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鬼上身》 前言:必看 ?这个故事其实从去年就已经着手在写了,到现在大半年已经过去,才和大家见面。本只想留在电脑里做个纪念,一个人的时候,看一看,或者等谨立长大一点之后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他的爸爸对他有多么好。 如今,把它分享给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找到那个自己所爱同时也爱着你们的人,不求白头到老,但求爱过就好。 客厅里,才只有四岁的谨立,因为他的不同寻常,已经如寻常六七岁大的孩子那么高,也很懂事成熟。他坐在沙发上,一手衬着下巴,歪着脑袋,沉思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成熟,他思索了片刻,建议性地说:“妈妈,今年我们去北海?” “好。”我端着一盘刚洗过的新鲜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把果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谨立顺手拎了一个,“就去北海。” 已经四年了,潘忱,你已经离开我们的生活整整四年了,而我们的儿子也已经四岁,你知道么? 以前,你说要带我去很多我想要去的地方,可是你没有实现,而如今,我带着儿子去我们曾经梦想要去的地方,你,开心么?你看,他就坐在那里,别说容貌了,就是动作都那么像你,现在你不在了,他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 潘忱,我好想你…… 第一章 诡梦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么?我相信,因为—— 他就在我的眼前! “救命啊——救命啊——呜呜呜呜……” 又是同样的一个梦。 一个冷颤,我已经从床上“刷”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于刚才的噩梦,仍然心有余悸,哪怕那只是一个梦。 梦里,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居然被他的亲叔叔捅死了! 而我,就是这场悲剧的目击者。 在一间豪华的别墅里,一老一小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年轻男人看起来大概二十七八岁,衣着考究:白衬衫,银腕表,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再加上一张英俊的脸,显然是时下女人们都喜欢的类型。不过此刻这个帅气又涵养的男人心情似乎不大好,他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二叔,我爸刚走没多久,现在我不想说这种事情,也不想让他在地下了还不能瞑目。” “有什么不想说的!对我这个二叔都是这种想理不理的态度,你还说你爸……”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衣,眉目看起来有股慈祥的气息,只是,为什么这种慈祥越看越变扭? 我想不通,便继续看了下去。 年轻男人哑口无言,“我……”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旋即站起身就要走,谁知—— 中年男人看到自家侄子要走,也忙站起来,“诶……”看样子想要出手挽留,人也快速窜到他身边。然而,在年轻人看不到的侧边,我却看到一抹属于金属的寒光! 我这边才暗道不好,那边,年轻人就已经中了招。 年轻人错愕地愣在原地,“二叔,你……”片刻微微转头去看腰间的异样: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腰间,而匕首的刀柄,还握在中年男人的手里…… “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没想到你小子态度这么强硬,那也怨不得我了!”中年男人身上的慈祥不见了,转而来的是血腥的戾气。 说完,一手逮住自家侄子的衣服,一手“嚓”地一下拔出锋利的匕首,此刻,上面已经染上了还在冒着烟的鲜血,下一刻,匕首又刺进了年轻人的身体,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白色的衬衣已经被鲜血浸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冒烟的热血,汩汩流出他的体外…… 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是,这样血腥的场景,我却从来都没有见到过,此刻,已经被吓懵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记得呼救,可是没用。 救命啊——救命啊—— 没有人听我的喊叫,他们似乎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终于,年轻人再也无力反抗,软绵绵地倒在地板上,中年人也累了,鲜血飞溅在纯棉的沙发上,淌在花白的大理石地板上…… 累坏了的人,站着长吁了口气,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人,终于笑了。 然而,血泊里的男人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埋怨我的袖手旁观、冷血无情。我不知道这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 视线定格在那抹刺眼的鲜红里,紧接着,就陷入黑暗,而后,一个冷颤,梦醒了。 每次都是这样! 已经连续四天都在做噩梦,而每一次,梦的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连丝毫的变化都没有,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过后,我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只觉得震惊。而现在,除了对杀人者的厌恶之外,还有对被杀者的怜惜,以及……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并且是连续性的,但我想,如果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我非得进精神病院不可。 不用说以后,就是现在,就已经很害怕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吹气…… 看着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我不敢开灯,就怕一打开开关,就会看到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直勾勾地瞪着我,就像梦里的那个男人一样,眼神幽怨而深邃。 想到此,已经顾不上其它,三下五除二地就大被蒙过头,不敢睡觉,也不敢出气,就那么忍受着。 我很想打个电话给章子兮告诉她我此刻的恐惧,但是想着她现在恐怕已经睡熟了,这个电话要是打过去,打扰她不说,肯定还会让她挂心,不过,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她的电话号码。 她估计还在睡梦中,因为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接:“喂?”声音带着一股没睡醒的困倦,可是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现在,我只是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陪着我,而章子兮,是我为数不多可以相信且依靠的人。 “子兮,我好害怕……”我听到了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沙哑而颤抖。 “嗯?瑶瑶?怎么了?”估计是听到我声音不大对,章子兮一下子清明了很多。 “我害怕……” 听到章子兮的声音的那一瞬间,也不知怎么了,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 我一直就是个胆子并不怎么大的人,家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兄弟姐妹,母亲也已经不再年轻,并不想让她担心,再加上我本身性格就内向,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和人交谈,所以并没有太多朋友,只是和章子兮玩的比较好,如今也只能找她了。 而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之下,如果听到自己在意的人的声音,心底的那一根紧绷着的弦是很容易断掉的,于是,我不无意外地哭了。 电话那端的章子兮很显然的愣了一下,而后,她一面安慰,一面询问我此刻的状况:“瑶瑶别哭别哭,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不知怎么的,关键时刻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好了,你别哭,我马上就过来!” 我和章子兮都没有住校,她是因为家离学校不远,我则是因为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再加上学校里的住宿费比较贵,所以就在外面租了房子。 而我住的地方离章子兮家却不怎么近。可是没过一会儿,我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接着“啪”的一声,电灯被打开了。 听脚步声我就知道是章子兮来了,这才敢把脑袋伸了出来,果不其然就是她。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急匆匆地就来了,长发随意地就扎了起来,额头的碎发也是乱糟糟的,估计是一路飙着车过来的。 “子兮……”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懦弱,可是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要怎样去除? 章子兮甩甩头发,大步走过来,担忧地问:“瑶瑶,你这是怎么了?” 终于不是独自一人度过这漫长的黑夜,于是,也就不那么害怕,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两人坐在床沿上,我这才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章子兮说了个遍。 章子兮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胆子也很大,很多事情,我都会和她商量。只是,今晚在听我说了自己的噩梦之后,她久久都没有说话,想来估计也是被吓到了,毕竟,这样的事情确实很诡异,也很血腥恐怖。 当然,最后她还是回过神来,然而,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瑶瑶,我想拍你你信不信?还把我当朋友么?我说呢,怎么你这几天精神这么不济,还一口跟我说没事没事,也不早点告诉我!”她显然很生气,生气我没有早一点告诉她,但我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真正地责怪我,只是担心。 我们每个人关心人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比如我,比如章子兮。 既然是关心,就不要去怨恨,因为,都在乎着彼此。 不过,章子兮说的话我相信,“信。”我说,“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会很轻的。”然而下一秒: “哎哟喂——” “你就知道我不会很用力,所以才打算不告诉我的吧?”而后,她默默看着呲牙咧嘴及其夸张的我,略为鄙视地说:“明瑶,你信不信我真用力打了。”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太夸张了一点。 不过,经过这么一闹,原本很颓废的心情现在也好了很多。 闲话过后,就是正事。 章子兮看着我,一脸无奈:“瑶瑶,你是不是最近写文压力太大了?我知道阿姨生病了需要钱,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要不明天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的兼职?” 摇头。我明白章子兮的意思。 闲暇的时候,除了打工之外,我也有在网上连载网络小说,只不过,收入一直都比较微薄,而我妈最近胸口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子兮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她的意思是想去找份兼职赚钱给我。 而我之所以摇头,原因之一是她猜错了,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想耽误她的时间让她去工作,她虽然也是单亲家庭的子女,但是她母亲是大学教授,所以家里条件不错,要是因为我就让她去吃这份苦,我做不到。 便沉默地看着她,她知道我的意思。 最后章子兮实在倔不过我,这才松了口:“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要是说‘不’的话,你肯定会有想法。不过瑶瑶,你是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章子兮都去了!”语气格外坚定。 “好。”对于这份坚定的友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我和章子兮之间的过往,还是留到以后再来说吧。 如此,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别处,毕竟,这样的梦,实在诡异,且这份诡异,还落在了我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这多少有些不合理,于是也只当是太累了,并未过多计较。哪怕,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哪些可能? 只是,我们都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第二章 病重 ?闹了这么久,外面天已经蒙蒙亮,章子兮也就没有回家。 早上出门前,章子兮让我别去上课了我,她帮我请假。 我也正有此意,便点头:“嗯。” 最近熬夜太多,已经有点受不住,再加上出了这样的事情,精神更加的不好,这个样子去上课,估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索性就先歇一歇,等好些了,再去吧。 我以为自己能安心地休息一下,谁知下午的时候,老家那边的人却打电话来说:“瑶瑶,你妈……你妈晕倒了!” 电话是我们家隔壁的张阿姨打来的,现下,听她的语气很急促,而那端,也比较吵杂。 “什么?!” 我愣在原地,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就听见电话那端的张阿姨继续说:“今早我抬酸菜去给她,敲门也没人开……” 张阿姨是在厨房里发现我妈的,当时她敲了一会门,也没有人来开,想着应该是没人在家,便转头走掉。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那个病怏怏的母亲,此刻,倒在厨房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而水槽里,还有未洗完的白菜,不锈钢的水龙头里,水继续哗哗流淌…… 直到水漫出了水槽,淹了小厨房,至客厅。而后,当张阿姨打麻将回来看到楼梯口处从我家里渗透出来的水时,已经是下午了。 “那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我无法想象母亲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而同样冰冷的水蔓延至她周身是什么样的情景,她是痛苦到怎样的程度才会晕倒,现在有没有情况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越想,心里越慌。为什么我没有长一对翅膀,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呢? 不过张阿姨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是让我那颗高悬着的心更加的惶恐,她说:“医生现在正在抢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张阿姨说了什么,只记得,她说,医生正在抢救我妈。抢救?和时间赛跑么? “……那就麻烦阿姨先帮着照看一下,我马上回来!”我要回到她身边!生我养我的母亲如今正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而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 “喂,子兮,我妈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我得回去。” “啊,那你……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章子兮那边显然很惊讶,不过也很无奈。 挂了电话,就在网上买了当天回南山的车票。 虽然已经紧赶慢赶了,但是下车到医院的时候还是凌晨三点过了。而我妈也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阿姨……” 赶到我妈病房所处的楼层的时候,看到张阿姨和她儿子张煦正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张阿姨一脸愁容,张煦也沉默着不说话。 见我来了,张阿姨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她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瑶瑶,你来了?还以为你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来,没想到你现在就已经到了。” 随后,张煦也站了起来,于是相互点头示意。 “赶了今天最后一班车,差点就赶不上了!”因着急匆匆赶路,且又是跑着上楼来的,便有些喘,但是一想,也不知道我妈现在的情况如何,便问:“对了阿姨,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说你妈手术很成功,”说着,张阿姨隔着窗玻璃看向正在病房躺着的人,“只是,现在还不能进去看她。” 我循着张阿姨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张并不如何宽大的病床上,我瘦弱的母亲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个沉睡着的“公主”。在我的心里,她就是我的公主,如果没有她辛辛苦苦的十月怀胎,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我?且不顾家人的反对,不顾别人的脸色,独自把我抚养长大?! 如今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自己身上插着那么多管子,旁边的医用仪器嘀嘀嘀地响个不停……她是那么的瘦弱,而她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唇已经暴露出她手术后的虚弱,她的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很痛苦。在重度昏睡中还会皱眉,怎么会不痛苦呢? 可是我这个身为女儿的人,却并不能替她承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痛苦和伤害! 如此一想,眼睛就很难受,不敢眨眼,怕眼皮一动眼泪就掉落下来,便将头转到一边,强忍着。 这时,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是张阿姨,她看着我,平静地说:“你妈她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而且医生也说了,你妈她手术很成功。” “是啊瑶瑶,你别担心了,阿姨不会有事的。”是张煦,似是鼓励般的,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和张煦是门对门的青梅竹马,从小,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好,他是懂得照顾人的大哥哥,也不会嫌弃我胆子小,而且脾气也很温和,是那种阳光般的人。只不过后来我去了北湾读大学,一年也就回来几次,而他在当地的一家公司做文员,如此,两人也就不怎么见面。 此刻又在他的脸上看到那种温和的笑容,如同阳光一样温暖人心,于是,心里奇迹般地不那么难受。 第三章 是你么? ?见状,张阿姨看了我一眼,也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只是,那样的眼神实在有点意味深长,不过我也没有多想。随后,她顺势说:“坐下休息会儿吧,连续坐了这么多个小时的车,连家都没回的就赶来医院,现在肯定很累了。” “嗯。” 说不累是假的,且不说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休息好,后又连续坐了八九个小时的火车,神经时刻紧绷着,身心疲惫。而现在事情虽然还没有很好的稳定下来,但是最起码可以安静那么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然而坐下来之后,又想起张阿姨他们为了我妈的事情已经耽误了这么久,大半夜的还在医院里守着,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现在我已经来了,如果再耽误他们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便道:“阿姨,张煦哥,都这么晚了,你们就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张阿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银手表,说:“要回去也是瑶瑶你和我回去啊,坐了这么久得车,一下车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这里,肯定累坏了!你张煦哥是男人,要是这么点累都受不住,那还得了!” 虽然说张阿姨分析得在理,但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对。虽然他们家和我家关系很好,但是,人得知足不是么?人能帮你一次两次三次,还能帮你一辈子?况且,我是真的想陪在母亲身边。 如果没有她,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 小的时候,那么多困难她都替我顶下来了,现如今,她的身体已经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明朗轻松,现在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病床上昏迷不醒,作为她一手含辛茹苦带大的唯一的女儿,就算不能代替她承受那些病痛和苦难,也要陪着她一起度过这些艰难的时光。 人在受伤的时候,其实最希望自己在意的人陪在身边。 如此多加劝说,张阿姨终于松口:“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临了又有点不放心,再三说,“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我让你张煦哥立刻过来,你一个人也不要太累了。” “嗯,我知道了阿姨,有事我会打电话给张煦哥的,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二人终于回去。 又想起还没有打电话给章子兮报平安,但是现在都已经五点过了,现在还太早,还是等天亮了再打吧。 五点过的走廊过道里,静悄悄的,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头顶的灯泡依旧亮着,没有半点异常,可是,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却只有我一个人,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半点生物的迹象,连蚊子也没有! 于是,在这样安静的深夜,在这样空无一人的环境里,心底那种从小就有的恐惧就被无限放大,放大到要时刻注意着周遭的一切,害怕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背后“刷”地一下跳出来! 也不知道是自己吓自己还是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冰冷的气流突然从我的后背流窜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先是后背,而后是颈窝,然后,脖子…… 那种冰冷的凉意从皮肤上划过去,使得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自己的后面究竟是什么,除了害怕不敢转过头去看之外,我还悲剧地发现,我动不了了!也发不出声音了! “啊——” 于是只能再心底大喊一声,可是没用,因为,身上那股凉意,越来越重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乓——”一声刺耳的撞击声从走廊尽头传了过来,听声音应该是窗户撞到墙发出的,而窗外的冷风也从大开的窗户那里争锋地挤进来。随后,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完好无损的灯泡,随着冷风灌进来的同一时间,集体暗了下去……可是,没有灭。 “呜呜……”而我本就脆弱的心,已经被这些诡异的现象一步一步逼到悬崖边缘,就差还没有崩溃了,“不要!” 可是上天没有听到我内心的呐喊,他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毫不犹豫地摧残一个女孩子脆弱的心。 灰白的烟雾随着四处流窜的冷风渐渐地蔓延开来,直至把我包围其中。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应该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最恐怖的事情了吧,而这一次,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面对,一个人苦苦挣扎。 于是,内心崩塌,我也彻底地从悬崖上摔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 在陷入黑暗陷入无知之前,我隐约听到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是你么?” 似乎,是男人的声音。 第四章 姐姐姐姐,你背后有人 ? 我是被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叫”醒的。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走廊里也陆陆续续有人走动,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而我,竟然没有守着母亲,自己就睡着了! 想到此,立马“刷”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透过窗玻璃看到母亲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还在闪着光,发出轻微的“嘀嘀”声证明它还在正常运转,证明它的另一端的人还有生命体征…… 妈,你知道瑶瑶真的很担心你吗? 可是,为什么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醒过来? 虽然张阿姨他们说我妈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安,于是就想去问一问医生具体的情况。 “明小姐,这个是术后的正常情况,更何况,是关乎心脏的大手术。不用担心,二十四个小时之内,病人就会苏醒。不过,病人这一次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以后也不要让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不然容易有生命危险。” 这是医生的原话。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妈在生了我之后,就落下心口疼的毛病,如今,已经成了伴随她二十一年的老毛病了。每一次陪她去医院,医生都会这么说,只是这一次,医生的表情是最凝重的一次。 以往,医生只是说要注意尽量不要受到刺激,而这一次,则是不能受到刺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且还动了这么大的手术。 母亲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最近更是,几次打电话给我,都能听到我抽冷气但是自己强忍着的声音,而如今,竟然晕倒在家里最后还是被邻居发现了才给送到医院。这一次能救回来,那么下一次呢? 突然害怕起来。 害怕唯一的亲人有一天会真的撒手人寰离自己而去,害怕自己一个人孤单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无所牵挂…… “谢谢医生。” 吸了吸鼻子,向主治医生道了谢之后,这才逃也是地扭头离开医生的办公室。 又回病房外看了一下,见我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便想下楼走一走,顺便给章子兮打个电话。 今天天气比较好,医院楼下的花园里,有不少人在晒太阳或者散步。 一个穿着病服的小男孩正在和父母在一颗大树下面的草地里踢足球,时不时还会传来独属于孩子的清脆的笑声,“妈妈妈妈,快把球踢给我,不要让爸爸抢到了!” 而他口中的“爸爸”见自己被儿子“打击”,故作生气地说:“好啊,看我不把球抢到手!” 而那位年轻的妈妈,也很配合自家儿子。 多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只可惜,那样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 我童年的记忆里,就只有母亲单薄的身影,而父亲这个词语,对我来说,恐怕比“犯罪心理学”这样的词汇还要来得更为陌生一些。 正思索间,突然有一物体滚到了脚边,低头一看,原来是小男孩的崭新的足球。 而后,就见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脆生生地说:“姐姐,那是我的球,”眼睛瞄了瞄我手里的足球,“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弯下腰,把捡到的足球递到他的手里,微笑着对他说:“给,你的球,下次要保管好哦!” 小男孩双手接下了足球,很有礼貌地道了谢,便屁颠屁颠地往父母那边跑去,不过,在跑了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睁大了闪亮亮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说:“姐姐姐姐,你背后有人!” 而后,又抱着球跑掉了。 留下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我……背后……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背后划过一丝阴凉的感觉,迅速转过头去看,只是不远处有几个穿着病服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病人。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小男孩说的背后有人指的是我身后不远处的那些病人?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的不是那么简单?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并没有多想,我的背后,真的有“人”。 也从我们小区里的冯大爷口中得知,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些就算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东西”,并且,还没有换牙的孩子是能够看到那些“东西”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五章 无助 ?有句话叫不知者不惧,然而,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也许,真的是我最近精神不太好所造成的吧。 果然,打电话给章子兮,她也这样说:“你啊,就是最近太累了,也爱乱想,我就不知道了,果然不愧是写小说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思想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当然,我想说的是,并不是所有写文章的人都爱胡思乱想,只不过,这一言论确确实实是印证了我最近的行为作风。 想到此,妈呀—— 在这几天在网上连载的小说还没有更新! 完了完了,断更稿费要被扣光了,编辑肯定会发火的…… 我的编辑是我们网站赫赫有名的人物,也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太子,当然,这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太子,我还是挺怕她的,万一她要是知道我断更了…… 而这人倒霉的时候呢,总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太子又打电话来了,一开口,一堆话噼里啪啦地就甩了过来:“我说明瑶,你怎么又断更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大神可以耍大牌?还是说你想被一刀切拿不到稿费?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没眼睛啊,做不到还钱什么合同!” “太子,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家里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再加上我妈刚动了手术……” 和太子的强势相比,我可以算得上是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小鸡,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 确实,她说得对,我不是大神,没有资格耍大牌,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资本去和“领导”叫板? 她当下就不耐烦地打断我,语气相当不屑,“好了好了,你别再说了,这样的借口我已经听腻了,你们这些人啊,只知道为自己找借口,什么时候真正地去为网站想过!”顿了顿,又听她继续说:“这个月你的稿费是没有了,而且你这篇文章数据也不好,还是早点完结吧,不要继续下去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只留下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思考着这个月拿不到稿费我要怎么支付我妈的医药费以及各种大笔的费用。 我妈做的是大手术,费用自然就高,而我家本身就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能供得起我读大学已经很不容易,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的钱呢?现在就连我赚钱的路子都没有了,要怎么办才好?肯定不能再去给张阿姨家或者章子兮借钱了,他们已经帮了太多的忙,可是要怎么办才好? 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小的时候,我遇到可问题,背后还有母亲,现在长大了,母亲倒下了,就只有我一个人支撑着,再也没有人帮忙分担什么。 而我不知道的是,这点困难在我在日后的生活中遇到的那些问题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草坪里,大树下的一家三口还在嬉笑玩闹,而花园的其他人,方法也被这难得的好天气感染了,也都面带笑容,他们的身旁,或多或少的,都有亲人或者陪在身边,这倒显得我是如此的无助而又彷徨。 很多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和别人一样有父亲,有亲人,那该有多好。 然而,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后来我和谨立的爸爸说起这些的时候,他一脸严肃,口中说出的话却温暖无比:“以后,有我了。” 第六章 怎么是你! 一 ? 中午的时候,我妈终于醒了过来,医生说如果情况比较好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并告知我说家属可以进去看望病人了,只是不能待时间长,而且还要听从安排换上消毒过的专用衣服。 我一一点头,只巴不得赶紧进去看到活生生的人才好。 连续好几天,终于有一个好一点的消息出来,怎么能不激动呢?再者,母亲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只是,在近距离看着那个及其想念的人之后,所有的喜悦与悲痛,都化为了一轻轻的一句:“妈,我回来了……” 看到母亲吃力地眨着眼睛,她浑浊的眼眶里,有淡淡的液体析出,带着氧气罩,再加上身体及其虚弱,于是,所有的情感都只能寄托在眼神里了。 在一篇模糊里,我看到我妈的嘴唇轻微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不过因为她实在太虚弱,根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妈,瑶瑶好想你……你早点好起来吧!你这么难过,女儿都不能替你承受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母亲这样艰难,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而我妈似乎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眼神温柔极了,似乎是想安慰我让我不要太过担心。 这时,身旁的护士轻声提醒道:“明小姐,探望病人的时间到了。”这才作罢,随着护士一起出去。 我刚出去,就看到张阿姨拎着一个保温盒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问:“你妈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里去了。”我说。 “你妈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早点好起来的。”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保温盒递给我,“来,吃点东西吧,阿姨炖了排骨汤,看你精神不大好,赶快趁热喝了吧,很补的!” 我向她示意衣服还没有换,她这才恍然大悟般:“哦,看我这记性,那你先去换衣服,回头再喝!” 换完衣服回来的时候,张阿姨已经在椅子上坐着等了。见我过来,她连忙站起来,吆喝我坐下喝汤。 我本来没有什么食欲,但是想着这好歹是别人的一点心意,而且,别人不辞辛苦给你炖汤送到你手里,难道你还要说你不要?这样岂不是太伤人心了? 于是也就接下:“谢谢阿姨。” “客气啥,快,趁热喝了吧!” 喝过汤,张阿姨又坐了一会,这才回家去,临走时又说如果需要钱的话,尽管打电话给他们。 我面上答应,心里却只能对自己苦笑。果然,这人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我也知道这是必须要来的事情。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护士就把对过的账单发到我手里,“明小姐,这是病人手术以及住院所花费的费用,一会儿请您去交一下。” 看到最后一栏账目总数那里的一串“0”,我虽然已经不止一次想象过,但是还是愣在当场。直到护士又再叫了一遍“小姐?”之后,才反应过来。 “啊?嗯,知道了。那个……我想问一下,可不可以迟一点交?我银行卡没带在身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弱如蚊,有一种叫做难堪的感觉从心底窜了上来。 同样很年轻的小护士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愣了愣,而后,不带什么感情地说:“还是尽快交吧。”说完转身就走,态度和刚才的礼貌判若两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过来,有钱的时候,别人把你当贵宾,没钱的时候,别人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嫌弃,弃之如履。 可是,这能怪他么?不能,因为人都得生存。 也并不是现在才知道这个社会的黑暗之处,这些世间的冷暖,早在我出生到现在,就已经尝够了。 只是,不管怎样,都还是对这个世界抱着希望,因为不管生活怎么苦,都还有母亲陪在身边,长大后,有朋友陪在身边,所以,愿意去相信,去憧憬。 哪怕到了现在这么无助,也是一样。 人还是要有信仰要怀有希望。 然而,就算怀有希望,也解决不了我现在所面临的问题——钱。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万万不能。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因为钱,我会再一次和他有交集。 这天晚上,他又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原本隔了一个晚上,我以为我不会再梦到他,可是,现在,他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他,就是那个我前几天晚上连续梦到的被自己的亲叔叔亲手杀死的那个年轻男人! 第七章 怎么是你! 二 ? 当然,这也是后话。 “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只是似乎并没有睡好,稀疏的眉头紧皱着。 我在想,如果我和别人一样,有自己的亲戚朋友,那么,就不会这么走投无路了吧。 后来想一想,老天就是故意要我走投无路,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够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我可以帮你支付你妈的巨额医药费,”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阴冷的男声幽幽地在我背后响起。 我怔在原地,下意识地转身,下一秒—— “你……怎么是你……” 永远都忘不了这张脸,还有这双眼睛,幽幽的,定定的,一双属于已经死去的人的眼睛! 我想尖叫,想呼救,可是大脑似乎已经死机不受主人控制,最终只哆哆嗦嗦地冒出了这么几个音节:“你……你别过来。” 而男人就站在我正前方大概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 这么近的距离,我居然没有察觉到我背后有人! 不,准确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他是……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又做噩梦了么? 人说,梦里的人是不会痛的。想到这里,我暗自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一股刺痛告诉我这根本就不是梦! 而走廊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只有头顶的灯还开着,灯光却只是暗淡的昏黄。 如果不是走廊还是那个走廊,场景还是那个场景,我会以为自己已经没在医院里了。可正是这样,才更加让人害怕。 诺大的医院里,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 而真正让人觉得害怕的,正是这样安静。 百转千回间,又回到了原点。 男人全然无视掉我的小动作和恐惧,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脸庞还是如梦里那般英俊,只不过,毫无血色,在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更加的苍白,而他的眼睛,也是黯淡无光的。 “我可以帮你支付你妈的巨额医药费。”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这一回,我听清楚了。 他说他可以帮我支付母亲的医药费用! 他说他帮我支付母亲的医药费用! 天啊…… 我的这种状况,就好像:一个快要被渴死在沙漠里的旅人在濒临死亡之前,老天终于阴云密布,就快下雨。 而我就是那个快死掉的旅人,男人自然就成了老天爷。 于是濒临死亡的人很开心,也很激动,于是她感天谢地。 但是她没有想过,也有阴天不下雨的。更何况,老天也有戏弄人的时候。 更何况,真实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老天,而是一个已经死去的陌生人。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就想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就算想到了,又能如何呢?乞丐都没我现在那么需要钱。 “不过,你得答应我做一些事情。” 男人继续刚才的话。 天上的乌云散开了一些,旅人有那么一刻的绝望,但是下一秒,就忙不迭地摇头。 “什么事?” 第八章 悬崖 ?“找到潘启明用过的东西,最好的贴身用过的。”说到这里,男人虽然脸色还是与刚才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他额头上微皱的皮肤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显然,他在生气,只是在极力克制着。 他并不知道我已经看出来他的情绪变化,写文的人,大多是比较善于观察的。 不过对于他说的潘启明,我并不认识。 “潘启明是谁?”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看到男人额头上的筋跳动了一下,紧接着,他居然说:“你不认识潘启明?”语气阴冷,似乎我说错了什么话。可是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而且我是真的不认识他所说的潘启明。 “嗯。”于是也只有点点头,表示我说的是真的。 双方无话,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男人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发自内心地,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这种感觉,叫恐惧。 或许是在梦里的时候,被他直勾勾的眼睛吓住了,于是,哪怕现在他的眼睛不那么直突突的,心里的阴影也还在。 于是也只有低头。 至于他说的那个什么潘启明,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人,还有,为什么只是让我去找到那人用过的东西?再者,既然他不喜欢那个人,就说明他们是互相认识的,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偏偏要我这样一个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去? 我实在想不明白。 百转千回间,思绪再次回到原点,男人已经恢复如常,只听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想救她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找到潘启明用过的东西,把它交给我。” 之后不知怎么的,头顶的灯突然闪了闪,回到正常的瓦数上来。 过道的椅子上,几个病人家属低头坐着,偶尔也有年轻的护士走过,再不是之前那般万籁俱寂的样子。再去看刚才男人站的方向时,他已经没了踪影。 我甚至来不及问他一句,要怎么联系他,也来不及说可不可以先帮我把母亲的钱交了我再帮他去找他想要的东西。 仿佛,那真的就是一场梦,可是我知道那不是。 我开始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为什么‘人’能够凭空出现和消失? 而我,第一次和潘忱打交道,居然没有太多的惊讶,有惧怕,但那是基于记忆而言。 或许,冥冥之中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当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潘忱,也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事后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他的话,相信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会帮我,而我,为什么又会很快地答应他,甚至连他的目的也不清楚? 是我真的太‘得意忘形’,忘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还是是我觉得他以前是受害者,所以他是个善良的人他不会骗我?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九章 红布条 ? 那个男人说帮我支付母亲的医药费,我以为他是骗人的,或者是什么恶作剧。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妈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我去一楼结账处查看费用的时候,医院的工作人员却告诉我,欠下的账已经被人补齐并且还多交了不少进去。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也不是在跟我恶作剧。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又要去哪里找那什么潘启明的什么东西。 他也没跟我说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人,如果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陌生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找这个人用过的东西,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毫无头绪。 于是也就将这事放在一边,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再问他吧。 现在还是先照顾好我妈比较好。 我妈转入了普通病房,这对于我来说,其实减少了不少的压力,一来她能够转入普通病房,就说明她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二来费用也不像在重症室的时候那么吓人,再来就是我可以在一边陪护,有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所以处理好了我妈的事情之后,我就打算回家拿些日常用品。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这两天一直在医院待着,也没有回来看看,谁知道现在一开门,就让人愣在原地。 一开门,一股浓重的潮湿感扑面而来,地板上还有不少水渍没有干掉,有些干了的地方,暴露出污浊的痕迹。 顿了顿,这才走进门去,开了客厅的落地窗通风,这才去厨房看看。 厨房的景象则比客厅里更为糟糕,除了水渍之外,还有不少白菜豆芽之类的掉在地上,估计是被水冲掉下来的。几十个小时过去,好些已经开始泛黄,有的已经开始腐烂,周围有细小的蚊子在飞…… 眼泪差点就没忍住。 从现在的乱象来看,母亲当时究竟经历了什么,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了,好在,救下了,幸好,幸好。 于是收起情绪开始打扫家里。 这么一通整了下来,已经一个上午过去了。来不得多耽搁什么,收拾了一下就又往医院跑。 期间在小区门口遇到正和老友下棋回来的冯大爷。 冯大爷一路走走笑笑,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见我形色匆忙,惊讶了一下,而后说:“瑶瑶啥时候回来的啊?” 估摸着他们还不知道我妈的事情,于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就说我妈生病了我我回来看看,现在人还在医院里。 冯大爷听着听着原本乐呵呵的人,突然脸色凝重了下来。我以为他是担心我妈所以才这样,谁知道他突然来了一句:“瑶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遇见什么不好的人?” 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见他神色凝重,就等着我回答,我才悻悻地回了一句:“没,没有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问的好像和那个男人的事情有关,于是下意识地就否认了。 闻言,只见冯大爷大量了我一圈,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不对啊……” 见他似乎要把这事弄清楚,我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说了句医院里没人照看,先去医院看看以后再去看他就忙不迭走了。 这其中或许是有担心我妈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害怕冯大爷看出来我说了谎。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那行,你先去,有空来看看大爷啊!你这丫头好些日子没来啦!”冯大爷这才收起情绪,笑着朝我摆摆手。 我正转身要走,又听他说:“诶,丫头回来!” 我纳闷他怎么又叫住我,就见他往衣兜里摸索着什么,半晌搜出来一根有些老旧了的红布条。 他一脸认真地叮嘱我:“这个你戴在手腕上,不要摘下来。”随后不由分说地就往我手腕上系。 他是老人,我也不能与他说什么不好的话,况且冯大爷这人是我们这一个很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平常对我也很好,我完全不会去想他这么做是不是在害我。 于是也就没有多想,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哪怕这样的举动会让我觉得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出自哪里。 于是等他系好之后,我又回了他说知道了之后,就立马往医院赶,也没来得及想这些疑点重重的地方。 第十章 冯大爷 ?等到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安定下来之后,才想起许多事情。 冯大爷是我们这里德高望重的人,因为他是我们这里一个很有名的阴阳先生,在这一代甚至周边的镇子,谁家有个什么关于这一块的基本上都是找他。 我们这里也不只有他一个阴阳先生,但数实力,如果他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不过他的厉害,我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他的实力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前我妈说我小时候有次生了大病,差点就死了,怎么都医不好,后来有邻居让她去找冯大爷来看看,说是可能撞见了什么不好的脏东西。我妈那时候并不以为意,但是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医不好,我妈这才送了礼去请冯大爷来帮我看看,果不其然,我真的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后来冯大爷给我请了神,我这才慢慢好起来。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心惊肉跳的。我那时还说我妈这是太迷信额,居然连这种话话也相信。我妈还骂我说我真不懂事,如果没有冯大爷,我不可能活到今天,所以要感谢人家才是。 不过关于我生病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那时我还很小,我和我妈还没有搬到现在我们生活的这个镇子。那个时候,我们还都还和我外婆家生活在隔壁的一个镇子上。 而这样一个救人于危难的冯大爷,又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至于他刚刚怪异的表现,估计是发现了什么。 可是就算是发现了什么,他也不用给我一根红布条吧,那玩意看着普普通通,就像古代新娘子穿的嫁衣那种红色,只不过有点老旧了,估计是用过的。 于是我更加搞不懂了,这么一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为什么冯大爷会让我好好戴着不要摘下来? 越想,越迷糊,索性就不去想,想多了头疼,还是想一些应该去想的事情吧,不管怎样冯大爷都不会害我,他那样好的一个人,把我当孙女一样的。 于是没有过多的在意,就这么戴着吧,反正也没有少块肉,就是难看了一点,显眼了一点。 可是如果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想,只不过世界上没有一种叫做“预卜先知”的药丸,所以发生的就让它变成过去,其它的,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眼下,还是该担心应该担心的事情好了,比如我妈的身体,比如昨天晚上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我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十一点四十三,快中午了,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一想到她此刻正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忍不住催促司机师傅。 “师傅,可以开快一点吗?我有急事!” 司机师傅爽朗一笑:“好嘞!” 继而绿色的出租车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向前奔去。 还不到下班时间,再加上南山本来就是小城市,平常交通也不是很拥挤,所以很快就到了医院。 第十一章 阴子 一 ?到医院的时候,我妈已经醒了,氧气罩还是戴着。见我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情绪激动,旁边的仪器嘀嘀作响。 “妈,好好的怎么哭了?”随手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赶紧快步走过去。 我妈似乎在说什么,嘴唇颤抖个不停,我赶紧凑过去,听到她说:“瑶瑶,是,是妈连累你了……” “您说这些做什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是你生的啊!” 一家人,没必要说什么两家话。 有些事情,不分彼此。 “你先躺着,我去把东西放好再去给你弄吃的。” 我妈这人就是这样,太文弱,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她都是这幅样子。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她当年强硬一点,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被赶出来了?不过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如果,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还是眼下要紧,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妈。 “好了,别想太多,想太多脑袋疼。” 之后,也就是一些琐事,平平淡淡,也就这么过去了。每天就是在医院照顾我妈,医院里也没再来催账,张阿姨和张煦偶尔也会来看看。 只是这天下午,医院里来了稀客:冯大爷。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冯大爷会来的,毕竟他年纪大了,还劳心劳力跑来医院一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他老人家到是乐呵呵的,一进门就问:“诶,瑶丫头,你妈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啊?” “诶,您怎么来了!”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我放下手里的手机,迎上去,“好多了,医生说刀口照着这种愈合的速度,没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说话间,我妈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同样也是惊讶,但已经能够说话了。 “冯大伯来了啊!” 而后双方又寒暄了一阵,冯大爷便起身作辞,我送他出去。 出去之后,他突然问我:“瑶瑶,最近怎么样?” 这句问得我挺懵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一句什么最近怎么样。 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看我这样子,冯大爷便讪讪地笑,笑过之后还是问:“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摇头。 今天的冯大爷也太奇怪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看我妈不说,这临走时还问我这些不着脑的问题,不是奇怪是什么? “没有啊。”我说。 主要是还没反应过来他究竟想问什么。 可能是我的答案没让他满意,他叹了口气,勉强笑笑说:“没事就好。”说话间,伸手不知道在兜里掏什么,于是我更加觉得今天的冯大爷越发奇怪。 果不其然,他掏出来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一道符。 虽然符咒被折叠成了一个三角形,看不到里面用朱砂写的字,但是我肯定那就是符咒。 明黄色的三角形符咒静静地躺在冯大爷苍老的手心里,他递给我,一边说:“把这个带在身边。”还是和上次一样莫名其妙给我一样东西,也不管我是否愿意,只不过只一次,多了一个理由:“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能报平安。” 也是好意,于是只能接下。 然而就是我接下那个符咒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自身的气息似乎外泄了好多,整个人似乎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一下。 第十二章 阴子 二 ?那道符有问题! “冯大爷……” 冯大爷要害我?怎么可能?! 我耷拉着手,从冯大爷的眼睛里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自己。 而冯大爷看到我的状况之后,竟然像松口气似的笑了一下!他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也就没再打马虎眼,说:“丫头,陪老头子我去走走吧。”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解释什么,而我也正有此意,于是点点头说:“好。” 我感觉,我能够知道很多以往我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恰恰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又或者说,我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踏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 而这些极具吸引力的东西,带着神秘的色彩,像黑色的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同时,也把我骨子里某种恐惧的因子激发了出来。 果不其然,下楼之后,冯大爷就证实了我的猜想。 他定定的站着,严肃的望着我说:“丫头,你有麻烦了。” “什么?” 他又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异样的事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唔,没有啊,就是感觉有点冷,有时候没什么力气。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发生的有点多,没有休息好吧!”我说。 洪大爷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这些问题,所以,我对他将要说出的事情越发的好奇了。他要对我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那天在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遇到他,他有问我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现在再一次的问,而且刚刚他给我的那道符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但是他又不像是在害我,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这一切,都太怪异了。 于是我问:“冯大爷,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冯大爷看了看我,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木椅。 坐下后,他才娓娓道来,表情严肃:“那天我给你的那条红绳子你带着的吧?”在看到我点点头之后,他又继续说,“千万不要摘下来,不然的话会有大麻烦。” 前面的事情还没有解释,现在他又说,如果我摘下来的话,会有大麻烦,于是更加的疑点重重了,但是看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没有催促他。 如果他之前说过的话都让我觉得很疑惑的话,那么他下一句,则让我直接愣在当场。 因为他说:“你被脏东西缠住了!” ‘脏东西’这三个字一下子在脑子里炸裂开来,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让我帮他做事情的那个男人,冯大爷说的脏东西是他么? 不,不会。 这根本就不可能!那晚之后,我俩就没有见过面,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他缠上我之类的。 既然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百转千回间,思绪又被冯大爷拉回到了原点。 “而且还是个厉害角儿。” 我从来没有见过冯大爷这么严肃的样子,他黑沉着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怎么会是阴子?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我则抓住了关键词:“阴子是什么?” 冯大爷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过来,但是随即又陷入了深远的记忆。 “阴子,是这世间及其阴煞的鬼域之物。由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死婴炼化而成,因其本就极具阴寒之气,再加上还未出生就被拿去炼化,因此阴煞之气极重。” 听了半天也没怎么听懂,办公室从表层来理解的话,还是能够让人心惊肉跳。 前面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我并不是很理解,但是死婴我知道。 由死婴炼化而成? 不知怎么的,在冯大爷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脑子里则想着另外一副场景:一个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去的孩子,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扔进油锅里…… 我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冯大爷接下来的话让我知道了,原来我是在胡思乱想。 而且事情往往比我想象的更严重更糟糕,可以说我想到的那些只是它的九牛一毛。 “而这些极具阴气的孩子,在生下来被发现是死婴之后,就会被那些外门的人夺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地狱之刑的炼化之后,把他们身上原本就很重的阴气炼成煞气,成为阴子,为自己所用。” 这话听得我心惊肉跳,很想打断冯大爷,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是转念一想,冯大爷之所以说这些,也是因为我! 而冯大爷口中所说的,极其阴煞的东西,居然缠上了我!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的东西,而且从冯大爷所说的这些话里来看,这种被称为阴子的东西,是极其罕有的。 这让我更加的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平常也是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的事情不会去惹是生非,像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吧?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而我相信冯大爷所说的:我被及其阴煞的阴子缠上了! 如果不是事实,那为什么刚刚在我妈病房门口冯大爷把那道符咒给我我接下符咒的那一瞬间,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冯大爷是是德高望重的阴阳先生,他这辈子所对付的,就是这些个在常人眼里不存在的东西。 以前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觉得这是迷信,可是自从那个已经死去的年轻男人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开始相信,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被那么阴煞的东西缠上,全身上下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便忍不住问:“那……我该怎么办?” 第十三章 第三种可能 ?“别担心,老头子我还对付的了!”冯大爷这时反而不像先前那样严肃,说到这里有他独有的自信。 “你只要随身携带好那天我给你的红绳和刚刚我给你的符咒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特别是符咒,不要弄丢,更不要弄湿了!”后半句,明显语气加重了不少,可见其重要性。 可是我们都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意外的存在的。 “那……” 冯大爷毕竟是阅人无数的人了,一看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我的疑虑:“放心吧,那东西刚才已经走了。”他指的是刚刚在我妈病房外面发生的事情,缠着我的那东西是被那道三角形符咒逼走的。 “不过瑶丫头,你是得罪了哪种人哦,不然咋会被这么这种东西缠上?”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而对于我的一问三不知,冯大爷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最终只说了一句:“小心点吧!”语重心长,随后又说:“行了,你上去吧,好好照顾你妈。” “嗯,那您路上当心点儿。” 回去的时候,我妈问我怎么这么久才回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笑着说没发生什么事,就是陪着冯大爷等公交车,看他走了才上来。 这事儿现在是绝对不能够让我妈知道的,他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有谁知道我摊上了这一担子事,绝对会担心,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转念又想,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先是连续几天的噩梦,再是我妈的事情,然后又是钱的问题,又是“死而复生”的事情,现在又摊上这个什么阴子的事情,诶……搞得整个人心力交瘁。 我明瑶明明就只是一个单亲的普通女孩,怎么就接二连三地摊上这么些事!真是要逼疯人的节奏!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好运气都没有了。似乎,是从前段时间我做噩梦之后就开始了。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个年轻男人,也才有机会来想一想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难道这些事情都是由那些梦由那个男人引起的么? 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牵强,且不说我妈的事情和我工作的事情和他根本八竿子就打不着,就说阴子的事情吧,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会害我?而且那晚他也没有对我怎么样,要说阴子的事情和他有关,那也只能是把两件原本就不相干只是有某个相似点的事情硬生生扯在一起! 这就好像人们经常说的一个问题:难道长辫子的都是你妈? 答案当然是否。 于是也就剩下一种可能,这些事件都是单独的存在。至于你问我为什么会一起发生在我这个普通人的身上,那我是无法回答出来的,只能抬头看天,天知道! 估计是老天觉得我的人生还不够虐,对我的考验还不够多,所以还想要再让我磨练磨练。 不是有句话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志,增益其所不能……’嘛! 嗯,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所以老天还要继续考验我,继续苦我的心志,劳我的筋骨以至于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都成为了必然。 第十四章 生命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倒是挺平淡地就过去了,没发生什么事,除了我有点感冒之外,其它各方面都挺好,觉得生活似乎已经归于平静 只是,有的时候,你越是去纠结一些事情一些人,他们往往会不见踪影,但是当你慢慢淡忘之后,他们又会突然闯进你的生活。 就在“阴子事件”后的第三天晚上,之前一直玩消失的年轻男人连声招呼就不打地就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 这天晚上服侍我妈吃过东西之后,就想着得去开点感冒药,而医院里的又太贵了,就打算去医院斜对面的小药店里去看看。 南山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才晚上七点过,天就已经黑了。 南山本就不是什么大城市,所以,就算是晚上,也没有那种灯红酒绿的拥挤感,不过也并不代表着街道上有多么的萧索。 也有不少人在医院对面的桥边吹风、看夜景。 挺惬意。 也有人把车停靠下来,静静等待绿灯的到来——桥的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岔路口。 而就是在人们的惬意和等待中,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一辆灰白色的大货车突然从右边拐角处冲了过来,司机猛打方向盘,可是没有用,看得出来大货车已经失灵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始料未及中,众人只听到“嘎——”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卷到了货车底下去了! 撞上物体的车,速度终于减缓了下来,可是依旧没有停下来。 “碰——” “刺啦刺啦……” 货车撞上了桥边的一棵大榕树,低处的枝丫已经被尽数折断,虽说货车的惯性大,但好在这是一棵古老的大榕树,所以主干并没有被撞断,然而这并不代表没什么大事了。 “啊——”在一声尖锐的尖叫声里,人们发现刚刚货车行驶过的地方,一地的红色液体,还有…… 一张已经被压扁的摩托车,一团血红的肉泥…… 我从药店里走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红的白的黑的,一下子在脑子里炸裂开来,喉咙一阵发痒…… “呕——”恐惧,恶心,震惊,所有一切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就冲上了心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吐了,手中拎着的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场面一时间纷乱起来,有受不了的当场呕吐,有胆小的人当场吓哭,也有人呆愣在原地,也有胆子大的人在一边指指点点,但是,没有人在第一时间报警,更没有人去看看货车里的司机是否还活着。 而我,就是呆愣在原地的人。 脑袋里嗡嗡嗡的,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这是二十一年来,我第一次这么近地面对死亡,也是这一刻才理解到原来生命如此渺小,说死就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生前完完整整,死后连全尸都没有。 而未来也是如此渺茫与未知,或许你上一秒还活蹦乱跳或者安安静静,下一秒,你就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看不出原型到底是什么的肉泥…… 第十五章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好久好久,我都没有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周围传来声音:“让开让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终于报了警,案发现场周围都被拉成了横条,警察们开始清理现场。 我才想起我妈还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而我却在这里逗留,于是准备回医院。 然而,就在转头间,我看到了一抹及其熟悉的身影。 是他? 是那天晚上让我帮他做事情的那个年轻的人,此刻他阴沉着脸,像个正常一样,只不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四处游移。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很警惕地把目光转了过来,见是我,便走过来,越走越近,直到……在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我以为他要干什么,谁知道他竟然凑到我耳边,问:“有没有看到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身形偏瘦。”语气严肃。 突然有这么个人,而且是男人挨着我这么近,大脑一下子有点空白,愣了一下才摇头,表示没有看到,也确实真的没有看到。 刚刚我整个人都把心思放到了车祸的事情上,根本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周围,而且当时场景那么乱,再加上我也被吓到了,也就没有过多去注意周围。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显然是追着什么人来到的这里。 闻言,他这才退开了去:“算了。” 这人嘴上说算了,但整个人表现的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口是心非。 但他沉着脸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所以我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你……找谁?” “潘启明。” 三个字,一个人名,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来。 潘启明?这不是他让我找的东西的主人嘛?他不是已经找到了人么,怎么还让我去?而且还为了这个帮我付了我妈的巨额医药费! 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想过不止一次了,可是都没有想明白,因为这个男人什么线索都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找到潘启明用过的东西,然后交给他,而我,居然还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么荒唐的要求! 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弄清楚,而我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看了一眼周围,觉得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于是示意了男人一眼,换个地方。 他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也不管我走没走,他自己就已经径直走在了前面。 待走得里车祸现场远一些之后,才停下。 “潘启明是谁?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他用过的东西?”我直接开门见山,也没去想态度这么强硬的后果是什么,因为我压根没去想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反应力可以和傻子比拼。 而他似乎也没有特别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你不用知道为什么,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搞得好像自己是个领导,而我是他的下属,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说着这话,而因为他是领导,所以我必须执行命令,做到“少说话多做事”。 但是!但是他不是我的领导,而我也不是他的下属,更不是一个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也不问你让我做的事好事还是坏事的下属! 然而,他是有资格这么命令我的,因为:“你忘了你母亲的……” “好了,我知道了。”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直接打断他,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格去说这些话,才让我更加恼火,恼火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我自己。 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没弄清楚一件事情的真伪以及后果,就随随便便答应了别人! “可是你还没有说你和潘启明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如果你让我做的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呢?”我继续为自己辩解,企图为自己的说辞找到一个可以安歇的地方。 男人已经没耐心再听我说下去了,他直接放出杀手锏,不耐烦地说:“你可以选择不去做,不过……你母亲……” 打蛇打七寸,我就是那条蛇,而且还是一条任人威胁的蛇,因为他捏住了我的死穴。 我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而现在他竟然拿我最最在意的人来威胁我! 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到,原来,我已经掉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而且还是一步错就万劫不复的那种阴谋。 后来我和他说起现在这事儿的时候,他痴痴地笑,而我则黑着脸,看着他越笑越嚣张,最后实在生气得不得了,直接不然他近身了。 呃……扯远了,还是继续把思绪拉回到当下吧。 我知道自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也只能如此,谁让我这么糊涂就答应了他,而他也没有食言。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如果他真让我做的真是一件坏事怎么办?会不会连累到那个叫什么潘启明的人? 看这男人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一样随便的东西而已,能对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估计是我想多了。 就在我思绪飘飞间,男人更加冰冷的声音直接把我拉回了现实:“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 “嗯?什么?”反射弧略长。 随后见他紧盯着我的左手腕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冯大爷那天上午给我的红绳。“哦,你说这个么?这是我们小区的冯大爷给我的,说让我不要摘下来,可以避邪。他说我被阴煞之气很重的阴子缠住了,不想办法驱散的话,以后会有大麻烦。” 而男人在我解释完了之后,还是没有把目光一开,盯得我直发毛,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惹着他了,要真是这样,那他这人也就是个小气鬼! 当然,某人是不会知道我的心理想法的。 半晌,男人终于收回视线,而他的下一句,直接是:“摘掉。” 我看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很细微的面部表情。 似乎很反感这个东西。 “为什么?”问题问出口,我才知道自己又多话了,尽管如此,如果他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我是不会听他的,毕竟,这是冯大爷给我的东西,而且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摘下来,我记住了。 第十六章 消失的记忆 ?“我说过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其它的……”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不需要知道。” 一时间,我竟说不出话来。 他这人,有种压倒性的气场,在他的面前,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但是有些时候,是不能够退让的,哪怕你面前的对手有多么强大。很奇怪我居然用了“对手”这个词,不过这现在就是这样的境况。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别人接近不了你?异想天开。”男人冷笑一声,眼神里慢慢的轻蔑。 闻言,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让我摘掉我左手腕上的红绳。 冯大爷说,这东西能避邪,而这人……又是已经死去的人,自然和红绳的力量相克,他……应该是怕的吧? 不,不对,他那眼神明明就是轻蔑! 所以肯定不是惧怕,那么又是因为什么? 想想,觉得不通。 但是转念一想,想不通也正常,他这人本来就和常人不同,谁知道他的正常逻辑是什么样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像他这种级别的,别人怕他还差不多哪还伦得到他害怕。而他的目的,也不是我的红绳。 随后,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言论,他突然抓住我的左手,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手腕上的红绳立马就“燃烧”起来! “啊——”差点没把我吓死,本能用力甩掉他的手,哇哇大叫起来。 “啊——” 烧着了! 火居然在我的手腕上烧了起来! 但是惊叫了两声之后,我居然没感觉到痛,而后才发现是自己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了。 那火说来也奇怪,火焰不似平常我们见到的那样是红色的,而是幽幽的蓝色,而且,而火焰的范围,也只在红绳周围,似乎伤害不到人,因为我除了觉得被火焰包围的地方有点冰冷之外,并没有灼烧的痛楚。 这才安静下来,发现男人正像看好戏似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我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现状这么窘迫,不由得有些恼怒。 也不管他是人是鬼,直接发火了:“喂,你这人……捉弄别人很好玩嘛!” 然后甩甩手,发现手腕上戴着的红绳已经不见了,直接燃烧成黑灰,风一吹,散了。 我这才惊觉,原来他的轻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冯大爷给我的红绳或许能够对付一些小鱼小虾,但是遇到像这个男人这种大boss就没什么用了。 而我居然对他说话这么大声,要是他生气了,那我的命运岂不是和红绳那样? 好在他的样子不像是在生气,于是为了补救我犯下的“错误”,我也只能不要脸一点了。 “呃,那个……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用,那现在东西也被你销毁了,你就……嗯……” 说不下去了。 毕竟被一只鬼这样看着,实在是……很艰难,而且还是一只很厉害的鬼。 他还是不说话,半晌才有了动作。 他向前走了两步,看向刚才发生车祸的那个方向,沉思了片刻。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在一边等待。 谁知他突然换了话题:“至于我让你做的事情……潘启明已经出现了,虽然现在跑掉了,但是既然出现过,就会留有线索留有痕迹……他还会再次出现的。” “哦。” “所以,你得抓紧机会。” 我说:“可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去找到他用过的东西。”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不明白这意味深长的眼神里究竟包含了什么东西,忽然,我想起了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我问他潘启明是谁,那时,他也是这样,而且挺惊讶,仿佛,我原本认识潘启明一样。 然而,在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或者说,原本我知道或者认识这个人,但是,他却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但是,这可能么? 根本没可能啊! 可是如果我不认识潘启明,男人又为什么要找上我,还和我作交易? 要知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家境不咋地,智商也不咋地,长相身材也不出众,他凭借着什么还要花大“价钱”在我身上? 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头疼。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什么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就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就只剩下询问了:“或者,你应该给我提供一点线索。” 第十七章 裂缝 ?“我说过,他还会再次出现的。等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目前你还不需要做什么。” 而后,他转过头来,说:“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哦。” 看了一眼手机,居然已经九点二十八分了! 我这才想起我妈还在医院里,而我居然这么晚还不回去!看我这猪脑子! 我刚想跟他说我妈还在医院里没人照顾,先回去了,谁知他动作倒是比我快,只留下两个字就消失不见了。 “潘忱。” 潘忱? 他的名字? 原来他叫潘忱? 从此之后,我的生命里就多了一个名字,潘忱,而这个名字,最终也成为了我的生命里最最重要的存在。 既然他走了,那我也得赶紧回医院也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么久没回去,她肯定很担心吧。 诶,我又做错事情了。 难怪老说我反应慢,这又岂止是反应慢啊! 果然,回到医院之后,看到我妈还没睡。 在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欣喜,我知道她肯定很担心我,毕竟我一去那么久都没有回来。 “瑶瑶,怎么去了这么久?”然而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欣喜,也不能够抹去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担忧。 “安立桥那边除了一挺严重的车祸。” 我当然不能够和她说我和潘忱之间的事情,所以就把今晚立安桥那里发生的那场车祸当作借口,虽然它并不是主要因素。 说实话,我觉得我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因为当她听到我说出了车祸之后很慌张地问我:“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伤到哪里没有?” 我把手里的药放在一边的柜子上,随手拉了旁边的一张木凳子,坐下。 “别担心,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说,“倒是你,应该早点睡的,你看你女儿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所以呐,别担心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在别人眼里算是很乖巧懂事的那种人,但是我并不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不管孩子长多大了,哪怕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在她的眼里,都还只是个孩子。 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 “睡不着。” 然后我妈又问起车祸的事情,我便一一道来。 不过省去了一些血腥的叙述,毕竟我们还是必要时对她说这些话,肯定会有意刺激到她的心脏,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就算如此,听完之后,我们还是唏嘘不已。 我妈就是这样子的人,平常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那种,现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你能够大概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再加上她年纪也比较大了,所以对这种生死的事情比较感慨。 “好啦,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跟你说了,省得你又闹心。”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了,便假装生气。 毕竟作为她的女儿,我还是挺了解她的,每次她这样的时候,只要我一生气,她立马就收住了。 果然,在我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她赶紧就收了情绪。 只是还是忍不住唏嘘。 我说:“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说着,替她理了理被子,意思当然很明显,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诶……你这死丫头!”我妈眼睛红红的,不过却还是被我逗笑了。 说话间,不知怎么的,我却不由自主想起了潘忱的说那个叫潘启明的中年男人。 “哦对了,妈,你认识潘启明么?” 然而,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看到了我妈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过去了,“不认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哦,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问我认不认识,所以我就来问你了。”我想她可能是还没有从车祸的事情里走出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没过多去在意。 “哦。” 不过说实话,听到我妈这样的回答,我还是有点失望的。 我以为就算我不认识什么叫潘启明的人,我妈也应该认识,毕竟看潘忱的态度,我应该是认识潘忱的,但问题是,我不认识啊。 可是如果我不认识,那么我妈也应该认识的吧? 而她又说不认识,这就说明,出错的是潘忱,而对于我来说,说明我答应潘忱去做的事情,难度更加大了。 诶……不对,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站在潘忱那边去思考问题却对我妈的回答感到失望? 或许,是因为潘忱帮了我个大忙吧,毕竟,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我妈现在肯定不能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又或者,就算她能继续接受医生的治疗,我也肯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哪怕,他帮我是有原因的。 第十八章 亲人? ?等等! 潘忱? 潘启明? 潘姓? 难道…… 我想起了在我回南山之前,连续几个晚上做的那个梦。 梦里,一个年轻人被一个中年男人杀死了,而在这之前,年轻人叫中年男人二叔。现在我知道了,这个年轻人叫潘忱,而潘忱让我找的东西,是一个叫做潘启明的,昨晚,在安立桥那里,潘忱急匆匆地找一个人,他说,那人就是潘启明,他说潘启明是一个五十岁左右、身形偏瘦的人…… 我想起每一次潘忱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愤怒,而现在我又知道,潘忱和潘启明同姓。 种种迹象无不示意着,潘忱要找的那个叫做潘启明就是他的亲二叔——一个杀死他自己的人! 他们是亲人,是叔侄,也是……仇人。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潘忱每次提到潘启明的时候身上会露出一种无法遮掩的愤怒了。 想想也是,如果一个人无辜惨死,而杀死他的人还在逍遥法外,那种感觉,岂止一个恨字了得! 更何况,这个害他惨死的人还是他的亲二叔,是他父亲的亲兄弟? 这种痛,我能够理解,但是这种亲人之间的相互残杀,我却是没有经历过的。 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当年我妈未婚生子,遭到了所有人的轻蔑,而她的娘家人也都恨她败坏门风。 那个时候我外婆说要把我妈扫地出门,但外公说我妈好歹也是他的女儿,而且都养这么大了,于是好说歹说,最终才得以让我妈在家里住下来。但这并不代表我妈的日子就很好过了,在家里也是各种受排挤。 后来我妈生我,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更加的低下了,因为我的出生代表着,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吃饭,而且还是吃白食,于是各种愤恨就来了。 从这里你们应该也能够知道我小时候在家里的地位,是怎样的吧!我只是一个吃白食的败坏门风的野种,我的出现只会让家里人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很清楚,这是一个多么现实的社会啊! 但那个时候至少我和我妈在家里还有口饭吃,但是后来我外公被村里的人害死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人为我和我妈说话了。 之后的结果当然是被赶出家门。 那时我六岁。 虽然说我和我妈是被我们的亲人赶出家门的,但是至少他们还留了我们一条命在。然而潘忱呢?他是直接被他自己的亲叔叔杀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亲人之间,会相处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在这个世界上,利益真的大于一切吗? 我不相信,虽然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但是,还是有爱的存在。就好像我和我妈之间,虽然,这种爱在平常人看来是很普通的,但是如果他当年没有凹下去,而是直接把我给打掉了,那么,今天你们就不会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我的故事了。 再比如我和章子兮之间,虽然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甚至在我们读大学之前,我们彼此还是陌生人,但是现在,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彼此会伸出双手,竭尽全力去帮助对方。 再比如邻里之间,如果这一次没有张阿姨他们,那我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所以,哪怕这真的是一个残酷现实的社会,在我们的身边,还是有爱的存在。 不过这更让我想不通了,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够相处的这么好,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却一定要你死我活呢? 难道,人的内心真的住着魔鬼吗? 潘忱和潘启明之间的纠葛,到底是怎样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尽管如此,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还是站在潘忱那边。 我听到过一句话,是这样的:如果亲人之间都不互相帮助,那么谁还会来帮你? 是谁说的我忘记了,应该是在某本书上。我觉得很有道理,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很有道理不是么? 如果亲人之间都不互相帮助,那么谁还会来帮助你? 而在我的世界观里,亲人之间,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就算不能够互相帮助,也不应该自相残杀。 而潘启明,作为潘忱的亲二叔,却为了自身利益将潘忱杀害,更何况,潘忱的父亲才刚去世不久。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那是一种怎样的打击,自己的父亲刚去世不久,自己就被亲二叔杀害,而二叔杀害自己的理由则是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 第十九章 他是谁? ?人都爱同情弱者,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站在潘忱这一边。 但我这样,岂不是做了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 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一边说讨厌亲人之间互相残杀,那么我的选择,岂不是加剧了潘忱和潘启明之间的矛盾? 而且,我还答应了要帮潘忱找到潘启明用过的东西,但是,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不自己去找呢? 按道理,他现在很厉害才对,为什么还要靠我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转念一想,不就是随便一件东西,又能够做什么呢?估计潘忱是有其它的用处吧? 不想了,想多了头疼。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一转眼,已经大半个月过去,我妈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问过主治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我告诉我妈之后,她高兴得不得了,回头又说住院花钱不说,而且在医院里待得久了,人都发霉了,没病也会得病。 为此我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其实关于医药费的来源,我妈并不是没有问过我,不过我自然有办法。 我说我写了个102分钟的电影剧本,被一个公司收购了,因为类型、策划等等都挺符合那个公司的要求,所以是高价收购。 我妈听后深信不疑,毕竟虽然她不知道我到底写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女儿是写东西的,她相信她女儿是很厉害的人。 而后又说是她连累我了,如果不是她,这笔钱以后就可以作为我的嫁妆了。 她说这年头,女孩子如果嫁妆不丰厚,以后嫁到别人家去,肯定要吃亏,云云。 对此,我也只能笑笑,但其实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 如果她知道在她眼里很厉害的女儿,其实并没有多大成就,而且还是一个骗子说谎话来骗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但这些,她不会知道,因为这个谎言只有我和潘忱知道,我不会告诉她,潘忱也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所以这将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 “瑶瑶,办完出院之后,你去买车票吧,这么久没去上课,再不回学校,学习该跟不上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妈说。 我一边收脸盆毛巾,一边说:“没事儿妈,也不看看你女儿我是谁,怎么会跟不上学习呐!”我妈在病床上坐着,听到我这么自恋的话,甩了一个白眼给我。 “再说了,医生只是说可以出院,但并不代表你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啊!”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伤了我妈的心。 “你妈我还没那么不中用!” 当人上一定年纪之后,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自己没什么大的用处了。 “好啦好啦!” 当下只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也就没再说话,确切地说是氛围略尴尬,找不到话说。 之后没多久就收拾好了东西,就要回家。到一楼的时候,我让我妈在大厅这边的等候区坐一会,顺便看着包,我去办出院手续。 我妈说好,你去吧,我在这边等你。 可是我办完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却没看到我妈的人影,但是包还放在等候区的椅子上。 四处搜寻,都没看到她的踪迹。 大厅里人挺多,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难道是去厕所了? 来不及多想,便嗒嗒嗒嗒往大厅右边的厕所的方向跑。 可是当我一个个厕所门敲过去之后,没有听到任何回复,女厕所里除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之外,再没有别人。 这时旁边正在洗手的大姐问我找谁,我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四十多岁的清瘦女人,她摇头说自己没看到,而且她说她来厕所已经好一会了。 我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妈肯定没来厕所,因为我离开我妈才不到十来分钟,而据这位大姐所说,她已经来了一会了,所以如果我妈来上厕所,她不可能没看到。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妈根本就没来厕所! 想到此,随即向那个大姐,而后撒腿就跑。 又再次回到大厅,扫视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发现我妈的踪影。 不由得更加心急如焚。 妈,你去哪里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站在柱子下面牵着横幅的小护士看到我这幅样子,问:“小姐,你是在找什么人么?” “嗯,对,请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中年女人,年纪四十五六岁,身形挺清瘦……” 我说。 “哦,好像是往那边去了!”说着,年轻的小护士指了指门口侧边。 慌忙道了谢,拎着包就往刚刚护士指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看到我妈了,此刻,她正站在医院门口侧边的一棵榕树下面。 不过,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看着清瘦的背影挺熟悉,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此刻,他们正在说着什么,而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走开了,步履匆忙。 “妈,可找着你了!” 我妈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被吓得不清,脸色桑白,过了十几秒,才松口气似的说:“诶哟,你个死丫头,想吓死你妈啊!” “没有,就是没找着你,你怎么出来了?”我说。 我妈讪讪说:“里面人太多,吵得头疼,就出来透透气。” 而后我看我妈也没什么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去:“诶,刚刚吓死我了。”我说,“对了,刚刚那人谁啊?” 我妈似乎没想到我会问,愣了一下才说:“哦,就是一个问路的。” “哦。” 听我妈这么说,我也就没在意,毕竟这年头问路的不少,我就被问过好几次。 第二十章 嫁 ?看我妈除了有点安静之外,并没有什么什么异样,于是到医院大门口打车,回家。 到家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可去陈述的,挺平常。只是对门的张阿姨听到我们回来的声音,开门出来寒暄了几句,然后说晚上去他们家吃饭。 我妈当然是极力拒绝,说怎么好麻烦,云云。 但最终也没赢过张阿姨的软硬磨泡。 张阿姨走后,我妈坐在沙发上休息,我收拾东西,然后我妈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说:“瑶瑶,你觉得你张煦哥怎么样?”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而且还是一个天马行空但是又很平常的一个问题,但这种问题似乎无关紧要,于是我想也没想就答:“啊?哦,挺好的啊。” 因为背对着我妈,所以我并没有看到我妈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应该也挺平静,我妈一向都是这样的性格,安安静静的。 之后无话。 可是隔了好一会,我妈又说:“瑶瑶,中午吃了饭去买票吧。” 我说:“等你好点了再回去,我要是走了,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都没人帮衬。这次要不是张阿姨他们发现……” 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这话其实挺伤人,这么多年了,我妈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抚养我长大成人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 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找一个人一起过,她没说话,只是眼睛红红的,我知道她这么多年来没再嫁,哦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我妈是未婚生的我,而她这么多年没再找个人一起生活,十有八九是因为那个我生命里没有出现过的我父亲。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对我妈说过让她找个人一起组建一个家。 但是看着我妈这么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我有很不忍,有时候直接就恨起那个我所谓的父亲来了。 为什么?倒也不是为了我自己。 我说过,我小的时候过得挺不好,那个时候实在我外公家。 而我对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虽然都是从别人的脏话烂话里听来的。 他们说我妈不检点,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爱钱,所以为了钱和我那个很有钱的爹睡了,谁知道一分钱都没唠叨,反而还带了我这么个拖油瓶…… 总之,怎么折磨人怎么说。 但到底还是提取出了一些关于我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一些信息:有钱、不负责任。 至于那些个旁观者说的什么脏话烂话,也就烂在了别人肚子里,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她不会那样。 但是我却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妈会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富家公子耽搁这么多年。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时间已久,就习以为常,把这种糊涂当成生命里的一种特质。 至于我父亲的消息,我从来都没从我妈的嘴里听到过,哪怕只是一个字。 别人各种说骂她甚至我那个凶悍的外婆打她的时候,她都是一声不吭。至于我,每次因为自己不堪的身世被别人当成攻击对象最后连外表也变得很不堪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别惹事,其它的,只字不提。 有时候我甚至想对我妈发火,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的事情,为什么我被人欺负了却不能反击回去,但是当我发现每次我被人欺负了我妈都躲在背后偷偷哭的时候,我就不敢去质问她了。 其实我知道,我妈心里也挺不好受,而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并不能去说她什么,因为,她是我妈。 但是,人生来就有股子热血的气息,被人硬生生打压到底,还不能反击,而且自己最爱的人还很难受,于是,就只有把所有的怨气都加在那个罪魁祸首身上。 我恨那个人,那个让我妈失去清白却不管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男人,也并不感谢他把我带来了这个世界上。 有的时候,总是很莫名地讨厌一个人,哪怕双方并没有见过面,打过交道,比如我讨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讨厌那个为了自身利益就可以杀害自己亲人的潘启明。 很奇怪我怎么就想到了潘启明,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因为这些都是没心的人。 于是这样的人渣之类的人,倒是把我妈这种安安静静不挣不吵的凸显的格外傻了。 我妈是个傻女人,我觉得。 她一直在坚持她的傻,作为她的女儿,既然不能让她改变,那就只能支持她,于是我说:“一会儿收拾完了我用手机订。” 第二十一章 还在调查中 ?我妈“嗯”了一声,然后转了话题:“那你张阿姨说晚上去她家吃饭,你怎么想?” “去吧,好歹是人一点心意,人请你去人家家里吃饭,说明人家在意,要是不在意的那种,别说请吃饭了,就算你是谁人家也不知道!”我说,“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现在他们家请咱们,往后我们也可以请他们,来而不往非礼也嘛,你说是不是?” 我妈点点头,挺赞同我的说法。 “下午我去帮忙吧,别人家忙前忙后的咱们就去吃闲饭,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虽然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大家都相处得挺好,但是也别让人寒了心。” 下午,张阿姨买菜回来之后,我去帮忙,原本她还挺推辞,但是经不住我“理由太多”,所以笑呵呵应了。 这一忙,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秋天的白昼并不多么漫长,六点过的时候,天就已经变成了灰黑的颜色,那是夜晚来临的前奏。 张煦是踩着点回来的,我们刚把饭菜摆好,就听“吧嗒”一声开锁的声音,接着门开了,张煦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笑:“我在一楼的时候就闻到香味了。” 我们住在三楼。 随后他把包挂在玄关处的架子上,走进饭厅,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露出相当夸张的表情。 “哇,这么多好吃的!” 听了这话,一边正在倒果汁的张阿姨笑着说:“大多是瑶瑶的功劳!” 我:“……” 大写的尴尬,我这叫躺着也中枪么?当然,是麻醉枪。 愣了半晌,我说:“我就是帮阿姨打打下手。”我想我肯定脸红了,毕竟我并不是什么女汉子,当然,也不是说女汉子就不会害羞了,只是相对而言比较少。 像章子兮那样的女汉子,就很少会害羞。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是章子兮打来的电话。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客厅前面的阳台上接电话。 章子兮问我这边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学校去,说最近有场很重要的辩答,直接关系到学分的多少,还说据小道消息称优秀者可以直接作为交换生去澳洲学习。 如果我这边事情处理好的话,就赶紧回去。 她说得挺激动,似乎很是在意这次的辩答赛。不过想想也是,换做任何一个学生,都会很激动的吧,包括我也是一样,毕竟作为交换生去国外学习的机会实在太难得,可以说,把握住了机会,以后就会前途一片光明,哪个想上进的学生不想自己有一个好的出路! 我说我妈已经出院,今天中午我订了后天凌晨两点二十五分的车票。又问她吃饭了没有,她说还没有,在等她妈妈回来,我说我们现在正在邻居家,马上就准备开吃了,而且还满满一桌子的菜。 她听后在电话那边咬牙切齿地说我太不够义气,吃好吃的不叫她也就算了,知道她还饿着却还说出来馋她,云云。 我笑笑。 而后又聊了些其它不相关的闲话,这时张煦走到我旁边,笑笑地看着我,虽然我们是好多年的朋友了,但还是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妈问我是谁打来的,怎么说了这么久,我说是章子兮打来的,学校那边这几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辩答赛,让尽快回去。 闻言我妈嗔了我一句:“我就说让你买票早点回去,幸好你听我的,不然就耽误了。明天收拾收拾就去了。” 这话张阿姨不同意,于是便帮着说:“瑶瑶她妈,瑶瑶这也是担心你没人照顾,这年头这么孝顺的孩子实在不多了。” 之后便坐下准备吃饭。 一张桌子周围,坐着两家人:我和我妈,还有张阿姨和张煦。 之后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挺尽兴。 收拾好碗筷,又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嗑瓜子聊天,说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了解一下最近的生活情况,等等等等。 这时,原本还在打广告的电视,突然转变成当地的晚间新闻: 本台报道:八月二十七号晚七点三十八分左右,在安立桥旁的十字路口处,一辆蓝色的大货车失控失事,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结果,关于货车失控的原因,还在调查中…… 八月二十七号晚七点三十八分左右,安立桥旁的十字路口处,蓝色大货车,失控,一死一重伤,还在调查中。 第二十二章 真相是什么? 一 ?我从电视机里正在报道的新闻中提取到了一些信息,嗯,对,就是上面单独列出来的那些。不知怎么的,这些信息给我一种很诡异和不符合常理的感觉。 随着新闻的跟播,电视剧屏幕上出现了一些现场的照片:冒烟的蓝色大货车的车头、断裂的树枝、水泥路上明显的刮痕……而后,视线定格在已经看不出原型的一团红的肉泥以及一堆废铁上面。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表面看起来只是一起大货车失灵导致一死一重伤的普通交通案件,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样一件和我没什么关系的事件里嗅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去找到一些异常的地方,但是我妈和张阿姨他们正在聊天,客厅里,挺欢闹,又或许其实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自己静不下心来。 张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递了一个橘子过来:“怎么了?突然心不在焉的?” 而后他看到我正在盯着电视机屏幕看,突然明白过来,然后他松了口气,说:“还以为你怎么了。这种事情别去想太多,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生死也都各有天命。” 或许是受环境的影响,从小,我就是一个敏感、多愁善感的人,或许张煦觉得我心不在焉是因为看到别人死掉所以又莫名伤感了,他这么想也很正常。不过这一次,他猜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一场车祸来得有些异常。 当时在现场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去想,毕竟这年头发生的车祸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那还是我第一次目睹整场车祸从发生到结束的过程,对于一个胆子并不怎么大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经历是相当深刻的。 但是现在听了新闻报道之后,发现有什么东西和当时我在场的时候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 我努力努力努力地去想,使劲使劲使劲地去想,一无所获,没有答案。 “瑶瑶,别想了!” 张煦见我还是没说话,还是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些担心地问。 我摇摇头,示意他我真的没事。 我这人有种脾气就是,不喜欢把不好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有次我在外地读书生病了,我妈打电话来的时候听到我声音不太对,就问我怎么了,我原本也不想让她担心的,但是耐不住她的追问,只要告诉她,说就是胃有点痛,结果她听后不但不安心,反而更加担心了。 之后又一个劲嘱咐我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要听医生的话,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情况随时往家里打电话,云云。 之后的好几天,我妈都有打电话来问我情况,直到我告诉她说医生说的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只需要慢慢养就可以了她才放下心。 所以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很少把自己不好的事情告诉别人了,因为事情还没有得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如果匆匆忙忙告诉自己在意的人,那么他们肯定会很着急,倒不如等事情解决了,如果他们再问起的话,再告诉他们也不迟。我是这么想的。 张煦看我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过问,只说让我不要多想,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如果想要找人倾诉一下的话,随时可以找他。 我点点头。 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严肃了好多,发现我妈还有张阿姨都在盯着电视机看。 张阿姨眼睛盯着电视机,正专心地听着新闻里的报道,然后叹了口气说:“现在的人啊,出门也不检查一下刹车什么的,偏偏要等到出事了才来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思绪消失得太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抓住它,就被我妈说话的声音打断了。 “是啊,可惜了,这人说没了就没了。”我妈把话接了过去,天性使然,也忍不住感慨,“那晚瑶瑶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光是听说就觉得挺怕人,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都没处理好。” 张阿姨听了挺惊讶,“哦?瑶瑶知道这事?” “嗯。”我说,“车祸发生的时候,我在现场。” 毫无疑问的,除了我妈,其他的两人都很惊讶,张煦还好一点,但是张阿姨的反应显然就很吃惊了: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十足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之后当然免不了又要再说一遍那晚我所看到的听到的。 听后又是免不了要一阵唏嘘。 听心累的,其实。 但是也对这事再次加深了印象。因为心里存有疑虑,所以我是很认真地去回想当时的情况,尽量还原事件的本身。 我说服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一定要找到点什么东西,果然,结果并不是一无所获。 第二十三章 真相是什么? 二 ? 还是让我们一起回到刚才新闻刚刚播出的时候吧: 八月二十七号晚七点三十八分左右,在安立桥旁的十字路口处,一辆蓝色的大货车失控失事,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结果,关于货车失控的原因,还在调查中…… 一死一重伤,失控,还在调查中。 那么就是说,死的,只有那个当场就已经成为一团肉泥的男人了,至于司机,重伤。 那么为什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呢? 新闻报道了原因:失控。 为什么大货车会失控? 新闻也报道了答案:还在调查中。 还在调查中? 还在调查中! 为什么是还在调查中? 不是刹车失灵? 不是刹车失灵为什么那天晚上司机猛打方向盘却毫无作用? 不是刹车失灵又会是什么? 莫名其妙! 对,就是莫名其妙! 为什么一场货车失控失事的交通事故大半个月过去了原因还没查清楚? 这是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膈应的。 而这,当然不是警察的原因。不是警察的原因,那么就是事件本身喽? 我们还是回到事情的本质吧:为什么大货车会失控。 警察半个多月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足以说明原因肯定不是货车刹车失灵那么简单。于是思路到了这里就无路可走,因为就连警察也不知道原因,更何况我这种非专业人士? 虽然没有找到最终的答案,但是最起码我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怪异。 至于为什么会那种不祥的感觉?我不知道。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爱胡思乱想,思绪也是天马行空到处乱飞。 “瑶瑶,走了。” 突然有人说话。思绪被拉回来。说话的是我妈。 此刻,她正看着我,脸上挂着笑容,但是有些勉强。 我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心里却觉得尴尬得要死。感情我就是来作死的,人张阿姨家请我们来家里吃饭,结果我这个客人却基本上不在状态,也不知道张阿姨和张煦他们会怎么想,我觉得可能不太好,毕竟我今天晚上做得确实过了火。 但是好在张阿姨他们都是大度的人,也不在意这些,没说什么,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张煦反而还说:“瑶瑶,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回去要好好休息啊!”张阿姨也说。 “嗯。” 虽然真的是很尴尬,你已经犯了一次不礼貌的错误,现在肯定不能再犯第二次,于是我怕点点头,又说了一些抱歉之类的话,这事才过去了。 实则从我说了车祸的事情之后,他们再说了什么,我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见。 实在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所以事后我们回家之后,我妈“狠狠”地教育了我一顿。 我妈一回家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沉着脸,也没和我说话。我知道她肯定生气了,于是先自己承认错误,并且保证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然后她才抬头看我,脸上却是一脸的无奈,她说:“瑶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最近我确实隐瞒了她一些事情,比如我和潘忱之间的事情,比如我被阴子缠上身的事情,再比如经济上的事情,等等等等。 我不想让她知道,为什么? 我前面也说了,要是告诉她的话,她肯定会担心,索性就不说。再说了,她现在身体很不好,根本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干脆找了个虽然很烂但是也合情合理的理由:“没有,就是有点累。” 看,这理由多好! 不过也并不完全只是一个理由,毕竟是真的累了的,身心疲惫。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了不起。为什么? 你们想想啊,虽然我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但是好歹也是个还没出社会的大学生嘛,这么多事情而且还都是不平常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没有崩溃已经谢天谢地了。 咳咳,还是别乱想了,不然一会我妈又该说我什么什么了。 闻言,我妈也没再去纠结,估计是已经原谅我了。我妈其实是很心软的人,但是她还是很苦口婆心地对我说:“瑶瑶啊,你也知道,张阿姨家帮了咱们很多,这次我出院了人家还请咱们去家里吃饭……妈也知道你最近受苦了……”我妈说期间张阿姨他们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回应,担心张阿姨他们会有想法。 我知道我妈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钟表,已经十点了,便催促我妈睡觉。 而后又收拾了一下,各自回房间。 抱歉,今晚不更新了 ?@@因家中有事,今晚不更新了,抱歉。 喜欢悬疑的朋友,推荐好友危子的书《人皮猜想》《异香密码:拼图者》。 抱歉啦,不过明天会加更。@@ 第二十四章 没事? ?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半个月以前那场车祸,那种还来不及思考未来思考思考现在思考从前的猝然,以及惨烈的血腥的纷乱的场景,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试图催眠自己告诫自己明天要早起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可是,没有用。 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几点了,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早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车祸的事情一直挥之不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很糟糕,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想我肯定生病了,得了一种叫做“胡思乱想”的病。 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就算是睡着了,也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结果第二天头痛得要死,而且还顶着一双浮肿且青黑的眼睛出现在我妈的面前。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我妈也没有睡好,因为她看起来挺没有精神的,和昨天的样子简直大不同。 我从房间出去的时候,她正在阳台上的椅子上木凳子上坐着,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很平常地叫了一声,算是打个招呼,声音不大不小,谁知道她好像没有听到我在叫她似的,依旧一动不动。所以我觉得很不对劲,又叫了一声,结果还是没动静。 我更加诧异了,便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叫:“妈,你干嘛呢?”声音提高了不少,却都没有听到回应。 等到我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发现她正面无表情、一眼不眨地盯着地面,那种眼神……没有一点生机…… “妈!” 如果有镜子的话,我想我肯定能看到此刻我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恐的担心的表情。 好在,好在下一秒,那种惧怕的心理才稍微降下去一点。 我妈回神了。 “怎么、怎么了?”我妈惊了一下,下意识地问,看到是我之后,愣了愣,说:“瑶瑶?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好在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我妈…… 我半蹲到她面前,正视她,说:“妈,你刚才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想想当时的情况就一阵后怕。 “妈没事。” 我妈说的挺平静,但是她刚刚的样子,像是没事的样子么?肯定不是。我知道,她肯定有事瞒着我,但是她这么决然地说自己没事,明显是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或者心事不愿意告诉别人,或许藏在心里的是不好的事情,作为旁人来说,如果当事人愿意诉说,那么就去认真倾听,如果不愿意,也不强求,只要对方没事就好。 所以,既然我妈并不打算告诉我,那我也不会去强迫她说一定要告诉我或者其它的什么,只要她好好的,那就很好了,不是么? 于是我点点头,说:“没事就好。”但是我妈脸色青白,眼眶一圈乌青乌青的,就知道她肯定没睡好,也不知道在阳台上坐了多久了。 这倒和我相同,同为母女,在同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于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也都再次一一浮现出来。 第二十五章 你去死吧! ?我妈为什么没睡好我不知道,因为我问了她也不跟我说。那么……我呢? 我前面有说到,自从从张阿姨家回来之后,我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先是脑子里一直在想八月二十七号晚上发生的车祸,而后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没在家里!而是……车祸现场! 我不是在家里睡觉么,怎么会来这里?! 第一时间,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又是怎么来的?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谁!是谁! 对无知事物的恐惧,侵袭了我整个人,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因为—— 我发现自己居然穿着那天晚上我穿的衣服,手里拎着装着感冒药的袋子,此刻正站在那晚被大货车压成肉泥的那个人等红灯的位置! 没有站在斑马线的尽头! 我没有站在斑马线的尽头! 我居然站在了非机动车道上! 而我的前方,红灯还是红灯,一秒又一秒过去,绿灯就是迟迟没有切换! 情况当然不会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蓝色的大卡车就这么直直地从我右手边的转弯的地方冲了出来! 它朝我冲了过来! 而司机那张脸,几乎让我崩溃。车上的司机……有着和潘忱一模一样的脸!街灯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肤色阴惨惨的,真的,就是一个死人的肤色! 可是,他没有死,因为,他还在笑! 他在笑! 他任由火车朝我冲过来! 他要撞死我! 车子的形状越来越大,我拼命拼命地想要转身就跑,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我动不了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附近的人惊讶但是很无力的样子,看着大货车肆无忌惮地朝我冲过来,看着“潘忱”朝我微笑,然而微笑渐渐变成狰狞的笑,看着表情狰狞无比的他对我说:“你去死吧!” 啊—— 一个冷颤,我从床上“刷”地坐了起来,心脏已经压抑得不行,只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 “哦呵呵呵呵呵……” 突然,一阵怪异的笑声从我的左边传了过来,那是我房间的窗户的方向。 倏然间,我抬起头,却被眼睛所看到的情景差点就吓死过去: 最近,我们这栋楼后面正在兴建一个足球场,所以场地里的大灯也都开着,哪怕晚上只有很少甚至没有工人在干活。然而,就在足球场那边传来的灯光的照映下,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花肚兜大概有四五岁大的一个小孩子正坐在我房间的窗台上,而他,正对着我笑,那笑,如此的诡异森森。 而后,他笑着笑着,嘴角突然流出红色的鲜血出来。随即,微笑变成哈哈大笑:“哦哈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 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激烈。 就在我的神经快要崩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收住笑声,脸变得狰狞起来,然后,阴狠地说:“你不是要烧死我嘛?” 第二十六章 梦的解析 ?而后他张开血盆大口…… 紧接着就是一阵黑暗,再没知觉。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早上了。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 天色有些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不过,这样的光亮,哪怕不是特别明亮,也觉得很有生机,因为,这是真正的人间。 这样的生机,也就衬托得昨晚的一切是那么那么的虚妄。然后才想起来,哦,原来只是梦一场。 只是这梦未免太来得诡异,诡异得让人害怕。 可是害怕过后,又不禁会想: 为什么我会再一次回到车祸现场,而且自己还变成了被大货车撞死的那一个人,而潘忱变成了司机,他做出“我去死吧!”的口型,他要我去死!他要我去死!他怎么会要我去死! 我不明白,我也真的真的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不过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罢了。不过后来想一想,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曾经在奥地利著名的精神病学家和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宏伟著作《梦的解析》里看到这么一段话: “明显的矛盾恰恰是真实和正确的。我坚信在梦与现实生活分离和隔绝的同时它们或许有可能存在最密切的互有关联。 因此:我们可以公正地说:无论是出现什么样的梦,它的材料都来自于现实,来自以这个现实为中心的精神生活。 不管梦看起来多么怪异,它也从不能脱离世界,它的最高尚的与最荒谬的东西肯定总是从我们所察觉到的外部世界或已经存在于醒着的意识中的思想里借用了一些素材;换言之,他肯定来自于我们已客观地或主观地体验过的事物中。” 那么,也就是说,我昨晚做的梦,是和我的生活是有联系的? 以前的或者以后的? 但是那个阴惨惨的小孩呢?他为什么说我放火烧了他? 难道我以后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么?居然放火烧一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很多的东西,他们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当然,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咱们还是继续说当下的故事吧。 知道原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自私梦一场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于是起身,在卫生间梳洗好了之后,出去,却发现我妈正坐在阳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后的事情,我在前面也已经说过了,现在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那么就接着说下去: “没事就好。”我说,“我去做饭。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我就煮点粥吧,就煮……玉米粥吧,刚好昨天和张阿姨买菜的时候买了一些玉米。” 我想要笑得开心一点,轻松一点。我想,或许这样我妈就不那么压抑,也会开心一点,可事实是,她没有。 她还是闷闷不乐的,虽然我在对着她笑得时候,她也对着我笑,但是我看得出来,那笑……实在太勉强。 请假条 ?@@这几天手腕旧伤复发,可能会断更,亲们不用等更新了。抱歉。@@ 第二十七章 我得走了 ?之后的事情,也就是一些准备工作了,毕竟我晚上还要赶火车,但是其实还是很不安定的。原本虽然还是有一些事情没有搞定,但是现在看着我妈这样子,就更加的不放心了。上,只是章子兮说的那个大赛,我很想参加。 我在前面也说了,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而且也说了以前的种种,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多人都看不起的。那么要怎么做才能让别人对我们消除这种轻视的看法呢?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途径,当然是好好读书 一来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二来现在她又有心事,而且还是我不知道的心事,更何况,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看到她这样的魂不守舍,说实话,种种情况加起来,真的挺让人担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我得走了。 倒不是说来南山久了怕功课跟不。 可能这种想法很多大城市里的读者并不很明白或者认同这种想法,会想,哦,不就是不让别人看轻自己么,为什么一定要读好书? 但是南山只是一个“虽然说是城市但是其实只是一种高看的叫法”的城市啊!不然我们家也就不用这样了。 算了,抱怨这些也没用,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才是正道。 我妈一直都很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别再让别人看不起。 这是我妈所期盼的,也是我自己所希望的。所以这么多年了,不管多苦多累,我妈都要供我读书。 所以你们应该能够知道那个大赛对我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了吧?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我现在也还没有去嘛,你们说是吧?万一……啊呸呸呸,什么鬼想法! 还是先把目前的事情做好比较好吧,该干啥干啥,想那么多干嘛! 然而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不久以后,我的那什么鬼想法居然会变成现实!如果我有算命先生那种预知未来的能力的话,我一定不会那么想,毕竟我运气一向就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得上烂透了。 但是所有人,包括你们和我,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如果再怎么样也只能是如果。 不用我多说,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吧,悔不当初啊! 当然了,那是不久后的事情,咱还是先从现在讲起。 “张煦哥,我走以后,家里就只有我妈一个人了,她身体还没完全好,就拜托你们帮忙注意一下啦!这次来的匆忙,等下次我回来的时候,请你吃饭!”下午的时候,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心里始终都放不下我妈,于是又给张煦发了短信。 他估计在上班,所以并没有立即回复我,对此我觉得应该要理解,而后坐在凳子上想着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因为心里总感觉真的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去做,不做的话,怎么都不会安心,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所以很纠结。 这时我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估计是发现我的异样了,因为她看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只说:“一个人在外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妈,不要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于是悲伤的气氛一下子蔓延开来,听着我妈说这些话,我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我是一个泪点比较高的人,但是在某些时候,泪点就会变得很低,很容易感触到一些悲伤的东西。 比如我是一个家庭观念很重很重的人,所以,哪怕我泪点有多高,在面对家人之间的事情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伤感,这是一种本能。 “好,我知道了。”我说,“你一个人在家里,身体也没有完全好,更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来不及的话,就请张阿姨他们帮一下忙。我这次回去的话,估计要放寒假才能回来了。” 眼泪有点憋不住,就站起来,往别处看。 我妈听后赏我一个白眼,做出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说:“感情你长这么大,不是你妈我拉扯大的,现在嫌弃你妈我年级大了,照顾不好自己了?” 气氛一下子因为这“调皮”的语气变得不那么伤感,倒有些“活泼分子”散在里面了。 “行了行了,您是女强人,我呀,不和你挣!” 不过最终该走的还是得走。晚上吃了“送别饭”,母女两人便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一边聊些家长里短一边看电视打发时间。 这时有人来敲门,我去开,是张阿姨和张煦。 两人手里拎着些东西,大概是吃的喝的。 便迎进门来,我知道他们是来送我的,于是两家人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寒暄。 这么就到九点过,张阿姨他们起身要走,我和我妈送他们出门去,临了,张煦突然说:“瑶瑶,出去走走吧。” 第二十八章 我情愿这只是一场玩笑话 必看 ?我刚好有点事情要和他说,便点点头,说:“好。”说完又回头示意我妈,她点头,于是两人便下楼去,在小区里瞎转悠。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倒是挺有默契,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所以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以致于我觉得今天晚上的张煦有点怪?至于怎么个怪法,原谅我情商略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我以前看过一本小说,俩人物遇到的情况,就是和我和张煦现在正处在其中的这种情况,说实话,挺尴尬的,不过也许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就没继续往下想。可能我这人就是这样吧,虽然说是写小说的,有时候挺仔细,但是在某些时候,也比较粗心大意,这习惯挺不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去想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时候,毕竟我一会就要回学校了,要好几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呢,所以有些事情还得拜托他。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由我来把这种实在尴尬得气氛打破吧! 于是我直奔主题:“一会就要走了,估计要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妈。我不在,就要多麻烦你和阿姨了。” 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我妈的身上。说我自私不顾别人的感受就把包袱压在别人身上也好,或者一些其它的什么难听的话也好,我都没关系了,只要我妈没事就行。 而且我和张煦是门对门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这么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他当然也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对于我说的这些话,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微笑着说好。 他说:“瑶瑶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呢,倒是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张煦的笑容永远都有一种让人安定让人信任的东西在里面,于是我那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这下子终于跳的频率终于不是那么急促。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种能够让人安定下来的看不见的东西就是被很多人包括我一直都很向往的东西——安全感。 不过目前也还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小区小路上,已经是比较安静的模样了,一路走过来,只看到一个大爷和一个估计是他老伴的奶奶坐在石子路旁边的红木椅子上,轻声说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说到搞笑的地方,会忍不住笑出声。 看样子是那个大爷在逗他老伴开心。 我走在前面,一边踢着石子儿一边看那两个看起来很幸福很快乐的老人,心情也一下子轻松起来,张煦跟在我后面,也是微笑的,我这才想起刚刚好像张煦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过却被我打断了又没说,这才问他:“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然后,我发现张煦在听到我的问话之后,原本比较自然的微笑居然变得有些僵硬!因为在我问出“你刚刚要说什么”之后,他顿了顿,而我的注意力又刚好放在他的身上,所以哪怕这个变化的过程很迅速,我也看出来了。 “额……嗯……” 果然,就连说话也打结了。 “张煦哥,你……没事吧?”我试探性地问。 不过看他这样子,鬼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只是,我还不知道。 就在我的急切等待中,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然后…… 然后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肯定想不到,当然,想不到的,还有我。 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瑶瑶,我……我喜欢你!” “咳咳……” 我承认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也被张煦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了。说真的,我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跟我告白,而且……嗯,怎么说呢,我个人觉得还是很惊吓的,因为,虽然我俩是门对门的青梅竹马,关系很好,但是这种关系是好朋友或者说大哥哥和小妹妹之间的那种感情,而且我也一直都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哥哥来看待,可是现在……我一直以来就当成哥哥的人居然跟我表白! oh,mygod! 如果现在天上突然劈下来一道惊雷,我想我一定会shi,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我现在就是这种惊雷劈下来的感觉。 但是!如果张煦是在逗我玩呢?! 好吧,还有这么一种结果,于是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我那些心里想法就脱口而出:“张煦哥,你别开玩笑了吧,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反而还挺吓人的。” 如果这是玩笑,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笑,因为,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惊吓! 然而,想法就是想法,现实就是现实,他们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至于是什么区别,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然后,我之所以会说这句“至理名言”,是因为,张煦在听到这么“不着调”的话之后,刚才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一下子就泄掉了,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所以,哪怕我不懂爱情,现在我也知道,他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向我表白。 只是这表白来得太突然,而且表白的对象还是我这么个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没有打算去恋爱的木头人。 在我以往21年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人当然是我妈,我也把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所以也没有去想其它的一些什么问题,比如找个人谈谈恋爱什么的。 这个问题肯定是没有想过的,有相似经历的妹子可能会理解,像我这种单亲家庭的孩子,一般都安全感不足,但是并不代表着一定要去找一个男朋友来保护自己,毕竟大家都知道一个事实:现实就是现实,而现实之所以现实是因为它很现实。 这话虽然比较绕口,但是不可否认很正确。 我以前在作家吴忠全的一本叫做《等路人》的青春小说上面看到这么一句话:把世界看得黑暗一点,就到处都是光明。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触很深。为什么?因为很有道理。 你们也知道,我是单亲家庭里的人,所以,哪怕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什么叫现实了。习惯现实的人,当别人给她一点点好处或者说一些好听的话的时候,就会感动得稀里哗啦,就比如我。但是,别人对你好,并不一定要以身相许,因为,现在是21世纪,因为,我不是别的谁,我是明瑶。 然后,其实,说了这么多,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我,明瑶,并不喜欢张煦,哪怕我和他关系很好很好,但是,无关情爱。 所以,拒绝他的表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不过,他很受伤。 但是他情绪收拾得很快。 他自己朝前走,我赶紧跟上去,谁知道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笨丫头,居然把你骗过了!”笑声挺爽朗,似乎真的是因为我被他出神入化的‘演技’篇过而觉得有趣,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在找个台阶下而已,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开玩笑的人。 不过这样说也好,我情愿他说的这些都只是一场玩笑话,因为只有玩笑,双方都不会伤心、在意,这样在以后的生活里也不会觉得尴尬;因为只有玩笑,张煦这样的好男人以后才可以很正大光明地找个好的女孩子,然后和她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而不是把心思花在我这样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人身上,因为…… 因为,我不爱他。 所以,玩笑这种说法是最合适的。 所以他既然这么开口了,那么我当然要配合下去。 “要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甩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他,管他看没看到就径直往下说,“不过……邻家暖男大哥哥也会开这种玩笑,说明时代在进步。” 很没有逻辑的一句话,但是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纠结这些小问题,目前打破这种沉重而伤感气氛才是首要任务。 当然,就是这么一句很没有逻辑性的话,其实还挺有用,这么说也不对,因为现在双方都想找个台阶下,所以现在不管说什么,除了一些很敏感的那种,双方都会把这一茬儿给揭过去。 于是两人都忍不住笑。 管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呢,能笑过去就行了! 然后张煦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说:“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回去吧,等一下你还要赶火车你,可千万不能晚去!” 于是打道回府。 到家的时候,张煦说一会他送我去火车站,我本来想拒绝的,毕竟这么晚了,就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就要耽误一个上班族的睡眠时间,很不好。但是他很坚持,于是只有点头同意。 然后各回各家。 一开门,没想到我居然还没睡,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最近一部很狗血的电视剧,叫什么《薛平贵与王宝钏》的。她见我回来了,便站起来说:“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就在小区里随便转转。”我说。 见状,我妈也没多说,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说不用,她便没再说话了。 我让她早点休息,少熬点夜,她说一会送我去火车站。 我说妈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么大半夜就别来回奔波了,本来身体就没好完全,一会要是再来回奔波,对给身体更不好更不容易康复了。 见她还想坚持,我就告诉她一会张煦要送我的事情,她这才放心,然后才在我的催促之下关了电视机回房间休息去了。 我又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上车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便打算先睡一会再起来,但是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怎么也睡不着,哪怕已经不早了。 第二十九章 预言 ?之后就是赶火车的事情,挺平常,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我心里装着事情,心里一直比较烦躁,听着火车和车轨接触时发出的嗡嗡声,只觉得大脑里面乱成一锅,嗡嗡嗡,嗡嗡嗡,吵死了!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好像从厕所里爬出来的蛆一样,快把人恶心到吐!它们相互缠绕,缠绕,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似乎下一秒就会把我的大脑侵占完全,然后载也装不下它们,然后它们就从我的大脑里轰炸而出…… 这是一种心神不宁的表现,但是我不知道这种不安的根源在哪里。 第六感告诉我,应该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乌鸦嘴,讨厌自己的胡思乱想,因为,这些胡思乱想在不久以后的将来,直接以现实的形式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 那是凌晨五点二十多的样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应该是亲戚快来了的节奏。心里暗骂了一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之后,还是从包里扯了一卷纸巾顺带悄悄藏了一个姨妈巾在衣服袖子里,这才去厕所。 凌晨的这个时候,车上大部分人基本都在睡觉,只有小部分夜猫子或者睡不着的人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所以我并没有怎么等待排到了。 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大叔,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有……他的裤子居然没拉好!不经意间,我看到了他拉链下面的红内裤! omg……如果现在我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够从镜子里面看到我自己的脸变红了。这简直就是大写的尴尬啊! 他没想到这么晚居然还有人在等厕所,所以看到我之后惊讶了一下,然后立马收起自己不好的精神气,然后他发现了我知道他的尴尬之处之后,脸白了一下,之后尴尬地笑笑就走到洗手池那里洗手,然后趁人不注意拉了拉裤子,之后走了。 弄得我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心尴尬啊! 首先我虽然知道厕所里面有人,但是我没有想到从里面出来的会是一个男人,而且在他一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他尴尬得一面。 这种尴尬,有过类似经历的妹子们应该都能够体会得到。有那么一小会,我没有去注意到自己那还在坠痛的肚子,直到那个中年大叔走得远了,我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事情已经过去了。 然后,开门,上厕所。 火车上的厕所,味道一贯就让人受不了,不过比这种更糟糕的生活我都过了,还害怕什么,所以哪怕里面的味道有多么的刺鼻,我也还能忍受。毕竟,现在是特殊情况嘛,有厕所就不错了。 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因为买不到火车票,所以最后我只能花高价挤大巴,然后那辆大巴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竟然没有厕所,然后,慢慢一车子的乘客,想要解决一下生理最基本的问题都不能,都只能憋着。然后那一次,因为我并不知道车上没有厕所,再加上当时比较匆忙,所以就没有来得及上厕所,等到上了车想要解决问题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上厕所的地方,问车上的售票员,她冷冷地来了一句:“没有。”搞得好像我欠了她钱一样的! 于是,没地解决,然后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憋着喽! 那一次,我愣是憋了一天没上厕所,都快崩溃了。所以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了,毕竟,这车上人这么多,味道刺鼻也纯属正常情况。 看着火车上厕所里的一切,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厕所上面,直到小腹处传来一阵坠痛之后,我才回过神来。 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亲戚来了。 暗骂了一声倒霉之后,也只能接受现实,毕竟这玩意尽管你多么不想让它来,它还是来了,怎么都抵挡不住,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一茬。曾经我对我妈说过类似的话,说不公平,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来亲戚,可不可以不来。那个时候还不懂事,然后我妈当时赏给了我一记白眼,然后她才解释说:“真是个疯丫头,你别以为女人家不来那个很好,不来那个,将来怎么有孩子!人家多少人不来还要想方设法到处求医呢,你倒好,尽瞎想!” “哦,那我可以不要小孩啊,干嘛一定要小孩。” 我记得我当时说得很无所谓,然后如你们所想,我妈有甩了我一记白眼,还遭了打骂:“女孩子家家的,女孩子家家的,身边没有个孩子,婆家怎么可能会看得起!” “咦,才不要嫁人呢,人家只想一辈子老妈啦!” “疯丫头!” 确实是疯丫头,疯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 我一边洗手一边想着以往的一些事情,抬起头来的时候,在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居然是面无表情的。 挺纳闷。 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心理活动之所以被人们称之为心理活动是因为它不表现在脸上,所以此刻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那种平静的脸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然而,如果只是一个在火车上上厕所的女孩子在上厕所的时候思绪飘飞,过后发现自己面部的表情很平静,那么这真的也太那啥了一点,没有什么值得去写下来的并且怀念的点。 所以,事情当然远远不止于此。 就在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并且思想开小差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是我眼睛看花了还是怎么的,我竟然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我”的瞳孔渐渐失去光泽,瞳仁分散开去,然后,取而代之的是没有焦距的暗红暗红的一团什么东西!可是!可是变化并不只是到了这里就停止了! 紧接着,有暗红色的液体从眼眶了流了出来,一路滑下她的脸颊! 这个时候也许会有人问,我不是说自己是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人么,为什么在看到这样惊悚的一幕还能这么定定地往下看,而且对象还是“自己”? 但是,人的大脑是有一个消息传输反应的过程的,我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过了头,呆了。实际上,此刻的我,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死机了。 然后,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眼眶里不断地流出暗红色的液体,然后,镜子里那个虚假的我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才这么想着,“我”的眼睛里的那个东西就显现出来了! 一只……一只白骨森森染着鲜血的纤细的手就从里面伸了出来! 这是一个并不迅速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唯一的目击者,就是我自己。 然后,反应过来之后的我,才终于想起一个字:跑! 跑!跑!跑! 来不及去想更多的东西,我转身开门想跑,可是让人想死的事情发生了:厕所门打不开了! 你倒是开啊!怎么就开不开了啊!啊啊啊!!!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大叫,我多么希望这门能够打开,可是没用,不管我多么多里多么希望门能够被我打开,它就是打不开,真的打不开。 我握住门把手,拼命拼命地拉,毫无用处。 然后,就在我慌乱得六神无主的时候,从镜子里传来了一声阴冷幽远的女声:“跑啊,你倒是跑啊!你跑一个给我看看啊,怎么现在跑不出去了呢?嗯?”说完,还发出一阵惊悚的笑声,“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 我在心里听到了自己害怕的声音,我哭了。 此刻的我,就像是一个无助的漂泊者一样,对于自己的接下来的命运,束手无策,因为做出的反应都毫无用处,只能在无尽的恐惧当中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卷进去无边黑暗里的海啸,等待着自己死在它的凶恶的浪潮里。 可是,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也不能死! 所以,我必须要反抗,哪怕这样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不要坐以待毙! 我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母亲要养,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她,谁来陪着她过着本来就很清苦的生活?难道还要让她继续过着从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么?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妈,你等着我! 也许是心里还有所牵挂,也许是这次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就在那一瞬间,厕所的门竟然被我拉开了。我拼了命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绝望了。 车厢里,除了我自己,根本就没有人! 对,你们没有看错,除了我,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那种虽然很恐惧,但是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但是在下一秒却连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的绝望的心情。我想,应该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并且体会得到的吧? 毕竟像我经历的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呢?我也不希望它发生在你们的身上,这个年头,还是平平安安的比较好,哪怕有时候生活确实很枯燥乏味,但是最起码,心脏能够接受得了。 第三十章 谁是主人? ?整个车厢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不知道当你们遇到这种明明刚才还全是人但是才一会的功夫那些人就不翼而飞的情况没有,也不知道你们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我是已经崩溃了。 但是崩溃也没用,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跑跑跑! 逃出去!——已经成为了唯一的信念。 也不知道是大脑自主反应又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车厢里的人不翼而飞的这个事实,一边跑,我还一边喊救命。 后来我想了一想,觉得这可能就是一种自我心理安慰的方式,本来已经很害怕了,如果在心理上麻痹一点,装作有人的样子,那么就不会觉得有那么害怕了。 然而,能不害怕么? “哦呵呵呵呵呵……还跑啊?” 镜子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人追来了!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往前跑。然而,处在极度恐惧中的人因为慌乱,所以很容易出现问题,这么多年了,我很少摔倒,然而,就因为躲避那个女鬼的追赶,我在跑动的过程中因为绊到车厢里两边的座椅,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去,直接摔倒在地。 也因为摔了这一跤,使得我整个人的行动方向都变了,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女鬼的真正模样—— 披散的长发下面是一张惨白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里流出暗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黑裙。 红的、白的、黑的教会在一起,形成一种视觉上的极力冲击感。 “啊——” 然后我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太多害怕,已经不像是人的声音了! 周围,除了女鬼张扬的讥笑声还有我害怕的“砰砰声”之外,真的安静得吓人。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火车不开动难道没有声音么?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女鬼单脚翘着坐在座椅的靠背上,一脸的讽刺。 然而,那女鬼一说话,我就看到了她嘴里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生物在动,一吞一吐间…… 一时间没忍住,吐在当场。 然而,那女鬼好像是觉得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是因为我看不起或者嫌弃她,立马变了脸色,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死到临头还敢嫌弃老娘!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来不让你经历经历老娘曾经所经历过的痛苦,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了!”因为愤怒,所以她原本就很恐怖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闻言我立马停止呕吐的动作,刷刷两下擦掉嘴角的污秽的东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这些话里窥探些什么:她说要让我经历她所经历过的痛苦,她说经历了那个之后我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她…… 然而还不等我继续往下想,她就有了动作,她放了话,就直接朝我飞了过来! 对的,你们没有看错,那个女鬼朝我飞了过来! 那个女鬼伸出纤细的骨干的手,朝我飞了过来!我看到她的手上有着长长的黑指甲!她带着暴戾的怨气朝我飞过来的时候,我多么想爬起来跑掉,可是我没有。我的手和脚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动不了,对于像我侵袭过来的危险,我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浑身上下萦绕着黑色怨气的此刻正处在愤怒当中的女鬼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又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有时候我真是恨死自己了,每次到这种时刻都是这样,为什么就那么没用呢?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奋力逃脱呢?! 可是现在去抱怨有什么用?能救得了我自己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已经是边缘时刻了。我的内心在这么告诉自己。 “你去死吧!” 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结局,还一度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我活下来了,至于活得怎么样,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就在我知道自己即将死去然后正准备赴死而那个女鬼快要接触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情况发生了转变: “看到本尊在这里居然还想动手?还不快滚!” 一道稚嫩但是不容忽视的声音在我的前面响了起来。 这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而且说的是这种话,格外的突兀。 我惊诧地抬起头,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切,都让我愣在当场。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那个,那天晚上出现在我梦里说我把他烧死的那个小男孩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自称为本尊,听他的口气,似乎他自己是很了不得的人,哦不对,既然她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里,还自称是本尊,那么,他肯定已经不是人了吧? 那么,就是鬼喽? 呵,也不知道我明瑶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凶大恶的事情,这辈子居然会和鬼打交道。 他要杀了我么?那天晚上在我的梦里,他那么凶狠,还说我烧死他,那么“我”就是他的仇人了吧,现在他凭空出现在这里,还对那个女鬼说看到本尊在这里居然还想动手,那么他的意思是,他不准许那个女鬼杀我,而是想自己动手喽? 呵呵,原本以为可以逃脱一死,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死,也真的不知道我明瑶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现在才会这么倒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居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在我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的身上,而且每一件事情当中都透露出诡异而神秘的色彩。 诶…… 这么一想,就感到绝望,于是连在这两只鬼斗的时候赶紧逃生的欲望都没有,也不从地上起来,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一条死狗,死死地贴在地上了。 不过也因为自己这样颓废坐在地上不想起来,所以才有看这么一出大戏的机会,一出两鬼相斗的大戏。 那女鬼显然没有想到中途会杀出个陈咬金来,见自己的好事居然被人打断,随口就说:“什么人竟然敢干涉老娘?” 然而原本还很凶恶地想要上前要了我的命去的她,在看到这多出来的第三者之后,脸上的凶狠一下子便松懈了好多,但是在态度上面还是不肯退让,想来是不甘心吧。 她对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小孩说:“想不到居然是二度阴子?怎么,二度阴子这是要管别人的闲事吗?” 二度阴子?我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这是来形容我面前站着的这个小孩的么? 二度,这是一种等级的分别? 不过虽然二度阴子这个词语我不知道,但是对于阴子我却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记性比较好的朋友这个时候可能会想起以前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比如我被阴子缠上身的那件事情。 然后,关于阴子的一些信息,我也是从冯大爷的口中得知。 冯大爷说阴子身上煞气很重,他在给我说起阴子的时候,脸上是严肃的表情,阴子是比较难以对付的鬼物。 但是,难道这个女鬼就不是么? 但是她却害怕我面前的这个小孩,这个被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就足以说明,这个小孩有多么的难以对付了。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用了“害怕”这两个字,因为—— 就在那个黑裙女鬼对那个被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说这是要管别人闲事的时候,我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破坏力的小孩子已经先行动手了,只见他突然抬起自己小小的手,一团黑气就从他的手心冒了出来,而后,直接朝女鬼就像阴阳先生抓沙子打鬼那样打过去。 然后还没有等那个女鬼做出反击的动作,那团黑气就在她还处在不可置信的状态之下直直地没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紧接着,就听到那黑裙女鬼惨叫了一声,而后,留下一句话:“不就是一个二度阴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柳红玉会吧今天我所受到的屈辱统统都讨要回来!”然后一个闪身,整个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车厢里就只有我和那个出现在我梦里说我烧死他然后刚刚又被那个叫做柳红玉的女鬼称为二度阴子的小孩子了。 于是我这才想起来,哦,原来,下一个就到我了。 然而,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赴死的时候,一声似嘲非嘲的笑声在我的头顶响起:“真想不通这么一个笨女人为什么能替主人办事!” 然后我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小孩双手环胸地站在我面前,一副老成的样子,但是没有关系,因为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说真想不通这么一个笨女人为什么能替主人办事。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那么,他口中的笨女人是我? 那他话里面的另一个主角也就是那个主人又是谁? 笨女人替主人办事? 我替主人办事? 谁是主人? 谁是我的主人? 这一系列的问题,已经在我的大脑里面形成了一个螺旋式的阶梯,问题越来越多,阶梯也越来越陡。 这代表着问题的难度越来越大,或者说,我连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不知道,因为我对这个孩子所说的,一无所知。 也正是因为一无所知,所以在解决问题的时候,才一无所获。 但是,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谁是主人? 谁是我的主人? 我替主人办了什么事? 第三十一章 结 必看 ?当然,我想这些的时候,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当我还处在那种相当困惑的状态中的时候,那个看起来小小的但是却很有本事的小孩,他又说话了。 他说:“想好怎么死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挺平静,仿佛对于他来说,死亡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浪费多少表情。 看来我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让我死的明白一些吧,让我在临死之前把这些问题解决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无畏,然后我就在这种大无畏的衬托之下,把心里藏着的那些问题巴拉巴拉一口气全问了出来。 也许是我一口气就问这么多的问题惹恼了那个有资本自大的小孩子,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皱了眉。 我以为他接下来肯定不会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个不爽直接把我咔嚓了或者折磨一下,没想到他却慢慢悠悠地爬上座椅上坐着,一脚二郎腿翘着瞎晃悠。 然后他笑了,说:“诶,没想到你死到临头了还这么罗哩巴嗦的,怎么不是罗嗦老太婆?” 那说话的态度就像是平常聊天在开玩笑一样,可是我不敢放松警惕,哪怕我知道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死去,更有甚者是惨死。 因为他说“我”要烧死他,那么“我”就是他的仇人,就好像潘启明虽然是潘忱的亲人但是也是他的仇人一样,那么他肯定不会让我好过,这一点从那晚上我的梦境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其实之前有一点我没有说,那就是,我觉得,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会梦到自己变成了被大货车撞死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小孩做的好事,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 当然,这或许是一场误会,因为我不可能要去烧死一个小孩,但是看他态度那么坚决,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想法,或许是上辈子我真的这么做了?如果有上辈子的话。 虽然这种什么上辈子下辈子的想法很扯淡,但是我找不到其它的证词了。 然后,对于仇人,谁会轻易放过? 这种人至今我还没见过,所以我今天也不求还能活下去了,只是想让自己死得明白一些。 当然,后来我知道这纯属就是我太神经,想太多,也难怪那小孩说我太笨。不过现在那时候我当然还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毕竟,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 “算了,看在你马上就要惨死的份上,就让你死得明白一点吧。”就在我思考这些的时候,那个小孩又继续说。 终于要知道事情的始终了,我内里那股子好奇劲儿嗦嗦嗦一下子充上头顶,集成一个点。 只不过,如果我真的有预卜先知的能力的话,我一定不要知道真相。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是如果,只是一种假设,并不真正的存在。 那么他到底说了什么会让我有这种后悔知道真相的想法? 他说他叫阿蒙,他的主人叫潘忱,他说他是他手下的很厉害的二度阴子,可是因为我,他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有黑色的怨气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他狠狠地瞪着我,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我也弄的个魂飞魄散。 不过他没有。 然而他的这些话却让我直接愣在当场:他说他的主人叫潘忱! 他说他的主人叫潘忱! 他说他原本是很厉害的二度阴子,可是因为我却差一点就魂飞魄散了!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但是这些都是和我有关的,然后就是我大脑开始变得空白,开始丢失一些东西。 至于丢失了什么,我不知道。 不过人的大脑思考问题的时候转动得很快,在他还没有说下一句之前,我就已经把这其中的各种关系搞清楚了。 刚刚他说我替主人办事,然后他又说他的主人是潘忱,那么也就是说,我们都在为同一个人做事情,而那个人,就是潘忱。 在南山的时候,我们那里很有名的阴阳先生而我叫他冯大爷的老人家,他跟我说我被阴子缠身,他还说我要出事。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把这一切和潘忱联系起来,以为是别的人要害我,虽然那时候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也没有去细想。 但是现在直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如果站在冯大爷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那么就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阴子要害我,而阴子的主人是潘忱,且他也只听潘忱的话,那么,就是潘忱要害我? 不,我不相信潘忱他要害我! 就算不说其它的什么因素,只单单说一件事情吧:我对潘忱还有利用价值,我还没有完成和他交易的事情,那么,他就没有理由那个时候害我,而且,我和他无冤无仇的,虽然说他会为了找潘启明报仇而做一些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某个地方出了问题是我还没有找到漏洞的。 至于阿蒙说的因为我他差一点就魂飞魄散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然后我就问他为什么说因为我他差点魂飞魄散,又提起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的那个晚上的事情。 听我这么问他很生气地骂了一句:“你是猪脑子么?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主人会选你这么笨的人了!”还挺不服气的。 我当他是小孩子,也没计较,就任由他骂,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我这人有的时候确实挺笨的,这一点我还是能很大方地承认的,毕竟狡辩没用嘛,事实之所以是事实,是因为它符合实情。 不过他骂完了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我。 他说他是被黄散子伤到了,如果不是潘忱拜托灵师救他,他现在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说到这里他阴阴地看着我,搞得我懊恼不已。 然后我问他什么黄散子,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还是想了一想再恨恨地吼了一嗓子:“就是那个死老头给你的那道符!” 我想起了之前我妈还在住院的时候,冯大爷给了我一道符,还让我贴身放好。我还很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接下符咒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站都站不稳。 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阿蒙被那道符伤着,然后一下子离开了我,我一时间不适应,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然后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道符并不是针对我的,我都已经那么虚弱难受了,可想而知当时阿蒙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想到这里就觉得很抱歉,然后立马和阿蒙道歉,他头歪到一边,一副不接受道歉的模样。 我也没和他计较,毕竟是因为我他才会那样,而且他差一点就……换做是别人的话,肯定早就动手把我给灭了,他还和我说了这么多,已经算是不错。 不过,说了这么多,并不代表我没有问题了。 我继续问他:“那你缠着我做什么?” 然而,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瞥了我一眼,见我很认真地在看他,眼神闪烁,又把脸歪到一边。 然后把话题引到别出:“看来还真是罗嗦老太婆,话这么多,要不是主人说不能伤害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这话题转得太突兀,于是更加显得我问的他缠着我的目的这个问题的敏感,但是他既然这么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我心里知道这是个结就行了,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弄明白的,我不想不明不白的了。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会想这有一天发生的事情,会想到有一天这个词语。 然后猛然发现原来这是有依据的! 阿蒙说‘要不是主人说不能伤害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也就是说,我不用死了。 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无悲,无喜,无惧。 只是听着他继续说:“不过你这人也可恶,想想就生气,主人只是说不能伤害你……” 然后自顾自说起我第一次和他打交道的那个晚上的事情。 “干什么我受了那么大的苦,你却活得好好的,不吓吓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害怕,就白叫我经受那些苦楚了,哼!” 哦,原来那天晚上他只是打算吓吓我而已。 现在想想,那晚差点没被吓死,到现在了都还心有余悸。 哦对了,我忘记说一件事情了,那就是,阿蒙今晚和我初次见他的时候并不一样。那天的阿蒙,真的就像他的目的一样,吓人,而今晚的他,除了肤色及其苍白之外,就和一个正常的小孩子差不多。 这或许是他不杀我的一种示意,但之前我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再看他对那个叫做柳红玉的女鬼的态度,今晚他之所以会出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保护我吧。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 “既然柳红玉那女鬼已经走了,你现在也死不了,那本尊就先走了!”然后还不等我说什么,他一个闪身,就没了踪迹。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消失的那一刻,我头刺痛了一下,等到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再一次回到了厕所里! 我回想起刚才在厕所里发生的那些惊悚的事情,然后手已经先大脑一步作出了反应。 我使劲拽了门把,没想到竟然拽开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跑,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厢里的人又都回来了,他们还是先前的样子。 大多都在昏昏欲睡,而那些夜猫子,也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然后他们看到我急匆匆地从厕所里跑出来,就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动物表演一样看着我。 我没在意那么多,因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不经意间回头,发现后面果然没有那个女鬼跟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放下脚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座位的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于把是睡着的没睡着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倒在过道上,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是之前没拉好裤子的那个中年大叔。 第三十二章 时间错乱还是记忆错乱? 一 ?谁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包括我。 在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许多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朝着声源看过去,却看到一个平躺在车厢过道上的七窍流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中年男人。 离得近一些的人直接被吓得不轻,尤其是一个坐在那个中年大叔侧边的刚睡醒的小女孩,听到声音之后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谁知道一睁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个血人。 “啊”地惊叫一声之后,哇地大哭起来,一个劲地叫妈妈。 其他人也不好受,一个个都白着脸,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所措。 而远处的人因为看不到现场的情况,但人都有好奇心,所以一个个的都东张西望,想要瞧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一节车厢上,纷乱如麻。 这时有个年轻的小伙子首先反应过来,他指着躺在地上那个不知道是死还是活着的中年大叔,说:“赶快去找列车员和随行医生!” 而后,旁边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扫视了一眼现场之后,跑开了。 大概是去找列车员和随行医生了。 但多数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来这种情况是突然发生的,谁也没有预料到,二来,这个点了,多数人都昏昏欲睡,精神很不好,所以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我悄然坐回到座位上,心想这一切发生的根源。 为什么那个刚刚还好好的大叔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他病了? 他生了什么严重的病? 又或者是其它的原因? 其它的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乘客,只不过刚刚和他有一面之缘。 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 所以基本上算是一无所知的,而且,我刚刚才从柳红玉那个女鬼的魔掌下逃脱,所以很多事情都还来不及细想。 但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我对中年大叔的突发的情况并没有觉得很震惊,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没一会的功夫,好几个列车员还有随行的医生都来了。 我对于那个大叔的突发情况的根源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就在列车员和医生们快速走过去之后,我也站了起来,一脚站着,一脚跪在座位上,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大威猛的列车员喊了几声,刚才还很乱的一群人立马就安静下来,然后各回各位。 然后,随行医生立即紧急救护。只不过,接下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死……死了。”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试探性地探了一下中年大叔的鼻孔,原本神色匆忙的人却一下子变了脸,然后,她看了一眼另外的医生和列车员之后,才颤抖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在那个年轻的女医生说完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坐不住了。 看样子应该是列车长的胖胖的青年脸一下子黑了下来,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瞪了那个报死讯的年轻女医生。女医生白着脸,不敢去接那样凌厉的眼神。 而作为普通的乘客,当知道自己所乘坐的火车上死了人之后,无不惊慌。 一时间,车厢里又乱了起来。 列车长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干咳了一声,说些让大家不要惊慌之类安慰的话,然后吩咐几个医生把尸体抬走,几个列车员则负责断后。 而他们,从来到走,时间没有超过十五分钟。 管事的人走了,剩下一群普通人在那里众说纷纭。 没有找到我想要的答案,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去注意其它的一些东西。悻悻地坐回到座位上,然后想这漫长的夜晚什么时候才会过去而黎明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这么一等,没把黎明等来,却等来了瞌睡虫。 迷迷糊糊间,一声幽怨的女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到我的耳朵里:“哦呵呵呵呵,你就等着吧!下一个,就是你!”这声音就像是从幽暗的地府里传出来似的,带着恶毒的咒怨。 一听到这声音我立马就清醒过来,瞌睡虫在那一瞬间不翼而飞,因为—— 这声音的主人是——柳红玉! 就是那个要杀死我的女鬼! 然而,现在,最恐怖的不是那个女鬼从很远很远的地方对我传音说下一个就是我,而是……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刷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我旁边有人,是我最好的朋友,章子兮。 而我待的地方,是一间蓝白相间墙面的病房里! 对,你们没有看错,就是在一间病房里。 我使劲压下心里的不解看向章子兮,发现她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瑶瑶,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迷茫的状态中,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她。 谁知道我还没说话,她就啊地惊叫一声,然后大声地叫喊着:“医生!医生!” 然后一边喊还一边盯着我的右手。 我寻着她的视线看过来,这才发现原来我的手上还插着针头,因为刚才我大幅度起身,导致了针头直接错位。 然后现在回血了,大量的鲜血从我的血管里咻咻咻地倒回到输液管里。如果不是我手背出传来难忍的胀痛感,我一定会以为我是在输血,而不是在输液。 随着越来越多的鲜红的血液倒回到输液管里,我的手越来越痛,也越来越肿,章子兮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有送液水的护士从门口经过,听到章子兮的喊叫声便走进来看,一看也吓了一大跳,赶紧推着推车走过来,先替我拔掉针头,用一大团消过毒的棉花堵住我手背上的还在流血的针孔,同时又吩咐章子兮赶紧去办公室找主治医生。 章子兮听了忙不迭就往门外跑,因为行为慌张,差点一个踉跄没摔在地上。 而护士也是一脸的紧张,一边替我按住棉花一边说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漏针回血了,想想就心有余悸。 我静静听她说这些,倒不像他们那样,毕竟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小事,再者,也是几次面临死亡的人,于是血液倒流的事情在我眼里倒成了小事。 除了手背胀痛难忍之外,倒没有什么其它的感觉。 不过虽然如此,我也知道,这个护士也是关心我才会说这些。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章子兮紧张地跟在后面,见我坐着不说话,便忍不住问我:“瑶瑶,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她这才松了口气,又把视线转到医生那边去。 我的主治医生是一个清瘦的、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大概三四十岁的男人。见到我之后,他先看看我的手,见真的没什么大事之后,才抬头正视我。 而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做兴奋的情绪,我不知道他的兴奋来自于我身上的哪个地方,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不过,再怎么迷茫,那个医生接下来的一番话还是让我抓到一些东西的。 他说:“小丫头昏睡了这么久,可算是醒了!” 从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了,我昏睡了很久。 但是,我之前明明就在火车上啊,又是什么时候下的火车、什么时候成了这幅样子、然后又被什么人送到了这家医院里的? 这是一个谜团,我很想把它弄清楚,不然我心里会有很大的疙瘩。 所以在医生例行检查完了之后,我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章子兮,我说:“子兮,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什么时候来医院的?” 谁知道一开口,就是嘶哑难听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我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听到了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在呐喊,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讶。 其实是我自己觉得惊讶。 于是我更加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章子兮就成了我唯一可以追寻的对象。 她说半个多月以前的某个晚上,她接到了我的电话,说我在电话里哭得很伤心,很小心翼翼,说我让她快点去我家,我害怕。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半个多月以前,因为连续几天的噩梦,我心理压力太大,很害怕,然后半夜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打电话让章子兮来我家陪我的事情。 那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但是章子兮现在说起这事又是什么意思? 压着心里的种种疑问,我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她说谁知道她到了我那之后,一开门就发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不管她怎么叫但就是叫不醒! 之后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半个多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差点就没把她逼疯。 听到这里,我直摇头,说根本就不是这样。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我确实打了电话让章子兮来陪我,但是,我却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在床上昏迷不醒啊! 我们明明就在一起聊天,一直到很晚,第二天我还接到张阿姨从南山打来的电话,说是我妈出事了。 之后我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的啊,为什么现在章子兮却说我一直昏迷到现在?! 然后我很认真地看着章子兮的脸,很认真地问她:“子兮,我真的昏迷了大半个多月不醒么?” 她也很认真地看着我,很认真地点点头,说:“真的。” 第三十三章 时间错乱还是记忆错乱? 二 ?我终于还是从章子兮的嘴里知道了一个很让人崩溃的事实。 就暂且称之为事实吧,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事实是什么。 “我知道了。” 但是崩溃又能怎么样呢?并不能怎么样。所以,我只能使劲使劲地压住自己的情绪,以免被章子兮发现,不然她又要担心了。 但是这并不能掩饰我的内心在听到章子兮说出残酷事实的时候的翻江倒海。 谁来告诉我,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应该理解不了我心里的感受吧,毕竟这样的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遇上的。不过,也只是基本上,因为,还有意外的存在,而我,就是那个意外。 不过,现在来抱怨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主要还是得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从头到尾地搞清楚,非搞清楚不可! 我得好好想想。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 按照章子兮跟我说的那样,我是在哭着打电话给她也就是我做噩梦的那晚,就已经昏迷不醒直到现在,也就是大半多个月的时间。而我自己经历的事情你们也知道: 那晚我再次做了噩梦之后打电话给章子兮,然后她来陪我,第二天张阿姨打电话来跟我说我妈出事了,然后我回老家,再之后就是首次和潘忱打交道,之后就是一些比较让人无奈的事情。你们也知道,那些事情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最让人心惊的,可以说我这么多年所经历过的大事加起来也没有那段时间的多。 直到我从老家回来,在火车山出了柳红玉那件事情之后,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有两个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应该选择相信哪一个? 答案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徘徊。 是时间错乱,还是记忆错乱?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能够解释得了的。 不过,并不代表我会坐以待毙,还是得来分析分析,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撂在一边吧!人呐,好不容易才活一回,就不能稀里糊涂的,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价值? 那么,到底是时间错乱,还是记忆错乱呢? 先来分析第一种情况:时间错乱。 假设一下,如果是时间错乱的话,那么就有个先后问题。 可是,两个事实,谁先谁后? 关于时间的大胆猜测,有三种假设: 我说的事实在前,章子兮说的事实在后; 章子兮说的事实在前,我说的事实在后; 两者同时发生。 如果说第一种假设成立,显然是很有问题的,因为一个相对的时间里,也就是我自己发生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那段时间里,不可能存在另一段相同的时间!所以第一条很快就被pass掉。 那么又来分析这条被pass掉了的假设的反面,也就是第二条假设:如果章子兮说的事实在前,我说的事实在后,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但是有个前提,那就是——我在“昏迷”期间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自己回到老家! 所以,我得知道,在我昏迷期间,都是谁在照顾我。 章子兮说:“我到你那的时候,你已经人事不省了,然后把你送来医院,但是医生却说检查不出病因,之后就一直这么住着。至于照顾你的人,我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你,其它的时间,是医院的护工在照顾你。因为你这种情况很特殊,所以医院里说要住院观察,然后我又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就请了护工。” “那护工是一直在我旁边的么?”我问。 “基本上没有离开。” “那你每天来我都在么?”我穷追不舍。 章子兮没想到我会问这些,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她说:“对啊。”我猜想,她肯定注意到了我脸上的僵硬、不自然,不过,这不算什么,因为她接下来的话,直接让我愣在当场。 她说:“我倒是希望在我来的时候,你能够站在我面前或者从卫生间里出来或者其它,但是我每一次来,看到的,都是苍白着脸,一点生命力都没有的你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先红了眼眶。 我见她要哭,立马就安慰她:“好啦,别担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嘛!”只是效果却差强人意,我想,估计是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比较糟糕。 好不好,各自心里都清楚。 “对了,你怎么想着突然问起这个?”章子兮收起悲伤的情绪,好奇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啦,想知道嘛!我昏迷了多久,你们就照顾了我多久,尤其是你子兮。我觉得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会有你这么个好朋友!” 不过正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我现在才不能告诉她我心里在想什么,我问那些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得到了答案,于是,我又回到了这件事情的谜团里。 如果真的像章子兮所说的那样,也就是在我昏迷期间,我并没有离开人们的视线,那么如此看来,第二条假设也可以pass掉了。 现在还剩第三条假设:两者同时进行。也就是说,我在做着我口中所叙述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同时在做着章子兮口中所陈述的事情:昏迷不醒。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两个“我”!所以,这些都是扯淡。 那么关于时间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不存在的,哪里来的问题! 所以两个猜测,就只剩下了一种:记忆错乱。 假设是我的记忆错乱了,对这些事情都记错了,记岔了,那么。现在的这些事情就有了可以解释的依据。 然而—— 我这人身体好好的,没生病啊! 脑子没问题啊! 我要是脑子有问题,还能平平安安一直活到现在? 别扯淡了好不好! 行,不扯淡,继续思考—— 第三十四章 魔鬼 ?什么情况下!如果时间和记忆这两种猜测都不可能的话,那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 如果没有,那这事也真不是一般的诡异啊!已经超出了我所有的认知了! 而是,在这两种可能都被否定掉了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有第三种可能的存在。 而我这个人,直觉又一向都很准。 我得好好想想,真的要好好想想! 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让它一直这么不明不白地摆着,不然,就会成为喉咙当中的一根刺,一呼吸,就会疼得受不了。 这事对我打击挺大。 所以,在这种关键时刻,就不能大意了。 第三种可能,一定是存在的,至于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我想我还得把思路从头到尾再理一遍: 现在有两个事实摆在眼前——章子兮说那晚我打电话给她而她到我那的时候,我就已经昏迷不醒了,直到今天;那晚我做了噩梦打电话给章子兮,她过来陪我,之后因为母亲出事,我回老家,然后发生了一系列异常的事情,直到在回来的火车上出了柳红玉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失去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医院。 针对这种情况,我大胆地做了两种猜测:一、时间错乱;二、记忆错乱。 可是现在,我仔细分析了这两种可能性,却发现,根本就解释不通。 那么,在这两种可能之外,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呢? 如果说,有第三种可能,那么,这第三种可能,又会是什么? 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这样荒诞的事情? 什么情况下? 什么……情况下……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闪过,我使劲使劲地伸手抓过去,因为,我一定要抓住它!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可是!就在我快要抓住那一现的灵光的时候,它却被章子兮的话打散,不翼而飞。 “瑶瑶,你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才有的灵光,就这么被打得不翼而飞,所以,我说话语气便有些冲:“没什么。”我现在并不想和任何人多说话,但是章子兮却穷追不舍,游移不定。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我像个魔鬼一样,说话不经大脑,也不考虑这话对别人有怎样的伤害,直到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又怎么可能收得回来!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既然错误已经铸成,那就争取让它不要继续错下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事,你不懂担心。嗯……”这话太浅,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把我这个人的狼狈、尴尬、不堪都突显出来。 章子兮原本脸上一片受伤的低落表情,在听到我那些苍白的解释之后,情绪并没有高涨一点半点,她只是降头转向另一边,然后低着头看着地板,说:“没事。”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没事,可是“没事”背后隐含着的失落,我却能感觉得出来。 于是开始谴责自己怎么那么狠心,为了自己的事情,就要说一些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的话。 然后,那些灵光一现的东西,真的已经不见踪影了。 所以,现在情况陷入了僵局。 但是,我坚信,以后,我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一定可以!一定还有第三种可能! 第三十五章 幸福的微笑 ?“啊……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你醒来肯定很饿!”章子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话里虽然有商量的意思,但是实际却并不是那样。 我还没说话,她就急匆匆出去了。 我想她肯定还在为刚在的事情感到难受,所以才借故离开,于是又在心里骂了一遍自己。又或者,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我醒了,可能饿了,所以她去帮我买吃的。 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瘦弱而孤单。 没过多久,又回来,手中多了几个袋子。 章子兮把袋子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让我多少吃点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身体最重要。 她说这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太高的兴致,不过,我并没有觉得不正常。我想着的是,我刚刚说话伤了她,所以她才会这样,直到后来,当许多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偶然。 “嗯。”我点头。 章子兮给我买了一碗小米粥,还有其它一些容易消化且滋补的东西,看着都挺好吃,但刚出了这么些糟心的事情,兴致实在不高,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然后一脸委屈地看着章子兮,她见我这副鬼样子,倒是没有劝我,只是说如果想吃点什么的话,跟她说,她去买。 我一一点头,但心思因为之前的事情,难免有所转移,于是便问她:“子兮,我昏迷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大事没有?” 原本我的意思是问关于学习上的,比如:比赛。 我不相信真的会有两个事实,但是,我也没有怀疑过章子兮说的每一句话,我只是想知道,这两个事实之间,有没有共通的地方。 但是听她这话音,很不对,奇奇怪怪的,她知道的事情,肯定是别的什么事。 而且,看她的表情,好像有一丝……嗯,怎么说呢,有一丝犹疑? 我挺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于是很肯定地回她:“嗯!” “死人算不算大事?” 在她还没有说话之前,我就知道了她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听到她说“死”这个字的时候,还是惊了一下。倒不是说这个字都多么的恐怖,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事情实在太多,所以,乍一听到这个字,浑身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算是敏感字。 对于我的反应,章子兮持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态度,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听到这样极端的字眼,总会有所反应。 不对! 不对! 我忽略了什么? 我一定忽略了什么! 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等等,等等,我要想一想。 我刚刚在想什么? 哦,对,我刚刚在想:作为一个正常人,听到这样极端的字眼,总会有所反应。 而他们的反应,大多是惊讶,还有……恐惧。 而我,却是因为最近发生的时候太多,所以听到这个字眼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我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不,不,不可能! 我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这样的! 不过,我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死了。 看章子兮的样子,肯定是我们认识的人,不然她不会这样。 于是我问她:“谁死了?” “苏冬梅。”她回答我说。 “苏冬梅?!”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但事实告诉我,并没有。 只是,我希望真的是自己幻听了,因为,苏冬梅是我的同桌。好几年的同桌。 倒不是说我和她的感情有多好,而是觉得活生生的人,才半个多月不见,说没就没了,挺不是滋味。再者说,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就好朋友而言,也只有一个章子兮。而且苏冬梅那个人,虽然和我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但是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所以有些大小姐脾气,也看不惯我这种人。 但是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 再者,说句难听点的话,像苏冬梅那样的人,怎么那么容易就死了!不是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嘛,呃,这么说也不对,苏冬梅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没有坏到那种程度,总之就是,苏冬梅死得太突然了一点。 我知道这已经成为事实,不然在我问起的时候,章子兮也不可能说给我听。 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但是好奇心使然,我还是想知道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怎么回事?”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没有见到,只是听和她朋友的人说,那天晚上,哦,就是你昏迷没几天之后,她们从外面唱k回来,然后准备回女生宿舍都已经到楼下了的时候,谁知道突然从八楼掉下来一盆吊兰,然后……” 然后花盆砸在了苏冬梅的头上,致使她当场死亡。 我脑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是章子兮接下来却说:“听她的朋友们说,苏冬梅被砸得当场蹦出白色的脑浆,但是——” 估计章子兮也和我一样在脑补当时的场景,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由自主地蹙眉,然后咽了口口水,像是作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样:“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就是——在苏冬梅已经被花盆砸出脑浆人摔在地上之后,还朝陪同她的两个好朋友笑了一下。她两个朋友都说‘冬梅当时笑得可开心了,就好像砸到她自己的不是花盆,而是巨大的花盆一样!就好像她压根就没觉得痛一样!’,我记得她们当时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副恐惧瑟缩的样子,我当时也觉得很震惊。” “其实回头想想,其实也情有可原。你自己仔细想想然后补脑一下嘛,按理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没立马死亡就不错了,而苏冬梅脑浆都出来了,居然还笑得很开心!噫噫噫,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现在想一想,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我静静地听着章子兮跟我说这些,并没有插嘴,但是,却有好地方想不通,比如: 为什么放在阳台上的盆栽会突然掉下来,且刚刚好就砸在苏冬梅的头上? 为什么苏冬梅临死之前会笑得很开心幸福? 前一个问题,说得牵强一点,可以说是巧合。苏冬梅一行人刚好从那里走来,然后,女生宿舍八楼阳台上的盆栽,也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然,刚好就掉了下来,所以自然而然的,盆栽刚好落到了苏冬梅的头上。 一切,都是刚好! 好一个刚好! 真是太巧了! 巧得让人不敢相信这会是巧合! 但是除了巧合,还有谁会去推测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我不知道。 那么第二个问题呢?——为什么苏冬梅临死之前会笑得很开心很幸福? 难道也是巧合? 这种解释连牵强都算不上,因为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如果这一切都恰恰只是刚好,也就是我现在所说的巧合,那么,苏冬梅的脸上就没有笑容,而是惊恐和不安才对! 所以,苏冬梅的死,有问题! 苏冬梅的死,并不全是巧合! 这里我用了“并不全是”这四个字来形容,因为,盆栽从女生宿舍八楼的阳台上掉下来的原因,还并不知道。 所以如果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只有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掉,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那么现在首先要弄清楚答案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盆栽会从阳台上掉下来? 针对这个问题,作出以下两个假设: 一、自然因素; 二、人为因素。 如果第一个假设成立,那么,后面的问题就不用再想下去。但是,我始终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人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想估计是因为我这人比较敏感——一则是家庭原因,令一则是职业原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所以,暂时先假定第一个因素不存在。 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人为因素了。 人为——什么人?一个人还是多个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假设是一个人,她无意为之,那么结果和自然因素一样,可以先暂时不用想,暂时假定它不存在;假设是多个人无意为之,比如争吵,不小心将盆栽推下来,那么,这种结果也和一个人的那种情况一样,只是人数上有所不同。 那么,如果是有意为之呢?不管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 为什么要故意把盆栽推下去导致人被砸中当场死亡? 是恶作剧还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答案,我无从得知。 于是,我先把我所猜想的这些告诉章子兮,然后问她:“警察来看了么?” “来了,但是,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她说。 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 为什么查不出结果来? 怎么可能查不出结果来! 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巧合造成的? 怎么可能那么巧! 我猜我心里想的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了,因为章子兮让我淡定一点,然后她又继续下去:“因为当时八楼的那个女生宿舍里,并没有人!” 并没有人。 她说。 我很认真地听,所以,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结案的时候,被定为意外死亡案。” 意外死亡。 “去他的意外死亡!鬼都不相信的事情!”我忍不住爆粗口,换来章子兮的一翻白眼,她淡定地说:“好啦,别那么激动,对身体不太好。再说了,人家警察都没办法,咱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有办法嘛!” 这话说得我压根就反驳不了,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但是,我心里就是有疙瘩,我就是觉得,苏冬梅的死,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种直觉。 我说过,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想我以后会知道的。 第三十六章 这件事情你别管 ?于是就不再去纠结这个事情,毕竟,这事本来也和我关系不大,只是因为苏冬梅是我的同桌,再加上好奇心所致,所以才想要去了解事情的始末,现在问题想不通,就不硬逼自己去想,也没有把它当成是一件主要的事情,也压根就没有拿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靠。 毕竟,我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别人的事情,我只是孤身一人,我妈身体又不好。再者说了,苏冬梅家庭条件好,父母也都还在,出了事情,也有人处理。 但是,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又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来,于是便开门见山问章子兮:“那她父母呢?” “来大闹过,说一些狠话,但是你知道的,这世上,有钱人并不少。” 我挺赞同章子兮说的这话,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穷人比较多,但是,有钱人也不少。 我点头示意章子兮继续说下去,她看了我一眼,说:“更何况,以种种证据来看,苏冬梅确实像意外死亡,所以,尽管她的父母到学校里来闹腾过好几次,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学校方面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我问。 虽然苏冬梅的死被定为意外死亡,但是好歹他们家也有钱有关系,再加上又去闹过,那么,学校方面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赔了一些钱,严重处分了盆栽的主人,告诫学校里的人不要声张。”章子兮捋了捋头发,看向窗外。 已经是秋天,外面的风景,已经萧瑟起来,窗户外面,有一棵不知道的树,很大,估计已经是几十年的老树了,因为时节的关系,树叶已经开始泛黄,有些甚至掉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章子兮在想什么,但是,她给我一种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的章子兮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姑娘,基本上每天都笑得很开心,有时候遇到一些非正义的事情,比如某次看到偷狗贼用麻醉枪把别人家的狗麻醉之后拖上车,之后拿去谋求自己的利益的时候,还会义愤填膺地说“我勒个去,这些人有没有良心啊!艹,他们怎么不去死!”,而现在,她安静了许多,和我讨论死亡的时候,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我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她妈妈总说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整天嘻嘻哈哈不成体统,现在,她变成了她妈妈所期望的那样子。 既然她不说,我便也不问,这是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默契。 我以为她话已经说完了,谁知道她不再看着窗外,突然回过头来,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除此之外,还严禁学生宿舍养花花草草。”然后她叹了一口气,“诶,以后那些喜欢花草的小女生们,恐怕会很无聊喽!不过还好还好,我不住校,你也不住校。”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我知道,这里面当然是没有坏意的,因为,这是我面前的善良的姑娘的寻常反应。 对于学校里的做法,我并没有多么大的惊讶,这些,都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毕竟,学校是一个很正气的地方,要是死人这样的事情被传到外面去,那么,会有很多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苏冬梅的死,就显得很无辜很冤枉了。她的父母,肯定生不如死吧!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是枉然,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活着的人要更好地活。 见我不说话,章子兮以为我怎么了,一下子紧张起来,连续叫了我两声,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还处在什么状态里一样,很紧张但是很严肃地对我说:“瑶瑶,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去插手!听到没有?这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事情!” 她情绪转变太快,我完全就没有意识到,弄得我一脸莫名其妙,但也很快就找出问题所在: 章子兮为什么这么紧张? 或者应该说,章子兮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去想苏冬梅的这件事情?——换个方式就是——为什么她这么紧张我去插手这件事情?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她知道些什么?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第三十七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这样想,我也就这么问了。 我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很认真地跟她说:“子兮,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也应该知道知情不报或者……所以,如果你知道些什么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估计没有意料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再加上她这个人平常都大大咧咧的,不太能藏住话,所以说话结结巴巴的,耳根子一下子变红,如果事实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那么,她不会是这样仓皇的反应,而是很沉着很坚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可是她没有这样坚定,她说话很结巴,就说明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她说谎,要么就是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个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的答案。 至于她口口声声说‘我真的不知道’这种犹疑之后才有的答案,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虽然我和她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相信她刚才说的话——章子兮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很直爽的女孩子,说谎肯定是她不擅长的,所以当她说出‘我不知道’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的仓皇,耳根子才会不由自主地变红。 所以,综上所述,她说谎了——她或多或少一定知道些什么! 然而,当我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些东西。我一直觉得章子兮就是那种大大咧咧毫无城府的人,可是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些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其实也有她心细的那一面,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不过既然她怎么样都不肯说,那我也就只有不问了,只是还是会有一点小情绪。 按道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有事情应该要告诉对方的,可是对于苏冬梅的死,她明显知道些什么,然而她却不告诉我,想想就觉得不好受。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她的面前,我也隐瞒了很多事情。 之后,各自都没有再说话,于是,场面一时间变得有点尴尬。 我是在我醒后第三天上午出的院。原本我醒来的那天我就想出院了,但是章子兮说怕我身体没好,而且我的主治医生也让我再留院观察几天再作安排。最终实在是拗不过他们,而且他们的理由听起来都很正,我实在无言以对,所以只得勉强同意。 但是待了一天我就待不下去了。 我从小就很讨厌医院,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恶心的味道,讨厌从我面前走过的医生的面无表情看起来很冷血的样子。 所以在第二天下午护士一脸面瘫地来给我挂盐水的时候,我就很冷淡地跟她说:“我要出院。” 然后她也面无表情地看我,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就好像我是怪物一样,但是也不应该,因为她眼睛里波澜不起,一眼不扎。我虽然胆子小,但是好歹前段时间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所以,不想在一个态度不好的人面前露出怯意。 也不是是看够了还是没兴趣再看下去,在盯了我一小会之后,她说:“明小姐,这个我做不了主。”态度依旧冷淡得吓人,就像个没有生命没有人情的机器人一样。 而这话,也把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行吧行吧,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做不了主! “既然做不了主,那么,请你跟我的主治医生说医生,我要住院。”我已经不想再跟她废话了。 她扎完针之后,照旧像刚进来的时候一样推着推车走了,不说‘我会跟他说的’,也不说‘我不会跟他说的’。 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半躺在病床上等待冰冷的液体流进我的血管里,和我身上的细胞发生一些不知道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反应。而我只能安静地等待它们早一点流完,这样我就知道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我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源于哪里,因此,我也只能无奈。 这种感觉很糟糕。 第三十八章 从哪里开始? ?我隐隐觉得,应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是却不知道这种不安到底是来自哪里。 是谁,让我没有安全感? 医生? 护士? 亦或者……章子兮? 不不不,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章子兮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对她有这种感觉?! 但是现在,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啊! 我感觉自己要发疯了! 整个脑袋里都是嗡嗡嗡嗡的声音,世界要崩塌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但是思想却不受我这个主人的控制,反而越跑越偏:我感觉自己好像掉入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而且还是进来之后就出不去的那种漩涡,但是,我却对周遭的一切一无所知。 所以,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统统都理一遍,然后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突破口。 嗯,淡定,淡定。 深呼吸,深呼吸。 但是,要从哪里开始? 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我觉得不安,我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要留在医院等待医生对我的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的观察,那是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 但是,我下意识里觉得,医生并不是根源问题。 护士? 护士也不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只是小小的护士,这话并没有歧视谁。如果这样说你们并不是很清楚的话,那就换一种说法:你们觉得,一个下属,能够命令上司做事情? 但也有人会说,如果护士的背景比较强大或者特殊,能够让医生惧她三分呢? 可是很显然的,这种可能根本就不现实啊,因为我的主治医生也不是很low的啊,一个专家的背景,能low么? 所以护士的这一种猜测,也可以否定掉。 那么……还有谁? 还有谁让我有不安的感觉? 思来想去,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略过,但是速度很快,快到我才刚发现一点点端倪,就又跑没影了。 又或者,我应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感觉的不安? 从什么时候开始? 护士的冷漠无情? 医生的执意挽留? 还是……章子兮对我留院观察的态度? 都不是! 统统不是! 而是从我睁开眼,发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了。 但是醒来之后,我发现,我唯一的好朋友——章子兮——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而且我正在挂盐水。我问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又是怎么在这里的时候,她说,在大半个多月以前我做噩梦打电话给她的那个晚上,她到我住的地方的时候,我就已经人事不知了。然后这种昏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我醒过来的那一刻。 她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心,但我对她说的这些话,是持有一种怀疑的态度。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也许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也许…… 那个时候,尽管我感觉到了不安,但是,我也没有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假,只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只因为我们是很好很好很好的好朋友。不似亲姐妹,但感情胜似亲姐妹。 第三十九章 我笑不出来 ?所以,当章子兮跟我说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我虽然觉得很不切实际,但是,却从没有怀疑过什么,就算是我发现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里的问题的时候,我也只是把方向转移到别的可能上面。 面对“两个事实”还有苏冬梅之死,我假设了种种可能,却从没有将不好的那一面放到她的身上——我并不是没有想到那一种可能——也就是章子兮说谎的那种可能。 可是现在,越来越浓烈的不安的感觉不断地朝我侵袭而来,于是,我再也忽视不了她面对我的时候露出的种种破绽。 子兮,你知道么,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怀疑你,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我现在还在医院里不能出去,而从医生护士那里,我肯定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所以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打电话。 首先,我想知道“两个事实”到底是哪一个才是真的,而这最直接的,就是打电话回去问我妈。 手机是章子兮回去之前留下的,是我之前用的那个,她担心我一个人待在医院实在太无聊,就留下手机给我打发时间,顺便也方便联系。 这倒省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妈的老人机坏了,回来之前忘记给她拿去修了,她身体还没大好,应该还没有拿去修,所以我拨的是家里的座机。 我妈估计在忙,电话响了好几声她才接:“喂?” “妈,我是瑶瑶。”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听到我妈的声音之后,我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想把我心里的这些不安说给她听,但是转念一想,且不说我都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单是我妈的身体不好,我就不应该让她担心。 而且,人真的要学会独立,因为,父母真的不可能陪着我们一辈子,父母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父母在的时候,处处依靠他们,如果他们离开了呢?要混吃等死么? 我不想那样。 所以抬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让眼泪不流下来。 我妈听到是我之后,显得很激动,她说:“诶,瑶瑶,瑶瑶,是你啊……”说着说着已经语无伦次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我安慰了她几句,又问她身体怎么样了,胸口还会不会痛,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晚上睡得好不好等等等等。 我一定要知道那两个事实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亦或者……算了,还是先搞清楚事情再说。 如果我说的那个事实是真正的事实,那么听到我这么问,我妈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相反,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妈估计也不想让我为她担心,所以忍着没有哭,“我在这边挺好的,你不用挂心。倒是你,到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我打去问你那个朋友,都不知道你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自顾自说着很平常的话,在我听来,却如同天雷一样,轰隆一声劈下来,就把人电愣在当场。 我妈说,要不是我打电话去问你那个朋友……她是说章子兮么?去年暑假的时候,章子兮和我回南山玩,所以我妈知道她,也有她的联系方式。而且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所以,我妈说的,十有八九就是章子兮了。但是,我还是很不死心地想知道我妈口中的我那个朋友到底是不是她。 “妈,你说的是子兮?” “就是来咱们家玩的很爱笑的那个女孩子嘛!不是子兮是谁啊!” 这下子,我可以死心了。 呵,可以死心了。 我特么可以死心了! 我特么这是第一次爆粗口! 但是我能怎么办?笑么?我……笑不出来。 第四十章 争吵 ?我想哭。 特别想哭。 所以强忍着又和我妈聊了几句,便匆匆挂掉电话。 然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章子兮来看我了都没发觉。 心里难受得不得了,只顾着哭去了。 病房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活物。 但这算得了什么?和我唯一的好朋友对我说谎,这样的孤单算得了什么!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算得了什么? 什么都不算! 我想起我和章子兮刚认识那会,我比现在更寡言,走路都低着头,完全就是一副没有自信心的颓废样子。而章子兮,一如既往的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很外向,朋友很多,但是也有人看不惯她,背后搞她的小动作,还差一点把她害死在学校后门不远处的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然后我很不怕死很不要命地和那几个女生干了一架。 那是我第一次和人打架,然后也差点被她们给打死。虽然并没有打赢那几个女生,但事后我和章子兮成为了好朋友。 她不会看不起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因为她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不会看不起我家穷,因为她妈妈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她们家家教很严,她吃过苦;我话少,她话多,我们刚好互补;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们…… 而现在,她居然对我说谎,她居然隐瞒了我这么天大的事情! 想着这些,就尤其难过,但是还是忍不住要去想,想我们之间的一切。 于是,越想越伤心,最后居然嚎啕大哭起来,直到章子兮推门进来。 “瑶瑶,你怎么了?” 她估计在门外面就觉察出不对劲,所以在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脚步很匆忙,气息也很急促,她问我话,显得很担心我。 但是我还在气头上,想着她对我说谎等等这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理会她。 但是她很好脾气,在我这里吃了瘪,也还是耐着性子问我到底怎么了。 但是因为我还在气头上,所以觉得她这些关心我的表现,只不过是对欺骗我这种行为的一种忏悔方式,所以不管她怎么好脾气怎么问,我都没有搭话,很任性。 好久以后我们回想起这个时候的我的时候,真的觉得这样的举动兼职任性得就像个孩子。任由章子兮怎么逗我,我还是自顾自的,完全一副无视的态度。 不过,再好脾气的人,也有发火的时候,更何况,章子兮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脾气的人,相反,有的时候,她还有很火爆的那一面。 她走到我面前,和我面对面,看着我,右手却指着病房门的方向,大声地说:“行,既然你明瑶那么爱哭,任由我怎么问就是不说,这么无视我,这么不需要我,不把我当朋友,那你就继续哭好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我发现她的声音越到后面越颤抖起来,这是要哭的前奏。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反而还很大声地回她:“你章子兮也知道我们是朋友!如果是朋友,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又要对我撒下这弥天大谎!” 可是吼完之后,心就好像是碎掉了一样,好痛,好痛,痛得喘不过气来。 而我作为章子兮的好朋友,居然这么说她,她肯定也是很不好受的吧,因为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里血丝红得吓人,然后一颗豆大的眼泪吧嗒掉落下来,划过她苍白的脸颊、下巴,最后消失在雪白的毛衣里。 第四十一章 不可告人的内幕 ?“你……”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这些反应,我想,她肯定没有意料到我会知道她在说谎吧,她肯定也没有想到我对她说话会是这样的态度。 其实说真的,我们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在这之前,我们虽然也吵过闹过,但都是小吵小闹,过一会久又和好的那种,而且我们也不是经常吵架,基本上是很和谐的,但是现在,我们吵得很大,我们相互朝对方嘶吼,像两个发狂的野兽,尤其是我。 我觉得我肯定是疯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她她肯定很难过,因为在那些话吼出口之后,我也很心痛,是一种伤人又伤己愚蠢的做法,而我已经愚蠢到无药可救。 明知道会伤彼此很深,还继续在彼此的伤口上撒盐。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我就抢过话来,大吼:“你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对不对!呵呵,可是我现在就是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呵……” 其实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是知道章子兮一定有事情隐瞒了我而且还是很不可忽视的事情,但是之前不管我怎么问,她都闭口不提一个字,现在我换了一种方式,也许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很不希望章子兮骗我的,我希望那只是我神经紧张所以才会想这想那。 但是,希望之所以被称为希望,是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以为她要辩解一下的,可是现实告诉我,她没有,她没有向我解释些什么,没有说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这些,她统统都没有说,她只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很平静地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多么希望能够听到她辩解一下,哪怕只是很无力的措辞,都没有关系,我的心里都不会那么难受。 然后她继续接下去刚才的她说的那句话:“嗯,你说得对,我骗了你。” 她眼珠子红红的,明显很也和我一样很不好受,但是,她看我的眼神还有和我说话的态度,真的真的真的很平静。 说到这里,她又停顿下来,我以为她只是想停下来歇口气,却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她都没有下文。 我这才后知后觉到,尽管我这样说了,她还是并不打算告诉我想知道的那些,比如:她为什么要骗我,是她自己要骗我还是有什么人让她这样,还有,她都知道些什么。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哭得狠了,眼睛很痛,看眼前的景象已经有些模糊,于是狠狠揉了两下。 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章子兮,虽然眼睛真的很不舒服。 她低着头,并我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正是这种行为,让我非知道真相不可。 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 于是便不由自主地猜想她怎么都不肯告诉我真相的理由。 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作出这样坚决的反应? 什么原因?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但是具体是什么,我还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这是一种很无力的被动的状态。 或许,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来看这个问题——章子兮是自己不愿意说还是别人逼迫她不让她说? 两种都有可能。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有它不可告人的理由。 如果是后一种,章子兮是被人逼迫的,那么…… 章子兮有危险! 第四十二章 你会被杀死! ?不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肯定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啊!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什么她骗不骗我的事情了,刷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一手捏住她的肩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她肯定是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一系列反应的,她被迫抬起头看我,脸上的仓皇一闪而过,但是因为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脸上,所以我能很轻易地就发现。 然后我一眼不眨地盯着她,一字一字地说:“章子兮,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瞒着我?”这是我们成为朋友以来,我第一次这么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看到她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于是我话锋一转,步步紧逼:“还是说,这只是我的自作多情,你章子兮压根就没有把我明瑶当成是朋友,更别说是好朋友!”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章子兮泪流满面,使劲地摇头,一副伤心绝望而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对于真正在乎我的人来说,是很伤人的,比刀还锋利,能要了人的命。 看到她那么痛心地嚎啕大哭,脸上满满的委屈,就像个孩子,然后我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 我哭着问她:“那是什么样的?”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会告诉我了吧,但是事实上她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我……” 一看到她这副样子我就又恼火起来,然后,嘴巴已经先大脑一步开始操作,低吼过去:“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还是瞒着我,看来你章子兮真的是没有把我明瑶当朋友了,对么?” “没有没有!你听我说……” 她一边哭,看我不相信她,一边忙不停地摆手,想要通过这样的小动作来解释些什么,但是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我知道她是真的把我当成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我对她一样,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对她这么狠心,让她对我说实话。 不过有的时候,也只有狠话才管用。——这句话,直到章子兮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之后,我才真正地理解。 “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骗你说你从你哭着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你家的那天晚上昏迷到昨天你才清醒过来,这是我的不对。”也许是太多伤心,她说话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可是,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你就会……” 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卡住了,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的内容,我赶着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的气息在里面,于是连忙问她:“我?我就会怎么样?” 但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你就会被杀死!”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吐出这句话,然后,想虚脱了一样,说不出半个字来。 锃—— 我也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我好像听到了我紧绷的神经断裂掉了的声音,就像弹琴弹着弹着琴弦就突然崩断了那样,然后是不可修复的残破。 第四十三章 两个神秘人 ?章子兮哭着说,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就会被杀死。 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 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 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就会被杀死! 你就会被杀死! 章子兮哭着说。 而我的生命,就是她不得已的理由。 章子兮骗我,我知道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有她自己的苦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的苦衷会是我,就是我! 现在好了,一直不死心想要知道的理由,终于知道了,我是不是应该开心一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猜,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恐怖,就像个疯子,一个疯子。 我笑。 我应该笑的,不是么? “瑶瑶,你别吓我!” 章子兮看我状态不对,立马大声地喊我,她以为我这是疯了。 其实我没疯。 我只是觉得好笑。 真的很好笑,你们不觉得么? 我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从章子兮的嘴巴里套话,我明明知道那些还是你章子兮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之类的话很伤人,却还是要说,而且还是狠狠地说,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一个章子兮骗我的理由,现在我知道理由了,而那个理由,就特么的是我自己! 不过这也就算了,我也认了,可她说我要被杀人。 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啊要杀死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得彻彻底底搞清楚,不然就算不被杀死,晚上做噩梦也要被吓死。 想到这里,觉得哭啊笑啊也都没有什么用处了,虽然本身就是没用的做法。 吸了吸鼻子,我问章子兮:“你刚刚说,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会被杀死?我会被谁杀死?” 果然,我猜对了,章子兮谎言的背后,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恨我的人。如果不是恨我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想着要杀我?可是我这人压根就没有什么仇人,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了我? “我不知道。”对于我问的这些问题,章子兮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表明了她刚刚说的那些关于我的生死的话的真实性,而摇头…… “你不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等等,现在有两个神秘人,一个要杀我,一个说有人要杀我,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我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不过我没有说话,因为章子兮已经先我一步开口了,她说:“那天早上我刚准备去图书馆,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不过打电话给我的却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很中性、温和。我以为是你那个邻家大哥哥,然后就问他是不是,他没说话,只是说让我赶紧去火车站接你,还特地强调了‘赶紧’两个字,我一想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也没想什么,立马就马不停蹄赶去火车站。” “我到那的时候,你已经在在车站门口等着了,不过……”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我猜想可能是我或许有哪里不对,于是很想要立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挑眉示意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点点头,咽了口口水,又吸了吸气,然后说:“不过,你当时是正处于一种人事不知的状态的。” 第四十三章 两个神秘人 一 ?章子兮哭着说,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就会被杀死。 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 我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 如果我不那样做,你就会被杀死! 你就会被杀死! 章子兮哭着说。 而我的生命,就是她不得已的理由。 章子兮骗我,我知道她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有她自己的苦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的苦衷会是我,就是我! 现在好了,一直不死心想要知道的理由,终于知道了,我是不是应该开心一下?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猜,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恐怖,就像个疯子,一个疯子。 我笑。 我应该笑的,不是么? “瑶瑶,你别吓我!” 章子兮看我状态不对,立马大声地喊我,她以为我这是疯了。 其实我没疯。 我只是觉得好笑。 真的很好笑,你们不觉得么? 我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从章子兮的嘴巴里套话,我明明知道那些还是你章子兮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之类的话很伤人,却还是要说,而且还是狠狠地说,只是因为我想知道一个章子兮骗我的理由,现在我知道理由了,而那个理由,就特么的是我自己! 不过这也就算了,我也认了,可她说我要被杀人。 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啊要杀死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得彻彻底底搞清楚,不然就算不被杀死,晚上做噩梦也要被吓死。 想到这里,觉得哭啊笑啊也都没有什么用处了,虽然本身就是没用的做法。 吸了吸鼻子,我问章子兮:“你刚刚说,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会被杀死?我会被谁杀死?” 果然,我猜对了,章子兮谎言的背后,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恨我的人。如果不是恨我到了极点,又怎么会想着要杀我?可是我这人压根就没有什么仇人,到底是谁会想要杀了我? “我不知道。”对于我问的这些问题,章子兮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表明了她刚刚说的那些关于我的生死的话的真实性,而摇头…… “你不知道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等等,现在有两个神秘人,一个要杀我,一个说有人要杀我,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我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不过我没有说话,因为章子兮已经先我一步开口了,她说:“那天早上我刚准备去图书馆,然后就接到你的电话,不过打电话给我的却是个男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很中性、温和。我以为是你那个邻家大哥哥,然后就问他是不是,他没说话,只是说让我赶紧去火车站接你,还特地强调了‘赶紧’两个字,我一想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也没想什么,立马就马不停蹄赶去火车站。” “我到那的时候,你已经在在车站门口等着了,不过……”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我猜想可能是我或许有哪里不对,于是很想要立马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挑眉示意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点点头,咽了口口水,又吸了吸气,然后说:“不过,你当时是正处于一种人事不知的状态的。” 第四十四章 两个神秘人 二 ?这种结果,在章子兮停下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很惊讶。 不过,我倒是对那个让章子兮去接我的人挺好奇,于是便问她:“那用我手机打电话来让你去接我的那个男人呢?” “当时我到的时候,你昏迷不醒,然后是他扶着你。我一看你晕过去了,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把你接了过来。我原本以为你是被他弄晕的,再加上我不认识他,所以当时对他意见挺大的,不过他好像并不介意我的敌意,还跟我说让我照顾好你。” “不过他还嘱咐我,让我不要告诉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当时想着感觉挺奇怪的,问了他原因,他只是说,有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否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我当时一听到他说你会有杀身之祸,就吓得跟个什么鬼似的,然后问他是谁要杀你,他也不说。我当时想着这个人估计脑子有点问题,但是过后想一想,这完全就不像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而且我看他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打电话给我还让我去接你,还关心你的生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章子兮有些喘粗气。 我一直压着心里的种种疑问,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等着她喘过气来。 章子兮干咳了一声,去倒了杯水咕噜噜一口气喝下去,然后擦了嘴,才说:“然后我问他你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怎么详细说,只是说你在火车上受了刺激。其它就没有说什么了。” “然后呢?”我问她。 她说:“然后我看你还昏迷不醒,所以就打车送你去医院了。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到第二天才醒过来。原本那个男人说你没事,我还相信了,你都不知道,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医生也说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但是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和我所猜想的差不多。 我的重点在那两个神秘人身上。 这两个人里,章子兮见过了一个,所以,如果想要了解些什么消息的话,还是得问章子兮,于是我很直接、干脆地问她:“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哦,你是说用你手机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啊?”章子兮很仔细地想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要说起来啊,那个男人,你还别说,还真的挺帅的,哦不对,应该是英俊!英俊你知道么?就是很东方很传统的那种英俊。王凯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演《如果蜗牛有爱情》的那个!” 嗯,事情说开了,好像人也就没有那么压抑了,看刚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现在说起美男,就有点hold不住了。 但是看她这状态,好像一时间有点改不过来,我有点好笑地看着她,点点头表示我知道王凯是谁。“嗯,知道。” 然后她接着说:“嗯对,就是那种类型,很man就对了,声音也很好听。”顿了顿,露出一脸神秘兮兮的笑,在我瞥了她一眼之后,才很稀奇地跟我说起那个男人来,“关键是!他看起来才三十岁不到!” 噗—— 我想,如果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喝水的话,那么,我一定被喷她一脸的水。 感情你说这么半天就是对这个人很崇拜啊! 诶,花痴的世界像我们这样连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不过,章子兮还沉浸在英俊男人的世界里,她尖叫了一声,突然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像个鬼一样:“天哪,瑶瑶,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的人啊!” 针对这样无脑的问题,我只想大翻白眼,于是有点不耐烦地回她:“我说大姐,我要是认识这个人,还用问你他长什么样啊?” “哦哦哦。”章子兮讪讪地笑。 我确实不认识章子兮说的这个男人,我这个人,本身就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朋友特别特别的少,就更不要说男性朋友了,而且还是章子兮口中这种男性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我不认识他,他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章子兮?而且在章子兮问到我身体状况的时候,还说我没事,只是在火车上受到了一点刺激。还有,为什么他会说有些事情我不用知道,否则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要杀我的人,又是谁? 第四十五章 不到绝路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疑点重重,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解开,因为,不管是救我的人,还是要杀我的人,我都不认识。 我感觉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样,周围阴暗无边,但是,却没有回头路,哪怕很恐惧,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让我就这么停在原地,我肯定是不甘心的,我想起了和我一起写文的一个朋友说的一句话:不到绝路就还有路,有些事情,既然阻止不了,那就让它发生,不必阻拦,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来作其它打算。 不过,谁又知道,前路就一定是条死路呢?万一像《白蛇传》里的那样,明明看着只是一堵墙没有路,可是如果那堵墙的位置就是路呢? 这些事情,谁说得清楚。 所以,目前还是先做好自己比较好,至于那些生啊死啊的东西,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不过还有一个事情很奇怪,那就是苏冬梅的死。 苏冬梅死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这是相当相当奇怪的,虽然死的时候笑的人也有,但是那些一般都是一种没有遗憾的笑。可是苏冬梅这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居然也能没有遗憾?死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相信。 苏冬梅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同桌,对她这个人,虽然谈不上有多了解,但是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她家境好,父母也很宠爱她,她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但是如今就这死了,她能甘心? 然后我想起章子兮在跟我说起苏冬梅的死的时候,临了的时候,她对我说‘这件事情你别管’,当时的那种神情,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历历在目。 我觉得对于苏冬梅的死,章子兮一定知道些什么。 先前她一直都闭口不言,我呢,也一直想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那个时候觉得还不是时机,如果一直问的话,会让她反感,一个弄不好,可能就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但是现在,我们刚刚说开了一些事情,时机刚刚好。 于是我把话题转移到这件事情上面来:“那苏冬梅呢?” 章子兮压根就没想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而是还是苏冬梅这个话题,然后我这话一说出来,她脸上的兴奋和激动立马就僵住了,就好像是见鬼了一样,又是一副游移不定的样子。 我很不舒服的就是她这样子,明明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而且,有些事情,说了或许能有好转或者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呢。 于是,我盯着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有点生气又有点严肃地对她说:“都已经这种时候了,你还打算隐瞒我到什么时候。我知道,关于苏冬梅的死,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东西的,对不对?” 她好像有点被我的气势给吓住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一时间没看出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然后说话声音就大了一点:“说话啊!” 她好像有点想通了,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然后很认真地思考了差不多半分钟,然后左右看了看,见门还没关,立马去关上、反锁。 我被她这一系列神秘兮兮的行为搞得有点发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要一五一十地跟我说关于苏冬梅的死,她所知道的事情了。 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朋友! ?@@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入围,喜欢这篇文或者喜欢我的朋友,有票的可以直接在海选pk里找到《引鬼上身》投票或者直接打开《引鬼上身》链接,然后在封面正下方点【投票】就可以了,没票的,也可以帮忙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或者qq空间之类的。嗯,原本在忙,然后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好友发了海选pk的链接,无意中点了进去,发现自己的文在里面,而且还不是很靠后,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激动。 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朋友,非常非常非常,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今天爆更! 具体更多少还没有想好,但是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码字去写,说到做到! 最后,再来一句:谢谢你们! 鞠躬。@@ 准备好你们的票,今天我要爆更! ?@@真的没有想到能够入围,喜欢这篇文或者喜欢我的朋友,有票的可以直接在海选pk里找到《引鬼上身》投票或者直接打开《引鬼上身》链接,然后在封面正下方点【投票】就可以了,没票的,也可以帮忙转发到自己的朋友圈或者qq空间之类的。嗯,原本在忙,然后刚才吃饭的时候突然看到好友发了海选pk的链接,无意中点了进去,发现自己的文在里面,而且还不是很靠后,真的真的真的不是一般的激动。 感谢每一个支持我的朋友,非常非常非常,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今天爆更! 具体更多少还没有想好,但是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码字去写,说到做到! 最后,再来一句:谢谢你们! 鞠躬。@@ 第四十六章 死亡之谜 一 ?之后,我从章子兮的口中得知,在我回老家去了的某天晚上,苏冬梅和两个好友相约去ktv唱k,几人玩到晚上快十一点半才回来。 据苏冬梅的那两个好朋友张琪和宋美儿说,那段时间,苏冬梅整个人状态都不是很好,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感觉像是有心事,但是不管张琪和宋美儿怎么问,苏冬梅都没有告诉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被问得次数多了,还朝两人发火。 所以,苏冬梅死了两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苏冬梅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整个人萎靡不振,好像经受了什么很沉重的打击一样,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去ktv唱k,好好放松一下。 张琪本来准备好好复习功课,她是那种成绩不错的学生,性子也不像苏冬梅那种狂野傲慢。而宋美儿,本来打算要和新交的男朋友去过二人世界。 “等等……”听到这里,我好像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然后立马做了个stop的动作,打断她,“你是说,张琪和宋美儿她们两个人都有自己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因为苏冬梅……被搅黄了?” 章子兮点点头,表示我说对了。 我暗暗将这些雷点比如三人之间的因果关系记在心里,然后点头示意章子兮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不过两人还是去了,毕竟苏冬梅的家世摆在那里。不过,我听说她那个叫宋美儿的朋友最近好像有点缺钱。” 缺钱——这又是一个雷点。 我一直在想,苏冬梅的死肯定不是意外,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意外,而且,她死前的场景还那么诡异。 那么,既然不是意外,就是他杀。 谁要杀苏冬梅? 首先得从她身边的人查起,而当时,离她最近的,就是她的那两个朋友:张琪,还有宋美儿。 杀人要有理由,也就是警察嘴里的专业术语——杀人动机。 虽然,当时她们两个都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都没有离开过苏冬梅的身边,但是,她们有动机——虽然这个动机不至于让一个人去死,但是,在人命面前,就算是点滴的细节,都不能够放过。 不是有句话叫‘细节决定成败’?虽然这句至理名言并不是通用在每一个领域的。 我的这些想法,都没有和章子兮说,毕竟,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万一真实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呢? 然后,在想飞速地想这里面的前因后果等等很多情况的时候,章子兮也没有停下来。 她说苏冬梅张琪宋美儿三人回来的时候,苏冬梅走在前面,张琪和宋美儿两人稍微走在后面一点,走到宿舍楼下,正当苏冬梅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不明物体,啪地砸在苏冬梅的头顶——不偏,不倚。 时间刚刚好,没有错开一丝一毫。 这么巧合。 好像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但是,你们谁来告诉我,上天注定是个什么鬼! 然后我看看章子兮,发现她全然一副回忆的样子,好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然后我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再叫了一声然后又推了她一下,她才晃过神来,一脸迷茫地看我。 我问:“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第四十七章 死亡之谜 二 ?然后发现在我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发现她脸上迅速闪过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而后,她看向我,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开口。 她说:“因为我那天在场。” 因为我那天在场! 她说。 此刻,还有比这还要雷人的事情发生么? 章子兮说,那天她在场! 她在场!! 好吧,我觉得我已经语无伦次到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真的真的实在是太惊讶了,但是,惊讶当中,又有不安。 章子兮在场?她在哪里?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她在?她在那里做什么?她跟我说的这些她有没有告诉警察?等等等等一系列问题碰地一下子在我的大脑里炸裂开来,搞得我三叉神经都快崩断了。 然后就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因为,这些都不是只依靠我在这里猜想就能想出答案来的,关键还是要看当事人章子兮。 所以归根结底问题还是要回归到她的身上,所以就暂时先把这些想法啊疑问啊统统都先塞回脑子里,等章子兮来跟我解惑。 我说:“你不是不住校么,怎么会在学校里,而且还那么晚了?” “对啊,我不住校的!”她说,“但是你知道的嘛,马上就是竞赛了,我妈又一直希望我能有出息一点,所以就只能恶补喽,虽然不一定能够选上,但是好歹也让我妈看看,我不是不懂事的那种。” 我点点头,“然后呢?”同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下课之后就去图书馆恶补到很晚啊,连晚饭都没吃,就只让一个在图书馆做兼职的学长带了一份面包将就了。”章子兮说着这些,满满的有点小委屈。 我想,事情可能就像我猜测的那样。 今年,我们学校招的学生比往届的都还要多,所以住宿生自然也就比以前多了,导致女生宿舍不够。为此,学校领导决定把距离我们学校图书馆不远处的一栋荒废的小楼改建成女生宿舍,至于为什么要选用一栋荒废已久的楼来做女生宿舍,学校领导只给出了这么一句话: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攀比炫耀的地方,应该要以节俭为主。 然后,这天晚上,章子兮在图书馆补习到很晚才回家,那么,就势必会从那栋改建的女生宿舍前过去。也就是她路过或者还没到但是已经离女生宿舍很近的时候,苏冬梅三人也刚好从外面回来,苏冬梅在前,张琪和宋美儿在后,然后,楼上刚好就掉下来一个花盆,然后!刚好砸在走在前面的苏冬梅的头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情的大概经过应该就是这样的。 过程也确实是类似的过程,但是,如果事实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因为,章子兮的一句话,直接让我怔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咽了一口口水,急急忙忙眨了五次眼,然后说:“苏冬梅出事之后,我看到……” 她这样子弄得我整个人七上八下的,整个人的好奇心都被撩拨起来了,她却一直不说话。我忍不住催促她:“你看到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第四十八章 死亡之谜 三 ?“我看到一个黑影在那,但是转眼就不见了!”耐不住我的逼迫,终于,章子兮说出了实话,但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闭着眼睛,好像有什么很恐怖一样。 然而,对于我来说,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我有想过章子兮可能看到一个人或者其它的什么,却没有想到她会说她看到一个黑影,但是转眼就不见了。 这也太诡异了吧? 虽然还是大白天,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鸡皮疙瘩还真的掉了一地。 说实话,我胆子挺小的,特别是对于这种黑暗的虚无的东西,总感觉,他们会在一个你不经意的瞬间就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或者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往往对于他们出现的时间无从可知。 这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当然,我肯定忘不了“罪魁祸首”章子兮的了,不过我看她也不好受,就没有责备她什么。其实,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很舒服,毕竟这是生死的大事,而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接近死亡,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苏冬梅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可以想象当时的那种情景。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适合拿来作玩笑话。 那么还是得先放下恐惧来看章子兮说的这件事情:她说,她看到一个黑影在那,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件事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诡异、毛骨悚然,所以我刚刚才会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然后我刚刚也说了,这种反应是对于虚无对于未知的一种恐惧。 而事实上,我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章子兮口中的“黑影”,真的存在么?会不会是她看错了?如果存在,就一定是人影儿不是其它神秘东西的影子?如果是人,那么,又会是谁?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章子兮说,一个黑影在那。那是哪? 这些,都是必须要弄明白的问题,不然,这个事情到了这里就成了死局。 废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脑力才让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如果到了这里就成了死局,那多少会有点不甘心。而且,苏冬梅这人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好歹也和我同桌一场,如果我明明知道她的死有问题,却偏偏还让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于是我把心底的疑问都说给章子兮听,我问她有没有可能是看错了,她很肯定地说:“我也想对自己说我是看错了,但是,我很明白地告诉你瑶瑶,我,真的真的没有看错。”她怕我不相信,还特意打了包票,中指和食指伸开,其它三个手指头蜷缩起来,一副发誓的样子,“我跟你保证!” 既然她态度这么坚决,还打了包票,那么,那个黑影肯定就是存在的了。 我又问她是不是人影,这回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沉思了几秒,眉毛一会皱得跟个什么似的,一会又舒展开来,这样反复两次之后,她说:“很像人影。” 很像,一个不确定性的词语。 我问她很像有多像,她说百分之九十以上。 百分之九十以上。几乎。 几乎就是人影。 明天加更 ?@@原本说今天要多更一点的,但是就只更了三章,第四章写了一半就写不下去了,重感冒,头痛得要死,然后孟同学说立刻马上上床睡觉,所以,今天的加更,留到明天,明天连利息一起补回来。 你们要骂我就骂吧! 我遁了,就打这几个字的同时,手机已经响个不停,再不睡得被孟同学打死。@@ 第四十九章 死亡之谜 四 ?几乎。 那么就是说,也有可能不是人影。 “有没有可能不是人影?”我问章子兮。 章子兮又想了一下,然后说:“不,就是人影。”她否定了刚才的不确定性,现在,不确定变成了肯定。 我对她这一会不确定一会又肯定的态度,便问她:“怎么这么肯定。” “瑶瑶,你是不相信我的好视力还是觉得我没见过人影?”她一副受到打击的表情,委屈中又带点小倔强,然后她看我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那个黑影只是一瞬间就不见了,但是,我敢肯定,那就是人影!我怎么可能连是不是人影都分不出来嘛!” 她很认真地跟我解释这些,而我心里猜测的也是这样,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人影,不会错的! 而我的直觉,一向都比较准确。 但是分辨出事人影,这只是第一步的工作,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那个人影,是谁? 而他,又为什么会在那里? 哦对了,差点就漏了一个问题——那是哪? 章子兮对于我问的这个问题表示很鄙视,直翻白眼:“就是花盆掉下来的那个阳台上啊!” 轰—— 我听到了我的内心被震撼到的声音,轰隆,一声钝响。 听到章子兮说她看到有黑影的那一刻,我就猜想,那是个人影。当晚,苏冬梅死的时候,除了和她一起的两个好友张琪和宋美儿之外,还有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发生但是并没有被发现的章子兮,其他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了,因为那时候已经不早了,就算是温习功课,很多人也早早就回去了,章子兮因为要做给她妈妈看,不让她妈妈看不起她,所以已经是一个特例了。 按道理,当晚的现场,除了受害人苏冬梅之外,也就只有章子兮她们三个了。但是现在,章子兮却告诉我说,她还看到了其他人的身影。 我太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阳台上,还有,他和苏冬梅的死有没有关系,等等等等,很多问题。 但是现在我得把思路理清楚,然后在从前到后地把事情推敲一遍。 于是,我耐着性子平静地问了章子兮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章子兮知道我的脾气,所以,也很耐着性子一个又一个地回答我的问题。 “看得清楚那个人是谁么?” “看不清楚,只知道是个人影,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我也是不经意间才看到有个人影在那的,但是他很快就不见了!我当时还想是不是我自己眼花了呢,但是,我没有眼花啊!” “嗯。你看到他的时候,他大概在什么位置?” “就在阳台左侧后方的墙边。”她说着,怕我不理解,又起身走到窗户边,一边为我解释一边比划着,试图把当时的情景给还原回来,“假如这里是阳台,”她指着病房窗户的位置,然后倒退了三小步,指着她右手旁边的一张小桌子,“这里就是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然后她又前前后后看了一下这些刚才她指出来的这些位置,再次确认:“嗯,对,大概就是这样。” 第五十章 死亡之谜 五 ?我也站起来朝窗台那里走过去,又走过小桌子这边,来回观察,然后鬼使神差地把桌子移开,站在桌子刚才所在的位置,看了周围一圈,几乎把楼下那颗大树的全貌也看了进去。然后,竟然鬼使神差地闭上眼睛想象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象当时那个站在墙边的人,他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假如我就是那个人,我看着花盆落在苏冬梅的头顶上,把她的头砸开了花。 那么,“我”有没有看到她在这突如其来的灾祸面前微笑着死去呢? 应该是没有看到的。 章子兮说了,当时那个黑影很快就不见了,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 不见了。 眨眼间的事情。 眨眼间不见了。 多么灵异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真的存在么? 真的不是章子兮看错了么? 不,并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这样的事情,谁能够做到? 我忽然想起潘忱,那个已经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男人。 那个可以做到瞬间就可以消失身影的男人。 那个已经是另外一个黑暗世界的人,哦不,应该是,鬼……吧? 嗯,这样灵异的事情,鬼是可以做到的。 而且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章子兮和我说起苏冬梅的死的时候,也说了,警察来查的时候,说是那间宿舍里没有人。 对,没有人,旁边几间宿舍的学生都说,里面没有人,这么多的人,不可能每一个都说谎吧? 当然不可能说谎,也根本就没有说谎! 因为——那间宿舍——女生宿舍806室,是苏冬梅、张琪、宋美儿还有另外一个女生的宿舍! 这个是我把上面这些比如会不会是那些学生说谎的问题说给章子兮听,她告诉我的。 她说,那些人不可能说谎。 我追问她原因,她告诉我说,因为那间宿舍就是苏冬梅她们自己的宿舍。 这也是我之前,也就是我刚醒那会章子兮说起苏冬梅的事情的时候没有想到过的。 但是现在听她这么说,我竟然并没有觉得太奇怪。 我在想,苏冬梅的死,应该不是什么意外吧? 应该早就注定了的吧? 不然,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的恰好? 花盆、微笑、黑影、宿舍…… 一切,都是刚刚好。 对了,早些时候,章子兮还说苏冬梅出事的那几天,心情好像不怎么好,特别是她死的那天,心情很不好,所以才会约了张琪和宋美儿两个好友去ktv唱k,直到很晚才回来。 那么,在苏冬梅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是整件事情的一个关键点。 而我知道的好些东西,大多应该都是警方掌握的,所以这一层,他们应该也想到了。 于是我问章子兮关于这一点警方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 章子兮摇摇头,说:“不知道。因为苏冬梅这事并不光彩,所以不管是学校方面还是警方那边,能低调处理都还是低调处理的。首先,这种事情是发生在学校里的,在学校里已经有不好的应该了,如果再大肆传播,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关于这个事情的详细情况,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知道这些,已经算多的了。” 第五十一章 死亡之谜 六 ?我点头表示知道,也理解。 真的就像章子兮说的那样,她能知道这些,就已经算多的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这些,也并不能把事情弄清楚弄明白,而且我想,这些信息,比起整件事情来说,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谜题没有解开,比如: 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苏冬梅为什么是微笑着死去? 还有,苏冬梅的父母,唯一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在学校里“不明不白”地死去,为什么只是闹腾了几次就“放弃”了? 还有,苏冬梅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章子兮看到的那个出现又瞬间消失的黑影,那个和潘忱他们有着同样能力的“人”,又是谁?苏冬梅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等等,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有人从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猛地回过神来,看到是章子兮,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说:“怎么又在发呆?看你一动不动,一眼不眨的,以为你干嘛了,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理我。” “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不用担心。”我笑笑说。 看着章子兮那张美丽圆润的脸庞,突然一道惊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来:我知道了!我知道少了些什么了! 章子兮,对,就是章子兮。 她当时在现场,但是因为整个人的所处的位置有点隐蔽,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原来,她也是目击者。 那么,作为目击者的她,有没有被警察带去问话? 又或者,最终,除了我之外,有没有人知道她当时也在场? 我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章子兮说这些事情的样子,还有她说的很多很多的话。 我想起原本她还比较平静地跟我说苏冬梅前前后后的事情,但是,她却在下一秒脸色大变,她甚至有点冷地跟我说,让我不要管苏冬梅的这件事情。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想,这个问题,就算是我现在问她,她也还是会和当时一样,闭口不言,假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骗不了我。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我心上的一个梗,没有那么容易淡化,更不用说释怀,其实,也没有什么释怀不释怀的。 如果真的要说释怀这个词,那么,也是我和她之间的这些问题,真的要淡化一下了,或者说,释怀,更好一点。 原本,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是亲姐妹,更甚亲姐妹。 但是现在,我们之间,却因为她骗我还有苏冬梅的事情,有了疙瘩,尤其是,在她骗我这件事情上,我心里就是梗得慌。 但我们之间,不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需要消化,需要释怀。 “子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帮你买?”好像,我们俩的想法是同步的,我正在想怎么样才能让我们之间的问题淡化一点的时候,章子兮突然问我,鼓励地笑。 看到她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间,眼泪差点就掉落下来,我说:“不用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她脸上的笑僵了僵,一下子暗淡下去不少。于是,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我便先她一步,“我们出去吃吧?” 然后我看到章子兮的脸上有很明显的迷茫,还有……惊喜。她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我又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们出去吃吧!” 我看到她的丰满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话,但是我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她:“我没事。”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为了证明我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我还在原地转了一圈,未免她不答应,我还是拿出了杀手锏:“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待在医院里,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不开心啊?” 不过,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看到我如此搞怪撒娇的模样,她噗嗤一笑,点点头,答应了。 第五十二章 事情并没有完结 ?天色已经擦黑,章子兮和医生说了一下之后,我们就去到医院附近的一个饭馆里吃饭。 章子兮担心我身体还没有好,特意叫了些补身体但是却比较贵的东西,我跟她说我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并不用这样子。 在我的再三劝说之下,她才对老板娘摆摆手,然后叫了一些小炒。 已经到了饭点的时间,我们在的这个饭馆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就在医院附近,地段比较好,所以来吃饭的人也很多,所以老板娘也是很忙的,见我们商量好了,便很直爽地说了一声:“好嘞!”然后就去忙了。 我和章子兮便坐下来等。 然后说一些这样那样的话,这里扯一句,那里扯一句。 然后章子兮突然问我:“对了,那天你怎么会那样,而且还被那个男的送出来?” “不知道,坐车坐得头晕,然后突然就没有意识了。至于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你说,我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我说。 我没有把那天我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讲给她听,一来,那种事情,在饭馆这样的场合不方便说,吓到章子兮的同时,肯定也会吓到其他的人,再者,如果章子兮知道我曾经经历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事情,肯定会很担心我。而且那些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还是不提的好,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至于章子兮说的那个很英俊的男人,我确实不认识。 至于他为什么送我出来,可能是出于好心吧,如果他真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打电话给章子兮让她来接我,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想干嘛就干嘛,反正我那个时候就像个死人一样,根本就无力反抗。所以,尽管我无从得知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没有害我的心思。 章子兮一听我这话,好像也比较赞同,点点头,不过随即脸上闪过很明显的失落,她叹了口气,说:“唉,要是你认识那个人的话就好了,可惜啊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嗯,某女果然还是很花痴的。 说话间,老板娘端了一小盆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到我们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又把炒好的菜端上来。 我和章子兮边吃边说。 说到最近的这场竞赛,她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的认真:“瑶瑶,我跟你说啊,出院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复习啥的。”她挺认真的,但是因为嘴里还含着米饭,所以说话间一张嘴就是饭,所以说起话来有点朦胧,偏偏还是不停地说,那模样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学校里很重视这次竞赛呢!不过以你的能力,不用像我们这种渣渣学到死的啦,最多就是随便复习一下而已。” “嗯。”我笑着点头。对她这种自己贬低自己是渣渣的行为,我已经屡见不怪了。 这么一吃一说间,那些死啊活啊谎言啊欺骗啊很多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渐渐淡去,也算是暂时将之放下了。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事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表面看似已经过去,但实际上并没有完结。而有些事情,一旦触碰,就再也扔不掉了。 第五十三章 八楼 ?第二天上午,在我的再三要求之下,章子兮终于同意我出院了。 医生那边也没什么问题。 回学校之后,我便没有心思想其它的事情了,因为竞赛时间迫在眉睫,而且说实话,这个竞赛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确实确实很重要。 所以一回到学校就赶紧投身在学习当中,根本顾及不了其它。 但是有的时候,你不去找事情,并不代表事情不会来找你。 在我回学校的第二天,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那天傍晚,大概七点多钟的样子,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然后想着这不是快比赛了嘛,然后就去图书馆找些资料,结果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在女生宿舍的门口,行为动作鬼鬼祟祟的,看背影应该是个女生,因为那人是长头发。 我想着那人既然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便悄悄跟过去,谁知道我追过去女生宿舍门口的时候,那人突然就不见了。 我正纳闷着这人怎么跑得这么快,然后宿舍楼那边的楼梯道就传来了声音,挺急促的,不会是那个人吧? 这么一想,我就想跟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呢? 然后我也跑进去。 就这么跑进去,宿舍阿姨也没有拦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可能是看我眼生,就多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来找人的,我说是。 我问她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来,她说没注意,不知道有没有人进来。 我便没有再跟她多说废话,直接就跑掉了。 然而,等我跑到楼梯道那边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人影。我正想,会不会是我刚才看花眼了又或者那人往别的地方去了,然后正想往回走,楼上不知道是哪一层楼的楼梯道又传来踢踢踏踏的跑动声。 虽然声音有点隐约,但是我确定自己就是听到了。 我想,那人肯定是跑上楼去了,然后我也立马跟上去,但是我又不能就这么大明大白地跟上去,所以必须得放低声音。 思索间,我也跑上楼去。 一下子不知道跑了几层楼,我身体不是很好,有点儿气喘,所以而且那人的速度好像很快,我竟然没有追上,然后就已经累得不行,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几秒钟。 然后又继续追。 那声音隐隐约约时有时无的,好像故意引着我去似的。不过我这都快要被累死了,就没有过多的去想,然后又坚持跑了一阵,突然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我看了一下标注:一个红红的“8”立在上面。 再然后,楼梯道里的灯不知道是见鬼了还是怎么样,突然一下子变得不正常起来,一闪一闪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差点就惊叫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现象吓得不行,想着这个时候会不会突然跳出个什么不人不鬼或者其它恐怖的东西,然后…… 这么一想,整个人的心脏就不行了,“啊呀”大叫一声之后,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赶紧往楼下跑,一定要先跑出去了再说。 可是今天真的就好像是见鬼了一样,跑了好久都没有到一楼。 我心想着希望只是我神经病发作多想了,千万不要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时候,然而,当我跑到某层楼的楼梯转角的时候,一个刺眼的数字映入眼帘,上面写着:“8”。 啊—— 这一次,我觉得我的尖叫声比以往每一次的都还要响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8——我为什么还在八楼! 八楼? 我好像对这个数字很熟悉,然后耐着恐惧的心理仔细去想了一下,终于想起,八楼,就是苏冬梅她们的那一层宿舍楼! 第五十四章 是人是鬼都出来! ?咯噔一声,我感觉整个人好像真的掉入到什么陷阱里了一样。 先是我看到一个人在女生宿舍门口鬼鬼祟祟的,然后好奇心突然就跟了上去,再然后,等我追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那个人却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等我想放弃想往回走的时候,又突然听到爬楼梯的脚步声,然后就追了来。这么一想,好像就是一个故意引,一个死命追。 然后现在好了,我一直都跑不回去了,一直都在八楼了。 一想到这里,就懊恼得不得了,然后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我这人怎么这么蠢怎么就不知道想一想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现在再来抱怨这些也没有用了。 没用了。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哪根神经搭错了一样的,心里想着,既然都已经跑不出去了,那么,还不如面对现实、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有种就这样吧,反正情况都已经这么坏了,不介意再坏一点的那种感觉,挺不要命的。 不过好歹这也是一种方法,说不定最后还能出去呢? 然后不经意间又看到了那个红色的刺眼的“8”,想着,那个人一开始就是在女生宿舍楼下徘徊不定鬼鬼祟祟,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然后我一路追了来,这些声音消失电灯忽闪忽闪的诡异现象是发生在八楼,而且,我也一直停留在八楼跑不出去,而八楼,是苏冬梅所在的那个楼层,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猜测,那个引我到这里来的人的意图会不会和苏冬梅有关? 这么一想,好像很多的东西都能够想通了,于是我干脆暂时先放下恐惧,大着胆子去八楼看一下,是人是鬼,都要揪出来! 事后想一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好想被恐惧弄麻木了,不知道什么叫怕也不去想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事情什么人一样的。 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走廊上。 整个走廊上,除了我自己,一个活物都没有,就连那个引我过来的人,已经不见了。 我听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微弱,但是沉闷。 走廊里什么人都没有,我一时间也没有搞清楚那个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大着胆子,朝走廊里大喊一声:“既然把我引到这里来,为什么不出来!装神弄鬼的,有什么意思!” 一时间,整个走廊里,都充斥着我喊出来的回音,但是,并没有什么人出来,也没有什么现象出现,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连刚才还一闪一闪的灯,现在也正常了。 我又喊了一声:“出来啊,这么躲躲藏藏的,是不是很好玩!”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也是满满的回音。 整个八楼,真的真的太安静了,但是我想,会不会是所有的学生都去复习或者因为苏冬梅的事情,那些学生不敢住在八楼,所以去别的地方住了? 我正在猜疑是不是我刚才神经太紧张,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我跑不出去,也不存在什么诡异现象,一切都是我神经太紧绷,幻想出来的。 然后准备往回走,谁知道下一秒—— 第五十五章 血腥之下的悲悯 ?突然有道幽幽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嘛!” 我猛地转过头去,差点没被眼前的场景给吓死:苏冬梅!苏冬梅回来了! 而刚刚跟我说话让我别走的那个人,就是苏冬梅! 然而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苏冬梅,我也不至于差点吓死了去,问题是她已经死了!好吧,死了也就死了,死人还有鬼魂,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问题是苏冬梅的这幅妆容,简直,那种恐惧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毛衣,有鲜红的血从她的头顶流淌下来,流过她的脸颊,沁进毛衣里面,顿时,她的脸上、雪白的毛衣上,一片鲜红。有些被鲜血浸透了的头发,湿哒哒地紧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有好一会儿,我被吓呆了,就连尖叫也忘记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失控地捂着嘴,并不是因为看到这样血腥而又恶心的场景,想要呕吐,而是一种遮掩住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行为动作。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血腥,因为在这样的血腥之下,还有一种悲悯的情愫在里面。苏冬梅的这个样子应该就是他死之前的那样吧,我曾听章子兮跟我说过苏冬梅死的时候的情形,那时候只是对她的死感到意外感到震惊,但是现在亲眼看到苏冬梅之后,又是另外的一种感觉,甚至说是……感情。 “苏冬梅,你,你……” 我想问问苏东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否知道自己遭遇飞来横祸的背后的原因,你想问她是不是很不好,但是我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突然明白了,好像生命真的如此脆弱,说死就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苏冬梅,这个原本有些娇纵但好歹也活得开开心心的女孩子,真的就在那一瞬间,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样子,肯定很痛苦的吧? 诶…… 但我随即又想起那些种种的可能,于是就暂时先把这些悲悯啊叹息啊,通通都塞进心里,我正想鼓起勇气问他一些情况的时候,谁知道她突然开口说:“明瑶,好久不见了。” 我没想到她再次开口会是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这样温暖的一句话,然而,她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冷冽。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而且再配上他那样的表情,虽然他曾经是我的同桌,但是,此刻在她的面前,我还是接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恐惧,还有阴冷往我的身体里面钻。 于是,在这种恐惧还有阴冷之下,我说话也变得颤颤巍巍的,我说:“好,好久不见……” 我其实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现在我也知道了,刚才以为我来这里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苏冬梅无疑,那么他的目的呢?她肯定不是单单跟我问好这么简单的吧! 我便问她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她不回答,反而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阴惨惨地笑:“我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我对她这种跳跃的思维方式,还有她说出口的话吓到了,但是我绝对不是她说的那样,所以跟她说我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要否定,但是她的动作比我快,她完全不给我辩解的机会,自顾自说了起来:“也是,你应该开心的,已经,我以前那么整你,哈哈!”说着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动作太剧烈,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狰狞。 然而在下一秒,她便收住笑意,瞬间又变成那个冷冽的苏冬梅,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用一种无比悲戚的目光看着我说:“不过你真的不用高兴的太早勒,你很快就和我一样了,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我震惊于她说出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觉得这样的话肯定不可信,她肯定是吓唬我的,但是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相信她说的这些话的。 这些并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的类似于诅咒的话: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第五十六章 我是阴女 ?我忍着那些内心升腾起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问苏冬梅:“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只是,她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但是却不告诉我,只三言两语就把问题挡了回来。 不过我不想这样,我必须得把问题搞清楚,于是以一种很不怕死很强势的态度跟她谈条件:“如果你赢我来的目的就是这样,那么不好意思,恕罪我不奉陪,我先走了。”说着我转身就走,然后以一种她还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又转过身来,不给她任何抢话的机会,我说:“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和你说一些话。” 我看到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迷茫,但是那迷茫也只是转瞬即逝,好吧,真的人,死掉之后变成鬼,都是这么厉害的吗,表情收放自如啊!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最起码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只不过,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 “其实你心里应该是不甘心是怨恨的吧?虽然你是笑着死去的,如果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么幸福那么好的话,我想,今天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我看到苏冬梅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就好像她原本就是这样的,而刚才那些笑啊冷冽啊,都是装出来的一样。 对于她这样的变化,我完全就没有觉得很震惊,或者很不可思议,因为,这些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不像从前那样单纯,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单纯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太过单纯的人死的早,而我挺害怕死亡的,所以就要变得不那么单纯,不,应该说,在外人面前,不必要那么单纯。 然后我在她的冷脸中,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毕竟,人不能死的太亏,不是吗?” “你……”苏冬梅对我能够说出这些话来感到很震惊,“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我猜对了。 之前我就觉得苏冬梅死得不正常,刚刚她又说你很快就要和我一样,还有,她这么费尽心机地把我引过来,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简单,那么综合地想一下,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就是了。”我说。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摸不准我的底牌了。这是我喜而乐见的,不过,这么一说,好像我是很有心机的人一样。 我说:“那么你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现在,情势已经被我控制住了,苏冬梅一副气恼的样子,但是又不得不按照我的意思来办,所以一时间只能恨恨地瞪我一眼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苏冬梅说,我很快也会和她一样,不得好死,而且死后也不得安生。 我耐着性子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阴女,而阴女,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已经成年的女孩子。 一听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个字眼,我差点就暴跳起来,之前我在南山的时候,因为被阴子纠缠,所以从冯大爷那里了解到他们的一些信息,其中一个,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和苏冬梅现在所说的阴女一样。 所以,乍然听到这样的敏感词,就有点激动。 苏冬梅也发现了我的异样,然后她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我不想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里,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五十七章 刺魂 ?她说,因为阴女出生的时候很特殊,所以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有些修炼邪术的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阴女,然后把她们弄死,给她们刺魂,这样那些阴女就能为他们所用。 这些什么阴女啊刺魂啊,我听了个半懂不懂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猜得没错,苏冬梅的死果然不同寻常。 “那么……” “对,我就是被那些修炼邪术的人害死的!”苏冬梅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恨恨的表情,她恨那个把她害死的人。 但是我觉得很奇怪,既然苏冬梅是因为自己是阴女才惨遭横祸,那么,她现在应该就不会这么自由了吧?怎么还会发生今天晚上的这些事情? 然后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她可能是因为我还有点威慑力,所以并没有隐瞒我,直接说:“我被刺魂在这里了,所以,以后也一直都在这里替那些人卖命了,毫无自由。” 刺魂? 好吧,我对这些“专业术语”并不懂,所以刚才她说刺魂的时候,并没有把注意力发在那个上面,现在她又提到刺魂,可能这个东西或者什么事情真的很重要,于是,我一下子就警觉起来,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要紧绷起来了。 不过,苏冬梅好像也不是很知道刺魂,只是大概地知道一些浅显的信息。 她说:“我原本以为自己死后能够解脱,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死之前,得不到自由,受到各种折磨,死之后,同样也得不到自由,好像,自己这辈子生来就是给别人卖命的!但是,我不甘心!我特么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狂的状态,看样子,真的是恨死那些把她刺魂的人了,但是却很无可奈何。 看着她现在这样,我忽然觉得,其实,她也挺可怜的,虽然生前是娇纵跋扈了一些,但是心地其实并不是很坏。 “想我苏冬梅以前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谁敢欺负我,特么现在倒好,要永远待在这个破地方,替那些王八蛋龟孙子找什么阴女找什么替死鬼!啊——哼,不过,也太小看我苏冬梅了吧?哈哈哈哈……” 我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怎么这样子。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从她的这些疯言疯语里提取到不少的信息。 首先:阴女如果被刺魂了,就不能离开之前死的地方了; 其次:被刺魂的阴女,其中一个任务是替她们的“主人”寻找下一个阴女,再下一个阴女再下下一个阴女……这是一个周而复始的事情。 再有,苏冬梅刚才说,她死之前得不到自由受到各种折磨,还说我也会像她一样,不得好死,那么,作为阴女,如果那些人想要加以利用的话,肯定要对这个阴女做一些事情,比如:加以折磨。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估计只有那些修炼邪术想要利用阴女的人知道。 所以,这么看来的话,苏冬梅的这些反应,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如果谁经受了这样就连“苦难”都不足以形容它的惨绝人寰的事情,肯定会受不了,更何况,苏冬梅又是那样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第五十八章 没有否定的交易 ?苏冬梅还没有缓过神来,于是,我安慰她:“苏冬梅,你……” 但是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明瑶,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的!”她她先是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幸灾乐祸,不过,随即又露出些邪恶、憎恨、神秘莫测的笑容来:“不过,你今天遇到的是我。” “什么意思?”我问她。 她一边笑一边说:“说实话,一段时间没见,你变聪明了嘛!”我并没有接话,因为,现在还并不了解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至于她说的这个,一段时间没见就变聪明了,其实不是聪明,而是经历的太多。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上的人物,都有了不同的看法,所以做事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我不接她的话,她也没有生气,只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猜对了,我就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其实我原本也并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事情——如果我死后并没有这么痛苦的话。但是我发现我死之后,竟然比以前更加的煎熬了,你说,你让我怎么甘心?!害我如今痛苦不堪的人,却让我为他卖命,你说,这怎么可能!真的以为我苏冬梅是这么好欺负的吗?呵……我还偏就不让他如意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苏冬梅引我来这里的目的了,他生前被那些邪恶的人,折磨的死去活来,死后还要为他们卖命,没有自由,而她又是那种骄傲的人,虽然是不甘心的。 她的任务是替那些人寻找阴女,而我,也正好是阴女……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憎恨那些让她痛苦不堪毫无自由的人,同时,我也不想死,那么……如果我想活命的话,就势必会听她的话,这样一来,既报了仇,我又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好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而且,在我明知道自己被当成替他人报仇的工具时,还只能乖乖听话,否则,小命不保。 这是一场没有否定的交易。 苏冬梅她压住了我的致命点,我没有理由说不。 不得不说,苏冬梅的变化真的很大,一段时间没见,她从一个娇纵跋扈的千金小姐,沦落成如今这副没有自由只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但是,正因为经历了这些常人别说经历,就是听都没听说的事情,所以才会变得会打算起来。 我虽然明白她的意图,但是,我并不打算说出来,我得让她亲自开口说。 “然后呢?”我明知故问。 “各取所需。”她说。 “怎么个各取所需法?” “我之前被抓去刺魂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那个老孤寡和另外一个人说后天要去夷山,说什么法阵松动,万鬼要出来了。听那老孤寡的语气,这个什么夷山法阵啊万鬼啊好像很重要,我现在是离不开这个破地方了,所以,我要你想方设法都要破坏掉他们的计划——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我承认我被威胁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会这么任由她捏拿,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再说了,苏冬梅以前对我本来就不好,还经常整我,虽然心地不坏,但谁知道她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还和不和以前一样! 于是我反问她:“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第五十九章 小小尸魅 ?“你不相信我?”她很惊讶的样子,“这个时候了你不相信我?难道你就这么想死?” 我笑:“我不想死啊,但是,你说,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万一我帮你把事情完成了,你翻脸不认人呢?还有,谁知道我能不能从夷山活着回来呢?” 这些,是我担心的问题,都说人是善变的高等动物,就像我跟苏冬梅说的那样,如果我把事情完成了,她给我来个翻脸不认人呢?如果我去夷山,一去不复返呢? “你……”苏冬梅也没想到我会这么一根筋,一时间气恼得不行,偏偏我的理由还很正规,一时间,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然而,正当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一声震怒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从天而降,然后,在我的震惊中,我看到,一团浓黑的雾气出现在苏冬梅的后面。 “一个小小的尸魅,竟然也敢算计老道!” 然后随着这声怒吼,一个颧骨很高、留着小胡子、整张脸看起来就像个锥子的中年男人从黑雾中显现出来。 而且我发现,自从这个男人的声音出现之后,苏冬梅整个人都很不正常起来,她眼睛不断瞪大,在那个中年男人说出“一个小小的尸魅,竟然也敢算计老道”之后,她二话不说,然后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前跑。 但是,还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那个凭空出现的中年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朝苏冬梅的方向掷去,然后,就有一道红色的影子从他的手心里飞出来,因为速度实在太快,而且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分秒之间,所以我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我看到那道红色的影子咻地冲进苏冬梅的后背。 “啊——”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苏冬梅突然惨叫一声,而后,一股黑色的烟雾刚才从那道红色影子冲进去的地方咕咕地冒出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在我的发生,而我却也只能看着,因为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 我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了,他就是苏冬梅刚才说的那个老孤寡!那个害苏冬梅生前不得安宁、死后不得自由的修炼邪术的人! 难怪,难怪他能够破空而来,难怪他那么生气,只因为苏冬梅不那么听他的话,只因为苏冬梅让我想方设法去破坏他的计划! 而苏冬梅在他的面前,只有乖乖受虐的份! 从苏冬梅传来的惨叫声中,我好像看到了她之前受得那些苦楚那些折磨的一丁点儿的影子。 猛然间想起苏冬梅说,我也会和她一样,因为,我是阴女,我是这个世界上百中无一的阴女,对那些修炼邪术的人很有利用价值的阴女! 而我,如果被那个老道士抓住的话,肯定没有好下场,说不定还会比苏冬梅惨。 想到此,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还有力气,我能动了,我必须要逃离这里!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必须要找一个机会,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第六十章 是他来了! ?苏冬梅中招之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痛苦之中,但是老道士并没有就此而放过她,反而接连出招,但是又不尽全力,所以,苏冬梅整个人哦不对,整个鬼都很痛苦,但是却不能彻底地死掉或者魂飞魄散。 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拿苏冬梅打着玩,并不是真的要她魂飞魄散。 我想,可能是因为苏冬梅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吧? 那么,现在机会来了,趁着他们这会无暇顾及我,我还是赶紧跑路吧?!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不再管苏冬梅,因为,就算我有心却也无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那个老道士那么厉害,我要是跑上去和他对着干,肯定是以卵击石。 而且,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多得的阴女,所以,当苏冬梅被刺魂之后,我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而我现在又在他的地盘上,抓着机会不跑,不是等死是什么! 于是,我二话不说猛地回头就往楼梯的方向跑去。 我以为我抓住了机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老道士在收拾苏冬梅的同时,也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我这边,于是,我这边前脚刚一开跑,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吓得我要死,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我只要一想到自己要是落入这种人的手中,就会落得个比苏冬梅还悲惨的结局,然后,就会拼尽全力去跑去逃。 但是,无论我怎样拼命地跑,那个死老道士都在后面紧跟不舍! 他好像并不急于立刻就抓住我,好像故意玩我似的,但是,哪怕如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目前,逃命要紧。 然而,人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但是一直都在八楼的楼梯间徘徊,我还是和之前被苏冬梅引进来的时候一样,跑不出去! 终于,我累极了,精神一个恍惚,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然后,在翻滚的过程中,额头处传来一阵刀扎一样的刺痛,然后,好像有一股液体从我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应该是血吧? 我觉得我这回肯定是要死了,跑不动了,也永远都跑不出去,我被困在八楼的楼梯间里了,后面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死老道士。 这么一想,真的再没什么比这更绝望的了。 难道,我明瑶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么? 如果,如果我好奇心不那么重,不跟着苏冬梅进来这栋宿舍楼里,那么,现在也不会这样干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吧? 呵呵,说来也真是搞笑,原来,我明瑶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好奇心里。 而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想起一些事情。 我想,不知道我死了,我妈会怎么办,我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唯一的女儿,她忍受着所有人对她的非议,也要把我生下来并抚养长大,她肯定会难过死的吧? 还有章子兮,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死了,她肯定也会很难过。 还有张煦哥和张阿姨他们,应该也会难过的。 还有,还有那些关心我的人,他们都会不好受。 哦对了,还有,还有那个像谜一样、时而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时而突然又消失不见的男人,我答应了要帮他找到盘启明用过的东西,现在我就要死了,完不成他交给我的事情了,他肯定会觉得我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吧? 他…… “哈,跑啊小姑娘,怎么不跑了啊!”我正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消逝的时候,在一阵摇晃的视线中,我看到那个老道士站在我的面前,那笑就藏在他如刀一样的眼神里。 “你……” 我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笑。 然后,他又说:“哦,我忘记了,你累了。” 他还是笑,淡淡的,肆意的,无所畏惧的。 沉默了差不多半分钟,他又缓缓开口:“现在,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说着,他扬起一只手,准备用些独门法术来对付我。 但是对此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缓缓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我没有等来死亡,也没有等来什么很痛苦的事情,反而等来了那个老道士的尖叫声:“啊——” 然后,我听到一道冰冷但很有穿透力的男声:“她也是你能动的人?!” 听到这个声音,我刷地睁开眼睛,使劲地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是他,是他来了! 这是一篇不合格的上架感言 ?其实,这个上架感言来得有些晚了,从开文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但是直到现在才上架,原因在我这里——因为很多事情,十月份和十一月份尤其是十一月份经常断更,是我的不好,在这里,跟大家郑重地说一声:对不起。 那么,上架之后,虽然不能保证不断更,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我只能说,我尽我所能。但是对于读者而言,你们肯定是希望我每天多更新,这种感受我也知道,因为我本身也是读者,所以,如果有的朋友接受不了我断更而弃文的话,我也不会怎么样去指责你或者干嘛干嘛,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坚持到最后,我肯定很开心啊! 至于这个故事,虽然开头真的low得不能再low,但是,重点就在上架之后——明瑶的命运会如何?你们知道她肯定是没有死的,这一点可以从前言看出来,而且,如果她死了,这篇文我也不可能用第一人称来写。不过,虽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结局,但是还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嘛,是吧? 只能说,后面的情节,绝对不会像开头这样,这也不是一篇为了复仇而复仇的文,只能说,复仇只是一条线索罢了。 至于人设,里面的主角,正面的也好,反面的也好,多是有原型的,只不过因为这是小说,所以艺术化了。而女主明瑶,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当然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胆小、懦弱,她也有自己的坚强,有自己的信仰…… 当然,这些都是她后面的改变,想要知道具体怎么样了,还是得继续看下去。 但是因为要上架了,所以,这里涉及到一个收费的问题,五个磨铁币也就是五分钱一千字,上架之后一张基本三千多点,所以一章是十五个磨铁币,也就是一毛五。一毛五一章,一章三千字,而这三千字,我要花几个小时来写,因为我码字速度很慢。我也不说什么一毛五买不了啥啥啥的那种话了,总之一句话: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觉得这三千字值你那一毛五,那么,就订阅就看,如果觉得不值,也可以不看,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人,也不会强求你们。 还有一点就是,也许写这篇文的过程中,我会断更,但是,不会弃,所以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 那么……就先这样,晚上见喽! 第六十一章 我是谁不重要 ?然而,在这样绝望的气氛里,我并没有等来死亡,而是在一声淡定的低沉的男声中,等来老道士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也是你一个小小道士能动的人?” 我刷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或者说,太惊讶了,而且还带着疑惑。 是他,是他来了! 潘忱,他来了! 他很冷静地跟那个刚刚差点就杀了我的老道士说:她也是你一个小小道士能动的? 然后,他让那个老道士品尝了苦果,他只是扬起左手,只是有一团青色的雾气从他的手心冒出来,就让那个老道士满地打滚、嗷嗷大叫,生不如死。 而刚才,那个老道士那么得意地耍着苏冬梅玩,刷着我玩,现在,他也知道那种感觉了。 我忽然觉得,我对潘忱知道得真的很少,原来他那么厉害,他轻而易举就把气焰很嚣张的老道士收服了。 原来,那次他也是轻而易举就毁掉了冯大爷送给我护身的红绳,现在,他也是这么轻而易举…… 原来,他以前在我面前对自己的实力都有所保留。 又或者说,是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毕竟,我们以前交集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能够把心里想的变成现实,我之前想在临死之前见他一面,现在,果然就实现了。 但是,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就像是谜一样,看不清,摸不透。 说他冷峻吧,偏偏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来帮我,说他目的心太强吧,偏偏他让我找潘启明用过的东西而我却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却也没有怪罪我,说他善良吧,有时候又很冷淡。 总之我是看不透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你是谁?” 就在这时,我的思绪被老道士不可思议的愤恨的质问声拉了回来。 老道士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定定地盯着一脸平静的潘忱,目光毒辣。 我想着我好像不能一直这么缩在地上,但是头很痛,伸手摸了一把,摊开来看,有红得刺眼的鲜血从手掌和手指之间的缝隙里流出来,我估计,以后额头就算好了也肯定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 头很晕,所以我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很费力,老半天才从冰凉的地砖上爬起来,然后我摸到我衣服口袋里有纸巾,便弄了几张捂住受伤的地方。 而同一时刻的上一届台阶拐角处,潘忱却没有正面回答老道士的问题,只是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你今天为你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也许在别人听来,这是一句很嚣张的话,这是一个很嚣张的人,但是我觉得,以他的表现来看,他说的是实话。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他,或许,是因为他总是救我于危难之中吧?比如上一次在火车上,如果不是二度阴子阿蒙,我可能早就被那个女鬼柳红玉弄死了,哪还等得到现在,而潘忱是阿蒙的主人,那么他救我,肯定是因为潘忱。 这一次也是一样,在我还没死在老道士的手下之前,他出现了,又救了我一命。 两次都是生死绝境的情况下。 我突然间有点想不明白,我和他原本只是梦里两个不相干的人,我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人,他是恨我的,但是之后,他却实打实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还和我做交易。如今,他又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之中,我想不通他到底是恨我还是怎样。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救的我,人应该有感恩之心。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话,我必须要好好地去做答应他的事情,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当然,就在我想这些天马行空这里那里的事情的时候,老道士就和我猜测的那样,很不屑也很不服气但是因为刚刚才从潘忱那里吃了大亏所以不得不暂时先屈服地看一眼潘忱。 “阁下未免也太自信了!” “你可以试试看。” 气氛就在这一瞬间紧张起来,里面弥漫着战火硝烟的浓烈气息。 我从潘忱的语气里,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如果那个老道士要继续纠缠的话,他不介意好好教训一下他。 然后,那老道士不知道是被刚才打怕了还是被潘忱这种冷冽的气势吓到了。 老道士有些恨恨地看着潘忱,动了动嘴,最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你……”妥协了。 而潘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错过他,朝我这边走过来,到我旁边的时候,只吐出一个字:“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刚刚还那么紧张的气氛,现在却说走就走,弄得我有点分不清事情的发展方向。所以在他说“走”之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跟着他走,而是愣住。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有点嫌弃我的蠢笨和反应迟钝,然后又说了一遍:“走。”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迟钝,这回我也反应过来了,也正是这样,我才更加的吃惊。 天啊,他说什么?他说走,而那个老道士并没有阻拦?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想要尖叫,但是潘忱根本不给我空余的时间,他也不顾我有没有受伤,直接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我对此很无奈,却也只好努力跟在后面。 我想跟他说让他连苏冬梅也一并带出去吧,她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结果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反而越走越快。 到一楼的时候,我终于拦下他:“可不可以连苏冬梅也一起带走?”因为刚才走得急,再加上我又有点气喘,而且刚刚还受了伤,所以说话语气有点急促,而且我也是真的很想他能够帮一帮苏冬梅。 谁知道他却不为所动,还说一些很无情的话,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冷着一张有点灰白的不正常的脸,问:“你是神么?” 这话噎得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的意思是,苏冬梅救不出去是么? 可是,救不出去你也说一声啊,怎么还这样一副谁得罪了你的样子!你如果说救不了,那我又不会去说你什么,而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救不救得了!莫名其妙。 然后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冷淡态度也搞得莫名其妙的。然后又想,他会这么冷淡或者说生气,应该是因为我吧,因为我给他找麻烦了? 好吧,是我太激动了,不管怎么样,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的人,都是他,我应该要感激他才对。 所以便放下脾气,降低声音,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真的,没办法了么?”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有点不对,所以也跟着把情绪收敛起来,说话没有刚才那么冲,他说:“她被刺魂了,当然只能留在这里,在没有强大灵力支撑的情况下强行离开,只有死路一条。” 我没想着这样做的后果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像潘忱这么厉害的人,要带一个人还有一只受伤的女鬼离开,应该不是难事,却没有想到,凡事都有意外。而且,我以为,也只是我以为,它除了显得我更蠢更愚笨之外,什么实质性的作用都没有。 但是我转念一想,刚才苏冬梅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我不敢想下去,但是心里却很忐忑很不安心,于是便舔着脸问潘忱:“那她会不会死?” 潘忱白了我一眼,然后不急不缓地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暂时要吃些苦而已。” 我这才想起,苏冬梅已经是鬼了,没有死这一说,于是明白潘忱的那一记白眼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不过好在苏冬梅不会有事。 苏冬梅的事情简单地理清楚之后,潘忱也没有跟我再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他走到宿舍楼大门的那里,我也跟着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被苏冬梅控制了还是怎么样,宿舍楼的大门和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不一样,刚才我来的时候,门是大开着的,现在却是锁住的。 我看一眼潘忱,刚想问问他有没有钥匙,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是不是我们就出不去了,他就先说:“伸手。” “啊?”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绪,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伸手。”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既然他说了……所以,就迟疑着把手伸过去,谁知道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直接就往不锈钢的大门上开! 而后,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情景出现了—— 只见刚刚还紧紧锁住的大门,在我的手拍在门上面的那一瞬间,忽然吧嗒一声,朝两边退开去。 这栋女生宿舍楼的大门,有点像那种电动门,只不过,这个是用很平常的锁控制,而电动门是用电钥匙控制,不过,宿舍的这种门是从中间开。 而我的手触碰到门以后,它就好像有人拿了把钥匙把锁开开然后那个人把门往两边一推的那种形式。 虽然只是这样,但是我还是直接被震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震惊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才回过神来,看着潘忱,说话都有点颤抖:“怎,怎么会这样?” 第六十二章 沿河路305号 ?他看了我一眼,说:“没有被刺魂过的阴女血可以解除类似的结界。” 我瞬间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不过转念一想,没想到我的血居然还有这作用,简直神奇,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这样一想,好像自己并不是那么普通,但这样个不普通法,也不是好事,我可还记得苏冬梅跟我说的那些话,她说我是阴女,我的下场会和她一样。还有柳红玉,那天晚上在火车上,她也拼了命地想抓住我杀了我,还说我逃不掉。 我忽然觉得,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偶然,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巧合,而且我恍惚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冥冥之中和我有关,我好像是其中的一个关键点,但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面。 有一点不知前路的迷茫。 然而还没等我迷茫多久,潘忱就打断我的思绪:“你是打算住在这里了么?” 我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先走几步,见我半天没跟上去,转过头来,发现我还像个木头一样定在原地,顿时语气有点不好。 我愣了愣,觉得这样的气氛也真是尴尬,便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快步跟上去。 两人便一前一后走着。 天已经黑尽了,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居然已经十点过了! 在女生宿舍楼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难以接受了,并没有注意到时间,没想到都这么晚了,然后又想起在里面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有些惊魂未定。 好在最后潘忱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不然我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感谢他,于是我走快半步,和他走在一起。 潘忱并不理会我,还是自顾自地走,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他,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表达自己的谢意。 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那么蠢,上了苏冬梅的当,导致最后差点就出不来了,想想就觉得挺那啥的,所以就连说话也带点扭捏的色彩在里面了:“刚才,谢谢你啊,不然,我现在肯定已经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还有上一次,也谢谢,如果没有阿蒙,我肯定也活不到现在。嗯……总之,很谢谢你几次三番救我!”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没听到我在跟他说话一样,但我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所以,还是得把剩下的话说完。 “总之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所以,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话,我一定帮!”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我今天的豪言,所以我后面的路才会走得越发艰难。 不过,这是后话。 潘忱这回没再沉默,他好像就是故意在等我说这些类似于誓言的话,因为他接下来说:“嗯,明天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跳入了一个火坑,但是我说过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而且他也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或许只是很小很简单的事情而他又是个大忙人所以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就让我去做呢?这么一想,倒是觉得我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没有直接说,而是是回去再说。 回去?回哪去? 我不知道,但是看他现在好像很不愿意多说话一样,就没有多问,只是跟着他走。 潘忱好像真的是有事情一样,走得很快,我几乎要走得很大步才能跟得上他,又或者,是因为他不是常人,所以走得快?不管是哪一种,我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但是额头却隐隐作痛,我怕打扰到他,便忍着痛,没有出声。 我们走出学校大门,到十字路口,他说:“你先去药店开点药,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去沿河路305号等我。” 然后就走了,也不说去做什么事情,独来独往的。 我有点搞不清楚他,但是既然他说了,那我照做就是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于是,我去附近的一个药店里开了一些消炎的药还有绷带碘酒之类的,请药店的店员帮忙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带着剩下的药和绷带,准备去潘忱跟我说的那个地方。 但是我之前没去过,所以找不到路,想着这都大晚上了,要是走路的话,也不知道要走多久,而且还不认识路,便准备打个出租车过去。 但是奇怪的是,我拦了好几辆车,有的要么还没停车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就走,估计是看到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的还在外面到处乱跑,而且头上还缠着绷带,觉得不是什么正经的姑娘,所以走了。 有的司机也很奇怪,停是停下来了,但是一听到我说去沿河路305号时,也是二话不说就走了,弄得我一点儿头脑都摸不着。 奇了怪了。 最后还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大叔看我一个姑娘,还受了伤,才勉强答应载我过去。 坐上车,司机便把灯打开,然后问我怎么是这副样子,我没跟他说苏冬梅的事情,一来他只是个陌生人,我又不是大嘴巴,不是一见到谁就要跟他说我怎么怎么样了遇到了什么什么人,然后经历了什么什么事情的那种; 二来,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因为那样离奇诡异的事情,我就算说了,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而且这件事情牵扯不小,如果跟他说的话,肯定会牵扯到苏冬梅的那些事情,到时候肯定会造成市民恐慌,而且那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得完的,而且很多细节上的东西,还有逻辑上的东西等等,肯定是不能说的,这些都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考虑到其中的厉害关系,便没有跟他说实话,只是捡了简单的说:“哦,这个啊,刚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的,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他“哦”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又说了一些要注意安全的话。 我摸了摸脑门,笑着说他真是一个热心肠的司机师傅,他笑笑并不作答。 之后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他突然又问我去沿河路305号做什么,我也没和他说实话,便找了句半真半假的话去回他,说是去那里找一个朋友。 他沉默了几秒,我以为他没听清还是怎么样,谁知道他突然又“哦”了一声,不过这一次的这一声哦,显得有点意味深长,我一时间有点懵。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些人一个二个的都怪怪的,好像沿河路305号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然而,当我下车之后,才有一点明白,为什么这些司机听到我说去沿河路305号的时候会是那样的反应了。 这是一个破落的地方,周围的房子挺破败的,我用手机照亮看了一下,发现周围的房子最高的也没有超过三层楼,而且都挺破败的。而我的前面,是一条很黑很黑,黑到那种车灯照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黑暗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而且还很窄小的巷子。 司机大叔坐在车上并没有下来,然后他指了指那条黑暗幽深的巷子,说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而巷子里出租车进不去,所以只能停在巷子外面的路口上。 也许是时候已经不早住在这里的人们熄灯睡了的缘故,这个小巷子里,安静极了,出租车等直直地射在窄小的过道上,显得这个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通往什么神秘地界的甬道一样,有种幽远的神秘感,但是我这个人怕黑,尤其是在陌生地界的黑,这样的黑,总给我一种不安定的不安全的感觉,所以下车之后我看看周围巷子里还有巷子周围的环境,有些踌躇。 司机大叔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劝我几句:“姑娘,要不你还是不要去了,趁我现在还没走,直接坐我的车回去吧,我给你算便宜点儿!” 我没直接回复他我要不要回去,而是指着巷子里面,问他:“叔叔,你确定那里就是沿河路305号嘛?” 他毫不犹豫地说:“不会错的,是你要去的地方没错!” 我心里有了答案,想着他说的这些,还有刚才的那些司机的反应和态度,或许他说的是对的,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潘忱会让我来这样诡异幽深的地方等他?是和他让我明天去做的事情有关么?明天他要我去做的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刚才不说,而是要等到“回去”再说?还有,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神秘或者奇怪的东西,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人一听到这个地方反应就不太对? 这一切一切的问题的答案,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既然潘忱叮嘱我来这个地方等他,我就得做到,哪怕……我真的很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 司机大叔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一遍:“诶我说姑娘,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