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是个铁匠》 第一章 马航SB250失事 ?万里高空之上，梦幻客机波音787载着三百余名乘客，然而机上所有乘客都是心惊胆战，两个个小时的航程愣是每一个人敢睡觉，只因这架飞机来自于马来西亚航空... “呼，可算快到地方了，事故都过去好多年了，我说了没那么倒霉”一位浓眉大眼的汉族大叔捅了捅邻座说道。 “汉斯，去把伊万和村正叫起来，我们要到目的地了。”距离汉族大叔几排作为的美国人让德国人把俄罗斯人和日本人叫起来，这四基友之间绝对是真爱，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德俄美日之间的民族仇恨。 机舱内一直压抑的情绪被越来越清晰的地面破解，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了，所有人都在跟朋友兴奋的聊着有关脚下这片土地的话题，这一机舱的歪果仁大多数都是亚洲旅游团的报名者，本书猪脚高湛是个带着小红帽，手持扩音器的导游，二百四十米来自世界各地的歪果仁就靠十个各国导游领路，工作压力也是十分大的，今天到了中国行程也让高肃有点小紧张，万一出事故那就不好了。 高湛从交大毕业，却只能当一个月薪三千的搬砖工，偶然之间被人发掘去当了古代工艺品复原师，实际上就是个打铁的，但是却采用古法铸兵刃来换取钱财，可惜高湛是个学徒工，学习七年之久却无法出师，最终这个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人半途而废当了导游... “机长！快醒醒！飞机失控了！”副机长偶然抬头望了望窗外，发现入目之处竟然是一大片鸟群，鸟群的数量估计已经超过了五位数，仿佛一朵黑云像飞机扑面而来，然而副机长低头一看飞机操作台全部失控，机载雷达等设备全部莫名关机，连发动机也已经失去了动力，云层之中发动机熄火，鸟群视野有限又听不到轰鸣自然就直直向前飞，等看到波音787这个巨无霸后已经只剩数百米距离，而百米距离对于相对速度近500公里每小时的鸟来说只是瞬间。 失去动力的飞机因为完美的机体设计依旧在空中保持抛物线的滑翔，速度也只是稍稍降低，飞机前头的鸟群黑压压的一片向飞机飞过来，最前面的鸟儿看到之后展翅向上或向左右想要规避，却因为被队友卡主的“机位”动弹不得，于是... “嘭~duang~boom~” 数万只鸟撞击在波音787的正面，机翼，发动机，一个小小的鸟儿只要一次粉身碎骨的撞击就能把飞机撞出碗大的窟窿，本身客机的结构就没有那么坚强，在如同雨点般的强力打击之后终于轰然解体，一个大火球出现在万丈高空之中，后来人们只找到了飞机爆炸的废墟和残害，却无论怎么也找不到一具尸骨... 然而事实是飞机解体前的那一刹那，一道微弱的白色流光迅速划过飞机上的所有乘客，被流光蹭到的人也如同魔术般消失不见，当最后一个人消失在飞机上时恰好发生了爆炸，马航sb250也成为了千古悬案。 算上机组乘务人员，整个波音787上共计316人，其中兔国56人，南棒北棒共10人，膏药国7人，东南亚群猴共计40人，万恶米立坚19人，欧洲猪国共计33人，眼睛一睁一闭全都回到了公元前180年的各自家乡，兔国人民还好，起码回到了我大汉朝，米立坚群众和欧洲猪国可就惨了...公元前的欧洲和美洲还是半原始社会... 公元前180年7月，三百多个现代人降临到此时的世界各地，而猪脚高湛非常“幸运”降临到了国都长安。 一身普通帛衣，衣服整洁没有褶皱，高湛很快就得知自己应该是有点学识或者有点身份的人，在这个年代能穿得起丝织品的人不可能是个****。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长安东市旁有个院落，虽然只有两间屋子一块空地和一棵树，但也算是小康水平，起码不是给人当奴隶。 院落之内一间卧室正房，一间空空如也不知用来作甚，高湛翻遍了整座物资也只是找到了一小袋半两钱，两个残破到掉渣的尉缭子竹简，以及藏在树下土层里的一小块银子，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差不多了，也就是比这个年代的劳苦大众好一丢丢。 然而高湛不知道的是，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高氏祖先的直系后人，祖上可是姜太公的儿子，等传承到西汉时原本大富大贵权势滔天的高家就剩下他这个院落和二两银子的财富... 这西汉的高湛孜然一身，本就不富裕还整日无所事事，他父亲归西之前这高家还有侍女奴仆十几人，家中财富也算是小富，到了现代高湛降临之时不过27岁就已经败光了家产，对于高湛来说可真是白手起家了。 “哎╮(╯▽╰)╭就tm这样就回到了古代？别的穿越者都辣么厉害辣么流弊，我怎么就这么土鳖...”高湛作为一个很普通的现代x丝，可以说是文韬武略丢人现眼，而且还tm回到了完全不熟悉的西汉时期，一个穿越者仅有的优势都没有。 光棍的高湛果断回到自己的屋子开始闭目养神，什么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一个穿越者就这么碌碌无为一辈子而死？恍惚之间高湛看到了之前挖出来的一小块银子... “我好想...会打铁？会铸剑？”高湛突然就从榻上蹦了起来，因为当学徒的时候师傅曾经跟他说，别看现代铁匠很low，在古代可是超级受人欢迎收人尊重的职业，只要你有本事皇帝都要请你给他造兵刃。 一个学了七年的学徒工在汉末这个铸造业极度落后的年代能不出人头地？不过工艺上的差距，即使使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工艺也能设计出更加优秀的武器，毕竟现代人在游戏里电视里看过太多太多的武器，虽然很多都华而不实，但总有那么十几个实用又没人想到的造型，再加上高湛是个科班（冶金工程专业）出身的现代铁匠，有朝一日找到合适的燃料打造出铬钢甚至钛钢武器都是有可能的。 ; 第二章 埋头铸剑只为钱 ?高湛想到自己还有一门铁匠的手艺，立刻起身整理好衣物就朝着东市走去，东西市被城墙所包围，又在城市的一角，既起到保护和监视作用又方便管理，然而却凸显了重农抑商这句话。西汉长安的东市多为手工作坊，偌大的东市也有十几家铁匠铺，转来转去的高湛越发对这些铁匠的铸造手段不屑一顾，当然只是对手艺不是对人，古代人受科技局限所以才只能这么落后都铸造，要是古代的那些工匠比如欧冶子收到现代完整教育也许真的能造出传说中的神器，毕竟欧冶子可是千古打造钢剑第一人（虽然只是低碳钢）。 在西汉这个年代，银子的流通非常局限，此时主要靠铜钱和黄金进行交易，银子在东市这种市场里用也只能发挥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的价值，最终无奈的高湛用二两银子换了一个成色不错的三公斤熟铁锭和一部分打铁工具，如果发挥这二两银子的全部价值至少买个十公斤熟铁加上一车粮食还有剩余，可惜可惜。 幸亏当年高湛学习的是古法炼铁铸剑，如果是个现代铸剑法的铸剑师来可就要抓瞎了，倒不是工艺上的问题，而是工具的问题，现代铸剑法使用的各种工具高大上高科技，方便快捷，古法铸剑的工具跟土鳖毫无区别，有苦又累还得烟熏火燎。 毕竟学习了七年了，虽然一整年都没有接触这一行，但手艺定然不会生疏，在那一件空置的屋子里搭起炉灶安好风箱，搬来铁砧铁夹放于一旁，一个最原始最简单的铁匠铺就完成了，虽然工具简陋，但是铸造一柄武器的必要工序全都能做到。 等高湛买来铁炭和其他几样工具在等炉灶凝固风干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高湛十分兴奋，因为他在昨天打听了一下上好刀剑的价格，据传一柄能削金如泥的宝剑都是按金子交易的，想必他们说的宝剑应该是百炼钢所铸，这个时代也就是百炼钢武器能够轻松斩断铜钱。 虽然高湛脑子里有很多高大上制造宝剑的技术，别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都可以做到，然而用百炼钢技术锻造一把好武器最少半年，即使用快速点的灌钢技术也到三个月，更别提费时间的研磨工艺，把百炼钢宝剑磨出精美的花纹更是需要最少三个月的时间，估计等造出一把价值万两黄金的超级宝剑时已经饿死了。 这三公斤的熟铁锭满打满算没有失误最多也就是打造两把或者三把刀剑，如何用最好最快的工艺打造最值钱的剑就成为了问题，最好的铸造工艺高湛知道好几种，但是最简单粗暴的高湛还真没学多少，最终心一横直接用十炼钢加烧刃，至于设计样式就选择了当前最流行的环首刀。 买来的铁锭一共十二块，也就是每块为汉代的一斤，西汉的一斤大约为250克，也紧跟现在半斤一个重量。 十二块铁锭四四一组分为三组，也就是三把环首刀的最终用铁，比划比划之后高湛烧起了炼铁炉，一块块价格不菲的铁炭（用来炼铁的木炭）在风箱的拉动下慢慢变红，根据高湛的七年经验已经能够看出这西汉时期的铁炭质量低劣，估计渗碳效果会差得很，感受着炉火已经有五六百度，高湛便一次性将四块熟铁锭一起放了进去。 在高湛大力拉动风箱之下，炉火的温度已经到达七百至八百之间，不过这业余的风箱业余的铁炉和低劣的铁炭，高湛知道这炉温也就能够到达七百五十度左右的地步，不过还好熟铁锭已经烧成了火红色，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加工。 高湛拿起铁夹一次性拿出四块烧的火红的铁锭，但是没想到这具身体如此虚弱，连用钳子拿两斤的东西都感到吃力，虽然因为力学原理会更费力，但以前高湛当学徒那会单手夹起十斤铁块毫无压力。 将四块铁锭叠在一起放置于铁砧之上，高湛左手持钳固定好材料，右手拿起一个圆头锤为铁锭整形，四块铁锭本就依旧烧的火红，不断敲击之下渐渐合为一体，铁砧上的火红铁料越来越长越来越薄，最终高湛将一头固定在砧台的卡扣，双手使用钳子用力将材料弯曲使头尾相连，在继续击打反复上面的过程。 等两次重复之后钢材温度越来越低，火红的颜色不断消退，一次锤击后一片铁屑铁皮掉落，这时候高湛心头一跳‘坏了，一年没打手生了，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失误’ 只有在钢材在690°~980°内才能对钢材进行打造，最佳的打造温度是七百六十度到八百八十度，高于极限温度会让钢材半固体甚至液体化，低于这个温度钢材会变色并且更脆，轻轻一打就是大片铁屑掉落，高湛忘记了这临时搭建的工具没能让铁锭到达最舒服的温度，正常情况下都是折叠三次才需要重新加温，就这么简单的一次锤击至少浪费了小半两材料。 再次将已经折叠两次的钢材放入木炭堆内，钢材在锻打的过程中会流失大量的碳，此时就需要回到炭火上进行加热并渗碳，保证钢材中的碳含量和锻造所需的温度。 本来这锻造的第一步应该有一个学徒拿着大铁锤主力，师父只需要拿小铁锤修型即可，现在没钱雇人也没心思找学徒，所以高湛只能一手夹住铁一手用小铁锤全力以赴锻造钢材，又要烧炭拉风箱，又要锻铁，可以说是脏活累活全都一个人干，此时此刻已经是浑身被汗水浸透。 锻打，折叠，锻打，折叠，无限重复，等高湛完成十次锻打时整块钢材只剩下一斤半左右，倒不是手艺和失误，这种铸造技术在过程中流失物质是必然的，即使是顶级大师也是如此。 高湛喝水之时却发现门外已经渐渐黑了，埋头打铁之下竟然整个白天就过去了，只剩下铁毡上一块发出明亮金属光泽的长条形钢材证明在高湛一整天的努力。 ; 第三章 吾好梦中打铁 ?入夜，高湛忙碌一天简单吃下一点食物就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梦见了自己封候拜将，梦见了各种名臣名将佩戴着铸造的宝剑，然而就在他冲向躺在床上的皇后时却摔了一跤从梦中醒来，迷糊之中定晴一看竟然是自己从卧室跑到了铸剑房里...绊倒在铁砧上摔倒了，曹操曹老板好梦中杀人，难道我好梦中打铁？ 无奈笑笑的高湛吃过饭重新回到了房中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工作，十次锻打用行话叫做十炼，也就是百炼钢的削减版本，不过四块铁锭折叠十次可就得到了数千层钢材，再加上还算不错的得到了一块中碳钢，这种钢材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顶尖的了。 每一次折叠都会让材料晶体更加细致，排列更加紧密，可以说重复折叠锻打的次数越多，得出的最终成品就越好，但是每一种钢材反复加热的次数都是有限的，超过加热次数会让钢材性能变差，于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提升折叠锻打的次数就是课题了，人类最高极限也只是80次左右，而现代的专业机器可以在有限的加热时间里锻打三百次以上，甚至一边加温一边锻打，人类如何追赶也是比不了。 昨天一整天的努力只为了加工钢材，现在起才是真正的铸刀，将钢锭放入高温的炭火之中加热至橘红色，铸造环首刀的第一步工序拉拔，也就是把钢材打平打扁，让他有一个最最基本的剑型。 当它成为一个接近九十厘米左右的钢条时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工序，分出剑身和剑舌，剑舌其实就是一根连在剑身上的柄，只不过平时被隐藏在剑柄里没人能看到，但环首刀的剑舌可是有所不同的，环首刀的剑舌末端有个环，用来防止脱手和缠绳，一体铸造的环首能为刀加价不少。 不过幸运的是高湛禁用了两次调整就将环首做成了完美的环形，至少肉眼看上去是个圆润的圆，虽然剑身还没弄出来，但一个完美的剑舌和环首一下子把刀的颜值提了上去。 重新拉拔平整剑身后，高湛换了一个平头锤进行精细的加工，之前都是整体烧红用圆头锤打出个胚子，因为带有一定弧度的锤面不会给刀神留下痕迹，现在要让刀背刀刃分明就需要换上平头铁锤进行加工。每一次只是烧红一部分钢材，大约15~20厘米左右，用菱角分明的平头锤慢慢敲击出简单的剑刃和剑背。 索性环首刀是单刃结构，使用这些简陋的工具想要弄出两面刃的剑是很难的，一番平整下来之前的钢条此时已经有了很明显形状，刀身修长，剑舌直接裸露在外，刀尖则是独特的日式剑刃（跟rb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为啥叫日式剑刃，国际上都这么称呼的，虽然从中国起源...） 但是在最后却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因为那一次失误让整个环首刀的长度没有达到计划的九十厘米，怎么看都不太顺眼，于是两侧加了两条凹槽才恰好九十厘米。在这里为各位科普一下，武器上的小槽叫做凹槽而不是血槽，所谓的放血好拔刀的理论完全是虚假的，凹槽的作用是增强结构强度和节省材料。 高湛夹起已经有了刀型的环首刀又一次放进了铁炭堆里，将环首刀烧成橘红色，超过临界温度使铁素体和渗碳体变为奥氏体，然后立刻将橘红色的刀身放入烧铁炉上层的保温夹层之中密封，同时不再为下面的铁炭鼓风让保温层中的环首刀慢慢冷却，这刀身的退火工艺可是非常费时间的事情，虽然还有种正火工艺可以加速这个冷却过程，但是最终得出成品的性能会降低很多很多。 因为铸造刀剑使用的退火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减少剑身材料成分不规则导致的应力，防止断裂或者崩口，同时细化晶粒使结构均匀，二是让剑身变软，有利于接下来的切削和打磨，也就是人们中的开刃。 等待退火的时间很是无聊，高湛索性就离开家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买家，毕竟高湛不是那些神一样的穿越者，熟知天文地理世界历史，高湛连怎么在西汉拍卖一把剑都不知道，甚至都不确定西汉有没有典当行之类的东西。 高湛甚至想过去青楼让他们举办一场拍卖行，但当高湛站在青楼那莺莺燕燕的门口顿时就怂了...一代大师怎么能被女色所迷惑，哼╭(╯^╰)╮要是我有钱....有钱也不来，傲娇的高湛想到... 自古以来青楼和酒楼就是散布消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高湛偶然看到一家小酒楼巷子里小二和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男子正在谈价钱，一下子就有了眉目，不过自己家里的剑还要一些时日才能造好，还是等几天再来散消息。 如果是前世当学徒的时候，就现在弄出的这把剑被师傅看到免不了一顿好揍加上背木炭，按照规格应该退火保温5天左右的时间，但高湛求快第三天停止了退火公益，三天三夜保温的刀剑拿出来还冒着热气，一摸还有七八十度的高温，完美的退火工序应该是拿出来已经变成了金属原本的温度，为了求快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是在穷的可怜，加上买食物用掉的钱现在只剩下三十个半两钱，这还是用来明天给酒楼散布消息的钱，如果再不卖一把剑，别说发财，饿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高湛抱起已经冷却的环首刀，拿着磨刀石和锉刀就坐在了院子中央的大树之下，一边呼吸着没有雾霾的都城空气，手上也一直没有停止打磨刀身与刀刃，一点一点龙鳞一样片片交叠的花纹出现在剑身上，高湛看过大喜过望，因为这么粗制滥造也弄出了花纹钢实在不可思议，虽然此刻的花纹还很隐晦，但高湛的火眼金晶还是确定了肯定是龙鳞状花纹钢，二话不说就在剑舌上分用汉隶刻下龙鳞二字。想当年师傅那把龙鳞可是打磨了整整两个月才算完成，徒弟的只打磨一下午的刀也命名为龙鳞.... ; 第四章 非大胸怀者不得求剑 ?汉代的环首刀的刀型之所以千年流传不仅仅是因为它帅，更重要的是他包含了刀剑作用的两个极端，冷兵器时代行军打仗的道理都有相同，对付轻甲目标用砍杀敌，对付重甲目标用刺破甲，刺需要刀身尽可能笔直并在合理范围内的窄，同时要求剑刃开锋角度小增加锋利度，可是这种武器无法砍硬物，因为剑刃太窄容易卷刃，刀身太轻不利于势能的转换，另外剑的两面开锋实际上只能用上一侧。这也是剑从战场上被淘汰的原因。 而环首刀的剑尖开锋角度小用于穿刺重甲，单侧开锋的剑刃开锋角度大用来劈砍轻甲目标，刀背厚实既加强了结构强度又让动能势能转换上了一个新高度，所以后来著名的唐代军刀中的横刀就是以环首刀为原型设计的。 给龙鳞刀开锋打磨之后并不代表他的工序完成了，因为之前退火让他变得很软，一旦这时候用来砍东西刀口立刻就会卷刃直接让它报废，所以需要进行淬火让它重新编程一个硬汉。 在淬火这一环节高湛经过一番思考还是选择了毕竟常见的覆土烧刃法，用黏土，木炭粉，磨石粉加上水调制成烧刃土，覆土后的刀身被放到七百多度的炉火中锻烧。高湛通过的颜色来判断炉火温的大致度，经过锻烧后的刀身会立即投入26c的水中急冷，通过这一工序，刀刃表面会生成一层非常坚硬的“马氏体”组织。所谓马氏体，就是高温晶体因为急冷被锁定在“亚稳定”状态，晶体之间因为存在着巨大的内在张力，所以会产生坚硬的效果，另外覆土烧刃的刀具如果调整得当，刀刃与刀面的边界处会产生如同银色细沙一样的颗粒组成的线条，名为烧刃线，烧刃线越美就越代表工匠手艺的高超。 高湛拿着铁钳将烧成通红的环首刀放入了木桶中的冷水里，一股股水蒸气伴随着声响疯狂涌动，覆盖在刀身上凝固的烧刃土也因为极冷一片片脱落，高湛莫属七秒钟又利落的将环首刀拿了出来，只见此刻的环首刀还冒着腾腾热气，一条清晰笔直的烧刃线出现在剑身上，剑刃处略发银色，剑身则稍微发暗。 本来在淬火之后还应该进行几次回火，但是覆土烧刃的好处就是自带回火工序，在水中的时候，刀刃已经较充分马氏体化后，剑刃以上覆土较厚，加上刀身刀背本身的厚度，热容量自然较大，相对冷却速度较慢，钢铁的热传导性非常优良，热量依然迅速源源不断的向刀刃传送。直接起到回火的作用。 高湛看着完美出炉的龙鳞刀也一时有点发楞，本来应该淬火9秒让刀完全冷却，在进行回火工艺，但是在操作的时候不知怎的就突然想疯狂一把，利用淬火余温进行回火的操作可是经验几十年的老师傅才能做到的事情，掌控刀剑在水中淬火的时间完全基于经验，高湛此时才感觉到后怕，要是这刀毁了那这些天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高湛找到磨刀石进行最后的处理，磨掉淬火时残留的黄土和淬火工序拍出来的杂质，一番打磨之后剑刃寒光闪闪，剑身片片犹如龙鳞般的纹理格外引人注目，经过淬火和重新打磨之后本来隐晦的纹理格外明显，仿佛一头巨龙一样好不隐藏自己的身躯，就是要当最张扬最耀眼最流弊的那一个。 当剑舌整齐密集的缠绕上两圈红布帛之后，一股锋芒毕露的威压扑面而来，大汉喜红，加上汉朝风行的环首刀，整柄刀貌似能够然人一眼看出这是汉人所用，非常轻易的就能感觉到上面所蕴含的天朝上国的中心思想，蕴含着一丝锐不可当藐视一切的气势。 内心难以平顶的中二少年最终又手贱在红衫木做成的剑鞘一面上篆刻了破虏二字，另一面刻上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刀名也从龙鳞刀变成了破虏龙鳞刀，也蕴含着中二少年希望汉人可以击破胡虏异族，让边民不再受其袭扰。因为高湛听说吕后狗带了，接下来貌似是什么惠帝还是什么帝上任，反正离文景之治和武帝盛世不远了，从文帝开始大汉就和匈奴频繁作战。 然而...这个没学好历史的学渣不知道吕后死了就是汉文帝上任，惠帝是西汉第二任皇帝，都死了十几年了。 一开始高湛还打算用自己来西汉的第一件作品换点钱，只要给钱什么人都卖，但是现在看到刀的成品高湛一下子就改变了注意，一定要把刀卖给勇武之人或者直接卖给军人。 抱着这样的心思高湛将自己的全部财产都交给了长安最大酒楼同福客栈的小二，让其帮忙传播消息，于是乎不到一天就弄的满城皆知，来到高湛家中扣门求剑的也有大猫小猫两三只，不难看出都是些来凑热闹或者验证消息的，大头估计过一阵才会来。 第二天一早高湛就迎来了第一位贵客，一个土豪商人，当土豪看过龙鳞刀轻易劈开五枚铜板时顿时一喜，看来传言是真的，真的有削金如泥的宝剑。 “大师！能否将此宝刀买与我，我愿出万金！”土豪顿时就兴奋了，因为他的爱好就是收藏名刀名剑，见到此等宝刀能不兴奋？ “那你买回去干什么啊？”高湛听到土豪的出价有点心动，毕竟一万枚铜钱可不是小数目了。 “收藏！” “你出去...” “我不得” “你出去...” 死皮赖脸的土豪就是不愿意离开高湛的院子，先然是对这把龙鳞刀非常感兴趣，然而高湛却没有一丝出手的意思，反而是抄起木质的刀鞘将土豪轰了出去... 接连不断来了好几位想要当传家宝的商人和一位长安小官，就算一个马匹商人打算出二十两黄金购买这把龙鳞刀，高湛也非常兴奋非常遗憾的忍住了，如果自己辛辛苦苦铸造出来的宝刀被人当成传家宝永世不见天日，那自己还造个什么意思，对于匠人来说名气永远都是对实力的最佳认可。 ; 第五章 我爹是当朝太尉 ?“也不知啥时候能来个卫青霍去病一样的人物，如果他们把我的剑当佩剑绝对流传千古啊...哎”高湛坐在自家无力无所事事便开始胡乱意淫，然而文帝元年的时候卫青霍去病貌似还没出生... “致远大师在否？”第二天正午，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弱冠青年叩开了高湛的家门，高湛所铸宝宝刀已经为好多上门求刀的人展示过削金如泥，在整个长安城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两位是来求刃的？”高湛仔细打量了两人后试探性的问道，中年男子身穿布衣但无补丁，面色健康，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之类，二弱冠之年的男子一身帛衣，孔武有力，腰间挂的玉佩也可以看出其身份不凡。 “大师，能否让吾二人亲眼见证一番削金如泥的宝刀？”弱冠男子完全忽略了高湛打量的眼光，一拱手客气的说道。 高湛回屋拿出龙鳞刀时已经看见两人在树下的平整石头上摆好了一枚铜钱，显然他们对所谓削金如泥的宝剑还停留在斩断一两枚铜钱的境界。 从高湛拿着龙鳞刀出来开始，中年男子和帛衣青年都一直在盯着剑鞘上的破虏二字，高湛一看又不动声色的把另一面展示给二人看，想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敢问大师，这刀鞘之上所篆刻诗句出自何人？”帛衣青年没有想象中的反应，只是眼神一跳显然非常吃惊，在汉代很少有人会向刀身刀鞘上刻东西，而高湛作为曾经的学徒工修习过各种文体的篆刻，其中汉隶就是佼佼者，在这西汉人眼里高湛的刻字虽不算大家，但也有股独特的将气和凌厉。 “正是在下有感而发。”高湛毫不客气的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原创，然而没见过世面的西汉人真的就信了... “先生大才，不知这宝刀能否货与我？我愿千金购之”帛衣青年没等高湛表演削金如泥就打算买走这把刀，或者说是买走刀鞘。 因为最开始来的时候两人就把传言当成了夸张的表现形式，一次性斩断五枚摞在一起的铜钱实在不可思议，所以最开始只是摆上了一枚铜钱，而现在看刀鞘决定即使是个烂刀也要高价买下了，不让高湛剁铜钱是为了防止剁不开丢脸... 高湛也看出来这青年有点这个意思，一笑，从身上摸索出三枚铜钱摞在一起，一刀两断，六块整齐的半个铜钱飞散在院子的地面上，前来求剑的两人都懵b了...因为在古人眼里能够削金如泥的只有神器才能做到... 削铁如泥即使是最好的铬钢合金刀才能勉强做到，但是削金如泥也就是斩断铜钱可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是左右精良一点的钢剑都可以斩断1~8块铜钱，然而...古代外行人判断神器的两大标准削金如泥，吹毛断发全都是错误的... 砍铜钱砍铁丝这种事全都只是为了表演，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就能知道斩铜钱铁丝的刀剑都是而且还是大角度粗开封，刀刃厚实防止卷刃，而吹毛断发的刀剑都是小角度细开封，减少受力面积用来达到锋利的效果，你让一把剑又削金如泥又吹毛断发试试？ 不过好在高湛打造的这把环首刀真的能吹毛断发又削金如泥，刀刃因为主劈开所以选择了大角度开锋，二剑尖为了破甲效果是精细的小角度开锋，高湛把环首刀直立吃货，忍痛拔下一根长长的头发防止在斜角剑尖上，一吹气头发变成两半悠悠坠像地面，而一直在旁观的两人已经彻底傻了。 自古以来有多少真正能吹毛断发和削金如泥的神剑？现在刚刚西汉初期，刚脱离青铜器时代不过百年，如今市面上流传的多为熟铁刀剑和生铁武器，虽然比青铜性能好上那么一点，但绝对做不到覆土烧刃的中碳钢剑的程度，即使高湛选用了好几个粗糙简单的锻造手法，依旧比如今铸造出来的熟铁武器好上几倍。 “大湿！快把宝刀卖给我吧！多少钱都行！肉偿也是可以的...”当然这只是弱冠青年的内心想法，虽然无比狂热的想要拿到这把宝刀但做买卖还是要谈价钱，这么一把神器想必价值千金（这里只价值一千两黄金），青年摸了摸兜里的钱袋... “先生大才，不知要什么条件先生才肯将宝刀割爱与我？”这位公子听说那些有能力的大师不一定喜好钱财，所以有所保留的谨慎问道。 “十镒金即可”高湛当看着貌似比较有钱的公子哥高湛还是把价格提了提，一镒等同二十两，西汉的一镒大概就是280克多一点，而金在古代指黄色的金属，也就是铜钱和黄金，用镒这个计量单位自然就是其中之黄金了。 “善！先生请等管家回去拿来钱财”公子哥非常兴奋，虽然有点肉疼但十镒黄金还是掏的出来的，让管家立刻去取来钱财，而自己则留在院落之内把玩这破虏刀。 十镒黄金算可有六公斤了，不过西汉初年的黄金可不是那么值钱的玩应，一镒金也就能买三百斤大米，算下来一克黄金才合人民币一块钱...而且西汉黄金作为民间主要交易金币之一，皇室也有大量储存，卫霍两人因战功被汉武帝上次黄金几十万斤...这都是真事。 “不知公子如今是做什么的？家室如何？”虽然高湛知道这公子哥应该不是一般人，但也绝的不像是商人子弟，这个时代的商人后代不应该有他的这份自信和特殊的气质，舞刀时浮现的肌肉线条和貌似有章法的刀法都证明应该是习武之人。 “某不才，弱冠之年还是白衣，正值弱冠，某乃沛郡人士，家父正是当朝太尉”公子哥毫无炫耀之意的向高湛道出了身世，高湛也是吃了一鲸，还以为是个武将之家或者官宦之家，没想到是太尉的儿砸... 太尉是什么地位就不用说了，大概跟军委副主席兼职国防部长差不多，然而高湛这个没好好学历史的却不知道，这年头当太尉的那货叫周勃，虽然周勃不怎么出名，但是有个叫做周亚夫的儿子很是流弊... ; 第六章 龙雀大环 ?送走了超级官二代，有谢绝了无数上门求刃的贵客，有了钱的高湛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酒楼里大吃大喝，自从来到这西汉就一直没尝过肉味，虽然这西汉没什么调料也没什么好厨子，但是原汁原味的熟牛肉实在是让人口水横流，粘上一点盐巴往嘴里一送，简直是妙不可言。 实际上人类在最早就是吃牛肉的，不过到了春秋战国牛变成了战略物资，禁食牛肉，到了东西两汉时牛肉禁令已经解除，但是也没有人去杀耕牛吃，基本上大户人家和酒馆里的牛肉都是无法耕种的牧牛。 高湛回到家中不断思索着未来，人生地不熟，完全不知道历史，甚至连现在什么皇帝都没打听，就知道是西汉... 高湛是越想越郁闷，怎么自己这穿越跟别人的不一样呢... 不过还好自己起码有一门打铁的收益，如果自己当年一毕业就当了导游或者去金属探测部门工作现在就抓瞎了，想着高湛起身来到炼铁房升起了炼铁炉，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先赚点钱，无论什么年代身上这点钱财都没法成事。 讲道理，自己一个人炼铁是很累的，所有活都要自己干真的受不了，高湛也深知需要尽快打出名气找几个学徒来帮工，之前铸造龙鳞刀的工艺太过繁琐，又累又麻烦，高湛一个人也熬不住了，索性就选择了毕竟简单的固体渗碳法铸剑，省略了龙鳞刀折叠锻打十次的工序直接得到钢材铸剑，虽然说...性能会有那么一丢丢下降。 高湛一次性将所有的熟铁锭全都扔进了炭火堆里加热，高湛也意识到自己暂时不需要铸造那么好的刀剑，差不多点在这个念头就算神兵利器了，八块铁锭在炭火中慢慢变红，高湛疯狂的催动风箱将炉温提升到了900以上，一块块铁锭已经变成了橘红色甚至有点变成半固体的倾向，高湛拿起夹子快速拿出四块摞在砧台上进行锻打，将四块铁锭合为一体后折叠两次再进行锻打，确定材料之间紧密结合为一体，只是简单整理出环首刀的形状就放在一片。 将另外四块铁锭拿出来重复之前的工序就得到了两个略有刀型的刀胚，然而高湛忘记了这里可不是当年那个工具一应俱全的炼铁房，高湛刚准备进行渗碳工作才想起来这根本就没有渗碳剂...不仅仅是渗碳剂，还有好多工具因为之前没钱没有买回来，想到这里高湛揣起一些财务重新走向了东市的几个铁匠铺，大手一挥就买走了好几个各式铁锤和坩埚等物品，又到西市逛游一圈体验大汉农贸市场的赶脚，等回到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 虽然天色已晚，但高湛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简简单单吃过晚饭又一次来到了炼铁房，因为这汉代的夜生活实在无聊，像高湛这种单身汉更是只能自己解决，不屑于此道的高湛还是选择了用打铁铸刀缓解夜晚的无聊。 炼铁房实际上挺大，大概有五十多平米，但是高湛所有的工具都基本挤在一个角落里，这可是有讲究的，一个古法炼铁房在外行人看来都很杂乱无章很拥挤，实际上每一个铁匠都有自己的习惯，不过大体上都是以炼钢炉为中心分布工具，打铁的砧台不能离器具加热点太远，不然会流失很多热量，而其他工具又要放在砧台附近方便操作，所以明明很大的屋子却只利用了一小点。 将下午的两个刀胚放入炼钢炉上方的密封保温层内，用小块木炭，豆豉，土沫将两把刀胚完全覆盖，最后放入几小块猪油和一把羊毛，将其密封准备加热。 这就是最简单的炼钢手段之一，焖钢法，用科学原理解释就是固体渗碳技术，其中木炭和豆豉是渗碳剂，而土沫为分散剂，动物毛发油脂之类都是含氮的，氮能降低钢铁的临界温度，加大淬透性，并提高渗碳速度和工件表面硬度，是非常重要的渗碳介质。这些演变，都是渗碳技术里的一个分支发展，就是碳氮共渗技术。 春秋著名的两个铸剑师干将莫邪在铸造这两把剑的时候就曾经把自己的头发指甲剪下来扔进炉子里，甚至还有很多人为了能够锻造神剑甚至以身殉炉，但是从现代的科学角度来看这些行为确实是有一定依据并且有用的... 焖钢法是一门简单实用的渗碳技术，工件得到的渗碳非常均匀且稳定，且碳势很高，效率和效果都相当好。其实这种技术到现代也还在用的，同时焖钢法还便于大量生产批量生产，虽然说质量肯定不及精制的百炼钢，但是相对与西汉这粗糙简陋的铸造技术已经是非常顶尖的了。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高湛将保温层内冒着热气的两柄刀胚取了出来，虽然没有加热但是黄土良好的保温效果一直让刀胚保持在高温，在空气中静置一刻钟才降低到可以触碰的温度，高湛拿来麻布擦拭掉刀身上的杂质，轻轻一弹就对刀的材质有了判断，应该是一把质量上等的中碳钢。 高湛这一手算是经验老道之人才能做到的，通过肉眼观察和触摸聆听就能大致判断低碳钢中碳钢和高碳钢，高湛的师傅才是真正的老司机，一块钢材入手不用五分钟，立刻就能知道里面都有什么材质，含碳量大约是多少，其中的误差甚至不会超过百分之0.05 高湛看这天色已晚但还是准备进行完退火工序在睡觉，正好在睡觉的过程中退火也就差不多了，拿起各式各样的铁锤开始为刀胚整形，其中一把刀胚在勾勒环首的时候因为失误，估计错了材料的需要环首过于厚重，正常苛刻一点的工匠师傅这时候就直接把工件回炉了，但是高湛这种穷的家徒四壁之人肯定不会这么浪费一把材料，看着粗厚的环首高湛立刻就想起来一个词语——龙雀大环！ ; 第七章 我啥活都会... ?所谓龙雀大环，指的是汉代环首刀的环首与刀身一体铸造，同时以环首为主题雕刻龙凤虎雀等祥瑞，在汉代，多数环首刀都是刀体和环首分开铸造，最后在镶嵌或焊在一起的，无论操作如何细密都会留下痕迹，有些顶级工匠打造出来一体铸造并且精美雕刻后的环首刀多为皇室所用或赏赐给有战功的武将，就和精装唐刀是一样的用途，据说冠军侯霍去病就被汉武帝赏赐过一把无比精制的龙雀环首刀，价值堪比千两黄金。 当两把粗制刀胚被加工定型后被加热至火红色，迅速放入炭火上方密封的保温层内进行保温，同时炭火也不在鼓风加热，高湛仔细看看确定没什么疏漏后就回到卧室进入了梦想，想必等到第二天醒来退火工艺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两把刀胚被取出来时依旧冒着热气，温度已经从七百多度降到了五六十度，放置在常温空气中一上午也就差不多达到琢磨的程度，经过退火正火工艺的环首刀已经变软不少，用锉刀就能搓下一丝丝铁屑，一点一点精心的研磨，只不过两把环首刀都没能出现之前那种精密的龙鳞纹，准备制成龙雀大环刀的那一把纹路更是丑陋不堪毫无章法，想来是最初锻打钢材的时候没有精心打造，所以无论此刻怎么研磨都弄不出来那种精美的纹路。 这个年代并没有后世的各种研磨工具，就连砂纸都没有，想要用磨刀石后天制造纹路基本是不可能的，高湛为了龙雀环刀能够精美不得不另想办法，思来想去高湛也只能牺牲性能准备用多次淬火和后天琢刻来制造花纹和颜色。 磨掉了钢材本身的花纹，又精心的给这把宝刀开了锋，高湛拿起细小的高碳钢雕刀在剑身刻画细小的凹陷纹路，本来打算使用最经典的菱形纹，但仔细一想这环首刀是单刃，与双刃的剑多有不同，这花纹如何雕刻又称为了高湛的难题，因为高湛是个铁匠，不是个雕工，所以高湛的雕刻手艺也就局限于刻字和刻点几何形图案，自古兵器双刃武器的花纹很好雕刻，二单刃花纹基本就是雕龙刻虎，高湛除了一手汉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索性就大胆的在刀身上刻下八个字“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刻完字的高湛没有休息，紧接着将黄土撒进木桶中的水里，充分搅拌之后一桶昏黄的淡泥水被放在了铁砧的一旁，又弄来一桶凌冽的凉水放在一旁，高湛打算用他师傅研制的泥淬法进行第一次淬火，为了研磨开刃方便和减少剑身应力，刀剑铸造会采用退火，但退火会让工件变软，此时去劈砍物体会立刻卷刃，所以就要进行淬火来提升硬度。 被设计为精装龙雀环首刀的刀体被送入高温的铁炭中，不一会橘红色的刀体被高湛用钳子夹出来放入了黄泥水之中，七百多度的钢铁遇上三十度的黄泥水一下子就迸发了剧烈反应，淡黄色的水蒸气从木桶中喷涌而出，泥浆被高温蒸发水分吸附在剑身上，没等干裂的泥浆被水再次湿润刀体就已经被高湛拿了出来，整个过程还不到五秒。 被取出来的刀身均匀的包裹着厚度一致的泥浆，半干涸的泥浆居然一滴都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温顺的包裹着没有完全冷却的剑身，利用余温直接完成了回火工艺，此时此刻整把刀的硬度和韧性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然而高湛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这把环首刀性能是其次，外表才是重点... 一把龙雀大环刀在这年头能卖多少钱？百万？千万？卫霍两人战功赫赫才只不过一人一把龙雀大环，估计都是这玩意是无价之宝啊... 泥浆渐渐因为钢铁的热传导二变得干燥，将刀身静置一刻钟泥浆已经完全变成了泥层，轻轻在墙上一磕一道寒芒闪过，刀神上虽然残留着很多淬火工艺的附带品，但也能够看到内涵的道道光芒，找来破布仔细擦拭之后雪白的刀身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高湛的刻意操作之下，研磨淬火后的这柄环首刀通体银白，没有一丝污秽，之前钢材本身的花纹也被打磨的十分隐晦，虽然现在颜值也不错，但还没达到高湛的要求，一把银亮的刀太过简单，虽然正反两面各篆刻四个大字还是显得简陋，没有高湛预计的华贵精美的感觉。 将已经成型的剑体再次提起，配置好烧刃土将剑身剑背覆盖住，唯独流出剑尖剑刃，等待烧刃土干涸之后送进火炉加热到三百度左右淬入水中，早就干裂的烧刃土遇到极冷开始寸寸脱落，最终留下一桶昏黄的泥水和干净的宝刀，重新拿过麻布擦拭后这柄环首刀已经大变了模样！ 原本通体银白现在变成了刀刃雪亮，刀身到刀背呈现混黑色，黑色与银白色之间留下一条整齐的分割线，用行话来说就叫做烧刃线，越整齐就越代表工艺高超，而这一次高湛覆土烧刃超水平发挥，烧出来了一条无比笔直的烧刃线，就跟现代使用机器打造出来的成品几乎没有区别。 高湛看着几乎完美的作品顿时心头一跳，本来难看的金属花纹的打算放弃治疗了，没想到只是改变了几道工序就让这颜值立刻飞升，于是高湛忍痛用五两黄金买来一块不过六七十克的琥珀色琉璃准备用来镶嵌在刻字的凹槽内。 琉璃这个玩意在汉代真的是贵啊，五两黄金用来买吃的都够吃好几个月的，一块不规则的破琉璃居然花了这么多钱，最初高湛还以为是被人宰了，结果所有卖琉璃的地方都差不多这个价格，看来史书上都是骗人的... 史书上说xx宫殿琉璃瓦数万，实际上没毛病，因为琉璃瓦制造比较简单，纯琉璃的制造就非常困难了，在秦汉两代基本靠偶然获得或者从大秦国（罗马）弄，一块通体琥珀色也算是价值不菲，只不过此时的人民还不很少知道琉璃的加工工艺，所以这一块不规则的金黄色琉璃就这么落入了高湛手中。 ; 第八章 超级官二代周亚夫 ?琉璃实际上就是脱蜡玻璃，而琉璃对于工艺品装饰的运用自古有之，其中对于刀剑装饰琉璃的先祖可谓大名鼎鼎——欧冶子，而那边用琉璃装饰的剑更是天下皆知，也就是传说中的越王勾践剑，只不过欧冶子归西之后并没有留下有关的工艺手法，几百年之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复原欧冶子的工艺。 但是到了近现代，科学产生了，通过科学的解析可以得知琉璃是玻璃态有机化合物，本身并没有熔点，只要五六百度就可以让琉璃变软，到了七百度就可以用工具拉出细而柔韧的琉璃丝，欧冶子在越王勾践剑的正面镶嵌的青色琉璃就是用拉丝达成的。 不过现代这琉璃拉丝装饰刀剑那都是工艺品工匠干的活，虽然高湛和师傅顶着工艺品复原师的名号，实际上却是锻造古代战刀的，对于工艺品刀剑虽有涉猎但是并不精通，高湛此时此刻看着烧软的琉璃就阵阵发憷，正应了一句话：“道理我都懂..” 琉璃被炉火烧的软化，连颜色也有稍稍改变，不过高湛知道等冷却下来就会恢复原本的颜色，将软化的琉璃放到干净的坩埚之内，拿着刚刚搞到的剑锐细铁棍却无从下手，琉璃的温度渐渐低下来也由不得高湛犹豫，心一横挑出一道长长的细丝用不太专业的工具慢慢镶嵌进阴刻的汉隶字体内，又细又软的琉璃丝实在是不听掌控，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镶嵌进去，摇曳的琉璃丝像是一个正在发出嘲讽的剑人挑战着高湛的底线。 最终不耐烦的高湛扔掉了细铁棍，直接拿锉刀搓下一小片琉璃覆盖在阴刻的字体上，用力按压之后再将多余的琉璃削掉，简单粗暴的方法竟然得到了奇效，虽然有点小瑕疵但整体目的确是达到了，阴刻的字体实际上就是凹槽，这么土的方法恰好就将琉璃留在了凹槽之内。 高湛如法炮制完成了八个字体的琉璃镶嵌，但简单粗暴的方式让琉璃镶嵌的并不完美，拿起丢在一片的尖锐铁棍认认真真的修改了边边角角，等待琉璃冷却之后浑然天成的八个金色字体浮现在剑身两面，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工艺是多么简单粗暴...不过估计这质量.... 完成了最麻烦最不熟悉的工序接下来可谓是如鱼得水，剑柄剑鞘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组装完成，朱红色的剑鞘，大红色的帛布包裹着剑舌，浓烈的大汉气息扑面而来，只不过这环首还没加工，这种雕龙画凤的话一般人可不敢干，被发现了基本按上个谋反罪名就完蛋了。 这天子之剑如今只能雪藏，因为通过这高湛半个多月的打探，目前正处于吕后摄政时期，虽然高湛不太知道历史，但也知道吕后这个狠人废了两个皇帝，半个月前自己来到西汉的时候刚刚狗带，现在还没有皇帝...至于下一任皇帝是谁高湛还就真的记不起来了。 天子之剑被随手挂在屋子一侧的墙上，高湛弄了二十个短铁棍打进了墙里，励志要挂满名刀利刃，而这天子之剑就被挂在第一排第一个。 辛辛苦苦打造的宝刀却无法出世，谁让高湛当初手贱就刻下了上决浮云下绝地纪八个大字，这八个字可是专门用来形容天子之剑的，这刀就算是白送都不一定有人敢要，株连九族你不怕？ 无奈的高湛笑了笑又回头沉迷于铸造神兵利器，炙热的炭火比正直夏日的烈阳还要火热，敲打声中不知不觉来到了九月... 这一天高湛正在铸钢，一块十斤重的上号钢锭刚刚冷却成型，许久无人拜访的宅门被人扣响。 ‘这所有人都知道打造神兵利器是个费时间的活，上个月刚出手一把八面汉剑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高湛惊讶归惊讶，还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宅门。 门外处矗立的人有点眼熟，正是之前买走龙鳞刀的那个超级官二代，当朝太尉的儿子，只不过高湛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朝太尉叫周勃，这个超级官二代正是大汉名将周亚夫。 “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何要事？”高湛让开道路让官二代走进了宅内，还是忍不住疑惑的问道。 “陛下汇聚天下能工巧匠汇聚长安铸剑，不知振远大师有何佳作？”周亚夫一拱手笑道。 “额...某已有两个月未出门，不知当今天子是哪一位？”高湛明显一懵，好久不打听竟然不知道大汉皇帝登基了...话说新皇登基那一天所有天下世家王族都汇聚长安未央宫，所有百姓都在热议，只有高湛埋头打铁什么都不知道。 “当今天子乃高祖四子，代王刘恒。”周亚夫明显也理解高湛这种人沉迷于铸造刀剑，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我咧个大草....刘恒....汉文帝刘恒？”高湛的大脑一下子就亢奋了，作为汉武帝的脑残粉，文景两帝高湛也是了解颇多，没想到自己随便这么一穿越就到了文帝时期，再过几十年不就是武帝了？ “大师你刚刚说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汉文帝刘恒就不用给大家介绍了，和他儿子汉景帝一起给孙子汉武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没有这俩货基本就没有汉武帝什么事了，不过讲道理，史书记载不是说汉文帝无比节俭，终身只穿粗制丝绸的衣服，也禁止各地诸侯向他进攻奇珍异宝，这刚登记的时候咋跟历史上的不一样... 实际上自古天子都有佩剑，只是有的皇帝喜欢带有的不喜欢带，这汉文帝刘恒就是一个喜爱刀剑之人，然而他爹斩赤蛇的破剑都快生锈了，实在是有失天子之威风，所以在右丞相周勃的建议下，号召天下能工巧匠于洛阳铸造天子之剑，其中不乏巧夺天工者，也更多的含有投机取巧之人，一番筛选过后只剩下9个过得去的准备为天子造剑。 然而右丞相提议就由右丞相操办，周勃次子周亚夫正好无所事事就被派来忙碌这项差事，发现并没有高湛高振远，于是乎就有了上面一幕。 （实际上根本就tm没有这事，完全剧情需要） ; 第九章 汉文帝耍剑 ?当今天子汉文帝召天下能工巧匠为其铸剑，十大顶尖铸剑师汇集长安，其中九名都是成名已久之辈，多为四五十岁抠脚大汉，唯有高湛一人是最近才崛起的铸剑师少壮派人物，高湛虽然只在长安颇有名气，但其所铸每一款都被王侯将相视若珍宝，三个月流传出去的四把兵器皆为神兵利器，而且都在名门望族手中，据传最差的一把都能削金如泥轻松斩断三枚铜钱，让行内大牛都感叹后生可畏。 “你说这高振远也不知道哪来的传承，所铸兵器皆为神兵。” “我看也就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可能有兵刃能够斩断五枚铜钱？” 长安城内，一客栈之内两名知天命之年的壮汉正在议论高湛，两个人正值壮年，正是这次十大铸剑师中关系较好两人，据传是欧冶子后人的弟子，在巴蜀之地可谓是铸剑师的领头人物。 “应该不会，昨日我刚去拜访京兆尹，他手中的清风剑可真的能够削金如泥吹毛断发”其中一人回想起昨日在京兆尹府中的情形，一把八面剑轻易就斩断了三枚铜钱，而且还没有任何损伤。 “传闻这高振远铸造了四把兵刃，一把破虏龙鳞环首刀，如今在右丞次子手中，清风，廉洁，公正三把宝剑都在今三辅手中”这两人不知道的是高湛实际上一共锻造了7把兵刃，不过这古代神兵利器出世都少说几个月，接连出世那岂不成大白菜了？ 高湛此时此刻也从周亚夫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汉文帝限时三个月，要求必须是剑，并且赐下一众材料予以使用，通过走后门进入这“复赛”的高湛第二天就收到了宦官送来了一箱子材料，上等青铜，熟铁，生铁各二十斤，再加上一应财务和装饰品，一箱子少说也得价值百金（此处指一百两黄金） 高湛看了看铸剑房墙上挂着的四件兵刃，一个是环首刀型的天子之剑，另外三柄皆是枪戟之类长兵器，这环首刀虽然不错，但尚有缺陷，高湛还是决定在铸造一把，用两把刀剑去参加“比剑大赛”靠谱一点，反正大汉文帝也没规定可以参赛几把刀剑。 汉文帝想耍剑，可高湛对于剑道真的是半吊子，前世高湛的师傅也主要是铸刀的，两人都认为剑不过是装饰品，毫无意义不用精通，虽然高湛知道的剑型也有不少，但用自己不拿手的方面跟其他几位古代大师最拿手的硬碰硬真的吃亏，于是乎... 高湛决定在铸造一把刀参赛，但不再是环首刀，而是大名鼎鼎的唐刀。 唐刀并非单一特定的一种刀具，而是唐代四大军刀的统称，仪刀，横刀，陌刀，障刀，其中仪刀是有弧度的刀型，跟堂堂正正的君子剑相比道德上落于下风，陌刀是长兵器肯定不适合皇帝当配到，障刀更是唐代步卒的主战兵刃，刃厚背宽，让一个皇帝天天佩戴着大砍刀肯定不好... 于是最终的设计方案就落在了唐横刀身上，横刀与汉环首刀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取消了环首，增加了一个小护手，改进了制造工艺，因横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所以多为皇宫士兵、衙役、捕快、守城站岗士兵、巡逻士兵所配之刀。（类似现在警察交警的配枪，警棍） 反正这年头也没人见过横刀，到时候我就说横刀是新样式的剑你能把我怎么样~哼╭(╯^╰)╮ 确定了设计方案的高湛将所需材料汇报给了上头，不出一个时辰就送到了高湛宅内，因为有些材料是皇室才能使用的，不报备申请被人发现就等死吧，再加上红衫木这玩意一般人根本就弄不到，只能是请求上头的帮助。 高湛粗算了一下时间，三个月还不足以让高湛把所有最好的工艺全来一遍，一个个方案被推倒重来，最终选用了难度适中用时适中的包钢工艺。 之前高湛所铸造的那七把兵刃都是最简单的单质结构，也就是通体使用一种钢材制造，但刀剑要求刚柔并济，刚和柔本就是极端，在一种材料上肯定无法做到真正的刚柔并济。 而包钢工艺在日本被称作甲伏锻，唐朝流入日本后就作为日本刀的主要锻造工艺，所谓包钢就是用较硬而脆的钢包裹住较软而柔的铁，做到真正的刚柔并济，包钢工艺增加了刀剑芯部的韧性，即使外部受损，刀剑也不至折断。 虽然说听起来挺简单的，但你轻松把两块几百度的赤红铁块完美包裹住么？即使是大师级的工匠也做不到成功率百分之百。 在高湛精细的计划之下，长达三个月的铸刀工程开始了，每天奔波于卧室与铸剑房之剑，除了购置生活用品几乎是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铸天子剑，虽然口号很响亮，但是高湛非常清楚自己就是为了出名，这来西汉溜达一圈灰头土脸就狗带了太对不起列祖列宗和穿越者的身份。 高湛虽然已经在长安地区小有名气，自身财富也算是小富之家，但一直没有一个仆人一个丫鬟，甚至一个学徒都没有，一直坚持自己一个人锻造兵器，三个月来不少人想要拜入高湛名下，甚至有个愿意倒贴全部财产只为让儿子学门手艺的商人，但是都被高湛一一拒绝了，一个人安安心心的铸剑，没有人打扰清净也很不错。 高湛来西汉也有几个月了，在现代从来没想过铁匠这个行业能够这么吃香，只需要足不出户闭门造车就能收获大片名望，连上街买块铁人家商人都给你特价，自己在现代都不入流的收益到了大汉都城长安都能被人称作大师级人物，如果自己师傅那等人物来了... 高湛甩了甩头，赶忙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驱逐了出去，重新对付起眼前烧红的生铁锭，一下，一下，又一下，平稳而有力的锤击着... ; 第十章 千锤百炼 ?高湛前期的准备工作非常枯燥简单，（简单到作者君都不敢写，省的读者爸爸们说作者君凑字数...）汉文帝送来的材料全是生铁和熟铁，据传有一位工匠管圣上要两斤钢才被喷了个半死差点没取消“比剑”资格，有了前车之鉴所有人都抓紧时间在自己的工作地炼钢。 高湛当然也不能免俗，在nb的人也不可能只用铁做成绝世宝剑，生铁被高湛用焖钢法一夜变为熟铁，当然这些刚刚铸造的熟铁性能并不完美，只有静置一段时间后才能达到材料的巅峰，于是高湛果断私藏了这二十斤熟铁锭，掏出自己以前就铸造的各种钢材准备使用。 每一个铁匠都要有储备钢材的好习惯，各种各样的钢，铁都要有一定储备，哪怕是已经落后的青铜都应该存一点，因为谁都不知道哪天就有了用处，储存好总比当场炼制强的多。 高湛拿出早早就锻造好的几块钢锭，规格一致，全都是现代一斤整的小钢锭，包钢工艺的芯铁可以直接使用精炼的熟铁，所以高湛只需要铸造出皮铁就可以进行铸剑了，按照常理来说，包钢使用的皮铁多为花纹钢，既有美观大方的花纹，其性能也比工业大致的高碳工具钢好上一点点，只不过费时费力罢了。 拿出两块钢锭，中间夹上一块皇帝赐下的精制熟铁投入了高温的炭火之中，高湛在收到这批熟铁的时候就发现绝对是精品，虽然和现代古法炼制的还有些差距，不过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皇家御用的高级材料了，所以很放心的直接拿来锻造，高湛在隔壁东市买到的熟铁锭总感觉质量有缺陷，不重新炼制一番是绝对不用的。 两块钢锭包裹着一块熟铁被加热至赤红色，高湛略微费力的用钳子将三块金属放置在砧台上，抄起自己“御用”的圆头锤开始捶打，原本有些方的三块铁锭渐渐变成长条状，将其对折继续捶打，氧化铁屑随着一次次敲击不断脱落，高湛感觉温度应不适宜捶打又重新放进了炉火之中，趁着这个机会一手拿着铁钳，另一手赶忙喝了口水。 高湛在锻打中为了使钢材有更好的可塑性，所以要尽量提高温度。因为没有现代的高科技设备，为了提高温度，就会选择在炭火最上层的氧化焰中加热。化学好的童鞋们都知道，氧化焰中有过量的氧，在焰芯外面形成了一个氧化性的富氧区，在反复加热锻打中，刀胚会产生大量的氧化皮并严重脱碳，因此在锻造过程中还需要不断的在下层的碳化焰（蓝色还原焰）中渗碳，让刀胚吸收碳素，提高含碳量。 但这样做并不能完全补充在加热锻打中所失去的碳素，而且一次次氧化皮脱落会大大浪费材料，所以为了保持钢材的含碳量和质量，加热次数受到严格地限制，这也是为什么人类不可能真正做到百炼的原因。在有限的加热次数里折叠锻打一百次真的不可能。 用作刀剑的钢铁，有两个基本属性，一是硬度，一是韧度，硬度就是这把刀能够切割多硬的东西，韧性是材料受多大能量冲击而不断裂的能力。 很可惜，这两种属性在一定程度上是互斥的，钢铁里面含碳量越高，硬度就越高，打造出来的刀越锐利，但是也越脆，很可能一碰到硬的东西就崩口了；而含碳量低的熟铁，韧度很高，打造出来的刀不容易崩坏，甚至可以弯曲到一个程度也不会折断，但是没什么硬度，切割不了比较硬的东西. 所以，真正的好刀是必须设法融合高碳钢和熟铁的优点的。古法炼钢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折叠锻打，把钢和熟铁一层一层细密地打在一起，并用渗碳的方法，这样打出来的刀就兼有高碳钢的锋利，和熟铁的韧度。这种工艺打出来的刀剑在古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高湛将两块坚硬的钢包裹住柔软的铁，无限次的折叠锻打中永远都是钢在外侧，二铁在内侧，最终会达到无数层钢铁钢的组织结构。 通过折叠锻打，还可以将钢材中的杂质与过多碳排除，增加钢材的弹性与韧性。锻打的次数越多，刀胚的含碳量就会更加均匀，铁晶体也会更加细致，最终锻造出来的刀胚会达到几千层，使刀剑拥有强大的韧性，最终得出的产物就是所谓的百炼钢。 还是十次折叠锻打，这已经是高湛目前境界的极限了，最终得出30的二次方层组织，一块长90厘米，宽18厘米左右的百炼钢板新鲜出炉，至于为什么锻造出钢板而不是剑胚下文继续揭晓。 之前说过，高湛打算使用包钢工艺制作唐横刀，这百炼钢正是皮铁，也就是准备包裹芯铁的“皮肤”，如果做剑胚还怎么包裹？至于有些人认为将皮铁弄成空心剑胚装，在让芯铁镶嵌进去的想法固然很好，然而这只有现代机器能够做到，人类是无法将尺寸精确掌握到两块铁完美契合。 因为包钢工艺难度略高，高湛用五天的时间准备了整整五块一模一样的钢板以备使用，这五天下来高湛不仅用光了皇帝赐予的材料，还倒搭进去好几斤精钢，如果这么大的付出都没法夺得“比剑大赛”的冠军真的会亏到卖屁股维持生计。 汉文帝赐予的二十斤生铁被高湛炼成了熟铁，静置了五天性能也差不多可以使用，因为这百炼钢实在是耗费资源过大，家里都已经快没有余铁了，百炼钢浪费八成材料可不是夸大，被高湛收集起来的氧化铁屑都快有三十斤重了。 （你们最亲爱的作者君：新书发布希望各位多多支持，存稿三十万，前十天日更万字，请放心收藏，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推荐票，请各位亲爱的读者们奔走相告多多推荐，多给我点动力我也许能日更两万字呢~书友群：486307687） ; 第十一章 天真boy ?高湛多日以来都在铸造百炼钢，家中生铁早已消耗殆尽，不过恰好剩下五块熟铁锭作为芯铁供高湛使用，高湛目前的工作是将一块块熟铁锭锻造成小型剑胚，当然也不用细致，大概有个形状就可以。 高湛埋头铸剑这几日外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数个工匠之间互相窥探消息，甚至还编造出各种谣言诋毁对付，高湛至今为止除了爱慕名利之外倒也没受到什么攻击，就是是爱慕名利传出去了也在西汉人眼里看来比较正常，只要你有本事打造神兵利器，就算是天天抱着金砖睡觉都没人指责你。 “高振远前几日跟皇上要了一块红衫木，难不成要用杉木做剑鞘？”距离高湛不过数百米的一处院落内，一个光膀汉子一边敲打着铁料一边自言自语。 秦汉两代，刀和剑基本上都是没有专业的柄的，基本都是缠几圈绳子或者布匹，高级一点的就是一体打造的剑舌做柄，如越王勾践剑，用木做剑柄恐怕还没有几个人做过，即使是当今顶尖的工匠都也认为高湛要用红衫木做剑鞘，然而他不知道都是汉文帝只给了高湛一块方方正正拳头大小的红衫木。 这个自言自语的威猛大汉走到铸剑房的门口对门外等待的徒弟吩咐了几句，徒弟急匆匆就跑到了主管后勤供应的太监那里。 “大人，师傅铸剑需要红衫木一块，请皇上赏赐。” “没有。” “紫衫木?“ “没有。” “杉木？” “没有，快滚。” 这学徒在太监那碰了一鼻子灰，别说红衫木，连块普通木头都没要到，先不说红衫木整个大汉就只剩那么一点边角料，而且那一块边角料红衫木还是高湛用十两黄金买下来的，大汉很穷，皇帝赏赐几十斤铁料就已经是很下血本了，其他东西几乎都是高湛自掏腰包搞来的。 此时高湛那边已经开始第一次包钢加工，一块百炼钢板被放入了炭火堆里，另一块剑胚状熟铁锭被放置在了钢板的上面，高湛甩开膀子催动风箱，三四个月的炼铁已经让高湛健壮了许多，果然师傅那句话有道理“炼铁比健身好多了...” 炭火的温度在不断上升，约莫八百五十度时高湛停止了拉动风箱，抄起钳子把两块橘红色的铁块拎了出来，百炼钢板和剑胚熟铁已经有一点粘合的迹象，高湛拿起圆头锤将两侧的铁板敲上来，包裹住内心橘红色的芯铁，然而不断敲击之中对于钢板的长度估计有了错误，包裹芯铁的部分重复了，尝试几番发现没有矫正希望也就放弃了，这一大块浪费了近十斤的剑胚要回炉重铸了。 第二次在尝试高湛心里也有了数，但畏手畏脚最终还是失败，又一块剑胚准备回炉重铸，第三次继续失败，高湛手中还剩下两次用的现成材料，三连败之后高湛也就停止了铸造，这跟英雄联盟打排位的道理是一样的，越失败越打，越打越失败，不如静心准备一段时间在重新开打，一定能成功上分...一定能成功铸剑。 “来吧！互相伤害啊~” 第四次尝试的高湛抛掉谨慎的想法，恢复了之前随心所欲的打铁方式，果然一次就成功了，虽然剑胚包裹的并不完美，厚度有深有浅，但也算是可以使用的包钢刀胚了。 高湛看地上还有一次使用的材料，想了想家里也实在是没什么材料了，留着这俩定型的货也没啥乱用，不如一起练了，结果第五次尝试竟然也成功了，而且比第四次的更好更完美，皮铁包裹均匀没有缝隙，最后收尾之前高湛看了一眼横切面，剑刃处皮铁两厘米，剑背剑身都是1厘米，非常匀称，可以说是高湛有生以来最好的一次包钢加工品。 高湛连之前的单钢宝剑都能卖出千两黄金（西汉初黄金购买力低），现在用包钢工艺所铸造的起码应该五千两以上吧？自己如果后续工艺都弄好了，一次性斩断七枚铜钱不卷刃还是很轻松的，如果用尽全力冒着卷刃的风险甚至能斩断十枚。 不过...汉文帝用的剑也不用那么好，反正就是一个装饰品，给他那把完美的包钢刀胚都算浪费了...于是，大逆不道的铁匠高湛高振远将第四次成功的包钢制品锻造成了天子之剑献给了汉文帝...不过高湛此刻也是非常骄傲的，最起码自己坑过一代皇帝，而且还不会有任何人发现，这年头谁能判断包钢工艺的好坏然后来指责自己？让欧冶子从坟头里蹦出来也没有用。 高湛本身想的就是把残次品给汉文帝，完美品好好做拿出去卖掉，给皇帝的讲究奢华美观，卖出去的更多在意刀剑自身的性能，因为汉代尚武之风弥漫，再有自从高祖斩蛇，所以不仅历代皇帝都佩剑，连天下百姓也以佩剑为潮流，与人见面从不炫耀剑多么奢华，只吹嘘自己的剑刃能吹毛断发削金如泥，更何况这古代强盗山贼泛滥，还时不时有匈奴游骑肆虐，所以佩剑还是贴近实战一点比较好卖出去。 高湛拿起为汉文帝刘恒准备的剑胚重新加热进行敲打修型，刚刚进行包钢时只追求大面，所以难免有不少粗糙之地，高湛拿起小锤慢慢修正刀身，让芯铁皮铁合二为一的同时也将整个剑胚敲出了唐横刀的形状，笔直，刚正，凌厉，是任何人看到唐横刀的第一想法。 横刀精制剑胚成型时似乎散发着微弱的王霸之气，唐横刀的外形，工艺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气势，这也是后世多把横刀当做唐刀代表的原因，即有刀霸者之气，又有剑王者之风，合二为一是为王霸之气！一柄尚未开锋的剑胚都有已经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可以预见工艺完成后的绝世风姿，如果这样皇帝都不喜欢那真的是瞎了眼，不过高湛还是相信刘恒小弟弟是慧眼识珠的。 ; 第十二章 厉害了 我的弟弟 ?高湛简单看了看刀身并没有瑕疵，直接继续进行退火工艺，将剑胚放入炭火中加热至700度后直接放入一旁新建的保温隔层，因为一直以来只有一个炭炉，刀剑进行退火工艺时就不能铸造另一把刀剑，于是高湛在发财之后就直接又铸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炼钢炉，这样以来就能同时进行两把刀剑的加工。 包钢工艺因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材质强行打造在一起，自身内部的应力比单质刀剑还要大，像之前高湛简单的退火一晚上是绝对不行的，这把为汉文帝铸造的唐刀最起码也要在保温层内待上五天时间得以消除应力。 当然等待退火的时间也不能闲着，高湛又抄起另一把刀胚开始敲敲打打，这一把比上一把刀胚的先天质量好上不少，结构均匀达到了真正的外刚内柔，自身的应力也会小很多，卷刃甚至崩口的几率都要小好几成，在高湛的的设定里这把剑准备送给飞将军李广，虽然高湛对历史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文帝到武帝年间比较有名的四大名将周亚夫，李广，卫青，霍去病四人，周亚夫那超级官二代已经有了自己的龙鳞刀，卫霍二人还没出生，也就是只有李广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 说起来周亚夫的事高湛也是很无奈，自己年少无知不知道太尉叫周勃，也不知道次子叫周亚夫，等周亚夫他爹当上了丞相才偶然得知了这个官二代到底叫啥，阴差阳错之下自己来到西汉的第一把剑就落到了周亚夫手里。 仔细想一想这西汉四大名将除了李广只为都是官二代和皇亲国戚，周亚夫就不说了，汉武帝时卫青姐夫，霍去病是卫青外甥，也就一个可怜的李广是从底层慢慢杀上来的，一辈子都没封侯。 虽然吧这李广真实战功也不怎么的，近乎是屡战屡败，但其个人武勇过人，也算有点机敏，常年在边关与匈奴搏杀也杀出了威名，李广一辈子都跟匈奴搏杀，虽然自身的武力和谋略都是没问题的，但总在关键时刻出点小意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在匈奴的心里李广的威名可能比文帝景帝还要高。 不过...高湛的打算是非常好的，可惜这个辣鸡的穿越者不知道此时的李广才十几岁，还是驻守边关的一个小兵，等到李广领军作战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胡思乱想之间这第二把包钢宝刀也已经进入了退火环节，接下来的五天高湛都会无所事事，身上钱财也因为汉文帝都用的差不多了，昏天暗地的睡了整整五天... 刀剑的退火工艺已经完成，当高湛取出那柄“皇剑”时温度已经恢复到钢铁的正常温度，轻轻一弹剑吟悠长而低沉，正是钢材弱化的迹象，拿起自制的磨刀棍和锉刀开始为宝剑打磨开锋，紧接着的淬火工序高湛进行了一次泥淬和一次覆土烧刃，因为包钢工艺退火时间过长让刀刃变软的厉害，多淬一次可以加强硬度，此时一柄唐刀的所有锻造工序都已经完成，但高湛看着略微暗淡的纹路总觉得不太舒服。 找来大把精细砂砾混合这水磨拭剑身，果然纹路越来越清晰，这个念头没有砂纸，用砂砾代替一下也有点效果，只见磨好的刀背浮现一朵朵流云状纹路，因为覆土烧刃让刀刃雪亮无比，刀身因烧刃土加入了一点点铜粉略微呈现暗红色，加上一朵朵流云纹路让这把横刀不用装饰都华美无比。 真正的好刀好剑都不需要任何装饰，自身的纹路比任何后天的添加都要美上好多倍，像之前那把天子之剑1.0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实在是自身纹路太丑才用琉璃做装饰。 当刀身的所有工序做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材料准备，铸胚之类都是三五天就解决的事情，这退火之后的研磨开锋部分才是最最费时的，整整耗去了高湛两个月的时间。 红衫木被长安城内的木匠大牛改成了剑柄和小护手，对于从来没有做过的剑鞘这位木匠大师只用了五天就完成了，内部竟然还弄了个小机关卡主剑舌防止脱落，看来这大神在民间真不是吹的，要不是高湛和这个大能同是匠人，恐怕都不一定能得到这位精心制作的剑柄，更让高湛高兴的是这位大师在有一次来拜访高湛看见了墙上的几把神兵利器，竟然主动要求帮高湛制作剑鞘，恐怕是这大师看高湛弄的剑鞘粗糙不堪看不下去了，如此神兵利器竟然就装在这么些垃圾剑鞘里面... 当大师为高湛精心制作的剑柄送来时这把天子之剑2.0才算是完成，以暗红色为底色，剑鞘上缠绕了几圈金黄色的细丝线，简单大方而不失精美华丽，当这把锋芒毕露外放王霸气息的唐刀入鞘后，气势瞬间变得低调内敛，正如所有中华刀剑的宗旨一样，出鞘杀气逼人，入鞘气息皆隐，无论是刀本身的外刚内柔，还是刀鞘的气势收放，实际上都是汉人品质的具象化表现。 这一次高湛并没有在剑鞘和剑身上篆刻任何字体，因为剑体本身的华美和剑鞘的内敛浑然天成，刻上字只能显得突兀不协调，高湛也非常有自信自己两把“参赛”作品绝对能拿冠军，一把华丽无比的龙雀环首刀，一把绝世神兵大唐横刀，包含了装饰兵器和实战兵器两个种类，相信汉文帝应该会有所青睐。 这天子之剑1.0的龙雀大环还是周亚夫这货帮忙找的宫廷匠人雕刻的，民间工匠不敢雕龙画凤，而自己去找汉文帝请人雕刻又会显得自己很low，连雕刻都不会，但高湛不知道的是刘恒小弟弟对于这十个“参赛”工匠的进度都了如指掌，连高湛做的刀剑是什么样的都大概知道，雕刻龙雀大环的事情还是刘恒安排最好的宫廷工匠给雕刻的。 ; 第十三章 铸天子剑以镇国运 ?时间一晃到了文帝刘恒限定的日子，高湛的两把精心铸造的宝刀被太监拿到了宫里，高湛本来还以为会是所有人带着剑上朝去见刘恒弟弟，事实证明都是高湛自己的意淫... 另外散布在长安各处的其他工匠也被太监找上门收走了所铸刀剑，所有人和高湛一样在府邸中静候佳音，谁也不知道汉文帝选择佩剑的标准是什么，一个个都打点关系想要提前知道点门路，很明显文帝早就防着这手，无论哪一个太监都不敢收受贿赂。 此时，未央宫内。 “诸位爱卿，今日朝事已经完毕，不如与我一同选择这天子之剑如何？”年仅24岁的汉文帝刘恒意气风发，望着殿下文臣武将说道。 “诺” “将天下能工巧匠作铸兵刃呈上来！” 所有的大臣早就知道了这天下最善铸剑的工匠聚集洛阳，好多人趁此机会向各位工匠预定了宝剑也收益颇丰，所有人都知道加上后来的高振远一共是十人，结果端上来的兵刃确是十一把，不少消息不灵通的大臣面面相觑展现疑惑之色。 “诸位爱卿不必疑惑，这振远大师特地铸造了两把兵刃参选，所以一共是十一柄。” 十一把刀剑在文帝面前摆成一排，刘恒也走下龙椅一一把玩仔细观摩，虽然十名工匠都在刘恒的眼皮底下，但具体的样子形状都是听人口述，知今天才是第一次看见这天下最好的十一把兵器。 没成想这刘恒弟弟刚拿起第一把宝剑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柄汉剑的剑鞘华丽无比，黄金鎏金完全不节省的勾勒在剑鞘之上，刘恒都没把剑抽出来就直接略过，诸位大臣也对视几眼确定这新皇的确是节俭之人，据传皇上的御膳一共才四道菜，一天只有一盘荤菜。 第二把并非剑，而是略有弧度的环首刀，这工匠一看就是经常打造实战兵器的人物，然而皇帝认为这弧度有失刚正之风，更没有君子之气也略过了。 直到第七把，一柄汉剑刘恒才停下了脚步认真把玩，朴素无华剑鞘也只用中等价格的木材所制，通体以百炼钢所铸，剑身雕刻着菱形纹路，纹路内镶嵌着绿松石，如果内行人来看一眼就能知道铸造这把剑的工匠已经掌握了多介质淬火。 刘恒继续迈步，一一看完了前面九把兵刃，到了第十把十一把直接略过，命人留下第7，第8和最后两柄，其他宝刀宝剑全部物归原主，明显是淘汰了。 这第7，第8两柄剑正是来自川蜀之地的那两个欧冶子后代的徒弟所铸，最后两把自然是高湛高振远的两个天子之剑，刘恒还是代王只是就听说过长安振远大师的威名，当上皇帝后就找来右丞次子周亚夫，只为了看看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事实证明展示了无数次斩铜钱的破虏龙鳞刀依旧锐利，三枚摞在一起的铜钱被轻易劈开。 而龙鳞状的剑身纹路也让刘恒惊为天人，一下子就把高湛当成欧冶子级别的人物，削金如泥，吹毛断发这不是神器是什么？ “王者之兵刃当削金如泥，一往无前，来人，拿两串铜钱上来。”刘恒重新做回龙椅，下令太监去取来两串铜钱，很快皇宫大殿上被摆上了一个台子，20枚铜钱静静的躺在红布上。 “卫将军精通剑法，请为朕测试一番这四柄神兵能削金如泥否。”刘恒命卫将军宋昌为自己试验，因为刘恒上次在用龙鳞刀试验的时铜片飞射，如果不小心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满朝文臣武将向后退了十步，留出空地也小心误伤，宋昌拿起第一把四面汉剑，出鞘时一声清脆的剑吟让满朝武将很满意，一时之间好剑好剑的赞美根本停不下来。 宋昌稍作准备一剑劈下，一枚铜钱应声而断，而剑刃也正好停留在台面上，没有进入一寸，一时之间好剑的声音全都变为卫将军好剑法的赞美。 宋昌竖起剑刃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直接将铜钱加到三枚再次劈砍，结果却还有一枚铜钱留在桌面上，剑刃已经崩出一个细小的缺口，宋昌赶忙把剑放下朝汉武帝深深跪下。 “臣罪该万死，不慎将宝剑崩坏...” “算了，起来吧，也算是一把好剑了，赏这工匠百两黄金，将剑拿回去。”文帝一挥手让宋昌起身继续，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一声就继续关注宋昌。 宋昌拿起桌子上的第二把八面汉剑继续劈砍铜钱，虽然八面汉剑精致无比，依旧是斩断两枚铜钱就崩开一个小口，这都是因为这两名工匠为了追求锋利度和强度在淬火时没有刻意控制，甚至可能没有回火才导致韧性不足而崩口，硬度高没什么用，那么脆可能劈柴火都会断。 宋昌抽出了高湛之前打造的天子之剑1.0，也就是龙雀环首刀，这龙雀大环可一直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精美无比的龙雀大环与剑身浑然天成，明显是一体铸造的，这种宝刀就算是没法削金如泥都价值千两黄金，在加上精心装饰的琥珀色琉璃河那八个大字，价值连城到不是夸张的比喻了。 环首刀轻易的就斩断了一枚铜钱而且没有任何损伤，就在宋昌准备斩三枚叠加的铜钱之时，一位武将赶忙窜了出来。 “陛下，这龙雀大环如果崩口可就毁了，请陛下三思啊~”此人正是刘恒小弟弟的心腹之一，郎中令张武，九卿之一。 “朕也听闻这龙雀大环多为装饰，能够斩断一枚铜钱也是难能可贵，这样吧，这柄刀朕就收藏了，继续吧。”龙雀大环天子剑被刘恒拿在手上仔细观摩，美观但不奢华正符合刘恒的心思，但是这毕竟是环首刀的底子，用来当佩刀还是不妥，刘恒决定就当做以后围猎之时所御用战刀的。 刘恒还在被精美装裱的龙雀大环所吸引，突然听到身前一声清脆悠扬的剑鸣，一道寒光闪过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精装唐刀所吸引，而刘恒似乎感觉到这唐刀散发的气息似乎跟玉玺很相似... ; 第十四章 转眼已到花甲之年 ?唐横刀与环首刀多有相似之处，所以朝堂上之人对于刀型倒是没什么异议，不过刀身浮现的流云纹理让人非常吃惊，百炼钢基本都有纹路，不过像这样美观整齐的流云纹还是第一次见，暗红色的刀身和雪亮的刀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不时闪过的一缕刀芒摄人心魂。 一枚，三枚，五枚，七枚，九枚铜钱皆被唐横刀所轻易斩断，被斩断成两半的铜钱堆积如同小山一样堆积在台子上，文帝刘恒制止了十二枚铜钱的试验，因为堆积的太高不太好砍，文帝命人送上一根手工打制的细铁钉防止在台子上，斩钉截铁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刘恒出于充分的信任准备试验能否斩断铁钉。 钉子这玩意从上古时代就有了，不过中国古代的钉子都是手工打制的，非常费时费事，所以运用并不广泛。 横刀被高高举起，势大力沉的一劈，粗糙的生铁打制的钉子应声而断，文帝拿起断成两截的钉子一看，切面整齐没有毛糙，而横刀却毫无变化，显然还不是横刀的极限，不过文帝也知道适可而止，玩意如此宝刀被劈坏了那多可惜。 “即日起，此宝剑即为朕的佩剑，铸剑师高振远有功，赏黄金千两，封五大夫，食邑三百户。”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大夫是秦汉二十等爵中第11位，虽然还有十个比五大夫高的爵位，但是五大夫却是个分水岭，五大夫一下为低级爵，没有食邑，五大夫以上为高爵，享有食邑。 食邑三百户最早的意思是能够掌控自己封地内这300户的生杀大权，到了汉代就演变成享有封地内300户出产的经济，也就是说你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也有人按时给你送钱养活你，而高湛的封地在辽东郡。 高湛刚刚来到这西汉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给自己取了个字叫振远，跟人介绍自己时常说高湛高振远，没想到这年头还没有字这个说法，现在以单名为贵，两个字名的都是贱民，没想到这所有人都把振远当成了“号”也就是别称，外号的意思，振远大师这个词就流传了出去。 高湛最初只是在长安地区颇具名气，而今日随着高湛所铸之剑成为天子佩剑后才真正的名传天下，就是外行人也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能够铸造神兵利刃的工匠。 高湛自从天子之剑就进入了无所事事的安定时期，整日在小小的院子里铸造刀剑，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手给超级官二代周亚夫换点钱花，而长安所有高门大户都知道在右丞次子能弄到高湛的作品，颇有头脑的周亚夫也因为经常低价出手宝剑而人员不菲，在那些豪门贵族的眼里，用几百两金子就能买到高湛的作品简直太值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走着，转眼到了文帝二年，减田税为十五税一，令天下列候归国，文帝三年，济北王刘兴居叛乱，文帝镇压之，这一年高湛有了一个很大的疑惑，通过邻居得知今年自己已经是不惑之年，然而身体条件却越来越好，完全不像进入中年的样子，难道古代人都是这样的？ 最近高湛的精力越来越旺盛，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完全感觉不到累，时常处于亢奋状态，最初还以为自己阴阳失衡，去青楼欣赏了这长安的名川大峰后还是如此，纠结了好久找不到原因高湛也就放弃。 文帝三年四月，高湛迎娶了青州名门武安家长女武安惠，没错就是那个被吕布砍了一只手的武安国的家族，两人相识源于武安家次子出仕，武安家用一卷《尉缭子》篆刻本换了高湛的一把环首刀，而武安家家主也有意将武安惠嫁给高湛，在家主的可以安排之下高湛竟然偶遇武安惠，虽然高湛早就看出武安家的意思，不过自己也确是缺个夫人，再加上武安惠也有几分姿色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实际上高湛同意与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原因就是为了留下子嗣，自己一个穿越者带着这么多知识来，如果没有后代也只能把知识交给外人，为了让高家名传千古高湛决定当个播种机，向刘备他祖宗中山靖王刘胜学习，这货外号超级播种机，一生光儿子能够确定的就一百二十个之多，也难怪刘备天天bb自己是他儿子。 文帝三年六月，高湛之前决定做一个播种机，一个夫人是远远不够的，于是他又纳了两个妾，皆为良家女，无权无势。 文帝四年一月，高湛与武安惠的儿子诞生了，可惜这儿子天生体弱，长安最有名的民间大夫说基本活不过20岁，高湛恨铁不成钢的给其取名叫高俅... 文帝五年，高湛与武安惠生一女为长女，与妾生两男，高湛在这一年只打造了三把作品，尽数送给了现在的河内郡郡守，自己的好基友周亚夫，另外收了三个品行上乘的徒弟教授一点自己的皮毛。 ........ 公元前157年，汉景帝刘启上任，命右庶长高湛铸天子之剑一柄，皇子之剑五柄，高湛铸之。 景帝二年，高湛铸剑六柄，获封左更，食邑五百户。 景帝三年，高湛的好基友周亚夫被景帝逼死狱中，周亚夫生前高湛想要探望未果，周亚夫死后高湛为其铸剑一柄，葬于墓中。 景帝四年，武安家家道中落，全家嫡系子女3人寄养于高湛门下 景帝十年，高湛花甲之龄却与青壮年人无异，尚能三顿食肉，打铁铸剑，夜夜笙歌。 景帝十一年，高湛正妻武安惠逝世，高湛以武安惠之发丝铸成一剑，葬于陵墓之中。 景帝十三年，高湛纳卫君儒为妾，没错，卫青和卫子夫的姐姐。 景帝十六年，高家妻妾6人，嫡系后代8人，庶系后代32人，奴仆婢女百人，高湛记名弟子十人，亲传弟子1人，俨然成为长安在野第一大世家。 高湛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静静的喝着茶，看着院内徒子徒孙的嘻嘻打闹，听着后院铸剑房几个徒弟的辛苦修习，忍不住一声长叹，哎~ “我今年六十七岁，身体却跟一个二三十岁小伙子没有任何区别，但我却觉得我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豪情壮志早已消失不见，明年武帝上位，风起云涌的时代会属于我么？” ; 第十五章 汉武大帝 ?公元前141年3月21日，年仅16岁的太子刘彻登基，高湛的爵位在这大汉朝也算是中高等，所以这汉武帝登基大典高湛非常有幸进入了宫内，高湛站的位置是基本都到宫墙了，距离汉武帝几百米远根本看不清楚，登基大典繁琐至极，高湛跪坐了快一整天都没看清楚刘彻的脸是什么样的... 不过高湛一点都不郁闷，因为他爹和他爷爷都得来求自己给他铸剑，高湛不吹不黑这西汉第一铸剑师是没问题的，也是当今天下公认的匠之大者，高湛流传在外的十九柄宝剑皆为神兵，连高湛徒弟锻造的兵刃都不是凡品，再加上高湛所锻造的六把“皇剑”，可以说高湛的在工匠届的威望已经不亚于春秋之欧冶子。 另外景帝这龟儿子虽然弄死了自己的好基友周亚夫，但也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修筑剑阁，将天下名剑供奉于内，现在所有工匠都已自己的作品能进入剑阁为荣，而现在剑阁所收录的只有高祖斩蛇剑和高湛为景帝所铸六把宝剑，如果不是最初给文帝的天子剑被带进了坟墓，现在应该是七把。 刘彻这货把自己铸造的一柄皇子之剑随身佩戴了近九年，高湛就不信他不管自己要剑，没过几天，完全不出高湛的预料，刘彻刚刚稳固帝位，立刻就派出侍奉自己多年的太监小安子来请自己铸剑，这汉武帝比他爹景帝态度好多了，景帝直接一道圣旨命令高湛铸剑，而刘彻虽然也是这个意思，但起码还是委婉的用了请... “振远大师，当今天子请您出山为他铸造神兵一把，陛下命我送来了铸剑所需材料，请您务必接受。”小安子非常诚恳的对高湛说完，又送上五个巨大的箱子才慢慢离开。 高湛将箱子一一打开，满满四箱子的熟铁，生铁，铁砂，甚至还有一块两斤左右的百炼钢，最角落摆着一块黑不溜秋的陨铁。最后一箱装满各种装饰材料，和一张地契，这汉武帝为了让高湛出山也是下了血本，刘彻也不知道高湛需要什么，索性就把所有可能用上的东西都送上一遍，至于这地契应该是贿赂，不不不，皇帝给你东西叫赏赐... 讲道理高家已经很大了，奈何家中徒子徒孙加上奴仆都快有三百人，这二十多年前的院落就有点不够看了，高湛正准备换个大院子刘彻就把地契赏赐过来了，看在这千古名帝这么诚恳的份上高湛决定出山亲自打造一把天子剑。 高湛自从有了收了徒弟之后就很少开炉铸剑，一年一把只是为了保持手感，几乎是每隔三五年才会有一把剑流传在外，每天上门求刃的游侠，贵族，文臣，武将数不胜数，高湛也只是命亲传徒弟杨业打制，只有碰上非常顺眼的才会送一把以前自己锻造的刀剑。 当高湛搬完家仔细检验刘彻送过来的材料时发现了意外惊喜，那拳头大小的陨铁竟然是含量极高的铁镍合金，这陨铁最值钱的不是铁，而是一起附带的各种稀有金属，这个年代人类的冶炼水平还无法冶炼甚至无法寻找矿脉，单质的镍，西汉没法加工，但是铁镍合金就无压力了。 镍，银白色金属，具有铁磁性和良好的可塑性，耐腐蚀性，硬而有延展性金属元素，它能够高度磨光和抗腐蚀。可以说是现代铸造合金刀剑经常使用的一种金属元素，因为镍有低碳钢的硬度，又有熟铁的柔性，同时还能千年不腐，精心打磨之后还能寒光闪闪。 不过这一小块估摸也就是两斤多一点的样子，高湛也仅仅能判断出这款铁镍合金的成分估计是十九比一以上，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在学校学的那点东西还记得一些，镍熔点好像有一千四五百度，但是这块铁镍合金还掺杂着少量乱七八糟的金属元素，看样子一千一百度左右就能融化。 这个年头的铁匠南方用木炭，北方用煤炭，木炭在封闭的风箱炉里只能达到1200度左右，煤炭要高上很多，但是煤炭燃烧时会产生硫，氮等等不利于刀剑品质的元素，这也是为什么汉唐时期煤炭刀剑永远比不过木炭刀剑的原因。 这一小块铁镍合金并没有被高湛用到给汉武帝刘彻锻造的刀剑之上，而是被高湛同学私藏了起来，高湛想的是好东西当然要自己用，大不了给汉武帝铸剑用上所有技艺，当所有的工序完成估计不会比铁镍合金剑差太多，最多也就是没办法耐腐蚀。 高湛仔细清点了原料，最终决定用当年师傅的最高技术来锻造这柄汉武帝剑：本三枚，简单来说就是整个刀身用三种金属材料铸造，刀刃使用硬度最高的高碳钢，两侧和剑脊使用硬度适中的百炼花纹钢，剑芯使用最柔韧的熟铁，比起之前给文帝，景帝铸剑时使用的包钢工艺更上一层，品质提升的同时难度也上升了很多。 这本三枚的工艺上辈子可是只有自己师傅才能做到的，自己一个小学徒连包钢都做不好，不过现在几十年沉淀已经给高湛带来了无数经验，想必这本三枚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块垫脚石。 本三枚在包钢工艺刚柔并济的基础上加强了刀剑的刚，也就是增强了刀刃的硬度和强度，增大了杀伤力，百炼钢实际上只是质地紧密晶体均匀的中碳钢，虽然综合性能非常优异，但是硬度比起高碳工具钢要差了半个层面，之前包钢工艺是百炼钢作为剑的皮，这一次百炼钢只是作为剑面和剑背，主要起到保护作用和颜值担当。 高湛闭门谢客又召回了已经出师的大徒弟回来帮忙铸剑，被世人号称高湛之下第一人的徒弟也听从师傅的召唤不远万里从青州北海赶回了长安，虽然只是个辅助，但也参与了铸造天子之剑，想必史书上也会简单留下自己的名字。 ; 第十六章 武帝佩剑 ?“叮~叮~叮……”高湛和大徒弟正认认真真锻造着准备制成剑身剑背的百炼花纹钢，高湛自从收了徒就很少自己干这些累活了，大徒弟拿着大铁锤一下一下重击的钢材，高湛只需要拿着小锤修正形状即可，不过高湛也敢说这是几十年来最认真的一次铸刀，从最开始的选料，设计都是使用了最最精致的方案，高湛也准备将自己所储备的所有工艺全都挑最好的用上，比起之前那些敷衍了事的刀剑要精心许多。 为本三枚铸剑工艺准备的百炼钢皮铁整整打造了十组共计三十块，每一块百炼钢都是五十锻，也就是整整折叠锻打了五十次，中间还因为碳流失重新渗碳一次才完成了这三十块五十锻的百炼钢，当年为景帝文帝铸剑用的百炼钢不过三十锻，景帝年间那五把皇子之剑皆为十锻。 不过说起来那五把皇子之剑，汉景帝生了十几个儿子，五把皇子之剑的分配就成了难题，于是一日景帝准备将五把剑留给最宠爱，最有能力的五个儿子，分别是太子刘荣，河间献王刘德，江都易王刘非，长沙王刘发，而最后一柄就赐给了十皇子胶东王刘彻，这五个人除了太子刘荣鱼腩一点外，刘德刘非都是颇有能力的皇子，而长沙王刘发的五世孙就是大名鼎鼎的位面之子光武帝刘秀。 汉武帝登基之初召回了当年景帝赐下的五柄皇子剑藏与剑阁之中准备赐给自己的后裔，而自己当初的那把剑只会赐给未来的大汉皇帝。 高湛将铸剑材料准备了十组，以防失误，最终在第七次时成功铸成了粗制剑胚，而剩下的三组材料一份送给大徒弟练手，另外两份被收回准备以后再用，这材料里熟铁和高碳钢到不值多少钱，五十锻的百炼钢至少要浪费百分之八十的材料，算下来这准备着三组一共用了约莫一百公斤熟铁。 从文帝开始，高湛为皇帝皇子铸剑都选择了唐横刀为模型，不过是帝剑在烧刃土中加入微量的铜让剑身呈现暗红色，皇子剑都是黑色剑身，这一次高湛依旧选择了横刀模型，因为中华几千年的刀剑发展史上最适合皇帝气质就是八面汉剑和唐横刀，不过高湛对于没多大实际意义的剑并不感兴趣，他为每一位皇帝作铸横刀都是能够斩钉截铁的神器。 退火十天后，刀胚已经到了可以研磨开锋的程度，到了这就基本没徒弟什么事了，研磨是每一个匠人内心最大的秘密，就算是亲传弟子都不能参观，师傅传授完基础的研磨技术和理论后就靠徒弟自己琢磨技巧了，每个人的研磨方式都不一样，通过刀剑研磨纹理就能得知大概是哪一位铸造的刀剑了。 而现代工艺品刀剑基本都是酸洗出来的假纹，真正能够用铁锻打打出花纹的基本都是独门秘笈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而网上那些吹嘘自己的刀剑多么多么硬，听起来好象很强悍，其实内部金相结构很差（没有经过全手工细细锻打），而且全手工刀剑金相结构更合理，也就是说单位体积内，合金分子排列更紧密。内部结构对抗外来的暴力，有着很好的缓冲作用。 而高湛使用的花纹钢是经过一次渗碳五十次折叠锻打的精品钢材，花纹美观且晶体细致均匀，也就是金相结构优秀，连用于刀刃的高碳钢也是渗碳后折叠十次锻打的优秀钢材，刀刃使用的高碳花纹钢强度高也兼顾了非常好的耐磨性，劈砍坚固物体时，除了本身的缓冲作用还有深厚柔韧的熟铁分担冲击力，大大减少了崩刃的可能性。 刀剑的耐磨度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属性。越耐磨损，刀就可以用越久仍保持锋利。但是在磨刀的时候，越耐磨损的刀也越难被磨利。不论什么材料，不论你有多硬，用着用着一定会钝。 非合金钢的耐磨损度的选择取决于锻打与热处理水平，也就是平时所说的钢火，钢火好的刀剑即使崩口卷刃，依旧可以重新研磨并且更加锋利，也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越用越强，而一些处理工艺差的刀剑一旦崩口卷刃基本就意味着报废，基本都可以当一次性武器使用。 这一次高湛几乎用尽了心思花费在研磨上，亲自去郊外河畔选来最细密的河沙，在仔细淘洗蒸发了盐分在进行对横刀的研磨，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了对这把武帝剑的精细加工，研磨开锋后的武帝横刀比起文帝景帝的气势更甚三分，五十锻让横刀的纹路更加细密，文帝的祥云，景帝的波纹，这一把为汉武帝所铸横刀的纹路如同虹霞一般，虽没有文帝之安详，没有景帝之清澈，然而却是高湛从最初到现在所研磨的最霸气的纹理。 泥淬，覆土烧刃两次淬火回火之后，整柄横刀的热处理已经完毕，不过这一次比起之前清亮的刀刃有所不同，这一次的刀刃虽然一样透亮，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出来细密的牛毛纹路，烧刃线上是暗红色的虹霞，烧刃下的清亮的牛毛纹理，红衫木所制成的护手刀柄，整把刀更多的显现出的是霸道和血腥。 等找人制作好刀鞘与简单的配饰，距离武帝求刃已经过去了四个月，这应该是高湛最用心最费时的一次铸刀，以往的单钢刀或者甲伏锻都是一两个月甚至一两个星期就结束，高湛也算是给自己前世的偶像一份面子了。 当汉武横刀被送进宫内时刘彻正在整理天下政务，一听高湛的宝剑已经铸造完毕直接就把一堆竹简扔在了案上，赶走了一应侍卫后一个人兴奋的书房内实战着从小学习的剑法，话说这武帝刘彻刚刚十六岁，景帝他老人家临死前给刘彻行了冠礼，虽然刘彻在人前是一副非常标准的君王气势，无人瞩目时就立刻恢复了少年的跳脱和活泼。 只是这有点中二有点活跃的刘彻随意挥舞之间不小心将横刀划过到案上放置的另一柄剑上...精致的刀鞘立刻开了个大口子... “完了...那可是父皇的剑啊....”刘彻也懵b了，因为他不小心把景帝之剑的剑鞘划开了一个口子，都能直接看见里面黑红色的刀背了... ; 第十七章 树大分叉 人大分家 ?“左更高湛接旨！建元元年七月甘九，大皇帝诏：长安名匠左更高湛铸天子剑有功，加爵右更，食邑六百户。” 高湛自从为汉武帝铸剑之后就又进入了无所事事的时期，有一日晚游龙戏凤之后身边小妾说家弟正在河东太守府做奴隶，如果是别的小妾估计高湛搭理都不会搭理，但这个小妾叫做卫君孺... 高湛不知道卫青之前是干嘛的，反正卫青后来靠着他姐姐卫子夫当上了将军才慢慢出头，不会以前是个奴隶把？ 数日后，一个一身布衣的弱冠少年被带到高府拜见了高湛，高湛看着坚毅但非常普通的大众脸，心中不断琢磨这卫子夫他妈到底生了几个儿子... “贱民卫仲卿，跪谢大人...” “卫仲卿？不是卫青？”高湛心里放下了一口气，如果就这么简单遇到千古名剑卫青太科幻了一点... “你是三个字的名字？” “贱民卫青，字仲卿。” ヾ(?｀Д??)ヾ(?｀Д??)ヾ(?｀Д??)！！！ “下去休息吧，让卫氏一会去看看你，你们姐弟多年未见，好好联络感情。”高湛最终压抑住了内心的一番波澜，还是非常镇定的让卫青去后院洗漱休息了，前后两辈子加起来百岁的心竟然在知道他是卫青的一瞬间沸腾了一下，这种情况也只有第一次给文帝铸剑和武帝登基的时候才有，果然战争才是男人的浪漫。 卫青，字仲卿，西汉名将，长平侯，官至大司马大将军，冠军侯霍去病的舅舅，然而出身及其地位，不仅是婢女与卫姓男子野合之子，更是出身奴隶，最终他和另一个私生子霍去病成了那个年代天下瞩目的名将。 卫青自从解脱奴隶身份之后一直在高府帮工，然而到最后高湛忍不住了，这要是一代名将天天给自己干活还能成事么？于是高湛给太皇太后，太后打点好关系，让卫青进宫当了个侍中，也就是伺候皇上的，但不是太监，高家虽是豪门，但全家都是在野闲散，能够让卫青当个侍中也就是极限了，估计等他姐当皇后就能出头了，临走前高湛只对卫青说了一句话：将来有一日成大事不要忘了对你有过帮助的人，说完，给高湛踹上一点财务就送他进宫，至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就看造化了。 而高家乃是长安第一在野豪门，光子嗣就近百个，家中财富堆积如山，如果不是家主高湛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工匠，又为三位皇帝铸造天子剑，恐怕想要对高家下手的就不少，如果高家不是在野家族的话早就逃不过窦太后的毒手了，这也是为什么至今高湛都没有让自己的后代入朝为官。 但是高湛这把卫青送入宫内当侍中的举动竟然阴差阳错的纠正了历史的轨迹，因为按照历史卫青还要过几年才会被救出来，卫青本来就是从侍中开始做起，慢慢闯荡到他姐姐当皇后的时候就真正一遇云烟便化龙了。 这高湛的悠闲日子没过几天，自从卫青被自己打点关系送进宫内后这家中小妾一个个都开始吹枕边风了，意思非常明显，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出仕，被高湛无情拒绝后又天天闹事，直到一次两个嫡子带着一帮兔崽子出现在高湛面前时高湛终于爆发了。 “一群不孝子孙！我用心良苦汝等竟然如此这般！”高湛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明显把所有人吓了一跳，这个活了六十多岁的“老年人”长着一副三十岁的脸和身体，孔武有力的上肢加上积蓄一久的威望直接把几个六七岁的小孙子吓哭了。 高湛气喘吁吁的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看着前来逼宫的两个嫡子和一帮嫡孙庶子，此时带头的两个嫡子已经被父亲强大的气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等待父亲的发落。 “哎，罢了，树大分叉，人大分家，我囚禁你们几十年也该让你们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了。”高湛喝了口茶，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保护永远都不会让子孙知道世界的黑暗，不仅叹了口气。 “管家，你去通知所有成年嫡子，庶子来正厅见我”高湛也回到后屋脱下了身上的常服，换上了庄重的祭祀用礼袍，别上自己的爱刀鸣弘重新来到了正厅，此时正厅里五个行过冠礼的嫡子，十六个庶子全都来站定，厅外更是鬼鬼祟祟一群人在偷窥着。 “你们有谁想要出世历练？”高湛庄重的坐在太师椅上，环顾四周缓缓开口说道。 “禀父亲，冠想要出世” “禀太公，珉也想出世” “……” 已经成年的二十一个子嗣有十四个都想出门历练，这些从未出过长安的徒子徒孙已经大了，高湛在关着他们也管不住他们的心了。 “已经留下子嗣的向前一步，除了嫡长孙毅儿之外，去管家那拿百两金子，去铸剑房选一把喜欢的刀剑，收拾行李出发吧。” “有谁想要分家的，去管家那拿一卷空白的族谱，取千两金子立刻滚蛋。” “父亲！某等都是您的亲生骨肉，为何给那一个外人奴隶送入宫中却只给我们一点财物？”四儿子高远站出来拱手对高湛说道，虽然语气恭敬，眼睛里那股愤愤不平的情绪被高湛完全收入眼中。 “还有谁是这么认为的？” 高湛问完两个庶子和几个庶子孙占了出来，嫡子嫡孙却没有一人吭声。 “孽畜，你懂个屁，哔~哔~哔~（脏话消音处理），不学无术，目光短浅，汝等几人逐出高家，永世不得入族谱族冢。” 高湛也是被气的不行，高湛从发家起就开始花大价钱请名师来家里给自己的徒子徒孙上课，文韬武略，诗词歌赋都有涉猎，连家中女性都有大家定期来教授琴棋书画，宫中礼仪，然而偌大的家族总有那么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虽然平日里总给高湛折腾点小麻烦倒是正常的，但这鼠目寸光不明事理可容易招惹来杀身之祸... ; 第十八章 我的小舅子卫青 ?高家成年的子嗣大半都离开高湛的保护出门历练，两个分家的儿子也带走了不少奴仆和后代，一下子高家之剩下了虽有学识却心无大志的几人和一群老弱病残，高湛也不禁感慨这时代变的太快，当初还是只会到处拉屎拉尿的小屁孩也都翅膀硬了，这时候高湛也明白天天把孩子囚禁在长安城内确实不对，也不知道没经历世间险恶的徒子徒孙能不能闯出一片名堂，想必分家之后那些世族也不会为难这些孩子，自己这么多年为人低调也攒下不少人脉，能不能顶天立地独当一面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春去秋来已经到了公元前129年，高湛此时已经是七十岁高龄，但容貌与身体一直和三十岁时毫无变化，全天下都开始知道这个古稀之年却孔武有力精神饱满的活神仙，也不知道是高湛可以放出名声还是民间传闻将高湛成为古之廉颇。 高湛想必廉颇之武勇绝对是超过三分，身高185，常年打铁也练就的一身肌肉，发家之后高湛也不在用所铸刀剑换取钱财，而是变成了书籍，几十年家也自学好几门武功，剑术戟法都略有研究，但是这谋略...古之廉颇说不上，古之赵括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在这里说赵括不是黑他的意思，只是引用一下纸上谈兵，因为赵括这哥们确是挺nb的，赵括在长平之战前多次亲自勘察地形，行军作战时下命令之果断比起赵国所有名将都有过之无不及，而且赵军在赵括的指挥下也给秦军带来20万的伤亡，最后都断粮了还死守城池一个多月没被攻破，再加上对战的是当世第一战神白起，输了也情有可原，你上你也输好吧... 这飞逝的十年其实发生了不少事情，但是都跟高湛没什么太大关系，宫内方面呢，窦太后终于死了，阿娇皇后也被废了，今年卫青他姐还怀孕了，卫青也因为不错的实力和背景一路升官当上了北军屯骑校尉，此时高湛之嫡长孙，也就是高俅的儿子高邕在卫青手下当一个屯骑军候，也就是个加强排的排长。 宫外因为文景之治和武帝初年的励精图治，天下安康，百姓富足，天下各地的粮仓金库都被堆满，粮食和穿铜钱的绳子都不知道烂了多少，据高湛得知的小道消息，国库内储放的金块堆满了整整三个大仓库，少说也有上百万斤，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往里添加，这可不是武帝剥削民众，都是正常发展富裕下来的，他爹和他爸辛苦几十年给他留下最直接的财产就是这百万黄金和四十万匹键马。 …… “上谷急报！速速避让！”这一日高湛正准备出城寻些沙土来磨剑，一风尘仆仆的骑士纵马在大街上狂奔，直直向着皇宫而去... “上谷？貌似上谷郡是边塞那一片，这种程度的急报也就是当年诸侯王造反的时候才有过。”高湛仔细想想似乎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四年前武帝命公孙敖，公孙贺，韩安国三将率领二十万兵马诱击匈奴单于，因情报泄露无功而返，空耗百万石粮草。 四年后匈奴大军侵入汉土，大肆抢掠烧杀，上谷郡生灵涂炭，除郡城据称死守没有被攻破外其他大城小县的居民全都遭到了匈奴的毒手，汉武帝刘彻在朝堂上大怒，立刻命四位将军各率领一万轻骑即刻出征，其中车骑将军卫青率一万北军胡骑与京城长安直指上谷，李广，公孙敖，公孙贺三将也从各地率领精骑围向上谷。 高湛在卫青整兵准备出征之时就得到了消息，急忙会将整理行囊挥别一群哭哭闹闹的妾室，带上自己的义孙武安信和嫡孙高鼎，随着卫青部众一起向上谷郡急行军而去，高湛等待这一刻不知道多少年了，能够唤起高湛如同似水的豪情壮志也只有千里之外与匈奴交战的战场，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埋下的钉子终于起到了作用。 这一次奉命围歼匈奴的四位将军都跟高湛关系不错，实际上是整个大汉朝习武从军之人都对高湛很是敬佩，谁不想从天下第一铸剑师手里搞一把神器玩玩？公孙敖和公孙贺几年前用两千两黄金跟高湛求剑，最终高湛将两个嫡孙一个庶孙送入两人门下没有收取一分钱财，如今那三人都成为了军候。 而李广和高湛在文帝年间就相识，也算是除了周亚夫之外高湛第二个好基友，卫青就更不用说了，当年还是高湛把他从奴隶的身份里解救出来的，高湛此时在想的就是到底应该去哪一位将军的手下，高湛知道跟着卫青混战功很轻松，但高湛此次特地随军出发并不是为了战功，因为高湛也不是从军之人，他只是以随军工匠的名义来的。 在高湛发现自己老不死之后，之前那种着急留下子嗣传授知识还有急于一时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心态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高湛开始用刀剑换取书籍，在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金瓶梅...潜心修习文韬武略，所有书都看过十几遍后甚至开始学习木工瓦工活，到了现在高湛已经学会了十几种记忆，目前正在攻读琴艺... “小舅子，我义孙和小孙子就托给你照顾了，他们俩自幼习武，武勇过人，就让他俩在你这当个小兵多多历练。”高湛与自己小舅子卫青一边赶路一边唠嗑道。 “姐夫放心，如果他俩真的武艺过人在卫青这肯定出人头地，即使一上战场就手软某也必保两人姓名无忧。”卫青一边笑一边打量着一身静置甲胄跟随大军前进的武安信和高鼎。 卫青也完全不觉得这高湛是来攀关系的，即使自己现在是皇亲国戚也独领一军，但自己爵位还没有自己姐夫高，而且无论从声望，能力，财富等等方面都比不过高湛，就是是来攀关系走后门的也无所谓，毕竟当年解救过自己，还是自己亲姐夫... ; 第十九章 基友李广 ?虽然高湛出发时无比匆忙，但高湛也没有忘记带好保命的玩应，三套精致的鱼鳞轻甲分别穿在了自己和两个小家伙的身上，三匹走后门搞来的军马被加装了马镫，临行前特意嘱咐两个小家伙不要轻易泄露。 高湛没有将马镫创造出来的原因可以说是多种多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想改变历史进程，如果马镫这个东西出来了必然被快速仿制，这年头把马镫放出来可就给边塞的匈奴乌恒骑兵增幅百分之百的战斗力了，而且骑兵被增强了这西汉到东汉无数次混乱之中必然会死伤更多汉人。 三个人身上穿着的鱼鳞轻甲也是高湛自己亲手打制，以牛皮做底，牛皮上编制这数百快越两平方厘米的铁片，一排压一排精心压制，不过因为所有人都是轻骑，这次可能也会追杀匈奴千里，所以高湛只坐了上半身，漏出双臂方便灵活，鱼鳞甲虽然有数百快铁片，但只包裹了上半身和脖子重量只有三公斤，几乎不影响太多灵活性，至于裸露出来的其他部位反正都不致死，如果被打中头就算戴着头盔也要懵b好久，在战场上懵b和死了没区别，所以高湛也没有打造头盔给三人佩戴。 官道之上，一只延绵五里的骑兵部队正急行军向东北方向前进，大汉战旗旁的卫字旗证明了这支部队的身份，正是卫青所率一万北军精锐，不过古代出征并不是一帮战斗人员就可以，前有先锋营搭桥开路探测情报，后又辅兵辎重营跟随，因为卫青的急行军加强行军所有将士都风尘仆仆疲惫不堪，要不是卫青的中二气息感染了将士再加上一日三餐好饭好菜，即使这些最精锐的北军将士都要受不了。 古代三军并不是指海陆空，而是负责探路开路的先锋营前军；主帅，亲卫队及大部分主战部队的中军；民兵，辅兵，工匠，辎重甚至流民和少量保卫部队组成的后军，前军基本都是最精锐且不怕脏不怕累不怕死的将士组成，而后军基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甚至在有些无情的将领里都是用来填护城河消耗箭矢的炮灰。 “报卫将军！前方十里处既是雁门关！”“全军加速，今晚在长城脚下扎营，明日赶赴上谷。”卫青抖了抖身后的大袄披风，看着前后都面露疲色的队伍开口说道。 汉武帝刘彻命四将军分四路向上谷进军，而公孙敖，公孙贺，李广三人从云中，代郡贺雁门到上谷不过几日路程，卫青刚走出司隶地区那三位将军都已经率军抵达上谷郡治沮阳，甚至都已经开始清理关内匈奴小股部队了，心想第一次出征不能毫无功劳，要是没等到那战事都结束了那就坑爹了。 于是乎卫青传令三军，无论碰到山还是水，日行60里才准扎营，而且必须连续三天才能有一天只需要走30里，急行军加上强行军都快把将士玩吐血了，好在卫青总忽悠将士边关居民多么多么苦难，国家如何如何需要我们，所以请每天多赶几步路吧.. 如果卫青不带辎重，不带后军实际上日行百里没问题，但是从长安到上谷郡直线距离都一千多公里，卫青如果一直走管道可以不用带太多物资在沿途城镇补充，但是卫青为了削减距离直接新开辟最近的道路，遇山翻山，遇水架桥，愣是把管道的三千里减成了两千三百里。 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路途遥远还没有什么快捷的赶路方式，经常是下面发生了叛乱，皇帝知道基本都是一个月后，等派兵赶到都好几个月过去了，情报的极度延误，导致古代战争基本都靠将领的现场发挥能力，指望京城那边给的情报就太年轻了。 一路威恩并重的强制急行军下，卫青带着稀稀拉拉三万多人赶到了上谷郡郡治沮阳，此时距离出兵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一路上非常幸运没有遭受袭击，估计那些绿林强盗也害怕着数万官军，再加上运气好避开了匈奴的部队，如果这些疲惫不堪的将士和匈奴碰上恐怕凶多吉少。 “卫将军，我们可等你多时了。”卫青刚刚倒搭沮阳地界，公孙贺公孙敖李广三人一起前出十里迎接，也算是对卫青的重视里，不过这三个人都跟卫青有不清不楚的联系，要么跟她姐姐有关系，要么跟她姐夫有关系，这四个几乎穿一条裤子的统领了当前常设部队的三分之一。 “哈哈，贤弟别来无恙啊！”回到了沮阳郡守府，府内已经摆好酒宴给卫青接风，府外突然传来一阵的爽朗的笑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高兄！”“振远大师？”三人看清楚来人不禁一惊，一个个都站起来拱手一礼，谁能想到这久居长安几十年的老家伙竟然来到了边关。 “来人加个案，上酒菜！”李广大手一挥让侍卫又搬来一桌酒水放在了自己身旁，笑眯眯的看着比自己岁数大却看着像三十的高湛。 “湛这次跟随卫青卫将军而来，某修习文韬武略几十年也该为国建功了。”高湛豪饮一杯酒开口对几位说道。 “敖几年前像大师求刃一柄见过大师一面，没想到几年过去依然没有一丝变化。”公孙敖惊奇的看着毫无老态龙钟之样的高湛惊奇的说道。 “是啊，某也常听闻，振远大师熟读兵书常研国策，武艺也不同寻常，无愧古之廉颇之称。” “……” 一番狂饮之后，除了李广之外四人全都伶仃大醉，李广因军务在身也没有多喝，将四人送下去休息又带着亲兵登上了城墙开始巡逻，本来这战争时期是全军禁酒的，因为卫青一部强行军而来起码休息三天，在加上给卫青高湛接风才喝了个昏天黑地，领军四大将酗酒一事也被皇帝派来的监军记载心里，只要四人战败一定火上浇油禀报陛下。 ; 第二十章 一往无前 ?“陛下命我等四人将匈奴逐出汉土，击溃来犯之敌，卫青以为应当主动出击。”沮阳城墙上，四大将领正看着远方商量着对策。 “上谷郡内匈奴流寇已被我三人剿灭，而匈奴大部却不见踪影，据闻此次匈奴来犯有十万之众，主动出击怕有不妥。”公孙敖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哼，匈奴掠夺完带着大批钱粮辎重，大部队必定已经将这些我汉人之物送往王庭，经我多人打探上谷郡百里之内最多只有三万，如今我铁骑四万有余，匈奴何惧之有？”李广也同意卫青的主动出击策略，为此李广已经准备不少时日，连熟知草原的带路民众都找好了。 “自文帝以来，我汉军已有数十年未主动出击与匈奴作战，如今天下富足，百姓安康，国力强盛，此时不出，更待何时？”最后连公孙贺都认为应该主动出击，经过文景之治大汉朝国力达到一个新的巅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最终公孙敖还是被说服了，因为其他三人说的却是也有道理，四人点齐兵马，找好带路党，准备次日就出击草原剿灭匈奴。 第二日清晨，沮阳城外旌旗林立，四将做完动员大会立刻分兵向四个方向出发，公孙敖率部众向大漠西北方向，公孙贺沿长城边搜索匈奴同时抵御匈奴再次突袭上谷，李广与高湛向大漠正北出击，而卫青带着一万北军精骑奔向东北。 “贤弟啊，你看为兄这武艺放在你身边当个亲卫是不是太浪费了。”高湛随着李广向北两天进发八十余里未见一个匈奴人影，当了两天亲卫的高湛也有点无聊了，策马与李广并排说道。 “嗯...那湛兄就去前锋营吧，正好前锋营有空缺。”李广本来也是打算保护这个武艺不凡但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但这两日以来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恐怕要无功而返，让高湛去当前锋也没什么危险。 高湛听完一喜，扛着方天画戟就策马追上五里之外的前锋营一起探索匈奴迹象，这前锋营可不是只在正前方，而是斥候与先锋的统称，在中军的前后左右东南西北都有一部七十至百人的小队。 高湛作为一个业余士兵，跟在前锋营就当个战斗兵种，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跟着十几个人看看风景吹吹秋风，傍晚高湛正扛着方天画戟骑马慢行享受着清新的空气，偶然间向远处一瞥，看到约五百人的骑兵正想着高湛这队先锋营杀来，看那服饰和颇有民族特色的刀具应该就是匈奴骑兵了。 高湛这正前方的一队先锋营是人数最多的，但也不过百人而已，军候看来看匈奴骑兵的数量下令转身回到本阵，自己也策马跑回去跟李广禀报了。 高湛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回头迷迷糊糊看了看两百多人的匈奴骑兵就跟着大部队跑回了中军，先锋营百人在中军前分成两部从侧面进入军阵之众，只有高湛傻傻的还向着前跑，让一个屯长臭骂一顿才知道为了不打乱队形溃兵或者撤回的部队必须从两侧绕回来，在战时这么直冲冲向阵前冲过来就直接当投敌斩了... “区区二百匈奴流寇，下令，全家突击，斩尽杀绝！”李广听完自己上司的回报之后一声整个人都精神了，在不捞点军工回去恐怕要被那几个人比下去。 只见李广身边的指令军旗摇动一圈向前倾斜一下又恢复了原样，两侧小指令旗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向前转了半圈，而全军一万多人有条不紊的排成了十排间隔十米的锋矢阵开始加速突击，李广也身先士卒站在了第一排最突出的位置，高湛第一次从军也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反正高湛只知道跟着所有人一起做肯定不会错，随便就排到了第二排里面。 然而事实证明高湛又错了，自己的军候怒气冲冲的把自己从渐渐加速的阵列里揪出来和那一队先锋营汇合在一起，因为主帅的命令是中军突击，先锋营两翼包抄，迷迷糊糊的高湛抄起方天画戟就和左侧四百多人的小队排成一字长蛇阵冲锋。 两侧共八部先锋营比中军大部队更快的速度向着前方围去，因为草原的地形起伏不定，高处和地处因为层层山丘隔绝根本看不见，两翼和中军都在一处高岗之上，当高湛所在的部队冲下高岗看到前方丘陵的情况时就懵逼了... “明明刚刚还是五百人啊！现在这绝对上万了...”高湛随着左翼军率先冲下山坡就看到眼前是一大团策马狂奔的匈奴骑兵，虽然高湛分不清是多少人，但和李广中军的数量已经差不多了。 李广也是有勇无谋之辈，虽然自身的武力冠勇三军，也因家族原因熟读兵书，但智商方面也就跟普通农民没什么区别，你都知道派出小部队当前锋，人家匈奴的大部队也会排除先锋的... 之前那五百人的匈奴骑兵虽然服装各异，但军容齐整，身上也没有烂七八的杂物，绝对不是散兵流寇，李广此时也也率大军冲下了山坡看到了眼前的万余匈奴骑兵，然而却没有任何指令，继续进行突击，一是李广认为兵力相等下匈奴未必打得过这身经百战的边关悍卒，二是军阵突击的速度已经起来了，李广为了增强骑兵的冲击力让两个锋矢阵之间距离只有十米，这个速度只要一停下就得撞到前面的人死伤无数。 高湛回头看了看中军大阵提着环首刀杀气腾腾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继续冲锋的李广，其他队友也两眼放光没有任何退却之意，高湛也就夹着方天画戟学着中世纪骑士冲锋的姿态在左翼军中跟随队友突进。 “放箭！放箭！~”先是李广一声大喝，然后身边听到的军候继续向后传递，漫天箭矢向着匈奴飞去，连李广也将自己铸造的那把环首刀入鞘拿出他家传的宝弓连放五箭。 ; 第二十一章 死战不退 ?“放箭？我曹放什么？我的弓箭呢？”高湛一听本镇传来的大喝也是一阵懵逼，下意识的也想一起射箭，然而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弓箭... 高湛左右观望才发现并不是每一个士兵都配弓箭，只有两翼先锋军的一部分和中军的后几排配备了弓箭，在仔细一看发现有的人用的是长兵器，有的人用的是短兵器，基本上用长兵器的都没有弓箭，交战之前先射排射几轮压制一下敌军是常用策略，然而从没上过战场的高湛并不懂里面的门道。 双方骑兵冲的飞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百步距离，到了这时候匈奴骑兵才拿出弓箭进行还击，因为匈奴弓都是游牧短弓，虽然轻便灵活而且精准，但射程近，威力小，虽然是这么说，但架不住匈奴所有骑兵都有弓箭，漫天箭雨朝着李广军飞来，幸亏大部分箭矢都是冲着李广的中军去的，不然懵b的高湛绝对死在密集的箭雨之下。 高湛看见汉军将士拿着自己手里的长短兵器竭力舞动，虽然确实有效果打掉不少箭矢，但数量之密集实在无法抵抗，一轮箭雨直接杀伤就有三百多，马匹和尸体摔在地上又引起了一阵混乱，有损失数十名将士。 眨眼之间两军距离不过十步，都能清晰的看见对面匈奴大胡子上残留的油渣，高湛在左翼军一字长蛇阵的居中位置，他在这个位置能够清晰的看到前面的士卒一只手不约而同摸向身后横跨的小包裹里，自从高湛到了李广军营就经常看到那些老兵的腰上都别这一个小囊或小包，多次询问也每一个人告诉高湛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但是在两军相接之时高湛就明白这小包裹里装的到底都是什么了，高湛堪比飞行员的视力能够看见一团团开了刃的铜钱，小飞刀，甚至是沙子石灰粉飞向了匈奴，而扔完暗器的汉军士兵都迅速摸出近战武器开始接敌。 ‘我的天...果然都是一群老兵油子...’高湛内心里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不得不佩服一行有一行的独门秘技，这边关跟匈奴作战的老兵油子无耻程度还在自己之上。 但高湛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因为两军骑兵已经穿插在一起，高湛所在的左翼军沿着匈奴大部队的边路一点一点消磨兵力，也就是砍一个就跑，匈奴那把也分出小股部队和左翼军交战在一起，乱七八到处都是敌我骑兵，本来高湛战场意识就差，此时此刻已经找不到北了。 高湛本来是保持着中世纪骑士的冲锋姿态，因为高湛很久很久以前看过中世纪骑士的纪录片，虽然已经七十多年过去了，但还是有点印象，据说是把骑枪夹在腋下捅到人可以减少反冲击力，但是现在高湛没有机会正视这件事情，因为那种姿态也就是重骑兵能用，像高湛这种轻骑兵没等捅到人早就被插死了。 高湛看之前队友跟匈奴的搏杀血液飞溅残肢断臂到处乱飞也激发了高湛的血腥，两眼通红再加上找不到北索性就瞎打乱杀，一铁戟打飞了一个匈奴骑兵，连格挡的马刀都断成两截插在地面上，而高湛身后一匈奴想要偷袭，却被不知道哪飞来的一具尸体拍在了地上，被双方来去的骑兵才成了肉泥。 高湛上辈子玩多了游戏，对于用方天画戟的武将特别推崇，所以到了西汉就按照吕布的方天画戟一模一样打造了一副，铁杆方天画戟整整三十四斤重，这还是用尽工艺减轻重量后的结果，帅是帅沉的要死，如果不是高湛常年锻铁练就了一身肌肉还真舞不动。 此时此刻这三十四斤的方天画戟就成了累赘，方天画戟以势不可挡之势砸死七八个匈奴后高湛竟然感觉身体空虚快要舞不动了，虽然这方天戟盯上谁不躲就是个死，但匈奴发现这点就再没硬抗过高湛的方天画戟，总是趁着高湛新力未生之势袭击高湛，要不是这十几年武艺没白练都够死上十次了。 高湛在乱军之中跟着能看见的十几个队友拼死搏杀，周围的匈奴骑兵越来越多，看起来是越来越深入了，到最后已经只能看见一层一层的匈奴，之前还能远远看到后方的军旗现在已经不见了。 高湛和十几个杀红了眼的先锋营深入匈奴军内，而外面的情况已经截然大变，最初有仇恨加成的汉军在李广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十轮锋矢阵冲击下至少阵斩千人，但没到一刻钟汉军后方和左右两侧都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三方各五千余名匈奴骑兵将一万汉军包围在了中间，虽然汉军誓死抵抗也挡不住两倍兵力四面八方的围杀。 最初奉命包夹匈奴的两侧先锋营更是死伤惨重，区区八百人杀入万人大军的两翼，高湛所在的左翼还好一点只是受到小股骑兵的纠缠，右翼四百多人被匈奴团团包围不出一刻钟一个能喘气的都不见了，本阵一万大军虽然被杀的节节败退，匈奴骑兵也不断穿插分割但依旧士气高涨，到现在还剩下七千能战之士。 “突围！向沮阳的方向突围！”李广一刀劈飞一个匈奴骑兵的头颅，随意抹去脸上的鲜血大喝道，犹如魔鬼一样的李广已经连斩三四十人，匈奴都不敢靠近这个魔鬼将军。 高湛此时之终于突破了匈奴的层层围堵，跟随高湛一起冲出了的兄弟竟然只剩下九个，站在外侧一看形势才感叹自己的幸运，左翼军被千人匈奴骑兵纠缠，最外面的匈奴看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就继续往李广的方向冲，高湛杀光了四五层匈奴时就成功突破冲到了战场的左翼。 “糟了！将军被包围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人？”跟着高湛冲出了的一个持刀大汉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奋力厮杀的李广，惊慌的说道。 “不管了，杀过去救将军，相当逃兵的趁现在滚吧。”高湛虽然也累的不行，但李广可是自己的好基友，堪称莫逆之交，周亚夫死的时候自己没能救他，这次可不能让李广在死了，有个对脾气的基友可不容易。 ; 第二十二章 我要打十个! ?“咻，bing~”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一支箭矢插在了高湛胸前的鱼鳞甲上，狼牙箭头已经穿透鳞片铁甲顶在了牛皮上，高湛也感觉到胸前一痛，虽然感觉没有流血，淤青是肯定跑不了了。 “娘希匹的，暗箭伤人，小人至极！”高湛骂了两句也停下来，匈奴也没几个能听懂自己说话，反而是自己的破口大骂吸引力不少匈奴的目光，十几个骑兵脱离战阵向高湛的方向策马而来。 高湛也知道自己的举动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急忙准备调转马头跑路，不过一回头却看到之前的几个队友已经跟了上来，哼，我有队友在...还是得跑.. 因为匈奴看到高湛有队友又叫了一队过来，此时此高湛和几个小队友正被几十个匈奴骑兵追着跑，可爱的队友们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把铜钱镖，石灰粉，边跑边向后扬去，可谓是将拉怪，走a练至顶级，然而几个人却忘了，匈奴可都是adc... 匈奴一阵箭雨后，还能骑在马上的竟然只剩下高湛和另一个可爱小队友，不过在高湛策马狂奔超过那个小队友时又一阵箭雨射过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确没有毛病，古人诚不欺我，不要怪高湛，毕竟每个人在生命安危之下都是自私的...舍身为国的英雄人物都是极少数。 但是高湛躲得过第二波躲不过第三波，拿起方天画戟竭力阻挡，还是有两支箭穿透屏障射在了身上，一只被鱼鳞甲所阻挡，另一只直接射进了大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让高湛差点坠马，稳住心神继续向着基友李广的方向纵马而去，幸亏高湛也在之多跟老兵学习了经验，在战场上作为骑兵，战马的命和自己的名是一回事，在千军万马中只要坠马了基本就是狗带的下场，所有高湛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打掉飞向马屁的几支箭矢，让高湛得以跑路。 “我tmcnm的，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啊。”高湛纵马没跑两步，又是一轮箭雨直直射向了自己，战马身中九箭直接坠到在地，临死前还把高湛重重甩了出去，爬起来的高湛折断身上插的两支箭矢，提起方天画戟怒视着追来的匈奴骑兵。 在战场上中箭不能直接拔出来，尤其是匈奴带倒刺的狼牙箭，只能从中折断回去在找专业医师处理，只要不折断血液会被紧绷的肌肉卡出不会外流。 此时追来砍高湛人头的匈奴骑兵已经从之前的四五十个减少为七个，因为就剩一个人头也没什么好抢的，大部人马都回去围杀李广部众了。 “越是跑，你们就越是想杀我是吧...”高湛轻轻转了转手中的方天画戟，看着已经挥起马刀的几个匈奴，压着戟杆迎头冲了上去。 轻轻一跳躲过第一个匈奴的马刀，随后一记横扫千军斩断或者说是砸断了两匹马的前腿，两个匈奴从摔了个七荤八素，高湛来不及补刀又是两个骑兵冲了过来，反手一戟将左侧匈奴斩落在地，却怎么也躲不过另一个骑兵的马刀，马刀后背一直划到手臂，幸亏有鱼鳞甲护身，不然就不只是在大臂上划个口子这么简单了。 此时被高湛斩断马腿而摔倒在地的两个匈奴也缓过劲来，站起来和最后两个冲锋的骑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围堵铸高湛，仔细想了想还是骑兵比较有威胁，提戟将迎面而来两人连人带马腰斩成了两截，背后那两个失去马匹的匈奴人却高高挥起了马刀... 高湛一回头就看到两个寒光闪闪的刀刃越来越大，一想这方天画戟回防太慢，大不了以伤还伤，跳开一步奋力将方天画戟横扫出去，果然高湛看到挥过来的方天画戟还是退却了，一人想要用马刀格挡，另一人远远躲开，想要格挡这直接被劈断了武器，整个人腰部被砍断一半，肠子内脏不断外流着飞了出去。 最后剩下的匈奴人看着身上插着两个箭头披头散发一身鲜血的高湛，仿佛是从地狱刚出来的恶鬼一模一样，将手里的马刀一把向高湛的脸上扔过来就扭头跑了，高湛随手拨开飞来的马刀，正准备追上去收了这个懦夫的人头时，他却发现自己一直忘了一件事情。 之前那两个从他身边冲过去的匈奴还没收拾，直到那两个匈奴回去又叫了十个人来高湛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我tm要打十个！”高湛大喝一声摆好姿势准备迎敌，而之前两个匈奴跟他的小伙伴说了两句话，十个匈奴骑兵在高湛三十步外齐齐停下了。 高湛并不认为是自己的王霸之气把他们震慑住了，不敢上前跟他交手，不过事实上确实是这十个匈奴不敢近高湛的身，于是一起拿出了游牧弓... 一枚枚狼牙箭头冒着寒光飞了过来，高湛暗骂一声赶紧一个驴打滚躲开到了一边，没成想一个不注意之前的两个箭头陷入的更深了，一阵剧痛才让高湛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插着两支狼牙箭。 “哔~哔~哔~”高湛嘴里吐出一大串会屏蔽的词汇亲切问候着匈奴的全家女性，狼狈不堪的使出了传说中的“凌波微步”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乱军阵中，此时高湛手臂上已经被狼牙箭划开了好几道伤痕，还有两支箭直接穿透鱼鳞甲的防护陷进了后背里，高湛也只能折断箭矢在乱军中分离搏杀。 他也顾不及去找李广，只记得李广说向着沮阳方向突围，埋头向南杀去，好几次马刀都差点划破高湛的脖子和脸，幸亏鱼鳞甲防住了上身包裹所有脖颈，薄弱的马刀对于这种龟壳一样的护甲也没什么办法，分离砍下去也只能让高湛疼一下，不过即使如此数不尽的匈奴还是在高湛的腿上，胳膊上留下一道道大大小小的伤痕。 “兄弟！自己人！看清楚！自己人！”不知什么时候，当高湛的方天画戟从背后将一个匈奴斩落马下时终于看到了汉军将士，喜出望外的冲过去却迎来了自己人的刀刃... ; 第二十三章 雕弓如满月 西北望 射天狼 ?“将军！我们这么一直跑也不是个办法，匈奴一直紧随其后，将匈奴引进关内我等必然是死罪啊！”高湛此刻也彻底带入士兵的角色，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自己的好基友李广。 此时三四千汉军已经是精疲力竭，一半人的马匹都已经不见了，一支步骑混合部队有条不紊的撤退，也幸亏平时李广训练有素，再加上这全都是与匈奴作战好几年的老兵，这种情况换上任何一支部队决定都要士气崩溃，在古代战争里损伤百分之五十都能保持一定士气的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当然也得益于庞大的基数，士兵看不到太多远处的队友狗带所以还以为没损失多少。 “哼，必然是有奸人泄露了情报，不然我等为何会被这数万匈奴骑兵包围！”李广此刻也明白自己是入了套了，愤愤不平的大骂道。 “将军，此时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赶紧想想对策击退这只骑兵，不然回去也难逃一死！”高湛焦急的望着李广，自己虽然武艺超群，谋略也颇有建设，但这行军打仗临场指挥还真的没经历过。 “传令兵！” “在!” “火速请公孙贺将军来援，立刻！”“张平，把带上所有马匹，分出一百人护送轻伤患赶回沮阳”李广也渐渐恢复了理智，为了自己这几千号兄弟自己也不能冲动。 “全军将士听令！将马匹送给伤员回郡治疗伤，公孙将军和卫将军已经带兵来援，就在三十里外！大家死战不退，结阵阻敌！”李广抽出自己铸造的那把环首刀，高高举起，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就好像援兵真的就在三十里外一样。 本来一路溃退的数千将士听李广一言，在想李将军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一个个士气突然猛的一升，下马送走伤员后，汉军士兵六七人组成一个双层的圆形，手持短兵器在外，长兵器在内，一个个小圆又组成了大圆，最终从高空俯视下来就能看见汉军隐约形成了一个稀松的圆形大阵，而匈奴骑兵则充斥在一个个小圆之间的空隙之中。 高湛，李广和李广的副将梁莞一起组成了三角形，三人皆是勇武过人之辈，高湛手持方天画戟，李广提着龙雀环首刀，而梁莞一副铁锏也用的虎虎生威，一刻钟过去三人斩杀匈奴过百，几乎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连之前留下的伤口都已经不见了，自己的血和匈奴的血融为一体黏糊糊的粘在身上。 有了希望的汉军将士如同三国志里开了军神技能一样，防御力，攻击力，士气全面大幅度提升，结阵死守面对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却没有露出一点溃败的迹象。 “高兄，恐怕我等今日是要葬身于此了。”李广用尽全力将一名匈奴骑兵砍成两截，气喘吁吁的对高湛说道。 “别说丧气话，凭我汉军将士之精锐，加上我等三人之武勇，想要坚持到援军来也不是问题。”高湛此时更是没有多少气力，身上的小伤未愈有添新伤，此刻完全是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沉重的方天画戟都快抬不起来了。 “将军！你看那头戴铁盔的会不会是他们的主将？”梁莞逼退身前的几个匈奴，巡视将士之时却发现匈奴军中有一人骑高头大马，一身铁铠，头戴铁盔，完全不像是匈奴的穿衣风格。 “管他是谁，看本将将其射杀之。临死前能换个匈奴大将也值了，想必皇帝也能给我追封的爵位。”李广说罢，将环首刀入鞘，拿出来家传四石强弓。 李广郑重的搭上一支匈奴狼牙箭，弓成满月，一松手，狼牙重箭如同一道流光奔那铁甲战将而去，刹那间就准确的没入眼眶，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铁甲将击落坠马，看那架势基本是贯穿脑子活不成了。 高湛身为一个铁匠兼职铸兵师，远远就看出那一副盔甲由熟铁打制，样式也是最近辽东地区的流行款，估摸着这货是从辽东那一片抢来的铠甲。 事实也如同高湛所猜想，这铁甲正是上一任辽东襄平太守所有，襄平太守与匈奴交战被团灭，铠甲也被此人缴获，这个被李广全力一箭射死的可怜人也是大有来头，匈奴的左谷蠡王丘林厥，在匈奴内部地位崇高，仅次于左右贤王，如果这一次李广能带着丘林厥的头颅全身而退，非但没有怪罪还会有大大的封赏。 可惜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因为交战之处就是傍晚夕阳西下之时，两军相接到现在恐怕已经有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太远就要没入山中不见了，匈奴因为害怕拖时间长了会有援军加紧了攻势，此时大部分匈奴还不知道他们的守灵左谷蠡王已经被李广射落马下。 “贼将已死，尔等还不快快投降！”李广用匈奴语跟眼前的大批士兵说道，告诉他们首领已经挂了，天也黑了，大家回家吃饭饭吧。 听到话的匈奴先是一愣，回头一窍自己的左谷蠡王还稳稳骑在马上并没有任何伤势，扭头就继续加快了对汉军的攻势，只有一直分心看着那个位置的高湛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骑马与那铁甲将领在一排的匈奴人看到左谷蠡王死了先是一惊，紧接着就把下了铁甲套在了自己身上，乱军之中匈奴也没看见，汉军也没看见，都以为匈奴将领一直在那。 “我看这人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吧？难道之前杀的是替身？”李广也疑惑的看了看匈奴的“左谷蠡王”，凭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实力能看出来有点不对劲。 “放心，我看之前那厮死时他亲卫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即使是现在也能看出来愤怒和悲伤的神色。”高湛仔细观察确认了之前那个应该就是匈奴的主将，这新上来的估计也有点威望，不然也不能控制住亲兵。 太阳越来越低，眼见着只剩最后一缕光芒留在草原上，李广抬头看了看西去的夕阳，也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了... “再给我十年，我一定杀尽匈奴，如果有下辈子就好了。” ; 第二十四章 神兵天降 ?“援军到了！大家杀啊！”李广三人竭力抵御这周围十几个匈奴士兵的攻击，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阵欣喜的欢呼。 “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谁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斩首示众！”李广虽然排人去请公孙贺来救自己，但这时间才刚刚过去两刻钟，其他两路出击的将军距离此地十万八千里，此时必有蹊跷。 在古代战争中，为了防止被包围的士兵走投无路拼死抵抗，经常有将领排奸细去喊援军来了，趁着敌军士兵松懈和眺望援军之时一鼓作气全部消灭在，这样的战例也不是没有，所有李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有奸计。 “杀！”身后地平线出现了无穷无尽的汉军骑兵，领军在头的正是公孙贺，一支精干的生力军加入了战场，这迎着最后一缕夕阳而来的援军兼职就是天兵！高湛也第一次发现公孙贺这糙汉子是这么的可爱，这么的霸气。 “呼~公孙贺来的好啊！”李广也彻底松了口气，本来都有了必死之志，现在看来自己是不用战死在这荒芜之地，跟随自己的将士也能少死几个了。 一路体力充沛精神饱满的强大援军加入战场后，胜利的天平瞬间反转，匈奴骑兵被杀的节节败退，慢慢有了溃逃之相，随着李广再次一箭射杀那“匈奴主将”后，匈奴的士气彻底崩溃，留下无数尸体跑的无影无踪，若以上帝视角来看，大草原上两军战士马匹的尸体延绵十多里地，尸体多的主战场甚至真的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橹的程度。 “将军，别忘了割下那匈奴主角的首级献给陛下，然后找一找有没有玉佩玺印之类证明身份之物……”高湛迷迷糊糊走到李广身边，说完就直接趴到李广身上晕了过去... “火速将我兄长送回沮阳救治！快！”李广也下了一条，把高湛扔到一骑兵身上命令他立刻带高湛去治疗，因为清点战场之时主将必须在场。 西汉官军确认战绩的方式是清点首级，每次出征皇帝都会派人监军，记录一切大事小事，战争结束后去报给皇上然后交给史官，向李广这一次打完就有数十个监军官指挥这将士把延绵十多里的尸体首级汇集在一起，这年头就算是你带兵杀了十万大军，身边没有一个皇帝钦点的监军就等于你没打是一样的。 算上公孙贺一起带来的监军官一共有三十多个，在三千兵马的协助下用一个时辰清点完了所有首级，等全军回城的时候已经是夜色当空，此役李广部损失六千有余，算上公孙贺后来加入战场共斩杀匈奴骑兵一万八千六百，俘虏千余，同时李广射杀匈奴左谷蠡王，有左谷蠡王玉佩为证。 最初李广所率一万汉军骑兵对上了匈奴两万四千多人，损失过半后死战不退等到了公孙贺的救援，最夸张的一段时间战损比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李广的部队却没有一丝溃散的迹象，不仅仅是面对匈奴骑兵所制造的绝境，更多的是李广治军有方，这一次高湛没跟着小舅子卫青混功劳也是因为想跟李广多学学治军之术，就算是这一战身受重创力竭昏迷也不虚此行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李广率领的一万汉军精骑被三万左右的匈奴骑兵包围，同样是撤退一段距离后与匈奴决一死战，但那一次他没有等来公孙贺的救援，血战七个多小时杀伤近两万匈奴骑兵，最后一万多人全部死翘翘只有李广活了下来，匈奴人之前就对这个将领敬佩有加，左贤王也曾下令最好活捉，即使死了也把尸体带回来让他看一看，李广诈死后成功从无数匈奴的包围下跑回了汉土，要不是李广三朝老臣加上武帝登基时的帮助，差点被一撸到底。 历史上那一次公孙贺也是守卫长城和上谷郡，当时接到了公孙敖的求救就带着八千兵马去救人了，这一次却被李广叫到这来救场...那不就意味着公孙敖要遭殃了？ 三天过后...高湛悠悠转醒，在这个医疗技术地下的年代受那么重的伤还没感染而死纯粹是运气好，当时高湛身上最少插了五只箭头，双臂双腿上的大伤小伤不计其数，被沮阳最好的医生处理完就一直在发高烧，连医生都觉得可以准备后事了，结果就硬生生挺了过来。 “呼~感谢匈奴兄弟们，真谢谢你们没往箭上抹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自从弓箭这玩意发明以来，为了增强威力很多文明都给箭头抹上东西增强杀伤力，汉人普遍抹毒药，游牧民族喜欢沾牛羊的粪便，而欧洲蛮子喜欢用生锈的箭头，这一个个的全是生化武器，在这年头被这些玩意开个小口子就基本破伤风或者感染而死，比直接射死的多了无数倍。 “振远兄醒了？正好你小舅子卫将军也刚回来不久，他这次可是立下大功了。”高湛还躺着发蒙时李广走了进来，笑了笑一脸高兴的说道。 “不会是抄了匈奴的老家吧？”高湛也对卫青的战功有点记忆，好像是端了匈奴的老家还是什么地方来着，年代太久远都快忘干净了。 “匈奴王庭距离此地至少两千里呢，不过也差不多，你小舅子把匈奴祭祀的龙城给端了，缴获粮草牛羊马匹数不胜数啊。”李广知道卫青突袭数百里地偷袭了龙城，也是佩服他的魄力，因为所有人只带了七天粮草，从沮阳到龙城单程就是五天，这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去的。 “行了，既然老哥也醒了，一起去为你小舅子开庆功宴吧，想来公孙敖将军也快回来了。”李广想了想这已经是第七条了，公孙敖的粮草将近应该也会返回沮阳，至于公孙敖的安危到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匈奴大军都来包围自己和赶回龙城了。 李广，卫青，高湛，公孙贺四人正在沮阳县内的喝的开心，喝的畅快，一个浑身血迹，甲胄残破且披头散发的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定晴一看正是最后一路主将公孙敖.... ; 第二十五章 百人斩 ?“卫青！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放走了好几队匈奴骑兵！” “是。”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偷袭了匈奴祭祀的龙城！” “是。” “我又问你，你是不是带走了所有匈奴老少妇孺和牲畜粮草！还一把火烧了所有东西！” “是。” “庶子！汝母婢也！”已经陷入暴怒之中的公孙敖抽出环首刀就要冲过来斩了卫青，在高湛三人的竭力阻挡下才得作罢。 “竖子不足与谋！”公孙敖说罢狠狠摔下刀就扭头离开了府邸，而高湛和李广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毫不知情的卫青此时也是上了火气，明明自己那么大功劳却被同僚指责唾骂。 公孙敖大发雷霆背后可是有很大很大的故事的，公孙敖率一万骑兵出塞驱逐匈奴，迎面碰上约莫六七千的匈奴骑兵，没成想这匈奴越来越多，第一次来了五千援兵，第二次来了三千援兵，公孙敖且战且退，结果身后又来了大概万人的匈奴部队，公孙敖血战两天一夜，最终只有公孙敖和不足百人的汉军回到了上谷郡内。 卫青放走的前两拨都是去支援公孙敖方向的，最后一波是支援李广方向，没成想这大军全部出动后被人抄了家，暴怒之下的匈奴围堵住最近的公孙敖部众大杀特杀，而公孙敖军也实在抵挡不住数量庞大而且还杀意十足的匈奴部队，如今溃败下来以武帝的性格绝对不会听公孙敖的解释，只会说他是个无能之辈。 卫青这奇袭龙城成就了自己，却坑了公孙敖，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前去距离龙城方向最近的是李广，被两万匈奴骑兵包围的是公孙敖，公孙敖被公孙贺救援只死了七千，李广所率部队却被暴怒的匈奴骑兵杀的一个不剩，李广还差点被带回匈奴王庭等候处置。 “这...确是某的错，青也不知道那几波都是去支援公孙将军方向的援军。”经过一番了解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卫青也非常诚恳的去找公孙敖道歉，卫青，李广，公孙贺三人也联名上表汉武帝为公孙敖开脱。 卫青这货倒也没什么错，毕竟一个奴婢出身，一辈子都没接触过专业的兵书，只是在当上将军之前接受过一些治军方面的教导而已，一个野路子出身能一生战功赫赫都算是神奇了。 如果卫青是个科班出身的将领不一定有这个魄力突袭千里去抄了匈奴的家，但科班将领肯定知道这无缘无故向一个方向出动大量部队绝对是有战事，这身后除了汉土也没什么别的部落，就算是不去阻挡援军也应该给后方将领报信才是。 汉军四大将在上谷郡待了半个月，才堪堪等来了皇帝的诏书，这年头传送消息简直就是归宿，比我大邮政的速度还要慢上好几倍，之所以这诏书能半个月送来还是快马加鞭的急件，如果是慢件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来了。 “车骑将军卫青，骑将军公孙敖，轻车将军公孙贺，骁骑将军李广接旨！”一日天使降临，四位将军沐浴更衣前出五十里迎接。 “光元六年，大皇帝诏：车骑将军卫青龙城大捷，俘虏千人，牛羊马匹粮草钱财不计其数，封关内侯！赏黄金万斤。” “轻车将军公孙贺，骁骑将军李广合力枭首两万匈奴铁骑，赏黄金五千斤。进爵一级” “骑将军公孙敖，虽身陷重围却毫无退意，麾下一万汉军血战一昼夜斩敌过万，壮我大汉天威，但战损严重，功过相抵无赏。”天使笑眯眯的让卫青接过圣旨便离开了，当然皇帝赏赐给卫青的黄金没拿来，要等他回京复命才能拿到手，而李广公孙贺两人都是驻守边关的大将，五千金黄金已经各自送到治下大营了。 当然皇帝不可能只让天使来传达封赏，圣旨分成了两份，一是对四人的封赏和调令，命卫青即可返回长安复命，命三人回到本部驻守边疆。 第二份则是对有功之士的奖赏，其中高湛的名字就位列第一名，上面写着随军铁匠高湛匈奴百人斩，协助斩杀匈奴主将，封大上造，赏黄金百斤，这大上造已经是不得了的爵位了，李广没进爵之前也就是比大上造高一级爵位而已，曾经获封大上造爵位的有两个牛b人物，一个叫商鞅，一个叫白起。 这大上造可不是什么低级的爵位了，现在整个西汉比大上造高的爵位也就两三百个，如果是个普通人百人斩不可能直接连跳好几级爵位，如果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就是高湛声望爆表所以有加成，再怎么说这高湛也给三代皇帝铸过天子剑，武帝还等着高湛给他儿子铸剑呢。 除了他自己外，从军的两个子嗣后辈都有封赏，嫡孙高鼎被封爵上造，领屯长，武安信更是被封不更，领军候，虽然说都是非常低级的爵位，但也总比没有强，这两个人应该是高湛孙子辈非常出色的两个人了，几年前被送进公孙贺门下的徒子徒孙都没有战功，碌碌无为。 经过这一仗下来高湛也明白了一些问题，自己一个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凭借着个人武勇最多杀个几十个几百个，就算是项羽也有累死的时候，随着卫青返回长安路上高湛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不仅仅是为了杀敌建功，更是为了保护这个高家。 就凭现在高家的名望财富和知识储备，难免会有人对高家眼红，靠那些渣一样的护院根本应付不了，万一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后果可就严重了。 高湛回到家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但是这一路一路以来如同累赘的一样的方天画戟让高湛十分不满，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为自己打造了一把唐横刀作为武器，方天画戟就等着以后自己武力值上去了在用吧，以高湛现在这二流武将的水平挥动汉制几十斤的武器还是比较费力的。 ; 第二十六章 载入史册 ?时过境迁，历史的车轮滚动到了公元前124年，此前四年高湛年年跟随卫青，李广两人出征北击匈奴，公元128年时高湛归家安顿好事物后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参军加入了北军八校，因高湛爵位与战功，再加上跟皇帝都有点关系，刚刚参军就是胡骑部的一名军候，而跟自己同样是军候的嫡长子高邕也是胡骑军候，高家子弟基本都在两人麾下效力。 公元前128年随车骑将军卫青出击雁门，斩敌数千，高湛高邕皆无封赏。 公元前127年匈奴大举南下，入侵上谷，渔阳，杀死辽西太守，击败渔阳守将韩安国，卫青奉命出击河套地区，高湛随行，嫡长子高邕受伤未能出征，卫青率四万大军斩杀匈奴上万，俘虏匈奴三千余人，带回牲畜马匹数百万之多，武帝与河套地区修筑朔方城，设朔方郡，五原郡，封卫青为长平侯，食邑3800户，高湛从军有功进爵一级，领胡骑校尉。 公元前126年匈奴多次出兵朔方郡，四月，胡骑校尉高湛与屯骑校尉各率五千骑兵支援朔方，匈奴退之，武帝赐两人黄金千斤。 再然后就到了这124年，高湛一直安稳的做着自己的胡骑校尉，家中后辈从军者大多都加入了胡骑校尉部，胡骑校尉部主将为高湛，副将为武帝亲信，防止高家将胡骑变成私兵，不过经过武帝一段时间的观察和监视确定了高湛确实是我大汉的好忠臣，慢慢监视也就放松了很多，高湛为了避嫌慢慢让家中子弟加入其它校尉麾下，当然高湛梦想着让家中子弟统帅所有北军校尉... “哼，这匈奴还不安分！”一日，正上早朝时突然闯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骑士将一封信件交到了汉武帝刘彻手上，刘彻看完信件狠狠一拍桌子，原来是匈奴右贤王发兵五万侵略汉土，这两年右贤王一直在袭扰大汉边境，边民都被匈奴劫掠的无法生存，汉军也实在抓不住这些来去如风的小股骑兵。 “不知这朝内哪位大将愿率北军精锐前去杀敌？”刘彻从龙椅上站起来，平静的扫视着一众武将，在高湛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一点。 “回陛下，臣愿往”高湛也知道这朝中大将没几个，最有本事的几个都在边关连年与匈奴作战，自己不出马估计要轮到那些半吊子出征了。 “好！封高爱卿为护骑将军，即刻去北军点两万铁骑前往边关。”刘彻高兴的笑了笑，因为这高湛向来低调，明哲保身的同时也很少出风头，如果这次高湛不上就要让一些庸碌之辈统帅北军了。 高湛虽然也没有受过大师的指点，但是确实从底层杀到了胡骑校尉的位置，这高家家主也熟读兵书，深精治军之道，至少在专业性上可以碾压小舅子卫青。 元朔五年春，武帝命卫青领三万骑兵出高阙；游击将军苏建、彊弩将军李沮、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从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率兵从右北平出发；护骑将军高湛率两万北军精锐从长安出发征讨匈奴————《汉书》 这一次武帝是下了决心要给匈奴来个狠的，匈奴的右贤王出兵五万侵略汉土，武帝直接发动十二万大军北伐，这已经是汉朝最大的一次对匈奴作战，两军主战兵力加上辅兵随军杂役总计有二十万之众，消耗的粮草财务就直接让国库八分之一的储备消失不见。 文景之治，加上武帝前期积攒下来的海量财富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武帝光元五年的一次国库清点中，光黄金就有三千五百万斤，铜钱多到无法计数，虽然汉朝的黄金并不是后来的纯黄金，而是一众金铜合金，但这三千五百万斤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把所有金子提炼出来跟现在美联储的金库数目还要多出数倍。 其实这个年代并不只是官家有钱，百姓富足豪商遍地，高家这个非经商的家族都有四千斤黄金的储备，这年头皇帝赏赐给大臣的黄金最低规格都是百斤为单位，除了财大气粗实在是没什么好形容的了。 高湛这一次出征带走了北军八校中所有胡骑与屯骑，再加上从其他校尉那点走的精兵共计两万大军，随军工匠，农夫，商人，辅兵一万两千人，行军队伍延绵十里，高湛深知战事紧迫命麾下所有人强行军至边关。 高湛只用半个月的时间率领所有部队走完了一个月的路程，等大军到达朔方郡时全军上下疲惫不堪，难以作战，高湛也因为路途遥远成为了最后一路到达集结地点的部队。 “高将军长途奔波赶来此地，我等设宴为将军接风洗尘。”卫青带着一众将军把高湛迎进了郡治府，又命侍女拿来了酒菜，八位将军之间没有明争暗斗，皆是齐心协力为大汉太平。 武帝年间的武将才是真正的武将，不用收到昏君宦官腐儒的限制，又有一个明君撑腰，还有一个匈奴让他们一展拳脚，此时武将的心里都很纯粹，就是将匈奴赶尽杀绝还大汉子民一个太平盛世，到了东汉末年像这样为国为民的将军也就剩下那么一两个了。 “高将军部路遥兵疲，这一次就负责拱卫朔方绞杀匈奴流寇，苏建、李蔡两位将军率三万兵马击溃袭扰五原郡的匈奴部众” “李息，张次两人请率三万兵马出击北方匈奴诸部落，务必一一剿灭之。” “李沮，公孙贺两位将军请随我奔袭千里直奔右贤王庭。” 高湛到达朔方第四日，卫青将所有部队召集到郡治城外，八将站在城楼上进行了动员大会，高湛上去讲话的时候看了看城下黑压压的人海都倍感压力，十几万人看着自己还是第一次，虽然这动员大会更多的只是个形势，因为能听见主帅声音的也就前面几千个人，后面都是靠口口相传知道内容。 “某也不知道对你们说些什么，该说的其他将军都说完了，我就把当年赠与我好友周亚夫的一句话送给所有出征的将士们。”高湛顿了顿，气沉丹田用尽力气大声的喊出了那一句话：“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 虽然说这一句话并没有想象中所有人一起呐喊的场景，毕竟这些大兵都没什么文化，也就知道大概意思是吃匈奴的肉，喝匈奴的血，但站在八位将领身后的一众史官却把这句话记载了下来。 元朔五年二月，护骑将军高湛随车骑将军卫青北击匈奴，出征前题词两句赠与全军将士：壮志饥餐胡虏肉，谈笑渴饮匈奴血。——————————《汉书·护骑将军高湛列传》 ; 第二十七章 兵之技巧 ?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春秋诸子百家越发的凋零，虽然说武帝的意思并不是禁止其他学派，而是将儒家作为正统，出仕者必须学习儒术，但兼顾儒术和其他儒术也是可以的，例如提出推恩令的主父偃就是纵横家与儒家兼修。 用兵之人多为兵家子弟，主张以武力平定国家和开疆拓土，兵家有分为权谋，形势，阴阳，技巧四派，而高湛就是兵家技巧派的遵从者，高湛主张的就是用绝对的装备优势，实力优势碾压对手，不给对手一丝翻身的余地，所以高湛给所有高家子弟都配备了新的轻甲和更加锋利的环首刀。 最初高湛还是随军铁匠时给高家子弟和自己穿的都是半身赤膀的轻甲，而高湛用多年从军经验重新研究了更好的铠甲，在原本的基础上在大腿外侧加了两片护腿，既保护了大腿有不会影响骑马，另外还以护臂护腿的形势套上了防护小臂与小腿的铠甲，同样以牛皮打底和鳞片铁甲串联保护。 当然高湛还是有私心的，毕竟这北军将士又不是自己的亲兵，自己没有义务自掏腰包给他们武装，但是汉武帝可是把自己的北军当宝贝，前年就为北军将士定制了类似匈奴狼牙箭一样的倒刺箭头和马刀，这箭头和马刀自然都是高家工匠所制造，高湛也因为这项声音赚了几百斤黄金。 之前汉军将士无论骑兵步兵都基本只有两种制式武器，环首刀和塑，但是这马战时用环首刀并不合适，因为马上交战经常是在冲锋的时候，像环首刀这种毫无弯曲而且通体为金属的武器不利于卸力，竟然被反作用力震伤，所以武帝命高湛研发更适合马战的近战刀具，最终的结果就是这略有弯曲的大汉马刀。 “报！前方四里发现匈奴溃兵，数量约有一万人，步骑各一半。”高湛带领着两千骑兵游走在草原之上寻找着匈奴的痕迹，没想到没走出去百里就碰到了匈奴部队。 “立刻命其他九部前来围剿匈奴，我等绕到前面去堵住匈奴的去路。”高湛想了想率众绕了个大圈去堵截匈奴溃兵的去路，如果是普通的部队直接去打就能吸引住，这溃兵很可能一打起来就跑光了。 高湛一马当先和两千骑兵向匈奴的前路奔袭而去，十几个传令兵从队伍中脱离奔向其他九个巡逻部队，这一万人虽然都是溃兵，但也绝对不是高湛这两千人能够吃下的。 “齐射三轮后全军突击！”一刻钟之后两千精骑已经狂奔到了匈奴行进的正前方，而匈奴部队也早就发现了一支汉军所有骑兵已经冲了过来，高湛身边的掌旗手很快用战旗给所率骑兵传达了命令。 训练有素的北军将士齐齐解下马弓，三波箭雨齐齐飞向了匈奴骑兵阵内，一时间人仰马翻，躲过箭雨的匈奴骑兵也纷纷掏出弓箭还击，不过这一支溃兵明显逃跑时有些匆忙，很多人都把弓箭丢了，还有部分人只剩个弓箭，箭壶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射箭时竟然管旁边的同僚借箭... 匈奴溃兵的还击稀稀拉拉如同老头子尿尿一样一次挤一点，汉军在高速冲锋之中被射中落马的还不到二十人，很快两军相接，一碰既退又扭头互相冲锋交织在一起，骑兵作战不像步兵冲过去站撸，而是分散阵型让对面骑兵穿过空隙，借此机会两侧一同将其绞杀，骑兵对阵骑兵就是两拨人不断穿插交战。 但以上形容是说两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只要其中一方不是精锐就会出现战场上混乱一片，到处都是你追我赶的场面，例如现在... 匈奴可不会管你什么战法什么队形，匈奴骑兵对阵汉军骑兵都是依靠数量和娴熟的马术、骑射来杀伤汉军，每次都是相互冲锋都快碰上了突然散开绕圈射杀汉军，到了后来汉军也不跟匈奴讲什么道理，都是两军相接就开始大乱斗模式，纯靠实力和数量来判断能否取胜。 “这都快两刻钟了，附近的那些友军是什么情况？”高湛奋力斩飞一名匈奴骑兵的头颅，看了看远方皱着眉头说道，按理说距离最近的援军应该一刻钟之前就到了，这再不来可就死伤惨重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远处的匈奴步兵也加入了战场，一下子兵力就变成了两千对一万，一下子两千北军的损失速度加快了不止一倍，直到此时远处的天际线才有一大波骑兵加入了战场，看旗帜应该是两部合一来了四千援军。 “将军，我们在路上碰上了八百匈奴流寇所以来迟了，请恕罪。”高湛脱离了战场观察这战场形势，一名麾下校尉策马而来跟高湛回报了情况。 原来不止是高湛本部碰上了匈奴溃兵，很可能好几队都碰上了匈奴，估计支援速度会很慢了，高湛点点头和校尉一起重新加入了战场，加入了这四千精锐援军后汉军的形势好了很多，本来匈奴就有五千是步卒，只要拉开距离就是一一射杀的结果，狡猾的老兵三三两两组队，躲开匈奴步兵远远的清理完周边骑兵就躲在远处拿弓箭射杀乱成一团的匈奴步卒，一时间所有人都学的有模有样，恼羞成怒的匈奴骑兵却因为数量压制和实力压制毫无办法。 “将军！我部支援来迟，请将军治罪...”“请将军治罪。”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高湛散出去的部队都火速赶到此处加入了战场，高湛并没有说什么责问的话，因为他清楚的看见每一部骑兵都或多或少有损失，而且都带着伤带着血，最惨烈的一支部众竟然只剩下了一千多人。 随着最后一部的归队，高湛的兵力彻底对匈奴形成了碾压，近两万对战近一万，而且对手还是士气极低装备都不齐全的溃兵，这仗要是打不赢那高湛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铁匠。 ; 第二十八章 永无安宁 ?战后高湛自己其他九部校尉核对了情报，发现这九部里有六部碰上了匈奴流寇或者溃兵，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有两万多，最惨的一部碰上了整整五千人的匈奴部落，且战且退被匈奴射杀五六百士兵，几乎人人带伤。 高湛眉头紧皱，这一次恐怕出了大事，溃兵来的方向有东方有南方，而且肯定还有很多高湛部众没有碰到的匈奴，估摸着溃兵和流寇加起来能有三四万，这已经快要跟情报上匈奴的数量一样了。 难道不只是右贤王麾下的匈奴来犯？高湛因为没有足够的情报以自己那点智商实在难以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反正值得庆祝的就是自己又立了大功，虽然也损失了三千多人但也杀了上万的匈奴。 经过数十个监军四个时辰的清点，高湛部战死、重伤两千七百余人，轻伤五千出头，枭首两万零九百，无俘虏，本来高湛接到卫青的人物差点就以为自己也就能杀个几百匈奴小兵，没成想还捡了个大便宜。 “报！匈奴流寇来犯，此时已经距离我部不到十里！”高湛正准备带兵回城修整，派出去的斥候却快马加鞭来报告的军情。 “有多少？” “回将军，应该是一个匈奴部落，五千人左右，还带着不少牛羊和汉人。” 古代的斥候可不是容易活，部队少则数千，多则上万上百万，凭借一双眼睛去判断大概有多少人真是难为他们了。 “四千弓骑两侧迂回，其他人跟我正面迎敌”高湛分出两路骑兵左右包抄，自己则身先士卒率领大部人马发起冲锋，然而这主帅身先士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高湛以往都是冲在最前面激励着自己的部下，没成想这一回玩脱了，两军相接双方齐齐射出几轮箭雨，虽然高湛奋力格挡，还是有三支流矢穿透刀光剑影射到了自己身上，两支陷入鱼鳞甲中没有开口，而另一支直接射进了甲胄之间的空隙，一箭扎在了右臂肌肉里。 高湛嘶哑咧嘴的折断箭矢继续冲锋，但是这每挥起横刀斩向匈奴时都会一阵揪心的疼痛，一轮冲锋下来一个人都没劈到，自保都有些吃力。 “麻蛋...”高湛总觉得这箭矢不太对劲，仔细一看果然发出一丝丝臭味，明显箭头上涂了什么粪便之类的生化武器，自己这是要完蛋的节奏。 一番惨烈的厮杀过后，匈奴被杀伤数千人，一千多匈奴伤兵扔下武器投降，然而高湛却完全没有优待俘虏的想法，传令下去所有匈奴俘虏被汉军射杀，几千具尸体被汉军围在中间，所有参与屠杀的士卒眼睛里的红光久久不散，明显是杀性上头，估计以后任何一个将领都会很头疼吧。 高湛作为主帅不能离开战争，死板的监军非要等到清点完毕才允许班师回城，等到一个时辰之后高湛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而好多重伤的汉军士兵都求着同僚给自己一个痛快，高湛静静的看着四百多重伤的部下跳进坑里被活埋却不知道如何去拯救他们... 这个年代还没有军医这一说，而且因为医疗手段低下重伤员几乎都不用浪费时间，大多数重伤员都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跟同僚交代几句后事就自行了断了，甚至很多只是被箭矢射伤的轻伤员也必须要截肢才能保住性命，破伤风不治而亡的士卒更是数不胜数。 “快！去请最好的大夫来！”高湛勉强坚持回到朔方城内就直挺挺昏了过去，惊慌的副将大声呵斥着去请大夫，当然他的请更多的是绑过来，因为大夫磨磨蹭蹭让这些大兵很心烦... “这...恐怕大人要割掉这一大块肉才能保住性命啊。”几个大夫一起给昏迷过去的高湛进行了会诊，大半个箭头都被射进了肌肉内，幸亏紧绷的肌肉没有让箭头上的细菌毒素扩散太多，不然华佗来了估计都没用。 “啊~”昏迷着的高湛至今疼醒了，紧接着又昏了过去，因为大夫处理完箭头之后直接用消毒后的小刀把大臂上的一块肉割下去了。 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直接割掉半个巴掌大的肉，那种疼痛恐怕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这年代并不是只有高湛承受过这种痛苦，多数士兵都是这样挺过来的，不过还是有很多因为处理不到位感染而死。 几个大夫力所能及的做完了所有事情就离开了，因为西汉最好的医疗手段都不敢说能把这种伤患治好，做完只能看这个人自己能不能撑过来，完全是听天由命了。 高湛整整昏迷了三天两夜，这其中还发过一次高烧，吓的大夫都准备嘱咐后事了，但还是非常幸运的清醒了，像这种程度的伤高湛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当年和基友李广出征的时候浑身插满了箭头，刀伤多的都数不清数目，那还不是被一股求生的意念救了回来。 “将军您终于醒了，我等这几日不知如何决断，只好听从高校尉的命令在这朔方郡内巡逻……”高湛刚一醒来都没缓就听一帮司马、校尉开始回报事务，在自己昏迷这几天自己的嫡长孙高邕一直在暂代主帅，也算是中规中矩，剿灭了几波来犯的流寇。 “急报！”高湛慢慢喝着稀粥充实着自己空虚的肠胃，只见一浑身血迹的传令兵推开大门直接冲到了高湛炕头上把染着鲜血的信件递上。 信上说匈奴王庭大举进犯五原郡，数量约有六万之众，汉军将士分离搏杀却因寡不敌众只能退守郡治九原县，让自己速速带兵支援，而落款是镇守五原的苏建将军。 “这是什么时候的信件？”高湛皱着眉头问信使，如果不搞清楚是什么时候的事可能自己去只能看见一片炼狱，信息延迟害死人啊... “回将军，昨晚。” 高湛就这一听就更头疼了，现在苏建的三万大军被包围了将近一整天，自己这些兵马也一直在紧绷的状态，伤兵估计才刚刚恢复好，现在两面情况都不乐观... ; 第二十九章 西汉五虎上将 ?“去点一万状态完好的将士随我出征。”高湛一口喝完了稀粥，一边穿着甲胄一边对副将下达了命令。 “武安信，高邕。” “在” “你们俩带着剩余兵马收尾我朔方郡，务必不要让百姓受到匈奴袭扰。” “是” 高湛还是没有带上这两个小辈，虽然两人武力不俗自保有余，但战场混乱难免会出事，为了给武安家和高家留下两个不错的苗子还是让他俩坐镇后方比较好，至于自己这个老头子，估计家里很多人都在想着自己为什么还不死，只因为高家家主这个位置自己坐的太久了。 浩浩荡荡的一万大军在高湛的率领下赶向五原郡，不过这一次高湛长了记性，坐镇中军而不是冲锋在前，对于这种行为将士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真正的大将都是这样坐镇中军掌控大局，说的难听点带头冲锋的那都是有勇无谋的匹夫。 经过两个小时的急行军高湛终于是来到了九原县十里之外，这一路走来已经碰上不少匈奴斥候哨兵，想来这匈奴肯定已经掌握了高湛的动向，根据探子来报包围九原郡的至少有五万左右，而城墙上的士兵多数都带着伤与城下匈奴骑兵对射。 高湛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决这九原之围，他只知道自己这一万骑兵冲过去绝对是送菜的，高湛带着部队远远往这九原县，只要匈奴大部队冲过来就跑，匈奴回去高湛也回去，又一次匈奴急眼了直接追出去好几十里地，要不是担心围城的部队被守军击溃估计要追到天涯海角。 还有一次匈奴正在攻城，那些步卒都已经开始爬梯子了高湛命人在后面鸣金吹号，一下子把匈奴和汉守军都弄的一脸懵逼，不过守城主将也是明白人，趁乱将匈奴的一波攻势打退。 入夜，高湛将大营扎在了三十里外，自己则率领着五百骑兵拿着号角锣鼓在匈奴大营外开party，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好不热闹，声音大的连城墙上的守军都听到了，其匆匆穿上甲胄冲到城墙上的苏建明白是疲兵之计就回头睡觉去啦。 不过这匈奴也是被三番两次的折腾搞出了火气，大半夜就扛着梯子拿着火把直接攻城，把守军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身后有高湛的袭扰都有可能被直接攻破城池，但是在高湛连烧十几个大帐毁了不少粮草后匈奴又扭头追起了高湛，摇摇欲坠的九原县城算是保住了。 “将军，东方十里外有一汉军正在向我大营前来，看旗号应该是李广将军的部众。” 第二日中午，高湛大军正埋锅做饭吃的正香，却听到斥候传来消息说自己的好基友李广同学来了，这李广被皇帝派到云中郡当太守，这一次可谓是不远千里赶来解围了。 “哈哈哈~有老弟相助九原之围不日便可破！”高湛前出三里去迎接李广的援军，爽朗的笑了笑和李广高兴的交谈着。 “这一次贤弟带来多少兵马？”高湛聊着聊着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李广的兵马决定了九原的形势。 “陛下命我镇守边疆，所以未能倾巢而出，只带来了一万兵马。”李广不太好意思的顿了顿又说道：“而且这一次听闻战事紧急，我只率这一万轻骑星夜赶来，全军只带了三天的干粮....这几日就要靠老哥照顾了...” 高湛赶忙抻脖子一看，果然这坑爹的基友一个辅兵都没带，连粮草和炊具都tm看不到，而且这一万骑兵都是一人一骑，携带者所有兵器和粮食，每个人都面露疲色，高湛也没说什么，确确实实好基友是火速来援... 这正常的出征最起码要带个几千辅兵运粮草，兵械和用来交替的马匹，现在这李广的部队可以说是超短续航加上一次性使用，如果没有自己救济可能都回不去云中郡... “现在我汉军将士加起来已经有了五万之众，可以和来犯匈奴搏一搏了。”高湛和李广安顿好匆匆而来的李广部众，两人走进大帐商量着战事。 “虽然这敌军分散围城，但总体兵力确实比我们高上不少啊，如果硬碰硬恐怕难以取胜。”李广也慢慢了解了情报，这六万多匈奴分布在九原县周围将城池紧紧包围，兵力分散但随时可能将自己反包围。 “某倒是有一计，可破匈奴！”高湛思索一阵突然想出一个主意，也许会出奇效。 “我麾下倒是有不少战旗军旗，可以冒充我大汉名将的旗帜吓退匈奴，即使吓不退让他们混乱骚动也有利于战局。” “善！我等即可就去准备，里应外合击溃来犯之敌！”李广听完两眼放光，对付匈奴用太高深的计谋也许不行，但这种简单粗暴的绝对好用。 计谋当然也是因人而异，就好像让诸葛亮对匈奴用空城计就是自取灭亡一样，匈奴人天生就敬佩强者，高湛打上在匈奴内部威名赫赫的人物肯定会让匈奴多多少少有些影响，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领领军作战和一个战功赫赫的名将领军是有完全不同的效果，不仅是统帅和治军之道，更会让对手的士气下降很多，就好像你之道对面的主将是白起你慌不慌... 于是乎，下午时分汉军锣鼓喧天号角齐鸣，马踏地面的声音如同响雷一般震耳欲聋，匈奴只看见无穷无尽的汉军和烟尘在地平线上出现，最前方的旗号分别是高、李、卫、公孙、韩，分别代表了高湛，李广，卫青，公孙敖，韩安国五大名将。 高湛连年与匈奴作战，亲自斩杀匈奴五百有余，率军斩敌甚至接近十万之数，李广就不多说，一个几十年前就跟匈奴打仗混到现在的人物，外号飞将军，卫青这货虽然是后起之秀，也没有什么斩敌功绩，但每次都能抄了匈奴的老家和后路，公孙敖、韩安国两人在匈奴眼里都是如同疯狗一样的人物，无论匈奴有多少这两人都得上去撕块肉让匈奴疼一下，如今这西汉五虎将齐聚于此，有些胆小的心里已经有了逃跑的想法... ; 第三十章 大破匈奴 ?秦军和汉军其实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秦军的进攻是寂静无声的，带着沉闷、压抑的庞大气势碾碎敌人的抵抗，而汉军更多的雄壮和威武，一个像是寂静无声的黑暗，一个像是恢弘耀眼的太阳，此时高湛和李广所率的两万骑兵隐隐约约形成了十道锋矢阵，旌旗无数，号角齐鸣。 锋矢阵是一种非常常用的攻击阵型，非常适合以冲击为主的重装骑兵，但轻骑也可以使用锋矢阵加大中央突破的能力，而分成间距二三十米的十层锋矢阵有利于集中兵力和加强杀伤，如果是两万大军就组成一个厚厚的锋矢阵估计第一排刚刚撞上敌人后面的所有友军都要挤成罐头... 说到底这个时代骑兵还是辅助兵种，也就是游走射击和收割残血的作用，因为马镫和高桥马鞍还没有出现，骑兵没有办法非常灵活的在马上作战，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一个重装骑兵的原因，如果这年头你弄出来一个重装铁骑，连人带马冲撞到敌人身上的时候只靠一双腿能夹住身体不坠马？ 胡思乱想之间汉军骑兵阵已经从匈奴帐篷的空隙间穿梭而过，不断绞杀着还没上马甚至正在晒太阳睡觉的匈奴，那些早早发现汉军来袭的匈奴也因匆忙交战被汉军轻易斩于马下，高湛和李广策马冲锋在锋矢阵的箭头位置，两人一起冲到城门脚下看着毫无动静的城池不免一阵火大。 “mlgb的！苏建你个酒囊饭袋还在想什么？里应外合速速出击！”李广直接对着城门上破口大骂，因为两人的部下已经冲锋了一轮凿穿了匈奴的大营，城内守军竟然没有一丝的支援的意思。 高湛跟苏建也不熟自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扭头重新回到匈奴大营里开始厮杀，这时候十轮锋矢阵的冲击已经结束，两万汉军精骑游走在一个个大帐之间收割着匈奴的性命，当然这种一边倒的屠杀也只能持续一阵子，一旦等其他三面匈奴反应过来绝对就是被包围的命。 高湛本来的想法就是里应外合利用局部优势兵力先杀光这一面匈奴，然后进城修整等待时机，如果计划完美执行的话两军兵力就基本一致了，那时候绝对可以趁势反击，没成想这守军部队竟然毫无动作...计划赶不上变化，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这守军主将苏建也被李广的臭骂给弄清醒了，只见城门大开一队队骑兵汹涌而出，两军胜利会师一下子匈奴更加恐慌了，本来就有汉军五虎来犯，再加上城内守军里应外合这数量恐怕要有十万了吧？第一个匈奴策马而逃，十几个看到的也跟着逃跑，最后越来越多都开始跟着跑，汉军绞杀约莫七八千人就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远处城墙两侧到时蜂拥而来无数匈奴想要把汉军包围。 “全军听令！进城休整！”高湛身边的掌旗官在乱战之中不知道是死是活，高湛也只能通过大喊传达命令，一番混乱之下伤了不少队友，匈奴的箭都快射到屁股上了才全部进入城内关上了城门。 “亏他还是一军主将，这么好的战机都把握不住，如果能早点出来杀敌恐怕能够把所有匈奴留下，我看他也就是个酒囊饭袋！”李广刚一进城这暴脾气就上来了，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苏建就开始对高湛抱怨。 这苏建不过一介匹夫，跟着卫青混了点战功才当上了将军，谋略都不用看，治军之道不及李广的一半，武力那更是上不得台面，实际上仔细想一想，武帝时期那些名将全都是出身低微，从来没有看过一点点兵书，卫青，霍去病，李广，公孙敖等等全都是如此，除了李广这个征战几十年的老将外，说难听点都是野路子将领。 如今的这西汉五虎将里也只有高湛和韩安国才是熟读兵书的“科班”将领，科班和野路子的地位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此时的兵家还不像东汉的没落，高湛和韩安国可以非常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兵家子弟，正统出身，而对于卫霍李广，世人的评价除了战功赫赫或者勇武过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世家大族在心底里也很鄙视奴隶出身大字不识一个的将帅。 “我军伤亡甚微，应当休整一会立刻出击，趁着匈奴士气低下奋勇杀敌才是。”高湛把几位将领叫到身边开了个小会，在这里面高湛无论是资历，战功还是专业性都能碾压其他人，除了李广能勉强跟高湛掰掰手腕其他人都不够资格。 “可是这刚刚大战一场，再打士兵的体力会不会...”苏建想了想没有同意高湛的想法。 “呵，整的好像你的部下多么惨烈一样，我也听说了，苏建将军守城第一天就用完了所有防御器械，箭矢也用了大半，果真是用兵如神啊。”李广在旁边笑了笑开始讽刺这位神奇的将军，匈奴只是一波试探性攻城就把一大半滚石原木扔了下去，本来人家匈奴还找不到树木做冲城锤，这倒好，直接给送过去了。 “不必多说，我也不是跟你商讨，耽误了战机我必然到陛下那参你一本”高湛也知道点这苏建大将军的荒唐事，快刀斩乱麻决定了一刻钟后出击，而苏建也有那个自知之明，明白高湛现在正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憋屈点就憋屈点吧... 与此同时，匈奴帅帐内... “我王，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卫青、李广都来了。”一个侥幸逃脱的匈奴军官狼狈的冲进大帐之内，就差抱着大腿去哭诉自己遭到了多么猛烈的攻击。 “慌什么慌！说，他们带来了多少人！”匈奴王庭第一猛将兰依大声呵斥道。 “最少要有五万骑兵啊，他们只用了一刻钟就把我们杀的屁滚尿流，虽然我们匈奴儿郎血战到底也实在无法抵抗这五万大军啊！”兰依这一听先是一吓，紧接着有点怀疑这个数量，不会是这坑货被吓破胆了随口说的吧... ; 第三十一章 杀俘的艺术 ?“不好啦！汉军杀出来了！”都没等兰依判断情报虚实，紧接着汉军就已经来到了匈奴营地的边缘，之前匈奴去围堵的时候被汉军进了城，现在刚刚回到自己的帐篷解下甲胄准备休息... “就中间那个最大的！杀过去！”高湛从城门下就一眼看中了营地中央那个巨大的帐篷，高湛去了其他两面匈奴营地都没有发现跟它一样大小的，估摸着这就是匈奴主帅的大帐。 兰依在帐篷里刚刚穿着甲胄就听到了高湛的怒吼，一下子冷汗就冒了出来，大声呵斥这乱成一团的匈奴将士，自己却完全不犹豫的骑上马带着亲卫跑路了... 兰依也来不及去判断对面的汉军到底有多少，反正他只知道汉军已经杀到自己帐篷不到一百米的位置，这时候不跑难道要当英雄？如果英雄不是对死人的嘉奖他很乐意当个英雄... 匈奴本来指挥系统就没有汉军正规，再加上这主帅一跑路更是乱成一团，溃散的也有，投降的也有，各自为战的也有，汉军也是非常头疼，因为你上一秒还去接收俘虏，下一秒就有一群匈奴冲过来想砍死你。 这一次在高湛非常友善的建议下，将近四万汉军骑兵从南门和西门出城，将驻扎在北城门外的一大帮匈奴团团包围，高湛之前也观察过地形，除去第一次被自己杀的那些匈奴还有将近五万的有生力量，这一边城墙最多不过两万，在所有匈奴汇聚之前全部消灭不是问题。 九原郡怎么说也算是大城，再说了匈奴的大营都扎在城墙七八里外，从最远的东门收到消息在赶到这里最快都要将近半个时辰，高湛率领的这四万汉军最惨的可能就是四万对三万出头而已。 一番一面倒的屠杀过后，整个西营地的一万六千匈奴死的死降的降，数千匈奴颤颤巍巍的抱着头不敢出一声，生怕被这些汉人盯上了就直接宰了，因为匈奴人就是这么对汉人的，看你不爽就杀你，你能把我怎样？ “苏建！你带三千人留下看守降兵，若有一丝骚动，就地格杀！”高湛扭过头吩咐苏建这个没多大本事的玩应看俘虏，自己和李广两人则各带一般兵马左右包抄，准备将这剩下的两三万匈奴包个饺子炖了。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高湛策马狂奔来到一侧匈奴营地看到的确是一座空空如也的残骸，这帮匈奴逃跑前竟然把营帐都烧干净了，一根羊毛都没留给高湛。 幸亏这高湛率军来到东门的时候看到和李广部厮杀在一起的几千匈奴步卒，在李广和高湛三万大军的前后夹击之下没过一刻钟所有幸存的匈奴都举手投降了。 “高兄，这匈奴降兵有七千之众啊！我们的粮食可撑不到陛下的人来...”按照这几年的惯例，对战匈奴胜利后应该把俘虏好生管教，等刘彻同学带回去当奴隶用，但这一次恐怕是不行了，因为高湛带的粮食不多，九原郡内的存粮如果给这帮畜生就没有百姓吃的了。 “哎~看来只能少一笔功绩了，贤弟附耳过来……”高湛非常可惜的摇了摇头，跟李广说了几句悄悄话，李广也非常平静的听完去做安排了。 “让这帮匈奴自己埋锅造饭解决食物问题，所有人距离一百米警戒，团团包围不要放跑一个！”高湛找了个会说匈奴语的小哥，让他帮忙传达自己的意思。 匈奴也一个传一个的知道了这个将领非常仁慈，估计是要善待他们在送到京城了，虽然要当奴隶但是起码有命活着，在一个带节奏的2b匈奴的呼喊下，匈奴降兵此起彼伏的传出卫青将军大善之类的话语... 在古代...因为信息的极度延迟和图案信息的极度落后，一个皇帝换上便衣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虽然高湛也算是战功赫赫威名不小，但真正见过高湛的匈奴大多数不是死了就是在当奴隶，少数幸存的估计也没看清楚，这帮匈奴人只知道旗号里有卫青，高湛，李广，公孙敖，韩安国，这五个汉军将领里面四个都是对匈奴从不手软，只有卫青才会对俘虏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但也少不了鞭打和蹂躏。 我们的大汉名将卫青同学俘虏匈奴后鞭打，禁食等等手段在匈奴眼里简直太tm仁慈了，被韩安国抓到还好，最多死个十分之一，被剩下那三个丧心病狂的魔鬼抓到还不如自尽... 就说一个非常简单的案例，李广俘虏了六百匈奴流寇后，得知这帮人刚刚烧杀抢掠了一个村子，直接把所有人的手剁下来，混合着几个匈奴欺凌妇女的作案工具炖成了汤，而且还安排汉军士兵给他们喂下去，喂完就扔在荒郊野岭不管了，也许几千年后会在这发现六百个手骨在胃里的尸骸... “好了，吃也吃饱了，该上路了。”高湛一脸和谐的笑着，看了看吃饱正在草原上晒太阳的七千匈奴降兵。 “家中有未满十岁孩子的出列！放下武器跟随这位将军走。”出列的匈奴降兵大概有一千多一些，在两倍汉军的看管下走向了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 “家里和老婆刚刚结婚没满一年的出列！”过了大概一刻钟，这一次出列的有五百多，走过了一个城墙角消失不见。 “家里有父母亲的出列！” “家里有……” 高湛每隔一刻钟就叫走一批匈奴，直到草原上还留下的降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人，高湛微笑的传达了命令：“格杀勿论！” 一脸懵b的匈奴降兵当然不愿意了，很可惜这卑微的还击被数千汉军的箭矢射成了刺猬，而之前被一波波带走的匈奴的命运也差不多，当这些匈奴被带过两个城墙拐角时迎来的就是汉军将士无情的刀光剑影，手无寸铁的匈奴很快被两倍汉军屠杀殆尽，汉军挖了个大坑埋好匈奴就进程休息，一千...五百...八百...渐渐没有一个匈奴还能活着站在地面上，当战场被清扫，尸体被掩埋，只有那些血液证明这场无情的大屠杀。 高湛毫无心理负担，因为匈奴无数年来对汉人的烧伤抢掠绝对更加过分，只不过以牙还牙而已，十分爽快的高湛策马与李广有说有笑的进了城，结果看到的就是城墙上几个史官疯狂的记录着什么，看到高湛靠近连忙狼狈而逃，让高湛也是很懵... ; 第三十二章 封侯拜将 ?“元朔五年二月甘七，护骑将军大破六万匈奴于九原城下，枭首三万七千有余，俘虏匈奴七千，随后全部射杀”————————《汉书·护骑将军高湛列传》 高湛直到一百多年后偶然听闻汉书里有自己的列传，历尽千辛万苦看到自己的列传里记载着自己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所有的杀俘记录，怪不得所有史官见到自己都要跑路... 高湛在九原县休整了一天，挥手跟基友李广告别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辖区朔方，回到朔方之时高湛到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因为漫山遍野的都是牛羊，毫不夸张，入眼不是牛就是羊，偶尔才能看见几个牧羊人在懒洋洋的放牧，这tm到底是什么情况？见鬼了亲？ 高湛的大军非常费力的在无数牛羊中挤出了一条道路，回到府中就看见所有将领都班师回城，此时再加上最后的高湛就一个不缺齐聚一堂了。 “这是怎么的了，谁给我解释解释？”高湛看所有人都无比兴奋，兼职比娶了公主还兴奋，于是十分不解的问道。 “哈哈~高将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小舅子卫将军可立下惊天的大功劳了...”高湛刚一入座就被公孙贺搂着肩膀开始灌酒，经过一番了解之后高湛先是一懵，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因为卫青这货带着人奇袭右贤王庭，斩杀全部守军后还俘虏男女一万五千余人，其中还有十几个右贤王储，也就是右贤王的儿子，除了这些最大的收获就是带回了牛羊牲畜无数头！当时卫青的部队到达右贤王庭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五个大到夸张的羊圈牛圈，最小的那一个羊圈可能都跟长安城的面积差不多，班师回城的时候卫青差点都想杀了所有俘虏，因为这牲口多的两万大军都管不过来... 如今这千百万头牛羊充斥了整个朔方郡，没错整个朔方郡，就相当于后世四分之一个省的面积，卫青此时此刻还在为这些牛羊的草料发愁，因为牧羊人说这些牛羊只需要两天就能把整个朔方郡的草吃光... 卫青已经把所有人的战功写成战报飞马传到京城，估摸着不用半个月陛下的圣旨就能到朔方，但在那之前卫青得想办法让这些牛羊活下去... 于是乎，朔方郡周边的草原就tm遭殃了，每五天就有半个省大小的草原被吃的干干净净，这时候高湛也明白为什么匈奴每次打仗都把所有的牲口带来，恐怕不只是打仗，而是每时每刻都在带着这些牛羊搬家，也幸亏这蒙古草原够大，承受得住几千万头牲口的祸害。 “元朔五年三月，大皇帝诏：长平侯车骑将军卫青击溃匈奴右贤王庭，俘虏万五千，牲畜千百万，封大将军，加邑8700户！赏黄金五百万两！”武帝接到战报后欣喜过望，当天晚上就宴请满朝文武喝了个伶仃大醉，紧接着叫人快马加鞭火速把封赏送到边疆，这还没到一个星期特使就来到了朔方，累死多少马匹都不一定... 皇帝特使非常郑重的宣读完了圣旨，掏出随身保管的金印紫绶大将军印交给了卫青，从此以后卫青相当于大汉武官第一人，掌控天下兵马，跟后世海陆空三军总司令没有太大区别，而卫青的长平侯如今也是食邑过万的万户侯，连三个襁褓之中的儿子都被皇帝封为了列候，食邑1300户，迄今为止高湛连个关内侯都不是，人家卫青的儿子刚出生就tm是列候... “微臣有幸待罪军中，仰仗陛下的神灵，使得我军获得胜利，这全是将士们拚死奋战的功劳。陛下已加封了我的食邑，我的儿子年纪尚幼，毫无功劳，陛下却分割土地，封他们为侯，这样恐怕让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寒心啊。”卫青接过了大将军印，非常谦虚的客套几句开始为自己的部下讨功劳，自己儿子啥都没干就封侯，那些战功赫赫的将领还没有侯爵之位，例如自己的姐夫——高湛。 “哈哈，卫将军果然为国为民体恤士卒，陛下自然不可能只封赏您一人，所有有功之士皆有赏赐！”皇帝特使恭维完大将军卫青，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卷圣旨开始宣读。 “胡骑将军高湛听赏！” “臣在” “胡骑将军高湛为国为民，义勇无双，镇守朔方，解九原之围，保我大汉边民安康，枭首匈奴五万，阵斩匈奴右贤王大将呼兰樊，匈奴王庭大将兰贺，封襄平侯，领中垒校尉，食邑五千户！赏黄金一百万两！” “骑将军公孙贺听赏！” “……” 光是将军和校尉的赏赐特使就念了两刻钟，这一次跟随卫青出征的将军足足十一位，校尉数不胜数，新封的列候八位，关内侯一位，加爵赏金者不计其数。 高湛只是在旁边简单算了一下，这汉武帝手笔大到无法想象，封赏的黄金加起来都有一千多万两了，虽然这汉制十六两是一斤，但粗算下来也有六七百万斤... “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 这一句话可能是后世普通人对文景之治最多的了解，当然也仅限于此，没有来到这个时代的人永远不知道真实的太平盛世是什么样子，当时税务被免除了百分之六十，再加上农民年年都是丰收年，农户家里粮食多的都主动给官府送过去，官方减轻无数的赋税还年年财政坐火箭一样上涨，休养生息积蓄国力，就算修养一年加百分之三的国力，这文景加武帝前期共五十年，足够让大汉的实力翻一番，如今武帝连年对匈奴征战国库依旧殷实的很，像这种十万人左右的大军出征起码还能来个十几次。 当时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国富民强，国库充盈，按照前几次大会战的消耗貌似是再来个十几次，可惜当时每一个人看出几次会战中汉军伤亡都没有超过两万，每一次都是兵力碾压或者以巧取胜，只有战后负责发放抚恤金的官吏才知道这抚恤金比作战消耗、粮草的三倍还要多，假如说一次十万人的出征消耗的粮草、军饷等等需要一百万两黄金，但只要死伤一万就要掏出五十万两黄金的一次性抚恤金和连续十年每年十万两的救济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