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贤者》 第一章 骤雨 ?窗户外院内的大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树冠有整个庭院二分之一大。 大门口处已是中年一头白发的女院长一脸严肃，与之交谈的是一位穿着体面满脸堆笑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从大致的脸型上能看出女院长曾经也漂亮过，然而被无情的岁月夺走后和只剩下粗糙缺少水分没有弹性的皮肤，满脸的皱纹像爬山虎一样占据整个额头。留下的只有沧桑和干练还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中年人十分面善一看就具大的亲和力，仿佛他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好大叔。灰色的外衣胸口上纹了一枚天枰的标志，增添一份额外与之不匹配的肃穆。金黄色麦穗领口下的衬衣李斯特一眼就看出是亚麻布料的，即使洗的在干净白皙也没有华服那样柔顺。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李斯特靠在角落的窗边继续“偷窥”他们。当然他不是唯一一个对这件事情感冒的人，其他窗户旁挤着若干半大的孩子目不转盯看着门口处。 天空的颜色比前几个小时更加灰暗了，为整个下午蒙上一层阴郁的薄纱。 突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婆娑的树枝声压下了耳畔窃窃私语。 门口的两人同时抬头看了下天空，相互致意后结束了简短的交谈。 看到两人将要离开李斯特转身满脸的忧虑和急躁，其余同龄人也都是一样。小小的年纪他们脸上挂在与之不相符的表情，像是医院过道中等待妻子分娩的丈夫；像是参加会考的书生；像是要越级施法的魔法学徒；又或是亟待寻求一份工作的求职者？ 焦躁、忧虑、不安等负面心情交织在一起像今天的天气一样糟糕。 从服饰和面貌上李斯特判断不出这次来的又是哪个行业的人士。此时大多数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只有偶尔的几个受到命运女神青睐的人才毫无负担准备走向社会。 接待过中年人后又有一辆赶在下雨前的马车进入院内。女院长在大风中矗立，职业性的微笑和礼节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从马车上下来一对夫妇，女院长寒暄两句后就领着他们进屋，马夫驾着大气的马车缓缓驶入快要坍塌的棚子下。 李斯特叹息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不再看窗外。这样的场景机会每个星期都会有，除了到十六岁强制赶人规定外最多的输出人员量就是领养了。 不知道今天又是哪个幸运的小家伙提前离开这个地方重温家的温暖。越想越是悲伤，自己从小也是每天在这个地方期待每一个进来的人，希望有一天也被带走。 而如今，最多在这里呆一个星期。 按照院内规定，年满十六岁的人会由院内承办提供就职岗位。而没找到合适的人孤儿院会提供五个铜洛德自谋出路。 一个月的时间快结束了，李斯特曾经一起长大熟悉的两个朋友都离开了。他们走时连声招呼都没打，昨天还在为将来苦恼第二天就不见了。打听了一下才得知其实他们早就有了新的归宿。 李斯特径直走向书房。穿过阴暗的通道，墙壁上因受潮掉下来不少白色碎片，两个小女孩蹲在那用较大的碎片在地上画涂鸦。瞄了一眼她们画的只是简单的五角星和月亮。 像是提前感知到了什么，李斯特下意识加快脚步。在转过通道时听到熟悉的咆哮声。 转过拐角，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又一幅的教育标语，因为受潮许多文字都像是被扭曲成另一种文字。 上二楼的楼梯处有三个和李斯特同龄的少年在讨论什么，看到有外人到来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 李斯特识趣像是没看到快速走过，扶着护栏两个台阶快速爬上二楼。 即使已经十分小心翼翼压低脚步，但内部结构已经严重损坏的木板仍然发出吱呀声。木板之间较大的空隙中躺满了尘埃，有几块已经小幅度变形一头翘起。 还没进门里面就传出嘶哑的声音，那慢条斯理的声音充满了理性和一点死板的味道，好像天塌下来他也是这样说话。 “财富、权利、信仰和能力。哪个更重要些？” 推开虚掩的木门，正中央的柜台上一个老头正襟危坐低头看书。与其说是看书更像是审查什么文件。 老头看都没看李斯特一眼，翻过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索片刻，李斯特摸摸下巴上刚刚窜出来的细绒“有钱当然是好的，吃好吃的食物住好的房子还能拥有许多东西。” 摘下厚重的眼镜放在橡木桌子上，老头的眼眸浑浊无比。他颤颤巍巍的手指从书下面抽出一张书签，合上外观古朴的羊皮书这才抬起头说道“谚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萨克尔童话中也有给小鬼动物的内脏驱使它们做事。” “每个人都有追求更高品质生活的权利，这是您教给我们的。”李斯特垂手低头，身子站的笔直。 老头笑笑，沙哑的声音像是风箱漏气了一样“那你忘了后半句话，但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追求的。”伸手拿起里面泡满树叶的杯子，他极为小心抿了一口又说“权利和信仰是支撑世界的两根支柱，一根统治着人们的现实生活，一根统治着思想。” 咽了口涂抹，李斯特觉得今天的话题实在有些复杂。他看了一眼杯子中渐渐沉底的树叶，若是不问他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 “不要分心！”老头呵斥道。 李斯特有点惊恐，他马上集中了注意力，揣摩老头接下来会提出的问题。 老头咳嗽两声，窗外一阵明亮的光芒短暂的照亮了整个房间。 “如果一根支柱倒塌了会怎样？”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他合上整理了下袍子。 李斯特全力思考这个问题，对方双手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趣打量着，无形中施压于这个半大的少年。 半晌，轰鸣的雷声从远处骑着战马滚滚而来打破了沉默。 老头玩味一笑，这一刻像是一个恶作剧成功后的顽童，又略带一丝歉意。然而李斯特却没能捕捉到这个表情。 “答案是一根倒塌另一根也能幸免。从古至今神权一直隐隐压制着王权，从普通人角度来说宁可犯弑君之罪株连九族也不可对神明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掩饰的嘲弄语气，尤其在提到‘神明’二字时有一些不屑。 李斯特点点头，思索着这些话语问道“那为什么一根倒塌另一根也无法幸免呢？您刚才只说了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吧。” 休夫学士扶着桌子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下筋骨拿着杯子走到李斯特面前说道“曾经这里是塔斯克家族的领地，每年要上交一定税。然而现在收税的却是这里的镇长。” 拍拍李斯特的肩膀，他双手后背缓缓走到门口“现在整个格兰希斯有三种不同的制度，你以后会一一见识到。剩下那个你自己好好想想。” 李斯特目送他出门，倾听着过道中的吱呀声。 “别错过了饭点。”楼道中传来善意的提醒，在这个时刻李斯特才能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 整个图书馆并不大，十二排每行五个书架占据整个屋子大部分空间。多年来欠缺修整的屋顶一到下雨就会渗水，在休夫学士的频频抗议下修缮屋顶的计划提上日程。 即使没有以前那样糟糕了，屋内还是可以闻到一股子霉味，像是腐烂的苹果和草莓一样。 屋内较为干燥的地面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在角落中的书架空荡荡的。 恰巧李斯特平时看的那本书也被转移走了。他付下身子弯腰仔细搜索快要看完的那本英雄传记。 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些急躁的李斯特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寻找。来来回回三次把整个图书馆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他懊恼的坐在地上休息。 与其他孩子不同，李斯特从很小的时候就对书籍十分感兴趣，图书馆是整个孤儿院中最能让他快乐的地方。休夫学士是看着他长大，一点一点教会他写字、认字还有一些简单的礼节。 而如今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熟悉又厌恶的地方竟有一些割舍不下，不光是这个图书馆和休夫学士。 往事历历在目，从刚来被排挤被欺凌，性格内向的李斯特只好呆在图书馆中，这里有和蔼的休夫老头，有许多知识等着自己吸收。这个不大的图书馆对于李斯特来说是一个世界，书中的世界。 记得有次院内的一位女工结婚，发给所有孩子一个布丁。小小的布丁，只有现在拳头的三分之大，黄白色掺了蛋黄和蜂蜜的面包，上面涂上慢慢一层奶酪，涂撒的巧克力碎片还有最顶端的红色樱桃———像红宝石一样的色泽。 还没到嘴里就被一个很壮爱欺负人的孩子抢走了。忍无可忍的李斯特告发了对方让人羞耻的行径，对方抵赖死不承认，李斯特提出有证人。 进来几个同样被抢走了布丁的孩子，他们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像是他们做错了事情。面对女院长的责问他们不约而同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女院长责怪的眼神，爱欺负人的孩子眼中的戏谑还有其余人脸上的落井下石和惶恐的表情。 此事结束后没等到被报复那个蛮横的孩子幸运的被人领养了。哀叹命运的不公李斯特找到其余的人，询问他们为何不说出真相。他们通通指着角落中额头上有一道浅浅伤痕的女孩。 是了，原来我曾经和他没什么区别。我也蛮不讲理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但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时却无可奈何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伸出援手。 又是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一声惊雷仿佛天谴要惩罚世间作恶之人。 打了个冷战，李斯特从过往回过劲来。一直以来都在希望这一天可以早点到来，离开这个地方，寻找独立、自由。然而当这天来临时李斯特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 ; 第二章 变故 ?秋风夹杂着砂砾和残叶猛烈冲击百叶纹窗，窗外的天空铅灰色般阴阴沉沉。但在更远方乌云的尽头处，晚霞撕裂一角露出久违的一抹温柔。 主动帮助面试官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李斯特欠身微笑离去。 握紧拳头，喜色印在脸庞与过道中等待排队的人成正比。一名同宿舍的朋友询问里面情况也配李斯特直接忽视掉。 刚刚的面试中李斯特尽管有些紧张但之前数十次练习的自我介绍总算没有白费，十几位面试官中有两个递给李斯特善意的邀请函。 作天还对自己没有信心、踌躇无比、唉声叹气。而今天仿佛自己被封爵了一样。仔仔细细回想数十分钟前面试的表现，检讨自己表现不好的地方。 跳起来在空中转了小半圈李斯特轻快回到宿舍。除了几件衣物李斯特并没有其他可以带走的东西，用床单包起来放在床上李斯特叹口气坐下。 八个人的宿舍中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有两个人和自己一样今天通过了面试，其余三个在过道中等待。剩余两个平时与自己要好离别时却招呼都没打的朋友，李斯特对他们有些怨恨。 又过了一会儿平复心情李斯特站起身缓缓走向食堂，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了。 长条桦木桌子上覆盖了一层浅黄色油腻的不明物质，边缘处有几个已经模糊看不出什么图案的刻痕。 一整块拳头大小的面包，硬邦邦的仿佛放了很多天，吃在嘴里更是像撕裂皮革硬纤维一样费劲。麦麸皮混合粗面和杂粮做成的面包有种特别的气味。 放在坛子中不知道腌了多久的萝卜条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平时根本看都不会看一样，事实上大多数孩子都不愿意碰这种食物。而女工和院内上了年纪的人却十分喜欢吃它。 一小根只有食指长风干腊肠，动物的肠子中混入肥油和猪肉还有少许的香料。几乎每个月院内的厨娘们都会只做一次，然后束之高阁悬挂在只有用杆子才能够到的檐角下。 还有李斯特的最爱：用芜菁、西芹、冬瓜、面疙瘩和土豆片熬煮的蔬菜汤———北地人最喜爱的饮食，许多军功贵族和领主也十分追捧。 还没等享受“盛宴”从后面就来了三个和李斯特半大的少年。 “哟，李斯特。你面试通过了吧？”黄褐色头发一脸雀斑的罗迪问道。其余两人绕过去围坐在一起。 喝了后蔬菜汤李斯特敏敏嘴角说“嗯，有两个面试官都看重我了。一个是菜市场的还有一个是罗切斯特城护卫。” 他们三个互相交换了眼神，尼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低下头吃东西。和李斯特关系较好今天中午忽视的佩恩欲言又止。 察觉出哪里不对劲李斯特歪头看着罗迪，眼中询问的意味明显无比。 后者小心翼翼打量了周遭环境低着头压下声音说道“我也是听说，每过几年罗切斯特城都会到这里招人，虽然他们承诺有吃有住一星期七十个铜洛德还教一些剑术。”罗迪又朝后面看一眼压下更低的声音说“但去了罗切斯特的人都没在有过消息。” 李斯特听了后并没有在意说“罗切斯特可是北地较为有名的大城市，又不是啥血色平原、地狱回廊。再说我们只负责在城内巡逻安保又不出去，哪里来的危险？” 佩恩也在一旁支持说道“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没你说的那么恐怖，也许他们去了只是日子过得太好忘记了这里。” 见两人这样说尼尔脸色好了一些。罗迪也没有在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问道“既然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咬了小半截腊肠，肥油夹杂着一点酒味又有点微辣李斯特撕扯一口面包嚼了几下，喝上一大口蔬菜汤。“你们早就商量好了？是来问我的吧？” 佩恩摸摸鼻子说道“其实我们都打算去罗切斯特，那里的条件是在太过诱人了。” “只是听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所以不太放心……”罗迪脸上有点尴尬，拂了下额前的头发右手杵着腮帮子看着大家。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尼尔身上，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不太舒服，反应过来说道“我觉得去哪都行，只要有认识的人一起就好。” 喝完最后一口蔬菜汤，李斯特打了个饱嗝，萝卜条他尝试了小半根最后还是放弃了。“我也打算去罗切斯特，当个护卫没啥不好，还有人教咱们武技，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能当冒险者呢！”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明天咱们四个就一起去吧。”佩恩高兴说道“隔壁宿舍和‘窝里横’他们貌似也要去罗切斯特。” “管他们干嘛，以后就咱们四个一起闯荡打拼了。至于那两个没通过面试的只能希望他们自求多福了。”罗迪风卷残云般吃完晚饭抹抹嘴。 站起身端起餐具李斯特说道“你们慢慢吃，我还要去看望下休夫学士。” 过道中的地板依旧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惯了觉得没什么。李斯特还记得第一次走错路到这里，地板吱呀声吓得不敢再往前前进。 门没有关，走进去却并没有看到休夫学士的身影。窗帘被风吹着飘舞，橡木桌上的油灯摇曳不止忽明忽灭。 空气中明显能够感觉到一丝冰冷、肃杀。并不是因为夜晚降临所带来的温度下降，这种感觉是心里作用。 往前走了几步，第二排书架的地上竟有几滴殷红的血迹，地上还有几本散落的书籍。李斯特心中泛起不安。 快速往前跑了几步，李斯特看到让人震惊的一幕。几排书架倒塌，书籍散落一地，在书架的中央部分又一团焦黑的东西，在它周围的几本书籍一半泛黄一半灰绿色。风一吹灰绿色的部分就变成粉末了。 焦黑物质边的书架也在变质，像是被强酸腐蚀了一样，而且还在往地板渗透。 就在李斯特张着大嘴什么震惊时从左边传来小声的呼唤声。李斯特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赶去。 地板上的血迹十分浓重，但并不是滴下来那样，反而像是拖地之后水渍分布在地板上。长长的血迹延伸到最后一排的书架，休夫学士身上的血浸透他的灰袍。 急忙扑过去李斯特扶着休夫学士，鼻子一酸眼泪不停控制挥洒下来。从小到大李斯特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 休夫学士压着伤口，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别担心，我一直在等这一天。智慧之神会带我进入祂的殿堂，我会在那里有幸见到先哲们。” 李斯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唇两边扩大上下叠在一起，连哭声都没有发出。只有眼角的泪水滴下。 摸摸李斯特的脑袋，休夫学士右手上拿着一本书，正是之前李斯特看的古代英雄传记的书籍，后来找了许久又没找到的。 休夫学士拿着书嘴里呢喃念起几个不明含义的词语，书面上发出黄色的光芒照亮书架之间的过道。 光芒散去休夫学士已经咽气了，他脸上安详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歪过脖子靠在书架上。那本英雄传记早已不见，取代它的是一条银白色小巧的项链。 银色的链条上打磨的光滑无比，上面的荆棘条纹栩栩如生。荆棘链条上挂着一颗黄色的宝石，只有拇指那么大，里面有一颗半开的小花朵。 使劲摇了摇休夫学士两下李斯特跪在地上。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和蔼学识渊博的老头会有一天离开，他教会自己太多太多。 抽泣了几次他拾起休夫学士右手上的项链，这时过道中传来吵杂的声音。李斯特急忙站起身擦擦眼泪，冲着休夫学士鞠躬后跑到窗台旁接着月色离开了。 ; 第三章 接触 ?砰~ 虚掩的门被众人推开，映入眼帘的场景刺激着众人的眼球。 坍塌的地板周围黑褐色的物质慢慢变大，散落的书页随着夜风飘零。数排书架倒塌，珍贵的书籍散落一地。 女院长咽了口涂抹，她稍打量一下说道“去通知新建的镇政府，在派人请来教廷的牧师来。” “哦，天呐！怎么会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工看到此景惊呼。 其余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她们在女院长背后不停交换着眼神。 “这会使我们蒙受巨大的损失！”女院长深呼三口气，身体不再颤抖睁开眼说“先等新政府和教廷的人过来再说，所有人退到楼底！” “可是，休夫学……” “我说，退到楼底！！” 布满皱纹的脸拉长，眼底的血丝尽显。 从未见过平时和蔼干练的她如此狰狞，年老的女工们施施然离去，留下还没缓过劲的厨娘和年轻人。 二层楼并不是很高，李斯特借着墙上的爬山虎慢慢下落。在爬山虎承受不了重量时跳进楼下精心修剪过的矮木丛中。 此时李斯特脑子很乱，像被人打了一闷棍，像是遇到解不开的难题，而平时依赖的智者又在眼前逝去。 往前方行走七八分钟，身后传来女院长的咆哮声，李斯特回头看了一眼，转过来时一头撞上黑色不明物体。 扶着额角，坐在地面上的李斯特看清了刚刚撞上的东西。 破烂的上衣中露出褐色的骨头，下身大腿骨上各有两个绿色发光的印记，小腿上挂着肉条以及瘆人的骨脚。 骷髅转身手持锈迹斑斑的长剑奔向李斯特，后者尖叫着在地上连连后退。它两个眼窝中快要熄灭的黄色火光像是要吞噬一切。 李斯特盯着这两团光，感觉周围炽热无比，明亮的光团刺激出眼泪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 轰 骷髅的位置上出现直径三米的深坑，坑内几段红色金属碎片冒着烟，空气中残留着荧光慢慢暗淡消失。周围碎成渣的骨头很难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手骨。 光芒散去，短暂的失明过后李斯特大脑一阵空白。 从天空中降下一位年龄与李斯特相仿的少女。她身穿白红相间的战裙，不知名金属铠甲几乎镂空，上面大部分面积篆刻整张神文，零散的间隙镶嵌着几枚六角形符文。 面容姣好的她手持着与之不相称的镰刀，黑色镰刀即使在月光下也没有反射一丝一毫的光泽。白皙的右手臂上戴着红色手环，左手握着两团黄色火光，如果靠的够进甚至可以聆听到痛苦的呻吟声。 女胸口处佩戴着一枚猩红色边角镀金的神徽。光线问题李斯特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一把对称的长剑从上而下刺中倒地的生物。 她脸上毫无表情，看着李斯特就像看一具尸体一样。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颗蓝色的瓶子打开十字木塞往身后一扔。 躲在树林中的几只幽灵和骷髅炸了锅一样四处乱窜，蓝色的火焰灼烧着他们，不一会儿骷髅被烧成渣子，两团鬼火熄灭。幽灵缓缓升上天空，一个又一个被禁锢的灵魂自由。 啊~不要~啊！ 从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少女举起镰刀背朝李斯特提防着。 湿乎乎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一地，李斯特大气不敢喘一声。 突然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从树林中窜出来，在月光下它丑陋的身影让人不寒而栗。 狮子头、森蚺尾、巨牛肩，中间无数快要腐烂的动物、魔兽尸体组合成的身体。狮子头嘴部上耷拉着半截神职人员的身体，一张嘴吞下去。腥红色液体染红了枯燥淡黄色的毫毛。 “缝合怪？”少女轻声念出这个巨大丑陋无比怪物的名字。她小声祈祷着神文，空气中渐渐出现几个神圣的符号。 嗷~ 缝合怪只朝天吼叫了半声就戛然而止，树林中飞出一把散发着耀眼光芒的长枪狠狠刺中它，像炽热的刀子捅进黄油一样，光枪穿个透顶枪尖在前边露头。 下一刻光枪爆裂，缝合怪被洞穿，它发出的嘶吼声像数种动物交织在一起的声音，让人听了格外变扭。 淡黄色的液体从它身上流出，缝合怪刚刚转身到一半树林中飞出三道乳白色的剑气打在它身上。 吃痛的缝合怪再没有主动迎敌的勇气，拖着腐烂的身体朝着孤儿院前进，液体随着它的痕迹留下。地上的草瞬间失去活力，水分全部被抽走枯黄着败落。 少女手中的神文从最初单一增长到十二个组成一个圆环，她往上方一拉在一提手中的圆环飞出变成一张巨大光罩子套中缝合怪。 从光枪飞出的方向窜出一个黑影，她高高跳起来手中的长剑散发着浓郁温和的斗气。在月光之下她的身影苗条动人，又有一丝肃穆、审判的意味。 剑身上的斗气愈来愈浓郁，快要接近地面时她一剑挥砍在缝合怪身上，空中翻了个跟头凌空一踩落在草地上。 神圣斗气发出的剑气与缝合怪身上的光罩子差生了反应，剑气似乎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像是加强了光罩。 缝合怪嘶吼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它徒劳挣扎着。那种扭曲的声音刺激着周围有听力能力的生物。 少女脸上有一丝不耐烦的神情。她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缝合怪的位置白光一闪，李斯特只听到急促类似空气摩擦的声音。三个呼吸后白光褪去缝合怪消失不见了。 刚才发动雷霆一剑的少女跑过来，她的穿着与之前那位一般无二，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甚至是面貌。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略带稚气，左手戴着黄色的手环。 少女轻手一挥，两米长的镰刀折叠成一根黑色的短棍。她蹲下打量着李斯特，蓝色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冻结一切。 李斯特心里忐忑不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任由这个漂亮、英气的少女注视。 一个十分不安脸色苍白裤子湿润的少年，一身光鲜亮丽肃穆整洁的少女。 片刻，少女收回目光将要站起身时，她注意到李斯特手中的项链。少女眼眸急剧收缩，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洁白如雪有两对小翅膀的高跟战靴踩在地面上的污秽物上。她服下身子，李斯特可以看到她上衣里含苞待放诱人的胸部。 “你累了。”少女在李斯特耳旁轻声呢喃，打了个响指后者便沉入梦乡。 拾起李斯特手上的项链，少女把它捧在手心里，像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端详了片刻掏出一张手绢把它包上。 看着地上还在熟睡的少年，少女从小拇指摘下一枚小巧的戒指戴在少年手上。戒指戴在李斯特右手食指上便消失不见了。 “米拉死了，他是谁？”跑过来的少女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幕后上来询问。 “并不重要的人。走吧，尤娜。我们去追杀那个血族。”少女看了李斯特一眼，脸上闪过一抹温情，随后被冰冷肃杀所代替。 看着周围的神职人员都朝血族逃脱的地方离去，一颗不起眼的树下空气扭曲，像是水中的涟漪。 克莉雅嚼碎波特兰出产的叶子硬糖，从身后掏出一个小本本迅速记载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写好后撕下来转身对着身后的树念了两句小咒语，树中心裂开一个口子，克莉雅扔进去裂缝自动融合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拍拍手，克莉雅从包里又掏出一个糖果扔进嘴巴里。空气中一阵扭曲的波纹后她就不见了踪影。 院内马棚里亚瑟鼻子抽两下，学着马打了个响鼻。他看向一旁握着剑鞘时刻可能会抽出剑战斗的兰切。后者没有搭理不安分的同伴，半靠在草堆中隐藏自己气息。 房顶上略过数个黑影，他们前进的路线一致，速度、运动身法、呼吸节奏都几乎相同。 亚瑟不在嬉皮笑脸，他闭上眼全力隐藏自己的气息。十一个人当中有三个足以让两人比较忌惮。 在他们离去后漏顶的棚子飞进一只比翼鸟，它轻巧拍拍翅膀落地后变成一个身材娇小身材水灵的女孩。 “绿萝收到克莉雅的信息，建议我们撤退。”女孩的眼睛在黑暗中也十分明亮“再过几分钟附近教堂的神棍和新政府的治安人员将到达这里。” “此地不宜久留，这次行动有点蹊跷。”兰切慢条斯理说道。 “白跑一趟，不知道为什么血族和裁判所的人会来这里。”亚瑟嘴里叼着跟干草说道。 女孩点点头说“我们来晚了一步，要找的人已经死了，跟逃走的那个吸血鬼脱不了干系。” 拍拍屁股，亚瑟站起身说道“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那里了。血族和教廷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必须调查清楚。” 女孩躬身点头。 兰切舔舔下嘴唇，他欲言又止。在女孩变回比翼鸟离开时说道“我们刚到的时候，我……剑柄颤抖了……” 两人面面相觑，亚瑟吃惊长着嘴，稻草掉下来。女孩原本较为大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水灵了。 “真理……碎片” ; 第四章 诘问 ?晨曦洒在林间，灰麻雀吱吱喳喳拾起小树枝打窝应对即将到来的冬季。与其他地区不同，多瑙河以北整个秋季只有一半，过了庆收节紧随着寒霜跟进。 阳光洒在脸上有点发烫，树梢上忙碌的灰麻雀惊醒了林中的少年。 头有些疼痛，阳光晒久了看东西略带点绿色。地上让人羞耻的痕迹被大地掩埋，唯独时而散发出的尿骚味儿提醒少年昨夜发生的事情。 注视手掌许久，李斯特不相信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地上的坑和在远处一眼就能看到枯萎的草长长的痕迹。 他有点无力半蹲扶着膝盖，又觉得下巴仿佛脱节了难受。 半晌，李斯特缓过劲来扶着额角拖着疲惫的躯体缓步走向孤儿院。 “嘿！孩子，你怎么了？”一名眼尖的年轻神职人员看到一瘸一拐的李斯特跑来问道。 他身上穿的很干净，面色和善满脸关切。袖子和领口绣了一道金色直线表明他只是个见习牧师。 李斯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脑子飞快运转编造谎话。 年轻的见习牧师看李斯特半张着嘴双目无神以为他吓坏了，安抚两句领着他到一旁在为进出人群播撒圣水的老者。老者身旁还有几个传教士安抚年龄较小的孩子，或是讲述比较有名的神话故事以及圣徒带领人类战胜深渊恶魔的故事。 女工们围着一位看起来十分尊贵的神职人员在树下忏悔。在孤儿院门口处穿着整齐的治安官被堵在门口，双方各执一词争论着。女院长对各行各业的面试官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 受过圣水后李斯特被带到孤儿院大厅，院内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门窗等过道处都有穿戴整齐双手持剑的教廷骑士看守。 罗迪一把抓住梦游状态的李斯特，尼尔和佩恩凑过来询问情况“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是啊，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昨晚院长点名时就少了你一个。” 李斯特没有说什么，他也不想说。沉默了几秒三人大眼瞪小眼着急时李斯特憋出一句“有吃的吗？我饿了。” 他们三人互相交换眼神，罗迪若有所思，佩恩有些急躁，尼尔拿出半个白面包递给李斯特。 狼吞虎咽吃掉这平时不可多得的美食，女院长带领几名教廷骑士和两位神官走进。 “就是这个孩子，昨晚除了休夫学士遇难只有他不见踪影，平时这孩子与那个老头子关系不错。”女院长忐忑说道，一整夜未眠女院长脸色疲倦皮肤紧绷。“李斯特，等会这两位大人要问你话，你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木纳的李斯特没有反应，他现在脑子里接着刚才的谎话编织。 两名神官点头，他们身后的教廷骑士带着李斯特进入原女院长办公室。两名神官坐在桦木桌子后面，两旁各五名教廷骑士笔尖站直。李斯特被安排在他从未奢望做过的靠背椅上。 从前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式的椅子李斯特就曾幻想过自己坐在上面是什么样，坐上去是什么感觉。不过他没想过会以这种形式体验。 “我的孩子，你不用害怕。”右边看起来和蔼的神官轻声轻气说道“只要你把昨晚的经历告诉我们，神必会眷顾你的。” 李斯特觉得这个老头有点恶心，比起他的休夫学士和蔼的感觉更自然些。 李斯特沉默不语，左边一开始就板着脸的神官发话了“面对神代言人问题你敢闭口不言？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右边的神官急忙安抚“哎呀，你不要吓坏了孩子。” 李斯特抿抿嘴唇正要说出编造好的谎话，左边的神官呵斥道“说话前要当心，在神官面前撒谎足以让你下地狱了！” 他的眼神像个锥子，李斯特盯着看便两眼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两人。窗户外的光芒在神官身后，他们肥胖的身影遮住瘦弱的李斯特。 对神明稍有敬畏的李斯特咽下将到嘴边的谎言，说出他在树林中的遭遇。 “你为什么会到树林中？”右边的神官听完后神态放松问道、 李斯特咽了口涂抹，他想起浑身是血的休夫学士。泪水止不住在眼眶打转，李斯特哽咽道“我当时在和休夫学士看书，突然从窗外进来一个黑影，休夫学士急忙把我推出窗外，后来、后来就……” 心里早有答案的两人示意教廷骑士，李斯特被带出办公室。 “你们都出去吧。” 剩下的教廷骑士们出去后两名神官对视沉默着。 “是‘他们’吧。”左边神官问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这件事算完了，等会你去报告主教大人吧。我还有点事情。” “又去那里？你最近去的次数变多了。” “少废话，下次你来唱黑脸我来红脸。你演技差的要命，没看那孩子恶心你的表情？” “我感觉，还可以啊。” …… 第二天李斯特早晨起来被佩恩叫起来吃饭，李斯特沉默不言先去澡堂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来到食堂时进食的人已经不多了，昨天满院的神职人员都撤走了。食堂内的人看到李斯特都交头接耳指着李斯特，当李斯特看向他们时又缄默不言。食堂的厨娘们看李斯特的眼光十分不友善，不少人在胸前画着十字默念主祷文。 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除了佩恩更没人愿意接近他。早早吃完饭的尼尔、罗迪两人见众人的态度打包些剩下的食物拉着李斯特又回到宿舍。 四人如同过街老鼠一样飞奔到宿舍。尼尔最先开始抱怨“呼，我从来没这么引人注目过。虔诚的我与异端分子的学生在一起会被当成同伙的。” 佩恩有些气愤说道“闭嘴，什么异端分子！休夫学士难道教你诋毁神祗了？” 年长理性的罗迪这次没有当和事佬，他更想知道李斯特前夜经历了什么。 “什么异端分子？”李斯特呆滞问道。 “昨天经过教廷的调查，两位尊贵的神官宣布休夫学士为信仰异端者。”罗迪一边说一边观察李斯特的神态。“认为休夫学士是修炼黑魔法的人，与被众神诅咒的龙脉术士有……” “他放屁。”李斯特打断道。 “你，你，你你说什么？你竟然对神官大人不敬？”尼尔气的嘴都歪了。他看了罗迪一眼，见对方没有反应转身摔门离去。 罗迪瞄了尼尔摔过的们一眼继续说道“对此新政府认为此事还有待商榷，不认可此事结果。而北境整个学子学士和现役官员以及随军参军都标示不满，强烈谴责教廷。” 李斯特沉默，他想起来休夫学士给自己上的最后一堂课。 “真有你的，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到。”佩恩称赞道“我也不认为休夫老头是什么异端，不过神官大人说的话……” 摇摇头，罗迪稍活动脖颈又说“出门左拐走上四个小时到镇里的酒馆里，什么消息都会自己飞到你耳朵里。”他侧眼窥视还在沉思的李斯特。 “对了，你还没说前天夜里你去哪了？”佩恩说出罗迪早想问的问题。 李斯特抬头看向两人，佩恩更多的是好奇，罗迪眼神有些复杂。 等了半分钟李斯特没说一个字，两人放弃了。 “我们知道休夫学士的死对你有很大影响，但，事情要往前看。明天咱们就要去罗切斯特城。”罗迪安慰说道“还有，请你们不要怪尼尔。他小时候生病差点死，一个院内很老的女工为他三天三夜禁食祷告。” 佩恩欲言又止，几次到嘴边话又吐不出来，丢下一句别想不开与罗迪一起离去。 阳光洒在屋内每一寸角落，李斯特却感觉很冷。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眼睛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看着久了李斯特发现一个奇怪的十分浅淡的痕迹，看仔细发现是一个小型箭头，因为不明显李斯特之前都不曾注意过。按照箭头的指向李斯特连着找到十七个，最终的箭头指向一块木板。 这块木板乍一看不起眼，但它却比周围的木板更新一些。没费多大力气抬起来木板之下有一张纸条：我们并不是不敬畏神明，只是憎恶那假神之名义行霸权者。 ; 第五章 黎明 ?北地初秋的季节早晨清爽湿凉，在太阳未完全挣脱地平线的束缚时昨晚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罗切斯特城第三大道银杉街迎来今日第一位过客，身材娇小披着黑衣兜帽。来者的旧式牛皮靴边缘被露水打湿，鞋印留下浅红色砂砾。 她走到这条街倒数第二个屋子前，环顾四周后伸出洁白细长的手指在门上连着重敲三下又轻敲一下。 门开出一条缝，克莉雅迎进来者在门前张望后关上白桦木门。 亚瑟走上前递给一杯温热的蜂蜜热可可说道“辛苦了。” 比翼鸟摘下兜帽接过木杯，她的手指碰到亚瑟不自然回缩，撇过脸不让人看到脸上的潮红。 “辛苦了，能在一天内把消息传遍北地你的小鸟立了大功。”火炉旁由鲜花树枝组成的椅子上支撑着一位十分美丽的女人，她全身上下都被植被覆盖，两片宽大的像树叶遮盖她挺拔的双峰，下身苔藓和牵牛花缠住修长的双腿，头顶的盛开的魔力之花泛着点点蓝光。 比翼鸟没有接同伴的话，她还在回味刚才触电般的感觉，辛苦劳累原本苍白的脸颊淡红，在火光的照射下如同熟透的红石榴。 “这个……里面，嗯……” “我在里面加了些花粉，味道比较特别。”绿萝在火堆旁搓着手，添加进最后一根柴火“兰切，没木柴了。” “他还在房间里想前天的事情。”亚瑟说道，他喝下最后一口威士忌嘟嘟囔囔朝着后院走去。 “抱怨也没用，本大小姐就是怕冷。”绿萝露出胜利的甜甜笑容“还要再来点吗？” “不，不了。这个味道太特别了。”比翼鸟张着小嘴呼气。 绿萝有点不高兴，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这种佳酿她认为除了自己没几个人能品尝出其中的甘甜。 “噗~”才喝进去半口绿萝就喷出来。“克莉雅你给我过来！” 在厨房烤面包的克莉雅急急忙忙跑来。 “我让你加白糖，你怎么加盐了？” “是啊，我就是加的糖，你说的柜子上左边第一瓶。”克莉雅伸出右手一脸茫然解释道。 “那边是左边？”意识到某人左右不分绿萝气的要爆炸了。“这一小壶蜂王浆原液你知道我收集了多久？你个蠢货，左右不分！” “哈？你一回来跟个大爷似的让人弄着弄那自己一点活不干，等会新烤的的面包你一个别吃。”克莉雅恼羞成怒插着小蛮腰说道。 比翼鸟没理会毫无节操连形象都不顾的两人，她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绣着百灵鸟的手绢轻轻擦拭鞋子上绿萝喷上去的液体。 “又来。” 楼下两个熟悉的声音几乎要把房子掀翻，兰切从深层次思考中出来再也进不到那种状态。 嘿咻~ “这么多柴应该够了吧。”亚瑟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摆脱地平线的太阳撒发着橙黄色的光芒照耀整个银杉街也照耀在亚瑟的脸上。想到橙黄色就又联想到即将到来的庆收节。 “上次给她买的百灵鸟手绢就被大伙嘲笑了，上上次买的玻璃球还没给就打碎了，还有上上上次买的皮靴被绿萝说是是旧货店买的……”亚瑟很头疼今年买什么送给自己的贴身侍女。 黎明时分，光线透过薄纱窗帘照亮整个房间。尤娜一翻身抱着大熊玩偶继续沉睡，在她旁边穿上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安娜躺在床上注视着手中的项链，这一夜她根本没合眼。 阳光从窗帘的死角偷窥进来照着在项链上，土黄色的宝石中纯白色蓝边的半开小花如同刚睡醒过来的少女般朦胧，它的花蕊是一颗颗小小的蓝色的星形。 “这真是一件艺术品！”不知何时尤娜醒了“你从那里弄来的？” 安娜把它收起来放进床柜里面锁起来“没什么，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只是一条项链而已’”尤娜点点头脸上溢满暧昧的笑容“快说，是哪个教廷骑士看上你了？还是猎魔人？”尤娜翻身欺压在安娜身上，手指着对方一副不说出真相誓不罢休的态度。 安娜有些迟疑，她想起前天夜里的少年，还有记忆中最为深刻触动她的那模糊的场景。 “你说不说？是不是新来的那几个小子？你想自己老牛吃嫩草？” “别闹了，你别瞎猜了。”安娜心里很乱，她摆脱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晨风吹散她乌黑亮丽的秀发，阳光充斥房间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是如此在阳光下照射安娜心中的阴冷仍然挥发不去。她的眼白布满血丝，她脑海中的画面不停闪烁，她的心跳久久不能安抚。 曾经端庄整齐的书架倒塌在地上，珍贵的书籍散落一地。太阳的光芒照在脸上一片殷红，一阵晨风吹起破烂的窗帘。 李斯特难以回想曾经的这里的模样。中心位置露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在洞的边缘地板像被强酸腐蚀过扭曲着。 地板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休夫学士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屋顶上悬挂着各式各样小巧的银白色的十字架随着晨风摇摆。 今天便是离开这里前往罗切斯特的日子，李斯特越过楼梯口处的神符封锁来到被全院认为是不洁之地的图书馆。他想在离开时带走一本书。 木桌上的摆设还是那天下雨的样子，正中间翻开图书正是之前休夫学士未看完的。李斯特拿起这本名叫《维洛妮的呢喃童话》他有些失落、想哭的感觉、甚至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回到宿舍罗迪三人打包好等待着，佩恩强做欢笑鼓励众人说些豪言壮志的话语。类似多少多少年后带着个漂亮的贵族小姐回来资助孤儿院、不把罗切斯特搅的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最为年长沉着冷静的罗迪坐在角落里缄默不言，阳光洒在他身上点亮他的金发。 尼尔看到李斯特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躺在上铺小憩体验在这里的最后时光。 李斯特打包好旧衣服、被褥把那本在图书馆的呢喃童话放进去。他与罗迪一样沉默不语看着佩恩一人表演，佩恩见没人搭理他悻悻安坐。 半晌，罗迪算准时间众人扛着大包小包出门，楼下两辆驽马拉着的板车等待着。除了李斯特四人外还有隔壁宿舍的六个人。 孤儿院的女工们和院长站在树下送别。尼尔坐上马车他回望其中一名对自己很好的厨娘，那名厨娘终于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飞奔过来递给尼尔一个小包裹。 “饿了就在路上吃一点。”厨娘的眼泪哗哗往下面落，尼尔为了面子绷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还有这个，以后想念这里就拿出来看看。”厨娘手中黝黑的炉石上画着旅行者之神的神符。 “小伙子们，坐好了。”车夫露出整齐的大黄牙养扬起手中的马鞭。 当马车开动时尼尔的眼泪再也噙不住了，他哇哇大哭像个小孩子。这引起了大黄牙的不满。还没等他说出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两辆马车上许多人都掉下眼泪。 李斯特也不是例外，他摸下眼泪眼泪又掉下来怎么也止不住，不一会儿眼眶红红的像一只红眼兔。 孤儿院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点，马车一转弯再也看不到了。 ; 第六章 光荣大道 ?北地的主路是光荣大道，这条贯通南北的主路从格兰仕王国最南端雾隐群岛到领都再到诺万提斯平原最终一条直线通向王国边境罗切斯特城。 这条大道其本身是原格兰希斯帝国的主路之一，随着历史的变迁古代格兰希斯帝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除了少数学士、大学士外世人只知晓以格兰希斯命名的东大陆。其余的大道主要分布在南北弗兰德王国，也就是昔日称霸半个东大陆的双头鹰弗兰德帝国。 由于年久失修，古道两边每隔十公里设立两座开国元勋雕像只剩下了石墩。道路上的地砖起伏不止，两道比较深的沟壑是马车留下的痕迹，中间长满稀疏的杂草，因为缺水每根又细又长如同女人的长发。在每年的夏季十分地砖间隙中的青苔长势很好。 正午时分十五辆载着人和物资的马车行驶在大道上。领头的是一名貌不惊人把他扔到酒馆里三秒钟后就找不到的那种。虽然他个子不高、沉默寡言但整个队伍的人都能看出对他的敬畏。 在车队倒数第三辆李斯特欣赏路旁的风景。从早晨离别后沉重的气氛一点一点消失，与其余补给物资的车队回合后守卫们给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们上了一课。再加上路途颠簸不止，沉睡中不停抽泣的尼克被惊扰醒许多次。 正午时分行走一上午的车队停下来靠在路边休息整顿，四十多名护卫分别捡柴、生火、打水、狩猎和侦查。十余名半大的少年们被膀大腰圆的护卫队分队长呵斥去干力所能及的事情。 马车最前方两个全身上下被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在领头男子带领下进入刚刚搭起的简陋帐篷。 李斯特四人进入路旁的小树林里寻觅树枝。四人中最为年长的罗迪只用了半天从一个所谓的老乡手中得到一把锋利的小刀。 佩恩拾得最快不到一会儿就捧了很高一摞，罗迪则在前面用小刀砍手指粗的树枝，尼尔则在后面收集着不时嘟囔嘴说些李斯特的坏话。 风吹过来，林中哗哗作响。李斯特站立回望树林的深处，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又忘记了。 “有什么东西，我遗失了，想不起来。就……好像一切都应该这样……” “你在说什么？”佩恩做来歪着脖子看李斯特“给你，别偷懒，那个分队长很可怕的。”佩恩把自己收集的木柴送给李斯特，他又在远处的林间拾树枝。 林间的水潭边，一大群鸟飞出。紧接着是半声高昂的惨叫声。 四人站着呆滞三息注视着天空的飞鸟。 “快回去，快！快！”罗迪察觉到不对领头往马车队方向飞奔。 领头沉默寡言的男子扶着剑柄，两个穿黑衣斗篷的人战在他身后，较为矮小的人轻微颤抖着。车队周围的护卫以分队长为主半遮半掩组成一个半圆。 李斯特四人到达时其他大部分护卫已经到齐了，只少了与李斯特隔壁宿舍的六个人。 “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大黄牙车夫向李斯特四人招手。“你们其他人呢？” “他们被我派去找水源了。”分队长一脸凝重说。 过了一会儿，众人枕戈待旦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风轻抚树叶，伴随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哪，那好像有个人。”一名眼尖的护卫看到树林中的异常说道。 一个浑身是血走路颠簸的血人颤颤巍巍扶着树走来，鲜红的掌印抹在树干上。他快走到路边时一个踉跄摔倒。 “都别动，树林里还有东西在。”领头的男子沙哑说道。制止了想要上前查看他情况的人。 蹭~ 从树林中窜出三条狼正面冲过来。它们左右摇摆动作灵活穿过外包围直扑两个黑斗篷。 领头男子拔剑，一道闪光以刁钻的角度封锁三条狼所有可变化角度。 三条狼临死前分别吐出三个旋转的脸盆大小的风刃。 “是魔兽，都小心些！”脸红的分队长高喊。在三条狼穿过包围时分队长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和不同寻常。 呜呜~哟 三条风狼呜咽倒地，凌冽的斗气剑芒把它们一分为二，鲜血流了一地。 这就是斗气！罗迪看到闪光心头一震。李斯特三人也被这干净利落的一击吓傻了。 高个的黑斗篷安抚身边的同伴，他从腰包中掏出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像准备着什么。 树林中走出来七名身穿黑白相间长衣的人，他们胸前佩戴着一个奇异的神徽。在最前头的男子冷笑说道“异端，逃命是没有用的。” 他手向上一扬，阳光下他手中近乎透明的丝线紧收，林中总共数十只的风狼、灰猿、野猪还有一只斑点豹冲向众人。 “宗教裁判所的猎魔人！”领头男子说道。 看到如此多的动物袭来护卫们少数腿哆嗦个不停。拉车的驽马被惊扰连连嘶吼，有三辆缰绳没系紧的驽马拉着板车呼啸飞奔。 分队长面如死灰，他吼叫着给护卫们壮胆，他吩咐几人去后面的马车。他身后的领头男子脸色平常像是在等待着。 李斯特四人躲在护卫身后挨着两个黑头蓬。 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位听声音是一名女性，她举着冰结晶和蓝色的不知名动物的羽毛摆着奇异的一个动作高唱“在寒冬中呼唤狂风，在冰雪中铸造冰矛……” 分队长和其他几名护卫举着从马车上拿的盾牌，在他们身后十几个手持长弓的护卫已经拉满弓弦。 “放！” 如此近距离箭矢几乎百发百中，七只风狼和四只野猪被射中。 剩余的七八只风狼发射的风刃旋转着打在盾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在欧吕尔面前落下眼泪，在恐惧之中吼出哀嚎……”她换了另外一个动作双手快速变换三个不同的神秘文字和一个魔法阵形成。 “痛苦尖叫吧！” 她高喊着从她面前凝结五根深蓝色的冰矛飞出去洞穿二十几只魔兽。 这…就是魔法？字里行间流露着智慧，姿势动作中散发着异样的美感。 李斯特在如此近距离观看到法术，他像是被闪电劈中全身酥麻，所有的神经都被刺激着。 她施法后变成一阵黑风袭击那七名猎魔人衣人。领头的男子越过护卫与魔兽飞奔到最后面念念有词的猎魔人人。 黑风变换、分离攻击猎魔人头领，后者急忙后退他身边的两人手持圣银剑冲过来。 嘶~ 如同亚麻布撕裂一样，两个年轻的猎魔人被切割成碎片，鲜血内脏流了一大滩。他们手中的圣银剑却完好无损。 领头的男子一挑一钩擦肩越过两名近战猎魔人，剑尖直刺快要唱完赞美诗的猎魔人。最后半句话死死卡在他的喉咙中，他瞪着眼睛一脸惊恐，生命快速从他身体中流逝。 猎魔人头领掏出一瓶蓝色的圣水手雷，在他扔出去时黑斗篷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在猎魔人身后一团黑影如同滴在水中的墨水快速扩散。 “秉黑暗之名，持白骨之剑。” 她从黑影中袭击一剑刺透猎魔人头领的胸膛。猩红的长指甲嵌住他的头部一转一拧，头颅在被她提起。鲜血从无头尸体的颈部喷洒而出淋在她的黑斗篷上，猎魔人的棕发被淋的鲜红，他临死前震惊的表情凝结在脸上。 失去头颅的尸体倒在地上，鲜血如同番茄汁一样不要钱。 “哦~恶”尼尔看到这一幕跪在地上呕吐早晨吃的早饭。 失去控制的魔兽们回复理智，它们不在攻击护卫纷纷四散逃去。剩余三名猎魔人也被领头男子击杀。 地面一片狼藉，呕吐声、呻吟声、痛苦的嚎叫还有残肢与尸体在阳光下显露无疑如同人间地狱。 “这正是我想要的……”提着头颅的黑头蓬女子淡淡说道。她的声音十分妩媚，也十分邪性。 她没有回到领头男子那里，提着头颅径直走到李斯特四人面前。 罗迪三人脸色苍白连连后退，唯独李斯特站着不动，事实上他也动不了。 斗篷下她的脸色苍白嘴唇红润，小巧的鼻梁细腻的皮肤。但李斯特只记住她鲜红的瞳孔。 “有趣……封印解除。” 像是有人打开了匣子，从里面飞出无数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要形容这些东西，那只有真相二字可以诠释。 李斯特记起那天晚上他去找休夫学士、临终前的项链、缝合怪、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以及她的响指。 被施以淡忘记忆的魔法解除了，李斯特想起少女想要掩盖东西。 ; 第七章 拉脱维亚 ?夜晚林间漆黑无比，远处虫鸣不止，月亮躲藏在乌云后面。 尼尔手举简易火把走到密林间，不多会儿黑暗将他吞噬唯有手中的一点火光照亮脚下的路。 白天生机勃勃的树林现在阴森无比，奇形怪状的树木如同鬼魅伸展獠牙。 “赞扬月光女神苏伦在无星之夜庇护您的子民。”尼尔在胸前比划苏伦的神徽印记。 一阵夜风袭来吹进尼尔的脖子里，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来就憋着肚子疼现在凉风一吹更加糟糕。 就这里将就一下吧…… 尼尔把火把插在地上准备脱掉裤子，一只惨白细长的手在他的肩头。女吸血鬼拉脱维亚在他耳边吹气“你觉得异位面的神祗会回应你的祈祷吗？” 冰冷的气息卡在喉咙中任凭尼尔大喊大叫都无法发出半个音节，黑暗攀爬在他后背啃食他的生气与灵魂。 “挣扎是没用的，都是徒劳。黑荆棘绞杀！” 尼尔脚下窜出大腿粗的幽暗密林生长的墨绿色荆棘，在荆棘条顶端颜色渐变成白色。它们像有意识般刺进尼尔身体中贪婪吸取猎物的生命力。 “他们逃啊、大声叫啊、无力哭喊什么的我最喜欢了。啊哈哈哈”拉脱维亚脱下白天保护她不受阳光灼烧的黑斗篷。她上身穿着紧身牛皮束胸装，下身露出洁白无光的大腿优雅走着猫步像是参加一场晚宴。黑红色与鲜红色的长裙摆在后面如同一滩快要凝结的血块。 “小家伙，饿了你这么多天该吃点了。”拉脱维亚朝着阴影挥挥手。 较为矮小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迟疑了一下，他撇开脸努力不去注视正在痛苦挣扎的尼尔。但最终饥饿感驱使着他，双眼在黑暗中散发着猩红色光芒，他如同一只饿急的狼猛扑猎物。 “这太不雅观了！身为贵族对待猎物真是失礼呢……”拉脱维亚转身一点点没入黑暗中，对待初拥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教新生儿一丁点作为血族的行为准则。 晨曦洒在林间，鸟儿早早在树林中忙碌搭窝。夜晚值岗的护卫还在沉睡，大多数人睡眼朦胧提着水桶或去水边打水、或去拾柴生火做饭或照看昨天受伤的同伴。 罗迪叫醒还在沉睡的李斯特和佩恩“你们看到尼尔了吗？” 佩恩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一眼又躺下了。李斯特揉揉眼睛把稍微有点温度的薄毯子掀开，寒冷驱散了睡意李斯特清醒许多。 “没有啊，他昨天晚上不是在吃饭时离开了吗？”李斯特吃惊问道“难道他没去找你？” 罗迪摇摇头，他脸色很难看“没有，我听夜晚值岗的人说他看到尼尔打着火把去南边的林子方便了。我以为他会回到你们这边。” “要不……我们和那个分队长或者头领说说？”李斯特完全没了睡意，他昨晚想了一整夜项链和身穿战裙的少女以及黑斗篷法师。 分队长听了两人的来意给领头拥有斗气的男子汇报。 “派几个人去南边的林子找……”他皱着眉吩咐道。 “不用费力了，那男孩已经去永夜之地沉睡了，无人可以打搅。”拉脱维亚轻巧说道，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也许他可能会在某位神的国度中，如果他够虔诚的话。” “你！我会帮你解决一切不必要的难题———哪怕是冒着被教廷发现的危险杀害宗教裁判所，但不代表我的容忍没有极限！” “你激动个什么？不知道你的小主人饿的两眼冒光？”斗篷下拉脱维亚讥笑说“塞恩，你只不过是一条小狗儿罢了，如果我愿意的话碾死你不比一直虫子更费劲。” 塞恩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手摸到剑柄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雄狮，如果对方干在有所冒犯的话…… “塞恩，别、别这样。”黑斗篷下稚嫩的声音抚平塞恩的怒火，他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怨恨。 分队长这目睹一切，他嘴巴有点干。在塞恩放弃时他舒缓一口气，得到眼神提示带领几个人去南边的林子。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罗迪主动请缨。 “不行，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着，会找到你朋友的”分队长粗鲁拒绝。 “你能保证吗？以瑟伦特的名义？” 分队长沉默了，他沉着脸没有回答。 拉脱维亚在进入帐篷前朝李斯特这边看了一眼，恰好李斯特也在搜寻她的身影。 “小家伙，等我解决了要事再来探究你的秘密……” 李斯特听到风中传来的声音，他又想起斗篷下的那双猩红眼眸，他可以断定那绝对不是人类的。 怪物…… 一处庄园内一身修女服饰头戴花环的女人站在长条桌顶端阅读文件，两旁的猎魔人、神官和战斗修女噤若寒蝉。 啪！ 她把文件重重拍在桌子上，俯身注视两旁的手下，胸前的金色十字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追捕在南苑孤儿院逃离的血族杀掉了我们派去的第一支猎魔侦查小队，他们发现目标后没有汇报反而擅自行动因此死在肮脏、卑贱的黑暗生物手中。”她看向一位猎魔人队长，对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通知罗切斯特、冷冻堡、极寒要塞还有科西嘉子爵领的同袍派出所有战斗部队捕杀，同时通告传教部那边张贴通缉令。北地的可控神殿也有必要通告。”她顿了顿又说“这里不是我们的牧区，我们在这里的影响力十分有限，务必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是，圣徒大人！”众人高呼应声，在圣徒的带领下一齐齐声歌唱人类主神的赞美诗。 走出房间，等待同僚离去后。尤娜望着安娜眼中噙满泪水“姐姐，他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虔诚的孩子。”安娜抱住自己的妹妹进入另一个房间中，她不想被圣徒看到这一幕。 “我要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嘘嘘嘘，我知道、我知道。”安娜唱起曾经记忆中的摇篮曲，尤娜很快安静下来…… 光荣大道上七辆马车上载着物资和四个不能行走的伤员以及一个奄奄一息的家伙。 “闻到了吗？死亡的气息，我很熟悉。”拉脱维亚又在试图激怒塞恩，一路上挑逗和讽刺这尊石像成为她最大的快乐。 “闭嘴，你消停会，不然我撕裂你的斗篷让太阳烧死你！” 拉脱维亚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很快被她压制一闪而没恢复平常。 刚刚还冷的刺骨感觉到危机感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分队长猜不出两个黑斗篷神秘人的身份。但对各自较高的那位他有直观的理解———很强！ “你给，罗迪那个南方佬怎么了？”佩恩递给李斯特多余的半根长条面包“跟死了妈一样板着脸！话说尼尔去哪里了？从早晨起来就没看见他人影。” “尼尔昨天晚上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早晨起来分队长去了南边林子，没找到。”李斯特还在细想这一星期如梦幻般的经历，他想到休夫学士的死还有他嘱托的项链。 从昨天塞恩的嘴里李斯特知道那是宗教裁判所的猎魔人，而那天晚上镰刀少女胸口处也有一模一样的神徽。 “什么？怎么会这样？没、没找到吗？”佩恩吃惊问道。 “佩恩，比起这里我更怀念在孤儿院的时光。” “早就听食堂的厨娘们说这是个吃人的世界。”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最前方和塞恩并排骑马的黑斗篷。 ; 第八章 夜鹰 ?树林旁的水潭边一只可爱的梅花鹿在饮水，它喝两口就抬起头黑色的眸子注视密林深处。敏敏耳朵它认为没有任何危险低下头舔祗较为污秽的水面。 咻！ 树林中飞出一只漆黑的长箭正中梅花鹿的脖子，附在箭矢上的斗气爆裂炸烂拳头大小的窟窿。 “午饭有着落了，干得好凯文！”侯赛因走到水潭边，他本想收获同伴的猎物却被水面那一层薄薄的红黑色漂浮物吸引了。 凯文朝着空气嗅着“我闻到血腥味儿了。” “佚名?侦测魔法”奥黛尔手持魔法女神蜜斯特拉的神徽手舞足蹈紧闭双眼吟唱。 “传道法师之母，奥术银火之主，……赞美三大法师，六大贤者，七城姐妹，十四秘法师……纵览三个位面，七个晶壁……汝之恩赐，莫敢言谢……不求使者之敬畏，不求选民之贵位，不求先知之神威……魔网之主，魔法女神，吾主蜜斯特拉哟，请赐我洞察一切之眼。” “十二点钟方向的草堆里，九点钟方向的树上，还有水潭里……”奥黛尔施展侦测魔法说“这里还残留了一点点神术的痕迹……” 很快六具尸体被发现，他们脸色苍白有些轻微浮肿，一群一群的小苍蝇围着他们打转。 “一击毙命。”侯赛因检查他们的致命伤说道“从伤口上看被害者都是被剑类武器杀死，这些口子都很小但也特别深。有点类似于骑士剑，以刺为主的。” “骑士剑、花剑、贵族细刺刀还有……”凯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圣银剑！”奥黛尔说出自己的猜测“圣银剑主要针对吸血鬼、狼人、异能者和龙脉术士打造，这种剑剑身比骑士剑略粗剑尖更尖锐。而且这里还有神术痕迹，施法者掩盖的很匆忙。”。 “这里还有很多动物的脚印，狼、豹、猴子、野猪。数量很多，一直延伸到那个方向。”凯文在地上仔细观察得出结论。 “我想我们离要找到的东西不远了。宗教裁判所真是教廷的一颗毒瘤。”侯赛因紧紧握拳。 光荣大道上的旅行者、游商、附近的镇民和大型商会数量渐渐多了，他们并没有着急赶路反倒是在路边叫卖或是回收一些冒险者、猎人提供的物品。 “这里是通往罗切斯特城的主路，他们不好在大庭广众下对我们动手。”塞恩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虽然离开几十名护卫增添风险，但提前到达主路在人多的地方也是一种无形的保障。 李斯特被身边喧哗的噪音吵醒，他起身惊讶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们的头为了能少死几个自己人铤而走险自己当先锋。”拉脱维亚不知何时换上一身黑衣猎装，头上的兜帽遮盖大半张脸。 “你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孩子？”塞恩被捅破了自己的想法也不争辩，他更想知道这个怪物为何对一个小毛孩感兴趣。 “多一个帮手罢了。”拉脱维亚从胸口掏出一张纸递给塞恩“虽然他还要学很多东西。这张纸上的东西麻烦帮我收集齐。你不会真傻的认为那群狂信徒不会大庭广众下对所谓的‘异端’动手？” 塞恩接过纸条没有多问，他掏出钱袋寻找纸条上第一件物品。 “好了小鬼，扑克脸离开了现在我们说点悄悄话。”拉脱维亚给坐在她前面郁郁不振的黑斗篷嘴里灌了点东西，他趴在马脖子像睡着了。 “把你包里的法术书拿出来。”拉脱维亚吩咐道同时手型快速变化施展两个结印“无言之声，静默。” 李斯特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脱离大部队来到这里。而且还和一个十分恐怖的女人如此近距离谈话。 “小子，你最好照我说的做。”拉脱维亚你温怒说道“就是那本呢喃童话，快点掏出来！” 李斯特翻开布袋掏出那本绿色封面花花草草的书籍。 “精灵语记载的书籍，整本书只记载了两个法术：南瓜飞弹、召唤青蛙骑士。”拉脱维亚快速翻阅书籍“南瓜飞弹：塑能系低级法术，需要南瓜碎片、硫磺小球。姿势是愤怒的结印、燃烧的结印和飞翔的结印。效果发射一枚南瓜外形的火焰飞弹。” “唔，快速阅读法术真伤眼睛。”她揉揉眼睛“召唤青蛙骑士，这个法术是维洛妮自创的法术，应该属于咒法系，材料是：是八只蚊子、荷叶，姿势是……” 后面的内容李斯特没听懂，拉脱维亚下来找到一个旧书摊她买了几本旧书然后躲在角落中。 “给你，一共五本翻译好的原典共有七个法术。”拉脱维亚说道“这两天你就背吧，能背下来多少是多少然后我再教你如何解析和施法。” “你是要教我法术吗？”李斯特捧着五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激动道。 “我没那义务，只是看你有施法者天赋想请你在‘关键时刻’帮我一个小忙。”她顿了顿露出锋利的两颗獠牙“而且，我倒是想看看休夫的学生有多大本事！” “你……”李斯特感觉心头一阵狂跳，他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圆。只说了一个字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捂着脖子表情痛苦，嗓子眼里像被人滴了一滴辣椒油。珍贵的纸质图书散落一地。 “嘘~千万别看夜间香，不然你一辈子都是哑巴。”拉脱维亚眯着双眼戏谑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在你身上我浪费了太多法术。” 塞恩回来看到这一幕没说什么，他扛着大袋子放到地上“你要找的东西基本都在这里，除了北极峰的碎片和那个什么少女的初潮……”说到这塞恩脸上印着两片红晕。 “没关系，这年头处女确实很少。”拉脱维亚上上下下大量一遍塞恩，她玩味的笑容十分妖娆惹得路旁一个体态发福的中年人两眼放光。 光荣大道旁两男一女在路旁像是在寻找什么，只是掩盖的很好。路过的少量行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焚烧的味道很明显。”侯赛因说。 “树林间和草地上有少量血迹和动物皮毛。”凯文补充。 “两百米外有施法痕迹，应该是群体恍惚术或是某种结界或是可以误导人的魔法物品……”奥黛尔不太确定。 三人目光碰撞在一起，他们可以肯定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初步调查完毕，目标就在通往罗切斯特城的主路上。”侯赛因下达命令说“奥黛尔你在这条路上侦查发现可疑人员马上报告，主要侦查对象：宗教裁判所和一切神职人员。” “凯文你回到酒馆把杰克和布鲁诺叫过来，我们要加强人手。”侯赛因一脸凝重“这滩水很深，涉及到教廷了……咱们夜鹰佣兵团的势力范围在这里有限，所以这个任务咱们只能完成一半，不能再往下面深入了。” 凯文接到命令没有停留，他背着反曲弓快速奔向罗切斯特城方向。 一刻钟后，凯文停下来走到一颗树前低声吟唱不知名的语言。大树裂开一道口子凯文把得知的信息放进去大树上的口子便自己缝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多保重，我去布置。”侯赛因收回看向凯文离开方向的视线“我像你承诺明年开春我们就会南弗兰德结婚。” 奥黛尔先是高兴然后压下脸上的笑容故作伤感道“男人的承诺~都是屁。” “这次不一样，我说到做到。”侯赛因举手保证。 奥黛尔拥抱住侯赛因在他耳边轻声说“上次你就失信滑落一整个职阶，这次你还想为了讨我欢心而失去力量吗？” “叛逆的秘韵巫师和背弃誓言的美德骑士？” “我们一直很般配。” …… ; 第九章 前奏 ?光荣大道空中有一颗大型蓝色眼睛监视着，六两马车带着伤员和少量物资缓缓前进。 “报告！疑似目标出现。” “全部整理武器，通知三分队、二分队。”尤娜从临时搭建的神龛前起身发号施令。 “报告！目标并不在其中。侦测到魔网波动和不明侦测魔法。” 奥黛尔十分吃惊，她没想到这样快就被对方反侦查到。操起魔杖奥黛尔使用脚底抹油术快速奔跑，她一边奔跑一边在经过的树上放置一颗颗小白球。 “希望这些蛛网能拖住他们一会。”奥黛尔放置三十六颗蛛网球停顿下来调整呼吸。 “华岩……爱斯提利尔……风中的蒲公英带去你节哀问候，路途的三尾狐掠过它……” “找到你了！”尤娜从地面跃起双手持剑砍下来。 奥黛尔大惊吟唱到一半的法术被干扰。 “巴扬?比利宾法师护盾。”奥黛尔发动中指指戒中的防护魔法，她左手护住头部右手伸向腰包，以她为中心半米半径形成一层水波纹挡住尤娜凌厉一击。 “持续攻击，看她能撑多久！”尤娜快速后撤从属下手中抢过一把十字弩弓射击。 “伊卡洛斯之翼，风精灵之语……塞翁的破碎短棍、卢塞塔之印记……”奥黛尔在护盾中手持隼羽和破旧的低阶符文。她先摆出飞翔的结印，双手折叠向后模仿鸟儿翅膀。又变换数种姿势，每一种姿势都仿佛诠释着自由。最后双手快速运转打开与魔网的联系 猎魔人投掷的手斧、战斗修女射出的圣银十字弩箭以及教廷武士的神术消耗着本就浅淡的水波纹。 “佚名———飞翔术。”施法完成她背上长出两对淡绿色小翅膀。 尤娜看到渐渐升起的奥黛尔和还没有消散的水波纹气愤的大吼“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舍不得那点弹药！？” 一个猎魔人听到后急忙从放在地上的黑色小箱取出一把绿色管状物。 “给我！”尤娜一把夺过来抗在肩头上，圆管上红色方块镜片中的小红点对准渐渐升高的奥黛尔。 轰！ 巨大的后坐力即使隔着护肩也震的尤娜肩膀疼，圆管中窜出一枚后面冒烟的圆柱尖头状的东西击中奥黛尔身外的水纹护盾。 然而就在尤娜期待再次看到爆炸的火焰时，空中的奥黛尔却连闪两次消失不见了。 “呼呼，真可怕，没想到教廷还保留着古代遗留下的武器。”潜行下的奥黛尔跑到光荣大道上看到飞上天空的火箭弹。 “没、没了？”尤娜难以置信，到嘴的熟肉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她环顾四周，其他人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太久没和巫师战斗过了……”尤娜喃喃道。面对未知她的自信被摧毁的一丁点不剩，无力和挫败感油然而生。就像用起全力抡起的拳头打在了空中一样。 罗切斯特城内一家中型旅馆二楼的一间房间被凯文狠狠踢开。房间内一把椅子上放置一件胸甲椅子腿靠着一面巨大的白色狼头圆盾。地面上散落女人的内衣，空气中散发浓浓的暧昧气息。 两张床上杰克和布鲁诺搂着两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熟睡。凯文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照射在杰克脸上。 “哦！行行好老兄！看在坦帕斯的份上拉上那该死的帘子！”杰克捂上眼睛大声叫唤。 “我不信仰战神。头发话了，要你们两个支援他。”凯文依着门口剔指甲中的灰泥。 布鲁诺打个哈欠坐起身，他的大手拍醒床上的女人。年轻漂亮的金发女孩拾起地上零散的衣物叫醒同伴离开。 “哟，几天不见品味和档次也上去了。”凯文肆无忌惮狠狠把两个女孩全身上下看个遍。 “我们才不像你，整天板着张马脸窝在角落里喝闷酒。”布鲁诺仔仔细细穿上衣服和防具整理的一丝不苟“都到你怀里的小妞也不知道享受。” “啊，真操蛋！又要工作啦。”杰克翻身起床快速穿戴半套鳞甲“话说你是不是那里太短很自卑不想让人知道？” 凯文不屑看向某人裆部，后者被犀利的眼神喵的如同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你的也长不到哪去。”凯文临走仍在地上一张纸条。 “又是纸条，我讨厌认字。”杰克最先穿完他捡起纸条阅读。 凯文走到酒馆底下，他又看到刚刚两个女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的血脉不准许我到处播种。” 兰切穿好扎甲到楼下，所有同伴都准备好在等他。 “凯文的信息上明确指示有教廷方面的参与。”亚瑟说“宗教裁判所追杀的对象都是异族，我们有必要调查清楚。”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即使有时候……他们不太友善。”绿萝不咸不淡表示观点。 “虽然我们在冒险者公会发布的调查任务是找那晚的血族……”克莉雅说道。 “不管如何，即使他们猎杀的对象是巫师或者其他生物我们也应该制造点麻烦。”兰切肯定说道。 众人围在桌子旁观看北地的地图。 “比翼鸟去找凯文，夜鹰那面他自己有些无力。你们两个尽量把那些佣兵拉下水。”兰切仔细看着地图吩咐道“克莉雅你去光辉大道寻找神棍们要找的目标，绿萝你跟我和亚瑟来。” 比翼鸟飞走，克莉雅变成透明。绿萝唉声叹气“为什么又要战斗，人家皮肤都不好了。” 沉重的厚书摊在李斯特腿上，他看了几个小时脑子都快要炸了。书本上记载的内容庞大无边错综复杂，一会儿是某个位面的战斗一会儿是某个奇怪名字人物的经历，还有许多李斯特无法理解的词语。 “索拉卡尔是谁？为什么被困在什么拷问监牢如此之久？这本书经常提起真理碎片和蜜斯特拉。”面对未知的知识李斯特的求知欲渐渐雄起，他想要知晓这本书中一切的内容。 “索拉卡尔是第二纪元前期的一位古代英雄，他在那场旷日大战身负重伤，灵魂被困在异位面生物制造的牢笼中，最后独自破开牢笼经过监牢典狱长的九百九十九次谈话中搜索到一片真理碎片从此走向不朽。”拉脱维亚传声说道。 “蜜斯特拉是魔网女神，异位面的。巫师们主要信奉她，你以后会知道她的。”她打开血红色的瓶子喝了一小口“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包括你老师和真正的历史，那帮神棍都是骗子！在结束这件事情后如果你还活着我会告诉你的。” 感觉到有眼光注意到这里侯赛因走到附近的一个小摊挑拣水果。 “老板，这几个苹果我要了。”侯赛因稍陀背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铜洛德。对方的注意力离开这里后侯赛因提留苹果继续装模作样跟过去。 “扑克脸先生。”拉脱维亚不耐烦叫道。 “是个骑士，当过兵。”塞恩沉声回答。 啃了口苹果侯赛因打算跟进却看到奥黛尔走来。 “什么情况？”侯赛因脸色有点难看，但更多的是关怀。 奥黛尔看周边一眼扶着侯赛因胳膊说“我没事，遭遇一个分队的宗教裁判所成员。有战斗修女、教廷武士还有猎魔人，一共有三个分队一百五十多人。” “他们的目标是血族。”侯赛因肯定道“我刚刚发现了雇主和宗教裁判所要找的人。”侯赛因小幅度指向马车上看书的少年和骑在一匹马上的两个黑衣人。 “这趟水太深了我们赶紧撤离。”侯赛因担忧说道。 不远处的空气中突然冒出一张黄色的波特兰椰子味硬糖糖皮 ; 第十章 激战 一 ?上午喧哗的街道人来人往，不时有几个喝得烂醉的酒鬼被扔到路上堆在一起。路上的行人习以为常纷纷掩着鼻子溜边走过。 “输的连裤衩都没了还有脸皮继续待下去！”酒馆老板拍拍手插着腰。 看杰克和布鲁诺走出酒馆，老板低头哈腰瞬间换副模样“两位大爷下次再来！小店酒水供足美妞……” “少废话，牵两匹马来一壶不掺水的大麦酒。”布鲁诺扔出一个小钱袋。 “怎么会？怎么会？小店酒从来不掺水。”酒馆老板喜笑颜开。 “那就来一壶掺了大麦酒的水！赶紧去！”杰克怒道。 “纸条上怎么说？”布鲁诺跨上马背痛饮半壶大麦酒。 “让我们去光荣大道找他。”杰克端正好手持长枪带上头盔。 罗切斯特城外的光荣大道两旁人来人往，小商贩、外国商人、大型商队和脖子上挂着牌子的破落武士吆喝着。 道路旁的树林中一个身影在密林快速穿行，他飞奔到一处空地嘴里叼着小型骨笛吹奏人耳听不到的低音。 没过多久一直大型比翼鸟飞下来变换一个矮小的少女，说是少女从外貌上看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骑士怎么说？”凯文直截了当问。 “尽可能把你的佣兵同伴都拉下水。”比翼鸟娇喘努力深呼吸调整“我们此次任务是给宗教裁判所增添麻烦，而他们要找的目标恐怕是南苑孤儿院先我们一步的血族。” 凯文点点头“其实我挺喜欢当一名佣兵的……可惜这些同伴了。极寒要塞那边有初步眉目。” “如果这次行动成功可以省很多力气。”比翼鸟说“宗教裁判所这次行动肯定不止一支队伍。” “我们袭击他们，然后在找那两个同伴。”凯文有点忧伤说道。比翼鸟走上前踮起脚努力在凯文肩膀上拍拍。 “我没事，走吧去找那些神棍。”凯文故作淡定面不改色说道。 “报告！一分队传来消息发现目标和不明势力干扰，让我们速度与他们会合。” “抛下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和重型武器轻装前进！”安娜发布命令 宗教裁判所的人员掩盖重要物资，检查武器。只用六分钟完成然后每五人一组混搭成十个小队。 安娜列行带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是灯光下的阴影我们神的鹰犬……一切所做事物请求您的宽恕——阿门！” “阿门！” 安娜带领五十多人朝西面狂奔。他们的速度快如残影，呼吸频率、动作姿势几乎完全一样没有一个人掉队也没有丝毫瑕疵。 嗖~嗖~嗖 三支利箭成三角形射向奔跑在最前方的安娜，所有的闪避角度都被死锁。 奔跑中的安娜因为惯性无法立刻停顿，三支箭的间隙也不大。她的身影虚晃一闪消失在空气中，原本的位置留下快速消散的黑烟。 箭矢射在地里近乎末到箭羽，箭身的斗气接触地面迅速消失。 “敌袭，找掩护。”安娜躲过一劫心有余悸，像这样强力的穿透箭很少有防具可以挡住。 耗费三分之一的斗气射出的三箭没能击杀目标，甚至连衣角都没摸到。凯文心里顿时凉下来，敌人的实力远超他所预料。 “报告！弓箭手八十米外树上……不对，在一百二十三米的树上……还不对，在二十米开外。” “是龙脉术士的能力。”安娜要紧牙心里为妹妹担忧。“以这里为半径周围三百米发现任何人格杀勿论！全部出动找到他！” 许多长得一模一样的凯文不时放冷箭偷袭移动的靶子，但在他们射出箭时也暴露了自己。这些凯文死时都会变成一缕青烟。 “别慌，这样强大的能力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他只是想拖住我们。”安娜斩杀三个凯文大声给属下们鼓气。 “可恶，早知道带长弓了。”凯文死掉十几个分身感觉有些头疼。三十四个分身对抗五十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宗教裁判所人员只够塞牙缝的。 付出八个人的代价把大多数分身都清理完，还剩下六个在苦苦坚持。 “六个人里肯定有他的真身，别让他跑了……”安娜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天空中无数只鸟织成的“乌云”遮天蔽日，叽叽喳喳声是整个树林唯一的声响。“乌云”辗转变幻几次形成几只魔兽的形状飞下来吞没发呆状态的人。 “找掩护！别站在一起！”安娜的眼睛被鸟和翅膀遮住，她愤怒挥舞镰刀黑色的气息凡是触碰到鸟类全被黑色气息瞬杀。 鸟类组成的动物冲击过后又在天空季节变换。地面上的人全部能站起来的没有几个，他们或倒在地上呻吟或努力站起来。不少人捂着双眼嚎叫，他们的眼睛被抓瞎或是直接被掏出来。 集结的鸟类变换成三十四只战马并排咆哮。几乎所有人的斗志都被瓦解，只有几个意志坚定的人跳起来高呼着挥舞手里的武器。 “把那些蠢货给我按在地上！”安娜大怒，如此高伤亡下却连敌人真正面貌都没见到。 比翼鸟脸色苍白无比，她的额头冒着黄豆大小的汗珠“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 叽叽喳喳无数只鸟组成的战马在快要冲下来时却突然像炸了锅一样四散飞离。刚刚咆哮十分有气势的战马瞬间消失，不少鸟类在空中互相残杀。 所有人呆滞看着这一幕，他们甚至忘记思考。 “都给我听着！！”安娜因为愤怒五官扭曲“弓箭手杀掉，那个操控鸟类的龙脉术士，我要……我要……敲碎他每一根骨头！” 呆滞的人们被愤怒和羞愧取代，他们仿佛又重拾往日飞扬跋扈样子，但多了许多残忍。 一位教廷武士后背上的胸甲破烂，里面的肉模糊的如同一团浆糊，甚至暴露的白骨都被啄烂。眼珠挂在眼眶外面，裸露的头皮猩红一片，唯有少许几跟秀发也沾满鲜血，这名战都修女胸膛中的复仇火焰可以压制一切。 他们如同地狱中跑出的恶鬼般浑身腥红举着武器大喊大叫狂奔。 树林中一瘦一胖两人骑马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就是这里，这里就是纸条上写的地方。怎么没人呢？”杰克拿着纸条再次确定地点。 “会不会你搞错了？拿来给我看看。”布鲁诺伸手要，他座下的白马打个响鼻。“就是这个类似狼一样的‘水糖’边。” “不是‘水糖’边，是水塘边。”杰克摇摇头无声嘲笑某人。 凯文扛着身材娇小的比翼鸟在林间飞驰，看起来像是个偷小孩的人贩子。事先设计的任务因为对方太过强大而迫使比翼鸟拿出看家本领。 “你扔下我快走吧，你这样我们两人都跑不掉……”比翼鸟声音虚弱，刚说出的话就被风带走。 “你说什么？你是为了救我才……”凯文欲言又止，在如此紧要关头心里竟有些温热“你应该知道他们如何对待我们吧。” “可是……” “没有可是！” 兰切挥舞开山刀劈砍树枝，亚瑟叼着狗尾巴草双手后抱头哼着领都前两年流行的黄色小调。 绿萝则在最后面一脸鄙视样看亚瑟，她打着树条和花朵编制成的花伞慢慢悠悠像在自己花园中漫步。 “后面那位大小姐麻烦你跟上我们的步伐。”亚瑟回头叫住正打算蹲在地下闻花的绿萝。 “流氓，大色狼！天天就想着如何诱拐小姑娘。一天天没正经……”绿萝还没想好如何用更恶毒言语咒骂他时却被天空中四散而飞的群鸟吸引了注意力。 当她回过神时兰切和亚瑟飞快朝鸟儿飞来的方向疾行。认识到事态不对劲绿萝收起大小姐脾气跟上去。 啪~ 一颗小石子丢进水塘里溅起涟漪，石子下沉，波纹一圈圈扩散到水塘边又弹回来。 “凯文这个小子不会是耍我们吧？”杰克打算扔第二颗石子时被布鲁诺拦下来。 “听！有什么声音。”布鲁诺慎重的表情感染了杰克。 杰克侧耳倾听，片刻后说道“好像、有很多人……” 凯文感觉体力快要透支，之前发动天赋导致现在十分无力，他挣扎着奔向目的地把身后这群魔鬼带给他相处五年的同伴。 他很想哭，却哭不出来。身为龙脉，在这个世界上是见不得光的。肩头上娇小的女子越来越重，如同一块大石头一样拖累沉重的步伐。 比翼鸟几次恳求都被拒绝，她像是睡着了一样把性命交给这个不太熟悉的同类。 “那个人影好像是……是……”杰克指着狂奔中肩头扛着小女孩的人影。 “是凯文，他后面有东西在追他。”布鲁诺举起圆盾，上面的白色狼头眼芒冒着寒光。 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凯文心里十分激动，求生的火焰被点燃，但更多的是愧疚。 “怎么……回事，好凉。”凯文感觉胸口一凉然后就感觉不到下半身了。 鲜血和内脏以及肠子散落一地，惯性使然让两节身体分离的很远。比翼鸟重重滚落在地上，额头磕的汩汩流血。 意识渐渐消逝，躺在地面上的比翼鸟和跑过来的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真……对不起大家。” ; 第十一章 激战 二 ?膝盖关节处颤抖不止，杰克心里凉飕飕的。 “那些是什么东西？”布鲁诺打了个冷战，他从来没见过这群猩红的如同丧尸的“东西”他咽了口吐沫，旁边的杰克已经傻了“快走啊！还发呆！” 布鲁诺触碰杰克的手臂，后者立刻醒悟。面对这么多可怕的“东西”不跑跟等死没区别。 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沉重，杰克想跑但双腿纹丝不动。 安娜从幻影中现身闪到杰克左侧挥舞镰刀，镰刀上面附着一层黑光。 布鲁诺大吼一声一个大跨步扔出盾牌替杰克挡住致命一击。 “我们不认识你，你为何攻击我们。”布鲁诺愤怒指着手持黑色镰刀的少女。 安娜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比翼鸟，说“抱歉佣兵。你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她飞腾上天空身影一闪而没，下一瞬间出现在布鲁诺身后“所以，请你们去死吧！” 双臂并拢依靠手腕的魔法护手布鲁诺勉强挡住这凌厉突派的一击。 “凯文死了！比翼鸟在那，这两个人应该是夜鹰佣兵团的佣兵。”兰切拔出长剑冲向即将追击的安娜。 亚瑟扑倒到比翼鸟身边，手指颤抖伸到她的鼻翼。 “还有呼吸。” 亚瑟刚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一支弩箭擦着他耳朵深深没入树上。亚瑟又惊又怒，他吩咐道“绿萝照顾好她，我要杀光他们！” 亚瑟捂着头痛苦大声喊叫，他周围泛起黑色不明物质升腾、变化。他叫的歇斯底里好像有一股力量要从他身体中出来。慢慢的痛苦的嚎叫中掺杂着一丝满足的快意。 “啊！”如同魔鬼般的声音，那是来自塔那里位面或者其他不知名空间恶魔的满足声。 黑色物质将他吞没，亚瑟全省上下被如同实质的黑暗包裹，他手里的两把双刀冒着黑色的光芒。 他冲进人堆里双刀毫无章法挥砍，他用最简洁最原始暴力的招式收割人命。愤怒的战斗修女被他一刀两段，教廷武士的板甲在他的黑刀面前如同纸糊一样，唯一有些理智的猎魔人不论是圣水手雷还是圣银十字架阵，就连由虔诚的信徒抄写七十七遍的经文贴在他身上也毫无作用。 每当一个人死亡或是受伤他们都会升起一团团小黑球飞向暴走的亚瑟。 绿萝一伸手一阵花粉刺激杰克让他恢复身体控制。她走到比翼鸟身旁，食指的戒指光芒一闪一瓶墨绿色小瓶子出现在她手中。掰开比翼鸟的小嘴往里面倒了几滴，比翼鸟苍白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额头上的伤口缓慢愈合。 长剑上浓郁的斗气与镰刀上的黑光互相撕扯、消磨。短短三息时间双方互相交手二十多次，在武器吃亏的兰切停止这样硬拼的打法小幅度调整呼吸状态。 “南弗兰德剑术。”安娜喘息说道，短短半分钟就窜出来三个龙脉逆转局势，安娜从来没感觉这样憋屈过。 “很少见神职人员使用这样的武器。”兰切在刚刚数次交锋中吃到武器的亏不禁说。 趁着两人聊天的空布鲁诺打算去捡盾牌，他看到兰切在背后打着手势。他看了一眼还在发飙的黑色恶魔和照顾比翼鸟的绿萝。 盾牌回到手中布鲁诺心安不少，他对手持长枪不知所措的杰克说“这些人都是凯文的朋友，攻击我们的是宗教裁判所的人。” 杰克口吞吐沫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的同伴死了，我们要和他的朋友一起奋斗。没有那个人我咱们刚才都要完蛋！”布鲁诺说“你去找那个花花草草的漂亮小妞，问问她需要你做什么。”他扛着盾牌，盾牌上的白狼头寒光四射，自信仿佛又回到他身边。 布鲁诺高叫一声白狼头飞出一只狼魂飞向对峙的安娜，安娜手扬一枚光球飞出与白狼魂撞在一起。 “不错，活动活动身体。”布鲁诺脱下外套上身只穿一个胸甲，他的肌肉表达着一种力量之美。 兰切单膝跪下长剑插在地里三分之一“【英勇】是我坚贞不屈的利剑，它在危难之时帮我转危为安，带领我进入英魂的殿堂。【怜悯】是我坚不可摧的盾牌，它在扶持弱小之时也会抚平战士的灵魂，它引我到清草地旁此心安逸既是吾乡。” 淡橙色的光芒充满剑身，铁质长剑裂纹、碎裂与之融合一体。淡白色的光晕涌上肩头形成两个纯白色护肩。 美德骑士！ 安娜心头一震，她万万没想到血脉里流淌罪恶血脉的龙脉竟然信仰八大美德支柱。 “伪神的鹰犬啊，碰到我算你气数已尽！”兰切飞奔疾驰剑身的斗气耀眼的不可直视。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安娜双手合拢短促念起几个词语，她手一扬一张光织成的大网扑向兰切。 剑身横切在上扬斗气组成的十字斩撕裂光罩网，然而就是这点点的停留正是安娜想要的。 安娜用镰刀划破虚空，猩红与漆黑水**融形成一个黑洞。安娜提着镰刀进入空气一波动再也看不到她甚至也感觉不到。 兰切迅速开启真实之眼，环顾四周但并没有搜索到安娜的身影，就像她划开空间之壁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后面浓烈的危机感浮起，兰切脖子忍不住缩一节汗毛炸起。 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红色的虫洞，安娜挥舞镰刀。长剑与镰刀撞击发出让人难受的声音，就像用指甲划过铁锅虽然短促但听了让人牙痒。一击不中安娜又回到虫洞中归为虚无。 “别过来，你帮不到我！”兰切阻止想要上前帮忙的布鲁诺“你去阻止她的手下，我的朋友维持不了多长哪种形态！” 绿萝轻轻把比翼鸟放到地上，还细心召唤一大簇青苔当枕头。她看到犹豫上前的杰克和跑来的布鲁诺没有说话。 她把手伸进土地里，无数的荆棘快速生长延伸至战场。她吹起鹿角号角两旁的树木也动起来，它们的树根从地里窜出来生长、打结变成双腿。 “杀死他们！”绿萝的声音清脆悦耳没有丝毫杀气。她坐在最高的一颗树上吹起木笛森林中的狼、蚊虫蛇蚁和低阶魔兽也从四面八方袭击遂不及防的人。 “野性号角、驭兽之笛。这女的来头不小。”布鲁诺走过发呆的杰克身边扛着盾牌追上绿萝的步伐。 杰克好不容易把下巴合上端起长枪也跟上伙伴的步伐。 ; 第十二章 光逝 ?一颗颗黑斑点飞向引领黑色风暴的怪物，每一颗都会滋补加强他的力量。即使被神圣水雷炸烂半个身子、即使被破魔刺刀和圣银剑捅个对穿、即使被圣十字架围住他依然疯狂暴走像是一头来自深渊的黑色恶魔，不死、不亡免疫魔法物理双重伤害。 但他不能长久维持这样的形态。杀死十几人后亚瑟身上的黑色粘稠物质渐渐退却，癫狂、嗜血、愤怒、黑暗等多种负面效果影响一点点消散，意识则一点点清醒。 亚瑟一刀横劈砍断教廷武士的圣银长剑，冒着黑光的刀刃切开他的胸甲破开他的皮肤撕裂肌肉与骨骼，鲜血四溅在脸上却没有之前的快意与渴望。 无尽的劳累蔓延拖住他的脚步，黑色物质渐渐消散，亚瑟半跪在地上他的变身能力到达极限。 “他的能力到达时间了，杀掉他！”失去一条手臂的猎魔人队长在后方大喊说道，为失去斗志的同伴鼓劲。 亚瑟现在只想睡三天三夜，身上的防具全部破损如同经过岁月的磨砺或是被强酸腐蚀过，他的衣物也化成灰烬还没飘落到地上就被风吹散了。 眼眸中的黑点越来越近，亚瑟十分无力他一点劲也使不上。现在能看一眼昏迷不醒的比翼鸟是最大的期望。 砰 从天而降的一面白色盾牌挡住致命的箭矢，接着一个雄伟有力的身影举起盾牌拖拽亚瑟往后面退。 高大挺拔的树人一踩一个大坑，它们把人扔到天空中或是像小孩不满意玩具一样撕碎、毁坏。 坐在最高树肩头的漂亮女人如同蝴蝶仙子，在痛苦嚎叫之地她吹奏和谐欢快的森林之曲。狼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突袭受伤的战斗修女，一只大地之熊拍碎一名与树人对峙的教廷武士的脑袋，脑浆子洒在目光呆滞的猎魔人队长脸上。 “整个森林都容不下我们。”猎魔人队长说出他最后的遗言，枪尖从他前胸刺出他眼中的光泽迅速暗淡。 嘶~ 空气的撕裂声比上次要小的多，角度和力道也更加刁钻。兰切勉强接下这一击他的虎口开裂指甲缝渗出鲜血，手中的长剑仿佛在哀鸣。 如同鬼魅般的攻击比潜行下的刺客更为致命——因为一击不中又回到阴影中。兰切从来没有感觉时间如此漫长，等待敌人的下一次袭击或是死亡？ “喂！你在干什么呢？” 迎面而来的剑尖放大，兰切口感舌燥一种无力感扑面而来。他勉强侧击挡住对手却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兰切下意识阻挡招架但他的心却不在这里。 最终他落败了。 “你在想什么？马上骑士考核就要到了！” “没关系，南弗兰德盛产骑士，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对方粗鲁揪着领子把兰切推到墙角“给我听着，对于你父亲的过世我表示遗憾。但他一直希望你能做一名骑士，一名真正的骑士。” 兰切摇摇头“你不懂，侯赛因，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一样！” 浓烈的危机感浮起，兰切瞳孔极度缩小。 太快了，我挡不住。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分神！ 黑色镰刀从虚空中袭来刺破淡白色的薄膜接着是纯钢的胸甲、百战希波拉护身软甲。 一击得手安娜又回到虫洞中变化角度再次出击，这一次兰切的长剑被击碎。 第五次也是最后一击，失去抵抗能力的兰切被镰刀划过，若不是身上的防具他现在已经和凯文一样两半了。 虫洞打开镰刀钩打在地面上，反身伏在镰刀上的少女轻巧跳跃下来她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兰切如同遭受到雷霆一击。红色、黑色的线条撕裂、爆炸。 从来没有人能接下全部攻势，被两道印记锁定的兰切全身防具碎裂破损，汩汩流淌红色液体。 一位杵着拐棍步履蹒跚的老者颤颤巍巍行走，他满脸菜色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他走到树下缓慢转身想要坐在石墩上，头戴花环的圣徒急忙上前帮扶。 “嚯，年纪大了身体不听使唤了。”老者闭上眼像是在小憩，他胸前的银白色十字架已经磨损的破旧不堪，灰色的绳子吊着十字架微微摇摆。 像这样的东西摆在旧货市场没有任何人会看一眼，即使是平民所佩戴的十字架也要比它强一百倍。 “唔，星辰花、心满怨恨的蝙蝠、光之子的后代、桎梏骑士和走上偏道的智慧之仆人。”老者咳嗽两声“远处的小家伙们也很有前途。” 女圣徒没有接话，事实上她也不敢。 “我看得出你心中的渴望，和那个被爱情纠缠的放弃智慧的女人一样。” “我、我……” “不必掩盖，爱情会让最最聪明的女人变傻。甚至是第三贤者——最后的先知都没能过这一关。”老者微笑着像是想到昔日逝去的美好“你不适合在这种地方，你有你心中的向往，不应该掩盖她抹杀她。让你的人退下吧。” “可是那个异端！” “我亲自去解决她，回拜占庭或是弗兰德吧。这里已经快变成学士和龙脉的乐园了。”他起身抬头望向天空，发出沉闷悠长的叹息。 还没等她缓过神老者已经消失不见，而那声叹息还停留在耳畔。 要使用它吗？我不想，难道离开它我就不再是骑士？有时候我真恨血脉中的力量，越用就越依靠它。 兰切躺在地上无力抽搐，他挣扎着爬起来，手掌的鲜血染红了泥土。 “怎么可能……”安娜震惊看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骑士艰难站起来，在他身后的战场上宗教裁判所的人近乎全部阵亡。 “你知道吗？在古代魔灾时期，【牺牲】是所有骑士必备的美德。”兰切身体手边淡淡白光腾空升起如同热气般“因为他可以减缓死亡，虽然效果过去后会受到更重的伤势。但——这点时间对早已做好准备的人来说，足够了！！” 兰切抬起手，他掌心的光晕快速跳跃一层层光环如同波纹般扩散。在这光下他显得神圣无比，如同古代与恶魔抗争的英雄。 这光刺的安娜不敢直视，平常都是自身以神的名义清扫异端，可现在安娜认为对方的心灵、信仰虔诚的让自己无地自容，好像真正的异端是自己。 光芒闪耀、扩散、跳跃。浓烈的光柱直冲苍穹，在这光下所有生物都停下手中的事物。 最终光芒散去，安娜早已不见踪影，兰切周围数十米范围被夷为平地。 兰切失去意识无力倒地。在他倒下的时候仿佛看到大地裂开口子，无数双惨白的手揪扯他拉入黑暗。悲惨、痛苦、哀恸的哀嚎直达云端。 ; 第十三章 往事 一 ?冲天的光柱没持续多久便消散了，光荣大道上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不少还跪下膜拜祈求神灵赐福的。 树林中安娜狼狈逃脱，她颤栗不止像是受到非常大的打击。最终她没有力气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那是、什么？”奥黛尔惊讶小嘴合不上“完全没有感觉到魔网得波动。” “是牺牲斗气！”侯赛因肯定道，同为美德骑士的他感到同根同源的力量。 “牺牲斗气，呵，在这个年代真是稀缺哟。”拉脱维亚脸上有点厌恶的表情，下一刻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猛地弹起来。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空气、元素、风，甚至是意识。 在这个慢放的世界中唯一正常的只有一位老者，他非常平凡，平凡的再也不能平凡。几乎每座城市中都能看到他这样满脸菜色，筚路蓝缕挣扎生活，每天要与温饱作斗争只能生活在污水脏乱的外城贫民区。 他就这样轻轻走来，污秽的赤足满是尘土。他如同行走在自家花园漫步一样，无论是神态。气质和面貌都与此时这诡异的景象格格不入。但他站在那里又毫无违和感，就好像他就是这世界重要的一部分。 “在奶与蜜之地，人们和无害的狮子、狼、老虎一同嬉戏。天空中掉下的是奶：地里长得是肉，树上结的蛋，河里流的是蜜。黄金铺成的路，铂金造成屋，钻石做成的冕。他们没有忧伤痛苦也丝毫没有烦恼，那个地方不用双腿才可以走到。” 老者走到拉脱维亚面前，他动动手指坐在前面的小黑斗篷烟消云散。 “唯一与这个地方类似的只有三个，而它们都不是永恒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中，连一点传闻都不曾留下。而在这个位面上还有一个其他世界的神所建造的‘乐园’。恰好你去过那。”老者眨眨眼轻声说道：“茉莉安……” 虚无中一道横切的斩击撕裂拉脱维亚，她在消散前流下一滴晶莹的眼泪。 老者捡起这颗凝结成实质的眼泪“一颗拥有人心的血族，是命运将你逼迫到如此吗？” 四十八年前…… 刚刚下过雨后的街道上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与曾经的泥路不同大街小巷都铺满石砖。再也不会有一脚下去鞋子被泥粘住脚却出来的景象。 一个穿着学者服装夹着一本大厚书的年轻人在心底赞叹新路，他不时与路旁熟悉的店铺老板打招呼。 “嘿，小休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老铁匠扛着一把长约一刃的巨剑，剑身纹刻着花体文字和对称的常春藤，在它上面还镶刻三枚上好的符文。如果仔细看在剑柄与剑尖处还有两个微小由如同繁星的文字组成的图案。 “哇塞！秘银掺杂上好的蓝纹钢做成的巨剑！加持了七次还是六次？精灵语疏导斗气，三枚上好的红龙头符文。首次附魔【激烈的】进阶附魔【咆哮】。真是大手笔！这一把剑可以买下半个罗切斯特城了！” “哈哈，老爹我也是第一次打造如此贵重的武器，光冶炼精钢就花费一百七十根树的木柴。”老铁匠爱不释手抚摸这把武器，他脸上的笑容就像一位父亲欣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孩子般。 “给城主大人做的吗？”休夫拿着好友送的放大镜在剑身上仔仔细细观察，不时还掏出本字快速记载“这把剑绝对是北地，哦不！是全格兰仕，不不不！恐怕在全大陆都时排的上号的武器了！” 老铁匠听了夸耀的话语更加得意，他满脸红光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抱着巨剑一直傻笑。 “这样好的武器应该让大家都看看！”休夫初步记载完后合上本字“老爹你在这里别走哈，我去叫乔治来看看。顺带给你买瓶麦芽酒。” “好好好，快去快回，一会儿城主大人就要来收了。”老铁匠手中的巨剑引来许多冒险者和佣兵，甚至是施法者和神职人员。他们纷纷围上去指指点点不时抽冷气。 休夫寻觅整个屋子和图书馆都没能看到半点乔治的身影，打听了下才知道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起去了酒馆。 平时养尊处优没做过剧烈运动的休夫不一会儿就消耗完力气，他扶着墙回复体力。就在他感觉好一点打算继续前进时，乔治挽着一位年轻貌美天生丽质的贵族小姐款款而行。 看到好友与城主的侄女如此亲密休夫十分震惊，在这一刻他认为自己交错了朋友，最后愤怒的情绪充斥胸膛。他尾随两人，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肆意评论任何事物，贵族小姐傲慢带有偏见的观点乔治却没有反驳，反而微笑着点头称赞。 在一个路口两人分开了，藏在暗处中的保镖从人群中浮现以难以观察的形式保护着她。 休夫跟着乔治走到一个人少的小巷中，这是回到贫民区的捷径之路。休夫从身后袭击把乔治按在墙上，后者激烈抗争但看到是好友时停下了动作。 趁着乔治愣神的一刹那休夫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手一拳打在他脸上。休夫揪着他的领子推到墙上，眼神无声质问着他。而后者则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朝一旁吐掉一颗被打掉的牙齿。 “我想我交错了朋友，你前脚说你爱维亚现在又和城主大人的侄女勾搭在一起。”休夫眼中冒着愤怒的火花“你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嘿嘿嘿，这不是你风格呀。”乔治打趣道，但他看到好友并没有给面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好像前一秒只是伪装。 “你知道，维亚是个比较看重物质的女孩。”乔治不敢只是休夫，他看向地面杂草中的一朵小黄色野花。“而我们，读书人。在没能熬到职称时几乎没有收入来源。而且她向往自由自在的冒险生活，而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 乔治从许多天没洗的裤子的裤兜中掏出一串洁白的珍珠项链。 “那天，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我们一起吃过饭后路过街角那家新开的首饰店，就是之前的那家杂货店的地方。她盯着一串项链看了很久，直到我拉她才缓过劲来。” 休夫松了手中的衣领“马上就快到庆收节了。” “我百般讨好法隆小姐，并对她撒谎说想为我妹妹买一条珍珠项链。可我根本就没有妹妹！”乔治忍不住了，泪水顺着鼻尖滴在野花上。 “哦，我亲爱的朋友。是我错怪你了，真对不起。”休夫十分难过说道，不光是自己错怪好友的事情，而是面对残酷现状。 中央集权制刚刚实行，学子学士出身的官员手中的权利极为有限，且与贵族相比也没有特权。除了军功贵族外元老院、上议院、众议院和全王国的大小贵族都在反对排挤他们。国王迫不得已削弱了官员手中的权利，并承诺贵族制将永远在王国中存在。 “放心我的朋友，一切会好起来的。”休夫安慰道“亨利八世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权接受我们的橄榄枝，有我们在可以很大程度上平衡贵族的影响力，这也达到了他想要的。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到来呢。” 休夫抱着好友在秋风中哭泣。这个国家里在饥寒交迫中积累知识的人们终于在牢不可破的体制中看到希望的曙光。 ; 第十四章 往事 二 ?东城居民区都是较为低矮的房屋，少有在街道两旁二层小屋的底商。 莱克街一栋二层小楼内，拉脱维亚哼哼乡村小曲在厨房内忙活。她把鸡蛋、红糖、牛奶混入面团里使劲搅拌，其好友瑟雷娅则穿梭在烤箱、过道和门口端着新出炉的面包向外出售。 一颗鸡蛋不过两便士，十克红糖约合八到九便士，烤一次面包所需的柴火只要一捆，白面一斤则需要六铜洛德，而瑟雷娅的叔叔有四头奶牛。 烤一个面包的成本在一个铜洛德多一点，新出炉的面包则卖到五个铜洛德的高价，烤箱可以烤十二个面包，每天可以烤五次，算下来一天可以赚两个银纳斯六十多个铜洛德，几乎相当于普通人三个星期的薪水。 女友算的这笔账打动了拉脱维亚，她把平时攒下的钱都拿出来与她合伙开了一家面包仿，平时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来帮忙。作为一个冒险者拉脱维亚从小就习惯在生死边徘徊赚取暴利。而如今自从与雪松学院的人接触后拉脱维亚更向往稳定的生活。 “面团弄好了，艾玛大婶！”拉脱维亚从手指和指甲缝里剔除残余的部分。 一位体态丰满满脸倦色的大妈快速揉弄几次，她把面团分成十二等分放入模具中整齐摆放进烤箱内，然后填了几根木柴压着风箱。 疲惫不堪的拉脱维亚翘着二郎腿躺卧在破烂不堪从跳蚤市场买的二手沙发上小憩。她确实非常累，在丛林或者血色荒原狩猎一整天也没有这样劳累。 橙色夕阳穿过门外拥挤的人群、忙碌的瑟雷娅和艾玛大婶照射在她脸上。在这光下拉脱维亚的金黄色长发以及小巧的琼鼻格外可爱。 拥有四分之一蛮族血脉的她长相较为狂野有几分异族的美感，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和脖颈的发丝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十八九岁的年纪在成婚很早的北地算是“剩女”了。 忙碌一天的面包仿终于抓住夕阳的尾巴迎来一天中最美好的时段。瑟雷娅抱着钱箱蹑手蹑脚走到轻轻沉睡的拉脱维亚身旁，瑟雷娅摇晃纸箱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啊，我闻到钱币的芳香。”拉脱维亚猛地窜起来袭击好友。瑟雷娅被吓了一大跳抱着钱箱在不大的屋子内欢笑。 艾玛大婶看着两个少女暗叹时光荏苒，她用手中十分有年头的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液。稍歇息片刻便起身拿了五个卖剩下的面包回家了。 待两个少女嬉戏够天已黑，瑟雷娅点燃桌子上的蜡烛，从箩筐里把剩下尚有余温四个面包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盘子内。拉脱维亚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劣质葡萄酒。 烛光下少女们数着忙碌一天的报酬，数百枚铜洛德分成不等的四份，两份是两人应得的钱，一份较多的是成本钱剩下的最少的一小堆则是艾玛大婶的工价。 分红完毕后两个少女有说有笑品尝自己亲手做的美食，瑟雷娅从布包裹内拿出的两根手指长的腊肠给好友一个小惊喜，也为这顿晚餐增添了色彩。 “我觉得咱们这样干几年就可以在买下这栋房子。”瑟雷娅喝着味道较为干涩的葡萄酒说“然后咱们把它装修一遍，在填一个白色的阳台。” “白色阳台？是给那位小姐看嘛？”拉脱维亚忽闪忽闪大眼睛问道，即使她不懂建筑也能看出这栋年久失修的房子不太可能扩建一个阳台。 “哼，就是那个该死的讨厌鬼，竟然敢抢我看上的猎物！”瑟雷娅恨恨说道，她生气的样子惹得拉脱维亚不禁莞尔。 瑟雷娅愤愤用刀叉切割面包，过了一会儿她发泄完了“这两天那些流氓没在来过了，我上次送给守卫队长的面包看来是起了效果。” 拉脱维亚放下吃到一半的腊肠，她扶着头郁闷说道“要不是城内严禁打架我早就再痛殴那些手下败将一顿了。” 瑟雷娅低头把摆弄剩下的一点食物，她把噎到嗓子眼里的话吞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就是那个……”瑟雷娅声息细小“我昨天看到乔治和法隆小姐一起……” 拉脱维亚大脑一阵空白，这种感觉像是第一次挨了盗贼的闷棍一样。她嘴唇细微嚅动听不出是在说些什么。 她跑到里屋拿出已经蒙尘的反曲弓，瑟雷娅惊呼连忙制止住她。两人挣扎一阵后反而是力气小的瑟雷娅拦住好友，拉脱维亚躺在瑟雷娅的怀抱中抽泣。 过了好大一会儿拉脱维亚像是已经平静下来，她眼眶红的像一只红眼白兔。穿上大衣随便抓了一把铜洛德一言不发出门了。瑟雷娅在后面连问几声都没得到回复也穿上衣服尾随。 走过热闹非凡的街道和唱着赞美诗的教堂，穿过阴暗无光的小道瑟雷娅终于在拐角处寻觅好友的身影。 癞蛤蟆酒馆，拉脱维亚忘记上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了。以前完成任务后都会与伙伴到这里大醉一场。而如今随着对未来美好的向往拉脱维亚几次拒绝了任务，心灰意冷的同伴们抛下她北上寻觅财富。 葡萄酒，白兰地和北地特产的角鹿血酒灌醉了拉脱维亚，她一瓶一瓶继续狂饮丝毫不听好友的劝阻。 三个月对的稳定生活给了她无限的自信和对未来的憧憬，而如今却如同泡影一般消散了，连个屁都没有剩下。 她以为他可以接受一个大大咧咧目不识丁的女冒险者，与那些身穿绫罗绸缎面色白皙的小姐比起来她根本一点都不懂得礼数。 哪怕是冒险伙伴和瑟雷娅也不看好这对性格迥异的情侣。一个在书籍的海洋里遨游的书呆子和受到许多优秀男人追求的女冒险者完全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拉脱维亚想起来一年前想自己表白的拥有斗气的男子，以及已经战死的女同伴曾经对自己说的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拉脱维亚喝得大醉，酒馆老板表示要关门了才作罢。瑟雷娅搀扶好友刚走出酒馆就被三个男子围住。 三个身上污秽不堪散发着刺鼻气息的男子像看待猎物般看着两人。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其中领头的高个男子猥琐说道“我已经忍不住想要品尝没味了。” “还是两个哈，哟哟哟小妹妹别怕哥哥们会好好照顾你的。”棕色头发的男子留着口水说道。 瑟雷娅神情慌张，她想跑却被堵住况且还扶着拉脱维亚。她搀扶好友退回酒馆希望能得到酒馆老板的帮助。 高个子男子弹指三枚银纳斯飞到吧台上，酒馆老板手下后如同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打扫着。 三人中最后那个人小声说道“头，这个女的有点背景，她的叔叔和约纳尔男爵关系不错。” 领头的高个男子听了犹豫片刻，他缓步朝颤抖不止的瑟雷娅走来。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的这个朋友跟我们有些过节，想必你也清楚。” 他抖落几下袖子中滑出六枚银纳斯放入瑟雷娅手中“你最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这点钱算是哥哥照顾你生意的钱。如果你敢说出去的话……” 瑟雷娅害怕急了，听到可以离开的话她握紧六枚银币丢下好友不管。 三人互相交换眼神，邪恶的淫笑充斥整个酒馆。他们抱着拉脱维亚趁着夜色离开，走到污水四溅的贫民区内一个低矮的小屋内。 三人喘着气，但他们的神情却十分激动，精神亢奋。 “这个小妞上次叫人把咱们揍的那么惨，这次落到咱们手里，嘿嘿嘿……”棕色头发的男子的口水几乎快留到地上。 “我先来尝尝她的味道！”高个子男子脱下拉脱维亚的大衣三两下撕裂她的衣物。 白色的上衣被撕裂露出饱满的胸部，猴急的棕色男子先要抚摸却被高个子男子呵斥。 下身的旧皮裤被扒下，拉脱维亚仅剩一只小巧粉色的内裤。领头男子粗鲁扒下，在灯光的照射下女人最为神秘稚嫩的秘密花园暴露无遗。 剧烈的疼痛惊醒拉脱维亚，她痛苦的喊叫不出来，嘴里的破布充满口腔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呜”声。她挣扎想要摆脱手臂却被两个邪笑的男子按住，一丝不挂的胸部任他们蹂躏。 从小腹传来的疼痛冲击着脑海几乎使她晕过去，她无力看着压在上面的男子淫笑对视着她。看到拉脱维亚醒来男子更为用力。 一晚上三人轮番从没停过，听着污秽的言语受着折磨拉脱维亚想死去。她想起远走的同伴和梦中出现过许多次温文尔雅的乔治。 天色明亮劳累一整晚的三人躺在地上喘气，被链子锁住的拉脱维亚放弃徒劳的挣扎，她的下身处被肮脏的液体涂满。 “这个小妞真够劲，尤其是那，真紧！” “是啊，干的真爽，啊哈哈哈。” “像她这样的在窑金窟里起码待三个金弗兰一晚吧？” “三个哪够啊？起码要十个！” …… 数天内拉脱维亚遭受上百次侵犯，他们还呼朋唤友叫来其他人一齐摧残、蹂躏她。眼泪已经流干，拉脱维亚不在想乔治和远走的佣兵，她看着这些排队围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只有无边的仇恨。 奄奄一息的拉脱维亚被放入一个大桶内，高个子男子清扫她身上的污秽。数天没和腿拉脱维亚甚至忘记如何走路，她被放入一只箱子内，黑暗吞噬了她。她难得睡着，这一觉睡得很深。 剧烈的摇晃惊醒了她，她不敢推开箱子，数天的摧残与羞辱教会她反抗的下场，让她忘却了战斗的本能。 外面响起厮杀声与动物的吼叫，持续一刻钟后万籁俱寂。她倾听了一会儿大胆推开箱子。 火把烧着了马车，周围的货物散落一地，看样子是粮食和旧衣物。佣兵和商人的尸体倒在血泊中，他们死前恐惧的表情仿佛被定格。 拉脱维亚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迷茫走了两步，大腿根部传来的剧痛迫使她半蹲。 “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绝望与仇恨。”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了她，四处查看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她想跑却无能为力。 从树上飞下来的黑衣男子缓缓走向拉脱维亚，他高大且英俊帅气，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高等贵族的气息。 拉脱维亚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注视着他能感受到解脱，她没有反抗任他扶起然后被尖牙咬住脖子。 …… 平民区一栋二层小楼内忙碌一整天的瑟雷娅抱着三岁大的儿子哼唱摇篮曲，她轻吻儿子的额头把他放入小床上。 “阳台不错，我的朋友。” 瑟雷娅被吓了一大跳，她看到窗户旁的椅子上端坐着曾经熟悉的轮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老了。”黑衣人脱下兜帽露出苍白的面容。 瑟雷娅无力摊在地上，她连忙趴在床边护住熟睡的儿子。拉脱维亚也坐在床边轻抚孩子稚嫩的脸庞。 “他们呢？” “他们……他们两个月前和伯爵大人一起去了北部。”瑟雷娅慌张说道。 “哦~传说中的永恒之境，异世界的神和失乐园。”拉脱维亚摇摇头“他还真是没变啊。” 月光充斥的屋内一个宽大衣物的身影伸手按住另一个人的头部将她提起，她无力的挣扎和无声的嘶吼。被提起的人身影越来越小随后变成人干。 拉脱维亚手中亮起火光烧掉了失去全身血液的瑟雷娅。她坐在床边注视孩子的良久，拨开他的头发拉脱维亚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孩子，这是阿姨送给你的礼物……” 戴上兜帽拉脱维亚从踩着白色阳台的护栏腾空而起，她身后伸展出四米长的黑色双翼朝着北方飞去。 熟睡的孩子脸部浮现许多斑点，他们密密麻麻的像小虫子一样活动扩散至全身。很快那些黑斑点的地方迅速溃烂流脓。 ; 第十五章 动摇的事实 ?嘈杂的街道在正午时分生机勃勃，久违的阳光从乌云身后露出笑脸。仿佛是受到之前的的光柱影响，那些虔诚的人们如同对待神迹般称颂所信仰的神明。 李斯特完全沉浸在奥术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那些文字如同活物般在书本上跳跃一个一个飞入他的脑袋中。在他心无旁骛吸收知识时却被塞恩打断了。 “喂，你有没有看到她们两个？”塞恩四处张望声音有些虚。 若是平常有人不对着自己问问题李斯特绝对会懒得搭理，但当他看到黑马上消失的两个黑斗篷也震惊了，他和塞恩一样四处搜寻。 寂静的树林中一片树叶自由落下，在空中仿佛被干扰了一样飘落到更远的地方。如果不仔细观察不会发现土地上留下一串极为浅的脚印。 空气中透明色的轮廓渐渐成型，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凭空浮现。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前方狼藉的战场前进。 “怎么…会这样？”克莉雅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兰切，全身上下每一处完好的亚瑟与不知死活的比翼鸟以及两半的凯文。 绿萝半跪在着喂亚瑟一大勺淡绿色汁液，她擦拭眼泪小跑想给克莉雅又一个拥抱，不了太过慌张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克莉雅。 “教廷…凯文……”绿萝咬字不清，以往的高贵与优雅淡然无存，她的焦急与无奈提醒了克莉雅事实的残酷——即使他们几个是龙脉中天赋最高最优秀的，却很少经历过战斗。 经验丰富的布鲁诺三两下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他用药草和止血药为兰切进行简单的治疗。 “他还活着，真是个奇迹。不过他受到很强的魔法攻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布鲁诺将兰切放到担架上说道。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杰克挖了一个浅坑草草将凯文掩埋。 绿萝勉强打起精神一小勺一小勺喂食说着胡话的亚瑟。克莉雅听了两人的话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如果此时教廷的人赶来那只能做放弃同伴还是死战的选择。 地面的猩红液体向着树林深处延伸，被树杈洞穿的武士、被一刀两断的修女、被犬狼撕咬的猎魔人。天空中的秃鹫盘旋而下叼食碎肉，隐藏在暗处的豺狗觊觎出现在领地的不速之客。 奥黛尔捏着鼻子踮起脚跟躲避污秽，侯赛因脸色深沉快步行走。穿越整个狼藉的战场后侯赛因看到忙碌的两名同伴神情放松了不少，他没有理会一旁枕戈待旦警惕的克莉雅，径直走到担架旁。 “兰切?卡斯特”侯赛因叫出他的全名，克莉雅放低手中的魔杖，在远处的奥黛尔也中断吟唱到一半的法术。 查看了兰切的伤势侯赛因眉头紧锁，他朝赶来的奥黛尔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吗？” 奥黛尔沉默了一会儿，说“奥术严禁研究生命本质。” 侯赛因面如死灰，才刚碰面就要目睹朋友的离去。克莉雅别过头，她想忍住不哭但还是没做到。 “有一个法术可以就他，以我的能力也可以使用。”奥黛尔犹豫说道“但那个法术和元素师的治疗术相同，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如果能救他我愿意付出一切。”克莉雅听到有希望转身说道。远处的绿萝也停下手头忙活侧耳倾听。 “治疗术本身是透支被施法者的生命潜质从而达到治愈的目的。”奥黛尔翻阅魔法书说道“但这个法术是用其他人的生命来治愈被施法者，相当于生命转换。” 在场的人听出了奥黛尔所说的意思，兰切现已奄奄一息所需要的生命力是巨大的。施法过后，奉献生命的人将活不了几年。 “我与他曾经都希望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因为某些原因我们曾分道扬镳——甚至站到对立面。”侯赛因看着手掌的老茧说道“而如今，他已经越过门槛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了，我愿意奉献成就他。” “侯赛因……”奥黛尔有些后悔说出自己有办法救兰切。但既然是爱人的要求奥黛尔也不得不完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偏执骑士精神与说不出的热忱才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圣剑….克莉雅”担架上的兰切醒来拉着克莉雅的衣袖说道。 刚刚还在羞愧自己犹豫的克莉雅蹲下身趴在兰切耳边。她从兰切的胸口处搜出一个被缠绕的严严实实的包裹，打开后正是一把十分古朴只有剑柄的残剑。 看到这个剑柄侯赛因瞳孔急剧缩小，奥黛尔则被上面的花纹和奇异的文字吸引。 兰切将剑柄持在胸前唱着无人能听懂的语言，剑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一抹气晕进入兰切体内。 “我父亲说过，将来我成为一名真正骑士的时候这把剑会回应我。”死亡的气息远离兰切。 奥黛尔吃惊的手中的魔法书掉落在地上。侯赛因脸色几次巨变最后平稳下来“好久不见老朋友！” “久违了！”兰切与好友相视，他们互相寻找曾经的影子。 “喂，你能不能专心点喂我，这点汁液都快灌进我鼻孔里了。”躺在绿萝大腿上的亚瑟暧昧看着上面的两团。 绿萝低头又看到熟悉的猥琐笑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提着小木桶朝醒来摸着额角的比翼鸟走去。 “报告！圣徒阁下传来命令要我们全部撤退。” 听到这个命令尤娜难以置信，她走过去给了传令兵一巴掌“给我再确认一遍！” 火气越来越大的尤娜心中杀戮的欲望难以压制，她根本不相信女圣徒会下达这个命令。她捏着手中的十字架念诵经文不禁想起自己孪生姐姐。 两名教廷武士带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少女走来，尤娜难以置信看着她，又望向她的身后。 “姐姐，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尤娜高兴不起来问道。 “我们回去吧，没必要再打了。”安娜低声说道。她没有给妹妹提问的机会拉着她朝南方行走甩下一群不知所措的神职战斗人员。 “你放手！为什么我们撤退？你的人呢？”尤娜挣脱她的铁腕说道。 “死了，都死了。” “为什么你和圣徒阁下都要撤退？我们就这样看着那些异端逍遥法外？这样对得起我么死去的同伴吗？”尤娜咆哮上说道。 安娜沉默了，面对妹妹的质问她找不到理由反驳。但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实实在在让她质疑了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 “吾等为何而战？是神还是我们自己？或是其他别的？”安娜苦笑说道，她抚摸藏在袖子中的项链，想起小时候模糊的记忆“在教堂或是灵修班或是团契中你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圣灵了？没有它我们只是一具驱壳。所谓的宗教裁判所只是一些只为战斗杀戮的机器！” “你怎么能…这样说？”尤娜震惊了，她从面前这个人身上找不到一丁点记忆中圣洁、强大、爱护自己的姐姐。 安娜苦思冥想，最终她想起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她想与之诉说然而迎来越是锋利致命的剑尖。 最和蔼亲切的不是战斗教师的脸或是主教的容貌，而是那在最无助危难时刻伸出的援助之手。 模糊的笑脸，脖颈中悬挂的土黄色宝石项链，还有她手中的白面包。圣洁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烁威严，主教的面容肃穆，围观的人群唾骂，她带着枷锁走上十字架，烈火绽放罪人的鲜血，以及耳畔有声无声的呢喃。 安娜单手抓住剑，任凭尤娜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寸进分毫。血液滴在地面染红了枯黄的枫叶。 “你可知道？就凭你这些话足以让你上火刑架了！”尤娜怒视着曾经她最为依附的靠山。 “我累了。”安娜放开剑刃留下背影朝着树林深处走去，鲜血流淌一地。在她身后尤娜低头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秋风的凌厉。 ; 第十六章 罗切斯特 ?一个黑色不明物体以完美的抛物线砸到某人的头部，正在研究学习的李斯特没有停下，他摸索着掉在身边的黑面包，一边干嚼一边继续看书。 五本书中最薄的那本李斯特这几天已经看了三分之一，其中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要撑爆他的脑袋。不分白天黑夜看，困了便睡，醒来又保持那个姿势贪婪阅读其中的魔法知识。 一个法术所包含数以万计的词语多如繁星的施法细节，还有近乎无限长曲折跳跃的故事，如果没有一定基础或是导师，普通人要学会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通过阅读魔法原典解析其中的含义，姿势、语言、施法材料使弱小的人类通过魔网借助其他世界或以太位面的强大力量。 但，被称为巫师的人们与受神明恩赐的神职人员；流淌在血液中拥有类法术能力的龙脉；依靠精神力操控元素力量的元素师比是较为弱势的施法群体。 李斯特背不下来，他只是囫囵吞枣的大致阅读一遍。白天阅读后夜晚睡觉时脑海中还会浮现书中的知识。 对此，罗迪与佩恩抱有极大的兴趣。见识到魔法强大力量他们二人也希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算了吧，我觉得还是盾牌与利剑适合我。”一天后后，佩恩放弃了。 “一天不被第二天就会忘记吗？我不想一辈子都抱着书，那些魔法师难道不是一扬手魔法就施展了吗？”两天半天后，罗迪放弃了。 看累了李斯特停下来思索拉脱维亚、教廷少女、休夫学士与项链。他很想揭开休夫学士隐藏的秘密，以他与拉脱维亚的关系李斯特猜测其在生前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至于项链是休夫学士的遗物，是必须要取回来的。不知不觉中李斯特对神职人员有了少许敌意。 “你也不嫌累？都看了四天了。”佩恩有些钦佩说道，在他看来能看下去书的人都值得敬畏，但他却做不到。 李斯特抬头望着天空没有回答，从这里可以看到前方雄伟的罗切斯特城的轮廓。在他脚底众多村镇包围拱卫着她，更北方则是格兰仕王国的边境——血色平原，而更北方则是兽人的领地。 坚硬的黑面包未受到火焰的舔祗，干硬、难以下咽是它的本质。由黑面、麦麸、不知名植物纤维做成的面包甚至可以当成街头斗殴的钝器。 面对接二连三同伴的提问李斯特尽量选择敷衍，而周边其他人看他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敬畏。 从小就被刻意培养的求知欲在此时绽放，李斯特甚至认为自己读完背完理解 在教廷、神殿、王权渐渐衰弱的今天人们又得以重获思想上的自由、推动更加健全、完美的社会制度。 近千年通过无数学子学士的努力远古纪元出现过的社会制度被当权者重视，神权与王权妥协，贵族与平民妥协。血淋淋的事实扇醒了无知的当权者，这个纪元注定是知识改变命运的时代！ “到达罗切斯特城你跟我去见一下我的主人。”塞恩突然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也不管别人是否听清楚。 “卡署斯，火元素之神……焦躁热浪的炽火之氛”李斯特显然沉浸在魔法书中无法自拔。 罗迪看向一旁的佩恩眨眨眼“这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佩恩不解道。 罗迪皮笑肉不笑点点头，他看了会李斯特，把玩着手中尼克的炉石若有所思。 …… 罗切斯特城内城居住的多半是贵族或是政府要员，在高大华丽的三层小楼中有一栋的院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 不大的屋子内挤满了上了年纪的老人或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中年人，他们身穿黑色长衣胸前别着一只白色凤梨花。 最顶层卧室中一位面色苍白的老人躺在床上，他周边弥漫着浓烈的腐朽与死亡气息充斥整个房间。 牧师束手无策站在一旁，罗切斯特伯爵——现任城主坐在床边随时等待老人的要求或是临终前的重要话语。 “乔治叔叔？乔治叔叔？”罗切斯特伯爵见老人许久没有动作摇晃了他几下。 老人褶皱的手无力耷拉下来，攥在他手心中被汗液涂满的做工粗糙的珍珠项链掉落在地上。 罗切斯特伯爵捡起那串项链放到老人手中，又把他的手合在胸前。 他走到楼下，一众现任政府要员或是上了年纪的老贵族们纷纷注视着他。 “勺子传奇冒险队最后一位队员去世了。北地应该铭记他们所做的贡献。”罗切斯特伯爵右手用力锤击胸口表达敬意，其余人纷纷效仿。 走出负面能量充斥的屋子罗切斯特伯爵感觉好了许多，他遥望天空中盘旋的北地隼许久才上了马车。 “叔叔临死没有遗言？”喝着上好威士忌的巴隆问道。 罗切斯特伯爵摇摇头“没有，他临死前一直念叨他的孙子与‘维亚’这个名字。” “他没有说父亲的事情？” “没有。勺子传奇冒险队仅存的两名队员除了乔治叔叔就是‘那个’老家伙了。” 巴隆打了个哆嗦“深寒智者——休夫?梅森？” 罗切斯特伯爵点点头“我们都听说过一点乔治叔叔年轻时的情人，也就是那个维亚。他的孙子三个多月前去了南苑孤儿院。休夫老头死了，他的孙子我们必须……” “不不不！哥哥听我说。”巴隆粗暴打断道“我们都知道称号法师的实力，整个北地有名的法师塔或是巫师加起来有多少称号法师？休夫就是其中一位，但他去了‘那个地方’后呢？” “你什么意思？”罗切斯特伯爵问道。 “放手吧，老家伙们都死光了。‘那个地方’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巴隆努力说服道“深寒智者、北斗咏叹、微热女巫还有我们的父亲实力到达月华的裁决骑士。” “还有一些我们没查清楚的人，他们都是数十年前北地最顶尖的力量，结果从‘那个地方’回来的只有俩人。一个有了后遗症一个失去施法能力” 罗切斯特伯爵思索挣扎后同意道“好吧，上一代没有能力解决的事情以我们的能力恐怕去了也是送命。” 罗切斯特伯爵想从车窗在看看那只北地隼，然而那个小东西却不知道飞到哪了。虽是初秋但太阳已经十分慵懒了。 “厚葬他，能从‘那个地方’回来，敢冒着被活刮的危险去兽人大帐三言两语说服他们退兵。乔治叔叔为北地做了太多贡献值得后人铭记。” 巴隆肃然起敬点头离开了。 …… 亚瑟往烟斗中填满最后的一点存货，他惬意抽了一大口屋子内弥漫着呛人的气味。 “要抽出去抽！大早上你就慢性自杀，还拉着我们集体慢性自杀！”绿萝端着盛满丰盛早晨的白色盘子三两脚把他踢出门外。 被赶到门口的亚瑟伸手说道“给我一片椰蓉面包。” 啪！门被粗鲁的关上了。 “比翼鸟，你真该管管他！”克莉雅插着小蛮腰说道。 躺卧在沙发上的比翼鸟连忙将本就严实的毯子裹的更紧，遮住了通红的小脸。 “吸烟有害健康，应该坚决制止！”奥黛尔呷了一口酸奶翻开下一页“这个酸奶好好喝喔，里面好像有点软软的那个东西。” “是椰子肉，我们家乡的特产！”克莉雅摆放好最后的甜点“好了，大家一起来吃饭吧！” 闷头大睡的布鲁诺与杰克被叫醒，楼下一起下来的侯赛因与兰切脸上看不出喜怒。抽完烟的亚瑟也嬉笑着进来了。 “去去去，做那边去。你身上的烟味儿真恶心。”绿萝驱赶着将亚瑟敢到比翼鸟身边。 “殿下…”比翼鸟轻声说道。 “这不是皇宫，我们家族也没落多时了。”亚瑟小声说道“所以以后不用这样称呼我，你也不再是我的女仆而是我的朋友。” 早餐很丰盛，椰蓉面包片、鲜牛奶、培根三明治和疙瘩面蔬菜汤以及一小个奶油布丁。 吃着可口的食物奥黛尔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杰克和布鲁诺两个大老粗看着这些精致的食物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个…克莉雅小姐，请问有没有大麦酒？”布鲁诺问道。 “给。”亚瑟从书架后面拿出私藏的威士忌。 看着精致的玻璃瓶和里面淡红色的酒液布鲁诺和杰克差点流下口水。 经过战斗中生与死的考验兰切更加坚定信仰，奉献了如此之多八大美德支柱开始反哺。以【牺牲】为主体【英勇】为辅助，兰切进入骑士第二阶段，并且有了自己座右铭：任何时刻做守护者之护盾，以必死之心换无畏之剑从而英勇——视死如归。 饭量小吃饭快的奥黛尔率先吃完，她抹抹嘴从表情上看似乎十分满意。她瞟了一眼坐在一起的侯赛因与兰切，说道“骑士先生，我对你上次拿出来的那个剑柄十分感兴趣！” 兰切停下进食，停顿了一会儿说道“它是我父亲留下来的，这柄剑中蕴含着真理碎片。是一千多年前我的祖先在魔灾中使用的武器残骸。” 奥黛尔点点头“这把剑名叫退魔圣焰——艾丽西娅。上一任使用者是宗教裁判所成员、光明骑士、银色彗星诺恩?卡斯特的传奇武器。” “后在魔灾中不敌深渊位面的强者陨落，这把传奇圣剑也下落不明了。”奥黛尔感慨道“但这几天我翻阅无数典籍后找到关于这把剑的只言片语，有记载的三次魔灾中都出现过这把剑，而且据说这把剑是有意识的，会自己寻找合适的主人。” 兰切看了一眼旁边的好友说道“没错，我们这个龙脉小团队的任务就是搜集剩下的圣剑碎片。” “哇哦，是个有挑战的任务！”奥黛尔歪着脖子点头高兴说道。 “我没意见，虽然你们是龙脉。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龙脉都是坏人。”侯赛因调侃道。 ; 第十七章 燃 ?秋风萧瑟落叶撒的满地金黄，虽然离庆收节还有半个多月但道路上行走的商旅越来越多。猎人、手工制造着、游商将自己的物品卖给回收的大型商会，从远方赶来的商队们或遣散或招募新的护卫。 除此之外道路旁的乞讨者也越来越多，他们筚路蓝缕嘴上说着祝福的话语祈求他人的施舍。 周遭的吵闹声影响着李斯特，整个法术李斯特靠着超强的记忆力在小半个月里快要背完了。如今还剩下最后两行，心中的亟待与周遭的环境让他总是忘却最后末尾部分。他生气锤了下木板，狠狠咬了一口手臂。疼痛使他找回注意力专注背诵下最后几句。 四百多页的内容充斥李斯特的大脑，这些内容记载的事物是一般人所不可想象的。远古时代发生的事件、遥远的多边元宇宙异界发生的战争、或是一些名字古怪的人头脑中的幻想臆断、古代英雄与更为强大的存在所签订的契约。 完全背诵下后就剩下最为艰难的部分——解析原典！就像是小时候学习课文标自然段一样，要把四百多页的内容整理、标段、解析。就像那些东方大陆的神秘武士所摆的架势一样，那些架势都是被完整的框架，使用者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判断运用到实战中。 焦灼之心，炽热之心，不灭之心！李斯特整理归纳后得出自己对整部原典所做成的解析。 塑能系·二级法术【焦灼箭矢】（tαφλeγoμeναβeλη） 施法材料：火蜥蜴的鳞片，木质的箭尖，硫磺 姿势：热情的结印，赞美火元素之神卡署斯的结印 效果：在指尖产生15支火焰箭矢，射程为1015米，有一定定向打击效果，可随机附带不同特效。带有灼烧效果 将以上要素与施法语言写在特定的空白魔法书上，找到之前拉脱维亚收集的施法材料放到腰包第一个皮格中。 李斯特心满意足，小半个月努力有了结果，若是可以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机会实验。不过一想到释放法术后一切关于该法术的背诵的原典、解析都会统统从脑海中消失又要重新记忆，李斯特就打住了这个想法。 结束修行般的苦修李斯特的头发上长了两根白色头发。不过蜡黄的脸上喜悦却不打折扣。 “马上就要到罗切斯特城了，在此之前现发给你们三人服装以及武器，还有工作要求和简单的战斗训练。”分队长扔下三套护卫标准服装说道。 佩恩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罗迪也握紧拳头。他们迫不及待笨拙的穿上护卫服装，爱不释手抚摸着标准长剑。 长剑约七十五厘米，宽半个手掌，双边开锋，尾端配有小型配重球。挥砍能力一般，材质也是较为一般的铁。 护卫的服装则是轻巧的扎甲，数十片小型硬木片编制成的上衣，在护肩出可以佩戴两个铁质护肩。里面穿的是轻巧的布甲，没什么防御力——因为里面没放铁片。至于下身则是宽松的战裙 三人相互帮忙穿戴好后戴上简易头盔。分队长满意说道“好了小伙子们，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一旁的其余护卫纷纷下注，买谁先倒下，谁能撑多少找，谁先倒下等等…… 手中的剑柄冰凉无比，比想象中要沉很多。能挥砍几次？二十次？三十次？还是更多？都无所谓了，比起这些我更想试试新学会的法术。这个服装真难受，隔得我胳膊疼。 “李斯特，你在干吗？快帮我们！”倒在地上被拉起来的佩恩说道。 一直躲在后方思考的李斯特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训练了。他双手握剑冲上前拼劲全力一剑砍下去。 分队长侧身躲过一拳把李斯特打到在地。昏昏沉沉眼冒金星，鼻血哗哗直流，李斯特趴在地上被打懵了。 几个回合下来罗迪与佩恩勉强支撑，他们放弃了对李斯特的期望尽可能发挥好自我。 左右夹击两柄剑同时出击，分队长向上一挑佩恩的剑飞向空中，紧接一脚踹在他的小腹。高举剑的罗迪还没能砍下就被抓住手腕，如同被铁钳夹住般罗迪动弹不得，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扔到地上吃了一鼻子土。 “使用剑的第一点：保持侧身。”分队长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指挥其他几个赢钱的人去购买新鲜的食物，“第二点：注意观察对方的手臂。” 一旁欢声笑语的护卫们吹着口哨对三人指指点点。佩恩挫败感油然而生，刚刚对李斯特产生的一点敬意也化为乌有。 鼻血与尘土混合在一起，但更为难受的是昏沉的脑袋。李斯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坐在地上用力捏着鼻梁上方眼眶旁边的位置止血。 塞恩突然站起身将剑拔出看向南边的大道。 吵杂嘶吼与惊恐的声音震耳欲聋，人群拥挤在一起相互争夺逃亡的空间。篮子、水果、衣物掉落在地上无人认领，被后边挤倒的人被无数双脚踩踏。儿童的哭叫、妇女的慌乱、少数男子的嘶吼声将这个本来和谐充满朝气的大道变成了炼狱。 人群还离得很远，声音化为恐惧的先锋播撒在短促眺望不知道骚乱原因的人们中间。还未见到追赶人群的东西前面的人也跟着向前方跑。 腾出主要大道李斯特一众在路边等待塞恩的指示。“准备作战！”塞恩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朝相反的方向前行。 罗迪三人从地上爬起来，整理防具佩戴上头盔手持长剑站在最后方。周围的其他护卫若有若无将三人围在一个不明显的圈内。 逃亡的人群的后方紧追不放的是数十只狼，与之搏斗的只有少数勇敢的人。但寡不敌众最后只有被群攻而死的下场。那些商队带着保镖开路几乎没有那只商队愿意派人去清剿。 “弟兄们，我们上！保护平民。”塞恩真臂高呼一马当先冲上前，剑芒闪动两只狼被砍成数截。 “狼铜头铁尾豆腐腰！”分队长大声说道“尽量别与它们正面搏斗，到侧面攻击它……” 三道风刃袭来撕碎分队长单薄的防具，他难以置信看着胸前的伤口，黑红血液喷涌不止。 其余的护卫们心头一震，有些人已经开始退缩。能释放风刃的除了施法者外就只有魔兽了，而风狼则是最常见的魔兽之一。 领头的塞恩也是躲在群狼中少数风狼的攻击目标。吃了几击风刃塞恩有些后悔之前冒失的举动，若是数十只狼不会追着如此多的人。而先前那些勉强在抵抗的人也是临死前才意识到面对的是何物。 塞恩弓身运用斗气高速移动，有了斗气的加持塞恩整个人的素质小幅度上升。与一般人惯用斗气方式不同，塞恩更喜欢将斗气变成燃料慢慢使用，而非那些鲁莽的大汉发出雷霆一击后斗气也枯竭了。 比风狼更加灵敏的塞恩吸引大部分狼群的攻击。他没有急着先清剿躲在狼群中释放风刃的风狼，而是时刻保持高速移动杀死任何一个接触到的狼。 塞恩的举动给了众人勇气，其中几个与分队长较为要好的人高呼报仇冲向要被群狼合围的塞恩。 罗迪、佩恩热血沸腾跟在后面跟上大部队。李斯特摸着腰包思考是否要尝试学会的法术，但与狼混战在一起李斯特没有把握可以全部命中。 “啊！你这畜生，快来帮帮我！！” 佩恩被一只灰狼扑倒地上长剑掉落在半米外，他挣扎想要站起来灰狼撕咬他的胸前的木片。 罗迪听到呼喊挥剑驱赶走灰狼，他拉起佩恩想扶他起来。灰狼闪躲后绕了小半圈从侧面袭击，罗迪拼劲全力单手持剑向下劈砍。从空中跃起的灰狼如同送上门一样头部重重挨了一击，头骨碎裂。 罗迪剧烈呼吸，他想要平静下来但手却颤抖不止。 “谢谢，你竟然杀死了一只狼！”佩恩拾起剑锤击罗迪的肩膀，又是羡慕又是钦佩的说道。 看到好友化险为夷而自己在刚刚又如此无力，李斯特感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刚刚自己是罗迪是否敢于面对一只狼？甚至杀死它？ 李斯特扔下长剑，他稳定了自己情绪。从腰包中掏出一片火蜥蜴鳞片，左脚前伸身体右曲双臂放开做热情结印状。 “夜枭前篝火余烬提热情之火化焦灼之心，烟尘中流动火焰提熔浆之炎化炽热之心，深渊里炎魔低吼提炼狱之焱化不灭之心。” 李斯特摆动身体无声的风形成两个风卷，在李斯特手臂上的魔法阵渐渐成型链接开启与魔网的沟通。 “伟大的火元素之神卡署斯哟。”两个风卷渐渐变成红色的火焰，它们互相交织在一起组成遥远的异界火元素之神卡署斯的神徽。 “请赐我岩浆之魂，化为破敌之矢！”木制箭头与硫磺在空中结合化作火焰升腾围绕李斯特右手臂，它们集中在李斯特的食指与中指化作两条极为细小的神秘文字。 被合围的塞恩硬抗几次爪击和两道风刃突围出来，接应他的护卫们上前抵住群狼的攻势。 罗迪与佩恩在与一只狼纠缠，从形式上看两人处于下风，扎甲早已被挠的破烂不堪两人身上都有几处伤。没有其他人帮忙两人迟早要丧命于狼吻之下。 李斯特快步奔跑到两人的侧面蹲下寻找时机。 佩恩每次挥砍前敏捷的狼都会提前躲开，罗迪小腿受伤行动不便是两人处于下风的最大原因。 那条狼躲过佩恩的防线在罗迪受伤的腿上咬了一口便快速撤退，罗迪的剑刃擦着它的边砍下几缕狼毫。 这条狼十分狡猾战斗经验也丰富，它如同猫戏弄临死的老鼠般将两个第一次拿剑的少年玩弄着。待它玩够了也是两人死的时刻。 旁边响起狼临死前的惨叫声，它再也没有耐心了。佩恩在数次挥砍后胳膊上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这次狼没有绕后攻击后面受伤的罗迪，而是从空中跃起猛扑佩恩的面部。 “食指的腐蚀之火！”李斯特一直在等待这个时机。 从李斯特食指发出一道绿色的箭矢命中空中的狼，佩恩为了躲避狼的扑咬蹲下身。墨绿色的火焰在眨眼间将它烧成了残渣，上面遗留的绿色火焰一点点腐蚀地面。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李斯特看着中指的橙黄色文字与食指遗留的淡绿色痕迹。 被救下的两人看着一边发呆的李斯特不知所措。刚刚还凶猛无比的狼瞬间变成了渣渣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不光是这种不可思议的奇异，还有对魔法的畏惧。 远处二十多条狼撕碎护卫们的防线将他们阻断，单独作战一对一没有任何一名护卫是一条狼的对手。整个队伍中只有一个领悟斗气的六级战士——塞恩。 而用完斗气杀死八只狼的塞恩面对无穷尽风狼的攻击变成了模糊的碎肉，失去分队长和头领后护卫们士气下降，他们各自逃窜被狼追杀在树林或是道路旁。 “佩恩，快去把马车弄过来，我们快逃命吧！”李斯特亲眼看到塞恩被一只最强壮的狼咬住脖子，被分尸成好几块。他想吐，但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干呕着李斯特搀扶罗迪向北边马车前进。 佩恩无法驱赶马，刚解开缰绳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跑。后面的护卫几乎死光了，嘴巴上鲜血淋漓的狼把目光看向三个要逃命的少年。 “快，快快啊！”佩恩着急的招呼说道。 后方的狼越来越接近，罗迪艰难说道“别管我了，你自己快走吧。” 李斯特没有回答，他转身中指指向追赶上来的五只狼，事实上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中指的爆裂熔炎！”从李斯特中指飞出一抹赤红色的箭矢，李斯特被强大的后坐力击退倒在地上。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周围的景物显得狰狞无比。 红色箭矢击中跑在最前面的狼，猩红的红光吞噬周围的四条狼。爆炸将泥土和狼尸四溅，紊乱的热气流升腾氤氲。之前五条狼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深坑，在坑内硝烟弥漫一股烧焦的臭味随风飘荡。 如此强大的威力震慑住了狼群。而李斯特坐在地上看着四米宽冒烟的坑发呆。 罗迪最先反应过来，他颤颤巍巍走到李斯特面前将他拉起。醒悟过来的李斯特意识到还没完全脱险搀扶着他走到马车旁。 “刚才…那个是…是你做的?”佩恩指着前方瞠目结舌。 “少废话，快走！”罗迪大声呵斥。 李斯特从之前乘坐的马车上抱着五本魔法书上了马车。佩恩使劲一抽马的屁股三人一溜烟儿跑掉了，剩下的群狼在后面觊觎不敢追。 ; 第十八章 心眼 ?秋风呼啸从耳畔掠过，马车在大道上疾行追赶上了之前逃命的人群。 前方设置了简易防御工事，一个身穿比较华丽有点特殊气质的年轻人对着一众私兵指手画脚。在他身边的老者则安排手下的人安抚、治疗惊慌的群众。 因骑技不精佩恩废了老大劲才将马车停住。年轻贵族立刻带着一众私兵走来问道“前方的情况怎么样？那些畜生呢？” “大人！”佩恩从马车跳下来跪在地上说道“我们死了十几个弟兄，那些狼也被我们杀了一些。” “好，所有人听我号令！”年轻人抽出腰间装饰华丽的宝剑“我们去宰了那些该死的畜生！告诉他们这里是谁的底盘！” “大人，这样做有些太过武断了。”年轻贵族身边的老者劝阻说道。然而年轻贵族却没有听从劝阻。他的手下以及周围的人群让他的虚荣心爆棚。 “萨克特勋爵大人威武。” “杀了那些该死的畜生。” “为我丈夫报仇啊……” 萨克特勋爵带领三十多人离去，他身后的老者重重叹息。 “学士大人，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罗迪看到这一幕主动说道“这里离罗切斯特城不远，也许我们可以去搬些救兵。” 老者停顿思考片刻，说道“不用了，来不及。你们去前面白林镇跟当地的治安官说明这里的情况。” “是的，学士大人！”罗迪领命后一瘸一拐走向马车。 老者拦住一个医护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一位带着口罩褐色马尾辫的妇女走来丢下三瓶绿色小瓶子便离去了。 “走吧，去前面的白林镇。”罗迪笑呵呵收下，李斯特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佩恩则十分不解。 “给你们，这是咱们的报酬。”罗迪递给李斯特和操纵马车的佩恩。“野三七、马头兰、车前草、芍药、药草等止血植物配成的止血膏。” “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给咱们？”佩恩将这一小瓶止血膏放到胸前被风狼撕裂的口子里问道。 “因为那是奖励给聪明人的奖赏。”李斯特撇了一眼罗迪“即使罗迪不说老头也会找人。” “啊哈，看来李斯特你不仅会魔法脑子也挺好用。”罗迪打趣说道“身后五点钟方向那个戴着兜帽的男子。” “我们最好履行承诺。不然麻烦可不断。”李斯特抱着之前看过的魔法原典从新阅读。“八百四十五个词语，希望能一个星期从新背完。” 罗迪小心翼翼沾着一点白色膏药涂抹在之前战斗的轻伤上，他涂抹的十分均匀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这一小瓶估计值三个银纳斯，最低级的止血膏。”罗迪摇晃小瓶中还剩下五分之四浓稠液体。 “三个银纳斯？这可真是一比大数字！”佩恩诧异说道“之前李斯特的魔法好强，以后我们就靠你了！” “这种法术施放前需要很多准备，光是施法材料就值一大笔钱。而且使用后会自动忘记关于该法术的一切。”李斯特稍合上魔法原典说道。 “小半个月的努力才能施放那样的法术，跟那些传说中的元素师们差了很多啊。”罗迪摸着下巴思索说“我们现在需要很多很多钱来供给他。” 白林镇并不难找，通向光荣大道的主路上有一块歪歪扭扭的牌子上写着“欢迎来到白林镇”几个大字。 拐进去时马车差一点碰到支撑牌子的柱子，李斯特吓得差点丢掉手中的魔法原典。 这条小道两旁是金黄色的麦穗，地里忙碌的人们收割着辛苦一年的收获。与南方的气温不同，北地的小麦一年一熟，所以人们格外注重庆收节。 在马车后面跟随的兜帽男子没有丝毫掩饰跟了上来。李斯特三人行驶到镇政府与正在工作的镇长说明情况。年级年迈的老镇长豪爽的将整个小镇的所有民兵和治安兵全部调集派出。 之前的兜帽男子递给老镇长一封信件，老镇长看完后将这只战力不强的杂牌军的指挥权移交给了他。 临走前兜帽男子看了三人一眼没说什么。 “我们也跟着去吗？”佩恩用湿布擦拭血迹已干的长剑问道。 “去送死吗？我们战力不强，李斯特现在没有魔法可用。去凑什么热闹。”罗迪朝离去的兜帽男子撇撇嘴说道。 “同意，现在我们最好按照原计划去罗切斯特城护卫队报告。”李斯特说道“那些可不是简单的畜生，而是有初级智慧的魔兽。塞恩可是拥有斗气的六级战士，一样寡不敌众死掉了。” 佩恩打了个哆嗦，他想到之前强大的塞恩被群狼围困的无力。若是换做自己可能早就被撕成无数块。 罗迪瞧着马车许久他朝老镇长走去。 “镇长大人，我们的战友战死了。我们从哪些畜生嘴下侥幸逃脱。现在我们要去罗切斯城报告。”罗迪故作亢奋说道“但萨克特勋爵危在旦夕，我们打算贡献出马车劲一份力。” 身穿着锈迹斑斑但英气不减的老镇长听了这一席话大为感动。“你们三个是好样的，我像你们这么大还不如呢。来，这点钱算我为伯爵大人奖赏你们的。”老镇长将腰间的小钱袋递给罗迪。 双方笑着推搡几次最终罗迪“不敌”老镇长收下了他的好意。老镇长的书记官们坐上马车一溜烟儿去追已经出镇门口的杂牌兵。 掂掂够分量的钱袋，罗迪小的嘴都合不拢。 “你要给我找一个背篮，或者帮我拿这五本砖头书。”翻了下一页李斯特不冷不热说道。 “呵呵，十四个银纳斯、七十一个铜洛德。老镇长真是财大气粗。”罗迪数了数说道。 “我需要小硫磺球和南瓜碎片。这两样是所有施法材料中最便宜的，越多越好。”李斯特说道。 “我也想要一个好一点的盾牌，像骑士盾那样的。”佩恩跃跃欲试“如果有教导武技的书籍再好不过了。” “我觉得那种东西很贵，毕竟纸制品本身就等于奢侈品。”李斯特总结道。 “我也这么认为，放心吧。等到了罗切斯特城再说吧。”罗迪指着小镇说道“现在我们先休息一下。今天的经历需要好好回味下。” ; 第十九章 志向 ?暮色将至，小镇酒馆与往常不同缺少了生气与喧哗。为数不多的客人组成一个个小圈子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一旦有其他陌生人接近或是有目光打探他们就会停下。 “别看他们了，佩恩。”罗迪将全熟的肉片夹到长条面包里，在涂抹上黄油大口塞进嘴里口齿不清说道“吃完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赶去罗切斯特城。” “可是难道我们不该出一份力吗…难道那些死去的同伴……”佩恩停止对美食的进攻说道。 “同意，那些风狼和那个什么勋爵跟咱们没有关系。”李斯特在进食时才停下看书“咱们这一路遇到多少危险？尼尔不见了，十几个护卫也死了。只有到达罗切斯特城……” “只有到了罗切斯特城才算安全点。”罗迪正言低声道“现在我们还太过弱小，只有以后变得强大或是手中有了权力才能保护自己。佩恩你的脑子太简单了。” “况且就算我们现在去也来不及，那个贵族要么死了，要么空欢喜一场。”李斯特将面包片沾着剩下的肉汁说道“你在不吃我们就吃光了。” 这个三人份的豪华晚餐花费了五十多个铜洛德，三人又租了一个较为大的房间。舒舒服服洗完澡，李斯特借着床柜的灯光继续阅读背诵魔法原典。 佩恩提议要找个铁匠修理损坏的防具被罗迪否定。 “死了十几个护卫和一个拥有斗气的战士只剩下咱们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罗迪说道“若不是有李斯特魔法我们也跑不掉。” “所以我们惨一点，人们就相信我们真是侥幸逃脱？”佩恩稍想了会儿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笔钱不该我们掏。”李斯特合上魔法原典将它放入一边的背篮中“我会点魔法，罗迪脑子比较好用。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没错，经过这半个月的经历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还是力量和头脑。”罗迪郑重说道“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当一名护卫，拿着微薄的薪水一生为温饱辛劳。” 迟钝的佩恩看向好友，他不不知道这些天内怎么会让他们的变化如此巨大，以至于佩恩好像是在于不认识的人谈话。 “这世界变了，佩恩。我们不再是孤儿院里无忧无虑的小孩儿了。”李斯特想起休夫学士，以及他最后问自己的问题，还有抢走项链的那个猎魔人少女。 “尼尔的失踪、刚刚熟悉的同伴都被风狼杀光。”罗迪情绪有些失控，好像是为尼尔又或是因为同伴的愚蠢。“如果我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能吃到刚才丰盛可口的饭菜？” “我的梦想很简单，立志当一名贵族！为我自己也为我的后代，或是政府里的官员。”罗迪眼中闪烁熊熊欲望之火。 “我想当一个实力强大的冒险家，或是一个铁匠，也许我可以在罗切斯特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头顶的四角灯吸引住佩恩的目光。他憧憬般看向这个在夜间照亮整个房间的光明。 “我嘛，很简单。强大的魔法师、像老师一样的智者或者是某个领主边的学士政府官员之类的。”李斯特合上魔法原典，他小心翼翼擦拭着将它放入背篮里。 “那你就没想过当一名冒险者吗李斯特？你有这样强大的魔法！”佩恩不解问道。 “那需要很多很多时间准备，关于魔法我也不太理解。但与刺激的冒险生活比我更喜欢当官。”李斯特摸着下巴细绒毛说道。 “咱们来讨论下今天的经历吧。”罗迪爬过来坐在中间李斯特床上。“战斗的时候我观察了下那个塞恩，他的跳跃力、反应力和身体协调能力都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许多。” 一听战斗李斯特和佩恩打起了精神。 “我也这么觉得，整个护卫队中战力最强的就是塞恩和分队长了。”李斯特提到战力最强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对，但两人的差别是在太过巨大。一个杀死了十几只狼，一个被秒杀。”佩恩可惜般摇摇头，仿佛是在为看起来强壮有力的分队长惋惜。 “我之前打探到了，那个塞恩据说是罗切斯特城里某个官员的贴身保镖。而分队长则是四级战士。”罗迪得意说着打探来的情报“但据说一般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炼领悟出斗气，那是纯粹肉体的力量。” “是啊，那样的剑术和身法单打独斗整个护卫队都没人是他对手。不过可惜了。”佩恩亲眼看到寡不敌众的塞恩的下场。 “除此之外我觉得这副木头片组成的防具没啥用。”李斯特道“如果不是太过混乱我们可以用弓箭先压制一波那些狼群，我再提前使用魔法也许是另一种结果。” “即使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认为还会失败，能施放那种透明色飞刃的魔兽至少有五头！”罗迪说“即使加上你的魔法我们的远程打击只能勉强压制它们，况且它们的速度很快。肉搏战除了塞恩和分队长没人能挺住。” 听了罗迪判断李斯特反驳“你们亲眼看到了，我一个‘爆裂熔岩’干掉了五条狼！” “那是它们一起追的原因，若是一开始你有多大把握呢？”罗迪摊开手说道。 “虽然李斯特的魔法很强但我支持罗迪，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也打不赢。塞恩也肯定能看出来，但我不懂他为什么会下命令让我们去送死？”佩恩找到这场战斗的关键问题。 “也许他没看出夹在其中的魔兽？”罗迪猜想道。 李斯特猛地想到很久前休夫学士教导的话语“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塞恩绝不是傻子，如果只是单单普通的野狼早就被屠杀一空。他那么做只是想保护那些逃命的平民。” 三人沉默了，明知是死却偏要行，为的只是陌生人的生命。 “如果换作我，我做不到。”良久罗迪说道“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一夜无眠，这一觉李斯特睡得十分踏实。昨日激烈战斗紧绷的神经舒缓，不过那些让人恶心恐惧的画面依旧在脑海中回荡。 旁边的佩恩躺在床头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他注意到李斯特“你醒了？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还在想那些战斗的事情。” 李斯特没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找不到话语安慰。左边靠窗的床铺空着，李斯特暗想他又去打探什么消息之类的。从背篮中拿出昨日看的魔法原典，李斯特抓紧每一分一秒记忆这些可以带来强大力量但使用条件苛刻的奥术咒文。 门被打开，罗迪带着几个包裹和身后端着大盘子食物的酒馆侍女进来。 酒馆侍女离开后罗迪将一个大包裹扔给李斯特“按照你的要求这里面有十等份的材料。”又打开包裹扔给佩恩一个小瓶子“治疗伤口的药水，我从南边的小教堂里跟牧师大人买到的。” 十等份的南瓜飞弹施法材料、四等份的焦灼箭矢施法材料、三等份的召唤青蛙骑士施法材料、五等份的侦查魔法施法材料、两等份的护盾术施法材料、五等份的牛之蛮力施法材料、三等份惊恐术施法材料。 将满满一大堆施法材料分类放在腰包中李斯特满意拍拍。随后罗迪又把剩下的钱平均分了。 早餐有刚挤出来膻味十足的羊奶、可口的橙味小面包、简易三明治和一小盆土豆泥以及三根黄瓜和数条培根肉。 如此丰盛的早餐是李斯特和佩恩从来没奢望过的，光只是看就可以让人留下口水。 “战神坦帕斯在上，这些让人流口水的东西花了多少钱？”佩恩掂起一个圆圆的散发橙子味道的面包问道。 “一共花了二十四铜洛德八便士。”罗迪笑笑将属于自己的两个橙味面包两口吃下去。 李斯特咽了口涂抹，吃惯了孤儿院难吃分量小的饭他面对昨夜的盛宴差点失态。“罗迪阿，咱们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昨天那顿就很好吃很奢侈了，咱们以后省着点花好不好？” 佩恩虽然似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但却不停下胡吃海塞。 “你们呀，就是不懂得享受，过关了苦日子，有机会干嘛不尝试下呢？”罗迪想起昨天他假装豪言壮志说的年老的镇长不断点头称赞就得意。“只要有头脑，还怕没钱花不成？吃完饭就上路吧，前往可以实现咱们梦想的地方！” 三人激情亢奋举杯，木杯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屋内，那声音如同数条拧紧的粗绳，那条绳的名称叫做命运。 ; 第二十章 选择 ?远处传来阵阵钟声轰鸣不止，街道上不见人影只有风卷席杂草掠过。阳光穿过五彩斑斓的琉璃印照在堂内的椅子、地面上。顶部绘画复古十二门徒画像，最中心的布道台上方的金色十字架庄严肃穆。 “请翻到以赛亚书二十六章二十节。”台上年老的牧师带头领读道“我的百姓啊，你们要来进入内室，关上门，隐藏片时，等到忿怒过去。” 许久不碰圣经安娜已经忘记上次在主日学是什么时候了。许久，其他会众已经读到一半她才找到“……地上居民的罪孽。地也必露出其中的血，不再掩盖被杀的人。” 听着台上老牧师解经、与会众们一同唱赞美诗，往日的喧嚣与杀伐被掩埋。一切又好像回到几年前的时光，一觉醒来尤娜还在一旁认真的背诵箴言只为几颗沾糖李子。不太大的房间内老师和助教在教导批评迷失的小羔羊，米拉、菲亚、南方佬嬉戏不止。 安娜就像这样静静的呆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做。教堂的聚会结束了，偌大的堂内只有安娜一人。她捧着手中的圣经眼神呆滞看着布道台上的十字架。 良久，高大的十字门被推开。尖锐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一切，伴随而来的还有腥味与无尽的纷争。 长得与她一般无二的少女坐在她身边，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很久没看见你穿上庶民的服装，参加这样的聚会。” “我渴了，就来喝水。”安娜站起身说道“我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我要退出战斗修女。” 尤娜噌的站起来与她对视“某个古代圣徒曾说过‘灯光下也会有阴影，邪恶一直存在于我们身边。’如果这些教堂、教廷骑士团、神术军团是光明的，那我们宗教裁判所就是光的影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抚养我们长大的教廷？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同伴？” “灯光下的影子？是有光的地方就容易藏污纳垢还是说支撑灯的本身就是邪恶？”安娜嗤笑道“你看看那些战斗修女、猎魔人，他们信仰的是什么？是神吗？还是仅仅只是杀戮所谓的异端这样的事情？” “我们见过冒着被送上火刑架危险的死灵法师主动帮忙救助我们的同伴，他的结果呢？东萨格尔我们追杀了一百三十多天的血族因为一个快要死的小女孩暴露。低语幻林外围里的人狼族族长放弃所有尊严央求我们放过族内未成年的小人狼，但我们却在他面前杀光了他们。” “那些异族，所谓的异端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安娜咆哮着抓着她的衣领问道“是牧首大人说杀戮异端不算违反十诫还是说我们这样做是讨神所喜悦的？” “你要想清楚你的决定，战斗修女成立数千年可从来没有退出的例外。”尤娜回答不上她的问题，只好用现实迫使她屈服。“明天我们撤出这个国家，前往总部。” “我的好妹妹呵，如果没有那些所谓的异端也许你早就饿死了。”安娜丢下疑惑不解的尤娜离去。 …… 大道上劳累无比的三人在天黑前终于走到了雄伟的罗切斯特城下，负责在门口检查收取进城费用的护卫拦下了这几个没见过却穿的一模一样的‘同事’。当了解到三人的来历后其中一个护卫立刻带领他们去找负责城防护卫的头领。 刚进城里面热闹非凡的商铺和琳琅满目的物品吸引住三人的注意力，还没等仔细观看就被那个护卫带着拐了几个弯带上城墙边的一个小楼中。 屋内的布局简易明朗，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长柄战锤与斧矛就有好几把。沉重的胸甲纹饰着一头咆哮的雪狼头。除了武器和防具外就只有一些粗糙还带着毛边的家具。 里屋中端坐着一个方脸强壮的短发男子，提前通报的护卫和之前带路的护卫退下后房间只剩下四人。 方脸大汉注视三人片刻说道“我叫约翰，是罗切斯特城城防护卫队队长，也就是你们的老大。”他的声音十分洪亮粗矿浓重的北方口音“来和我说说发生的事情吧。” 按照之前在路上罗迪多次调整的方法，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经过补充完整。在问到塞恩也风狼的问题上三人则回答的模模糊糊，只说一开始就被塞恩命令离开。 在反复细节追问后约翰满意点点头“那些畜生本来是要夺回他们的小崽子，袭击的目标也只是抓了他们幼崽的冒险者。狼，是有复仇心理的，人类越攻击伤害它们它们也就越凶残。多亏了你们报信，白林镇支援的民兵赶上了萨克特勋爵大人保住了一条性命。” “可惜了塞恩那个家伙，叹！”约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走过来拍拍三人的肩膀，瘦小的李斯特差点被拍倒。 “为了表彰你们，给你们每人两个银纳斯，和一把纯钢的匕首。”约翰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拿出六枚银纳斯，又在抽屉中找了三把皮革鞘的匕首。 “好了，帕德森带这三个新来的去护卫营休息吧”约翰叫来一个穿戴比一般护卫要高级许多的人挥挥手让三人离去。 得到奖赏的三人被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帕德森带到外城靠近军营的地方。 “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管你们的人叫卡特他会告诉你们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帕德森说完领三人到门口就离开了。 三人有点茫然，佩恩看看前方的屋子看看已经走远的帕德森。 “呼，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罗迪带头敲门。 “门没关，进来吧。”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脚丫子味的恶臭，眼圈和酒气弥漫了房顶上。屋内光着膀子的大汉们围在一起大呼小叫玩着纸牌游戏。 “哦哦哦，新来的小伙伴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一个拿着酒瓶子的醉汉摇头晃脑俯视三个才到他胸口的少年。 “嘿，朋友！来句昆特牌吧！” “看，这个小毛孩长得还挺俊俏。” “哟呵，还有个看书的，文化人哈。” 房间中混乱不堪，口哨声以及赢家的呼喊输家的恼怒交织在一起。这时一个叼着大烟的其貌不扬男子示意三人。 “好了，这里声音小点。”男子使劲抽了几口推开窗户吐气，将烟头扔出去。“来之前‘冰冰棒’告诉你们这儿管事的是卡特吧。” 见三人点点头卡特又说道“在这里工作主要负责城防巡逻、出口收钱盘查、监狱看人。白天从七时到上午十二时，吃饭休息两个小时后再从下午二时到晚上六时，同样吃饭休息两个小时。再休息到午夜二时开始夜间巡逻，盘查路上的可疑人，一直工作到第二天七时。” “工作两天休息一天，一个星期七十个铜洛德。平时也会训练你们一些简单的武技，如果你们天赋好的话可以进城主大人的私军或是地方守备军。你们后天上班，这两天准备准备，玩玩看看。”卡特简单明了交代一番后便出去了。 “还不赖，我们找几个挨着的床铺吧。”罗迪微笑带着怕生的佩恩和李斯特穿过乌烟瘴气吵杂的人群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合适的床铺。 “这里味道真难闻。”李斯特打开窗户，外面的凉风吹进来让三人清醒了点。 “咱们的东西都丢了，去城里买一套吧。”佩恩将压在喉咙中痒的难受的话语说出来。 “我想去看看城里有没有书店，另外还要去冒险者公会看看。”李斯特将背篮中的魔法原典藏在床下。 “一天十个铜洛德，一年才三十六个银纳斯。干三年才能攒够一个金弗兰。”罗迪掰着手指头算。 “还是没买其他东西的情况下。”李斯特补充道。 “我觉得挺好，这里管吃管住。听卡特所说的工作应该也不怎么累，还有人教武技。”佩恩知足说道“一个铜洛德就可以买两个白面面包，是个黑面包呢。” “说的好像你打算一辈子都啃黑面包度日一样。”罗迪半开玩笑半嘲笑道“走吧，让我们见识见识大城市的风采！” 三人如同躲瘟疫一样低着头穿过这些即将成为同事的人，出了屋子他们才深呼吸贪婪享受平时习以为常的恩赐。 宿舍旁就是高大的城墙，上面的狼头旗帜随风荡漾。不时有几个身影在城墙上走动。而军营的校场上则不时传来杀气震天的号子声。 从军营区到外城只用几分钟，外城中以低矮的平房为主，人们和家畜生活在一起。数十亩良田上人们脸朝黄土背朝天收割一年的辛劳。 再往里走就是较为中心的居民区以及相邻的商业街，商业街中心矗立着一座高大挺拔的女神像。她年轻貌美又不失威严，身穿结冰的战甲手持冰晶法杖，脚旁的座狼朝前方狰狞。 “北地主要信仰的神祗————冰霜少女斯卡迪，据说也有学者说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罗迪一知半解说道。 “欧吕尔，异界神的在本主物质位面的投影分身。”李斯特用旁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低语。 相对于外城污水满地流的外城，居民区普遍都是二三层小楼，底下是商铺上面居住人。因为临近庆收节整个城内到处可见随地摆摊的商贩。 大号仿真丰收麦穗、仿制丰收女神镰刀、过节必备的麦酒、新鲜宰杀的牛肉还有冒险者卖的珍贵魔法材料。 “挑挑看吧，低阶魔兽晶核、元素痕迹还有结晶。”一个手持红色元素仗的看起来像魔法师人叫卖道。 一些财大气粗的商人和路过神职人员围上前查看。李斯特也被吸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卖魔法材料的商人。 “你说这个？这颗火元素痕迹只卖五十个金弗兰，这已经是最低价了。”魔法师收下神官给的一个钱袋更大声音叫嚷着。 “天，五十个金弗兰。可以把整条街上的东西都买下吧！？”李斯特震惊了，他停下了脚步不在往前面挤，踮起脚努力看那些闪闪发光价值连城的魔法材料。 一饱眼福后李斯特回到路边上蹲着吃烤串的同伴，他用最为夸张的语气和表情陈述他的所见所闻。 “所以我就说了，冒险者是最赚钱的职业。前提是你有能力。”早知道这些的罗迪不屑说道。 一听到一颗魔法材料价值五十个金弗兰佩恩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怪不得休夫学士以前从念叨风险越大投入越大的话。” “走吧，我们去冒险者公会长长见识。”罗迪吃完烤串拍拍手。 ; 第二十一章 秋雨 ?昨夜连绵的小雨将年久的营房淋湿，每一块砖瓦都显得冰冷无比。冰冷凉风从细小的墙缝挤进来。后半夜睡在靠窗户位置的李斯特被冻醒。 干草上的一层床铺保温能力有限，盖在身上的棉被总是感觉短了一截弄得双脚冰冷。蜷缩着双手使劲摩擦呼出哈气，再将手上的一点热度传到脚底。 早晨起来冰冷的水刺激着脸蛋，风一吹如同被刀割过。还未过中秋冰霜女神斯卡迪就已显现她的威严。不过此时季节权杖还牢牢掌握在丰饶女神手中，北地所有城市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庆收节做准备。 屋檐与野草上的薄霜也未能遮掩空气中弥漫的节日氛围，不少家庭早早将门前挂上两串金黄的麦穗。 冰凉的护肩上一滴小点努力挣扎不从上面堕落。穿戴它的主人注意力并不在上面，早晨冰冷干硬的面包和一小块奶酪是所有人的早餐。 李斯特不禁有些回味之前在集市上三个铜洛德一个的香橙小面包，以及香气弥漫温润香甜的奶茶。 六个银纳斯可以做许多许多事，你可以在酒馆和一整天酒，买一点一般的香料、两斤多一点的白糖、五斤半的细盐、一把普通的剑、一把劣质反曲弓、十几个出卖身体的女人或者是两本书。 最后一种是最困扰李斯特的事情，也是旁人看来最奢侈浪费的事情。香料白糖等生活必须品贵一些可以接受，但像图书这种昂贵的奢侈品一般人都会敬而远之。 太过贵重不好携带李斯特便与大多数追求知识的贫穷人一样，交上五个铜洛德可以在图书馆带上一整天，也可以记录抄袭上面的知识。但所用的草砂纸要读者自己携带或购买。 罗切斯特城东城紧挨着教会有一家占地面积不大的图书馆，这里曾经收藏多达数万本图书，都是北地千年沉淀下的。后因战争转移了大部分，所剩下的遭受过战火的洗礼只剩下了数千本。 一个多星期以来李斯特除了上班其余休息时间都在图书馆或者背诵原典中度过。李斯特想要找到自己为何可以施法的原理。可惜图书有限且大多数都是关于种植、历史、宗教之类的书籍。鲜有关于武技和魔法的记载。 粗略寻找大半个图书馆都没有李斯特想要看的内容，倒是有些英雄传记和历史书李斯特做了简单的标记以后阅读。 城墙上的风很大，雨水比凌晨下的大了一点。打了个哆嗦李斯特开始今天的工作。晴朗的时候从四十多米高的城墙上远可以眺望血色荒原的，更北方半山腰往上白色的雪山。近可以看到大半个居民区和东西商业街，以及最高处内城的政府和伯爵城堡。 当然，在这样阴霾寒冷的冬天谁也不会有这样的雅兴。 剑柄冰凉，透风的扎甲无法抵御钻进骨子中的冰凉。里面单薄的纯棉衣无法保存温度，双脚上包裹的战靴内有一层棉，还算保暖。 李斯特与佩恩一个班，领班的是营房赫赫有名的醉鬼，即使是在罗切斯特城他的酒量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是他的原话，还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说的，真实性有待考证。其余四十多个人大多住在其他营房，十几个人分成四组循环侦查。 到了中午时分羊杂面糊蔬菜汤到是让大家比较高兴，放了胡椒和辣椒面的酸辣味道迅速将全身的热度点燃。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白面包与分量十足的羊杂碎填满胃部，经过秋天收集的橘子皮晾干后放入锅中不但可以去腥还节省了一大笔香料钱。 这顿北地最正宗的蔬菜汤只差烟熏腊肠和饭后干果。一碗接着一碗，巨大的汤锅无论怎么盛也不见少，微辣酸爽的味道似乎让人上瘾。这顿饭吃的许多人满头冒汗，不少人摘下头盔擦拭。 喝了两大碗吃了三个面包李斯特拍拍肚皮休息。最为能吃也是这几天中最有进步的佩恩还在奋战，刚刚还在抱怨早餐如何如何难吃多留恋蛋糕的味道，现在他打了个饱嗝满口都是白萝卜的气味。 “我从来没吃的这么爽过。”佩恩行动有点不便，他摸着鼓起的肚皮说道“这个汤简直太好喝了，根本停不下来。” 认同他的话李斯特点点头“要照这样吃我准要长胖，不过你这几天训练这么努力应该不会。” “哈哈，哦耶！这几天训练后肚子总是特别饿，饭量增加了不少，而且吃啥都觉得很淡。”行动不太方便，佩恩原地拔剑做了几个招式。 年纪最大为人处世较为圆滑的罗迪迅速与众人打成一片，在大量粗劣麦酒的作用下不出几天护卫们便将他容纳进去，从此吵杂的赌桌前也能看到罗迪的身影。 训练最为刻苦缠着堵着卡特不放的佩恩则在几天有了不小的进步。每次训练最早先到最晚而归，一个招式他可以练到半夜。从招式单一只会用蛮力到简单的变换和简单掌控呼吸节奏佩恩仅仅只用了一个星期。 如此努力让卡特捶胸担保佩恩将来可以做一名军人，甚至是催发肉体力量从而领悟斗气的强大战士。 激发人的潜力和斗志有时只要简单的称赞或是认同。当别人相信你能做的更好甚至到达一个遥不可及的高度时，谁都会有一鼓作气冲上去的激情和冲动。 而为人处世最为薄弱的李斯特则很少参加训练，平时只是闷头阅读背诵魔法原典。虽然这样的举动不太合群，但卡特却认识到李斯特的价值。可以不参加训练，只需要做些后勤简单计算以及写信、写令卡特头疼的报告。 休息一阵子下午便是李斯特最喜欢的环节————在街道上巡逻。贵族居住的房子高大华丽，仆从成群，处处显露历史的沧桑。 商人富豪住的小楼可以体现他们的地位，但暴发户依旧是暴发户，没有几代人的努力打拼北地掌权的圈子不会轻易接受外来者瓜分本就紧张的蛋糕。最重要的还是学不会贵族牺牲的精神，有了金钱便享受战时逃命。 何为贵族？有自己的格调和品味，即使穷的一无所有也能有广阔的胸怀和坦荡的心。在战争与危险面前贵族们总是冲在前面，与南方贵族谱系盘根交错的利益链条不同，北方的贵族更多的是牺牲与责任。 享受的比一般人更好，做的也比一般人更多。书本上的贵族精神体现在田野上务农的贵族老爷身上。一种风气、一种文化、不同的信仰和对荣誉爵位的追求但又不失进取牺牲，正是让北地团结一起成为保护王国的坚盾。 而热闹非凡的商业街在下午进入白热化，讨价声、吆喝声以及拥堵的道路和少数叫骂声会成一锅粥。 白林镇的白桦木，极寒要塞的烟熏腊肠，多瑙河的鲫鱼、黄花鱼，科西嘉子爵领巡回的金枪鱼，血色荒原出产的野蜂蜜，波特兰椰肉罐头，雾隐岛蟹等等。 众多的商品让没见过世面的李斯特流连忘返。巡逻队也放慢脚步滞留在这种镇里半个月一次赶集式的集市。而这样的集市也确实是大规模的赶集，南方的商旅抓住仲夏的尾巴启程参加这场路途辛劳但回报丰厚的盛典。 平民区大多是低矮的平房，或是楼下卖东西的二层小楼。各大街道之间畅通无阻，许多院落中喂食着农物家畜。公鸡飞出墙头觅食白鹅追赶小孩是最常见的景象。 居住在平民区的家庭大多都在城内有稳定的工作，但大人们基本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他们的孩子也会在成人三年之前送到乡下的亲戚家中体验生活————这也是北地的传统之一，即使是罗切斯特城城主的儿子也要如此行。所以北地的贵族们很少从贵族变回平民（贵族每过三代降一等，子爵变男爵。） 最后则是脏乱差污水满地流淌房屋随时有坍塌危险的贫民区。这里的居民大多数农村乡镇的人们，疯狂的拥挤迫使罗切斯特城改建，腾出一片地给这些不被接纳、贫穷的人居住。 盗贼、强盗、赌棍和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视这里为乐园，每到夜晚他们在阴暗处用贪婪残忍的眼光不放过任何一个陌生人。 长时间停留在贫困线上的人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硬又干的黑面包是他们的三餐，漏风肮脏破烂的衣服是他们最后的庇护。干些临时工做一天劳累的体力活才有吃饭的资格略微余剩。 一座城市，四种人群。每天观看他们不同人的生活，李斯特有些感慨。人和人差在哪里？ 为何有的人生来便锦衣玉食在大环境下培养高贵品格的机会，有人一大把一大把挥霍金弗兰只为一时的恼怒争锋，为何有人劳苦整日磨破嘴皮只为几个闪闪发亮的银纳斯拼搏，又为何有人做最累的工最肮脏的活被人瞧不起甚至连白面包都是奢望呢？ 一座城如此，一个国家如此，整个世界不同的种族也是如此吗？只为闪亮稀有的金属，还是心中无尽的欲望。这就是生活的本质？如果是我想逃避，逃避不了就找到现实与幻想的奇点。 如果真的存在民主没有纷争和谐的社会体制，那究竟需要多少物质为基础填补人们的欲望？还是绝对的公平下没有人能多得一点，又或者那些人的思想和素质达到了遥不可及的顶点？ 望着阴沉的天空李斯特耳边回响休夫学士的话语。也许成为一个学者，一个智者最大的功绩不是辅佐那位君王开疆扩土，而是开创一种新的制度。 但在此之前，先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世界，见识下。旅行的冲动一瞬间涌上来，李斯特又变得激情满满。 “喂，新来的别发呆了。赶紧跟上！” ; 第二十二章 同道中人 ?清晨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李斯特脸上，稍微一活动屁股后背的余温消散。说好的凌晨四时换班，结果靠在墙角边一觉睡到早上。 拍拍屁股李斯特朝集合点走去，刚起来大腿有点抽搐肌肉突出拧巴几次才好。 赶到集合点已经交接过班了，城墙上站着一些李斯特没见过的陌生面孔。扶着护手李斯特缓缓走回营房，大多数人都吃完早餐只剩下一点残羹冷炙。 不成样的凉面包，温热的一点燕麦片粥。犯了错李斯特心中有些忐忑，这顿饭也是如此像是惩罚。如果你多干一点别人就少干一点，反之亦然。 草草吃过饭进到较为温暖的屋中，昨日值班的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佩恩的床上没人，他的防具摞在一边，剑却不见了踪影。 “嘿，小李斯特。昨天找你找了半天，你玩捉迷藏的本事挺大。”一个两撇小胡子方下巴的大叔说道。 “对…对不起。我昨天晚上睡的太……”李斯特躬身道歉。 他挥挥手说道“没关系，你刚刚来有些不太熟悉，去给我买一罐大麦酒就行了。” 李斯特如蒙大赦，压在心头上的石块落地。从床底下拿了十几枚铜洛德飞快跑出营房。城内有几家酒馆，但李斯特选择了离图书馆最近的那家。 跨越大半个城市此时已经快到十时，街道上的人们踊跃朝两个商业区前进。从外城进来的农民和城外的猎人提着蔬菜瓜果、新鲜野味贩卖。穿的邋里邋遢的贫民区的工人跟着工头前往可以解决温饱的地方。 在墙角呆了一会儿李斯特恢复了一些体力。上午在酒馆中的客人并不多，在侧门的小巷中堆满喝得烂醉的酒鬼。酒馆侍女们手持长扫把和掸子清扫灰尘。 “欢迎光临。” “两杯大瓶果酒，带走。”李斯特在前台扔了八个铜洛德，想了一会儿又说“一大壶大麦酒，热一下一会儿我再来拿。” “好的，您稍等。”侍女小姐从后台端了两杯果酒将他们倒入瓶子中“瓶子押金两便士，您下次来在退给您。” 翻了翻口袋扔下两个重量小的铁币，李斯特哼着在孤儿院学到的《雁南归》走向图书馆。 这家气势宏大拥有历史沧桑感的大图书馆的牌子被侵蚀的很厉害。随着秋风和落叶摇摇欲坠。旁边的教堂人来人往，会众齐唱赞美诗似是要突破苍穹达到至高之意志面前。他本能的对旁边的教堂表现出了一丝厌恶之情。枯叶满地的图书馆前冷清萧瑟。 推开沉重的高木门，映入眼帘的数排书架如同闺房中的妙龄女子等待合意的情郎。倒挂在房顶上的三十六盏花蕊魔法灯昼夜不停照明。 听一些上了岁数的老学者说这些都是以前到这里阅读知识的法师、巫师的赠礼。不过随着战争图书转移了大部分，很少有人馈赠价值数百金弗兰的魔法水晶灯了。 “哟，下班了李斯特？”前台上摞满许多书籍，几乎要把坐在那里的人掩盖。从众多书籍中伸出一只手，他的手上拿着一本蜡烛穿过眼睛图案的书。“这是你拜托我找的，除此之外还有几本相关的，不过现在不太方便给你。” “多谢，我要找的就是这个。”翻开前几页其中讲述的正是关于奥术知识的内容。李斯特将一瓶果酒当做谢礼送给他。 “偷学、自学这种知识如果被发现是要受到惩罚的。最好不要在神棍面前使用。” 耳畔传来细微的声音，李斯特猛地转身。坐在书堆中的托马斯还保持着之前看书的姿势。 这时李斯特突然看到浮在空中的几个蓝色字体：【侦测思想】，预言系二级法术，四十三页。【奥术敏感】，预言系一级法术，二百三十页。 “别紧张，我也是一个自学的巫师。我对你法术位的两个魔法很感兴趣，呵呵。” 李斯特假装没有什么事情找了一个桌子，按照之前托马斯提示页数找到了两张夹在其中的两张泛黄的纸张。上面记载了两个经过精炼、总结、解析的法术。 两个小时中李斯特再也没收到托马斯传来的信息，他坐在桌子上与其他读者一样静静的看书、背诵。 喝掉最后一口酸甜带点酒精味的果酒，李斯特走到前台。“托马斯，我们去吃饭吧。” “在等等吧，老馆长一会儿就来。”托马斯指着书上的一个图样说道“你看看这个有趣的东西。” 李斯特坐在他身边，托马斯嘴中念叨了几句。周围的声音再也没有声音，会众唱的赞美歌声顿时消失不见了。 “哎，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啊。听到我的声音你就应该过来。”托马斯埋怨道。 “我哪知道你竟然会法术，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李斯特讪讪说道“那两张纸上记载的也是法术吗？” “是的，你先听我说。像咱们这样自学的人所接触的魔法原典太过有限，所以……”托马斯又从柜台中的夹层拿出基本厚书“一般低等级的法术的原典都很少，但稍微高阶一点的原典就要数十本，而且大多数都是用龙语和精灵语记载，我认识一点辛达语和昆雅语。” “现在我们说话其他人听不到吧？”李斯特问道，见对方答以肯定继续道“我一共有七个法术原典，都在床底下。现在可以使用的有【焦灼箭矢】、【南瓜飞弹】。” “太好了，两个都是塑能系的攻击魔法吧？”托马斯搓搓手兴奋说道“我会的法术不多，大多数是预言系的。唯一的攻击法术就只有【魔法飞弹】。” “我的这些原典也是在一个小型图书馆发现的。你呢？”李斯特编了一个谎言。 “我的原典是在这些杂乱的图书中找到的，其次还有这里老院长收集的废弃原典。不过它们被看守的很严。”托马斯微笑说道“本来我都快放弃了，不过想不到你竟然傻了吧唧拜托我寻找那种书籍，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我们可以共享知识，也许在来点帮手说不定……” ; 第二十三章 开端 ?“根据《罗塞德冒险记》记载，在血色荒原与兽人领地的交界处的万年雪山中，那个雪山外围有许多猛兽守卫，无法靠近。而且越是靠近雪山中央地带时间的流动越慢，连空气中的各种元素也是如此。” 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作响，屋内沉默的众人或站或坐盯着卖关子的奥黛尔。 “而根据另一部典籍中的外典记载，那个地方的法则与这个位面不同，唯一相同的就只是高等级法则的另一种形式。”奥黛尔眼眸凝视着兰切。“在那种地方可能什么事情都会遇到，比如空间错乱时间倒流之类的。但唯一不受影响的恐怕只有‘真理碎片’种东西。” “所以那个地方存在圣剑碎片的几率很高？”兰切疑惑问道。 “退魔圣焰————艾丽西娅中封印着一个强大的英灵，若非不朽这把圣剑早就在历史中变成渣子了，那会在数次魔灾中出现呢？”奥黛尔翻开一本古朴满是灰尘的典籍说道“而不朽的表达方式目前已知的只有凝结真理碎片一种形式。” 众人思索着没有头绪，其中大多半都听不明白所讲的是什么。比如绿萝此时就在底下偷偷涂抹指甲变化颜色。 “一千多年前我的祖先手持圣剑与深渊中的恶魔血战，最终不敌败亡，圣剑也下落不明。但这只是大众所熟知的，我的父亲告诉我诺恩?卡斯特并没有死，而圣剑确实被摧毁了。他将其余六个碎片封存在不同的地方等待后人收集，并唤醒其中的英灵。” “而北地在数十年前也曾组织过一次进军雪山的计划，许多称号级的人物都纷纷陨落————其中包括上一代罗切斯特城城主。”兰切深吸一口气“而活着回来的只有深寒智者休夫，敢于只身前往兽人帐营的乔治。” “现在，线索全断了。教廷和吸血鬼赶在我们之前，休夫死了。而乔治也在罗切斯特城病逝。”兰切从胸口的拿出一封信件“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实行备用方案。” 奥黛尔难以置信看了看兰切，又将视线扫向其他人“你这是……你这是带他们找死！” 其他人也听出问题的关键，两块大陆上的人们中可以修炼出斗气的武士少的可怜，而拥有施法者天赋的人更加稀少，但能够站在职阶的顶端，自身对力量的了解所独创的招式或技巧获得专属称号的人，更加稀少。 如果是一群称号级的冒险者所组成的团队活下来的只有两人，更不要提众人中连一个斗气力量到达九级的人。 奥黛尔的眼神不断向侯赛因传递，后者只当做没看见。他拍拍兰切的肩膀“曾经我不了解你背景，站在了与你的对立面。如今有机会与你并肩作战，我希望能够弥补曾经的过失。不管你们龙脉什么原因，能够集齐圣剑碎片是可以造福全大陆的事情。” “我也相信你兰切，以前我们就没输过，以后也不会。我们可是龙脉中的佼佼者，龙脉中的皇族。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其他人又如何完成这项使命呢？”亚瑟难得语重心长说道“对龙脉来说，圣剑意义重大。对于伪神的信徒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布鲁诺与杰克对视，也站起来表态“夜鹰佣兵团从来都是一起奋战！” 激动无比的克莉雅、眼眸清明的比翼鸟以及哀声怨气的绿萝都纷纷表示支持。 “你们真是要疯。”奥黛尔无奈触摸额前刺的眼皮痒痒的发梢。 …… 罗切斯特城外城的一片空地上，五个年轻的少年端坐在红白相间的格子布上。佩恩频频用眼角余光扫视最边上的一个淡蓝发少年。 得到李斯特提供的魔法原典托马斯似乎心情十分好，一改初见时阴郁见生的模样。而罗迪细细品味中档的红酒，双眼紧盯两个陌生人留意他们的一言一行。 “吭吭，我先做下介绍。”李斯特指着托马斯说道“这位是我在乌比诺图书馆结识的朋友，托马斯。与我一样都是可以自学魔法追求知识的人。” “我叫托马斯，爱好看书背诵魔法原典、女。”托马斯瞥了一眼大口吃布丁的淡蓝发少年“他叫艾德蒙，是我的朋友。三级战士的实力，曾经独自在血色荒原生活一个星期。” 托马斯说道爱好女时，众人不禁莞尔。但听到名叫艾德蒙的少年独自在血色荒原待过一个星期时，三人有些吃惊。 “此次叫大家一起前来的目的就是完成一个任务。”李斯特激动从挎包中拿出一个黄色卷轴。 “我和李斯特经过几天的磨合已经学会了许多法术，而艾德蒙又是三级战士。”托马斯愉悦说道“所以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叫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完成一个冒险者公会发布的任务！” 如同重磅炸弹一样仍在众人中间，就连艾德蒙也惊讶呆滞了一小会儿。佩恩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他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躺下，又抽出长剑思索着什么。 片刻罗迪稍作思索说道“先说说任务吧，我觉得虽然你们两个都会使用魔法。但我们除了艾德蒙外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如果任务难度太难的话……” “不必担心，这个任务的内容是要求我们收集一只火焰松鼠的幼崽。火焰松鼠只是比较低级的魔兽，体内甚至连魔核都没有。”托马斯解释道。听到任务内容佩恩脸上有点失望。 “火焰松鼠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花多长时间找到。”久经沉默的艾德蒙说道“在血色荒原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普通的狼、狮子、地精经常出没。” “话虽如此，但如果我们准备充分的话我认为这个任务可行。”罗迪表态说道。 “我早就手痒痒了，每天对着牧草人劈砍快无聊死了。”佩恩瞥了一眼艾德蒙，有点示威般大声说道。 “我没问题，朋友的邀请不好拒绝，”艾德蒙摊开手掌，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佩恩“正好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尽管气氛有些不太搭调，但总算还是顺利完成了。回去后李斯特三人请了十天的小长假。 ; 第二十四章 庆收节 ?document.write('一年一度的庆收节终于到来，丰收女神的信徒们在大街上身穿土黄色祭祀服装手持金黄麦穗。从多瑙河的神殿沿途各个村镇到达罗切斯特城。 不光整个北地，全大陆所有智慧物种都在举办相同的庆典。即使不是诺缇雅的信徒，人们也祈求同年风调雨顺并献上敬意和感恩。庆收节后三天便是交接季节权杖之时。 在全城都陷入狂欢时城内一家酒馆的二楼第一个房间内，五个少年正在清理地上的杂物。 “【侦测魔法】、【焦热箭矢】、【护盾术】……魔法原典备份抄录完毕。”托马斯将一厚沓纸张分类放入布袋中“施法材料充足，法术整理完毕。今日可用法术：【魔法飞弹】、【焦热箭矢】、【侦测魔法】、【传讯术】” “工兵铁锹两把、防风斗篷三顶、驱蚊药剂五包、多功能绳索五根……”罗迪拿着小本子一一核对，看看少买了什么东西。“十五个肉干、二十个面包、四个水果罐头、一整颗卷心菜、风干腊肠和特制烤鱼……” “二手皮甲三幅，铁质护腕五副，还有紫衫弓三十个根箭矢。”佩恩嘟囔说道“你们谁练习过弓？” “今日可用法术【焦热箭矢】、【南瓜飞弹】、【牛之蛮力】……”李斯特蹲在地上把瓶瓶罐罐按照顺序放入腰包中。 “止血膏七只、药草十二个、回复药剂五瓶、绷带两捆，绷带不够用。另外忘了买燧石和开路小斧子。”罗迪清点了一遍说道。 艾德蒙点点头下楼，不一会儿就拿来两把崭新的手斧和在酒馆老板那买的几块燧石。 “基本都齐了，武器方面我们四人都有，你呢？”罗迪将小本子打满对勾合上对托马斯问道。 托马斯摆摆手“我可不会进展搏斗，那把反曲弓就是我的武器。除此之外我们没还没商量如何作战分配。” “我和李斯特会的法术不太一样，我所掌握的魔法多半是预言系的，也就是侦查一类。”托马斯讲解道“而李斯特会的法术多半是塑能系。而且因为时间不够充分，马上入冬我们两人所共享的魔法原典并没有掌握完全。” “在我们施法时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行，如果被打断或者是干扰很容易施法失败。”李斯特点点头说道。 “所以，你主要负责侦查，李斯特像元素师一样魔法攻击。而我们则尽可能保护你们。”艾德蒙最先理解说道。“小规模战斗必须同心同德，若是配合不好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我们必须选一个头脑清醒、经验丰富且具备大量知识可以掌控自己的人做调度指挥。” “你来吧，我们当中你最有经验。”托马斯说道。见好友没有推辞其他人也都同意又说道“此次任务难度系数按理说不太大，但此时将要过冬遇到觅食的大型食肉动物几率较大。除此之外就是智力较低的哥布林了。冬季的火焰鼠最好抓，也没什么攻击能力。赏金是一个幼崽三十银纳斯。” “一窝能有多少个？话说成年的不要吗？”佩恩一听到报酬如此丰富不禁失态。 “不要，只要火焰松鼠幼崽，用途处据说是卖给上层的贵族女孩。”托马斯说道“花了三十二个银纳斯准备所需物品，一只就可以回本了。” “我的钱可是都投入进去了，还请了十天长假，哦不！除去今天还有九天。”佩恩掰着手指头说道。 “没关系，我们不深入，只在血色荒原周围活动。一个多星期足够了。”艾德蒙摸要带上挂着的钱袋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点，够咱们大吃一顿了。” “那我们今天留下来过好这个庆收节，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十五章 螳螂捕蝉 ?夜晚的罗切斯特城不同于白天那样充满生气，一整天的狂欢持续到太阳落山才作罢。整个城内的街道上又那样沉寂，数个小时前的欢庆气氛还残留在空气中。寒冷的秋风携带者狂欢后的垃圾席卷街道。各个阶层的人们回到温暖的家中休息，为明天更为忙碌的一天做准备。 窗户旁借着暗淡的月光托马斯背诵魔法原典，整理会的不多的几个法术。酒瓶和食物的残渣满地都是，佩恩的呼噜声一阵儿一阵儿的，不时还呓语吹气。 “用不用我找个布条塞他嘴里？” “不用了，更差的环境也打搅不到我。”托马斯翻到下一页说道。 “这不像你的风格，你不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艾德蒙从地上的瓶子中拿了一个还有半瓶的倒在嘴里。 “我的父亲是个学者，我也梦想当一个博学多才的人。为自己，为这个王国做点贡献。”托马斯停下背诵双眼无神说道“但奥术知识是一种……一种更加让人着迷的东西。不光他可以让弱小的凡人使用魔法，每当我背诵原典的词语，咏唱解析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字里行间的美感让我沉迷。” “十多天前，就是李斯特第一次到乌比诺的时候。他看着整个屋书架时的眼神，那种求知欲和渴望知识的冲动。像是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托马斯干笑几声“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和我一样都是自学这种奥术知识的人。”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老馆长的私人仓库应该有很多你想要的东西。”艾德蒙说道“不光如此，我听我父亲说那个疯老头子和那群人也有关系。” “他的那个藏宝屋，有很多很多的废弃原典。”托马斯认真说道“上次请他喝酒让他说漏了嘴，然后他就暗地里加强了那的防护措施。本来我都要放弃的。” “先看看他们几个的本事吧，这个叫罗迪要多注意下。”艾德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你跟老头子打好招呼了吗。他不是还没回来吗，这几天图书馆怎么办？” “哎……呀” 翌日清晨，第一个早起的佩恩把众人的被子全部掀开，又把窗户也打开。昨日有些疯狂的众人一个一个摸着额头起身穿衣。 简单吃过早饭，佩恩又私藏了几个面包。众人扛着大包小包一路高歌猛进。出了罗切斯特城北门，又走了一段路地面上的土地颜色开始泛红。 “据说这些都是数千年前人类兽人大战后的鲜血浸在地里的。”佩恩蹲下抓了一小把土放到鼻子前使劲嗅。 “现在我们要注意了，前方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艾德蒙说道。佩恩有点不屑扔掉没有什么特殊气味的淡红土壤。 血色荒原说是荒原，但其实在夏秋两季降雨量充沛，高大雪山流淌的溪流最终汇聚在一起成为滋润整个荒原的生命线。斑马、犀牛、羚羊等动物都跟随者乌云从帕米尔丘陵迁徙到血色荒原，经过血色荒原进入兽人领地的大草原或是一直向西，到达低语幻林。 秋风萧瑟，整个荒原中只有北风呼啸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尘土枯叶。行进一上午众人彻底进入荒原内部，身后的罗切斯特城只能看到轮廓。 腰间佩戴的长剑以及钢制匕首越来越重，背后背的小包裹也是如此。体力最差的李斯特有点支撑不住。 “休息一下，简单吃点。托马斯负责警戒。”艾德蒙吩咐道。 沉重的包裹放到地上，腰间的长剑和腰包也解下来放在一边。李斯特额头直冒汗，吃了一点食物喝几口凉水才好了一些。罗迪和佩恩也坐下休息，吃着简单的食物。 翻开地图用几块石子压在边角上，艾德蒙指着靠近罗切斯特城的位置说“这里大概是我们的位置，而这里是有一片密林，是火焰松鼠长出没的地方。”艾德蒙指着地图上靠近中心的绿色标示说道。 “有多远？” “差不多四十多公里吧。”艾德蒙说道。 “这么远？我们背着这些东西十天内能走一个来回吗？”佩恩惊诧问道。 “如果轻装绝对可以，但我们准备的太过齐全了。”艾德蒙说道“有些东西都不必要，比如驱蚊药剂、铁锹还有一些吃的太多了。” 不一会儿背着紫衫弓的托马斯回来了。“我简单看了一下，离我们不远处有一小群牦牛。在它们附近估计有一些大型食肉动物。最好离它们远点。” 众人休息了一会儿，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开始上路。刚开始还有新奇的亢奋感，随后就随着秋风和一路上的死寂消散了。 一路上除了叶子掉光的树就是一些枯黄的草堆，地面上也不见一丁点绿色。一只动物的影子都没有。 “停！”最前面的艾德蒙挥手示意众人停下。佩恩撇撇嘴不屑看着他的背影。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艾德蒙四处张望问道。 “没有啊，什么声音都没有，干嘛神经兮兮的。”佩恩最先回答道。罗迪和李斯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也摇摇头。 托马斯听了一会儿，爬上一旁的小土丘。他挥挥手让众人都过来。 远处的平地上十几只绿色皮肤十分矮小尖耳朵的生物，手持木棍、破烂的匕首、生锈的刀围着三只野猪攻击骚扰。 那些绿皮生物不敢太过靠前，只敢用较长的棍子触碰其中最大的那只，稍有不慎有靠的太近的就被它的獠牙捅穿。在他们周围几只绿皮生物将地上的几只粉嫩的野猪幼崽倒挂着绑在木棍上。每当这时那只最大的野猪都会横冲直撞，但精疲力竭的它还是无法突破防线。另外两只看起来也岌岌可危。 稍作观察，艾德蒙说道“那些绿皮的小矮子是地精，血色荒原的土著。智力不高，他们的语言一般人也学不会。” “他们在狩猎，那几头野猪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托马斯说道“我们，要不要干点什么？” “趁火打劫，不太好吧。”李斯特说道“况且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托马斯瑶瑶头反驳道“这你就不知道了……”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打断了托马斯，众人急忙趴在土堆上查看。那只最大的野猪体型比之前大了一点，两个獠牙的尖冒着红光发飙了一样顶飞七八个地精，它们手中的钝器根本无法伤害到它，在空中可笑的打着转重重摔在地上。 但这只变异的野猪没持续多久，它在撞飞一多半的地精站在原地。其他的地精似乎十分害怕，拖着已经死掉的幼崽快速逃脱。从李斯特众人的方向看，那只野猪的后腿似乎是有点伤导致它瘸着腿不能追赶。 “这是一只魔兽！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只嗜血野猪，属于三级魔兽。在它体内有几率会有魔核。”托马斯激动说道“它现在好像受伤了，应该是被其他动物攻击过。如果我们杀了它取出魔核的话……最少也是三十个金弗兰。就算没有按照魔兽肉卖也能值几个！” “那还等什么？到嘴的肉能让它跑了！？”佩恩最先拔出长剑一副要冲上去的架势。 艾德蒙有些不快，但没有阻拦。罗迪也拔出长剑跟在佩恩后面打头阵。 “它们太鲁莽了，虽然受了伤但它也是一只三级魔兽。”艾德蒙眯着眼睛看着佩恩的背影说道“别掉以轻心，关键时刻别吝惜法术！” 两人大喊大叫往前面冲，一副要秒杀的气势。但最先到达的确是托马斯的箭。三菱角长箭一般为军用，击中目标后想要取出来要费很大劲。 这支箭穿透嗜血野猪的厚皮，整个箭头都没入。吃痛的嗜血野猪反应过来，忍着后腿的不便冲来。 本要直接冲上去的罗迪大呼小叫闪躲，但佩恩并没有理会。他高举着长剑大吼顺劈。 “来不及了。”艾德蒙像是在惋惜说道。 啊！ 佩恩万万没想到，本来计算好的距离长剑会在野猪冲来时正好把它砍成两半。但看似一瘸一拐的嗜血野猪在快要冲撞上时突然加快了速度，长剑距离嗜血野猪还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两只顶尖冒着红色的獠牙刺透了佩恩的单薄皮甲，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顶飞三米远。 “佩恩！” “佩恩！罗迪快帮帮他！”李斯特焦急喊道。他从腰包的第一个空位中掏出南瓜碎片和黄色的硫磺丸。 “别冲动李斯特！你现在受到感情的影响施法失败的几率太大！而且南瓜飞弹的有效射出没那么远，还有几率误伤罗迪。”托马斯拦住准备咏唱的李斯特。 李斯特怒目直视着他，托马斯则用冷静理性与他对峙。双方僵持了三息李斯特被说服了，他也拔出长剑追赶跑到一半的艾德蒙。 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的佩恩抓着罗迪的衣领不放，却说不出半个字。佩恩的胸前破了两个大洞，黑红色的血流淌不止。罗迪沾的满手鲜血，面对这样的情景他有些不止所错。 “小心！”艾德蒙在十几米外提醒道。 嗜血野猪的獠牙被染红，它通体表面都有一层淡淡的红光，甚至它的眼睛也是。另外两只野猪蹂躏着站不去来的地精，撕声裂肺的尖叫下几个幸运的地精抱头鼠窜逃离这片区域。 ; 第二十六章 黄雀在后 ?嗖~ 一支长箭又射中嗜血野猪，痛的它大声吼叫，延迟了攻势。为艾德蒙争取了一点时间。 但越是这样的攻击越能激怒它，两只獠牙对鲜血的渴望点燃全部的怒火。三级魔兽嗜血野猪只要一沾到点鲜血就会疯狂！ 怀中的佩恩非常痛苦，那种声音卡在嗓子眼中出不来的低吼折磨着罗迪的神经。平时最为机灵鬼点子多的他此刻慌了手脚，他手忙脚乱用止血膏涂抹在伤口上。刚抹上去的黄色药剂就被黑红的血液淹没。 吃痛的嗜血野猪牟足了劲冲向此时毫无抵抗能力的两人。又是一箭擦着边没入泥土中，箭尾颤抖不止。 野蛮冲撞的嗜血野猪离罗迪两人仅仅只有五米，隔着不远的空间罗迪感受到一种无声的窒息，无形中蔓延至全身最后死死扼住喉咙。周遭的环境都变得模糊暗淡，唯有冲过来的野猪无限放大，两颗沾血的獠牙映照猩红光华。 罗迪颤颤巍巍握住长剑想要抵抗，面对近在咫尺的嗜血野猪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一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听到耳边一阵破空声，紧接着是野兽的嚎叫。罗迪睁开眼，面前的嗜血野猪背上插着一把剑柄部位绑着布条的剑。 关键时刻艾德蒙孤注一掷，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右臂上抛出去，因太过用力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逃过一劫罗迪顿时醒悟，也不顾佩恩的伤势拖拽着他往后退。 受到重创的嗜血野猪还没死透，它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用最后的力量来个鱼死网破。离众人所在的不远处，一个黑影快速朝这里奔来。 “小心！李斯特快用魔法！”站在最后边的高坡上托马斯看清楚朝这里来的东西，大声警告现在唯一有战力的李斯特。 尽管搞不明白看似战斗已经结束，当下之急是救助佩恩。李斯特迟疑了两秒还是照做了。 “凄冷哀叫的渡鸦，暗夜遮掩的面纱。无人倾听的童话，壁炉挣扎的烬渣。”李斯特将腰包中事先准备好的施法材料拿在手中，一边咏唱一边做黑暗、力量、热情的结印。 就在嗜血野猪挣扎站起来要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冲撞时，一个黑影袭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咬住嗜血野猪的背部，一百多公斤的重量像小孩玩玩具一样抛向天空。 掉落下来那个东西又进行几番撕咬，它宽大的爪子毫不费力的刺穿厚厚的皮毛。几番撕扯嘴部和爪子都沾满鲜血，离得够近的话还可以看到它嘴上吊着的肉丝。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一只独眼巨人！ “……维洛妮塔，维洛妮塔，暗匣中的无妄之花。维洛妮塔，维洛妮塔，释放骇人的尖声裂炸————维洛妮的南瓜飞弹！” 咏唱到一半李斯特就注意到那个隔着很远都能让人感受到恐惧的身影，但他知道如果此时受到干扰施法失败，就没有第二次机会！ 吃了几口嗜血野猪的独眼巨人注意到一旁还在拖着佩恩后退的罗迪，它兴奋朝着猎物吼叫。 那声音沉闷的如同水牛的叫声，但听了让人腿不住打哆嗦。张开血盆大口，它嘴里的涎水因血染红滴啦着流到灰色的肚皮上。 但比它的叫声更令人恐怖的是一枚燃烧着尖叫的南瓜，南瓜上的被挖出的表情十分可怖，那种叫声听了会让人忍不住联想居住在密林深处的邪恶女巫。 燃烧的南瓜从艾德蒙头顶掠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跟着上前左手抓住奄奄一息的佩恩与罗迪一同往后拉。 独眼巨人看到迎面飞来的火球以及尖叫声，它想要闪躲但南瓜仿佛将它锁定无论笨拙的身躯如何摇摆也躲不过。它将双手举起护住头部。 人头大小燃烧着的南瓜正中独眼巨人，爆炸声以及令人恐惧的尖叫迅速蔓延。爆裂的南瓜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将独眼巨人的手臂炸的血肉模糊，附带的恐惧效果迫使他不敢立刻向攻击者报复。 “这是一只未成年的独眼巨人！李斯特接着用魔法掩护，艾德蒙、罗迪快把佩恩拖过来。”托马斯在独眼巨人出现时就快速翻阅脑海中的知识，根据书上记载描述他断定面前这个是独眼巨人没错，但却是未成年的。 托马斯从土坡上下来，朝众人方向赶去。因为手中的反曲弓的限制，托马斯必须要足够靠近才能确保精准度在李斯特咏唱是给予支援掩护三人。之前射中嗜血野猪的一箭是超常发挥。 趁着独眼巨人受制于恐惧，李斯特开始第二个法术“……焦灼之心……炽热之心……不灭之心伟大的σtoixeα，oΘetou卡署斯哟，请赐我岩浆之魂，化为破敌之矢！” 火蜥蜴的鳞片与硫磺附加在木箭头上，转化成一个蓝色细小秘纹汇聚在小指上。 “干！怎么只有一发？运气太差了吧。”李斯特凝重的竖起小指，然后对准狂奔过来嚎叫不止的独眼巨人。 “把你的剑借我用下，用布先堵住伤口，不然他会流血过多死掉的。”手臂恢复一点力量后艾德蒙拿过罗迪的长剑毫无畏惧的挡在最前面。 肩部与眼睛周围的的箭被它折断，飞来的箭矢它像驱赶蚊子一样。 站在最前方，握住长剑的双手不停颤抖。太阳穴上的血管跳动不止，咽喉口鼻十分干燥。巨兽每跑动一步大地像地震了一样。艾德蒙突然想起坐在高阁上严肃的父亲，躲藏在阴暗中的叔叔，还有以往想要忘却挥之不去的噩梦。 “啊啊啊啊啊！”艾德蒙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大叫挥剑前冲。 本来属于这种硬钢的行为与找死没区别，但冲到一半时艾德蒙已经停不下来。他全身心都被心中与现实的恐惧压力支配。 轰~ 独眼巨人竟然腾空跃起，一下跳跃到罗迪佩恩面前。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惊讶的罗迪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巴掌扇飞。奄奄一息的佩恩更加不幸，独眼巨人像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就这么从他身上踩过去。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佩恩的肋骨全部碎掉。巨大的脚掌将他身体的内脏全部压碎，血液如同喷泉流出。明显可以看到他整个人都瘪了，显然是没救了。 这样血腥的一幕让李斯特傻掉了，他木纳的看着奔过来的独眼巨人。 “李斯特！” “李斯特！快用法术啊，我x”托马斯在李斯特身后几十米大声叫喊。 瞳孔中的巨兽越来越大，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喊。李斯特猛然醒悟，抬起小指对准近在咫尺的独眼巨人。 一道冰蓝色的箭矢击中独眼巨人，蓝色的冰焰瞬间将他点燃。没有任何反应的独眼巨人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冲向李斯特。 “这，怎么可能……”李斯特恐惧的注视仍旧一往无前的巨兽，在这一刻他忘记了逃跑只是傻站着看着它越来越近。 李斯特将双手护在身前闭上双眼，三息过后身体和精神上准备好迎接的冲击迟迟没有到来。 他张开眼，一直粗大的四指手掌离头部还有三公分。独眼巨人整个都被冰冻了起来，像一尊雕塑一样矗立在秋风中。 巨兽被冰冻住，李斯特松了一口气。他有些希冀一步一步走向血肉模糊的佩恩。 佩恩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他的双眼有些突出，耳朵嘴巴全是血。上半身碎骨、血肉以及脏器的碎片混合在一起。 呕~呕~ 如同胃部被阴冷湿滑的手掌抓住，李斯特在好友的遗骸面前不住呕吐。中午、早晨没有消化完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 不远处的艾德蒙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被一巴掌扇飞的罗迪挣扎站起来，嘴中不住流淌鲜血。 没有掉以轻心的托马斯察觉到本被冰封的独眼巨人有些细小的抖动，一点点碎冰掉落，紧接着整块冰封碎裂。被冰焰上烧坏的皮肤褶皱，暴露在空气中边缘黑化掉落。 “大家小心，这个怪物还没死！”托马斯搭弓一箭射中独眼巨人的黄色眼睛中。 独眼巨人双手摸着眼部痛苦嘶吼，它搞不清方向四处瞎胡转。 托马斯从地上捡起一个拳头大的石块往用力一扔，听到声响的巨兽一直朝那个方向猛冲。撞倒了三颗树，砸碎一块石头独眼巨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罗迪肋骨断了三根，内脏受到强烈震荡。喝下去两支回复药剂才好了一点，但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受到独眼巨人的惊吓，那些矮小的地精和两只野猪早跑的无影无踪。 托马斯和艾德蒙过来拍拍还在干呕的李斯特，两人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锹挖了一个深坑。将佩恩以及他身上不能用的东西全部放到坑里，两人又把土填上。在搬运尸体时本就血肉模糊的佩恩两半了，内脏黑血留了一地。 稍微好了一点，李斯特擦干眼泪，身体还是不停的抽搐。托马斯略带歉意说道“我很抱歉，对于佩恩……”他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语“那头嗜血野猪体内也没有魔核。罗迪需要一个担架，那些魔兽肉我们也带不走。” 啪！ 李斯特扇了托马斯一耳光。 “都是你的错！！” ; 第二十七章 镜中花 ?罗切斯特城城北的一家民用医疗院大门被粗鲁推开，寒冷的秋风和枯叶吹进来，墙壁上挂着的火把摇曳不止。惹得前台的两个小姑娘面色不善注视来者。 一个格子不太高蓝色眼睛的少年在前面抬着副担架，后面双手、衣服上鲜红背着一把用布条绑着剑柄长剑的人看起来像破落的拾荒者。伴随几人的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托马斯冲到前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放在两人面前，金属与木头的声音相互敲击，仿佛在宣告这是个不幸的夜晚“快，叫医生！我朋友快不行了！”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不耐烦的起身去内屋叫醒沉睡的医生。 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医生脸上的表情像谁欠他一百个金弗兰，他不着急不着慌摆着架子走进。先将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然后查看了一下躺在担架上脸色潮红冒虚汗的罗迪。 “肋骨断了，其中一根把脾脏捅穿了，并且骨髓流进了血液让他发高烧。”中年医生像是驱赶苍蝇一样“没救了，该抬那抬那，看你们的穷样也请不起……” 中年医生的后半句卡在嗓子里，响起的是两个前台值班的小姑娘的惊呼。“我草你妈，赶紧给我看病，不然老子把你指头剁了！”艾德蒙不耐烦了，拽着中年医生的领子把他推到墙上，然后单手一点点抬高。中年医生双脚乱蹬徒劳想要挣脱瘦如鸡爪的铁钳。 “钱我们会付，现在赶紧给我救人！”艾德蒙松开手，中年医生一屁股摔在地上。 “是是是，我尽最大努力救您的这位朋友，竭尽全力！”中年医生解脱后摸着衣领子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如同细蚊，丝毫没有之前的不耐烦和飞扬跋扈。 在两个前台小姑娘的帮助下，罗迪被拖入安静阴暗的治疗室内。此时已是夜晚，想要做手术需要足够的亮光才能看清，剔除罗迪体内的碎骨头。光是蜡烛钱就要七八个银纳斯。 东大陆中格兰仕王国的信徒比其他地区要少很多，王国内的众神殿和教会也主要集中在南方。而北地的神殿几乎寥寥无几，即使有也是冰霜女神斯卡迪、战神坦帕斯之类的，很少有精通治愈术的神职人员。 牧师一天所能祈祷的神术也有限，治愈术都会被人预订提前一个多月。而且还是三个金弗兰的天价，不要说平民家庭了，就是一个小贵族也承受不起。 身上只有两个银纳斯、二十多个铜洛德的三人急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无计可施。 “干等也是等，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去老头的藏宝库吧！”托马斯建议道，这次冒险是他提出的，虽然提前准备十分充分，但还是发生了意外。一死一重伤，李斯特在下午扇的一巴掌如今还火燎燎的辣。 “你确定那有可以医治好罗迪的方法？”李斯特想到之前托马斯提到的老馆长收集的废典。“那些废典里一定有可以治疗的法术吧？” “我也不太清楚里面有什么，但总比干坐着强。魔法这么神奇一定有神术的治愈能力！”托马斯自信肯定道。 “你之前就打那的主意，你都调查清楚了吗？我现在状态不太好，李斯特也没有攻击法术了。”艾德蒙疑虑说道。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没有！要么在这等罗迪死，要么去跪下求那些该死的神棍施舍，要么我们自己想办法！”托马斯咆哮对着托马斯，他平常的理性跑的无影无踪。 夜晚的罗切斯特城多数人已沉入梦乡，城内的商业街和居民区少有亮光，内城的高阁也是如此。 在这个阴冷的秋夜，月亮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了，唯有暗淡冷清的星光勉强照着黑暗的街巷。 神殿旁边的图书馆在夜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不如旁边的白色神殿显得有气势。托马斯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打开静谧永不黑暗的智者乐园。 图书馆的顶部三十六盏魔法灯亮着的还有二十三盏，那些闪着淡淡五颜六色光芒的花蕊灯聚集环绕着中心一盏最为明亮被施以永久恒定术、光亮术的玻璃灯。合上沉重的大门，沉重的回响在空旷无人的屋内荡漾。 托马斯带头领着三人到图书馆最边角处的一副画像前，那副画像是褶皱的红色餐布上一个倒了的金杯，里面红色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上。三只灰老鼠站起来争抢蜜汁。 推开画像，按下墙面稍稍凸起的按钮。墙面缓缓转动，三人进入后以前墙面的位置挂着一幅年轻美貌的女子，她看起来十分年轻，五官精致的如同艺术品般没有丝毫的瑕疵。身穿墨绿色的长裙，头戴一朵奇花，黄色花蕊，花瓣里面纯白外面淡黑。最重要的是她金色发丝边尖尖的耳朵。 漆黑无比的通道空气十分沉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点燃，三人朝着前方未知的黑暗前进。 行走了大约五分钟，前进的道路一直都是像做转的，但这个弯似乎没有尽头般一直转。又走了七八分钟，三人又回到了之前进来的原处。 “咦，这不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李斯特说出了猪都发现的事实，因为三人同时看到了墙上的壁画。 “怎么会这样？”艾德蒙问托马斯。 拖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托马斯说道“这是一个弯曲的通道，这里应该有其他的暗道才对。那个老头子最喜欢用这些无聊的把戏捉弄人。” 三人花了三个多小时，仔仔细细敲打每一块砖，无论是地面还是两米高的墙壁。一无所获，没一块砖都是实的也没有任何一个标示、文字。 李斯特和艾德蒙的耐心几乎用完，两人坐在地上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爆发。托马斯则对那副画沉思。 “我明白了，这个该死的老头！”托马斯笑笑，那声音沙哑的如同漏气的风箱。他吹把火把在地上踩灭，通道陷入黑暗之中。 李斯特和艾德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静静等待。过了一会，画下面亮起微弱的红色光芒。急忙三人凑上去观察。 “这不是文字，好像是……” “水滴。” 水滴般的淡红色光芒一直延伸到画像，黑暗中不知是谁移开画像重重按下画后的机关。墙面再次转动，但这次并不是图书馆，而是一条两边插着火把的通道。那个漂亮的精灵壁画首次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个女的……好漂亮。”李斯特不禁呆呆说道。 “精灵族都长这样，他们对魔网十分敏感，拥有上千年的生命。一些从异界来的精灵对元素也十分精通。”托马斯解释道。 “这副画也隐藏着什么奥秘吗？”艾德蒙脸贴近了仔细观察。 “有的，她的裙子上写着‘欢迎大色狼’几个字。是昆雅语”托马斯尴尬说道。 “是吗，我咋没看见。”李斯特嘟囔两句转身跟上手持火把的两人，临走前狠狠瞟了一眼那毫无瑕疵的脸庞，似是要把这绝世容颜永远记住。 这一路毫无阻碍，三人来到一个沉重的大门前。两扇门左右两边画着一面对称的不知名怪兽的脸。 使用了两个侦测类魔法没有发现异常，托马斯摸着上面异国气息浓重的图案。他一用力，门竟然直接被打开了。 “竟然，没上锁吗？” 门内昏暗无比，但却可以看到地面上散落的厚重书籍。李斯特大声欢呼第一个走过去。 “小心！” “小心还有别的陷阱。” 吼！ 从黑暗中飞出一个淡透明的怪兽头，李斯特吓了一大跳，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托马斯和艾德蒙也惊呼不妙。 但那个怪兽头击中李斯特后竟然穿过他的身体，朝托马斯和艾德蒙飞来。两人急忙靠在墙边，怪兽的头颅飞的门框突然消失不见。接着藏在门上面的一个结满蜘蛛网的圆物体打开，从里面洒落着彩条。 面对这奇异的景象三人呆滞了一分钟。 “好……好吧，这应该是老头子开的玩笑。他早料到我们会来。”托马斯脸上有一种被骗了十个金弗兰的表情。 三人进入屋内，地面散落着各种各类的书籍和一些落满灰尘的老式防具。那些图书像垃圾一样堆在一起，尘土掩盖住书面的图案。 “《通用法术与戏法大全》有用，《咒法学派基础》有用，《次级火球术》有用，《文克冰焰手》有用……”托马斯一边寻找一边把挑好的书籍放在怀里，但很快他就放不下了。因为每本书在他看来都是有用的。 上百本杂乱无章的原典，较为低级的法术原典一本足矣。稍高一点的法术则要十几本甚至几十本都是它的原典。要收集这些经过正统巫师挑选剔除的一些太过低级、重复老旧原典、冷门、异位面的法术未经检验的、施法难度较高、危险不稳定的法术原典需要很长时间。 其中大多数都是精灵语和龙语，也有一部分是深渊语和恶魔语，但更多的是从未见识过的文字。 “不行啊，根本不认识这些鸟语，谁知道那一本是关于治疗的！？还有这么多破破烂烂连封面都掉了的破书！”艾德蒙放弃了，坐在地上对挖宝似的托马斯抱怨。 在地面上翻开一本又一本看不懂文字书籍的李斯特突然被身旁的一个东西所吸引，黑色的长布下遮盖着一人高的未知物，在黑布下面粉色的光芒一阵阵儿的。 李斯特将黑布猛地扯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随后李斯特意识到这是一面很大的镜子，而光的来源则是镜面中心的一个小光点。 托马斯和艾德蒙也被吸引，托马斯暂时丢下视为珍宝的原典观察镜中的小光点。三人凑上前仔细观察，光点的来源是一个十分小的粉色花朵。 粉色花朵是三人都没见过的品种，虽然十分小却如同会呼吸一样起伏着。三人对视，托马斯小心翼翼用食指接近小花。 托马斯的食指触碰到粉色小花时，以花为中心在镜面中泛起一层水波纹，水波纹渐渐扩散、明亮、耀眼。 光芒褪去，整个房间只有两个火把和满地的原典。 ; 第二十八章 奇异花园 ?人死前的哀嚎声响彻天际，李斯特的意识渐渐苏醒。周围无数身披战甲的战士手持巨斧阔剑冲锋。 不光是人类的声音，更为洪亮穿透力强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即使只是旁听也能直观感受到其中的愤怒、不甘。 与人类战士厮杀的正是一群满身毛发，人类体型类似动物头的怪物。跟人比相差太多，跟动物比想而易见又是更高级有智慧的物种。 两种不同的智慧生物撞在一起，铁甲凹陷、武器变形，前方是砍来的刀刃后方是推搡的长矛。在这进退不得的狭窄空间里生命是那样脆弱。强壮的狮头人巨剑横扫周围的人类被砍成两段，半个身子没了还在地上爬的士兵被一个牛头人踩碎了脑袋，如同西瓜一样脑浆四溅。 后面响起短促的两声号角，身处敌阵的人类战士纷纷撤退。那些野兽大嚷大叫追逐着。不知是谁下达的命令，早早准备好的弓箭手一齐放箭，从天空倾斜的箭雨挥洒在类人野兽的头顶。 又是三声激烈亢奋的号角声，骑着战马的重装骑兵开始加速。跑到一半时领头的人一声令下所有人将三仞长的粗骑枪横放，直指还在地上呻吟的类人野兽们。 最后的结局李斯特没有看到，但总是浮现出一个棕发高鼻梁的人类骑士被无数把武器刺穿躯体，他的手臂伸向天空，上方有一束光将他的脸庞照的十分模糊，在那光下是一片即将飘落下的羽毛。 李斯特仿佛看到又不太确定是否是自己的想象，人类骑士握住了羽毛无数的光仿佛要从他身体内喷涌而出。他的五官闪着光芒，最后越来越亮。一切都消失了。 鼻尖有些痒痒，李斯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耳朵有尖角的兔子小爪里拿着一个没见过的毛绒草。看到李斯特醒来那个生物十分紧张，丢掉爪子里的小毛绒草大耳朵呼扇呼扇竟飞走了。 站起身李斯特发现自己在一个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艾德蒙和托马斯在不远处打着呼噜。唤醒了两人李斯特打量周围的环境。 没见过的花五颜六色而且特别大，每株枝干都长着不同的鲜花。有的带淡蓝斑点，有的鲜红无比一缕缕红色气息在萦绕着，还有的中心镂空没有花蕊，花瓣相互重叠凌空飘浮。地面上的草很高很壮，直没小腿。 远处的树更为高大，基本都在两三百多米以上。树林郁郁葱葱，底部却一片黑暗，繁茂的树叶把阳光挡住一丁点都洒不下来。 这等奇观震撼住了三人，他们暂时忘却了如何来这里以及最初的目的，只是静静的这样站着听闻树林中的鸟语、花丛中的芳香、风带来的惬意、大地的宁静。 “感受大地、清风、晨光以及自然的一切吧。”蓦然的声音响起，如同银铃轻巧碰撞让人悦耳。 三人回首，一位身穿墨绿色全身少许植被覆盖住重要位置的女子亭亭玉立，她的各自不太高五官精致头顶两个类似蝴蝶的触角淡黄色透明，双耳很长眼睛是青绿色的背后长着两对蜻蜓翅膀，上面的纹路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奇异。在她身边飞着一只带角的的兔子，两双大耳朵不停的呼扇。 那女子倏地伸出洁白如玉的手臂，精致白嫩的小手如同一件艺术品。托马斯的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下去了。她转身离去没有任何提示和话语。 三人交换眼神，跟在她后面。那个貌美的女子十分受欢迎，无数的蝴蝶、樱花围绕她飞舞，地里的小动物也纷纷出来在她脚边。从树林中闪亮的两个绿色光点也萦绕在她头顶。 行走了一会儿那女子转了弯，挥挥手那些小东西纷纷离去只剩下那只会飞的白兔。正前方有一颗最为高大茂盛的巨树，在树上有盘旋的木梯。 “跟我来。”女子回头说了一句就张开翅膀飞上树顶的一个小屋，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那个很小的屋子。 三人突然缓慢漂浮，身体不受控制跟着她飞行。第一次在空中人都会惊慌，特别是这样不受控制的恐惧。挣扎也是徒劳，三人闭上眼感受第一次飞行的感觉。 脚底有了触感，三人到了小木屋前。托马斯和艾德蒙还好，李斯特双腿发软坐在地上一时半会起不来。 “请进，我的客人们。”从屋内发出悦耳的声音。 托马斯搀扶着李斯特与脸色凝重的艾德蒙进入小屋。小屋内的空间挺大，树枝编制成的家具和墙上的鲜花是主题，坐在最中央的圆桌上的女子小口啜饮，那只白色兔子飞舞着小爪子掂着花纹茶壶倒满三杯。 三人有些局促落座，大气不敢喘。一是如此近距离观看美的不能再美的绝色容颜，二是不用任何侦测类魔法都可以得出她很厉害的结论，更重要的是三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哪！ “欢迎你们，异界来的勇士。我叫瑟兰缇娜，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找到被盗的七彩花。”说到她的名字时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声音才传来。 “等等，能问一下这里是哪吗？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托马斯问道。 瑟兰缇娜歪着脑袋食指点着脸颊“这里是……是……哦，我想起来了。这里是μ?σασtoνk?πo。” “空灵花园，按照你们的语言讲。你们已经不再曾经的世界了，而是在这个不太大的位面上。”瑟兰缇娜啜饮完舔了舔下嘴唇“你们应该接到我的邀请函了，不然不会被跨空间传送传过来。” 托马斯的手指突然发光，从他的食指尖上浮现一朵粉色小花。 “这就是邀请函，你们帮我个小忙我会支付你们应得的报酬然后在把你们送回去。”瑟兰缇娜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可是，阿姨。我们并不知道那朵小花是邀请函，我们是在一个屋子里寻找可以关于治疗术的魔法原典，我们还要救我们的朋友，恐怕没有时间帮你。”李斯特焦急说道，他没注意到瑟兰缇娜脸上僵硬了一会儿，两名同伴瞬间脸黑了下来。 “作为一个活了八百多年的高等精灵，称呼我为阿姨还是比较‘合适’的。”瑟兰缇娜轻轻嗓子说道“魔法严禁研究生命的起源，但并不是绝对没有的！因为涉及的生命类的魔法魔网会出错，法术提供的密码就会变化……” 瑟兰缇娜说了一大堆高等知识，艾德蒙喝了小杯茶就打呼噜，李斯特听的一知半解，而托马斯把全身上下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一张纸。 “……所以，治疗的法术确实有，比如催发被施法者生命的方法，或是一些自然的宠儿也有这样的能力。”瑟兰缇娜用了两个小时讲完了这个问题。 “这么说您会治疗系的魔法？”李斯特激动问道。 “不会，树下左边二百多米的小池子有一口生命泉水，那个东西可以帮助你的朋友。”瑟兰缇娜有些惊讶说道“你们人类的表情真是丰富，至于时间你们也不用担心，这里的时间流速比主物质位面慢很多。” “总之你们如果愿意帮我，走的时候我会支付你们的报酬。或者现在你们取一瓶生命泉水我送你们回到你们的世界。”瑟兰缇娜给出了选择，她静静等待着。身边的会飞的小兔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安静下来。 “那朵花很难找吗？你这么厉害也找不到吗？”托马斯问道。 “它是被一个小偷偷走了，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再过几天位面战争就要打响了。在此之前能找到七彩花最好，你们要帮我也必须争分夺秒。客死异乡是最坏的结局。”瑟兰缇娜十分凝重说道。 “好吧，战争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要找到那朵七彩花有什么方法吗？”提到战争李斯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现在只想找到花拿到报酬，罐一大瓶生命泉水赶紧拍屁股走人。 “你手上的戒指挺有趣。”瑟兰缇娜冷不丁说道。 “我吗？我手上没有戒指啊？”李斯特摊开双手疑惑道。 “给你们，这是可以侦测到七彩花的戒指，你们靠近它就会发亮。”瑟兰缇娜笑的十分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危险，只有一些捣蛋鬼。你们去吧，我在这等你们。”瑟兰缇娜走到客厅一个空旷的地方，地面上的魔法阵遽然显现，瑟兰缇娜的身影模糊然后消失不见了。 ; 第二十九章 梦魇 ?硕大肥厚的多肉植物在一小点阳光照耀下翠绿如碧波，森林中总是十分吵闹无数未见过的羽毛艳丽的大鸟毫不掩饰注视着‘入侵者’。挺拔的巨树遮盖了阳光，李斯特三人行走在巨大树枝搭建的青苔路上。 起先脚底湿滑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又在二十多米的高度，李斯特三人几乎是爬着过去。走了大概一上午树种变成了光秃少叶的树，许多倒塌的树让前进的道路顺畅不少。 “就在这休息会儿吧。”托马斯说道，他用手斧在巨大的枯树上砍了些木头堆在一起。艾德蒙从背包中取出瑟兰缇娜给予的食物。李斯特争分多秒背诵从瑟兰缇娜私人图书馆借来的书。 “【通晓语言】真的是个很好用的法术！”李斯特说道“这个名叫【脚底抹油术】的法术也很有意思。真想在这多呆几天。” “是啊，这里都是宝贝。拥有治疗效果的生命泉水、瑟兰缇娜图书馆中的书还有……”托马斯一边忙活一边说道，突然他像是感到有些不对劲停下“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在盯着咱们？” “没有”李斯特翻开下一页。“别疑神疑鬼了，这个森林里的小动物到处都是。”艾德蒙递给李斯特一块紫色的百叶香味甜饼。 经过托马斯坚持不懈的努力，在双手废掉之前成功点燃了小火。“我就说这个方法可以吧，你们还不信！” “是是是，放着燧石不用非要玩钻木取火的游戏，哦呵呵呵！”李斯特笑的甜饼差点掉地上“抱歉，抱歉，我差点笑出声。” 艾德蒙也忍不住笑了“你已经笑出声了。” 托马斯翻了个白眼无视掉两个快要笑抽的同伴，他转过一边想要掩饰。用花瓣、蜜糖、甜米和百叶香汁液做的甜饼一定很美味吧？托马斯暗想，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去。 然而咬住的却不是松软香气扑鼻的甜饼，而是自己的手指。“啊啊！我的天，我的手！甜饼呢？去哪里了？” 离李斯特三人一百多米处一只绿色长耳眼睛大大的小妖精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哈哈哈，人类笨小孩。真是太笨了，啊哈哈。”小妖精皮皮鲁把紫色甜饼放到鼻子前嗅嗅两三口吃掉了“唔嗯，精灵的东西就是好吃，可惜之前偷的太多她们防范的严了，咕哝。”把手指残留的香气和残渣舔干净小妖精继续观察被捉弄的托马斯 “这家伙傻了吧？竟然咬自己的手指！”李斯特笑喷了，刚吃进去的甜饼全被喷出来“抱歉，我笑点低，哇哈哈哈。”艾德蒙在托马斯的注视下忍得十分痛苦，那种想笑又必须忍住的奇异表情。 “你们俩认真点，我没看玩笑！我刚刚真的拿了一块甜饼，然后等我要吃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托马斯又惊又怒解释道“不信你们看看，瑟兰缇娜一共准备了二十七块，现在还剩下……” “对不上号了吧，是不是里面还有二十五块？哈哈”李斯特大声嘲笑着，但艾德蒙这次没有跟着笑，他看到好友的脸色变化也注意到了异常。 “七彩花就在附近，戒指亮了。”托马斯伸出手臂，他朝左边手臂的亮光开始减弱，朝右边亮的刺眼。“这边，七彩花在这个方位！” 托马斯一马当先丢下同伴狂奔，艾德蒙动作迅速收起绿色小袋也跟上。反应过来的李斯特也看了眼食指上的发光戒指，收起魔法原典嘴里叼着小半块甜饼追赶两人。 “糟糕，他们是那些高傲愚蠢的精灵派来的。”小妖精皮皮鲁想了一会儿，它开始念起无人能够听懂的语言，那些语言刚开始像小兽的怪叫然后转变成一种可以震动空气的颤音。吟唱到最后阶段小妖精皮皮鲁双手中出现了绿色的小球，一扬手小绿球渐渐放大笼罩住周围的一切。 明明方向没有错误，但手中的戒指亮度不如刚才，不管如何变幻方位也是如此。托马斯靠在一颗相对来讲比较‘正常’的小树下歇息。身后追赶来的艾德蒙和李斯特也扶着膝盖大喘气。 “看，不管我怎么变幻方位都是一样的。”托马斯手臂围着四周转了一整圈。“瑟兰缇娜说过七彩花是被一个小偷偷走的，而且我刚才感觉到了总有人暗中窥视我们，甜饼是二十四块，我要吃的时候甜饼突然消失不见了。” 嚎~ 一声巨大的狼啸打断了李斯特要说的话，一只巨大的灰狼从岩石跳下来虎视眈眈打量三人。 艾德蒙看到这只巨狼眼睛瞪得很大，他的下巴仿佛要掉下来脸上的恐惧不言而喻。“这不可能，它怎么会…怎么会…” 就在李斯特和托马斯准备使用法术时，从灌木丛中走出一只灰色的巨人，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木头棒子，用他的黄色单眼如同看美食一样看待三人。 “独眼巨人！这不可能啊，怎么会呢？”李斯特看到这把佩恩踩死的独眼巨人心脏猛地抽搐，一阵心悸让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去了力气。 托马斯嘴巴长得大大的，根本合不拢。手中的施法材料掉落在地上，摆出的姿势只进行到一半，第一句咒语死死卡在嗓子里。 巨狼和独眼巨人一起冲过来，艾德蒙瞳孔中印照巨狼口中的锋利狼牙。托马斯被独眼巨人一棍子击飞。 树林中狂奔的三人停顿下来，呆呆的站着目空一切看向前方。树林中只有鸟叫和暗中小动物发成的细小声响。 良久，托马斯感觉下颚有点脱力费劲的合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吧？” “感觉…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我看到了‘那个’东西。”李斯特浑身战栗说道。 “独眼巨人，还有一只巨狼。艾德蒙，那只狼就是让你始终放不下的吧？”托马斯问道。 “是，一年前我加入了一个小冒险队，这事你应该知道一点。”艾德蒙摸着脸想要掩盖住泪水，但有些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我们在血色荒原呆的第三天‘它’出现了，大个、莉莉、埃文还有露西都死掉了。只有我最后逃了出来，这是我一生的耻辱！后来我瞒着所有人去血色荒原就是要找到它报仇！”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幻术！可以感知我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刚才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施放这个幻术的人只是想拖延我们的脚步。”托马斯完全正确的推断无法给两名同伴打气，甚至就连自己也受到了影响。 三人没有继续追踪，他们回到之前还未熄灭的篝火前望着火焰发呆。 ; 第三十章 魔鬼 ?冰凉的冷风穿透衣服冷到骨子中，这让安娜有些怀念平时厚实坚固战衣。腰包里只剩下最后一枚圣光地雷，即使安置了数十颗非但没有阻挠身后的追兵他们反而更加接近了。 前方高大挺拔矗立在荒原中的神信局越来越近，安娜大脑飞快思索如何才能摆脱这些人。突然飞奔中的她仿佛被雷电劈中，倏地停下站在原地。 安放在之前不知名少年手中的戒指附带一次性的【圣光护盾】和定位效果，只要戒指本身不破损或者佩戴者没有离开过远的范围，使用者都可以感受到。只有一种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佩戴者已死亡，这也会导致使用者不能感受定位的最多最主要原因。 “终于追上了，这个叛教者！”尤娜满脸杀气命令道“全体分散扇形包围。” 仅存还有战斗能力的十四个教廷武士和一名冰霜牧师下马，检查武器、准备神术半包围目标缓缓接近。 “放弃抵抗吧！叛教者与异端无异，必受到神的审判！”尤娜歇斯底里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走在错误的道路上等我们把你送上火刑架，二是现在忏悔我会向圣徒大人向你求情，也许可……” 尤娜的最后半句被堵住了，原本背对所有人的安娜被火焰点燃，连转身的动作都没看到，红光闪过仿佛什么都没留下。这时尤娜看到她的头上有两个角，脸上流动着红黑色的纹路，全身的衣物被烧成灰烬她的身体似乎着了火一样。 原本只有一仞多长的黑色镰刀变大了三倍。黑红色的镰刀流动岩浆，巨大的镰刃顶部似是一只红龙的利爪，镰刃上刻着火焰铭文。 刚才速度过于快速，仅仅是一道火焰闪过半包围的教廷武士瞬间两段。鲜血和脏器滚落一地，他们的腰部散发着烧焦的味道。反应最为及时的冰霜牧师释放的冰盾连一下也没有撑住。 异变的安娜缓步走向她的孪生妹妹，火焰是她的晚礼裙岩浆是她的舞鞋。变了模样的安娜连声音也带着灼热的温度“怎么样？我的好妹妹，是否你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呢？” “魔、魔鬼，你去死吧！”战栗不止的尤娜闭上双眼一剑刺去。安娜单凭两只手指就遏制住攻势。剑尖上薄膜似的神圣斗气瞬间消散，剑身由于温度过高开始融化炸裂。安娜手腕一扭这把受过祝福的圣银剑断裂两半。 无力的尤娜忘记了战斗导师平时的教导，忘记了精神导师平时的鼓励，甚至忘记了像神祷告。她木纳的注视一步一步走来的亲姐姐。她想转身逃走，但身体不听使唤一样连小拇指都不能动弹。 “我的好妹妹哟。”安娜伸出红色焦热的手想要抚摸尤娜的脸颊，因为温度过高还没碰到尤娜脸上细小的绒毛瞬间消失只剩下一股糊味，在原本的位置留下淡淡的黑色。 观察到这一点安娜停下了手“这就是我们本来的面目，即使你心中信仰神灵，但我们的身体中流淌着邪恶的血脉。我们是龙脉更是恶魔！是被诅咒被猎杀带有深渊位面恶魔血脉的人！” “即使被净化在多次也依然残留！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们会进入教廷，因为这本身就是最大、最大的谎言！”安娜的咆哮声如同恶魔，或者说本身就是一只半恶魔。她的脸极度扭曲，咆哮的嘴中似乎像巨龙将要喷射火焰。 良久，冰冷无尽的秋风再次如同海浪般冲刷身体。灼热的温度变得冰冷，那燃烧窒息的空气冷却。睁开双眼周围只有两半的同伴，地面上残留着被烈火焚烧的痕迹。全身上下那战栗、激动、渴望的情绪也被理性所压制。 尤娜面前的魔鬼消失了，但心中的魔鬼永远折磨着她。 …… 密林中三个瘦弱沉默的身影分散着行走。本该以固定三角的方式前进，李斯特三人之间的间隙却非常大，如果其中一人受到攻击另外两人要想协助首先要跨过十多米的距离。 三人百般无赖行走着，如同漫无目的野猫。心底的恐惧转变成自责和愧疚，本就不太熟的三人刚刚建立的单薄友谊裂开巨大的缝隙，从那缝隙中吹来的冷风瓦解这支临时小队。 用衣袖掩饰瞧一下曾经唯一的伙伴，他看起来十分颓废。苍白的脸色，慌张的眼神四处打量，曾经高贵的头颅也耷拉下来。不过两年多点的时间就把他天生的贵族气质打磨掉了，如今的他只是个经历两次相同梦魇的可怜人，只是想稍微做些什么减少心中的愧疚。 半路遇到的“同行”到是稍微好一点，借着魔法原典渐渐把心中的恐惧忘却，他知晓知识就是力量。如今能否救罗迪的责任就在三人肩膀上。 之前在是否帮助瑟兰缇娜的问题上，艾德蒙和托马斯都表现出渴望的神色，毕竟能够去异世界是一种奇遇，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没有一丁点机会。生命泉水都任三人喝了个饱又灌了一大壶，想必瑟兰缇娜所说的报酬绝对丰厚。 在这个问题上李斯特只挣扎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出结果，即使瑟兰缇娜说两个不同位面时间流速不同，但谁有能保证会不出例外呢？ 托马斯想起从前老馆长念叨过巫师和学者只有无尽的私欲和求知欲，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 让自己平静下来，托马斯说道“那个东西不过是捉弄我们的人所弄的障眼法，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为何他没有对我们施展攻击法术呢？”托马斯的话引起两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用呆滞的目光看向托马斯。 “答案是“他没有能力对我们攻击。或是说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攻击！”托马斯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罗迪，生命泉水已经在手中了。现在我们只要继续努力一点就能拿到我们的报酬离开这里了。如果是个难对付的敌人我想兰切缇娜不会只给我们准备必备的补给。”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李斯特听到后半句话有些脸红，他想起来将死的罗迪和自己心中的欲望。努力把两者压下去李斯特暂时找回理性。 “唔，肚子饿扁了。这几个人类臭小鬼怎么还不睡觉？不过真想再看看他们刚才脸上恐惧的表情。涅哈哈哈哈。”皮皮鲁躲在距离三人三十多米的巨树上观察。 ; 第三十一章 陷阱 ?在这个名叫空灵的位面上有两个月亮，一个是粉色的一个蓝色的。两个月亮十分巨大透明、在她中心有不规则的线条组成的图案。有些像还没融化的硬糖，如同琉璃般梦幻。 两种月光交相辉映洒在大地上，淡蓝色的光华更盛让全世界有些微凉的感觉。不知名的树叶反光被微风轻拂竟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 有一片银白色的树叶飘落下荡漾在水中，似是天空的明月掉下的碎片。淡淡的波纹打碎了湖中的月亮。点点蓝星随着丝丝气流氤氲升腾。 湖边沉睡着三个半大的少年，呼噜声此起彼伏。不大的小包裹随地放在一边，有一个紫色的百叶香甜饼露出了一半。 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经过真知视野的观察，皮皮鲁可以百分百肯定那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甜饼。“这三个人类臭小孩睡着了吧，皮皮鲁肚子都快饿扁了。”小妖精皮皮鲁口水流到地上，鸡爪似的小爪子摸摸干扁的肚皮，两个黄色小眼睛盯着甜饼直冒光。 “嗯唔唔，可恶今天的恶作剧法术用过了。”皮皮鲁自言自语左手挠着右手盘算着“看来只好皮皮鲁大人亲自出马了。” 淡蓝色的月光下，高大漆黑的树林中一个小黑影缓慢移动。它笨拙的举着两个小树枝遮住脸蹑手蹑脚跑到岩石后面，丢掉伪装皮皮鲁喘着大气悄悄偷窥十多米远的李斯特三人。 “五、四、二，不，是一，行动！”再次确认三人已经熟睡皮皮鲁蹑手蹑脚走到跟前，在它前面熟睡的三人周围有六个围在一起的陷阱，六个小圈子内数十个竖起的小木刺，经过一些草的遮掩乍一看确实看不出来。 不过皮皮鲁却一眼看到了这个在它小时候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皮皮鲁捂严嘴巴强忍没笑出声‘这几个人类臭小孩，真是笨蛋呀！’皮皮鲁轻而易举越过这些简易陷阱，包裹距离它仅仅只有两米多点。 隔着这点距离皮皮鲁已经闻到了百叶香的气味，那留在舌尖上的美味以及绽放在味蕾深处的甜蜜。由于过度集中，皮皮鲁忽视了离它脚一尺远的绿色小圈圈。 指尖已触碰到紫色的百叶香甜饼，还没拿起来皮皮鲁感觉右脚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它拉倒。本该早已熟睡的三人跳起来按住了使劲挣扎的皮皮鲁。 “把你们的脏手拿开，不许碰、不许碰伟大高贵的皮皮鲁先生！”皮皮鲁瘦弱的身躯被压住无法动弹，但它的嗓音十分高。 五花大绑把这个绿皮尖耳朵黄色眼睛的怪物绑起来，三人一脸不屑看着他。 “还什么什么高贵伟大的皮皮鲁？”托马斯拿着一块甜饼，放到被麻布堵住的皮皮鲁嘴边。“不过是一个偷甜饼的贼。” 皮皮鲁怒视托马斯，两个黄色的眼睛都快跳出来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这东西是什么物种？怎么有点像地精？！”艾德蒙摸着下巴双眼球往右上翻回忆道。 “不许把伟大高贵的皮皮鲁跟那些肮脏愚蠢的生物……”皮皮鲁努力吐出烂布条反驳道。 李斯特把双脚的袜子和破烂的亚麻布混在一起使劲赛劲皮皮鲁嘴里。“好了这样他就不会再乱叫唤了。”皮皮鲁的口腔被布条填满，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你们说，就是这玩意召唤的那些怪物？”艾德蒙问道。 “不是召唤，那只是一个噩梦，应该是精神系的幻术吧。”李斯特有点不太确定看向托马斯。 “它是一只妖精，和近乎快要灭种的护树精灵一样稀少。原来我们的世界在上古时期也有，只是又来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托马斯回忆以前积累的知识陈述道“这个位面的植物都很茂盛，这里的主人无疑是瑟兰缇娜那种高等精灵。这里是一个植物动物的天堂。” “那到底这种妖精是否会那种、那种幻术？”艾德蒙问道核心问题。 “……可恶的人类臭小孩，【恐惧幻境】就是我的最最最厉害的法术！看你们的脸上害怕的表……”不知道皮皮鲁怎么挣脱掉，它大喊大叫嘲笑三人。说道一多半又被艾德蒙粗鲁的堵上了。 …… 一夜过后，从森林弥漫的湿冷雾气渐渐扩散。冰凉的露水艰难的从大草叶上滴落，石头围起来的火堆残存的余烬在做最后的挣扎。 睁开双眼，天空中一多半透明的蓝月和模糊的粉红月经过一夜斗转星移。远处的雾气弥漫侵扰，如同蛮荒巨兽吞噬一草一木。 李斯特坐着呆呆注视水塘。昨夜在梦中他是一位君王，王国内的领民都向他匍匐叩拜，高大威严的城堡上蓝边白鸽的三角旗迎风飘荡。在阳光下与他一起站在高台上的其余六位君王一同落座，他们的面貌十分模糊但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 在加冕后七位君王同时落座，七城的人民和无数的动物们气体叩拜。这时候仿佛整个天地整个位面都是自己，一切仿佛都按照自我的意识所运转。 低头看向高台之下，那些人与动物的思想都浮现在眼前。黄金的座椅上双手舒适扶在上面，如此白净无暇的手背如同艺术品般。纤细的食指上一枚土黄色宝石戒指，在宝石中似乎开着一朵白色小花。无名指上则带着最为普通的铁环，注意到这铁环李斯特感受到一种痛苦、犹豫、思念的情绪。 左边的男人面色威严，他看自己的表情十分温柔。他张口说话，只能看到口型没有声音。渐渐的一切都被白光填满一切的一切都不见了。 在梦中是君王、是至高的意志，是一个女人。 梦醒了，李斯特有些惆怅，如同上一次被围杀的骑士。那绝不是所经历过的，但又刻骨铭心，就像是其他人的记忆被强赛劲脑子中。 久违的太阳挣脱地平线的束缚跳跃在天空中，温热柔软的阳光抚摸脸颊。李斯特将已经完全熄灭的火堆再次点燃，叫醒同伴和一晚上不停打呼噜的绿皮小妖精，开始忙碌的一天。 ; 第三十二章 破败的遗迹 ?“啊~”托马斯嘴巴张的很大，一口咬下三分之一的甜饼，缓慢的咀嚼淡淡的香气从他嘴角溢出。 被绑在小柱子上的皮皮鲁乱蹬双脚，双眼似乎要射出火焰。托马斯故意靠前了一些，以更夸张更慢的动作花了将近五分钟把剩余的甜饼吃完了。 李斯特有些不忍“要不然放它下来吧，老这样绑着也不太好。” 拍拍双手，把手掌里的残屑抖落托马斯把牙齿间的剩余部分清理。“好吧，看它那么蠢也没有攻击能力。还有一天咱们找不到七彩花就不好交差了。”托马斯说到‘七彩花’三个字是视线瞄了皮皮鲁一眼。 艾德蒙也没有反对意见，举剑把捆在皮皮鲁身上的草绳砍断。刚刚获得自由的皮皮鲁把塞在嘴里的臭袜子烂布条扔到地上，用力踩了几脚说到“这是谁的臭袜子，简直恶心死伟大高贵的皮皮鲁先生了。” “快走吧，小地精。不然一会儿我们就反悔了。”李斯特在笔记本上记载标注精练过的原典重点。 “再说一遍！伟大高贵的皮皮鲁先生不是地精！你们要找的都东西永远也找不到！”皮皮鲁愤怒弹了下手指，火塘中一块黝黑的石头朝李斯特脸上飞去。 艾德蒙工作最为迅速，一剑挡住了这颗在皮皮鲁开来十分巨大的石头。“法师之手？你刚才说你知道七彩花？”托马斯双手背在后面问道。 “哼，伟大高贵的皮皮鲁不会告诉你们的，除非……”皮皮鲁做出拒绝的态度，没等他开出条件三块紫色的百叶香甜饼出现在它面前。 皮皮鲁眼睛睁的大大的，两只小尖耳朵都竖起来了。它的小爪子刚触碰到一块甜饼就又退缩了，它十分犹豫像个左右为难的孩子。“那个、那个…我承认，七彩花是我拿的，但它对我很有用处————事实上我要用它帮助一位朋友。” 托马斯对视两位同伴一眼，把三块甜饼送到皮皮鲁怀里，没等它张嘴拒绝说道“这三块甜饼免费送给你，但我们只想知道你的朋友有什么麻烦，也许我们可以帮忙。” “对对对，这一包的甜饼都可以给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也许可以帮你们。”艾德蒙也附和说道，只有李斯特被刚才不礼貌的行为弄得有点生气。 皮皮鲁左右为难，但甜饼已经在怀里了，按照它的理念只要是看上的东西都跑不掉。犹豫了一下皮皮鲁还是接受了“我的一位朋友是一颗百年银叶树的护树精灵，它之前在一次采集花蜜的时候受到了攻击，现在奄奄一息，只有整个位面的秘宝————七彩花才能救它。” “那你为什么不和瑟兰缇娜说呢？”李斯特不解问道。 “那些精灵？那些高傲愚蠢的精灵？她们小气的要命，连几块百叶香甜饼都不舍得，何况是整个位面凝聚的结晶？”皮皮鲁十分不满，似乎它对精灵有很不好的印象。 “所以你就偷了七彩花？您可真高尚啊！”李斯特讥讽说道。 “不是偷，是拿！七彩花是整个位面的结晶，应该属于所有生命。我用它也不是干些坏事，当然高尚了！伟大高贵高尚的皮皮鲁，这个称呼怎么样？”皮皮鲁有理有据的反驳让李斯特汗颜。 “那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发生位面战争了，你可知这朵七彩花的作用？”托马斯凝重问道。 “当然知道，七彩花是无价之宝，全位面不过七朵。其他位面的小偷一直觊觎，所以精灵们才竭力守护。上次大战死掉了三千三百七十八个高等精灵、四十五颗战争古树、一千二百六十四个护树精灵、三百多其他位面的巫师和无数的生物。但都是那些精灵咎由自取。”皮皮鲁不屑说道，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小事情。 抽了口凉气，艾德蒙幻想着传说中的七彩花到底是什么模样。 “但现在，大战在即。这个位面需要七彩花，你也是这个位面的生物，如果那些入侵者打赢了恐怕你也不好过吧？！”托马斯试探问道“现在还有点时间，要不我们陪你一起救你的朋友，然后再把七彩花交给我们。外加剩余的百叶香甜饼。” 皮皮鲁端着肩膀故作十分艰难的抉择，但没撑两秒它就忍不住答应了“好吧，伟大高贵高尚的皮皮鲁大人就勉为其难和你们这几个愚昧无知的人类臭小孩做个小交易吧。感谢皮皮鲁大人的大恩大德吧！现在，我准许你们亲吻我的脚趾。” …… 正午时分，明媚的阳光刺透层层阻拦洒下碎金，广袤的树林延绵万里如同为开荒鲜有人际的处女地。在这个植物与动物的乐园中生机盎然，无数珍奇的鸟类和未见过的植物让托马斯憋了许久的疑问得到了一些答案。 一路上皮皮鲁就没有停嘴，它只花了五分钟就吃掉十个甜饼，在路上像有人跟他抢食物一样使劲往吃。填饱肚皮后皮皮鲁心满意足，托马斯提出的几个问题也得到了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问精灵？精灵最讨厌了，他们分很多很多种。伟大高贵高尚的皮皮鲁也是去过其他的位面。”皮皮鲁满脸不屑，有些吹嘘讲到“精灵族在大多数位面都有，普通精灵没有什么可夸耀的，只是寿命长点有点元素魔法天赋。其他的还有什么日光精灵、月精灵、木精灵、卓尔什么的。” “至于这个位面上只有高等精灵，就是那些个背上长着难看的翅膀把所有东西据为己有的家伙。”皮皮鲁携带浓重的自我狭义观点说道“大多数精灵虽然都很讨厌，高傲且愚蠢。但相对于其他生物来说还是好的，比如你们人类，比精灵更加愚蠢。但精灵中只有受到蜘蛛女神罗丝的影响————邪恶肮脏生活在地底的黑暗精灵才是最可怕的。” “那那些护树精灵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些元素类的小精灵呢？”托马斯虚心问道。 “笨蛋，护树精灵只是一些有灵性的树自我诞生的意识，转化成另一种表现。严格来说它们更接近我们妖精，而不是那些高傲愚蠢的精灵。”小指摸摸鼻子下面皮皮鲁看三人几乎要把下巴杨上天“至于那些元素晶灵，而不是精灵，是元素的结合体有了自我意识。是元素晶灵，不是元素精灵，笨蛋！” 尽管皮皮鲁的态度十分不好，艾德蒙几次想抽他都忍住了。但皮皮鲁所说的一些见识和它夸大吹嘘的经历都让三人有些沉醉。 “话说七彩花真的在你身上？能给我们看看嘛？”艾德蒙好奇问道。托马斯和李斯特也想见识，如果皮皮鲁拿不出来或者推辞的话。三人商量好不择手段摧残这个说大话的妖精。 “哼，你们这些人类臭小孩也配看七彩花？不过皮皮鲁大人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们看看吧。”皮皮鲁嘴里咕哝几句咒语，像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婆的碎碎念。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方块，一点一点变得透明。一朵七彩光泽的花静静漂浮着，这朵花的神奇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任何敬畏生命的生物见识到都会赞美造物主。 “真漂亮，而且我感觉那朵小花似乎、似乎……”艾德蒙说道。“似乎整个世界的都在它里面，百灵鸟、夜来香、银叶树、还有各种的生命。”李斯特眼神涣散补充道。过了好大一会儿托马斯才反应过来，一旁的皮皮鲁嘲弄看着三人。 又走了一大段路，周围的高树少了，都是一些较为矮小的树。在道路两旁还有被植物侵占的一些破石头。起初只是一两块大石墩，然后石墩越来越多一些快要倒塌的墙壁也显现。厚苔藓和爬山虎遮掩了他们原来的面貌。 “这里好像是一个遗迹？”李斯特问皮皮鲁。他注意到左前方一个不大的台子，乳白色的石柱表面一部分被苔藓覆盖，一部分掉落后露出它的材质颜色。只到人腰部的小台子像是一个发言台。 “那是上次战争中死伤惨重的巫师留下的，应该有几百年了吧。”皮皮鲁说道。“过了这片遗迹群就可以到我朋友那了。” 李斯特好奇走到台子上，他观察了一会儿在台子上面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图案。李斯特的手指刚触碰到图案，整个台子包括支柱都绽放蓝色的光。这种异像让托马斯和艾德蒙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只有皮皮鲁在一旁不以为然。 两人赶来后蓝光也消散了，之前破烂的台子仿佛被修复完整变成了崭新的。在台子上面多出了一本打开的厚书。打开的书每一页都亮起银紫色的光华，那本书自己快速翻动而周边却一丝风都没有。 翻滚的书停了下来，泛黄的纸业上是整齐的文字。配图是一位身穿蓝色法师衣着的女子，白色的头发精致年轻的面容。身体向一边倾斜两只手上泛起两道魔法轨迹，在她身后是明亮转动的星空。 所有的文字突然腾空飞起，每一个文字都闪烁着蓝光，它们交相辉映组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停留了几秒随风消逝。厚书的那面仿佛被人清空了，变成了两张白面，一点点的变成了石头雕塑。 李斯特脑袋有些不适，像是被人强行往脑子中装了些东西。不过片刻剧烈的疼痛过后无数的法术咒语流水般从眼前浮过。这些文字深深印刻在脑子中无法忘却，李斯特明白了这个钻进脑子中的法术。 【异?真言智慧?法术反制】 类别：奥秘 效果：抵消任何对你释放的法术 施法时间：单动作 持续时间：无限不可重叠 触发条件：被动 限制：对传奇以下不涉及法则法术有效，一个满星宿周期可用一次。 “你没事吧李斯特？”托马斯和艾德蒙紧张道。 “我没事，这是一本魔法书。我刚才在上面学到了一个法术！”李斯特高兴说道“你去碰一下试试。”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在李斯特鼓励甚至带点疯狂的注视下也触碰到了石台。台子又变回刚才的样子，厚魔法书快速翻阅直到倒数第二页停下。托马斯也像遭受到打击般抱着头部低吼，不过看样子似乎更为痛苦，时间也更加漫长。 过了好大一会儿托马斯无力躺在草地上，满头汗水滑落面色潮红。“我学到的、我学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强大的法术，施法效果是可以随机召唤一个异界生物。你呢？” 再次走到石台前，指尖冰凉魔法书没有任何变化。李斯特放弃说道“法术反制，抵消一个其他的法术。二十八天才能使用一次。艾德蒙你来试试。” 艾德蒙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他刚走了两步皮皮鲁的话制止住了他。“没用的，这个魔法书只针对追求奥术智慧的人，这两个小子和几百年前那些在各个位面乱窜，向强大生物卑躬屈膝学习禁忌知识的巫师是一种人。我歇息够了，快走吧。” 一路上皮皮鲁大跨步走着，后面的艾德蒙若有所思。托马斯和李斯特在小声交流。越往前面遗迹越是残破，许多建筑内部都被参天大树穿透，高大的墙壁被植被推到精致的雕像被风雨侵蚀的面目全非，绘制在地面上的巨型演示魔法阵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 ; 第三十三章 论魔法 ?一大早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白色和寒冷驱散了困意。北地的第一场雪标志着最为难熬的时段到来，不论贵族领主还是富商官员，亦或是普通的平民都堆积足够的食物应付这个寒冬。 门前的不知谁人早早扫干净了积雪，路过的士兵整齐迈着步伐目不斜视巡逻，更远处传来阵阵号子声。兰切走在粉妆玉砌的世界中，感受这洁净的白色。旁边的房屋中克莉雅推开窗户招手。 回到屋中叫起还在沉睡的其他人，兰切带头到克莉雅她们住的女宿舍吃早饭。推开齐腰的小栅栏，兰切注意到地面上有密集的马蹄印。马厩中多出了两匹黑马。 进到屋中果不其然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和奥黛尔有说有笑。这两个人穿着正统的法师长袍，两颗华丽的法杖靠在沙发边上，喝着浓郁的蛋奶味饮品看起来像是在开茶话会。 “你来了，我先介绍一下。”奥黛尔微笑说道，她的两位朋友起身示意。“这位是拜伦，来自远行山脉中的魔法师，是我的好朋友。”她指着左边身穿土黄色衣服面色和善的说道。“而这位是西泽，来自遥远的纳尔奎斯。唔，还有一位朋友，他估计一会就到。” “你们好，我是龙脉皇族末裔兰切?卡斯特。不知两位不远千里是未何？”兰切看向一旁的奥黛尔。 奥黛尔正要回答壁炉中的火焰突然变得猛烈，两次震动后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穿银紫色衣着的年轻男子“尊敬的兰切?卡斯特大人，我们来是想亲眼目睹千年前银色彗星使用过的传奇武器碎片，还有就是您要去的地方我们很感兴趣。” “难道巫师也在打圣剑的注意吗？”兰切温怒说道“这只是关于龙脉的事情，也是为了完成父辈的意愿。” “不不不，您误会了，在下定决心完成这次行动前我已经退出了幻灭之塔，与巫师五塔毫无关联。”年轻的巫师慢条斯理说道“此次行动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和奥黛尔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再说…微热女巫也是我的亲戚。” “我们也没有打圣剑的主意，只是对传说中的那个永恒之境比较感兴趣。”西泽举手表态。 摸摸了鼻子兰切对奥黛尔投以歉意的眼神“抱歉，我刚才过于激动了。但寻找圣剑碎片是龙脉的事情，至于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很大危险，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当然表示欢迎。” 还没睡醒的亚瑟四人进来，一股寒风从他们的缝隙中席卷到屋子里。绿萝打了个寒颤一把推开亚瑟四人关上了大门“进来也不知道随手关门，还有你！”绿萝狠狠看了一眼兰切“本大小姐肚子饿了，快开饭吧。” 窗外的雪似乎越下越大，猛烈的寒风不断冲击木窗。听着屋外嗖嗖了冷风，吃着热气腾腾的精致美味早餐也是一种享受。可以说北地整个冬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寒冷漫长的冬季几乎可以延伸到夏初。 “既然大家现在都在这里我主要说几句，此次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探明万年雪山深处。”兰切没有动手说道，侯赛因在一旁用勺子敲打铁质器皿吸引众人的注意。 “我们的计划主要是，加入极寒要塞军队，在冬季巡防时找个时机尽可能带一些普通士兵前往万年雪山。”兰切说道“之所以要带一些普通的士兵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上一次许多北地有名的称号级职介者去了万年雪山近乎全灭。” “主要任务当然是搜集很大可能出现的圣剑碎片，在那种地方时空可能会有些错乱。也许会有强大的怪物或者稀奇的宝物等着我们，但我更认为那里十分危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兰切扫了其余人一眼说道。 众人全部沉默，过了一会儿兰切放弃了继续劝阻“既然大家都下定决心，我想我们应该互相了解一下才能更好的作战。我是来自南弗兰德的一名美德骑士，龙脉中属于较为稀少的光明系。” 其他人也纷纷自我介绍，轮到杰克是他显得有些窘迫，毕竟在场的人中属他最弱小，一个还没有领悟斗气的四级战士。 “我是土系的元素魔法师，和奥黛尔差不多主要能力在防护上。”拜伦和气说道。 “风系六级元素魔法师，主要能力在控制，奥术也会一点多是辅助方面的。”西泽有些无奈“毕竟上个纪元末期魔灾中死掉了风系、土系的元素使，让元素循环衰弱这两系进攻能力本就较弱，现在这两系元素师们把研究方向放在了辅助功能方面。” “幻术学派不用思考就知道，我们擅长捉弄欺骗人。攻击方面的法术少的可怜，所以也会学一点咒法、塑能系的法术。我也不是战法师，仅仅是古典巫师。就是元素魔法师中学习研究的那群学者。”费伦尔略带自嘲的口吻介绍说道。 “防护学派巴扬之徒，擅长防护系法术。因私自打开绯红之匣被逐出由多种施法者组件的秘韵之塔。”奥黛尔沉声说道。其他人有些沉默，坐在她旁边的克莉雅也不知是否该安慰。她的朋友也有些惋惜，一旁的侯赛因满脸愧疚底下了头。 平时比较沉默的比翼鸟问道“你们说的法术、奥术有什么区别？还有龙脉使用的怎么理解？ “唔，这真是一个有深度的问题。”费伦尔摸着下巴思考说道“我先说说我的理解，在我们巫师认为。所谓的魔法来自魔网，我们施法时的动作、语言、施法材料是一种解开魔网的秘钥。通过长年累月的学习研究可以推断出一个法术的规则或是法则，然后改进或直接使用。” “元素魔法师是通过自身的精神力为杠杆撬动在空气中无形的魔法元素。”西泽双手中汇聚小小的漩涡从透明演变成淡绿色的风“空气、大地、火焰、水流、光暗等只是魔法元素，是自然系的魔法。我们称那些看不到的能量为魔法元素。” “奥术能量，魔法最纯粹的表现，它本身没有属性可言，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一种属性。”奥黛尔抽象解释道“如果说元素魔法师是运用自身精神掌控不可控的自然威力，那巫师们研究的奥术知识则是魔法的源头，多涉及法则类的。” “奥术是一种艺术，一种古代施法者的科学。法术是一个统称，它里面包含奥术、巫术等等。但在这个世界中主流施法者就是元素魔法师和研究奥术知识的巫师，其次还有少量研究背诵万事万物真名的真言师、天生拥有各种异能的异能者和你们血脉中流淌着其他位面强大生物的末裔。”奥黛尔说了一大堆喝了一口牛奶继续道“法师，多指的通过学习钻研的人。本位面多指操作元素能量的人。巫师是个统称，研究奥术知识和事物本质法则类的都可称作巫师。术士则是流淌特殊血脉的先天施法者。你们龙脉则在巫师和异能者之间。” “嗯，谢谢。不过我没有听懂…”比翼鸟小声说道。不光他没有听懂，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说白了法术和魔法都是统称，神术也是魔法的一种，只不过是靠着神的力量施法，而不是依靠魔网。奥术、神术都是法术，不要拘谨在名词上，没有所谓特定的‘术’只是来源不同称呼也不同。”拜伦总结道。 “神术有要像神灵祈祷才能获得每日特定量。元素魔法师说白了也是借用催发周边的元素能量，精神力或者构法空间的元素用光了就不能再施法了。巫师通过学习背诵和前期大量准备才能施法，他们会的法术种类虽然多却要前一天提前准备，而且巫师的法术空位有限，使用过的法术还会自动忘记。”拜伦擦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一只勺子从杰克手中掉在地面上，周围的其他人无动于衷，拼命用自己不大的脑袋思考他们所说过的话语。 “额，你们确定这是作战会议？”绿萝问道。 “没办法，三个以上的施法者聚在一起就爱讨论这些问题。”奥黛尔摊开手无奈道。 ; 第三十四章 暗流涌动 ?满是青苔杂草的碎石墙围绕中心巨大的台灯组成奇异的图案，从正前方看像是一本书，从右面看是一只睁开的眼睛，从左面看是一根燃烧的蜡烛，而从后方看则是被十几条锁链捆绑的荆棘网格标志。 整个下午触碰到石台脑中多了两个法术的李斯特两人对这些石头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托马斯一边测量一边在本子上记载描画，李斯特没有放过每个石块任何一个位置。两指厚的笔记本全是不明所以的奇怪符号。即使是闲的无聊的皮皮鲁也只认出其中一小部分。 “古龙语、高等精灵语、深渊语、炼狱语、古妖精语，还有很多其他位面的象形文字，这一段提到了在一个名叫若菲特位面其中一颗红星的真名。”皮皮鲁指着前半段说道“从这里就变了，是另一种文字写的。以我对奥术魔法的理解，很多魔法都是其他位面强大的生物教给人类的，还有一部分是经过数百代人总结的成果。” “你们所用的【通晓语言】中可不包含一些未知的文字，所以现在记也是白记。还是赶紧干正事吧。”皮皮鲁拍拍干扁的绿色肚皮说道。 这一番话让两人有些颓废，加上三天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一上午两人忙来忙去也没能有收获，这片遗迹上的残言断语常人根本理解不了。翻译的一小段文字内容也是断断续续，其中皮皮鲁也帮了不少忙。 “穿过这片遗迹就可以到我们朋友那了。”皮皮鲁说服了两人有些得意，叫醒一旁打瞌睡的艾德蒙带头领路。 这片在深林中的建筑被侵蚀的很厉害，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被大自然一点点吞噬。接着这些建筑的残骸三人可以想象它完好无损时的情景。一些高大的石碑上记载着铭文，尖头的塔楼直刺苍穹，地面露出一点痕迹的花纹提醒来往的人这里曾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行走在这些建筑中李斯特内心莫名的泛起恐惧，与深林的生机勃勃不同，这里留下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如同传说中一夜毁灭的城市一样，这些建筑的一砖一瓦都在向后世的人诉说曾经这里是怎样的文明，是怎样的盛况。 每一座较为完好的塔四人都进去过，里面的灰尘和凝固的空气让众人很不适应。没座塔中都有许多腐烂的书籍，那些精美的皮质里面长满菌草。塔中悬挂的天体模型不少已经被铁锈腐蚀掉在地上，被施以恒定光亮术的魔法灯经过百年时光有的还忽明忽灭。 巫师们遗留下的魔法物品无人保养也沦为垃圾，在夹层中没有画完的图纸几乎不可明辨先前的笔记。很多重地都被施以魔法密令无法进入，不过幸运的托马斯还是在一座塔的地板下发现了被透明箱子封存的数十本魔法原典。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同一座塔中的材料室也没有上锁，无数的奇怪生物皮毛、鳞片和骨头还有一些神祗的标志。托马斯使用了新学到【次元空间袋】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有一立方米大的空间足以装下。 关上厚重的大门，托马斯和李斯特并排站立。向两扇门组合的灯台施礼。若不是皮皮鲁不断的催促两人，李斯特和托马斯甚至想要探索遗迹的每一寸空间。一旁的闲来无事的艾德蒙被一种莫名的烦躁困扰，他想起小时候陪小姨和姐姐逛街时的情景。 不远处藏在墙头上的黑色链魔目视四人离去，他身后趴在地上怪叫的小恶魔等待着。肮脏冒着白烟的黑色涎水滴在地上‘滋滋’腐蚀本就年久失修的石砖上。 粗壮的左手向下一挥，深红的铁链互相碰撞敲打地面。丑陋的小恶魔不在吵闹，它们迅速分开朝不同的方向。掰开胸前的铁甲，链魔从胸膛中拽出一条通红的铁链，从铁链上掉落的高温铁水迅速把一片杂草点燃。 一颗枝叶茂盛的巨树中，无数条绿色藤蔓链接坐在石台上的瑟兰缇娜。她猛地睁开绿色眼眸，方圆数百公里内七彩花的位置旁出现了几个本不该出现的红点。瑟兰缇娜这才醒悟，链接整个位面后才破开深渊术士设下的结界封锁。 倒抽一口凉气，瑟兰缇娜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的双眼发出金光，白皙皮肤下的血管显现，流淌在其中的是金色液体。瑟兰缇娜发动沟通位面的能力，整个位面她所掌控的七分之一领地内所有的生物全部涌向无数红点包围快要被攻占的邻地。 突破禁锢后瑟兰缇娜给其余五位长老发送了消息，整个位面的力量都向即将被攻占的地区集结。在位面的中心地带，一颗生长不止多久的古树下白色的仙女祭坛流淌着涓涓细流。仙女前的石台上有七个凹槽，其中已经摆放了六朵七彩花。 …… 罗切斯特城最高的城堡中，巴隆手中拿着一杯上好的葡萄酒，他轻手轻脚走到窗前说道“半个月前银杉街的那些小老鼠去了极寒要塞，通过一个低级军官进了军营。”他品尝了一小口又道“除此之外夜鹰佣兵团的一个小分部也加入了他们，还有三个法职者。” 罗切斯特伯爵点点头“有没有我儿子的消息？” 巴隆舔了舔嘴唇“几天前他和老图书馆的小孩还有两个护卫去了血色荒原，但只回来了四个，另一个重伤奄奄一息了。现在其余三人不知所踪。” “继续寻找他的下落，在这个节骨眼上别处岔子。老图书馆的老头可不是好惹的。”罗切斯特伯爵走到桌子上，巨大的地图醒目标识着北地重要的地标城市“跟极寒要塞那边咱们的人打好招呼，别惊动他们。” “上一次，那些肮脏卑贱的兽人趁我们的父亲失踪骚扰边境。”罗切斯特伯爵伯爵一拳打在血色荒原方位“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在这里活动！上次差点开战若不是有乔治不堪设想，但这一次……斯卡迪女神在上。” 巴隆拍拍兄长的肩膀“没关系的，北地的其他势力站在我们身后。虽然平时明争暗斗的厉害……” “……但每次遇到强敌我们都会紧密团结在一起！兄弟们，那些该死的兽人又在血色荒原鬼鬼祟祟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等着他们杀到家门口。”极寒要塞城主威尓豪斯慷慨激昂说道“传令一级戒备加强城外巡逻，给我搞清楚他们的动向。传令兵通知北地所有大小领主现任官员，是时候组团干一架了！” ; 第三十五章 链魔 ?在这片遗迹的尽头，茂盛的密林郁郁葱葱。每年它们都会缓慢扩张一点点吞噬残垣断壁，现在所能看到的遗迹群要比它完好时小了很多。 杂草、厚苔藓以及高树和树叶又成了主旋律。密林深处的光线十分暗淡，比阳光下的碎石砖瓦显得更凄凉阴森。 “就快到我朋友那了，进了这片密林在走一点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蜂蜜博脆饼。”皮皮鲁一跳一跳催促众人。 “这次收获颇为丰满，在加上密室里的书籍。我觉得够我背个二三十年了。”李斯特一边看书一边走路严重影响了速度。 托马斯大笑说道“那可不，仅仅是【侦测魔法】这样的法术都要背上一个多星期。咱们收集到的最高法术为六阶，那一整个透明箱子里装的都是它的原典。密室里还有一些凌乱比较冷门的法术，稍微整理一下收集齐材料也能使用。” “看来你们两个将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上了。”艾德蒙有些无奈略带些嘲弄说道“使用过的法术会忘记，那你们不会写下咒语吗？跟那些招招手就放一个火球的魔法师差远了！” “没用的，咒语就是解析。它只是笔记而已，帮助施法者链接记忆全部原典的方法。”李斯特解释道“如果连原典都忘得一干二净，解析还有什么用？” “说白了解析是一种歌词形式的东西，每个人看的原典所做的解析也不同。第二次的解析也完全不一样。”托马斯反驳道“那些被称为‘魔法师’的元素师的能力不过是操纵元素，属于塑能学派的一个分支罢了。只是施法体系不太一样……” “臭小鬼！别啰嗦了，马上就到了！”皮皮鲁站在前面密林入口处的一块大石头大嚷大叫。它滑稽的样子和欠揍的话让一路憋的很辛苦的三人大笑不止。 笑声是具有感染能力的，三个半大的少年忘乎所以的姿态让吊在塔楼上的链魔找准了机会。从三十多米的高塔上飞出一根通红的铁链，重重的锁在石头上链魔用力一拉接近五米宽的巨石飞向前方的三人。 听到巨响三人转身，迎面而来的巨石近在咫尺。李斯特的心脏猛地使劲跳动，周围的景物全部模糊，只有中间的巨石清晰无比，李斯特甚至可以看到石头表面坑里的草根的白茎。悄无声息的危机感死死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做不到，被这种想要躲开却不能为力的感觉笼罩着。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后背涌起，反应灵敏的托马斯把李斯特按在地上。巨石擦着三人的后背撞击在半米远的地面上。石砖、泥土和杂草被掀起，轰鸣声惹得不远处密林中的小兽逃窜。 一击不中链魔从高塔跳下来，躲在周边的三只小恶魔在地上快速爬行。后背的衣服少了一块，整块皮都被扯掉了。巨石有棱角的部分摩擦的皮开肉绽，破碎的壶中流淌的生命泉水治愈伤口，大部分都洒在泥土中。 李斯特非常心疼的把破水壶丢掉，忍着后背又疼又痒的感觉开始咏唱。先他一步的托马斯咏唱到了一多半，艾德蒙拔出长剑冲向正前方面目狰狞的小恶魔。皮皮鲁吓得躲在树后面发抖，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逃跑还被树枝绊倒了。 “奥格玛`塔菲达安`德`帆赛罗斯——佚名`魔法飞弹！”托马斯双手处显现出银紫色中心大圆环左右两边三角的图案，从两个三角形中飞出两枚拖着小尾巴的魔法弹击中左侧的小恶魔。爆炸的威力将本就瘦小的小恶魔只剩下三分一的残躯，肮脏的黑色液体溢出周围的花草被腐蚀一样冒着刺鼻的烟。 正前方艾德蒙借助前冲的助力高高跃起，双手持剑大开大落劈砍。灵活的小恶魔怪叫闪躲，一爪子挠了艾德蒙的左臂，它的长指甲扣在肉中骑到艾德蒙的后背双手死死扣住脖子。 艾德蒙右手一把抓住小恶魔用尽全力甩在地面上，小恶魔刚要起来逃跑就被艾德蒙一剑砍成两段。黑色的液体将剑腐蚀，一些血液飞溅在艾德蒙脸上。他捂着脸大叫丢下了武器。 “愚弄人的窗棂霜花，刺咬迷者白玉尖牙。魅夜杉木的寒滑，人狼指爪的疮疤，将无尽剥削殆尽，将永止打磨消亡——佚名`霜冻射线”冰蓝色手臂粗的水柱射向还有五六米距离的小恶魔。 冰冻射线让小恶魔的动作变得缓慢，它的身躯渐渐结霜。李斯特双手中释放的蓝线持续，小恶魔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它的双脚被冰冻住，冰缓慢爬升一会儿就整个都被冻在冰里。 燃烧的铁链蜷曲将艾德蒙锁住，链魔一挥手艾德蒙如同折翅的白鸽重重摔在石墙上。他全身的衣服被烧的破烂，皮肤烧黑鲜血从口中破堤而出。耷拉在石墙下一动不动。 高约两米的链魔挥舞数十米长的铁链张牙舞爪，铁链横抽袭击冲向艾德蒙的托马斯。后者像早已准备好了，嘴上快速呢喃，一层淡淡的灰色罩子笼罩着他。红色铁链抽在罩子上顿时破碎，不过这也为托马斯争取了一点时间。 托马斯手忙脚乱从衣角里取出一支小试管，其中淡绿色泛着荧光点的正是生命泉水。颤颤巍巍将这点泉水倒进艾德蒙的嘴里。后者苍白的脸色瞬间红润，浓郁的死亡气息迅速消散，冥河渡者的仆人又回到深暗隧道里。 在这个时刻本该牵制链魔的李斯特只能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刚刚使用的【惊恐术】对链魔根本无效。常用的【焦灼箭矢】、【南瓜飞弹】的原典还没有从新背诵，李斯特的法术空位里只有【牛之蛮力】和【侦测魔法】。 链魔狞笑着一步步走向此时毫无抵抗能力的艾德蒙两人，他将铁链拴在手腕两圈，正要挥舞从密林中飞出的绿色箭矢刺穿了他粗壮的手臂。 一个下身是马上半身是人手持长弓的人马飞快奔来，没有给链魔反击的机会人马的第二只箭已经搭在弦上。 碧绿色的箭正中链魔胸膛，蕴含在其中的自然力量迅速扩张侵蚀，破坏了心脏后绿色的能量在链魔体内爆裂。 “干的漂亮！伟大高贵高尚的皮皮鲁战胜了肮脏卑鄙的恶魔。”皮皮鲁在密林出挥手道。 解决了敌人后人马刚要开口天空瞬间暗了下来，突如其来一只黑紫色的拳头将人马砸的血肉模糊。 ; 第三十六章 私语 ?明亮的天空瞬间暗淡不知是谁遮掩了一层纱布，不详的黑紫云堆中能量集结凝聚，溢出的能量形成闪电。 黑色的闪电劈在一个巨树上燃起黑焰，黑焰燃烧地飞快，地表的植物和土堆中的根茎都被燃烧一空。那黑焰仿佛十分仇视生命，一切活着的动植物都被它吞噬只留下些废渣和黑色石块。 数条闪电劈下整个森林都被点燃并向四周快速扩散，皮皮鲁用出吃奶的劲好不容易跑到了一颗较为粗壮枝繁叶茂的巨树边上。整颗巨树泛着碧绿的光泽，树顶处只有成人拳头大小的护树精灵用自身微薄的力量阻挡滔天的黑焰。 生命泉水的效果十分好，艾德蒙脱离死亡的危险恢复了一些体力，托马斯搭着他朝建筑群里面前进。李斯特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也跟上两人的步伐。 天空的黑紫云平静下来，片刻后落下一根紫色石柱。柱身有三仞高一仞宽，上面雕刻着面目狰狞的纹饰和不知其意也能感觉到邪恶的诅咒文字。 石柱砸在李斯特三人前方二十多米前的空地上，从石柱开始向四周扩散黑色网格，想要躲避的三人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恐惧、绝望、胆怯、仇恨等负面情绪从心底被放大。李斯特三人彼此仇视对方，托马斯将艾德蒙推搡在地上后者抓住腿部将托马斯拽倒扭打在一起。 紫色石柱中一缕半透明的气息逐渐凝结成实体。紫色的皮肤猩红的肉翅两只山羊角，美丽精致的脸和露出肚脐的细腰。这只魅魔踩着猫步一步一步走向李斯特，她的眼眸中蕴含无尽的挑逗，身后的尾巴摇晃着尽显妩媚。 李斯特本能警惕着这个明显不是人类的女子，但他现在根本毫无还手能力身体也不听使唤。 魅魔温柔地笑着，她的眼神中包含着柔情。那眼神让人心中十分舒畅，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绽放如同侵入温水像要永远沉浸在这温柔中。 前一秒妩媚的魅魔突然炸起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她伸展手臂一条带倒刺的鞭子握在手中。面对突入起来的攻击李斯特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想睡觉永远沉浸在这温柔中然后拥抱无尽的虚空。 一层淡透明的绿色护盾凭空出现在李斯特胸前挡住凶狠的一击。李斯特的意识回复过来，身体也可以活动他畏惧躲着魅魔朝后跑。旁边的托马斯和艾德蒙也停下了扭打互相搀扶逃离魅魔。 黑色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光秃秃的黑色土地上面飞舞着三个高等精灵。瑟兰缇娜手中抱着奄奄一息的护树精灵，另一位头戴月牙圆环的精灵提着一脸不爽的皮皮鲁。 紫色石柱颤抖破裂，两个背靠着背的孪生恶魔苏醒他们一个手持巨叉一个手中握着法杖。丑陋的脸上两颗犬牙十分引人注目，背后的巨翅耷拉着，巨大的脚掌踩着黑焰。 之前平静的黑紫云如同炸了锅一样，无数手中拿着三角叉子会飞的小恶魔争先恐后从紫云中飞出来。伴随着还有十几根比之前还要粗大的紫色石柱。最后从中探出一张狰狞红目的面孔。 “你们这些虫子！” 那张脸没有动嘴唇，但巨大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所有生物的脑海中。瑟兰缇娜飞到惶恐逃窜的三人面前，她的玉手一挥一扇银紫色大门凭空出现。 “谢谢你们完成了任务，恐怕现在我无法给予诸位应得的报酬。”瑟兰缇娜的声音十分平淡，就像三人刚遇见她一样。“这扇门就是你们回家的路，这个孩子就先拜托你们照料一下。”瑟兰缇娜将已经昏迷但还不住颤抖的护树精灵放到李斯特怀里。 “瑟兰缇娜阿姨，我、对、对不起。”李斯特心里有些莫名的愧疚，他不认为自己帮了什么忙。 “再叫我阿姨，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哦。”瑟兰缇娜在竟有些俏皮的说道。“你们的到来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福分，可笑我竟然现在才发现。也许这就是命运吧。”瑟兰缇娜盯着三人的脸庞。 “这一瓶生命泉水可不要在弄洒了。”瑟兰缇娜递给李斯特后催促他们赶快离开，她仿佛对近在咫尺的恶魔大军丝毫不在意。 没有留恋，只有感谢，没有当初的激情只剩下无边的惆怅荡漾着。李斯特进入传送门时看了一眼瑟兰缇娜，后者的注意力放在恶魔大军上仿佛故意没有给正脸。 踏入传送门身体漂浮着被吸引近其中，在传送门将要关闭之时李斯特耳畔传来轻声的呢喃“在走的远一点吧，Αγio?。” 无力的失重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在绿色虫洞的尽头是漆黑的墙砖和眼熟的人。老图书馆阴暗的密室中一面镜子大放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托马斯从镜子中像弹出来一样重重摔在地上，艾德蒙正好落在他的腰上。最后李斯特飞着出来为了保护手中的护树精灵摔了一个狗吃屎。光芒暗淡镜子里的波纹消散，现在它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哎呦，痛死我了。李斯特快去找罗迪！”托马斯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摔倒了。艾德蒙之前的伤势也未完全好。 将护树精灵放在手心里，李斯特打开长颈华美玻璃瓶的木塞。喂了几滴泉水护树精灵不在颤抖但还是昏迷不醒。 “镜子后面还有一扇门，推开它应该可以到上面。”托马斯早就发现了镜子后面一道隙缝。 按照托马斯所说的，镜子后面果然有一扇门。爬上螺旋式台阶推开地门李斯特发现自己处于图书馆和教会的夹缝中。 天还是黑的，东方那边露出了一点鱼白肚。李斯特双手紧握瓶子上的细麻绳飞快的跑到医疗室。忍着岔气的痛苦和寒风灌进肺里的疼痛李斯特推开了罗迪的病房。 刚刚做完手术的罗迪因血液流失过多显得面色苍白，床单的一角还留着纱布滴下的血。房间中的空气有些燥热，房间中比较高的位置上白色的残烛流淌的蜡已经凝固。 李斯特颤颤巍巍打开木塞给罗迪喝了三分之一，晶莹剔透的绿色荧光生命泉水奔流在罗迪的体内迅速修复身体内的所有损伤和以后留下的暗疾。 喝下去如此多生命泉水对罗迪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裨益，只用几滴就可以救活他剩余的能量川流不息巩固他的身体。虽然实力还差的很远，但罗迪的身体素质已经具备三级战士的要求了，生命力和抗疾病毒素也要比常人强很多。 看到罗迪脸颊渐渐红润李斯特放下心中的大石，但更剧烈的争议激荡不止。因为求知欲和对力量的渴望让他背着良心谴责将自身的欲望放在第一位，而非同伴的生命。 李斯特突然想起来临走前瑟兰缇娜说的话，只不过后半句没有听太清楚。她的最后还是看了一眼传送门，那被阴影遮盖的侧脸只有绿色的眼眸明亮无比，但李斯特却不能领悟她的意义。 想着想着李斯特趴在床边熟睡。 ; 第三十七章 档案 ?漫天的白花停止飘落，漆黑的夜中一处银光利剑刺透乌云洒在白雪皑皑的平原上，在漆黑阴冷的夜中犹如神祗洒下的光辉救赎。 若是以往安娜一定会在这奇景下顶礼膜拜，但她不为所动依旧在寒风中前行。冰冷的刀风刮在苍白的脸颊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下一朵朵火焰花瞬起幻灭。‘没有救赎可言’安娜赤脚前行，末到膝盖的深度也丝毫没有减缓她的速度。 她的脚掌还未落下地面的雪就化为蒸汽升腾，她开辟了一条荆棘路，留下供后来者可追踪到的痕迹。 广袤的平原在接近血色荒原边缘地带，一座常人用肉眼看不到的建筑拔地而起。白色的墙面在夜间十分显眼，两边圆堡形的塔楼簇拥着中间三角尖头似的利剑。 最顶部因风雨常年累月侵袭原本的色彩已经干裂随风而逝，顶端的金色十字架不知何时只剩下一半。高大雄伟的建筑没有一丝一毫生气，如同黑夜里的墓碑矗立着在角落里有声无声的低语，诉说古老的故事与以往的辉煌。 神信局，用来收集情报和牧区内重要文件的地方，也是一座枢纽站和要塞。在上个纪元末期的魔灾时，为了抵御在主物质位面建立稳定传送门的深渊恶魔，这里曾经是激战的前线。 关于这做神信局的事情安娜只能知道这么多，她推测因受到魔灾影响教廷的势力从两块大陆交界处转移至佩达尔大陆腹地，所有剩余教廷人员横跨整个低语幻林到达神所拣选好的奶与蜜之地。 随后的几百里格兰希斯大陆上教廷的势力渐渐削弱，以致两百年前从血色荒原的异次元裂缝爬出的深渊生物，仅仅只有一千出头的神职人员参战——还不到一个团。 从高塔之下脖子要九十度仰视才能看到顶，掉漆的大门上金色十字斑驳。安娜刚组织好语言推开大门，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是一名被通缉的叛教者。她自嘲笑了笑，沿着墙边寻觅合适的入口。 窗户的彩色玻璃借着月光可以观察到一些有趣的图案，尽管它们的已经模糊甚至面目全非安娜依旧可以轻松辨别。‘旷日之战、神思者、猎巫者、第五圣徒莱文、恶魔杀手、光之子、第九圣徒安吉丽娜、银色彗星’ 安娜走到最后一扇窗户前，斑驳掉色的彩色琉璃上绘制着一位看不清面貌高举圣剑的男子，周边的恶魔小鬼或求饶或逃命。在圣剑之上圣光之下有一位长发闭着双眼双手展开的女孩，她的面容安详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十分清冽。 ‘就是你了。’安娜一拳打碎这扇玻璃，向后退了几步弓下身子犹如蓄势待发的夜猫。她纵身跃进屋内，右手臂上为了区分双胞胎的手环下一个土黄色的宝石挂坠缠在手腕上。 暗淡的月光照射着宝石，中心的小花亮了一瞬，反射的光芒在破碎的玻璃上一闪而没。紧闭着双眼的女孩上半身的碎片，不知何时她睁开了双眸又迅速合上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屋内浑浊的空气与激荡起的灰尘让安娜捏了捏鼻翼，周围的空气明显暖和了一些。这间废弃了不知多久的课堂还保留着以往的布局。 散落一地的福音单子与课桌上还未抄写完的经文，墙壁上挂着的箴言还剩下一张随着寒风轻微摆动。黑板上描绘着制作圣水最为关键的几个步骤，讲台上落满灰尘的器皿中残留着过期的圣水。 推开尘封的木门，静谧的黑夜中‘吱呀’声传的很远。漆黑的过道中一扇扇大门紧闭，每一扇门似乎都隐藏过往的记忆，等待后人发掘寻觅。 破旧的神信局自从一百多年前就已彻底废弃，它的作战功能全部丧失。只剩下变幻学派施以恒定的盲点效果，若不是传送重要文件功能还可以使用这座千年建筑早已被人彻底遗弃。 走廊的尽头处，地上堆满了不知多久以前泛黄的文件。楼梯处只是零散的几张，台阶上不知是谁之前掉落的正个文件。 “西柏村狼人、科西嘉龙脉、血色荒原恶魔。这些、这些都是宗教裁判所的档案？”安娜抖落羊皮纸上的灰尘查看“签署人梅耶主教，日期是八年前。”安娜顺着破败的纸张慢慢寻找着主档案室，黑暗的过道里轻轻的脚步声与纸张刮着地面的声音回响。 半个夜晚安娜在三个高塔间奔波，终于在一个阴暗的密室中找到一堆三星以上标识的高级档案。这些档案虽然堆着凌乱不堪，但每个箱子中的档案却按照年份日期摆放的十分整齐。 安娜推断记忆中的日期很快在角落已经裂开的箱子中找到了想要的。“《勺子传奇通缉令》日期：路加历1013年冬庆收节三天前，在血色荒原外围找到两名目标。科尔，男性，三十二岁，龙脉平民。异能为拥有短距离操控物体的能力。莎娜，女性，二十七岁，人类。” “进入血色荒原内部万年雪山共十二人，其中罗切斯特城主、北地著名学者休夫、乔治、北地著名吟游诗人劳伦斯、真言师费列罗、微热女巫等。进出共花费三个月，其中除科尔、莎娜、休夫、乔治外皆失踪。勺子传奇全员触犯教廷第十九禁令，允以逮捕猎杀。科尔、莎娜庆收节前夜逮捕施以火刑，追捕剩余两名成员。备注：一名血族突破外围封锁圈渗透万年雪山。” 以下的内容皆是一些详细过程，上面的主要总结让安娜找到了记忆深处的一角。她努力回想起的只有一个带着土黄色宝石项链的女人，她的脸十分模糊，被她收留了半个月后在一场盛宴的前夕消失不见。 “是啦，就是她。是她给我手臂带上红色的布条，给尤娜带上黄色的。”安娜抱着脑袋双眼呆滞注视着前方“还有她的孩子，是那个男孩！” 安娜正要继续翻阅时突然感觉到了危机感，箭矢未到疾风足以伤人。短小半个手肘长的弩箭狠狠的钉在墙中，银白色的箭头上散发着几缕白烟。 躲过一劫安娜蹭到一旁的桌子后面，她将藏在胸口处的神术卷轴拿出来瞥了一眼桌子后面。又是一根箭矢擦着安娜的脸皮钉在墙上。 “没想到经过三次清洗你身上的罪恶血脉还残留了一点。”黑暗中清脆的女声传来，借着暗淡的月光她头上快要枯萎的花环十分显眼“突变的魅魔血脉与高等炎魔血脉，在加上远古时期无名法师传下的稀薄血脉。你还真是异端中的异端！” “那为什么教廷会收留我们两个？！”安娜没想到自己的上司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身世如此清楚，她有种被蒙在鼓里欺骗的感觉。 “单纯的罪恶血脉并不足以为惧，经过数十代的通婚大多数平民身上都会带点罪恶血脉。但只要他们不扎堆不造反，不传播诋毁神祗的妖言不在阳光下显摆他们的能力。通常情况下教廷都可以忍受。”女圣徒轻笑说道“你们虽然肮脏，但灵魂可以得到救赎。也可以成为教廷的利剑。” “这么说所谓的五千年历史不过是笑话？在更早之前就有过其他文明？”安娜突然想到了在传教士“还是说教廷故意隐瞒了‘真实的历史’？” 回答她的只是三根接连着的弩箭，安娜没有想到她竟然手里拿的是价格昂贵的连弩。不过神术卷轴就在手上，三级神术护盾足以抵挡住。哪怕是箭头上点燃圣烟的圣银箭头也因正能量而抵消只有普通弩箭的威力。 正要甩开卷轴触发效果时，安娜猛地感受到早已消失的定位效果。她呆滞了一息时间，三发弩箭接二连三刺中胸口，附在箭头上的正能量迅速破坏身体深处的深渊力量，血液也沸腾着反搅五脏六腑。 撕裂卷轴一层鸡蛋膜般黄色的罩子挡住了女圣徒的神术，安娜趁着这点时间跑到窗户边撞碎玻璃掉落下去。 女圣徒没想到安娜会这样做，她趴在窗口前看到腾空起飞的安娜一点点朝已经鱼肚白的东边离去。 “看来古代法师的力量也觉醒了，是返祖效果还是深渊恶魔血脉激发了潜能？”女圣徒在窗户边凝望渐渐变小的黑点。“解铃还须系铃人，让她的妹妹对付她吧。” ; 第三十八章 雪城 ?灰暗的天空断断续续洒下洁白的雪花，冰凉透明的六角雪凌随着寒风飘落。银白色的小树在凄冷夜里穿上一层透明的大衣，纵使寒风凛冽也依旧像个尽职的卫士不为所动。 落在屋顶上的雪花大可高枕无忧，隆冬里慵懒的太阳拿他们没有办法。有些不幸的则落在被踩的稀烂与泥土混合漆黑肮脏的泥里，前一秒还如此圣洁下一秒就被黑水吞没同化。过往的行人脚下溅起黑水聚集在路旁凝结成一层内部充满泥沙的脏冰。 来来往往的小路上，一位身材矮小穿着厚厚大衣的女孩脖子中围着一条白色围巾，寒风吹过白围巾迎风招展。她脚下的没过膝盖的长筒皮靴像放在仓库很久的旧货，踩在肮脏冰凉的黑水中更加不堪。 道路上除了追逐打闹的孩子外行人们无一不裹紧捉襟见肘的衣衫，努力保存加了干草的衣服中的温热低着头缄默前行。 整个北地所信仰的是来自遥远异世界投影的冰霜女神斯卡迪，不过刚过庆收节三天就急急忙忙接过季节权杖向她的子民展示冰冷的威严。 罗切斯特伯爵站在内城堡的高台俯视着整座城以及周边被白雪覆盖的村镇。幅员辽阔的北地占据整个王国近乎一半领土，且山高水远又几乎祖上皆是军功贵族，与南方顽固讲究历史、纹章、血统盘桓交错的前帝国贵族末裔不同。 漫长寒冷的冬季教会被北地人如何隐忍，像密林中的老狼，时刻保持警惕观察猎物的弱点在关键时刻发动致命一击。临近血色荒原常年在冬季与出没在荒原的兽人打游击使北地人手中时刻握紧长剑，不因奢侈的生活忘记荣耀的来源。资源的匮乏和独树一帜的信仰让他们更抱团以及懂得怜悯。不过客观来讲北地确实十分贫穷。 罗切斯特伯爵喝下酒杯中最后一口红酒，这也许是他在整个冬季喝的最后一杯酒。禁酒令下达让被不少聪明人嗅到了危机，他们开始囤积杂粮米面，不少人联系南方的亲戚放飞瘟疫般的流言。 仅仅是这样一条命令就使整座城市鸡飞狗跳，若是同时下达招募壮丁会让更多人明白。在昨天就已经有一些年级大已经退休的资深卫兵将自己的独子送来，还有他们年轻时用过的防具和生锈铁剑。 闻到血腥味的北地领主们迅速抛开彼此间的陈年旧账，交换了解的信息召开简单有效的会议。作为北地较为重要的城市罗切斯特伯爵肩上的担子很重。他眉头紧锁着思考着未来的事件与当下的环境。 城内的平民和商人们可以躲在温暖厚实避风的屋内，吃着秋季丰收的小麦做成的面饼度过接近半年的寒冬。而外城的贫民们最多只能吃撑一两月就不得不给予一些微薄的援助。城外的村镇和一些封给家臣骑士的庄园领地也只能维持到冬末。 若是平常时期城内征收上来的粮食足以保证领地内不会有人冻死，但战争的阴影下粮食则成为一项比平时更重要的物资，在冰封三尺的寒冬里一块面饼要比一枚银纳斯更耀眼。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保障即使战争已经结束饿的皮包骨头的农夫们也没有力气耕地，再加上壮丁的流失会错过每年最重要的春耕。一旦春耕受到影响一年只有一季的小麦不足以支撑来年冬季。数着豆子过日子的生活并没有被淡忘。 战争是烧钱的，一位骑士培养要巨大的物资和独特的骑士秘技训练。从骑术到马具；从钢剑到足以买下几座庄园的锁子甲，一位骑士所需的装备需要太多的金弗兰。高强度的锻炼下催发着肉体的力量，没有足够的肉食供应会垮掉身体。更不要说只能内传的骑士秘技和培养高尚的美德精神。 再加上来自内部的纷争以及南方伸出的爪牙，所有北地领主都不会忘却四分五裂的北地被南方佬打下的钉子有多难拔。 作为一个领主要思考的事情是在太多太多，即使有中心的家臣和敬职敬业的政府官员每天睡前还是要思考领地内的鸡毛蒜皮琐事。越思考头绪越乱，罗切斯特伯爵想不出此次兽人的大规模活动背后的意义。但直觉告诉他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到达梦魇的源头。 西城门外的小道上几乎没有过客，城门口收取门税的卫兵们也打字吨。再次来到罗切斯特城，比翼鸟花了一上午时间把原来的住址中重要的东西送走后来到城外的公墓。脖颈中亚瑟赠送的庆收节礼物让这个寒冬没那么冰冷，至少其他人没有嘲笑亚瑟。 推开淋上一层白雪的铁栅栏，“吱吱呀呀”地声音摩擦着耳膜。旁边守墓人的小屋大门紧闭，萧瑟的寒风刮下屋顶厚厚的积雪，不堪重负的边角落下一块块雪堆在一起。 死寂消沉的墓地中十字架与斑驳磨挲的墓碑林立，圆环的十字架表示死者属于来自西方的凯尔特信徒，他们讲自己独有的文化融合到信仰中。白雪盖在墓碑上，一些雪遮掩了本就斑驳模糊的碑面。在这片土地下生前不论性别信仰地位高低的人们，在死后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在最后一排处，一面十分新的棱角分明的墓碑前比翼鸟献上夹在书中风干的花。在它旁边又多了八个墓碑十字架并列着承受寒冷与孤寂。 站在这新墓碑前比翼鸟有些惆怅，过去的一些日子中所有人都故意不提及这位游走在边缘，时刻保持低调的弓手。虽然与凯文相识接触并不长，比翼鸟还是想来陪陪这位尽职责的同类。 “变色龙传来了消息，血色荒原以北的兽人有大规模动作。三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兵临城下过一次了。”兰切注视着一屋子人说道“罗切斯特城已经下达了禁酒令，雪松城直到夜晚还有灯亮城外的树木数量明显减少。极寒要塞也加强了防御工事，同时派出大规模游骑兵。” “这不是个好事，兽人们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刚刚进入冬季就发疯。”绿萝裹紧大衣发出牢骚，她身上的花草早已掉落因此不得不穿上厚厚的冬衣。唯有头顶的硕大魔力之花不受影响。 “在这个节骨眼上进攻北地无异是愚蠢透顶，况且他们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侯赛因早已嗅到鲜血的气息以及同风雪到来笼罩在北地上空的战争迷雾。 “上一次兽人们是在三十多年前趁着北地高端战力全部失踪兵临城下。上上次一百多年前在血色荒原激战使得北地整体实力衰退，给了南方贵族们一些机会。”奥黛尔缓步走墙边，“而两百年前的深渊之门，也有兽人的影子。”奥黛尔将匕首插在血色荒原与万年雪山之间。“兽人们也许在打这里的主意！” 整个房间的温度迅速下降，屋内噤若寒蝉。‘这个女人真是有点……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也没白加入军队，可以名正言顺实施计划。等到了雪山再行动让那些可怜的士兵们有一线生机。战神坦帕斯在上，我可不想脚踩无辜者的鲜血实现目的。’ “血色荒原确实有些问题，据一些没有根据的传言曾经在古代那有一座城市。”布鲁诺说道。 “而且那个地方有魔兽出没，还不是一只两只。甚至是六尾狐奇美拉食人魔之类生物也长出现在那里。”拜伦缓缓说道。 “最重要的那里的空间似乎十分不稳定，有很多书籍上都记载过有些异世界的大门在血色荒原敞开。”西泽补充道“不知道是受了万年雪山里永恒之境的影响还是千年前的魔灾，那些深渊恶魔打通的巨型传送门也许留下了后遗症。” 高台上站的有些麻木的罗切斯特伯爵有些寒冷准备回到温暖的壁炉前打个盹。一转身才发现已经接近自己十分近的高阶冰霜牧师沃伦。他有些惊讶这位地位崇高长者的到来，更对他的实力心惊胆战。 “抱歉阁下，我只是不想打搅到你。偌大的领地琐事与笼罩在上空的战争乌云十分惹人烦躁。”身穿冰蓝色长衣胡子已经到胸口的老牧师抱以歉意说道。 “您不必自责，是我疏于锻炼几乎把年轻时的功底荒废。”罗切斯特伯爵有些自嘲说道，同时揣摩对方的来意。 “上代人的夙愿未完成，无形的命运之手引导他们的后裔完成未完成的使命。”沃伦牧师缓缓说道，如果仔细看他的白胡子仿佛已经结了冰。“你的领地里有两个潜力非凡的小家伙，被调教的十分不错。假以时日可以为北地提供稀缺的魔法力量。不过命运浓雾笼罩着他们，我甚至连一丝一毫都看不清。” “您是说‘那个地方’吗？！”罗切斯特伯爵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狸猫。“能恳请您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滚烫头上带角的叛教者拖着罪恶驱壳，猎魔之人的末裔携带最为纯洁之灵魂，追求禁忌力量的蜜斯特拉之仆人有走向歧途的迹象。风暴夹杂着轰鸣推开新的大门，弱小的麋鹿在寒风中颤抖。” “站在传奇边缘的我只能看到这么多，剩下的路你千万要小心，看管住你的血脉！” 沃伦牧师的声音退却后身边突然响起清脆的碎裂声，罗切斯特城向左边看去前方的景色又变成之前思索是遥望的城外村镇。手中的酒杯还剩下一口没有饮尽，转身看没有沃伦牧师半个人影。 寒风呼啸中罗切斯特伯爵有些失神。 ; 第三十九章 盛典 ?散发着发着袅袅香气的燕麦粥打断了图书馆中饱读诗书的沉思青年们。出于礼貌他们只是匆匆一瞥带过并没有像觊觎小鸡的黄鼠狼躲在密林中等到夜晚下手。 浓郁香气的燕麦粥十分浓稠，最表面上白色的薄膜开始渐渐成型。新鲜的牛奶与饱满的燕麦结合，历经阳光雨露的滋润与整个夏季吃饱长膘的奶牛产的鲜奶相结合。若有若无的乳香挑逗着寻觅知识的仆人们，在隆冬时期能喝上这样一碗燕麦粥无疑是一种享受。 长期挣扎在贫困线上满脸菜色预备来年会考的学子们没有等待太久。一碗碗炽热散发牛奶气味与谷物香气的鲜奶燕麦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长桌上杂乱的书籍被挪开手中的鹅毛笔被木汤勺所取代。 有些惊愕的人们从心底被感谢这善意的举动。奶香味的燕麦粥被反复吹凉后经过细嚼慢咽绽放每一分滋味刺激着味蕾，开拓早已空荡的胃袋。 温热的燕麦顺着食道填满肚皮，在无尽知识面前永不停歇的人们感到了少有的满足。来自肉体上的满足也影响着精神，受以恩惠的人们感受到这股暖流从胃部向四肢扩散。脸上的饥色被红润替代，冷清了无生机的大厅恢复生机人们交头接耳小声交流。 面对接下来的第二碗燕麦粥几乎所有人表现出克制力，不过图书馆管理员的盛情实在难以拒绝，这场突如其来不会延续很长的午间进食转化成了茶话会。心满愧疚的人们解开自己并不丰腴的口袋，干果、奶酪、肉干、黑面包、和硬面饼是他们之前打算充饥的伙食。 经过稍微处理干冷的面饼变得松软，主人又提供了益脑的核桃为这场并不丰盛的午餐装点陪衬。生活的并不好的人们本就有几次接触，接着这次机会许多人在长桌上交流学术知识彼此了解增进友谊。 由几个在村镇中担任民事官的老者起头，众人从历史神话一直延续到魔法神话各大著名战役。二十多人争先恐后发表自己的观点，遇到反驳也拿出著名书籍和推理阐述问题加强推观点。在争吵声中发言者与反驳者锻炼了口才，旁观的人们也互相支持所认为正确的观点。 就像一个苹果一样，处在不同观点上的人们所看到的也不一样。有人看到了通红的一面，有人看到了青色的一面，还有人看到了虫眼。片面的观点组合在一起凝聚出事物的本质多面性。 健谈知识储备量充沛有一些行政经验的老者们的观点得到大家的拥护肯定，年轻人平日苦思冥想的阴云被揭开前方的道路更加明亮一些知识版块被接连打通，习惯带有偏见的人被带上正确客观的位置学会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 席间美味的燕麦失去温度，对大脑有助的核桃散落在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牵引到这次别开生面的“盛典”上直至暮色贴在窗边。扫荡剩余的残羹冷炙，自觉地人们协助主人清理后有礼貌的挥手致意。 送走同类们收获颇丰的托马斯伸展懒腰，“要不是晚上还要背原典我真想把今天所学到的整理一下。” “是啊，在一旁听他们争论的感觉真好。我就像一块放在窗台边一整个夏天的抹布一样吸收水分。”李斯特将桌角边剩余一点碎渣清扫干净。“可你的老师回来不会说你吗？” “不会的，那个老顽固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旅行了。这次估计也要明年开春才回来。”托马斯将客人遗忘的手稿笔记放在前台上。“罗迪那里要紧吗？我想今天晚上把那些杂乱的原典整理一下。” “没什么大碍，他的身体康复的很快。这一瓶生命泉水效果太好了。”李斯特从食堂中拿出几个清洗过的果实。“护树精灵还是有点怕咱们，它似乎对阴暗的密室是非常不满意。” “我在那本《通用戏法大全》上见过有一个封印魔宠的法术，不如你试试。”托马斯说道“我看了一下比较基础的原典介绍。我是五级巫师，每天可用法术量有一些限制。一天十个法术位零级法术4个，一级法术3个，二级法术两个，三级法术1个。” “怎么评判等级？”李斯特齐了兴趣问道。 “一是年龄，二是对知识的储备量增加而增加。”托马斯说道“你比我差一点，不能施放三级法术。” 他顿了一顿有道“据那本较为基础的书籍所讲，一般人都不具备施法者天赋（沟通魔网的能力），即使具备没有名师指导全靠自己摸索也不太可能成功。你的记忆方法很独特，读书的良好习惯也打下的很扎实。在加上你第一次施法就成功了，还是一个被改版的二级法术。” “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你的老师能潜移默化培养还不被发觉一定是一位大人物。”托马斯缓慢推测道。 李斯特保持缄默托马斯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默契般忘记这次谈话坐在长桌上开始每日的“功课”。 看似是二级通用法术，但【魔宠口袋】这样的通用法术的原典并不太多。迅速背诵所有杂乱无章的字词组成的原典总结出独特的解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李斯特对萎靡不振的护树精灵释放了法术，墨绿色头上两个触角背部两对小翅膀的小精灵同意后一道细小的闪光过后消失不见。 “竟然成功了，这个小家伙竟然认可了你。”托马斯有些惊讶随后恭贺道“恭喜你，日后它将成为与你生死与共的伙伴。” “谢谢，我们来收拾这些宝藏吧。你可要将那个储物空间的魔法原典给我看看。”李斯特高兴叫道。 “这些原典是我们进阶的台阶，不过经过正统巫师淘汰的残卷异本会有非常大的缺陷。”托马斯的头脑十分冷静，他将空间中的透明箱子弄出里面保存着完好泛黄的高阶法术全部原典。 “你说瑟兰缇娜会不会有危险？”李斯特问道。 “不知道，空灵位面的三天旅行对我们来说只是短暂的奇遇。我们可能此生再也不能踏足那里了。”托马斯有些惋惜道。 …… 罗切斯特伯爵有些失神听着亲弟弟做的汇报。 “……那些贪婪背信弃义的靠翻死人发财的佣兵，低价买高价卖赚取暴利的战争商人还有职业军妓像雨后竹笋般露头。”巴隆忿怒说道“南方那些该死的家伙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些北地领主已经达成部分共识，三天后将在极寒要塞举行联合议会。” “我的儿子找到了吗？”罗切斯特伯爵问道。 “他回来了，在原来的旧处待着。他的实力似乎有了一些提升。”巴隆回答道。 “看住了他！”罗切斯特伯爵心里放下石头。“那些野蛮的兽人不知道被什么所吸引竟敢不做掩饰就做次大动作，教廷最后的根基前脚刚走他们就随后而至了！” 解决了心头疑虑抛开模糊晦涩的警告罗切斯特伯爵着手于迫在眉睫的危机，他的肩上扛着数万领民的命运与北地的将来。 战争的本质是政治斗争的延伸，但若上升到两种不同的种族则离不开利益。 兽人们也绝对不是一块铁板，远古兽人帝国只辉煌了片刻就被扫进历史的尘埃。信仰众神神庙祭祀与在自然中觉醒侍奉先祖之灵的萨满是主要诱因，暗地推波助流的德鲁伊和人类诸神殿也参与其中。 经过漫长的时间推移兽人们无法再组建起曾席卷人类诸国的虎狼之师，内部的信仰纷争和王位的觊觎消耗了兽人们太多太多力量。从此一蹶不振的兽人们只能过着部落形式的生活，只是近千年来诸神在地上的代言人实力退减，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的萨满们才有继续分庭抗礼的能力。 ; 第四十章 稳定的生活 ?漏风的简易木屋中，身体已经康复可以活动的罗迪坐起身活动肩膀。肋骨断裂的碎渣清理干净，在生命泉水的作用下新的骨头再生血肉覆盖在上面撑起身体保护内脏。 原本请了十天的假期如今还剩下五天之久，缺少一名同伴的归来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不少轻蔑的眼神打量着两人。即使不用问这些老油条也能猜出三个小崽子被某些冒险者怂恿参加一些危险的冒险。 用甜言蜜语打动少年，以承诺丰厚的报酬遮蔽他们的目光，就这样不少未经人事懵懵懂懂的孩子就被黑心的冒险者当做香饵使用。 顶着周围奇怪的眼神，李斯特这些天都在图书馆度过。医疗室的治疗费与高昂的蜡烛钱都是托马斯支付，十二个银纳斯让李斯特有些过意不起。但他又无力偿还有些事情做得并不比托马斯高明，还常常受到他的指点照顾。 不得不承认比自己大一岁的托马斯具备很好的素质：冷静的头脑、充足的知识、惊人的自控能力和远见洞察的目光。 活学活用将所了解到的知识结合自身运用到现实中是李斯特最想做到的。有这样一个比自己强的模板在眼前李斯特也学习了不少，相同的隐秘相同的理想和选择的道路让两人迅速成为亲密的朋友。 密室中的魔法原典被整理完毕，为了安全和保养起见。两人将这些魔法原典一股脑装进【次元口袋中】，但只能维持一个星期的法术占据了一个宝贵的二级法术位。一立方米的空间除了不能放活物外并不能储存多少东西。 这样一个便捷的方式却让两人感受到魔法的神奇，并不光光适用于战斗方面。昂贵的空间戒指与空间袋子甚至连一个高等贵族都没有。在教廷衰弱、龙脉遁藏、巫师休停、元素潮汐渐渐退潮的迹象下，魔法物品变得十分稀缺昂贵。珍贵的魔法材料和施法者也水涨船高。 加上从空灵位面找到的原典，共有四百八十六本魔法原典，其中塑能与咒法派偏多。从空灵位面获得的高阶法术占据了一百五十本之多，密室中较为低级和冷门的法术也很多。还有一些缺少重要原典不成套的。剩下多是一些意义不明手札和泛黄的手稿。 密室中除了这些原典还有落满灰尘的链甲和生锈的铁器。其中一把小巧的弯刀匕首被托马斯抢去，李斯特找了一把较为锋利的短剑别在腰间。艾德蒙在众多废铁中找到了一把冶炼的十分精粹的精钢制长剑，他像发了大财一样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一把精钢制的长剑的价格是要用金币计算的，稍差点的普通钢制武器也十分昂贵，就是一把掺了钢的武器价格都要翻几翻。充足的铁锭经过反复淬炼提取精华，其中铁的价钱加上成吨的木头在加上人力，一把精钢制武器换算下可以买十四把铁质弩弓或四十六把铁剑或一百多把匕首。 剩下一些锈迹斑斑的铁器和不和尺寸的防具都被艾德蒙送到铁匠铺，打造一身防具固然贵，但多余的铁是最好的货币。 书不离手的李斯特托马斯两人不分昼夜记忆原典，直到夜晚眼睛疼脑子快炸了才作罢。每天中午的茶话会几乎已经被定型，熟悉的人们放开心里的戒备每次前来都带着“同类”，在路上他们常常就感受的期盼，回去的路上也被喜乐填充。 新来的访客和固定的模式吸引聚拢着人们，他们即使在忙也会抽出时间前来参加这场宴会。他们来的次数频繁，收获也颇为丰厚。 上午时间人们自行看书，李斯特托马斯则坐在前台背诵伪装着背诵原典。临到中午从食材出充盈的库房中挖上几大勺燕麦，用水清洗加入少许奶酪和牛奶熬煮。热心的学友们有的厨艺高明也能烹饪十分美味的佳肴。 燕麦片煮到一半兑上水，洒下一把价格较为便宜的红糖，开胃的豆粉面糊加上酸甜的梅子酱撒上一小把芝麻，粗糙的干面饼稍微烤过与掺了麦麸的黑面包一样可口，自带的腌猪肉散发着诱人咸香，油多没有干扁的鱼肉则是最重要的主菜。 每天不重样，所有的食物都是大家自己携带。无论是有些塞牙掺了沙子锯末的黑面包，还是美味可口的腊肠所有人都品尝。开始那些拿不出手的人在长桌上还不好意思，但周围的人没有投以鄙夷的眼神。 众人中德高望重的老者也说过：“不论今日参加宴会的学友身处何境界，所能给予的有多少。都不要被世俗物质化情感所牵连，因为我们都有更加高远的目标，我们是读书人我们掌握分享知识，我们有改变命运的能力！正因此我们才汇聚一堂，因为我们比那些碌碌无为一生为衣食劳累的普通人高贵！” 老者的呼声受到拥护，众人也纷纷谈论近几百年来“文艺复兴”给这个社会所带来的巨变。过去读书人就是个笑话，学习认字是贵族的特权。解释经文的含义可以看《圣经》是神父的权利。 过往的一切都归于大小贵族领主所有，领地上的领民没有自由没有土地终身为视他们为蝼蚁的贵族老爷服务，他们如此他们的父辈子孙也是如此。林地与野兽一草一木皆是属于贵族所有，谁若敢私自看法树木狩猎野兽都将受到严惩。 古老的教廷中的恶霸们借着神的名义肆意掠夺平民的财富，无用的什一奉献并没有换来神官抵抗来自深渊的恶魔侵犯。到了最后期可笑的赎罪券让教廷中有良心的人发起了宗教改革，虽然最终失败残党被围剿。但如同决堤的堤坝，无数汹涌的破涛席卷整个世界。 失去神权压制躲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贵族领主君王们很快发现，久久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的商业迅速充满活力，与转制相抵触的财力给腐朽的社会体制来带致命打击。商人的到来不光赚了金光闪闪的金弗兰，也带来了新的思想。 神权没落，王权坍塌。挖掘古代文明精粹的“文艺复兴”波涛汹涌，引领这场风暴正是踩在浪花上遨游在无尽知识海洋的巫师、学士们。 ; 第四十一章 死结 ?窗台的积雪比前几天更多，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在整个漆黑无星的夜晚中北地一片死寂。贵族领主平民百姓躲在家中望着壁炉中跳动摇曳的火焰昏昏欲睡。就连之前闻到血腥味看到战争阴云的投机者也销声匿迹。唯一保持活力的只有冰霜女神的牧师们。 多次在图书馆举行的午间茶话会使这个三十多人的小圈子稳定，将图书馆的一些任务托付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学者后托马斯有了更充裕的时间。 白天李斯特两人记忆原典参加聚会，傍晚有了更多人的帮助得以从图书整理的忙碌抽出身。一直到接近午夜两人才作罢。高强度的记忆杂乱无章的原典使两人的视力开始退化，每天背诵的原典到了夜晚睡觉还会浮现。只有白日里中午时分才让两人轻松愉悦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两人掌握了一半的戏法和个别低级法术。平时苦行僧似的历练在释放奥术光辉的一刹那都被忘却。 康复好的罗迪为了避嫌也躲在艾德蒙的小屋中，两人通过交流切磋实力上升的也很快。打造了一身全身链甲的艾德蒙十分高兴，他每日都要穿上链甲手持精钢长剑和铁皮倒三角盾。这样一身豪华装备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骑士。 多余的铁在支付铁匠报酬后为罗迪打造了一件半身甲，一柄上好的精铁剑和精心制作的藤蔓盾牌。 高强度的锻炼使四人实力飞涨，时间也过得非常快。 第十天两人的假期已经结束了，要开始正常的工作时间。刚刚回到岗位队长卡特就指派新的任务。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叼着大雪茄不停吐出烟气的卡特双眼在两人身上打转，“以往也有过冬天饥饿的野兽袭击城外的商旅领民，这次行动包括我在内还有‘冰冰棒’先生，你们这些新来的人都要参加这次任务。” 了解要出城到血色荒原外围，托马斯两人有些不太放心。但此次行动属于罗切斯特城守卫的任务旁人并无机会参与。 托马斯对李斯特施以【秘法印记】将三分之二的生命泉水分成四份，在加上之前的两瓶止血膏和四瓶高价从牧师求来的圣水，赔偿了遗落在荒原的武器后。托马斯的腰包彻底空了。 “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这次有很多人与我们一起。”李斯特惊讶于托马斯的反激，他感到了一丝不太稳定的因素却没能抓住。 托马斯默不作声将小弯刀别在腰间，又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把过顶的粗糙榆木手杖。 艾德蒙瞥了一眼托马斯“前几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城内下达了禁酒令，同时夜晚城内的巡逻加强了许多。” “二十多年没有收供暖费的政府今年罕见收了一点薄税，城外废弃的老校场在晚上有些动静。”托马斯全部装备好勒紧衣物。 “你们现在穿干嘛？我们明天才去呢。”李斯特不解道，他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注意到而且还很重要。 “当然是赶在你们前面出城啊，你们只可能去正北方。若是东北方向就用不着你们了。”托马斯摊开手说道“书店我已经拜托给学友们了。这几天城内出现了一些特殊人物，恐怕要有什么变化，未雨绸缪也不是坏事。” “这次出城恐怕执行的任务比较危险，以往那些偷渡的游商都被严格打压。有些背景的大商队才能出城穿越血色荒原到兽人的地盘做交易。”艾德蒙招手示意罗迪帮他穿上全身链甲。“那些为利益向兽人输送铁器工具的贪婪蝼蚁们统统都该吊死！” 托马斯歪了下脖子表示并不认同。“这几天我掌握了四个戏法和一个两个一级法术一个二级法术。” “算上石台上的秘法吗？”李斯特不解问道，托马斯没有给出答案。“抛去必要的储藏物品和收留护树精灵的法术外，我能使用的法术并不多。【焦灼箭矢】这个法术有些奇怪，我感觉它的原典内容似乎多了很多。” “法术本身的威力本身就与施法者挂钩，那个法术是经过其他人改良过的。”托马斯解释道“你最好不要召唤护树精灵，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不到半天就能冻死它。” 罗迪捏着嗓子咳嗽两声“现在不是你们聊高深的魔法知识的时候，先商定下计划吧。” “这你说到重点了，我最喜欢指定方案了！”托马斯打个响指食指指向罗迪，眼神俏皮有些跃跃欲试。 “鉴于多方面侦查，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一是天气寒冷二是外在的不明原因！”托马斯故作高深说道。 “言简意赅好吗？”罗迪表示。 “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艾德蒙不屑。 “我们不应该制定多个不同的备用方案吗？”李斯特提问。 托马斯悻悻然“好吧，首先我和艾德蒙想办法出城探路。有动向密语联系，时刻保持沟通交代位置方位。遇到主要目标后你们两个尽可能往后退远离危险地带。护卫队可以解决就混个功绩，若是遇到棘手的东西……” 罗迪咬着嘴唇，李斯特闭上双目，托马斯欲言又止，艾德蒙紧紧握住铁拳。四人沉默了一会儿。 “总之在冬天去血色荒原无异是找死，现在抛下职务逃跑也不是你们的风格。”托马斯献露感情说道“虽然与你们二位相识并不长，但我们都共同经历了一些磨难与奇遇。我与李斯特是同道中人，少了谁另一个在今后的道路上也不好走。”他又瞟了一眼艾德蒙“失去伙伴的感觉我像不用我再陈述，我也不想在经历了。” 一个左右为难不得不行，一个有了资本欲在摔倒的地方重拾自信。还有两个在心底埋着复仇的烈焰。 …… 高大挺拔的雪松下一名面露疲色嘴里不断吐出热气吸入冷风的年轻人左顾右盼。尽管全身的力气全部枯竭长时间在雪地中奔跑让小腿不断打哆嗦，他趁着这一点点时间恢复体力也没有放松警惕。 格兰仕中将要撤离的教廷残部大多已经转移，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为教廷影子的宗教裁判所却出了一位叛徒。更让人可气的是驻扎在北地的冰霜女神神殿拒绝配合逮捕叛教者。 咒骂着只见过背影的叛教者，年轻人恢复了一点力气后打算跟上队伍。正要行动时突然感觉头顶上有一丝奇怪的东西，有些热热的黏黏的。年轻的神职者抹了一下递到面前，血红色的血浆然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从树上无声跳跃下来的安娜干净利落扭断了他的脖子。闭上双目在风中感受，安娜更正先前的行进方向朝着东南方向前进，更加深入血色荒原的内部。 安娜消失后不到十息，一群无声息的黑影围着头颅扭到后背的尸体。很快黑影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具汩汩流血尚有余温的尸体。躲在学林中的老狼在随后享用丰盛的大餐，天空中的秃鹫和鬣狗也想分一杯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