入地球，细胞分裂后造成大量动植物异变……”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类开始研究这种生命体，由此培养出了拥有异化之躯的超级战士。” “不对啊！” 段水流打断道：“老王之前说的版本，可是远古文明遗物，怎么就变成天外来物了？” “这么说也对……” 陶教授点了点头道：“异化生命体，并不是第一次造访地球，在远古文明的记载中，也有类似的事件。” 那到底该信谁的？ 段水流瞥了眼老王，只见这货盯着天花板，一副心虚不敢说话的模样。 他有问题！ 段水流断定，关于那个“女娲计划”，老王肯定还有隐秘没有告诉他。 “先不说这个！” 陶教授摆了摆手道：“关于梦境能力的分析，结果也出来了。” 出人意料的简单。 大圣释放的青烟，其实就是一种催眠气体，效果类似于各种“武侠剧”里，用一根竹管插进纸窗，迷晕万千女侠的迷香。 当然！ 大圣这个更强一些，而且附有“致幻”效果，大量吸入后，会出现梦境。 至于梦境的画面，为什么会受到大圣控制？这就让陶教授百思不得其解了。 大概是特殊能力！ 总而言之，大圣除了这项本领外，只能变化成其他皮影。战斗能力嘛，段水流一巴掌就能拍死十几个，你猜强不强？ “唐家父子，长期吸入这种致幻烟雾，身体受到毒害，自然就出现了加速衰老的后遗症。” 大圣点了点头。 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梦境青烟对人体有危害，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可老唐与唐元，哪怕危及生命也要进入梦境，他没什么办法。 “说起来！” 段水流听到这，充满好奇地说道：“唐元的身体状况，貌似也不太好，他该不会……” “没几年可活了。” 陶教授摇了摇头道：“想必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刻意减少了演出场次。” 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他和老唐不同。 唐元三十二岁才接班，基本功不够扎实，要想不堕父亲的威名，只能加倍地勤学苦练。 他用短短三年，走完了父亲二十几年才走完的路，进入梦境世界的次数，可想而知。 他太心急了！ 如果不急于一时，慢慢提升自己，可能还能活到五六十岁？ 现在，四十岁都难。 不过他既然做出了选择，想必对这个结果，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或许对他来说，只有完成父亲的遗愿，将皮影戏发扬光大，才能减轻自己误解父亲这么多年的悔恨吧。 “真是死脑筋！” 段水流头疼道：“传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了皮影，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你不懂……” 老王倒是能理解唐家父子的行为，解释道：“对你来说，皮影戏只是一种娱乐方式，可有可无。” “可对他们来说，这是祖宗留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绝不能断了传承，更不能在他们这一代没落。” “那也不至于这样吧？” 段水流嘟囔道：“开个培训班，多教几个孩子，难道这不算传承吗？” “想得美！” “人家孩子，学钢琴、小提琴什么的，不比学皮影戏有出息？除了自己孩子，还有谁愿意去学这个？” 老王夹枪带棒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往这个方向努力过？” 传承早已不是那个只传男不传女，敝帚自珍的年代了。 现在是没人愿意学！ 哪怕师傅倒贴学费，都没人愿意看你一眼。什么狗屁非遗传承人，这身份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水喝啊？ 同样是街头卖艺，拉二胡的收入，能有拉小提琴的高吗？ 至于皮影戏…… 狗都不看的低俗表演，趁早改行，换一个魔术、肚皮舞啥的，还能骗点小年轻的打赏钱。 世道如此。 谈了多少年的文化自信，到头来，还不是个个挤破脑门，想变成摇晃着红酒杯，连放屁也带伦敦腔的绅士？ 老王越说越气。 看得出，他对现在这种逢洋必吹，逢中必贬的世道很不满。 “行了行了，别气坏了。” 王子给他倒了杯水，笑着说道：“往好处想，即使在至暗时刻，依然存在着像唐元一样的守夜人，你还怕等不到黎明破晓吗？” “我就怕，当这批守夜人逝去后，再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了……” 长吁短叹的老王，身影仿佛一下就变得高大无比，周围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好似功德成圣般令人瞩目。 没想到！ 他还有这等情怀。 段水流满怀敬意地问道：“您这么高尚，想必子女也很出色吧？方便问一句，以前报过什么兴趣班吗？” “我女儿学过钢琴！” 老王一脸谦虚道：“陶冶情操罢了，练了几年才考过四级，小小成就不值一提……” 你在说nm呢？ 第13章 惊变 “爸爸，你怎么了？” 上学的路上，唐麟望着愁容满面的爸爸，满是好奇地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唐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着儿子的头说道：“爸爸只是在想，等小麟长大后，肯定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呢。” “我不要当医生！” “为什么？” 唐元愣了愣，追问道：“爸爸记错了吗？你的梦想不是医生，难道是科学家？” “都不是！” 小麟抬起头，鼓足勇气道：“我要成为爸爸一样的人，我要表演皮影戏，给大家带去快乐与感动。”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子，唐元知道，他应该像普通家长一样，对孩子予以鼓励。 但他做不到…… 无论是父亲，还是他自己，已经为皮影付出了太多太多，难道还要搭上儿子吗？ 或许，该放下了。 大圣走了，唐家与皮影的缘分，也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想到这，他有了打算。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小麟就读的梅林三小，正准备举办文艺汇演。 来自各个班级，入选节目五花八门的孩子们，正准备向老师、同学以及前来观礼的爸爸妈妈们，好好展现自己的才艺。 小麟也不例外。 他的节目，皮影戏《农夫与蛇》排练时，深受指导老师的喜爱。 于是就变成了压轴出场。 这是一份荣誉，也是一份压力。还未登场前，小麟就已经紧张得难以呼吸了。 “对不起，小麟！” 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儿子，唐元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劣，身为父亲，竟然暗算加害自己的孩子？ 可他没办法。 哪怕小麟事后得知真相，怨恨他一辈子，他也必须出手，让儿子彻底远离皮影。 时间来到中午…… 从早上八点，持续到中午十一点，这场热闹至极的六一文艺汇演，总算要结束了。 “下面请欣赏，来自三年级一班唐麟同学为我们带来的节目，皮影戏《农夫与蛇》！”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 不止是同学们，很多年轻一点的家长，也在偷偷嘀咕：“皮影戏？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看吧！” 对于这些小学生，包括年轻的家长来说，皮影戏绝对是一个极其陌生的名词，听都没听说过，更别提看过了。 但对一些上了岁数的家长、老师们来说，能在一场小学文艺汇演中看到皮影戏的表演，绝对是一个惊喜。 值得期待！ 不管是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所有人都在期待，来自唐麟同学的压轴表演。 但其中不包括唐元。 看着儿子一脸激动地走上舞台，在其他同学的帮助下摆好架势，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呼啸的寒风中。 一条小蛇趴在雪地里，被冷冽的寒风冻的奄奄一息。此时，一名农夫扛着锄头路过，发现了小蛇。 “可怜的小东西，天气这么冷，还出来乱跑？” 好心的农夫伸出手，打算将小蛇放进怀里捂着，结果这蛇…… 断成了两截！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观众懵了，全身心投入演出的小麟也懵了。好好的一条蛇，怎么就突然断成了两截？ “爸爸，那条蛇怎么了？” “死了呗！” “哈哈哈！” “我懂了！这是农夫与蛇的船新版本，农夫宰蛇！” 有些没大没小的家长，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孩子们也跟着笑。 笑声传进小麟的耳朵，让他的情绪瞬间崩溃了。 毕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面对这么多人的哄笑，他怎能保持冷静，将表演继续下去？ “怎么跑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 当小麟哭着跑开时，老师们也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呵斥这群不懂事的熊家长。 唐元则追了上去。 情绪崩溃的小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往学校门口跑，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 “小麟，小麟！” 唐元喊着名字，一路追出校园，来到了校门西侧的柏油路上。 刚想接近儿子，安慰他不必难过时，拐角处突然窜出一辆白色轿车。 “小心！” 双方都吓了一跳，唐元下意识推开儿子，司机则及时踩下刹车。 滋滋滋！ 急刹使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一阵烟雾，难以约束的惯性，让汽车撞向来不及躲闪的唐元。 …… 万象大厦，17层。 正在窗户前，悠哉悠哉晒太阳的皮影大圣，突然心有所感，纵身一跃，瞬间不见踪影。 “警告！警告！” “2号目标已离开监控范围……” 大鸟响起的警报声，让正在休息室内玩扑克的王子与段水流齐齐一怔。 2号目标？ 那不是大圣吗？ “不打了！” 段水流将手里的烂牌往桌上一扔，不假思索道：“先找人！不然老王回来，咱俩都得被扣工资！” “你这人……” 王子表情抽搐道：“是不是玩不起？我刚拿到一手好牌啊！” “正事要紧！” 段水流找出车钥匙，刚想去楼下开车，只听大鸟又说道：“2号目标位置已锁定，碧波路梅林三小，现场发生一起车祸，死者疑似唐元……” “谁？！” 王子与段水流齐声道。 “死者身份已确认，唐元，男，35岁，家住江川市天文路7号……” “出大事了！” 王子与段水流对视一眼，迅速钻进电梯，抵达了地下车库。 一路狂奔，红灯不顾。 反正是老王的车，公司还有大背景，管他什么罚单，照吃不误。 五分钟后…… 当两人抵达出事地点，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大圣果然在这！ 不过此时的他，状态有点不对劲，不仅身高涨到了两米，眼珠子还冒着红光。 “卧槽！” 一个甩尾停好车，段水流推开车门问道：“这是大圣？” “应该是他……” 王子也不敢确定了。 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路边，司机早已不知去向，血流一地的唐元被大圣抱在怀里，小麟在旁边哭喊。 “小心点！” 王子提醒道：“猴子的状态不太对！你先把装甲穿上，一旦他发疯，立马制服他。” “好！” 第14章 猴子也能出AP装？ “不好……” 正在穿戴装甲的段水流突然发现，猴子动了！ 他将唐元放回原地。 然后用赤红的双眼打量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锁定西面后，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快追！” “别让他跑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 段水流扣上头盔，从车里抽出一柄阳光下反射银光的长刀后，踏步追了上去。 猴子发疯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放任不管，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老王走之前嘱咐过…… 猴子如果逃走，尽全力制服，如果实在制服不了，那也要拖住他，不能让其危害社会。 “如果他是孙猴子，那我就是如来佛！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他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段水流信誓旦旦道。 他的信心很足。 毕竟猴子才那么小一只，除了会释放“昏睡迷烟”外，毫无战斗力，他一巴掌就能拍死十几个。 现在可好，打脸了！ 谁也没想到…… 唐元会遭遇车祸，更没想到，猴子还偷藏了一手，居然会变大？ 这也就算了！ 好歹是一只和齐天大圣同名同姓的猴子，有一点特殊很正常，可他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段水流竟然追不上？ 沃特法克！ 他可是全公司公认的变态，一滑铲能铲死老虎，爆发极速突破100km/h的究极“普通人”。 结果，还是追不上。 “哇喔！” “爸爸，你快看超人！” “什么超人？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正值午休时间，马路上车流很少。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车辆驶过，发现了大马路上狂奔的段水流与猴子。 有人拍照，有人尖叫。 甚至还有人怒踩一脚油门，飙到极速开窗喊道：“哥们，耗阿油度英？” 段水流没搭理他。 不是他装高冷，而是他发现，猴子似乎在前方停下了。 “糟了！” 一想到猴子现在的暴躁程度，段水流咬了咬牙，瞬间博尔特附体，速度又提了上去。 “卧槽！人形超跑……” 之前打招呼那位兄弟，发现自己油门踩到底，还是被段水流逐渐甩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救命！救命！” 一名身穿格子衬衫，鞋子上血迹斑斑的年轻人，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一边跑一边喊道：“怪物！有怪物啊！” 他可不是段水流。 身后发疯的猴子，很快就追上了他，伸出毛绒绒的右手扼住年轻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住手！” 刚刚赶到的段水流，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原地起跳，一脚踹了上去。 “咳咳咳……” 年轻人挣脱猴子的束缚，趴在地上咳嗽不止。 “我最后再喊你一声大圣！快醒醒！” 刚才的动作太大，段水流似乎崴了脚，一边抽着冷气一边说道：“唐元的事我也很难过，但这并不是你残害无辜的理由！” “他……他是凶手！” 猴子的眼眸，死死盯着段水流：“让开，不然俺老孙连你一起杀了！” 他是凶手？ 段水流回过头，被他救下的那名年轻人，早已经趁他不注意时，往远处逃走了。 猴子又追了上去。 段水流来不及多想，不管那名年轻人，是不是肇事司机，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猴子杀人吧？ 于是，他拦住了猴子。 “再说一遍，给俺老孙让开！”猴子眼中的红光愈发浓烈，看得出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换一个人，可能真让了。 但段水流没有让！ 可能老王在骗他，他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能拯救世界……但是，他确实具有非同一般的体质。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段水流从小就是鹏达粉丝，特别崇拜那些拥有超凡能力，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英雄们。 他现在如果让步了，对得起儿时的偶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老王的百万年薪，对得起小学妹寄予的厚望吗？ 所以，他不能让。 “他是不是肇事司机，我不知道……” 段水流面对猴子，态度坚定地说道：“即使真是他，那也应该由法律来审判，而不是你！” 肇事逃逸，确实可恨。 换做是段水流，此时也恨不得杀了他，让他去地府重新考一轮驾照。 但一码归一码。 猴子此时，明显是被愤怒支配了理智，段水流绝不能放任他复仇。 “那你就去死吧！” 谈判破裂，猴子彻底失控了。突然暴起，一拳轰在段水流的胸口，将他击飞撞在路边的护栏上。 护栏被撞出一个凹陷。 好痛！ 肋骨好像断了…… 段水流没想到，这死猴子力气这么大。多亏王子让他穿了装甲，不然挨了这一拳，半条命当场没了。 幸好，他体质不凡。 那啥异化之躯，正在不停修复他的伤势，当他挣扎着站起身时，伤势已经几近痊愈了。 堪称医学奇迹！ “就这？有本事再……” 骚话还没说完，只见猴子一张嘴，画风突变地吐出一团橘红色火球。 “你还会喷火？” 段水流一个驴打滚，虽然躲过了火球，但身后的绿化带遭殃了。 可爱的花花草草，被一团烈火烧出“噼啪噼啪”如炒豆子般的脆响声。 还没等他松口气。 猴子继续张嘴，宛如连珠炮般吐出一连串的火球，仿佛开启了加特林模式，吓得段水流头皮发麻。 rnm！ 这谁顶得住啊？ 不是说好的上单物理战士，真男人1v1单挑么？你这猴子竟然偷偷出了ap装，属实不讲武德。 段水流抱头鼠窜。 之前还很威风的他，现在连还手都难，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没时间还手。 火球加特林！ 他连滚带爬，又是驴打滚又是空中劈叉，还是不小心被命中几次，隔着异化装甲烧得嗷嗷叫唤。 拿什么还手啊？ 还好猴子心不在此，使出“火球加特林”将段水流逼退后，又朝着之前年轻人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站……站住……” 段水流有点惨，穿着一套导热效果极佳的金属装甲，碰上了伪装成猴子，实际是一身法穿装的上单兰博，当场就被火化了。 灼痛都是小事！ 他午饭还没吃，肚子正饿得慌呢。突然从自己身上，闻到了一股烤肉香…… 第15章 宁就是慕容复？ “你没事吧？” 等老王赶到时，段水流已经像一只病死的猪，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死不了……” 被灼烧的伤势还未彻底修复，段水流现在又饿又累，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猴子呢？” 知道他暂时死不了后，老王也松了口气，赶紧追问道：“王子说他发疯了，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去哪了！” 段水流也想去追，问题是浑身又痒又痛，烧伤没修复前，他怎么追啊？ 得知情况后，老王赶紧抬起手腕，对大鸟下达指令道：“通过卫星，追踪目标位置！” “正在追踪……” “目标位置已锁定！” 看了眼地图投影，老王指了个方向说道：“他就在前面，还能继续作战吗？” “能！” 休息一会儿，段水流的烧伤也基本痊愈了。虽然还有些虚弱，可至少有一战之力。 但问题是…… 猴子的喷火加特林，属实有点克制他。之前被撵得抱头鼠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就算恢复了，也没法制服他。 “稍等，我问问陶教授。” 老王通过卫星通讯，联系上了正在实验室搞研究的陶教授，向他咨询破局之法。 “口吐火球？” 听到段水流的描述，陶教授也很意外，似乎没想到，猴子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从小段的描述来看，这种火焰并不致命，温度也没有达到融化装甲的程度……” 陶教授分析道：“那就好办了！采用常规方式，无论是干粉还是水，都可以灭火。” 提着灭火器战斗？ 段水流脑门一黑道：“教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问题是，现在没地方弄水和干粉啊！” “所以，这就得看你了。” “我？” “对！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异化之躯是一种强大的体质，从理论上来说，一切物质都可以被你吸收并转化为能量……” 时间紧迫，来不及思考陶教授所谓的“人肉灭火器”计划是否可行，段水流便行动了。 猴子的位置已锁定。 不出意料，他正在追击那名年轻人。而此时他停止了移动，想必是成功追上了目标。 一想到这里，段水流心急如焚。 他按照大鸟的导航，紧急赶赴目标位置，老王则负责沟通善后，对这段路进行临时封锁，确保没有无辜路人掺合进来。 这可是超凡大战！ 用屁股想都知道，无论是何等规模的大战，普通人都不能掺合进来，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段水流并不知道，老王究竟是怎么沟通的，反正过了这么久，他连一辆警车都没有看到…… 当然！ 这是好事！ 像猴子这种诡异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很容易引起社会动荡。 况且，知道也没用。 正常枪械能伤到猴子吗？这可是市区，能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 必须用魔法打败魔法！ 作为专业人士，段水流肯定是解决这起事件的最佳人选。如果连他都不行，其他人赶着去送死吗？ 但有时候…… 哪怕是专业人士，也无法阻止悲剧的上演。 比如眼前这一幕！ 当段水流匆匆赶到时，之前那名年轻人，浑身燃起了无名烈焰，伴随着撕心裂肺般的哀鸣，在草地上无助地滚来滚去。 一股焦臭弥漫四周。 “住手啊！” 段水流想救下他。 无论他曾做过什么，终究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可他什么也做不了，被猴子挡在身前，他根本过不去。 甚至，自身难保。 猴子不知从哪掰断了一根路灯柱，灵活地舞动起来，一边扫打段水流，一边吐出炙热的火球。 “救命……” 年轻人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了。 段水流心里着急，一边招架躲避着猴子的攻势，一边思考着陶教授给出的办法。 人肉灭火器！ 吸收物质，转化能量！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学过物理的段水流，大致猜出这是一种另类的“质能转化”过程。可问题是，这玩意没有公式吗？ 没有公式怎么做题！ 别的英雄，上来就学满了全技能，啥也不用考虑，一个劲丢技能就完事了。 可他倒好…… 除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挨打就回血”被动外，开发新技能，竟然还得学习物理知识？ 真令人头大！ 如果有一份新手教程就好了！光是说吸收物质，还不能用嘴，那到底是怎么吸收？ “等等！” 段水流是个聪明人，至少他一直这么觉得，如果他不够聪明，也不会考上江川大学了。 本来毫无头绪的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提到吸收能量…… 他总是会想到进食，然后就联想到嘴巴。可除了嘴巴外，人体别的部位，难道就不能“吸收”了吗？ 不是的！ 覆盖人体表面，平常无人注意的皮肤，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毛孔，也具有吸收功能。 那么问题来了…… 陶教授所谓的吸收物质，转化能量，是不是这个意思？ “试一试就知道了！” 反正有异化之躯的修复能力，段水流也不怕作死，趁机躲过猴子的一棍砸下后，脱下了右手部的装甲。 来了！ 猴子又吐出了火球。 段水流双眼一凝，这次不仅没有躲闪，反而抬起手正面迎了上去。 火球入手！ “给我吸！吸啊！” 段水流强忍灼痛，不停地暗示自己，他的猜测没有错，这是一股可以被他吸收的能量。 然后他看到了。 手心的火焰真的被吸入了体内，伴随着一阵令人不适的痒痛感，自己的右手竟然蜕出了一层皮，宛如婴儿般洁白无瑕。 真尼玛见鬼了！ 这也行！ 段水流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做到了，再也不用怕猴子了。惊的是自己做到了，自己怎么能做到呢？ 他还算一个人类吗？ 蜕变后的右手，掌心隐隐传出一股炙热感。段水流若有所思，再度抬起手。 轰！ 一团火焰汇集于手心，冲着他手掌朝向的区域，径直冲了出去。 “卧槽！” 段水流彻底麻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往“变态”的道路越走越远了。 能吸收补充能量就算了，好歹陶教授之前提到过，可为什么还能还原为火球？ 难道这就是慕容家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斗转星移大法？ 这也太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