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爱换魂》 第001章 看不见 ?“玉玲珑大人，此次公干可顺利？”黑无常一脸献媚地笑着。 “黑白无常各司其职，怎么还有时间来管我的闲事？”玉玲珑瞥了他一眼，并不在意。 “玉玲珑大人，谁不知道您的灵体是修炼的利器啊！所以，请您去死吧！” “啊——！！！” 程思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满目的血红色让程思瑶从睡梦中惊醒，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些发烧。 “好像……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死了。 程思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失落，不禁喃喃道：“还没回来吗……” 下午五点的时候，林迟说出去买晚饭，过一会就回来。 程思瑶和林迟是男女朋友关系，已经同居一年。 程思瑶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七点了。 现在已经有点晚了，程思瑶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起床洗漱，然后去找林迟。 最近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林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变了很多。 这样想着，程思瑶已经打开了水龙头，鞠了一捧水泼在自己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 还是不要想太多比较好，毕竟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程思瑶闭着眼睛摸索着毛巾，用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 但是把毛巾拿开，视线对上镜子的时候，程思瑶愣了一下。 镜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呵……错觉吧……” 程思瑶又拿毛巾擦了擦眼睛，又把镜子擦了一遍，可是镜子里面还是空荡荡的，她背后的场景都映在了镜子里，但是唯独没有她的影像。 “……” 手上的毛巾很柔软，纺织纤维的触感和以前一样，冰凉的水也感觉很真实。 程思瑶的脑袋里面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掉了。 “不……可能啊……” 程思瑶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定是林迟搞的恶作剧！ 这样想着，程思瑶伸手去扣镜面。 一定是镜子上贴了东西才会这样！ 但是，什么都没有。 “张大师，您这边请。” 门外响起了林迟的声音。 程思瑶愣了一下，立马冲了出去。 林迟和一个程思瑶从没见过的男人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程思瑶”！ “你把情况再跟我说说。” 被称之为张大师的男子环视着屋内的情况，目光最终落到了程思瑶身上。 林迟看见了他的异常，便问道：“张大师，怎么了？” “那幅画，不好。”张哲然的反应也快，没让林迟看出异样，“你说这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林迟连连称是：“小青这些天一直睡不好，也去医院看了，却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想到可能是屋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请了您来。” 站在林迟身边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慕青一脸怯懦，好一副娇柔可人的样子。 程思瑶看着林迟，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她给他买的衬衫。 不对，为什么林迟叫她小青？！ 她明明是程思瑶才对啊！！！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迟！”程思瑶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林迟的面前，“我在这！她不是我！她不是我！” 可是程思瑶很快便发现这是徒劳的，因为他们好像根本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 第002章 还给我 ?慕青伸手抱住了林迟的手臂，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惹人怜爱。 可程思瑶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却是愤怒难耐。 那是她的身体！那是她的男朋友！此时站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还给我……” 下一秒，程思瑶就冲着慕青扑了过去！ “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在程思瑶快要接触到慕青的身体的时候，却被反弹了出去！ “那是我的身体啊！！！”程思瑶无助地哭喊了起来，“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从我的身体里面滚出去啊！！！” 程思瑶的面容变得狰狞，发丝也飘散在了空中，可是她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张哲然瞥见程思瑶的情况，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是……恶化了？！ 不好！ 程思瑶并未作罢，稍微恢复了一下便伸手冲向了慕青！ “把身体，还给我！！！” “清心静神，破！” 张哲然早就注意到了程思瑶的不对劲，在她扑上去的同时，一道符纸就贴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几乎是瞬间，程思瑶身上的异状就消失了。 但是在林迟和慕青的眼里，他们看不见程思瑶，能看到的只有一张符纸悬浮在空中。 林迟看见这样的场景并不意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哲然看着纸符化为灰烬，明白这是起作用了，然后才看向了林迟。 “你好像，并不意外？” 林迟回了回神，说道：“若不是确定这屋子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也不会请大师过来。” 程思瑶跌坐在地上，头被符纸震得有些晕了，自己的四肢也越发的透明了。 不行！现在不能留在这里！留着这里会被除掉的！ 这样想着，程思瑶便冲着窗外飞了出去，就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可以飞起来。 张哲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程思瑶的身上，直到程思瑶飞出了这栋楼，他才收回了目光。 林迟问道：“大师，这屋子里面的脏东西，除掉了吗？” 刚才那个女生……貌似是……生灵？ “不是什么恶鬼，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鬼，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价钱之前都谈好了，打我卡上。”张哲然回了回神，还是决定去找程思瑶：“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师走好。” 世间灵体有四种，一是生灵，二是亡灵，三是死灵，四是婴灵。 生灵即为活着的人的灵魂，只是被取出了体外，普通人看不到听不到，但生灵却可以触碰到人和事物。生灵不需要进食，但需要吸食灵气，否则会灰飞烟灭。 亡灵就是已经死掉了的人的灵魂，亡灵还可以转世投胎。亡灵一般在肉体死后很快就被阴差带走了，很少会有亡灵残留世间。残留在世间的亡灵不能触碰东西，但是却能上别人的身。 死灵就是常说的恶鬼，但是他们可以自己控制是否让别人看见。几乎是无恶不作，甚至有死灵吞噬同伴提升修为想要早日转世投胎。 婴灵就是早夭的孩子的灵魂，养好了可以保佑自己升官发财。 生灵、亡灵和婴灵，一旦心存怨念便会变为死灵，为祸世间。 如果刚才的那个女生真是生灵，那她就麻烦了！ 第003章 救命 ?出了大楼的程思瑶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也很是吃惊，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吃惊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她能去哪？ 程思瑶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顿时间没了主意。 六神无主的程思瑶一路飘啊飘就飘到了郊区。 树林一个人都没有，程思瑶打算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那个什么张大师的符纸还真是挺厉害的，让她头晕到现在，还累得很。 “这都什么事啊……” 程思瑶抱怨了一句。 “哎哟！有生灵啊！” 程思瑶恍恍惚惚中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又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这偌大的树林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程思瑶靠着树干，正在考虑要不要上树，或许树上会比较安全。 可是转念一想，能看得到她的人，肯定和她一样不是人。 “小姑娘，在这做什么呀？” 程思瑶顺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看，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婆婆。 一瞬间，程思瑶几乎想起了所有关于鬼的谣传。 “没干什么……” 程思瑶下意识地撒了一个谎。 不知怎的，程思瑶居然有点怕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夜风徐徐吹来，吹得程思瑶后背发凉！脑子里面想到的却是各种鬼婆婆！ 小树林倒还算是空旷，跑起来也还方便，不至于说是死路一条。 “小姑娘，一个人呀？” 老婆婆一步一步地向程思瑶逼近，晚上的树林多少都还是有些瘆人的。 程思瑶不作答了，快速思考着逃跑的方向。 “不如……”老婆婆突然笑了起来，“留下来和婆婆做伴啊！” 老婆婆说着就扑了过来，那架势像是要吃了程思瑶一样！ 程思瑶撒腿就跑，可那老婆婆的速度也不慢，紧跟其后，甩也甩不掉！ “救命啊——！！！” “青帝命，真元精。耀洞慧，仁和明。光宏太妙，秀八溟。光耀九宸。雷浩博，水火交精。注凝三境，混合百神。角房箕壁，奎斧亨。玉符所告，金火激。急急如律令！” 只见一道雷火劈中了那个老婆婆，很快她便瘫倒在地。 程思瑶完全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救她。 “谢……” 程思瑶一个谢字刚出口就止住了。 这不是之前拿符纸打晕她的头的那个什么张大师吗？！ “我我我！我不是恶鬼！” 程思瑶说着就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 那一下可真是疼死她了！ 张哲然完全没有在意程思瑶的感受，拉起她的手就走。 “放开放开！我还不想死啊！” 张哲然总算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声说道：“我要是想杀你的话，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再不走的话，你就在这等死吧！” 说完这话，张哲然就放开了程思瑶的手，一个人在前面大步走着。 程思瑶回头看到那个老婆婆正在缓缓起身，立马就跟了上去。 “张大师！等等我啊！” 第004章 见面 ?“上车。” 张哲然拉开了车门。 程思瑶乖乖听话，现在可不是闹腾的好时候。 上了车之后，张哲然立马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而程思瑶也有机会问问题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人之前还拿符纸打她，怎么现在又这么好心救她？ 张哲然倒是没有丝毫保留：“我叫张哲然，是一名灵师，你们又叫我们阴阳师的，也有叫道士的。” 汽车平稳地驾驶着，看着外面的景象，这条路是通往南郊的别墅区的。 这装神弄鬼的人还真有钱！ 程思瑶不禁这样想。 “师父曾说，遇到生灵，要么帮其回归肉身，绝其后患，要么就超度他，让他投胎转世。”张哲然开着车，目光没有丝毫偏移，“想来你是不愿意被超度然后投胎的，那我自然只能帮你回归肉身。一开始没看出来你是生灵，抱歉。” 遇到了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张哲然看了程思瑶一眼，说道：“说起来，你还得谢我。之前你差点变成死灵，若不是我定了你的心神，只怕就只能让你魂飞湮灭了。” 程思瑶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好像确实失控了。 “呃……谢谢……” 张哲然瞥了她一眼：“不过，我也最多能保你六个月魂魄不散，六个月之后，你就会魂飞魄散，那个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听见张哲然的话，程思瑶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思。 半晌，程思瑶开口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在张哲然的示意下，程思瑶继续说道，“我想和我男朋友，就是今天请你去的那个人，我想和他见个面。” “哦？”张哲然突然笑了起来，“为什么想要见面？” 程思瑶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要拿回我自己的身体！” 张哲然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上一次提出这样要求的，是一个亡灵，她和你一样，也觉得见到了自己男朋友就一定能够把误会解释清楚。但是结果是，她的男朋友早就不爱她了，他爱上了别人。” 张哲然的话语平淡，就好像在讲一个故事一样。 对于张哲然讲的故事，程思瑶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还是耐心等着张哲然的下文。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能接受得了那样的后果吗？你有想过，如果你说了，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吗？” 张哲然淡然的眸子直视着程思瑶的眼睛，看得程思瑶只觉得心虚得很。 可纵使知道不可能程思瑶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能接受，只要你帮我！” 她不愿意去想那些后果，或许她承担不起，但是她觉得有必要见他一面。 程思瑶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把目光看向了后视镜。 后视镜里映着张哲然的半张脸，也映出了他嘴角的笑。 “明天，明天我带你去见他，至于见到之后该怎么说，那就是你的事了。”一个转弯，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口，张哲然转头看了看程思瑶：“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家。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第005章 不信 ?第二天一早，程思瑶就在客厅等候了。 等到张哲然吃完了早餐之后，他给程思瑶倒了一杯水，然后放了一个纸人在里面。 “把手掌盖在杯口上。” 程思瑶不解，但还是照做。 大约一分钟之后，张哲然递给程思瑶一个镜子，镜子里面的影像，是一个程思瑶不认识的女人，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这是张哲然给她做的替身。 “灵体不能吃东西，但是需要吸收灵气，觉得疲劳了的时候，就像刚才那样倒一杯水就可以了。”张哲然擦了擦嘴，“走吧，已经跟他约好地点了。” 程思瑶赶紧跟上。 今天张哲然穿了一件天蓝色的休闲衬衫，配着米色的休闲裤，白色的休闲皮鞋一尘不染，看上去十分精神。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茶楼的包厢，张哲然和程思瑶抵达的时候，林迟已经在包厢里面等着了。 “张大师。”林迟看见张哲然来了，立马起身迎接，“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哲然很自然的坐下，让林迟看见程思瑶。 “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 林迟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满脸疑惑：“你是？” 程思瑶很激动，一上去就握住了林迟的双手。 “阿迟！是我啊！我是思瑶！程思瑶！” 看着面前激动万分的程思瑶，林迟却是一脸尴尬。 “不好意思，请问……程思瑶是谁？这位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林迟的话打破了程思瑶的希望，但是程思瑶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我是你女朋友程思瑶啊！”程思瑶几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林迟挣脱了程思瑶的手，摇摇头说：“我的女朋友从来都是慕青！请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完，林迟向张哲然颔首示意：“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点事。” “慢走。” 程思瑶完全失了魂，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样的结果她已经想过了，只是真的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难免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受。 “张哲然，你相信我吗？” 程思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我不相信你也就不会帮你了。” 说完这句话，张哲然就端起了茶杯，可茶杯还没送到嘴边，动作就已经停下了。 看见张哲然的眉头皱了起来，程思瑶的心也悬起来。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可没忘，难不成…… “怎……怎么了？”程思瑶轻声问道。 张哲然笑了笑：“你还真是个宝，灵力居然这么强，能把周边的灵体全都吸引过来。”随后又交代道，“你坐好了别乱动，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一些小喽啰罢了，不成气候。” 话音落下，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呼啸而过！吹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让程思瑶睁不开眼睛。 “桀桀桀~”瘆人的笑声在包厢里响了起来，“原来张大师也有这样的爱好啊！不过您肯定不缺灵力强大的灵体，不如把这个小姑娘让给我呗？” 程思瑶只觉得遍体生寒，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交易一样。 张哲然淡然地笑笑：“在场诸位，何必躲躲藏藏呢？想要，那就来试试。” 第006章 不过尔尔 ?看着张哲然一脸轻松的样子，程思瑶也稍微放松了些。 周围是什么情况程思瑶根本不清楚，她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身体。 “吼——！！！”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程思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聋了，可是外面的人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根本不管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张大师，你听不见这里的声音吗？！” 程思瑶看着张哲然那一脸淡定的样子有些崩溃，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张哲然轻笑了一声：“不过如此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这个时候程思瑶才反应过来，她面前的这个人平日里干的都是斩妖除魔的事情，就这点小状况，对于他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看着穿着休闲装的张哲然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符纸，这种感觉很奇怪，总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程思瑶被这嘶吼声弄得站不住脚，忍不住出声问道：“张大师，这是什么声音啊？！这里……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啊？” 程思瑶以前从来不了解这些东西，但是当她变成了灵体之后，貌似一直都在遇上这些东西。 “这叫妖吼，这世界上不仅仅有人，还有妖。”张哲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衣服的口袋里面居然还装着一支毛笔，和一盒朱砂，“妖也吃灵体增长修为，而你正好是这么多年难得一见的生灵，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要找上你呢？” 看着张哲然拿着毛笔，蘸着朱砂在符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似乎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程思瑶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因为我的灵力充沛？所以他们都想吃了我？” 张哲然此时已经画完了符，看着程思瑶笑了一下：“孺子可教也。” “乘奔御风，龙生千里，应时而生；无忧而寂，四卦生象，无声灭迹！退！” 紧接着程思瑶便听见了比刚才还要刺耳的惨叫声，只是这一次是好消息。 张哲然只是一道符纸便让那些东西退散，看来还是有些真功夫的。 符纸一出，周围的气氛也已经改变了，与刚才的氛围截然相反。 “桀桀桀——”周围的东西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张大师，这女娃娃是什么你肯定是比我们清楚的，您这又是何苦呢……” 看不见对方在哪，可程思瑶却能够听见它的声音，这种感觉糟透了！ 张哲然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新的符纸，程思瑶勉强能够认出上面的“灭”字。 “她是什么，我比你们更清楚，只是生灵尚且还有去处，你们这样，就不怕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程思瑶大概明白了，张哲然看来和这里的东西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桀桀桀！！”那东西突然大笑了起来，“有您张大师在，那些人哪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啊！桀桀桀！” 张哲然缓缓收起符纸，然后轻声说道：“哦？是吗？看来我有必要去地府走一趟了。” 第007章 谢谢 ?“张哲然！你不要太过分！” 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东西全都在向张哲然讨个说法，七嘴八舌的，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好吵……” 程思瑶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张哲然把东西全部都收拾好，然后带着程思瑶离开了这个茶楼。 走之前，张哲然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想要她，先过我这一关。” 出了茶楼，程思瑶只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她的耳朵都要聋了，虽然她早已经没有了肉身。 “谢谢。” 上车之后，程思瑶向张哲然道了声谢。 张哲然一挑眉，问道：“谢我什么？” 听见张哲然这样问她，程思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之前她提出了那么无理的要求。 “谢谢你带我来见他，也谢谢你帮我赶走了那些东西……” 程思瑶说起这事就难过，原本以为林迟会记得她的，可是谁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张哲然的脸上一掉表情波动都没有，就好像这件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用谢我，带你来见他也算是一个必然要做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执念了，我可以让你去投胎，如果你还有执念，那我负责帮你解决。” 张哲然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重要。 “我师门有规矩，见生灵不救者，不得为阴阳师。”张哲然看了程思瑶一眼，“救你只能算是一个巧合，你不必放在心上。” 程思瑶轻轻点头应了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张哲然愿意帮她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程思瑶也不敢再要求什么。 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到，林迟居然会那样说…… 两个人之前明明那样相爱，可是现在他却不信她…… 还有，那个女人又是谁？！为什么明明用的是她的身体，而林迟却管她叫小青？ 这一切都让程思瑶觉得很疑惑，可是她又没有任何办法。 “我……我想问你。”程思瑶还是决定先问点什么，至少她要了解她自己的情况。 “你问。” 张哲然到目前为止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对待自己的顾客一样，这让程思瑶略微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只不过是因为有规矩在才这样做的，程思瑶自然也就不能要求什么了。 “如果就这样下去……我能活多久？” 程思瑶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张哲然，所以她不会让自己一直待在他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她是必然会离开的，除非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方法。 张哲然看着低着头沮丧的程思瑶，还是决定说实话，毕竟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 “半年，这是我的最大限度了，实际情况可能只有三四个月，这主要还是看你的运气。” “那么……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程思瑶也没有去处，目前也就只好先麻烦张哲然了。 “你安心在我那里住着便是，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程思瑶不知道张哲然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上心，但是她知道她不该问。 “谢谢你。” 第008章 要见你 ?在张哲然家里的这段日子，程思瑶已经习惯了作为灵体的生活。 其实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就是身体比较轻，普通人看不见也听不见而已。 上一次和林迟见完面之后，张哲然问程思瑶，她有什么执念。 程思瑶说，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把事情都弄清楚。 张哲然很快就答应了她，没有说些什么。 但是这都快半个月了，张哲然每天除了正常的上班下班以外，几乎就没干过别的事情，这倒是让程思瑶觉得很奇怪。 不过她现在是寄住在别人的家里，也不好意思去主动问他，毕竟他愿意帮她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就让她魂飞魄散了。 “思瑶？” 程思瑶听见张哲然喊她，飞快地跑上了楼。 “叫我什么事？” 程思瑶住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张哲然沟通过了，连名带姓地喊很隔阂，喊小姐女士什么的又太奇怪，干脆就直接叫名字了。 “林迟说想要见你，要见他吗？” 张哲然和程思瑶相处得还不错，毕竟程思瑶挺勤快的，什么家务都乐意干，这让平时挺懒的张哲然觉得很不错。 程思瑶听见张哲然说林迟要见她，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笑了出来：“为什么要见我啊？上次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 上一次的见面让程思瑶心如死灰，自己爱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居然对她说，他的女朋友从来都不是她，那种心碎的感觉，别人是没有办法体会的。 看着程思瑶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张哲然叹了口气，对着电话说道：“我把免提打开，你自己跟她说。” “思瑶。”林迟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我知道我上次的话很伤你的心，但是我真的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迷惑了！你相信我！咱们好好的，好吗？我可以帮你啊！” 程思瑶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思瑶，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即使是作为没有眼泪的灵体，程思瑶也已经是泣不成声。 林迟在她的心里占据了太大的地位，哪怕是在他亲口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她还是会愿意相信他。 看着蹲在地上哭的程思瑶，张哲然决定自作主张一次：“今天下午，还是上一次的地方，你们两个见个面吧，有什么话都说清楚比较好。” “谢谢……” “没事，应该的。” 等到两个人见了面之后，林迟对程思瑶说着动听的情话，而程思瑶只顾着埋在林迟的怀里哭，这份温暖突破了她最后的防线。 程思瑶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林迟的名字，林迟则是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热恋的情侣一样。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张哲然却丝毫不为情绪所波动，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程思瑶在，这里会被其他东西瞧上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一次，张哲然的目光停留在了林迟的身上，许久未曾移开。 第009章 古籍 ?“阿迟，你在看什么呀？” 上次和林迟见过面之后，程思瑶便请求张哲然给她做了一个时间稍微久一点的替身，至少让她可以自由外出。 张哲然也没犹豫，很快就给程思瑶做了一个，只是告诉她，这个替身不能沾水而已，时效只有三天，所以每三天程思瑶就要更换一次替身。 “在看古籍。”林迟的眼睛都没有从书上离开一下，“张大师不是说了么？要想让你的灵体停留在世上的时间更长一些，那就必须从古籍上找线索，或许还能让你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林迟的反应很自然，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程思瑶自然也就是相信了，毕竟有林迟在她身边，她会安心很多。 在这个城市里面，她没有亲人，林迟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如果连林迟都不能信任，程思瑶就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辛苦啦！”程思瑶把自己泡好的咖啡放在林迟的右手边，“那些古籍我可是一点都看不进去的。” 这段时间，程思瑶白天就来待在林迟这里，晚上张哲然会来接她，说是要为她巩固灵体。 程思瑶也不觉得有些什么，就是两边跑有点麻烦，其他的都还好。 至于林迟之前的态度，程思瑶不想深究。 既然现在林迟愿意相信她了，那么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好了。 至少程思瑶是这么想的。 关于她的身体里面的那个人是谁，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 还有林迟为什么叫她慕青，她也懒得理会，只是偶尔听见了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慕青白天都会出去，想来也是，就算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那个住在她的身体里面的人也是要替她去上班的，两个人碰到的机会很少。 偶尔碰到了，程思瑶就说是来学习的，因为林迟之前收过学生。 两个人的口径统一，慕青也没有怀疑什么。 林迟的本职是画师，待在家里的时间也长，这一段时间暂时停止了接稿，一直在帮程思瑶查找资料。 一开始的时候，程思瑶也会怀疑林迟，毕竟他的态度实在是反差太大，让程思瑶不得不留心一些。 可是时间久了，程思瑶的想法也就变了，再加上林迟又那么卖力，在网上查找了不少的资料，还去图书馆借了很多书回来，笔记都做了好几本。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书籍，程思瑶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 或许，就算他说的是假话，可就算被他骗了，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程思瑶大概了解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是林迟，怎么样都可以。 “看来今天又没有什么头绪呢……” 程思瑶看着林迟又合上了一本书，紧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想来也是，哪会有这么简单啊，想要找到方法，真是天方夜谭。 楼下突然响起了汽笛声，林迟看都没看一眼就说道：“应该是他来接你了，你今天先回去吧，这方面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好。” 程思瑶在林迟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笑了起来。 “晚安。” 第010章 阴阳师 ?“今天怎么样？”张哲然几乎是习惯性地询问一下。 这一段时间，每天来接程思瑶的时候他都会这样问上一句，似乎是很关心这件事情。 程思瑶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没有找到线索，都看了那么多书了，照这么下去，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得到啊！” 程思瑶还是有些担心的，如果找不到办法，那么她就只能继续做孤魂野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灰飞烟灭，就算张哲然的本事再大，那也是无济于事。 只有在和张哲然在一起的时候，程思瑶才会有这种警觉性。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张哲然每天都在问她，她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只是个灵体的这个事实了。 正是因为有了张哲然的询问，所以程思瑶每天都保持着清醒，时刻保持着紧迫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把自己送上黄泉路。 “真找不到就算了吧。”张哲然握着方向盘的手稍微收紧了些，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找不到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可能师兄那边会有一些书记载这些东西。” 这还是张哲然第一次提起他的师门，程思瑶自然就多留了个心眼。 “师兄？”程思瑶问道：“你还有师兄啊！我还以为学这个的人很少。既然你可以去问你师兄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你师父呢？你师父知道的肯定会更多一些吧？” 张哲然平时话不多，跟程思瑶说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关于她的事情了，指望张哲然跟她闲聊，那真是只有等到世界毁灭了。 “我师父在闭关修炼。”张哲然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想些什么，“在师父出关之前，不宜打扰他，不然会走火入魔的。” 程思瑶听到这里就突然来了兴趣，毕竟她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你们还要修炼啊？” 张哲然轻轻笑了一下：“这是当然的，我们本是阴阳师，如果不提升自身的修为，怎么对付那些恶鬼？” 程思瑶看张哲然今天心情不错，便继续问了下去：“阴阳师……怎么听着那么像国外的……” “阴阳师本来是从国内传出去的，原先被称为阴阳家，后来没落了，继续传承这一脉的人就直接叫阴阳师了，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大家都没什么所谓。” 张哲然停了车，笑了笑：“其余的要是想知道的话，我把书给你看，看完了，你就都知道了。” 程思瑶立马下车，然后问道：“那个……这个我倒是没什么兴趣，我就是想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从古籍上找资料肯定是不可能了……” 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情，程思瑶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张哲然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说道：“明天我把我师兄请过来，先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也会开始查顾忌，毕竟我这里的书更多一些，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程思瑶刚想说谢谢，却被张哲然打断了。 “你放心，我会救你的。” 第011章 师兄 ?第二天张哲然就把他的师兄请来了，看来两个人是住在同一座城市里。 “师兄。”张哲然顾及了一下身边的程思瑶，“这是我师兄，方世清。” 看着张哲然毕恭毕敬的样子，程思瑶也有样学样地喊了一声。 方世清看着程思瑶，半天都没有移开目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师弟，这就是你说的灵体？” 程思瑶抬头瞄了一眼，这人穿着一身法袍，腰上还系着红绳铃铛，最让程思瑶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还留着长发！ 这样的装扮在现在真是奇怪得很，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难道不会被警察叔叔拦下来吗？！ 相比之下，还是张哲然的装束更自然一些。 程思瑶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张哲然。 然而张哲然仍然是一副冰山似的脸，哪怕是面对他师兄也还是这样。 “是，具体的情况，进去再说吧。” 程思瑶都开始有点怀疑了，张哲然的这张脸，是不是被冻住了？要不然怎么脸上的表情都不动一下啊？ 不过程思瑶可没胆子直接把这话说出来。 “行吧。” 程思瑶似乎看见方世清在进门的时候对着她笑了一下。 应该……是错觉吧？ 程思瑶总觉得那个笑容很奇怪，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希望只是她多心了。 “师兄。”张哲然泡得一手功夫茶，茶室内顿时茶香四溢。 看着张哲然给方世清敬茶的动作这么熟练，程思瑶猜想，肯定是以前没少做的。 看着张哲然做着一切，程思瑶总觉得有点奇怪，说不出的怪异感。 “小然，咱们师兄弟可是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喝过茶了。” 方世清似乎是在说些别的，并没有对程思瑶的事情再提起过。 张哲然也不恼，反而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是啊，已经很多年了。” 程思瑶在一旁说不上话，也不好去干些别的事情，只好自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一遍又一遍地看。 她的事情她很清楚，现在是急不来的，除了张哲然之外，这天底下很有可能没有第二个愿意帮她的人。 时间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哲然先前点的线香也快要烧完了，程思瑶坐得腿都麻了，可这两个人却好似没事人一样。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做的！还真是耐得住性子！ 偶尔一次还好，但是看他们两个这样子就很明显了，他们之前肯定一直都是这样的。 程思瑶真的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忍耐这样的气氛的，要是换了她，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败下阵来了。 “师兄，我找你来是有正事，你看？” 张哲然似乎有点忌惮他这个师兄，说话间就像是打商量一样，根本没了之前的那股傲气。 一看张哲然开口说这件事情了，程思瑶立马就坐直了身子，和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方世清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张哲然，但程思瑶总觉的那眼神里面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只是她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小然。”方世清伸出手在矮茶几上轻轻敲了敲，“她不清楚情况，难不成你还不清楚吗？师兄劝你一句，这事，别掺和！” 方世清的态度大变，让程思瑶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程思瑶有点晕，为什么方世清的态度大变，还不让张哲然管这件事情？张哲然不是说，他们有门规，见生灵不可不救吗？ 纵使有再多的疑惑，程思瑶现在也只能全部门在肚子里面，什么都不能说。 “师兄。”张哲然倒掉了茶壶里面已经凉透的茶水，重新烹了一壶茶，“你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改变。” 张哲然的态度似乎稍微硬起来了了一些，和之前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看着张哲然现在的态度，程思瑶稍微放心了一些，要是张哲然就这样不管她了，她可真是连哭都没得哭的。 方世清似乎早就料到了张哲然会这样说，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几乎可以说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许久，方世清轻叹了一口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散了表面上的热气，呷了一口：“师父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你。” 看着方世清这样，张哲然突然笑了出来：“师兄放心，就算是要罚，也肯定罚不到师兄的身上。” 程思瑶看见张哲然笑了，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看来事情是有着落了。 程思瑶的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感觉，毕竟她对自己的生死还真没有多少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别人霸占着很别扭，要是她只是死了，她或许还能够接受。 “脱体而存者，为灵。活人脱灵则为生灵。”方世清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小然，这后面的，你可还记得？” 张哲然头也没抬，认真地打着香纂：“我记得，师兄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我还是有把握的。她的事情，我管定了，只是现在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才需要师兄来助我一臂之力。” 在方世清松了口之后，张哲然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那种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状态。 看着这样的张哲然，程思瑶突然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倒是之前那种规规矩矩的张哲然让她有点不太舒服。 “那我也不拦你。”方世清似乎也是打算不管张哲然了，“书我已经看过了，办法多得是，就看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了。” 代价？ 程思瑶注意了一下这个用词。 很少会有人用这个词，毕竟性质不一样，很少会有人轻易用代价这个词，看来是要牺牲一些东西了。 “那个……请问，您所说的代价，是什么？”程思瑶斟酌了一下，还是用了敬语。 现在方世清和张哲然两个人都是在帮她的，她也不好意思太随便。 “呵，小丫头，你也还是太天真了一些。”方世清轻轻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人光得到不失去呢？”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方世清还是没有说会付出什么代价，这让程思瑶的心里有点发慌。 之前张哲然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但是现在看来，张哲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了，但是他却没有告诉她，这又是为什么？ 程思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问出口，她只知道，这两个人似乎都有很多事情在瞒着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要让她知道。 “你还是不要问了。” 张哲然这样的一句话让程思瑶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段时间，张哲然对程思瑶几乎可以说是有问必答，很少会让她不要问什么。 这可是关乎她的性命的事情啊！ 现在的程思瑶，算不上是死了，可也不能说是还活着，很矛盾的存在，这可能也是让他们两个人犯难的地方。 “小然，你回去把师父给你的那本书再仔细看看，上面会有线索的，我也就只能说这么多了，毕竟师父早就说过了，她的事情，你不能插手。” 方世清的一番话更让程思瑶摸不着头脑了。 他师父早就说过，她的事情，他不能插手？ 这怎么可能？！ 在这之前，程思瑶根本没有和他们见过面，更别说是他们的师父了，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出？！ “师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张哲然说着看了看程思瑶，“就算不是因为那个，她的事情我也要管。”张哲然突然转过头去看着方世清的眼睛，“还记得师父说的吗？见生灵不管不顾者，逐出师门。” 张哲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算是很给方世清留面子了，再说下去，两个人可就真要撕破脸皮了。 “那个……先不说这些了吧，我还是想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程思瑶的声音在这两个人面前就好像是细微的蚊呐一样，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两个人还是先停了下来，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方师兄，关于你们的师父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你们不帮我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会死，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程思瑶尽可能挑些不软不硬的话说，毕竟逼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看见程思瑶一脸讨好的样子，方世清撇了撇嘴，没有说些什么。 “他自然不会。”张哲然替方世清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点燃了已经打好的香纂，“毕竟这是门规，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做。” 听着张哲然的语气，程思瑶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方世清。 “小然啊，我刚来的时候你可是乖得很啊！”程思瑶似乎已经能够看到方世清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了，“怎么现在就变了样呢？！” 看着方世清那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张哲然莫名心情很好。 “你都答应我了，自然就没有必要做戏了。”张哲然抬头对着方世清笑了笑，“好师兄，回去查古籍吧！” “你！” 第012章 随你 ?上一次方世清被张哲然气了个半死，可也没有任何办法。 据张哲然所说，方世清虽然是他的师兄，可是真要打起来，方世清根本就赢不了他。 看着张哲然一脸臭屁的样子，程思瑶决定把这句话当做废话。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方世清倒也是挺卖力的，至少张哲然是这样说的。 这些天两个人查了不少的古籍，可是貌似还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程思瑶这些天也就一直待在张哲然的家里，干脆连林迟那边都没有去。 程思瑶现在已经不指望林迟能够找到什么线索了，毕竟林迟的阅读量和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更何况方世清和张哲然从以前就在阅读这一类的书籍，要是查阅起来，还是他们更快一些。 程思瑶这些天想了很多事情，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以后就要一直被别人占据着，程思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不过好在这些天张哲然没有只顾着查典籍，有空的时候还跟程思瑶聊聊天，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她。 面对张哲然的好意，程思瑶选择了接受，可还是很疑惑。 根据他们两个人的聊天内容来猜测，虽然他们的师父说过见生灵不救者逐出师门这样的话，可是他们的师父也说过，张哲然不能插手她的事情。 虽然没有见过他们的师父，可是一想到他们都是神通广大的人，程思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方世清答应张哲然似乎也是因为他们师父说张哲然不能插手这件事情，既然张哲然决定要帮她的话，那么方世清肯定是不能置身于事外了。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解释得通了，只是程思瑶的心里倒是不好受。 为什么……他们的师父单单要提到她？ 程思瑶不知道，潜意识也告诉她，不知道最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张哲然也开口说话了。 “找到了。” 张哲然淡淡地一句话在程思瑶的心里激起了涟漪。 从她第一次遇见张哲然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但是能够在这一个月内找到突破口还真是不容易，程思瑶真的有了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找到了？” 方世清似乎觉得很意外，毕竟这样的速度确实很快了。 方世清放下了手上的书，然后走到了张哲然的身旁。 张哲然面前的书桌上正摊着一本书，上面的内容都是古文，程思瑶是看不懂的。 “有什么办法吗？” 程思瑶也就只能做些无意义的询问了，虽然貌似也没有什么用。 方世清看着书皱起了眉头，似乎上面记载的内容并不是很让人愉快。 “怎么了吗？” 程思瑶看见方世清皱起了眉头，心里就顿时警觉了起来。 虽然找到了，但是还会有别的内容。 更何况方世清之前说过，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这么说的话……是不是看到了需要付出的代价？ 程思瑶凑过去瞄了一眼，然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书页上一大片之乎者也，看得程思瑶只觉得头晕，根本看不下去，更别说是理解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了。 “那个……能解释一下上面的内容吗？” 程思瑶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毕竟就凭她自己是肯定看不懂这上面的内容了。 方世清叹了口气，然后勉强笑了笑，对着程思瑶说道：“你放心，不是什么特别不好的内容，只是这个范围太广泛了，据我所知，这上面指代的地点至少有十多个，要一个个排除的话，半年的时间可能不够啊！” 程思瑶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方世清的话有点含糊，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这上面说，我们需要寻找一块玉，玉的名字叫玉玲珑，跟随着以前的主人下葬到了墓穴里，已经有一千多年没有现世了，想要找到它，不容易。” 程思瑶听完了张哲然的话立马对他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还是他说的话比较好懂。 不过这还是程思瑶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可程思瑶一听到墓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那可是死人的地盘！ 张哲然似乎还有什么没有说完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还是都跟你说了吧。”张哲然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向程思瑶全盘托出，“符合这上面的内容的墓穴最少有十五个，这里面都是各类机关，想要找到玉玲珑本身就不容易，想要通过这些机关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毕竟我们是阴阳师，不是盗墓的。” 张哲然笑的有点无奈：“不过，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先下去看看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别的发现。” 程思瑶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的话，一瞬间只有那种无力的感觉。 原来……她这么没用啊……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 一想到自己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了，程思瑶就愈发的紧张了起来。 “……有可能找到吗？”程思瑶轻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程思瑶总觉得能够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最少有十五个，而这十五个墓穴的情况又各自不相同，可他们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天方夜谭的意味。 “五个月……”方世清轻声说道：“这世间还真是短了点……想找到玉玲珑……难啊……” 看着方世清为难的样子，程思瑶的心里就愈发的没底了。 不管怎么说，方世清都是张哲然的师兄，早入门一些，知道的就比张哲然多一些，也就会多一些经验。 要是连方世清都没有把握……程思瑶有点失落了…… “不管怎么样，先试一试，要是连试都不试，那就是肯定不可能了。” 听了张哲然说的话，程思瑶突然觉得心安了许多，至少有个人愿意陪着她去闯一闯。 “谢谢……” 程思瑶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谢谢还能说些什么了。 “哎……”方世清突然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看张哲然，“小然啊，你要是还小就算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乱来呢？” 张哲然瞪了他一眼：“师兄，您可别为老不尊啊，不然小心我跟师父告状！” 方世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小然，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了，事情的因果利弊你都是清楚的，你这样啊，早晚会出事的！” 程思瑶在一旁听着只觉得脊背发凉。 似乎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要是因为她害了张哲然，程思瑶的肯定会过意不去的。 “张哲然……”程思瑶还是决定鼓足勇气把她想说话说出来，“要是真的很为难的话，你不用管我的，大不了……半年之后魂飞湮灭呗！” 说完，程思瑶还很逞强地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真叫一个难看。 张哲然看见程思瑶这样笑，兀地觉得心里很疼。 “看见了吗？”张哲然转头看向方世清，眼神里面似乎染上了别的情绪，“只要是她，我做什么都可以额。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师兄费心。” 方世清似乎也被张哲然这样的态度给唬住了，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你自己也已经见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方世清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发怒了。 程思瑶在一旁呆呆地站着，什么话也不敢说，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样的气氛，好奇怪。 有那么一瞬间，程思瑶有点恍惚，方世清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妖怪一样，似乎只要她在，这世间就不得安稳。 张哲然整个人突然放松了下来，就好像瘫在了椅子上一样。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张哲然长叹了一口气，“我的过去我很清楚，有些债既然欠下了就必须还，这是我的选择。” 方世清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张哲然。 他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不一样的，就连程思瑶这个旁人看着都觉得有些眼红。 “我为阴阳师，自有我为阴阳师的道理，我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我就不会放手。”张哲然轻轻阖上了眼眸，“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上一次的错误重演。” 程思瑶不知道张哲然说的是什么，可是她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在说的，都是跟她有关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正是她所不知道的。 方世清愣了愣，然后一甩袖子，向外面走去。 “方师兄！”程思瑶看见方世清要走，立马慌了，“您要去哪里啊？” 这么长时间了，程思瑶还是一直在用敬称。 方世清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有叹了一口气：“我还能干什么去！这家伙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做师兄的还能不管他不成？我当然是去买装备去，就我们这两个人去墓里，要是没点防备，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说完，方世清就离开了书房。 张哲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躺椅上，睡着了。 程思瑶则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方世清没有不管他们。 剩下的……似乎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不过……她的身上，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第013章 古墓 ?方世清很快就将装备都买回来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什么都有。 张哲然看见面前的这一大堆装备的时候，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突然黑了下来。 “师兄，我们只是去探探，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程思瑶看着面前的东西也是无语了，真的是什么都有。 绳索、铲子、钢管、医疗包……哦，还有枪支和c4炸弹…… 等等啊喂！他们国家难道不是限制枪支的吗！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弄来的啊！ 这下程思瑶总算理解为什么张哲然醒了之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惨了！ 方世清拍了拍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小然啊，这你就不动了，多备点东西有备无患，总好过下到地下之后什么都没有，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张哲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程思瑶也觉得这阵实在是过了头了。 “十分钟之内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处理掉，只留下铲子和绳索，其他的东西你都给我扔了，不然今天晚上别吃晚饭。” 张哲然留下这一句话就轻飘飘地走开了，就好像这一连贯的动作早就已经很熟练了。 程思瑶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方世清不由得笑出了声。 “方师兄，加油！” 方世清表示，自己怎么有这么个倒霉师弟！ 三天后，一行人出现在了一座深山里，张哲然手里拿着一把铲子，似乎正准备下铲子开始挖。 “我说……”方世清看着张哲然，叹了口气，“小然啊，你别这么一副很熟练的样子啊，怎么感觉你经常干这事呢？” 程思瑶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多看了张哲然几眼。 确实，张哲然身上的装备齐全，绳索和手电筒都带上了，不知道的人一看这架势，还以为他以前就是干盗墓的。 张哲然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 “这事我确实经常干，怎么了？” “咳咳咳！！！” 程思瑶看着一脸淡定的张哲然，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继而问道：“你……以前经常盗墓？” 张哲然看上去问问弱弱地，怎么看也不可能是经常干那种事情的人，可是现在张哲然确实是承认了这件事情，这样程思瑶很纳闷了。 “嗯，以前经常有这个需要，所以在墓里面的情况我会比较了解。” 张哲然似乎根本不在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后果有多么严重，根本就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这也……”就连方世清也有些受不了了，“小然，要是师父知道你干这事，肯定饶不了你！” 张哲然淡淡地看了方式轻易言，轻描淡写地说道：“嗯，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你们以外，没有别人知道，其他人也只是认为我有这个必要，所以……”张哲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师兄，要是你跟师父说了，那我可不敢保证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但是面对这样的威胁，方式清除了认了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真要是较量起来，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他这个师弟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方世清愤愤不满地嘟囔着。 师父宠着他这个师弟就算了，现在这个师弟还仗着有师父宠着反过来欺压他，他这个师兄还真是什么地位都没有啊！ 张哲然似乎很满意方世清这样的态度，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他现在的心情不错。 程思瑶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倒也是乐得开心，毕竟这段时间这样的事情没少发生，地位高低一目了然。 “找到地方了吗？”程思瑶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自己应该关心的事情，“真的会在这里吗？这荒郊野岭的，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古墓的样子啊！” 程思瑶也就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要是张哲然的心思一直都被方世清扰乱了，那他们今天估计就要在荒郊野岭过夜了。 张哲然四处走走探探：“你急什么，就算我们找到了，今天也还是要在荒郊野岭过夜，说不定还要在墓里面跟死人一起睡。” 什么？！死人？！ 程思瑶一听张哲然这话就浑身发寒，不过随即又想起来，她现在是灵体，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有必要在意。 “那个……我要是碰到什么机关……会有什么事吗？” 程思瑶还是决定把情况问个清楚，毕竟现在她的情况不太一样。 张哲然看着脚下的土地，用力跺了两下，然后说道：“不用担心，最多就是觉得有点疼，其他的对你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我们就不一样了。墓里面可能有恶鬼，你注意这个就行了，待会下去了，你走中间，这样比较安全。” 程思瑶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拖后腿的一样。 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猛兽，墓里面的情况也不清楚，他们就这样贸然地下去，还真是有点送死的意味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程思瑶还是决定闭嘴，毕竟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既然他们有信心来这里，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就是这里了。”张哲然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这边。工匠留出来的逃生墓穴还在，我们可以直接下去。” 程思瑶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一条幽深的洞穴，直通地下，似乎还能看见墓里面的青石板。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程思瑶居然有点莫名的兴奋，毕竟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啊！ “师兄，铲子。” 听见张哲然的话之后，方世清很快就把铲子递了过去，同时还附带了几根钢管。 看见方世清的动作熟练，程思瑶又起了疑惑。 “方师兄，你也干过这事？” 听见程思瑶的提问，方世清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我也有这样的业务，就……呵呵，你懂的嘛……” 程思瑶忍着笑，凝重地点了点头。 张哲然把几根钢管连接在一起就开始下铲子，似乎胸有成竹。 程思瑶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只好看着了。 这师兄弟两个，什么事情都干过，程思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 程思瑶也很理解，反正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程思瑶看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难免有人会觉得不太舒服，毕竟下面是未知的，谁也不清楚下到墓穴里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下面有什么未知的生物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 程思瑶在自己变成灵体之前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这种东西，但是现在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危险。” 张哲然很冷静，因为他知道，这里只是一处小墓穴。 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敢多做什么保证，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了比较保险的方式，只是现在貌似也不是很保险。 程思瑶心里有点虚，未知的东西往往是最恐怖的，但是他们现在正是要挑战未知。 “差不多了。”张哲然看了看下面的通道，足够宽了，“走吧，下去。” 程思瑶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的通道不够宽，哪怕是她下去都不一定能够通过，张哲然把通道挖宽了之后就好很多了，至少不会被卡着。 张哲然率先下到墓穴当中，程思瑶紧随其后，方世清走在最后面给他们殿后。 脚还没有沾到青石板，一堆虫子就从地下爬了出来，好在张哲然和方世清穿的都是长靴，不至于会有虫子钻进鞋子里面。 “这都什么东西啊！！！” 程思瑶虽然是灵体，但是看到这样的场面，难免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听到程思瑶的喊叫声，张哲然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安静点。” 虽然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听得见程思瑶的声音了，但是张哲然还是希望程思瑶安静一点，毕竟他不太喜欢吵闹。 强忍着内心的害怕，程思瑶总算是跟随着张哲然进入了墓穴，黑漆漆的墓道什么都看不见。 下到墓穴里之后，一向聒噪的方世清也闭了嘴，紧锁着眉头，一副防备的样子。 “吱——吱——吱吱——” 远处传来了不明生物急促的声音，程思瑶似乎还听见了虫子在地面上爬的声音。 “真……可怕……”程思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实体，要不然就刚才那遍地虫子的场景就能让她崩溃。 张哲然和方世清都没有理会程思瑶，拿出了放在腰包里的手电筒开始照明。 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程思瑶才看清楚了墓穴里面的情况。 他们现在正在一处墓道中，墓道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浮雕，有两面墙上的浮雕十分吓人，似乎是雕刻着恶鬼，在光影的作用下显得更加阴森！ “跟紧了，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014章 阴森 ?程思瑶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他们两个肯定是不能比的， “思瑶，给你的东西都带好了吗？”张哲然还是问了一句，毕竟这样的环境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小心。 墓里面的情况他们都不清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出差错。 程思瑶现在是灵体没什么大事，可张哲然和方世清两个人都是普通人，虽说是学习了阴阳术法的人，但毕竟还是人类，在墓里面受伤，很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嗯，你放心，都已经带好了。” 这样说着，程思瑶又紧了紧身上的带子。 三个人身上的背包都不大，毕竟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也还算是轻松的。 “我说，”跟在最后面的方世清突然开了口，“师弟啊，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我可是你亲师兄啊！你再这样，我要跟师父说了啊！” 张哲然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前进：“这不一样，思瑶她是女孩子。” 张哲然的回答让方世清略微惊了一下，紧接着便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见色忘友，见色忘友啊！！师弟，你就不怕我把事情都跟师父交代了吗？！” 听着他们师兄弟两个这样也已经听了一路了，程思瑶早就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余光却瞥见张哲然也轻轻笑了笑。 原来这个冰山脸也是会笑的啊！ 程思瑶暗自腹诽着，却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毕竟她的小命现在就指望着这两位大爷了。 “师兄若是想告状，尽管去说，师父那么宠我，自然是不会罚我的。”张哲然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方世清，“而且，师兄就不怕我跟师傅说，这件事情师兄也有参与吗？” 方世清看见张哲然对他笑了，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小声嘟囔道：“这冰山师弟不笑还好，笑起来真瘆人！” 在一旁的程思瑶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漏掉，心里却是暗自好笑——这两个大男人却还跟个孩子似的。 不过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他们这是为了让她不要太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下地，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些不适应。 程思瑶这还没回神便被方世清拉到了一旁，走在前面的张哲然很快也发现了后面的动静，听下来等着他们。 被方世清这么一拉，程思瑶便回了神：“方师兄？怎么了？” 方世清瘪了瘪嘴，对程思瑶低声说道：“小思瑶啊，师兄我跟你说啊，以后选老公绝对不能选他这样的，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看着方世清那一脸搞怪的表情，程思瑶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了师兄。”然后想了想，又说，“谢谢师兄。” 方世清愣了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的意图可能是太明显了一些，不过她知道了也好，毕竟接下来的路还长着呢，一直这样也不是回事。 张哲然看着程思瑶向他走了过来，便问道：“你们干什么呢？师兄跟你说了什么了？” 看着张哲然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程思瑶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不要太紧张。”程思瑶犹豫了一小下，然后还是决定把那句话说出来，“对了，你师兄跟我说——以后选老公绝对不能选你这样的。” 说完之后，程思瑶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并且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张哲然听见程思瑶的话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略微挑了挑眉，轻轻笑一声，然后牵住了程思瑶的手，轻声说道：“以后离他远点，别被带坏了。” 这还是张哲然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出这么温柔的样子，程思瑶难免有些心动，低低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方世清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两个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嘟囔道：“哎……孽缘啊孽缘……”随即又立马追了上去，“我说！你们两个倒是等等我啊！” “你再磨蹭，就把你丢这里。” 程思瑶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微微勾了勾嘴角。 明明平日里就是个冰山脸，可是在面对她和方世清的时候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样的反差让程思瑶有点小开心，几乎忘记自己现在是身处墓穴之中了。 “叮咚——叮咚——” 水滴滴落的声音在墓道里面回响，激起一阵阵寒意。 “刚才还没有这声音的……”程思瑶忍不住嘟囔道：“阴森森的……” 即使是灵体，可她还只是一个女孩，在这样的环境中难免会害怕。 “因为我们已经越来越深入墓穴之中了。”张哲然突然放慢了脚步，向后伸出了手，“抓着我的手，别掉队了。” 看着那支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程思瑶犹豫了：“你不是说，我不能随便碰活人吗？会耗损阳气的……” 张哲然对她说过的话她都记住了，尤其是这一句，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害了别人。 张哲然笑了笑：“不要紧，我在你身上施了咒术，对我们两个人是不会有伤害的。” 有了张哲然这话程思瑶才放心牵住了张哲然的手，久违的温暖竟让程思瑶有些失神。 好……温暖…… 这样想着，程思瑶不禁握紧了张哲然的手。 这个人……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从程思瑶第一次见到张哲然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可是程思瑶很清楚，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张哲然，至少没有这样的印象。 但张哲然偏偏能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他们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这样的感觉是别人给不了的。 方世清看着前面的那两个人，不由得做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哎哟喂……真是辣眼睛……” “咔——” “小心！”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程思瑶被张哲然这么一拉便向后倒去，就这么眼眼睁睁地看着一支闪着寒光的冷箭贴着她的脸飞了过去！ “我去！你们踩到机关了？”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世清勉强躲过了那一支冷箭，脸上竟有了些虚汗。 “没有。”张哲然微微皱起了眉头：“果然还是太贸然了一些，这墓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也不知道那一支冷箭是从哪里来的。” “咔咔——咔——” 微弱的机栝声在墓道里面回荡，竟也显得有些刺耳。 听见这声音，就连一路都在搞怪的方世清也严肃了起来：“这机栝声是从哪来的？” 看着他们两个严肃的表情，程思瑶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 这墓里的东西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更何况还是好几百年的墓穴，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在科学上并不成立的东西存在。 程思瑶想到这里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她现在不就属于科学上并不成立的东西么。 “我说……不会是这墓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程思瑶提出了自己的假设。 “有可能。” 说着，张哲然便拿着手电筒开始查看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一处墓道的具体情况。 和之前刚下来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就是墙上的壁画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画的是什么啊……” 墙上的壁画很抽象，也不怪程思瑶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小丫头，不懂了吧？”方世清指着墙上的壁画有些得意，“这墙上画着的是狼人。喏，你看，从这里开始，墓主人有一天晚上受到了狼人的侵袭，而那天正好是月圆之夜，此后每一次月圆的时候，狼人都会出现在墓主人家里，这让墓主人很是困扰……” 张哲然没有打断方世清就让他继续讲下去，而自己却在仔细研究着壁画上的内容。 “……你想啊，自己家每一次月圆的时候都会有狼人出现，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你还睡得好觉吗？”方世清讲得绘声绘色，“可是奇怪的就是，壁画上并没有说墓主人最后怎么处理了这件事情，而是突然画上了恶鬼，这我就搞不懂了。” 听完了方世清的描述，程思瑶的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不对。”张哲然突然反驳让两个人都有点惊讶。 方世清就不服气了：“师弟你说，怎么就不对了？” 张哲然指着画着恶鬼的区域说道：“这个恶鬼，就是墓主人的解决方法！”张哲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缓缓说道，“因为无法解决狼人，所以墓主人请来了恶鬼替他解决这个烦恼。而后却发现，这个狼人竟是他的妻子，因而大悲，随即将妻子下葬。为了让妻子死后安稳，墓主人将恶鬼封印在了墓穴之中，以镇守墓穴，并且命人在自己死后将自己与妻子合葬。” 一边看着壁画，一边听着张哲然的讲述，倒也是合情合理。 壁画的最后也确实如同张哲然讲的那样，女人下葬，封印恶鬼，最后竟是一场大火焚烧了墓主人的宅院。 “可是，这样也就是说……” 程思瑶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个墓里有恶鬼！！！ 第015章 迷踪 ?程思瑶只觉得一股寒意蹿上了后背，身为灵体却还有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要不……咱们回去吧？” 程思瑶还是胆子小，要是这墓穴里面真的有恶鬼的话，后果只怕是不堪设想。 虽然说她的身边跟着两个阴阳师，可是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哪有时间顾得上她啊？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挺可惜的啊！”方世清真的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是吧，师弟？咱们都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了，就这么折返，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习惯了方世清这副模样倒也还好，只是程思瑶现在实在是怕得要死，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里去。 “张哲然，你可都说了里面有恶鬼了，我可什么都对付不了，要是真的遇上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都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顾得上我呀？”程思瑶试图说服张哲然，“而且我又没有什么自保能力，岂不是会拖累你们。” 程思瑶说这话也不过是为了让张哲然折返，毕竟听完了他们的话之后，程思瑶实在是有些害怕。 这里的气氛很奇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可是程思瑶也知道，如果不继续走下去的话，或许她就会失去一次机会。 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机会，或许进去了就能够找到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玉玲珑，那是她存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虽然知道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但是程思瑶还是会害怕，毕竟她和他们两个人经历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害怕就不说了，现在还在墓道的壁画上看到那样的内容，不可能会平静得下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张哲然还是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进去，不管谁阻拦都没有用。 远处的水滴声还在木导致中回荡，这让程思瑶觉得非常不舒服，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墓穴的最深处等着他们，可是他们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滴答——滴答——” 声音不断从远处传来，程思瑶的心里毛毛的，可是这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更何况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之道这样的机会有多么的难能可贵，可是心里的恐惧感让她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如果这个时候随便发生点什么响动，或者是又人再问她一遍，她就会更加坚定要回去的想法。 这里不比外面，墓穴里面的环境本来就比较糟糕，多年没有氧气进入，他们发现的工匠的逃生通道也已经用泥土掩埋起来了，里面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程思瑶不由自主地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张哲然的身上，毕竟在这两个人当中，她会更加相信张哲然一些。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张哲然给出了这样一个肯定的回答，这让程思瑶稍稍放心了一些。 墓道的幽暗此时似乎也退散了一点，周围的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似乎一切都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哎……”方世清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我师弟说什么都是对的，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呢？” 这一路上方世清就主动担当起了调节气氛的任务，也多亏了他这样，不然程思瑶这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看着方世清那副表情，程思瑶忍不住想要逗一下他，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郑重地说道：“因为……张大师比较帅啊！” “你！！！” 看着方世清那一副气到内伤的表情，程思瑶就有些忍不住地开心。 幸亏这一路上有方世清陪她说话，要是指望张哲然那个闷葫芦，估计也就只能聊聊关于她自己的事情了。 “行了，别闹了，走吧。”张哲然说着就往前面走去。 手电筒的光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然后就被一片黑暗吞没了，可想而知这一条墓道有多么长，要是一不小心掉了队，只怕再想要跟上都难了。 程思瑶默默地做了一个吞咽地动作，然后跟了上去。 灵体是没有眼泪的，也不会分泌液体，所以程思瑶也就只能空做一个吞咽的动作，这样的感觉还真有点难受。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程思瑶已经有些累了，可远处的滴水声还在吧不停地响，而且似乎比之前的声音大了很多，就好像水源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叮咚——叮咚——” 程思瑶凝神注意听那滴水的声音，似乎就在隔壁，只有一堵墙的距离。 “叮咚——叮咚——” 这一次的回响更加清晰了，就在左手边的那面墙后面！ 可是程思瑶一转头就看到了墙上画着的恶鬼的壁画！ 一双被画得浑圆的黑白分明眼睛正在盯着她，而壁画上的那双眼睛，正在往外渗着鲜血！ 仔细一看，那壁画上用的颜料的质感竟然让人觉得十分真实，眼睛上还刻意画上了些许光泽，看上去就像是真正的眼睛一样，而那从眼睛里面流出来的鲜血竟然也是那般真实，就好像现在还在流动一样。 “张哲然！” 程思瑶下意识地喊了张哲然的名字，整个人吓得浑身都在发抖，脸色惨白，一副被吓惨了的样子。 然而，回答她只有无穷无尽的滴水的声音。 “叮咚——叮咚——” 还是同样的方向，程思瑶变成灵体之后感官就更加的灵敏了，很轻易就可以辨别声音是从哪边传来的。 只是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近了一点！ “咕——” 仅仅只是吞咽的动作，但是程思瑶的嗓子里面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程思瑶自己都分不清楚，声音究竟是从她自己身上发出来的，还是从什么别的地方发出来的。 “人……呢？” 程思瑶这个时候才勉强反应过来，刚才她喊了张哲然的名字之后，并没有人回答她，就连原本应该跟在她身后的方世清现在都已经没了踪影。 两边的黑暗似乎越来越浓烈，不断吞噬着仅存的一点点空间，似乎要连程思瑶一起吞没掉。 几番思量之后，程思瑶决定再继续往前走走看再说。 要向着黑暗踏步，实在是有点困难毕竟谁也不知道黑暗里会有什么。 踩不到实地，灵体几乎等于是没有重量，这样的感觉让程思瑶有些心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还是没有看见其他两个人的身影，程思瑶开始有点慌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长时间的封闭环境，再加上这里除了她手中拿着的手电筒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光源了，还只有她一个人，不管是谁，在这样的环境中待的时间长了，估计都会受不了。 程思瑶已经尽量不给自己任何心理暗示了，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保证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至少程思瑶是做不到的。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程思瑶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和之前是一模一样的，几乎是同样的墓道，不过一想到墓道都是差不多的，程思瑶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可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似乎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一样。 “叮咚——叮咚——” 那样的水声灾害回响，似乎就在一直跟着程思瑶一样，这倒让程思瑶有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了。 “怎么搞得……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程思瑶开始慌了，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还没有看见张哲然的背影，而方世清这个时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程思瑶只能靠自己，可是她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才对。 按道理来说，走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怎么样都应该能够看到张哲然的背影了，可是程思瑶的视线里面，除了黑暗以外就只剩下黑暗了。 就算张哲然反应迟钝，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方世清怎么可能现在都没看到人呢？ 要是之前稍微发现她走远了一点，方世清就会立马跑上来，要是发现程思瑶掉队了，方世清也会很快提醒，可是现在程思瑶连他的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要是刚才坚决离开就好了……” 程思瑶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壁画！ 还是那个恶鬼的模样，给程思瑶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似乎就连眼睛的大小都没有改变，完完全全就好像是复制的一样，实在是很奇怪！ “怎么……可能……” 按照张哲然他们之前讲的，这些壁画应该是叙事的，不可能一直都是一个样子。 这里……到底是哪里？！ 看着墙壁上的恶鬼，程思瑶突然觉得自己的目光已经无法从那双眼睛上面移开了，似乎那壁画有一股很特殊的末离，让人移不开目光！ “程思瑶！” 第016章 有鬼 ?“程思瑶！” 听见声音的程思瑶努力辨别了一下，应该是方世清的声音。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声音是从哪边传过来的，更别说是找到方世清和张哲然了。 “我在这！” 程思瑶尽可能喊出声音，如果他们听到声音的话，应该会过来找她的，那个时候她就可以依靠脚步声来辨别方向了。 “哒哒哒——” 急促地脚步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很好分辨，是左边！ 程思瑶急忙向着左边的墓道奔去，如果他们正在向着她的方向赶来的话，那么她朝着和他们相对的方向跑过去，很快就能相遇。 可是，很快程思瑶就发现了，在她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声音的来源突然变成了右边！ “怎么……回事……” 程思瑶顿时间慌乱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而且现在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不管是谁来了，碰到这样的事情，肯定都会惊慌失措。 “思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是张哲然的声音。 程思瑶稍微注意了一下，张哲然的声音离她很近，似乎就在她对面。 “能……我能听见你们的声音。”程思瑶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已经尽力压制了，可是程思瑶的声音还是在颤抖，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张哲然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现在和师兄在一起，刚才我们都没有留心，等师兄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有一段时间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哲然的话音刚刚落下，方世清就接过了话头：“抱歉啊！思瑶，我刚才走了一下神，回神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你快说说你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好赶紧想办法。” 程思瑶也没有多生气，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待的时间久了有些害怕。 “我没事，不用担心。”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之后，程思瑶明显放松了很多，“我这边似乎一直都是同一段路，而且刚才听到有人跑步的声音，声源突然从左边变到了右边，而且……”程思瑶吞咽了一口唾沫，“这里的壁画上有一只很逼真的恶鬼……很吓人……” 会发生这种事情倒也不算奇怪，毕竟程思瑶是生灵，就算是修炼者也会觊觎生灵，因为生灵可以助长修为，还能让人突破瓶颈。 生灵的存在就是一个诱惑，很少会有人能够抵挡得住诱惑。 落单的生灵是很危险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想要增长修为的灵体或者是修炼者靠近，通常情况下，生灵的能力很弱，是被捕食的对象。 如果张哲然他们再晚一点发现程思瑶不见了，估计程思瑶就真的连渣都不剩了。 “没事。”张哲然的声音在离程思瑶很近的地方响起：“只是普通的鬼打墙而已，等我一会。” 程思瑶也不知道张哲然究竟要干什么，只能乖乖地等着。 只听张哲然低声念咒的声音响了起来。 “天道五明，雷火敬神。五行之中，八卦之内，阴阳分明；清心静欲，则之恶鬼不侵。主神归位，三魂不去，七魄不散。天清气回，净！” 只见一道绿色的火光在程思瑶的面前燃烧了起来，似乎是烧掉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而张哲然就在她的面前。 “好了，没事了。”张哲然向程思瑶伸出了手，轻轻笑了笑，“吓坏了吧？” 太好了……得救了…… 或许是因为得救之后顿时松懈了下来，程思瑶直接瘫软了，好在张哲然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你没事吧？！” 看着张哲然一脸焦急的样子，程思瑶突然觉得很开心，刚才的那一段时间，真的有一种自己快要死掉了的感觉。 方世清看见情况好像不太对，也立马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她怎么了？”方世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啊！” 程思瑶突然笑了出来：“哈哈哈，这一次可真是糗大了！我只是突然放松下来，一时间有点站不稳而已，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到这里两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就这么一个鬼打墙就闹成这个样子，他们之后要怎么办还真是个问题啊！ 不过好在现在都没有什么是，程思瑶也只是惊吓过度，还算是幸运的了。 “思瑶，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方世清似乎很好奇程思瑶在鬼打墙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真的很可怕啊！” 一提到她看到了什么，程思瑶的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倒不是她小气不乐意分享这些事情，只是那壁画上面画着的东西实在是吓人！ “看到了恶鬼的脸，眼睛里面流着血，很逼真，就好像真的是在瞪着我一样，我的目光根本没办法从上面移开。”程思瑶照实说了她看到的东西，“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在什么光线都没有的环境下，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那东西了……” 说到这里，程思瑶都已经后悔到这个地方来了，而且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墓穴里面有没有他们要找的玉玲珑。 方世清看着程思瑶那一脸要哭了的表情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随便安慰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这个时候张哲然却插了一句：“不用担心，那东西竟然只能把你困住，而且范围还不大，看来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要接下来师兄不再继续走神，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的。” 张哲然这么一句话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方世清的身上，可方世清也没有反驳，毕竟当初安排他走最后面就是为了照应程思瑶，保护她不受到伤害，现在也真的是他失职了。 “思瑶啊，你放心哈，方师兄我绝对不会再走神了！” 方世清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滑稽又好笑，倒是把程思瑶逗乐了。 “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啦，只是被吓到了。”程思瑶转头看向张哲然，“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现在是灵体，很少会感觉到疲惫，这一句话也是为了顾及他们两个人才问的。 张哲然看了看罗盘，然后点了点头：“也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起来之后往南继续走就可以了。” 听了张哲然这话，方世清又提问了：“师弟，你这探墓的本事怎么越来越高了？咱们可是阴阳师啊！” 张哲然则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师兄啊，你还记得师父教你的阴阳五行吗？” 方世清就有点糊涂了：“记得啊，可是这跟阴阳五行有什么关系吗？” “穴居为阳，入口为阴。”张哲然耐着性子讲了下去，“这是穴居动物的特性，暮雪也是一样的，墓主人所在的地方一定是阳脉，这一点师父明明是讲过了的，很明显，师兄你又开小差了！” 方世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话就别当着别人的面说了嘛，你这让师兄多没面子啊！” 师兄弟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程思瑶在一旁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毕竟张哲然平时一直都是冰山脸，只有在和方世清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多一点。 程思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劝架日常：“好了好了，别吵了，忙活了一天了，你们不累啊……” 时间久了，似乎也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偶尔程思瑶也会想，似乎当个灵体也不错，看着他们是兄弟两个人每天这么吵吵闹闹的，日子似乎也还行，至少没有以前那么无聊了。 可是她如果恢复了肉身，那么这一切也就只能变成回忆了。 程思瑶现在很纠结。 林迟现在和慕青在一起，两个人每天如胶似漆的，程思瑶也懒得去打扰他们了，林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会查清楚的，只是还不是现在而已。 现在她只想再多看看张哲然，这些日子也多亏了张哲然对她的关照，要不然她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 因为是在墓道里面，所以他们也不好生活取暖，还好张哲然在背包里面放了不少的暖身贴，也算是解决了一时之间的问题。 “哎呀！师弟啊！”方世清看着那一大袋子的暖身贴一脸兴奋，“你可真是一块宝啊！我根本没想到墓里面这么冷，还好你带了这个，不然可真要冻死了！” 程思瑶听了这话有点疑惑：“方师兄，你不是说你之前下过墓吗？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方世清一边隔着贴身衣服给自己贴暖身贴，一边说道：“我啊，之前都是挑的夏天下墓的，因为师父说，墓穴里面阴气重，我身体不太好，所以就挑好了时间再来，毕竟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终要的嘛！”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吹得方世清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这么冷啊……” 张哲然皱了皱眉头，脸色不是很好：“赶紧准备一下，我看我们这一次算是要遭殃了！” 第017章 目标 ?张哲然是他们整个队伍的中心，他说什么他们当然是会听的。 方世清虽然是张哲然的师兄，但是真要论起真功夫来，还是张哲然更高一筹。 这墓里面本来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刚才的鬼打墙一竟让程思瑶见识了一番了，她现在可不敢随便乱来。 “是……有什么东西吗？” 有了之前的经历，程思瑶现在胆子小得很，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程思瑶现在可是不敢轻举妄动了，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第一感觉总会是恐惧。 “有东西在说话，但是听不太清楚。”张哲然一脸凝重，“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也搞不清楚。” 这话张哲然倒是没有骗她。 那东西的声音来自墓道深处，就算是张哲然的师父亲自来这里也不一定能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程思瑶的心里再一次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这样的事情可不只是说说罢了，一个不小心他们可是要把命都赔进去的。 “思瑶别怕，一切都还没有定论呢！”方世清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是那一脸嬉笑的表情现在也染上了几分凝重。 几个人顿时间都不说话了，悠长的墓道中什么声音都没有，寂静的气氛几乎快要将人溺死， “咕——咕——” 墓道里面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声音，可是又不确定。 “猫头鹰？”方世清发出了疑问，“这声音有点像啊！”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轻松，谁也没有心情开玩笑。 方世清见没有人回答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这个时候，程思瑶已经没有了和方世清吵吵闹闹的心情，毕竟还是小命要紧。 奇怪的声音暂停了一会，可是这却让他们更加不舒服了。 谁也不知道墓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说是知道那个声音的来源是什么了。 “张哲然……要不然咱们回去吧？”程思瑶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还是小命要紧，“我总感觉墓道身处有什么别的东西……” 张哲然没有回答程思瑶，只是脸色一直不太好，毕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 墓道里面的空气有点凉，程思瑶就算只剩下了灵体也感觉不太舒服。 不管怎么样，还是小命要紧，虽然程思瑶知道这墓穴里面很有可能有她需要的东西，但是毕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危险，所以程思瑶还是不想进去，毕竟张哲然也说了，里面也有可能并没有她需要的东西，这就让人很纠结了。 一半一半的几率，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到，那才真是气死人了。 相比起墓穴里面的东西，程思瑶还是更乐意在自己的大限到来之前多活一会，这墓穴里面的情况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反正还有时间，不着急。 半晌，张哲然给出了这样的回复：“不要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说完了这句话，张哲然拉着程思瑶就继续往前走，脸上的表情倒是比之前缓和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程思瑶被张哲然拉着，倒也没有反抗，毕竟有张哲然在她身边，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现在他们的情况还算是安全的。 “这两个人……不喂狗粮会死啊……” 方世清嘟囔着跟了上去。 这样的情况他和张哲然已经见过不少次了，只是比较警觉而已，并没有多害怕，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阴阳师，不至于连墓穴里面的鬼魂都对付不了。 墓道里面顿时间变得很安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但是谁也没有说破，毕竟这样的事情真的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怎么……这么安静啊……” 程思瑶忍不住开了口，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 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不正常，就算是他们也会觉得不舒服，只是如果说出来了，恐怕只会更加不舒服。 张哲然握紧了程思瑶的手，缓声说道：“没事，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听张哲然的话，似乎他已经知道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反倒让程思瑶安心了不少，至少不是一丁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 方世清跟在他们身后，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保持着不掉队，目光却在四处打量着。 “我说，你们没发现吗？”方世清突然停住了脚步，“这里没有壁画了。” 张哲然很淡定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发现了，但是没有什么异样。” 方世清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很奇怪。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可是正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才会奇怪。” 被方世清这么一说，程思瑶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这么一说，也是啊……”程思瑶有点担心了，“刚才突然出现的声音，还有之前的鬼打墙，这都证明有东西正在跟着我们，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实在是让人觉得很奇怪。” 张哲然一脸冷漠，指着更远的地方说道：“我们现在还在墓穴的边缘上，这个墓穴里面还有其他人在，我们并不是唯一的访客，那些东西的目标，很有可能不是我们。” 听到了张哲然给出的回答，程思瑶只觉得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如果它们的目标不是他们的话，或许他们会更安全一些。 “可是，如果我们不是唯一的访客，这不也就是说，我们需要的东西，很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吗？” 程思瑶的脑子转得还算快，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结果。 张哲然点了点头：“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停下，而是选择继续前进的原因。” 程思瑶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走中间，或许这样会更快一些。” 有张哲然在，程思瑶心里的恐惧也减轻了不少，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张哲然无疑是站在程思瑶这一边的，不然他完全可以选择视若无睹，并不会有人跑出来责怪他，但是他没有这样做。 “不行，中间的机关太多，如果走那边的话，你的安全我不能保证。” 张哲然很自然地回绝了程思瑶，但是眼神之中的担忧明显更深了几分。 “我说……”方世清勉强地笑了笑，“你们敢不敢不要秀恩爱！！！” 从开始到现在，方世清表示他实在是很受伤，程思瑶和张哲然这两个人秀恩爱的行为根本就没有停下。 “说什么呢！”程思瑶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我和他又不是情侣，修什么恩爱啊！”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思瑶还是忍不住瞟了张哲然一眼，嘟囔道：“再说了，我有男朋友啊……” 虽然林迟确实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林迟似乎一直都没有认同她是他的女朋友，虽然事情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但是程思瑶始终觉得，林迟跟那个什么慕青的关系要更好一些，她完全就像个局外人一样，完全融入不进去。 方世清也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也就住了嘴，毕竟这真的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咕——！！！咕咕——！！！” 突然间，之前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也更容易确定声音的来源方向。 “是……东边！”程思瑶很快就确定了声音的来源。 他们现在正在往南边走，最南边是墓主人所在的地方，他们虽然一直走在墓穴的边缘上，但是却是最近的一条路，节省了不少功夫。 张哲然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很确定地说道：“不用管他们，被缠住了最好，我们继续前进。” 程思瑶很想反驳张哲然怎么能见死不救，但是一想到他们是自己的对手，所有的怜悯心瞬间化成了灰。 在利益面前，没有人会顾念感情，这就是这个真实的世界。 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是被人害死的，正是因为他们更清楚在利益的面前没有人会放过他们，所以他们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先下手为强。 感情这种东西，被很多人鄙夷，因为这个社会只讲究利益，在利益的面前，不知道有多少亲近的人反目成仇。 这样一想，程思瑶似乎能够理解那些恶鬼的心情了。 那么强大的怨气，得是受了多少伤才能累积下来的啊！如果真的能做到原谅，又有多少人愿意成为恶鬼？ 孰是孰非，程思瑶不清楚，只是有些事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即使不愿意相信，也还是要选择面对。 “不能过去！” 一个清脆的声音将程思瑶的神唤了回来，而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 程思瑶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要用符纸的张哲然：“先别，看看她想说什么。” 小姑娘气鼓鼓地蹬着他们，倒是有几分可爱的样子。 “不能过去！” 第018章 会死的 ?程思瑶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心里觉着这小姑娘挺可爱的，语气也就忍不住柔和了许多。 “小妹妹，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去呢？” 小姑娘瞪了她一眼，指着程思瑶的鼻子说道：“什么小妹妹！本姑娘比你大了几百岁了！叫奶奶！” 程思瑶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歪了一下脑袋：“哈？” 这也不怪程思瑶，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看上去确实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所以程思瑶也就想当然的觉得这个小女孩比她小了，却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哈哈哈，小思瑶，你糊涂了？这里可是古墓，怎么可能会有普通的小孩子出现啊！啊哈哈哈！！！” 看着方世清那一副快要笑断了气的样子，程思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很是不好意思，于是乎便瞪了方世清一眼，怒嗔道：“你就笑吧！小心笑死你！” 程思瑶一开始也是脑袋没有转过弯来，现在想来，这个小女孩出现的时机还真有点奇怪。 “这个小女孩是个灵体，只不过是死灵。”张哲然很贴心地为程思瑶讲解，“不过很奇怪，一般死去的人会形成亡灵，亡灵很快就会被带走，最多七天之内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留在这个世界上的，除了生灵和死灵以外，不可能有其他灵体，她不可能是生灵，那就只可能是死灵，但是死灵之中我还没有见过不会变成恶鬼的死灵。” 张哲然的话兜兜绕绕的，程思瑶有点糊涂，但是还是听懂了。 不过，居然还有张哲然没有见过的灵体，这倒是让程思瑶有点吃惊。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程思瑶不解。 张哲然的能力程思瑶自然是不会质疑的，但是既然是张哲然都没有见过的情况，那么或许就代表这个墓穴和他们之前去过的墓穴都不一样。 张哲然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他现在也很疑惑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世清走到小女孩的前面，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缓缓说道：“一般来说，灵体的形态和死的时候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她死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岁左右，那就很有可能是陪葬的人。但陪葬的人死了之后多会成为恶鬼，要么就灰飞烟灭了，不太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两个人都把自己能够想到的可能性说了出来，但是还是找不到符合情况的可能。 墓道里面十分安静，小女孩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打量着他们。 或许是因为都是灵体的原因，程思瑶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忍不住向她靠近了一点，再加上这个小女孩长得也挺可爱的，就一直和她呆在一块，丝毫不觉得会有危险什么的。 “有没有可能，是被什么人困在这里了，所以才留了下来？”程思瑶说了自己的猜测。 张哲然摇了摇头：“被困在这里的绝对不止她一个，墓穴封闭之后，灵体都是出不去的，可是她没有变成恶鬼，这才是问题所在。” 小女孩一脸天真的这摸摸那摸摸，好像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 “你们是阴阳师啊？”小女孩猜出了张哲然他们的身份，皱了皱鼻子，“居然连这都猜不出来，还是趁早回去吧，别给你们师父丢脸。” 程思瑶看着小女孩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除了方世清以外，程思瑶还真没看见过什么人敢呛张哲然，这个小女孩实在是有意思。 小女孩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款式却是现代的款式，头发没有束起，而是随意的披散而下，所以程思瑶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才没往灵体的方向想。 “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一直待在这里面的话，衣服不应该是这样的吧？”程思瑶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小女孩嘟了嘟嘴：“进来这里的又不是只有你们而已，这墓里面的好东西可是好多人都惦记着呢，上次有个女人进来了，我仿着她的衣服给自己弄了一件。” 程思瑶有点好奇了：“最后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小女孩耸了耸肩：“死啦，这里本来就不能乱闯的，我都告诉他们了，结果他们不听。不过那个女人人挺好的，根本不怕我。你们也是，真够奇怪的。” 到这，程思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出过古墓，行为却和现代人一样。 也不用管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以死灵的方式留在这个古墓里了，至少他们知道了这个墓里面绝对有些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并且随时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张哲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还要前进吗？”程思瑶站了起来，双手叉在腰间，“里面的情况，就算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吧？” 到了现在，程思瑶心里的恐惧已经消散了许多，就算要继续前进，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这个古墓里面不仅仅只有他们一队人马而已，之前的状况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小女孩来警告他们不能继续前进，程思瑶突然觉得，或许是这个墓主人并不希望有人死在这里面。 张哲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便迈开步子往前继续走。 “哎……我这个师弟啊，就是死脑筋！谢啦！”方世清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小思瑶，我们走吧。” 张哲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看来这一次是不探到墓穴的最深处，他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程思瑶向小女孩微微颔首，然后就紧跟了上去，毕竟张哲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一直拖延。 “会死的啊！”小女孩大叫了起来，“前面有东西！！你们过去了真的会死的啊！！！” 可不管小女孩叫的声音有多大，程思瑶他们都没有回头。 在下来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进到墓穴里面，那就要做好会出事的准备。 张哲然和方世清都有这样的觉悟，而程思瑶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早在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应该回头了。 为了她，张哲然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寻墓探穴，要是只是因为碰到了一点让人害怕的东西就退缩，决定打道回府，那未免也太对不起他了。 “方师兄，你们有把握吗？”程思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去找那个什么玉玲珑她还能活半年，可要是因为找那个玉玲珑而现在就死掉，那程思瑶可真是太冤屈了！ 方世清笑了笑，说：“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要不碰到什么见鬼的机关，就算是碰上恶鬼，以我和小然的能力，保证不会出事的！” 听方世清这么说，程思瑶悬着的一颗心就算是放了下来了。 虽然知道这是安慰人的话，但是程思瑶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 这一路上方世清都在尽全力安慰她，时间久了，程思瑶也就有点依赖了。 两个阴阳师，如果连这样的一个墓穴都对付不了，那程思瑶也就只能认命了。 只不过张哲然一直没有说话，程思瑶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张哲然才是整个队伍的领导者。 墓道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回荡在耳边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这样的环境实在是容易让人神经紧绷，有些疑神疑鬼也是正常的。 “飒——飒飒——” 阴冷的风徐徐吹过，吹得人毛骨悚然，可却没有人停下来。 “怎么突然有风啊……”程思瑶是灵体，对外界的感受会更敏感一些，这样阴冷的环境，她实在是有点承受不了。 张哲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可能是另一队人把墓穴的墙弄破了，我没感觉到什么异动。” 方世清也附和了几句，尽可能让程思瑶安心。 听他们这么说着，程思瑶暂且放下了心，可能是因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所以有些疑神疑鬼的，倒也素颜是正常。 墓道里面除了他们的手电筒的光以外，什么光线都没有，黑黢黢的一片，难免会让人有心理压力。 墓道的墙壁也并没有多厚，隔音效果也没有多好，时常会传来一些无法形容的稀奇古怪的声音。 程思瑶真不知道张哲然和方世清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环境的。 “你们以前也下过墓？”程思瑶决定定找点话题聊聊天，要不然光是这样的氛围就足够把她逼疯了。 方世清叹了口气：“都是当年的事情了，我和小然刚出师那会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嘛，就到处给人做法事，下墓驱鬼，不过不是违法的啊！都是人家的祖坟，说是家里人晚上睡不好啊，又有什么人生病了，然后就找到了我们，说是怀疑自家祖坟进了恶鬼，让我们给驱鬼。” 方世清就是个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了。 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突然袭来！！！ “小心！” 张哲然想要提醒他们，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回头的时候，程思瑶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019章 怨气 ?程思瑶被击飞的同时方世清已经奔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的张哲然勉强放下了心，可是还是有些不开心，只不过现在也是因为没有办法才这样的。 “好强的怨气……” 张哲然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夹杂在风中的怨气，不止是他，方世清肯定也感受到了，至于程思瑶，多半只是会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而已。 “好疼！”程思瑶突然叫了一声。 “小然！你快过来看看！” 方世清惊慌失措的声音让张哲然的心神都有些乱了。 方世清虽然平时看上去挺不正经的，但是紧要关头绝对不会开玩笑，张哲然很了解他。 “怎么回事？！”张哲然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之中满是焦急。 程思瑶躺在方世清的怀里，痛苦的呻吟着，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就连张哲然也是束手无策。 一般的灵体受到攻击的时候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异状，但是程思瑶的身上什么都没有，还是和之前一样，也不怪张哲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墓道里的风愈来愈急了，夹杂在风中的怨气也越来越强烈，就连张哲然也被这样的怨气影响了，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的感觉。 “接下来怎么办？！” 方世清已经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就算程思瑶现在说她很害怕，方世清也没有办法安慰她了。 这样强大的怨气让张哲然都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见对方有多么强大！ “先在这里休息，绝对不能后退！”张哲然皱着眉头下达了命令，“思瑶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如果我们后退了，再想要进来就会成为不可能的事情了！” 方世清看着如此认真的张哲然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嗯。” 张哲然没有继续说废话，因为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非常关键，如果一个不小心丢了神，或许他们全部都要葬在这里。 背包里面装着符纸、朱砂、毛笔、酒还有五铢钱，这些都是张哲然平时需要用到的，至于背包旁边用布条绑起来的那个东西是一把剑，一般不轻易出鞘，一旦出鞘就证明其主人收到了生命威胁！ 张哲然拿着符纸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拿出了毛笔和随身携带的匕首，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处划了一道，血液很快就流了出来。 阴阳师的血液是一种媒介，可以用来画符，也可以用来和灵体沟通，但一般的阴阳师不会轻易使用这种方法，一是因为伤身，二是因为如果操作不当，随时有可能会被灵体上身，后果就和程思瑶一样。 但是现在张哲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为了程思瑶，这样做也是值得的。 第一滴血液滴落在地上，血液流向了北方，因为墓穴的北方较低，在重力的作用下，血液流向了北方。 张哲然拿着毛笔在自己的伤口处沾取了一些血液，然后蹲在地上开始绘制阵法。 这个阵法方世清无比熟悉，因为这是他们师父绝对不允许他们使用的阵法！ “小然！”方世清怒喝道：“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万一被师父知道了……” “如果，”张哲然打断了方世清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如果我还有命出去的话，那我绝对不会让师父知道。”说着，张哲然顿了顿，“如果我没有这个命，那还是别让师父他知道了。” 方世清闭了嘴。 张哲然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算他再说些什么那也是没有用的。 这个阵法没有别的什么作用，就是用来观察灵体以及封印灵体的，但这个阵法的目标是恶灵，绘制阵法的人是阵眼，一旦发生什么失误，恶灵就会上了阵眼的身，之后有两种可能：一，原本的灵魂被驱逐出身体，成为生灵；二，被恶灵同化，从此失去理智，唯一的方法就是超度，再无生还和投胎的机会。 后果张哲然很清楚，但是他还是这样选择了，张哲然自己也很疑惑，为了一个只不过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女生，真的值得吗？ 张哲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他一定会后悔。 很快，阵法绘制完成，张哲然站在了阵眼的中心——那是第一滴血液滴落的地方。 最后一滴血液滴落在地面上，阵眼发动阵法，血红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张哲然，在这样黝黑的环境当中，显得无比耀眼诡异。 方世清静静地看着，他希望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阵法，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阵法。 仅仅只是绘制这个阵法就需要耗费大量的血液，更别提要发动阵法需要耗费多少的精力，也得亏是张哲然在这里，要是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撑得住。 即使是这样，方世清也没有去给张哲然护法，因为他知道张哲然更希望他能够照顾好程思瑶，在这里，程思瑶只会成为众矢之的，随时有可能被其他的灵体带走。 如果张哲然耗费了这么大的精力，程思瑶还是被带走了，那他可真就是要气死了！ “啊——！！！” “放我出去——！！！” 四面八方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方世清很冷静，但同时也抱紧了程思瑶。 这些都是被困在墓穴里面的灵体，他们已经是死灵了，随时有可能变成恶灵，现在的他们经不起一丁点刺激。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生灵的所在，而方世清能够做的也就是保护好程思瑶了。 灵体越来越多，而张哲然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也就是代表，最终的正主还没有出现，如果就在这个时候把其他的灵体消灭掉的话，他们的情况将会从危险变为危机！ 张哲然不会有精力再来第二次，除非他真的打算要死在这里。 “啊——！！！”程思瑶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大叫了起来，“好烫！！！有火！！有火在烧我！！！” 方世清也不知道程思瑶这是怎么了，整个人顿时间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而张哲然还是聚精凝神的，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影响。 方世清的心里很清楚，现在绝对不能打扰张哲然，不仅张哲然会走火入魔，他们的处境会变的更危险，就连周围的灵体也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天地雷鸣，日月开镜，以吾之眼，通达神明，破净八方，以除四荒，无耳乱心，无音乱律，急急如律令！开！” 随着张哲然手上的那张符纸飞了出去，贴服在了空气上，之后他们看到的一切便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三米多高的墓道现在已经几乎被填满了，而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上竟然是各种各样的人类残骸，看上去十分恶心！ 随着那东西的动作，还有不少的人类残骸掉落下来，好在距离他们还有短距离，不然就这些掉落下来的东西就能把他们砸死！ 张哲然梓汐打量着这个怪物身上的东西，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个怪物身上不管哪个国家的人都有，有些尸体很新鲜，有些则已经变成了干尸。 如果这个怪物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墓穴，那么就证明这个墓穴有很多人来过！ 张哲然一想到这里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般人不会闲的没事跑到墓里面来，而且还是那么多人，那就只能证明这个墓穴里面真的有宝贝，至于是什么宝贝，那就只有等他们找到了再说了。 “小然……要不然咱们退吧？这东西，能打得赢吗？！” 方世清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已经有点怕了，毕竟他现在不可能去帮张哲然一把，就凭张哲然一个人的话，要赢这东西估计悬得很！ “我就说了让你们不要继续前进了嘛！”之前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你们非不听我的话，真是不听话的臭小孩！” 看见这个小女孩，方世清突然有点安心了，有她在这里，或许他们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这个小女孩在墓穴里面呆了这么多年，那就肯定和这里的灵体很熟悉，对这里的结构就更是不用说了，要是跟她搞好了关系，说不定他们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着眼睛躺在方世清怀里的程思瑶突然坐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紧随其后，她睁开了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却让方世清和张哲然都大吃一惊——程思瑶的两个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眼球里已经看不见眸子了，眼白也已经被血红色代替，现在的程思瑶更像是个怪物！ 张哲然看着眼前的情况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可是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不知道程思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有什么办法能就救她吗？” 张哲然把希望寄托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 “有啊，但是我有条件！” 小女孩笑了起来。 “什么条件？” “放弃这个墓穴，离开这里，我保证她没事！” 第020章 不用你救 ?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张哲然很快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也不过是伪装了自己而已，她存在于这里就是最不合理的事情，而他们却轻视了这一点，觉得她只是被困在这里的人而已。 张哲然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 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小然！”方世清看着怀里一脸痛苦的程思瑶表情严肃，“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救人要紧！” 方世清说的没有错，他和张哲然都不清楚程思瑶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尽快采取救治措施的话，程思瑶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墓道中呼啸的风声仍旧没有停下，而张哲然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夹杂在风中的怨气还在逐步加深！ 看来这个墓穴里面不仅仅只有他们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厉鬼也说不定。 双重压力下，张哲然已经很难做出决定了，他不可能放着程思瑶不管，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进入主墓室，说不定里面就有他们需要的玉玲珑！ 张哲然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铃铛。” 清脆的声音在墓道内回响，铃铛的脸上带着笑意，可这样的笑意却让张哲然觉得毛骨悚然。 在这个墓穴里面，他们始终处于弱势的状态，铃铛在这里才是一切的掌控者。 可张哲然还是决定拼一把。 “铃铛，麻烦你听好了，她的命，我会救！”张哲然面对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左手已经按上了剑鞘，“至于你，我也会把你消灭掉！” 张哲然的话说出来很有震慑力，可是在铃铛听来，这就像是一个黄口小儿的玩笑话罢了。 风愈来愈急，没有丝毫要停住的意思，再转头看铃铛，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笑得花枝乱颤。 “呵呵呵。”铃铛的笑声有些瘆人，“好久没有见过像你这般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看来你们这是还没有明白你们现在的处境。” 铃铛纤细的胳膊轻轻的挥动了一下，墓道中便吹来一阵更加强烈的飓风，让张哲然他们几乎睁不开眼睛。 “看到了么？”铃铛再一次笑了起来，似乎这些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在这里，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要了你们的命！” 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些刺痛，张哲然还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已经让他了解到，如果再不离开，他们也就只有是在这里的可能了。 可……就这样放弃，舍得吗？ 张哲然不知道，如果说这个墓穴里面真的有玉玲珑，那么他们就这样放弃了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如果没有，就算真的有，再这么坚持下去，不仅仅是程思瑶，就连他和方世清都没有办法存活下来。 在这里，他们的性命时刻受到威胁！ 似乎一切都和他们预先料想的不一样，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要糟糕！ “卡啦——” 墓道墙壁上石子滚落了下来，张哲然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他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向他前进了一步，他如果再不做出决定，他很快就要丧命于此了。 “小然！别逞强了，救人要紧！”方世清已经开始着急了，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张哲然自己愿意，那么就算是程思瑶来劝说他，那也是没有用的。 现在也就只能希望张哲然看在程思瑶的面子上，赶快离开这里了。 张哲然犹豫了，他确实想要救她没有错，就算是为了她冒险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就这样放弃，他真的不甘心。 “啊——！！！” 随着铃铛的左手缓缓握紧，程思瑶紧紧捂住了心口，爆发出一声呐喊声。 紧跟着那一声呐喊声而来的是更多的石子滚落的声音，张哲然很明白，这是铃铛在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铃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时间思考了，如果你还是没有办法想清楚的话，或许也就只有让她去死了。” “好疼！！”程思瑶紧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可是现在张哲然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救不了她的。 “别……”张哲然轻喊出声，“我们离开就是了。” 张哲然最终还是被迫做出了决定。 确实，其实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就算这个墓穴里面真的有玉玲珑又怎么样？如果程思瑶死了，他们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方世清松了一口气，至少在紧要关头的时候，他这个师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墓道里的风开始逐渐减弱，原本伫立于张哲然面前的那个庞然大物现在也开始缓慢地向后退去，四周的恶灵似乎也收到了指令开始四散退去，一切都开始恢复平静。 看到这一幕的张哲然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彻底惹毛她，不然就凭她的实力，想让他比死还难受简直太容易了！ 张哲然收起符纸，法阵的光芒也逐渐消散，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光芒飞进了他的身体里面，随即而来的是一阵闷痛的感觉。 “这是什么？！” 做为阴阳师，张哲然十分忌讳有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身体里面，一来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二来，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铃铛面色如常，语气也如同之前那般平淡，因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一点小小的法术而已，只要里面离开了这个墓穴，那个法术就自动失效。”铃铛突然笑得十分灿烂，“别怪我呀，我这不也是以防万一嘛，毕竟人类可是最会骗人的生物啊！” 张哲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好受。 “你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了你会离开这里，那么就绝对不会食言。”张哲然这样说着，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程思瑶一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要铃铛守信用，程思瑶就绝对不会有事。 收拾完东西之后，张哲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我记得这个墓穴里面不只有我们一队人马，另外一队人呢？” 铃铛没有想到张哲然会问这个问题，略微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用了一样的手段，但是他们不愿意离开，那我就只好让他们去死咯！”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张哲然的心里总归是有点膈应的，毕竟他们也是人类。 “师兄，走了。” 方世清抱起程思瑶，连忙跟上张哲然的脚步。 张哲然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墓穴里面的东西，根本没有要返回的意思。 墓道比之前明朗了许多，脚下的东西也更加清楚了，一切阴霾都散去了，就好像说是铃铛专门为他们铺出来的一条路。 墓道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因为是原路返回，张哲然也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毕竟只有这么一条大路。 原本可能会触发的机关现在也没有被触发，一条原本阴森的墓道，现在就如同普通的大路一样，实在是让人不适应。 张哲然突然有些明白铃铛了，要不是她如此胸有成竹，她是绝对不敢这样对待他们的。 因为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要更加平坦一些，所以张哲然他们很快就到达了他们下来的洞穴，为了方便他们上去，铃铛还绑了不小的忙。 “铃铛，希望我们不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张哲然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了，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铃铛微微颔首，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我也是这样希望的，几位慢走。哦，对了，”铃铛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这个墓穴里面并没有玉玲珑哦！我应该早点出来提醒你们的，这样你们可以少浪费一些时间。” 听到这话，张哲然略微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要找玉玲珑？” 铃铛轻轻笑出了声：“这个世界上，带着一个灵体满世界跑的，除了要找玉玲珑以外，还会有什么目的？” 铃铛说的有道理，张哲然也没有反驳，毕竟事实就是这样的。 告别了铃铛，张哲然带着方世清他们开始原路返回，这里的墓穴已经没有了二价值。 方世清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这一次还算是好的了，至少没有把命丢了。下一次咱们调查清楚再下去，不要这么着急。小思瑶虽然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这样的一点时间还是耽搁得起的。” 张哲然不置可否，脑子里面全都是铃铛的那一句话。 确实，程思瑶是灵体，但是灵体的目的也有很多，而铃铛却认定他们是来找玉玲珑的，看来铃铛跟定时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张哲然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次的探险。 为了程思瑶，他做什么都行。 第021章 后悔 ?张哲然带着程思瑶回到了住处，将程思瑶安置好了之后就一个人跑到了庭院的木廊上坐着。 离开古墓之后，程思瑶的情况确实好了不少，但是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谁也不知道。 方世清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说是既然那个铃铛答应了他们，只要他们离开古墓程思瑶就一定会没事，那倒不如相信她。大不了再回去找她。 张哲然对方世清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在程思瑶的身上。 回来之后他已经给程思瑶做了全方面的检查，但是还是没有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程思瑶变成了现在这样。 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的张哲然第一次感到了挫败感。 似乎他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他不知道的，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无能为力的，有很多命运都是他无法改变的。 自从出师以来，张哲然就很少遇到挫折，像这样的事情就更少遇见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哲然渐渐地认为，没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更没有自己救不了的人。 可现在的情况让他很快的清醒了——仅凭他的能力，他根本救不了程思瑶。 张哲然似乎开始想起来了，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了这一身的本事，遇到了他不了解的情况，他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才是现实，他必须要学着接受。 程思瑶的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打击，可也是让他清醒过来的一个奇迹，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因为程思瑶变成了这样而敲醒了他，还是应该因为程思瑶变成了这样而难过懊悔。 “真烦！”张哲然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声，随后便拿起放在身旁的酒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不消片刻就已经有了最易。 中式庭院的装修是张哲然最喜欢的风格，每一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看看这样的庭院张哲然就能够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但是这一次，那近乎万能的办法却失去了效力，再怎么充满意境的庭院此刻也已经失去了魔力。 “师父……要是你在就好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已经有了醉意的张哲然此刻眼神迷离的望着夜空中，今天晚上是晴天，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么努力却也只是点缀了漆黑的夜空。 “小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哎……你这孩子，怎么又喝酒了！” 张哲然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身影，看了很久猜反应过来，和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他的师父。 “师父……您怎么来了？！”张哲然登时清醒了不少，“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在闭关吗？！” 秦明朗将手背在身后，走到张哲然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酒瓶子自己喝了一口，赞叹地说道：“啧啧啧，真是好酒啊！” 看着秦明朗这样的行为，张哲然立马就想起来了——他这个师父是个酒鬼！ “师父！”张哲然大叫着抢过了秦明朗手里的酒瓶，“您要喝，到别处喝去！别喝醉了又在我这里耍酒疯！” 张哲然怎么都不会忘记的，上一次秦明朗在他这里喝多了酒耍起了酒疯，硬是砸了他好几个古董花瓶！ 虽说钱不是什么问题，但那几个花瓶是张哲然平日里细心呵护的物品，就这么砸了，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嗨呀你这孩子！”秦明朗一下子炸了，“我可是你师父！喝点酒怎么了？上次不就是砸了你几个花瓶么，你要多少为师给你多少！这种东西为师有的是！” “您可就别为老不尊了！”张哲然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上次是花瓶，这次还指不定是什么呢！您老要是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毁了，那可就苦死我了！再说了，”张哲然轻轻地放下了酒瓶子，“您来这里找我，肯定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张哲然心里清楚为什么秦明朗会来这里找他，或者说，秦明朗找的不是他，而是她。 试图两人沉默了许久，尴尬地气氛一时间没有办法缓解，张哲然只好又喝起了酒。 “师父，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吧，问我看到她的时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觉得很熟悉，很想要保护她，那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感情是没有办法否认的，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听着自己得意弟子的话，秦明朗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奈：“小然啊，你这么做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都是清楚的，你从小脾气就倔，为师也劝不了你，为师就是想问你啊，你这么做，为了她，值得吗？” 张哲然沉默没有回答。 值得吗？ 这个问题可真好啊，好到他根本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值不值得，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衡量标准，有人把付出的和得到的放在一起作比较，如果得到的比付出少，那么就是不值得的。 可得到的是多是少，最终还是由自己来宣判的。 对于有些人而言，就算对方给了他几百万，那都还不够；可对于有些人而言，只要对方给了他一个拥抱，就算让他付出他的生命他都是愿意的。 前者很聪明吗？后者很傻吗？ 标准不一样，得到的答案也就不一样。 “师父，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好看啊……” 张哲然借着酒劲上来了刻意避开了秦明朗的问题。 天空中的云层越来越淡，原本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此时也已经跑了出来。 月光皎洁，点点星光正好承托了月亮的美，疏星朗月，徐徐清风，好不惬意。 秦明朗轻叹了口气：“小然啊，你是知道为师的，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人欺负你们，我都会为了你们去把别人教训一顿。现在也是一样的。如果她对你有危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不管是什么时候，更不会管她到底是生灵还是死灵，是恶是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我的徒弟平安。” 秦明朗的年纪大了，就算是长期修炼阴阳术的他也已经尽显老态，只不过头脑和腿脚都还要比同龄的普通人清醒很多。 看着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他们操心的秦明朗，张哲然的心里略微有点难受，但是还是不知道应该要怎样去回答秦明朗的问题。 是的，在为了程思瑶值不值得这个问题面前，张哲然难得一见的沉默了。 他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寻找这个答案。 “师父，值不值得我不敢说，但我可以确定，到目前为止，我觉得很值得。”被风吹了这么久，张哲然的头脑已经清醒了很多，“和她相处的时候，比平时多了一些色彩，我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有牵挂的感觉很好。虽说要帮她把身体弄回来很难，但是我还是希望尽全力一试，毕竟有些事情不去做，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一向不和师父说任何事情的张哲然对秦明朗说了很多话，絮絮叨叨输了一堆，也不管秦明朗听进去了没有，看来他真的是已经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秦明朗突然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把话接下去才是了，突然间有点尴尬。 张哲然这个时候拿起酒瓶子晃了一下，笑着对秦明朗说道：“师父，这瓶子里可还剩最后一口了，你要不要？” 秦明朗心里清楚，这是张哲然在给他找台阶下。 “嗨呀你个臭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就跟你师兄学这个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的万一！”秦明朗佯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快点吧就给我，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 “哈哈哈！！” 两个人嬉笑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父子一样。 也就只有在今天，张哲然才能够这样轻松地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而且还是面对着自己的师父。 一两个人都喝的有点醉了，但谁也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就这样抬头看着天空，两个人的心思完全不一样，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默契地坐着。 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秦明朗突然站了起来，搓着自己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小然呐，师父该回去了，还在修炼当中，只不过太无聊了这才来见见你，没想到还有酒喝，诶嘿嘿！师父这就走了啊，师父不在的时候，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清，他那孩子也是个马虎的，你比他成熟很多，还有还有……” 张哲然有些无奈，却还是耐着性子听着秦明朗说这些话，因为下一次见面，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哎呀呀，不说了，不然你又该说我唠叨了！”秦明朗假意地抱怨了一下，“行了行了，我走了！” 说着就拿了个千里符要离开。 “师父！”张哲然突然叫了秦明朗一声。 “怎么啦徒儿？” 张哲然微微笑了一下：“师父，其实我后悔了。” 秦明朗愣了一下：“后悔什么？” 张哲然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宠溺的意味： “后悔我没有主动去找她，而是等着命运将我们推在一起。” 秦明朗也笑了，摆了摆手，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了，张哲然后悔了，如果他主动去找她的话，说不定他们相处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第022章 眼睛 ?“思瑶在哪里？！” 张哲然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焦急的人，心里满是不屑。 方世清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了林迟，但是直到现在才过来询问程思瑶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个人都十分不靠谱。 “你来找她做什么？” 张哲然对林迟的态度并不友好，毕竟他对林迟一丁点好感都没有。 再加上张哲然始终觉得林迟很奇怪，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影响着他。 慕青的情况张哲然很清楚，但是这个林迟他却怎么也看不透。 到现在张哲然都还不理解，为什么程思瑶到现在都还愿意相信林迟。 这样的变化，程思瑶这个最亲近他的人应该是最能够感受到的，但是程思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还主动和林迟走得很近。 然而张哲然只是一个外人，就算他看出来什么了，也不方便说，毕竟他们两个才是情侣，就算张哲然真的干涉他们的事情，程思瑶也未必会听。 林迟皱着眉头说：“思瑶是我女朋友！” 张哲然冷笑了一声：“女朋友又怎么样？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在她身边吗？！”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引起了屋子里的人的注意，方世清很快就赶了出来。 “你们两个吵什么呢，思瑶还在休息呢！” 方世清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帮谁都是错，倒还不如谁都不帮。 张哲然的心思他很清楚，但是这个林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是逼急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是想见她！”林迟冲着方世清吼叫，似乎很委屈的样子。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男主角表示不屑一顾，毕竟他对女主角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现在跑过来献殷勤，未免太晚了些。 方世清等于就是个和事佬，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最需要的也就是一个来调解的人。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真的有什么事情，思瑶醒了再说吧！”方世清对于两个人的态度都很无奈，这两个人就好像生来不对盘一样，劝了也是没有用的。 这个时候程思瑶还在睡觉，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精神状态非常差，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前两天醒来的时候，程思瑶就呆坐在床上发呆，整个人就像是木讷了一样，无论谁说什么都不听。 昨天张哲然进去跟程思瑶闲聊的时候程思瑶才有些勉强地回答了几句，可神态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这让方世清和张哲然都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偏偏两个人什么办法都没有。 张哲然也不敢确定问题在哪里，现在他师父又没办法过来，也就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行动了。 “算了。”张哲然看在程思瑶的面子上服了软，“你跟我进来吧，别吵，她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休息。” 现在张哲然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是以程思瑶为第一位，他们身上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程思瑶也不知道，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自从知道她就是注定的那个人开始，张哲然的世界中心都变了。 “思瑶？”张哲然敲了敲门，“林迟来看你了。” 不一会房间里面就传来了程思瑶的声音，只不过有些迟疑。 “啊……进来吧，门没锁。” 张哲然手上拿着刚才准备好的东西，因为程思瑶现在住在他这里，所以变幻人形的东西张哲然都是时刻准备着，以免什么时候需要又措手不及。 “和以前一样。”张哲然把水杯递到了程思瑶的手里，只是在程思瑶接过的那一瞬间，张哲然有点后悔。 如果他不准备纸人，那么林迟就见不到程思瑶，可名义上也算是让他们见面了。 张哲然松开了拿着水杯的手，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想着的却只有一件事情—— 嫉妒心真可怕！ 尽管这样，张哲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太在意她，他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嫉妒心。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哲然在这里只觉得很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等等！”已经具有了身体的程思瑶喊出了声，“我有点事情要说。” 看着程思瑶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哲然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又不确定是什么事情。 略微思考了一下，张哲然回答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不要怕。” 秦明朗曾经说过，张哲然的命里有一道劫，这一道劫是躲不过去的，该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回来，不该来的时候拼命去找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 程思瑶是他能够用生命守护的人，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了就要再等几十年，他等不起了。 程思瑶抬着头，漂亮的眼睛十分动人，只是眼神却好似有点浑浊，没有聚焦的样子。 张哲然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毕竟和程思瑶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她身上的一丁点变化张哲然都可以很快发现。 “你的眼睛……” 张哲然不敢确定，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那个铃铛也没有必要骗他们，可是现在的情况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先是程思瑶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现在完全清醒了，人又有点木讷，整个人就好像失了神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我……”程思瑶抿了抿嘴唇，“眼睛灰蒙蒙的，看东西不清楚，而且好像可以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程思瑶尽可能把自己看到的情况用语言描述出来，但是还是不太准确，可也找不到更适合的语言了。 张哲然听到程思瑶这样说，立马慌张了起来，可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一时间就慌了手脚。 “什么情况？”方世清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眼睛出问题了？” 方世清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程思瑶有些慌乱地点点头：“嗯……能看得见东西，但是还能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眼睛也不是很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方世清皱着眉头走到程思瑶面前，对她说道：“把头抬起来，把眼睛睁到最大，尽可能不要眨眼。” 尽管程思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既然是方世清说的，那么说定他会有什么办法。 许久，程思瑶出声问道：“方师兄，能看出什么吗？” 一直盯着程思瑶眼睛看的方世清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眼睛里面有东西，但是我看不出来是什么。”随即转过头对张哲然说，“小然，你过来看看。” 林迟这个时候就突然炸了：“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阴阳师吗？！啊？”林迟转过头看着张哲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不是还自称什么大师吗？现在怎么连她的情况你们都搞不清楚？！” 张哲然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程思瑶的身上，自然就没有功夫去理会林迟，对于他的谩骂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你再吵，就请你滚出去。” 张哲然朝着程思瑶的方向走了一步，然后就再也没有靠近，但就算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张哲然也能够看清楚程思瑶眼睛里面的情况了。 看见张哲然闭上了眼睛，方世清突然觉得不太妙，可能要出大事！ 他这个师弟平时没有什么别的习惯，但是在遇到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情或者是起了杀意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地闭上眼睛。 不久，张哲然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没什么大事，眼睛里面有阴阳虫，估计是那个铃铛放的。” 林迟皱着眉头问道：“什么阴阳虫？你们又带着她去了哪里？铃铛又是谁？” 张哲然瞥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是……” “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但是你这个男朋友貌似不怎么称职啊！” 程思瑶只觉得心烦意乱，抬头看向方世清：“方师兄，阴阳虫是什么？我的眼睛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 方世清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阴阳虫是以前不通灵但是又想学习阴阳术的人使用的，只要服用了阴阳虫，那个人就可以看见灵体。”方世清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但是阴阳虫对于灵体而言有比较大的伤害，这很有可能会加速你的消失。虽说把阴阳虫取出来就可以了，可是……我和小然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张哲然没有打断方世清，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必要让程思瑶知道，毕竟这是她是当事人。 “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哲然缓缓开口说道：“还有两种办法，第一种，用纯阳体和纯阴体的人的血把阴阳虫逼出来，但是这样那两个人也会有生命危险，这样的人我倒能够找到。” 程思瑶皱了皱眉头问道：“第二种办法呢？” “等死。” 第023章 抉择 ?张哲然已经把情况说得很清楚了，剩下的就全看程思瑶自己了。 有些时候只有那么残忍的办法，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想要救自己的命，那就需要拿别人的命来换！ 所谓阴阳之道也是如此，以命换命，以魂换魂。 之前张哲然没有跟程思瑶说就是怕她接受不了，但是事到如今，不说也是不行了。 张哲然也没有想要一直瞒下去的意思，只不过等到时机更加成熟一点，等程思瑶对这些事情的接受能力更强一点，那个时候再说会更好一点。 他们两个人身上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秘密，这个秘密也如同这一次的事情一样，早晚有一天要曝光，只不过说的时机很重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程思瑶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伤害别人的人，那么想要说服她就会变得很困难。 张哲然不怕她拒绝，只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悄悄跑掉。 “我……不知道。”程思瑶的秀眉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以三条命换一条命，这样的事情我干不出来，哪怕只是有风险也不可能。” 张哲然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思瑶。 程思瑶伸出了手，翻来覆去地看着：“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但是如果是用那样的方式，我宁愿去死！” 到这里，张哲然仍旧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和杀人无异，虽说也不缺乏那种自私自利的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不过程思瑶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小思瑶，”方世清叹了口气，“就算你不愿意，那些人也活不了太久。因为纯阴体和纯阳体的人体内无浊，这样就违背了阴阳五行，正常的人体内是有阴气和阳气两种气的，但是他们只有一种。到目前为止，我见过活得最长的也不过活到了十八岁。” 方世清也没有骗程思瑶，因为没有这样的必要。 世间万物皆以阴阳相合，纯阴或者是纯阳乃是极少数，这样的人命轻得很，大多数都活不过成年，去了医院也查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阴阳五行皆遵守这样的法则，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没有这样的法则，只怕是要天下大乱。 即使是那些灵体也不是纯阴的，他们的体内仍旧存有阳气，只不过阴气的比例会占到百分之八十，这样的人称作死人。 所谓阳寿到了，就是指你体内的阳气耗尽了，不足百分之二十了。 阳为实，阴为虚，阳气不足，灵魂自然就不能在身体里面继续停留了。 灵魂分为灵和魂，灵主阴，魂主阳，人死后，魂魄回归祖坟，灵则去到阴间转世投胎。 能投胎的是亡灵，存留世间的是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投胎的死灵；而像程思瑶这样的，体内还有高于百分之二十的阳气，阳寿未尽，阴间不敢收，但是超度之后可减少体内阳气，再去做善事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可转世投胎。 若是不超度不做善事，生灵在人世间存留不会超过一年，这个时间根据体内存留的阳气决定。 阳气越多，存留的时间也就越多。 而偏偏，程思瑶体内的阳气正在不断减少，虽说并不是很多，但如果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下去，那么程思瑶存活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 张哲然看着程思瑶的反应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睁开：“这样吧，我不逼你，你慢慢想。但是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不快点解决，那么你最多活三个月。” 说完，张哲然就离开了房间。 程思瑶看着张哲然离开的背影有点发愣。 这不痛不痒的，不解决就平白无故少了一半的时间？ 程思瑶有点慌了，本来就已经耗费了将近一个月了，她哪里还有那么多的时间！ 果然是……不解决就等死么…… 林迟盯着程思瑶看了很久，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思瑶，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也不打扰你了，你慢慢想，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林迟很快就离开了，也没等程思瑶给她什么反应。 看着林迟的离开，程思瑶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房间里只剩下方世清和程思瑶两个人，方世清思量着再留着也不太好，便也打算离开。 “小思瑶，”方世清蹲在程思瑶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程思瑶略微愣了一下，只见方世清笑着对她说道：“你慢慢想，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就请师父出山。时间还多，一定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可以来问我，别不好意思。” 方世清给程思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贴心的大哥哥一样，他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最温暖的感受。 程思瑶重重地点了点头，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方世清叹了口气，厚大的手掌在程思瑶的发顶轻轻拍了两下，然后就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还给程思瑶关上了门。 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程思瑶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脆弱不堪，竟然因为这样的一点点小事就哭了出来。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已经承受了多少，能够坚持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也是有父母的人，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却不能找父母寻求庇护和温暖，唯一的男朋友又是那么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程思瑶几乎快要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崩溃了。 如果不是张哲然和方世清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让她不要放弃，程思瑶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很有可能早就归西了。 越是这么想，程思瑶就越是觉得抢了她身体的那个慕青真是可恶！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也要让那个慕青体会一下她现在的感受！ 哭了一场，程思瑶觉得心里舒服了些，却开始犯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自从变成了灵体之后，程思瑶就经常犯困，总觉得精力不足，很容易累。 但一直觉得是小事情，也就没有跟张哲然他们说。 …… “……玉玲珑大人……” “玉玲珑大人？” 迷迷糊糊中，程思瑶似乎听见有人在喊她。 “玉玲珑大人，您该起来了，已经到时候了。” 刚睁开眼睛，程思瑶就看见面前有一个古装穿着的小女孩站在她面前，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而且面色惨白，看上去有点吓人。 “什么时辰了？” 程思瑶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问道。 她根本没有想问这个！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里？！ 看着眼前完全古风的装潢，程思瑶有点发懵，好像她之前还在张哲然家里来着，怎么突然间就跑到这里来了？ “已经子时了。”小女孩毕恭毕敬地回答道，然后从旁边的衣架子上取下了一个个服饰，“玉玲珑大人，请更衣。” 程思瑶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叫她玉玲珑大人？ 程思瑶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称呼，但是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潜意识里面是接受这个称呼的。 看着自己坐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面，程思瑶看见了自己的脸，一模一样，非常清晰。 小女孩熟练地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开始给她上妆，程思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一袭白衣，长长的发簪上还垂了两条白色的带子，上面似乎是用毛笔写的什么字。 还未等程思瑶看清楚就听见小女孩说道：“玉玲珑大人，请您移步，阴珏大人已经在等着了。” “嗯，好。” 紧接着“自己”就站了起来，毫不犹疑地往门的方向走去。 程思瑶只顾四处打量饱饱眼福。 这里的颜色十分单一，除了白色就是玉色，几乎看不见其他的颜色，而且下人不多，一路走来也只看见了四五个。 “玉玲珑大人。” 两个看门的人行了个礼便打开了大门。 “你好慢。” 一个男声忽然响起。 程思瑶抬眼去看，却发现这个身体低着头，根本看不见面前的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不过大抵能看见这个人穿着一袭黑衣，高高瘦瘦的，隐约能够看到一点肌肉，貌似还比她高一个头不止。 “女生要出门自然是要打扮的，嫌我慢，你可以找别人一起。” 这个身体的主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哎……我说不过你。”男子笑出了声，“那么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还有一柱香的时间，阎王大人只怕是又要生气了吧？” “嗤。”玉玲珑笑道：“那老头每次都是个生气的样子，你见过他不生气的样子吗？行了，别啰嗦了，咱们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魂玉，没了我们拿阎王老头怕是不行了。” 下一秒，程思瑶只觉得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可你也别忘了，要是没有那阎王老头，咱们俩可都化不成人形。” 男子的声音低沉魅惑，几乎让程思瑶深陷其中。 可当程思瑶看清楚男子的脸的时候，再多的沉迷也变成了惊讶！ 这个被称作阴珏的男人，竟然和张哲然长得一模一样！！！ 第024章 生与死 ?程思瑶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男人笑得一脸温和，虽然和张哲然有着同样的面孔，但是程思瑶绝对不会认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张哲然的。 那个臭冰山脸，笑一下都不容易，怎么可能是他！ 程思瑶如是想。 玉玲珑拍开了阴珏的手，笑着说道：“行了，别贫了，走吧。” “嗯，走吧。” 两人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撵，只听跟随在轿撵两旁的小童朗声说道：“大人已上轿，旁者回避，开行！” 几乎是同时，周边顿时响起了鬼哭狼嚎的声音，仔细一听倒像是有人在说话一样。 两顶轿撵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一黑一白，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两顶轿撵的绸布上都用了相反的颜色写上了一些字，都是草书，程思瑶完全看不懂。 “魂玉大人驾到，旁者回避，无关者莫事端——” 程思瑶听着那几个小童就这么喊了一路。 不得不说，这阵仗也真大，前前后后跟随在轿撵旁边的差不多有二十人。 程思瑶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看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会觉得有些惊讶。 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了一座宫殿前面，青色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大殿，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 “这不会是鬼火吧……”程思瑶在心里嘀咕道。 不得不说，在这种几乎没有一丁点日照的地方，就算真的说是鬼火程思瑶也是相信的，毕竟这种地方确实有点诡异。 来的路上虽然也看见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的脚都不着地，就好像是在飘一样。 这个时候又看见了这座森严的大殿，程思瑶的心里也就猜的差不多了。 这两个人先前是提到了阎王，路上的行人也那么奇怪，看来这也就是张哲然曾经说过的地府了。 大殿前面一片火红，想来应该是种的彼岸花。 程思瑶冷静地打量着这一路上的情况，并且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 轿撵停在了那一片彼岸花前面，只听见旁边轿撵里的阴珏缓缓说道：“世分阴阳，黑白两道，等同生与死。彼岸花开，末途路尽，是为死。” 紧接着程思瑶就听见“自己”说道：“吾等掌管黑白，手握生死，是为阎王手下判官。” 两人同时高声喝道：“黑白无常何在？！” 大殿内奔出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两个面色惨白的男子出现在了轿撵面前。 “属下在！” “听吾号，待召魂……” 后面的话程思瑶就听不清楚了，只觉得意识在被人拉回来，身不由己。 看着程思瑶渐渐清醒过来，张哲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周围的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气息也已经消散了。 “梦到什么了？”张哲然并不打算给程思瑶什么喘息的机会。 程思瑶的瞳孔还有些溃散，没有完全集中，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人让程思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至少在这里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梦到……”程思瑶咽了一口唾沫，“梦到你和我，在阎王的大殿前，还有黑白无常……彼岸花好耀眼……” 说着说着，程思瑶又睡了过去，这一次任凭张哲然怎么喊都没有反应了。 站在一旁的方世清叹了口气，说道：“应该只是太累了，让她睡会吧。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话方世清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而张哲然则在房间内盯着程思瑶看了许久才放下心来。 偌大的房子在此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人太少也不是什么好事。 “师兄，怎么了？”张哲然略微收回了一点心神，可还是有些担心。 这一次程思瑶的状态已经失控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方世清盯着张哲然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而张哲然很清楚方世清在看些什么，只是还是会有点不太舒服，毕竟谁也不喜欢一直被别人盯着。 “你的封印已经破开了，需要加固。”方世清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和小思瑶隔开，每一次你看见她的时候，你的封印就会破开一些。” 这一点张哲然也很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只不过这一次，为了让程思瑶清新过来，张哲然已经拿刀放血了，下一次还指不定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程思瑶苏醒的越多，他们的情况就越危险，谁也不知道在程思瑶完全苏醒之后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现在还不用担心那些，因为程思瑶体内还缺少了很多东西，而那一件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得到。 如果程思瑶的魂没有被人从体内取出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那一件东西，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小然，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很困难，但是你也考虑一下实景情况吧？”方世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们师父逼着他让他看着张哲然，他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张哲然从小到大脾气就不是很好，一意孤行，但也正是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有很多事情都得到了挽回。 程思瑶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如果张哲然没有一意孤行地去保护她，那么程思瑶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师兄，我知道……”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哲然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 这件事情本来也就是因他而起，但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方世清恶狠狠地盯着张哲然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你能够变成现在这样不容易！别辜负了师父的一番好意！” 张哲然皱着眉头说道：“她能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啊！我和她都是一样的。” 气氛突然之间有点凝重，方世清幽幽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管这件事情，就算是让事情顺其自然地发展，你们还是会有机会的，为什么就非要是现在呢？” 张哲然沉默了下来。 是啊……为什么非要是现在呢？ 张哲然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机会以后多得是，只要他们还没有被逼到绝境，那就一定还有机会。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下去，他感觉世界都要灰了。 “师兄，我已经等了很久了，你能体会我的感受吗？”张哲然神情痛苦，可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地板，“我和你不一样啊，你可能会觉得我有很多时间，有很多机会，可是一直在痛苦中等待，就算是我，也是会疯的啊！” 是了，方世清一直忽略了这一点。 这么久了，他原以为这样的观念会在他的思想里根深蒂固，可他还是忘了。 当初秦明朗把张哲然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了，但他还是选择性地忽略掉了这件事情。 或许……他是自私的。 从小时候开始，秦明朗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张哲然，可以说是偏心到了极点，即使是方世清也是会觉得心里不平衡的。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张哲然，方世清突然想了起来，这一声“师兄”，他还真受不起。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的地步，就算方世清再怎么阻拦也已经没有用了，有些事情正在到来，他们清楚，可是他们无能为力，就好比这一次的事情。 程思瑶就是最大的一个不稳定因素，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哪怕张哲然并不这么想。 有那么一瞬间，方世清突然觉得他能够理解张哲然长期等待的那种痛苦了。 最亲密无间只有对方的两个人被强行拆散，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却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不能把事情都告诉她，还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陷入危险当中。 可能，张哲然是在自责吧。 这么久了，张哲然一直都在保护她，唯独这一次，他保护不了她。 “你想好了吗？”方世清突然说道：“这样的决定，很有可能会让你们两个再也没有以后。” 张哲然沉思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她若生而为人，我陪她；她若化作厉鬼，我陪她；她若灰飞烟灭，我陪她。唯独此生，不离不弃。” 方世清太熟悉张哲然了，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气秉性，方世清都摸得一清二楚。 许久，方世清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好好照顾她吧，我去把那些杂碎都清理掉。” 看着方世清慢慢走远，张哲然有点迷茫。 这样的决定确实是从他的内心出发的，可这样对程思瑶公平吗？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只是在一味地做自己认为对她好的事情。 有了之前那么多次的经验，张哲然的判断不会失误，可唯独这一次他犹豫了。 灰飞烟灭他是不怕，可程思瑶脑海里所存留下来的记忆并不多，对他们的事情所知甚少，她会同意这样的决定吗？ 张哲然不知道，只是有些决定一旦做了，那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扛着。 “哟哟哟，还真是一个痴情少年啊……” 第025章 感染 ?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张哲然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因为程思瑶刚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是那些妖魔鬼怪最容易入侵的时候。 “和你有关系吗？”张哲然冷冷地说道。 在他眼中，这些妖魔鬼怪不过都是蝼蚁，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弄死他们，这也是为什么这栋房子丝毫不设防备的原因。 “张大师可别这样说。”那个声音盘踞在左上角，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团黑，“上次您把这个小姑娘带走了，这一次是不是该让我们稍微沾点光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她把我们吸引过来的啊！” 那个声音说得理所当然。 张哲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我说过了，想要她，先过我这一关。” 左上角的黑气开始膨胀，隐隐约约显现出来一张人脸，明明是一张男人的脸，却长得十分妖艳，看上去很奇怪。 “我只要她一根头发就可以了。”此时那个原本还算过得去的男声已经变成了不男不女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刺耳，“一根头发就可以了，根本不会伤害到她。” 张哲然微微抖动手腕，符纸几乎在瞬间飞到了他的额头上，很快，那张脸就开始破碎，一块一块地掉了下来，看上去十分诡异。 左上角的黑气也开始缓缓退散，没多久便没了痕迹。 看见这样的情景，张哲然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好先离开。 今天还要去配药，张哲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耽搁。 在这栋别墅里，张哲然有一间专门的药房，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一件大氅，张哲然取下穿上了便开始配药。 程思瑶的情况并不怎么了管，所以张哲然需要通过药物来控制她的情况，不敢说百分百有效，但是拖延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得到的，至少在程思瑶想清楚要怎么办之后才能解除药效。 虽说并不是非要用人血不可，但是对于这样的症状，纯阴体和纯阳体的鲜血是最好的解药，而且张哲然这是故意在逼程思瑶就范。 对于以后的日子，张哲然很清楚，如果程思瑶一直狠不下心来，他们即将要面临的危险只会更多。 “……鬼川草一钱……落尘子二钱……墨云芝一钱……” 张哲然硬是硬着头皮对照着古书把药方给配好了。 在这之前，这一类的药方张哲然从来没有碰过，因为他本身对这一世就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但没想到居然还真让他走了一回运。 然而在张哲然抓取第十种药材的时候，他的手停了下来。 手臂上有火灼伤的痕迹，黑黑的很明显，但也十分难看。 之前因为大氅的袖子太长，再加上一直都在拿低处的药材，也就没有发现手臂上的痕迹。 张哲然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伸手用袖子盖上了手臂。 果然还是大意了！ 刚才跟那个死灵交流的时候有别的死灵趁机而入了，现在正在侵蚀他的身体，不痛不痒的，一般人还真发觉不了。 一想到这里，张哲然的心里就打起了鼓。 虽说这样的事情要解决也不是太难，但是所消耗的时间跟灵体的修炼时间有关系，侵蚀他的这个死灵少说也有了数百年的修为了，想要将他完全驱逐出去还真的不太容易。 张哲然也不想惊动其他人，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说出来还真有点丢人。 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死灵已经有了几百年的修为了，如果继续修炼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修炼成为鬼仙，根本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不过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张哲然稍微冷静了一会，又继续了刚才的工作。 可是这一次，张哲然冷静不了了。 袖子再一次滑落下来，这一次黑了的是他的整条手臂。 张哲然看着自己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神情严肃。 这是他学习阴阳术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纠结了很久，张哲然决定去找方世清商量对策。 “我也没有办法。” 在仔细看过张哲然的手臂之后，方世清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情况，别说是张哲然，就算是秦明朗估计都是头一回见。 “没有办法吗？”张哲然没有脱下大氅，毕竟有大氅在，他可以很轻松地掩盖自己身上的痕迹，除非这些痕迹扩散到他的脸上。 方世清坚决地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我是没有办法的，师父或许有办法，但是你也知道的，师父这常年闭关，什么时候出来也说不准，希望不大。” 张哲然皱紧了眉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方世清虽然平日里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的话一定是准确的。 虽然说方世清和张哲然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方世清怎么说也是师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两个人的天赋方向都是不一样的，更别说现在两个人所在的领域都不一样了。 方世清对于这种奇闻异事会知道的更多一点，而张哲然在术式上更占有优势，两个人搭配起来才算是真的无敌了，只不过两个人的修为都还不足，还没有达到他们师父的那种程度。 现在张哲然变成了这幅样子，首先就不能让程思瑶知道，不然程思瑶的情况可能会加重。 “要不……我把手臂切了？”张哲然有点犹豫。 这样也未免不失为一种方法，但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毕竟是一整条左手臂，不管是对谁来说都不太能接受，更何况是张哲然这种特别需要用手的人呢。 “不行。”方世清否定了张哲然的馊主意，他也知道张哲然说了什么就是有了想要做的想法，如果不阻拦他，他就一定会去做，“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万一你把手臂切掉了，结果扩散还是没有停止怎么办？你是要把自己大卸八块吗？” 张哲然不再说话了。 黢黑的手臂看上去十分恶心，还散发着奇怪的臭味，不过好在在衣服的掩盖之夏，这样的味道减轻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刺鼻了，不然程思瑶发现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两个人心里对这种情况都有了大概的了解，这是一种尸化也是一种侵蚀，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病毒，现在被张哲然感染上了。 不过现在张哲然知道了那个死灵为什么会想要来侵蚀他。 数百年的修为算是什么，照这样的侵蚀速度，只要在张哲然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把他侵蚀掉，别说是数百年的修为，就算是千年的修为也一下子都补回来了，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想清楚了他是打着这样的算盘之后，张哲然只能暗自懊悔。 在这世上行事这么多年，张哲然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栽在了一只死灵身上，顿时间，想要自尽的心都有了。 “别让她知道，这些天我先躲到外面去。”张哲然打算冒一次险，成功了这种状况也就破解了，失败了他就只能任其反噬。 方世清盯着张哲然看了一会，很快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小心，我就不劝你了，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够自己判断了。至于小思瑶那边，我会编造好谎话的。” 张哲然点了点头便起身收拾东西去了。 在这个城市里，张哲然还有另外一套房产，那里是郊区，绝佳的地点，在那里进行驱逐是再适合不过的事情了。 手臂虽然已经被侵蚀了，但是还是不影响使用，只是时间越长，手臂就越疼，能够抵抗这种疼痛就和常人无异，但如果不能，这一条手臂也就废掉了。 这套房产里不怎么住人，张哲然也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过来这边，这里养着的都是兔子，都是作为媒介使用的。 虽然残忍，但总比用活人来得好。 抽刀放血，沾朱砂画阵法，这一套动作张哲然已经是十分熟练了，不仅仅是因为他自身会有麻烦，更多的时候是因为那些主顾也有麻烦。 坐在阵法中央，十二结铃系在腰间，面前的那只小兔子已经害怕得不行了，一动都不敢动。 张哲然叹了口气，开始念诀运行阵法。 真不知道这辈子都造了多少孽了。 张哲然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实并不允许他这么仁慈。 “阴阳媒介，黑白两道，运行生死，恶灵驱散，不解之缘，以介为媒，祛除自身污秽……” 随着口诀渐渐完整，阵法也开始微微发光，小小的兔子此时也已经悬在了半空中，两条后腿死命地蹬，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没命了一样。 “出！” 随着张哲然一声断喝，一团黑影从张哲然的左臂飘然而出，渐渐形成一个人脸，正是之前看到的那张脸。 “桀桀桀——！！！你以为这样就能除掉我吗？！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张哲然紧紧皱着眉头，略微思量了一下，咬破了舌尖，啐出一口精血。 “阴阳师的血！！！哈哈哈！！！” 张哲然静静地看着他发疯，现在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毕竟他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把握。 第026章 决定 ?张哲然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团黑影，紧皱着眉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空气中的那一口精血在那一团黑影中渐渐凝结成了一颗血珠，晶莹剔透，看上去甚至像是一颗珠宝。 “张大师，您怕是忘了写什么东西了吧？”那一张脸笑得愈发猖狂，“您的血，对我来说可是助长修为的好东西啊！” 张哲然似乎猛地想起了什么，但是现在他不能起身，一旦起身便会前功尽弃。 那一颗血珠四散分开，渐渐融入了那一团黑影之中，没过多久就已经完全被黑影吸收了。 而那一张脸下面的身子也渐渐显现了出来，这个死灵已经初具人形了。 死灵刚死的时候是有人形的，但过不了多久就只剩下了一团雾气，再度开始修炼就能幻化人形，不过也只是幻化而已，并不能坚持多久。 若是修炼的时间长了，修为加深之后，死灵就可再度拥有人形。 眼前的这个死灵就是这样的情况，而正是张哲然的那一口精血促使了他炼成人形。 “糊涂！”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翻墙而入，挡在张哲然的面前，这人正是方世清，“精血可抑制死灵也可助长死灵，你的血更是难得的宝物，你现在这么虚弱，自然是会被他轻易利用的！” 张哲然愣了一下，然后回道：“没想这么多。” “哈哈哈！！两个阴阳师！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黑影看见方世清便变得愈发兴奋起来了，“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这样说着，黑影便向方世清扑了过来，好在方世清的反应还算快，没有被黑影抓住。 房子虽说不小，但是那黑影已经占据了很大的面积，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躲避黑影的攻击也不容易。 客厅很空旷，张哲然来的时候也已经拉上了窗帘，不用担心这里面的奇怪景象会被人发现。 尽管如此，方世清还是有所顾虑，如果这黑影跑了出去，说不定会影响到周边的居民，要是让那黑影入侵了其他人的体内，只怕就更难将他除去了。 思来想去，方世清只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小然，借一滴血用。”方世清的手里已经捏起了诀。 张哲然想也没想就咬破了右手食指，硬是逼出了一滴血来，随即用术式凝住，不让血滴四处溃散。 方世清左手夹着符纸，右手指向那一滴血，喃喃念了几遍咒语之后便用那张符纸将那一滴血包裹住了，不消片刻，血液和符纸就融为了一体， “以灵为媒，以血为界。破开五行，运行八方。阴阳水土，皆在此内，封！” 张哲然的那一滴血迅速分散开来，硬是穿透了墙壁，在房子外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起来吧，他跑不掉了。”这样说着，方世清拿出了一张新的符纸，并且掏出了一只毛笔，咬破了左手指尖，沾了一点血便开始在符纸上写了起来。 “你们逃不掉的！”黑影咆哮了一声再一次扑过来！ “分开！”方世清大吼一声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张哲然反应还算快，打了一个滚躲了过去，可是擦到黑影的衣服已经开始腐烂了，味道十分难闻。 张哲然看了一眼袖子，把外套脱掉了，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衬衫。 很快，张哲然脱下来的那一件外套就已经完全腐烂了，还好脱下来得快，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另一边，方世清已经写好了几张符纸，并且分成了两份，然后向张哲然打了个眼色。 “逃不掉的是你！” 方世清飞快地向张哲然所在的方向奔去，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完毕，剩下的就只是执行而已了。 两人相距五米而立，手上拿着的是方世清给的符纸。 “分化两方，言灵缚之，以血为阵，八方无出！束！” 血色的触手从地面腾起，渐渐化作两只巨大的手，将那一团黑影紧紧束缚在其中。 两张符纸同时飞出，贴在了两只巨手上，巨手又变大了一点，将那一团黑影包裹得更紧了。 两人拿出第二张符纸，狠下心咬了一下舌尖，将一口精血淬在符纸上，然后扔了出去。 在符纸触碰到黑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黑影缩小了几分。 “师兄！不够！”张哲然有点急，立刻准备再啐一口精血。 “不用。”方世清没有慌张，反而拿出了第三张符纸，“待会你帮我压制住他。” 张哲然点了点头，准备下一步的动作。 “天地虚灵，灵生万物；阴阳分解，无声而叹；轻拨千斤，无影分化，解！” 随着最后一道符纸贴上，那团黑影已经动弹不得了。 “过来！” 师兄弟两个人配合默契，没有丝毫的漏洞。 之间方世清和张哲然口中念念有词，而方世清拿出了一个贴着符纸的小瓶子，然后打开了盖子。 “这瓶子是化不了我的！！哈哈哈！！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出来的！！到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随着一声尖锐的声响，黑影已经完全被吸进了瓶子里，而方世清也眼疾手快地盖上了盖子，不然那东西还是会出来作乱的。 这一次，张哲然耗了不少血，此时已经面色发白，可却还强撑着不肯倒下。 “师兄，这东西压不了太久，你打算怎么处理？”张哲然有点担忧，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因他而起，如果他当时在小心点，绝对不会被这种东西有机可乘。 方世清盯着瓶子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开了车来，上车，回去休息。” 张哲然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 阴阳师通晓阴阳，自身便是媒介，身上哪怕一寸皮肤甚至是一根头发都能成为媒介，也能让那些灵体修为大涨。 这一次张哲然耗费了不少血液，再加上又被侵蚀了一段时间，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能够撑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了。 张哲然也没有怪方世清的意思，毕竟他们两个的实力所在的范围不一样。 他的身体是最好的媒介，方世清和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是用的方世清的血液的话，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葬身在这里。 至于那个恶灵，张哲然暂时不想去管，这世界上的阴阳师还不算少，想要找到一个阴阳师彻底把他剿灭还是可以办到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在这之前他们只需要看好这只瓶子，不让他逃出来就可以了。 以他们的能力，只是暂时封印了这只恶灵就已经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如果让这只恶灵逃出来，那后果难以想象。 回到房子的时候，程思瑶已经起来了，看见方世清和张哲然也没有太意外，因为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连张哲然都这么虚弱了，那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她再问也没有什么用。 “去休息吧，晚上记得下来吃饭。”程思瑶笑了一下，打算等晚点再跟张哲然说她的想法。 张哲然看着程思瑶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有话想说，现在就说吧，趁我现在还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 程思瑶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张哲然会这么直接。 沉默了一会，程思瑶发觉自己还是很难将这件事情说出口。 “你是想说，你已经想好了，对吧？”张哲然替她把话说出了口，目光如炬。 张哲然看得程思瑶很不自在，但程思瑶心一横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对，我想好了，只要能让我活下去，什么代价都可以！” 在得到程思瑶的回答之后，张哲然笑了起来：“很好，过两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负责把你身上的阴阳虫祛除掉，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最好不要再做梦了。” 说完，张哲然就上楼休息了。 虽然程思瑶知道张哲然说的做梦是字面意思，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就好像张哲然话里有话一样。 方世清看了看张哲然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程思瑶面前无奈地笑了笑：“小然他就是这样，你别忘心里去，他没有别的意思的。” 程思瑶慌张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我想多了而已，本来在这里就已经很麻烦你们了。” 方世清知道张哲然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她，但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一回事，不过现在也确实还没有到时候。 “知道为什么在外面的时候总有东西想要害你吗？”方世清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时候程思瑶才发现，她只有在离开这栋房子的时候才会受到那些东西的威胁，而在这栋房子里却没有任何事情。 “是因为张大师布置了什么东西吗？” 方世清笑了起来：“嗯，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方世清附身在程思瑶的耳旁小声说道，“小思瑶，你知道的你可不是你啊！” 看着程思瑶发愣的模样，方世清意外觉得心情还不错。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得你自己去猜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啊……嗯，好。” 她知道的她，不是她？ 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027章 巫蛊师 ?三天之后，张哲然简单跟程思瑶交代了一下便带着她去了秦岭。 方世清不愿意自己待在家里，也跟着出来了。 “方师兄，你会不会很累啊？”程思瑶看着方世清背了一大包东西，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看着就觉得好累，“要不要我帮你拿点东西啊？” 方世清摆了摆手，说：“没事！不就是这点东西嘛！你看，我拎着可轻松了！” 张哲然瞥了一眼方世清，略有些鄙夷：“早就跟你说了不要跟着来，跟着来就算了，还带了那么多东西，你看你自己，全身上下都不透风，不被捂晕了也真是算你厉害了！” 不得不说，方世清这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别说是小虫子了，就连一丝风都进不去，在这样的环境里，还真有中暑的可能性。 但是方世清全然不顾，感觉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翻山越岭的途中，硬是不肯落后半步。 “不捂严实点不行啊！”方世清也很无奈，“这山里啊，蚊子多！我这人没别的，就是招蚊子！小思瑶啊，你是灵体，当然不会被咬，小然呢，天生就不招蚊子，我这不捂严实点，可不是要被蚊子咬死了嘛！” 方世清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显得十分奇怪，但是现在也没有谁能够管得了他。 “方师兄，你就小心点别中暑吧！”程思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虽然已经比较凉爽了，但是要是都变成方世清这副模样，不中暑也真的是有鬼了。 这秦岭没别的，就是环境太复杂，要是没个熟悉环境的人带着，很容易就子啊这里面迷了路了。 野史传闻，有一位散人在这秦岭中迷了路，随后进入了一处不为人知的绝妙仙境，那里四季如春，百花盛开，峡谷之中有一大片花海，那位散人就在这峡谷中自成门派。 只是时隔千年，现在那一处峡谷是否还在，谷中是否还有人居住都已不为人知。 可是程思瑶看着面前的景象，除了山就是山，除了树就是树，连个动物都看不着。 “张大师，这还要走多久啊？”程思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张哲然有点奇怪地看了程思瑶一眼，然后说道：“怎么也还要走二十来分钟吧。还有，不是让你直接喊我名字吗？怎么又喊张大师了？” 程思瑶有点尴尬：“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喊别人名字，喊你全名的话，又觉得不太礼貌。” 张哲然不再看着程思瑶，继续前进：“这种事情我向来都不在意的，你不用在意。” 程思瑶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秦岭中数目众多，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正是树木茂盛的地方，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面洒落下来，若是这里的树木再茂盛一点，他们就真的要打起手电筒了。 地上倒是有不少爬虫，现在这个时候虫子们已经开始储备冬天要吃的粮食了，偶尔也有那么一两只小型动物跑过，但是很快，似乎是害怕被什么东西发现了一样。 程思瑶发现这里的树木也不是很粗，差不多两人合抱的样子，更多的树木也就是一人粗细，也说不上粗壮什么的，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树木，几乎将倾洒下来的阳光全部遮挡住了。 继续走，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张哲然突然指着一个小木屋说道：“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程思瑶远远地望去，那座小木屋也算是结构严谨，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山之中也让人觉得很漂亮。 程思瑶也不知道里面住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帮到她呢？ 方世清似乎看出了程思瑶的疑惑，缓缓说道：“住在那里面的先生，是一位巫蛊师，说通俗化一点，就是精通巫术和蛊术的人，他已经快一百一十岁了，跟我们师父是世交，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找他就对了。” 程思瑶很想感谢方世清为她讲述这些东西，但是方世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搞笑，毕竟他的脸上戴了两层口罩。 走到木屋前的时候，方世清已经把口罩摘了下来，连同身上的一些小物件也脱了下来。 这个时候程思瑶才发现，他们这一路走来倒是看见了不少的虫子，但是唯独这个木屋的旁边几乎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地简直不正常。 按道理来说，木头做的屋子应该更容易吸引虫子才对，但是现实的情况偏偏相反。 “这位巫蛊师的巫蛊之术非常灵验，这周围没有虫子也是他弄得。”方世清已经把背包放了下来，就放在门口，也不担心会被人偷了，“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这里的环境比其他地方要凉快许多？” 程思瑶点了点头。 方世清有些得意地说道：“这就对了，这位巫蛊师在这里用了一点巫术，冬暖夏凉的，可舒服了！”说着方世清便冲着屋子里喊道，“老乌头！开门咧！你小清侄子有事拜托了啊！” 话音刚刚落下，木屋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头发胡子全白了，白胡子还编成了一股辫子，老乌头的身上穿着的似乎是一个少数民族的服装，但是程思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民族的服装，有点像苗服，但是又不一样。 “吵死了！你这臭小子，每年不来烦我一次你就不安分是吧！”老乌头虽然一百一十多岁了，但是说起话来仍旧声音洪亮，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方世清立马陪笑道：“乌爷爷，我这不是有事要拜托您嘛！更何况，您老不觉得这成天在这山里很闷吗？我这不就是来陪您了嘛！” 张哲然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乌老前辈，晚辈突然来访实属冒犯，只不过，若是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晚辈还是不会来麻烦您老人家的。” 程思瑶见状也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这种情况之下，她根本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跟着他们来这里本来就已经有点为难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离开了a市，程思瑶就觉得十分难受。 老乌头看见张哲然乐了：“小然也来了啊！看来你师父那老头是在闭关了！来来来，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你也来求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张哲然向程思瑶使了个眼色，程思瑶很乖巧地走到了老乌头的面前。 “前辈，这个女孩的体内有阴阳虫，希望您能将它引出来。” 老乌头一看见程思瑶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十分凌厉，让程思瑶觉得不舒服。 老乌头为什么会这样，张哲然和方世清都很清楚，但是他们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还不是让程思瑶知道的最好时机。 “不治！”老乌头一摆手，“这女孩我治不了！” 张哲然一听这话差点没急得直接给跪下，不过好歹张哲然还是比较冷静的，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情况也还可以沉着应对。 “奉精血一瓶。”张哲然面色淡然地开出了这个条件。 “哎哟喂！”老乌头这下也是急了，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我说小然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不了她，你这不是诚心为难我嘛！不行！老头子我再说一遍，不行！” 扑通一声，张哲然跪了下来，神情肃穆。 “您救她，怎么都成。” 张哲然也已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了。 老乌头被气得翻了个白眼：“真要救她，你们自己可以，为什么非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出马？” 张哲然徐徐说道：“我们救，她少一半的命，还有可能损失记忆。您救她，什么后遗症都不会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不愿意退让一步。 程思瑶有点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扶张哲然：“老前辈不救，我们就别难为他了，老前辈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没事的，反正也不是很影响生活嘛！大不了我们快点找玉玲珑就是了。” 张哲然摇了摇头，仍旧跪在地上，根本不肯起来。 一听这话，老乌头也有点懵了：“玉玲珑？你们为什么还要找玉玲珑？” 张哲然和方世清都没有说话，程思瑶也不好开口。 看着他们的反应，老乌头也算是明白了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了。 “哎呀……孽缘啊孽缘！！”老乌头这样说着，用手使劲拍了三下大腿，满脸懊悔的表情，“行了行了，我治她，我治她！起来吧！哎呀……这些孩子啊……” 看着老乌头转身进屋了，方世清和张哲然就知道这事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时间问题了。 只不过，因为程思瑶的情况特殊，在治疗的过程中也会受到袭击，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抗得过去。 进了屋子，屋子里面点了数十根蜡烛，说是小木屋，其实空间也挺大的，目测这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一百平方米了。 程思瑶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光线，但是还是按照张哲然说的，在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所谓巫蛊，一为巫，二为蛊。”老乌头的脸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十分诡异：“巫蛊之术，是要有代价的，你们想好，用什么代价来支付了吗？” 第028章 驱虫 ?一听到代价这个词，程思瑶顿时觉得自己号线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当中了。 要把那个阴阳虫引出来，居然还需要代价？ 程思瑶一伙的看向了张哲然，毕竟不管是出发前还是在路上的时候，张哲然根本没有提过关于这件事情的一星半点，程思瑶完全就是属于发懵的状态，对于老乌头所说的话，也是一点都没有办法理解。 “代价？”程思瑶见张哲然和方世清都没有说话就自己问了出来，“老前辈，请问，这个代价，是指的什么？” 代价可以指金钱，可以指感情，也可以是生命！ 程思瑶想，这个老乌头说的代价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她很有可能根本支付不起。 老乌头听见程思瑶的疑问，笑了一声，阴沉沉地说道：“你有什么？老头子我什么都不计较，只要你有，就可以作为交换。” 这话一出，程思瑶愣了一下。 是啊，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的东西呢？ 已经失去了身体的她所剩的东西也已经寥寥无几，有的不过就只有感情、灵魂和生命了。 这些在常人看来最廉价的东西，现在却已经成为了程思瑶的全部。 张哲然和方世清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都没有说话。 “您觉得我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呢？”程思瑶反问道：“我剩下的已经不多，能够让您老看上眼的东西肯定也已经没有了，但是您提出来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 这是程思瑶能够做出的唯一的保证了，现在的她真的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父母亲人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碰上了这样诡异的事情，程思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情还是很邪门的。 “哦？”老乌头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趣得很！” 看着老乌头笑得那么开，程思瑶的心里反而越来越紧张了，毕竟现在的决定权根本不在她的手里，别人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程思瑶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张哲然至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过他们就能救她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只有自己去体验过一次才能够清楚。 回想起来，张哲然这也算是一番好心了，毕竟这世界上的险恶实在是太多了，没有经历过的人很容易就会被骗，更别说是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来之不易的。 老乌头看看张哲然又看看程思瑶，隔了半晌，一拍大腿：“行了，我也不做什么过分的要求了。这丫头是灵体，没有身体的话，也就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给她治，过两天弄个刚死的人过来让她借尸还魂，然后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但是这丫头原本的身体里面的那个家伙，你们得交给我处理。” 程思瑶点了点头，然后问道：“老前辈，请问，我身体里面的那个人，您要怎么处理啊？” 老乌头呵呵笑了两声：“丫头，你也别叫我老前辈了，叫我乌头爷爷，小然那小子不肯叫。那家伙啊……当然是炼了她，好歹还算有点用。” 至此程思瑶不再说话了，毕竟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张哲然和方世清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老乌头站起了身，颤颤巍巍地走向一个房间，临进门前还对方世清说：“清小子，你去把那块玉拿来。” 方世清也没有含糊，很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程思瑶瞄了一眼，方世清进的似乎是一间专门放杂物的房间，里面似乎什么东西都有。 张哲然哪都没去，就在这里陪着程思瑶。 还好张哲然一直在她旁边，不然这幽暗的环境就能让程思瑶疯掉。 当初下刀墓穴里面看到的那样的成绩还历历在目，程思瑶现在根本就不该清醒着一个人待在黑暗的环境当中。 “张哲然，”程思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张哲然的全名，“待会乌头爷爷会做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程思瑶就是莫名其妙的发怵，也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过幽暗了。 张哲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让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不会害你的。” 张哲然说得信誓旦旦，程思瑶也就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了。 从一开始就是张哲然在帮助她，张哲然一直都已她的利益为先，很多事情也都是先问过了她的意见才做的，程思瑶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不相信他。 不一会，方世清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玉走了出来，通体透亮，洁白的颜色让程思瑶感到诧异！ 这么大的一块玉，还没有什么杂质，实在是太难得了！ “老乌头还没出来啊？” 方世清话音刚落，老乌头就拖着一个木桶走了出来：“哼！清小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和以前一样的不知礼数。” 方世清笑了两声：“老乌头，我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咱们都这么熟了，那些繁文缛节的我觉得也就没有必要了吧？” 老乌头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程思瑶看着他身后的那个漆黑的大木桶，有点发怵，毕竟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木桶在地板上拖出了一条痕迹，程思瑶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一条痕迹是早就有了的，只不过她现在才发现而已。 这样看来，这个木桶肯定非常重，真不知道这个老乌头是怎么用一只手把它拖到这里来的。 “你待会就进到这木桶里面。”老乌头把木桶拖放到了中央的位置，然后拿了一个小木凳放在木桶旁边，方便程思瑶待会上去，“记住咯，不管看到什么，一定不要叫出声来，不然的话，哼！后果自负。” 程思瑶连忙点了点头，却也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程思瑶就是觉得老乌头说的似乎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哪里恐怖了，只好就这么硬撑着。 老乌头从方世清的手里接过了那一块玉，然后丢进了木桶里，紧接着就示意程思瑶可以进去了。 站到木凳上，程思瑶这才发现木桶里面装着的都是黑色的水，闻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药材的味道。 再三确定这个木桶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异常了之后，程思瑶爬了进去，老乌头就让程思瑶坐在木桶里面。 木桶足足有半人高，程思瑶坐下之后也就只能勉强看见一个头了，这样的感觉还是有点奇怪的。 泡在黑水里面，程思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她的身上爬，但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非常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情况足足维持了半个多小时，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程思瑶觉得十分不舒服，面部表情已经扭曲了起来。 “小丫头，再忍忍，就快了。”老乌头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程思瑶已经顾不上点头了，她只觉得满身都有虫子在爬，一点一点，从她的背部爬到腹部，可是程思瑶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只虫子。 酥麻的感觉让程思瑶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把虫子从身上抖下去，可是这样的方式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酥麻的感觉还在继续，不多久身上就开始痒起来了。 程思瑶把背部抵在木桶壁上，稍稍扭动了一下，痒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点，可是很快便又加重了。 老乌头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话，认真地看着黑水里的情况，方世清和张哲然没有老乌头的指令也不敢随便乱动，万一打扰到了那就不好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老乌头实在是有点不耐烦了，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黑水里面。 突然间，程思瑶觉得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反而还清爽了许多，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沉在木桶底部的那一块玉也浮了上来，原本就透亮的玉此时似乎更莹润了一些。 老乌头看到浮上水面的玉就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总算是弄出来了！” 张哲然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立马就放松了下来：“乌老前辈，请问，那条阴阳虫在哪里？” 老乌头举了举手里的玉：“引到这玉里啦！哈哈，这阴阳虫还是个好宝贝，它的主人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啊！” 这样说着，老乌头的话语里还有点感叹的意味。 这一条阴阳虫怎么也要修炼个几十年，而它的主人拿它来对付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可不是下了血本么！ 张哲然皱了皱眉头：“这玉石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乌头乐了起来：“这天底下有灵性的东西多了去了，要是你都听说过，那还了得？”张哲然知趣地闭了嘴，老乌头摆了摆手说，“清小子，你给他们安排房间，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借尸还魂的事情，我会留意一下的。” “谢谢乌头爷爷。”程思瑶乖巧地道了谢。 老乌头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这是他们在这山里的第一个晚上，只是晚上，常常也是不太平的时候。 第029章 借尸还魂 ?半夜，程思瑶的房门敲响了。 回荡在空气中的敲门声让程思瑶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谁？” 程思瑶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程思瑶总觉得在大山里面不太安稳，似乎总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一样，可是又找不到目标。 这样的感觉已经维持了很久了，但是程思瑶心里又觉得不能跟张哲然他们说，不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才一直没有说。 “丫头，是我。” 老乌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程思瑶安心了不少。 程思瑶起身开了门，老乌头就这样站在门外面，脸上微微带着笑，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老乌头的脸显得有些阴测测的。 “乌头爷爷，您怎么过来了？”程思瑶有点没有精神，毕竟这个时候是休息的时候。 “呵呵呵。”老乌头笑了两声，“丫头，今天晚上我给你借尸还魂。” 程思瑶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了，毕竟一直当个隐形人也并不好受。 这么久了，她就一直待在张哲然的房子里面基本没有出去过，更别说是和别人交流了，更何况除了张哲然和方世清以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见她。 老乌头生来有阴阳眼，能够看见各种各样的灵体，这几天程思瑶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自己的世界里面突然间多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么快？”程思瑶有点没有想到，毕竟她来这边也就才三天，三天之内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可没有那么容易。 程思瑶听张哲然说过了，想要借尸还魂不难，但是想要让灵魂和身体契合并没有那么简单。 程思瑶的三魂七魄都还在，想要融合别人的身体实在是不容易。 老乌头呵呵笑了两声：“小然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了，这样想要找合适的人就很容易了。走吧，要不了多少工夫，我去把小然和清小子叫起来。” 程思瑶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老乌头的身后。 张哲然和方世清习惯性浅眠，睡得很浅，轻轻一叫就醒了过来。 “就是今天晚上吗？”张哲然皱着眉头问道，似乎是对于老乌头这样的安排有点不满意。 老乌头瞥了他一眼：“不是今天晚上还能是什么时候？这种天气，尸身腐坏的倒也不快，不过你确定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哼！” 随着老乌头的一声冷哼，张哲然闭上了嘴巴，只是眉头还是微微皱起，似乎是不放心什么。 方世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些什么。 “张哲然，你没事吧？”程思瑶喊张哲然的名字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别扭，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叫得太亲切。 张哲然摇了摇头，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没事了，走吧。” 程思瑶觉得张哲然今天晚上的状态似乎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也就只好闭口不言了。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走出屋子，程思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蝉，因为是灵体感官会比正常人更加灵敏一些，对于问题的反应也就会更加激烈一些。 反观张哲然他们，即使只穿了两件衣服，再这样寒冷的半夜里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虽说还没有到真正冷下来的时候，但是现在夜晚的气温也已经很低了，毕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程思瑶倒是觉得这样的夜晚冷的不正常，毕竟这里是深山，程思瑶总是会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怎么……这么冷啊？”程思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这里的温度几乎堪比冰窖。 “忍耐一下吧。”张哲然叹了一口气，“因为今天晚上阴气重，借尸还魂就是要选在阴气重的时候才有可能成功，乌老前辈也是有他的打算的。” 程思瑶这下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冷了，也就闭口不言了。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不时有黑影从树林中掠过，可是再转眼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夜晚的森林里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黑暗而遥远的角落，轻微的哭声半流质地蜿蜒，被雨融化在空气里，轮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层，像死人的皮肤。这样的声音让程思瑶觉得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程思瑶几乎能够感受到周围不平常的一切，但是她却不敢说，这一切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了，其他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张哲然和方世清肯定看见些什么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说。 老乌头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看来是常年居住在这里，已经习惯了。 可偏偏程思瑶不一样，对于她来说，这里的环境就已经足以逼死她了，更何况偶尔还会有点奇怪的东西出现。 “不怕，我在。”张哲然牵起了程思瑶的手，对着她轻轻地笑了一下，“没事的。” 张哲然的一个微笑就好像能够让程思瑶把一切都忘记一样，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能够让程思瑶安心不少，毕竟在这个时候，程思瑶最愿意相信的大概也就只有张哲然了。 被张哲然牵着，程思瑶尽力遗忘周边的环境，只是徐徐吹来的冷风实在是让程思瑶觉得不舒服。 山林间的小道十分难走，好在程思瑶可以不用走的，而张哲然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羊肠小道，对于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跟着老乌头弯弯绕绕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左右，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只不过这个目的地让程思瑶根本不敢走进去。 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面有一座孤坟，孤坟前摆放着一口楠木棺材，仅仅只是这样程思瑶就差不多能够明白，她要借尸还魂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小户人家。 老乌头和张哲然他们对于这样的场景几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根本没有丝毫迟疑，很快就走了进去，程思瑶也没有别的办法之后紧跟了上去。 走进了一看，程思瑶这个时候才发现还有个人就坐在棺材旁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来，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等他们了。 这是一座非常豪华的坟墓，即使是坟墓也弄得十分阔气，似乎是可以弄成这样的，生怕死者死后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来弄这个坟墓。 坟头旁边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干干净净。 “真……阔气！”方世清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确实，毕竟这样的场景，也绝非一般财力能够办得到的，毕竟坟墓用的东西，每一样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喂，醒醒，办事了！”老乌头踢了一脚坐在棺材旁边的人，颇有些不满，“你这家伙，要是耽误了我们办事，你担待得起么！” “哎哟哟！”那人惨叫了起来，“老爷子！你别使这么大脚劲啊！要出事的！”但老乌头也没踢多重，那人很快就爬了起来，然后说道：“人就在这里了，没出过事。” 老乌头看了一眼，然后对着程思瑶说道：“小丫头，进去，躺在她身上。” 程思瑶看了一眼，死者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性，长得很漂亮，虽然是死了，但是看上去保持的非常好，几乎没有腐烂的痕迹，也有可能是因为死后化过妆的原因，此时这个女子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程思瑶叹了一口气，爬进了棺材，躺了下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毕竟这棺材也不高，程思瑶躺下之后也就差不多把整个棺材都填满了。 “两个小子，放血。”老乌头冷静地指挥着，似乎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干了。 程思瑶不明所以，只好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张哲然和方世清的两滴血就这么滴在了程思瑶的身上，趁着血还没有被程思瑶吸收，老乌头眼疾手快地贴了一张符纸在她的身上，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个人什么也没有说，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非常熟悉了。 “老爷子，这小丫头是你什么人啊？” 听着这人说话，程思瑶基本断定了，这个人也有阴阳眼，所以对于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惊讶。 老乌头嘿嘿笑了两声：“哦，未来的侄孙媳妇，就是然小子，你知道的。” 那人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片刻，贴在程思瑶身上的符纸开始起作用了，程思瑶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她一样。 强忍着心里的那股慌张的感觉，程思瑶顺其自然地下沉，很快就看不到一些东西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吞噬她。 恍惚间，程思瑶听见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听不清楚。 等程思瑶再度清醒的时候，拥有肉身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她，活了？ 第030章 被陷害 ?在程思瑶爬起来的那一瞬间，一群人突然跑了过来把她围了起来，一个个双手合十地拜着程思瑶，嘴里还一边念叨：“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啊！可算是救了我们家筱筱的命了！” 程思瑶有点懵，一瞬间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还站在棺材里面，根本就来不及想这件事情。 不是只是借尸还魂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跑出来谢她？ 程思瑶疑惑地看着老乌头，也没出声询问，短短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哲然有点愤怒，质问着老乌头。 方世清也疑惑地看着老乌头，出声询问道：“不是借尸还魂吗？怎么成了救命了。” 夜晚的风徐徐吹过，吹得程思瑶遍体生寒，总感觉好像是被人下了套了。 老乌头呵呵笑了两声，缓缓走到程思瑶的面前，徐徐说道：“这身体的主人叫徐筱筱，阴年阴月阴日生人，还是个女娃娃，从小就阴气重，还有一双阴阳眼。这不，就有鬼找上门了，没办法啊，为了活命这家人就给这女娃娃结了冥婚。转眼之间啊，这女娃娃就谈了恋爱了，两家人也准备结亲了，可是冥婚在啊，这不没办法，就托我找人来顶替这个女娃娃么。刚好你们来了，你的八字虽然和她不是特别和，但是也算凑活，就让你来了。” 程思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总觉得身体发寒，冷得很，总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这个身体里面。 那一群人还在冲着她拜，嘴里念叨的还是之前的那些话，这样的感觉让程思瑶很难受，感觉自己好像是完全被人利用了一样。 “你！”张哲然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你这是害了她！知不知道冥婚是什么啊？！你这是要她的命啊！” 程思瑶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还站在棺材里，连忙爬了出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程思瑶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她现在似乎已经和另外一个人绑定了？冥婚？ “呵呵。”老乌头的笑容有些阴测测的，“反正你们也只是要个身体而已，这身体还能用挺久的。哦，对了，这身体里面还有个鬼，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需要其他人来顶替徐筱筱的原因。” 老乌头每说一句话，程思瑶的心就往下沉一分，那种感觉就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 从始至终，程思瑶从来没有怀疑过老乌头，因为张哲然和方世清都很信任他，所以程思瑶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怀疑。 但，偏偏就是这个让他们都信任着的老人，把他们骗了。 “你就不怕我去告状吗？”张哲然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一点，比之前好了不少，“这样的事情，要是我告过去了，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逃脱吧？” 张哲然似乎很有把握。 程思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她来做主。 她的事情，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可以插一脚。 “嘻嘻~” 一个奇怪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在程思瑶的耳边响起。 脖子突然间凉了，似乎有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脖子上，明明是冰凉的一双手，可却让程思瑶觉得十分温柔。 “你是……谁？”程思瑶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在这种时候，她还是会害怕的。 “一个寄宿者。”那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我还说原来的那丫头怎么不在了，原来是换了一个主。也没关系，是谁都无所谓~” 程思瑶听得冷汗直冒，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她对这些一点都不了解。 “为什么是谁都无所谓？”程思瑶又问道。 女人笑着说道：“活人阴气再重都还有还有阳气在，我需要阳气滋补，所以只要是活的，是谁都无所谓。” 程思瑶不说话了，她现在就希望张哲然他们那边能够快点给出一个结论来，毕竟这样的感觉是在不好受，似乎随时都会被这个人掐断脖子。 “能维持多久？”张哲然已经放弃了和老乌头理论的想法。 老乌头狡黠地笑着：“不多不多，两个月而已，但是两个月的时间也已经足够你们办很多事情了。”老乌头转身离开这里，“记住咯，只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如果她还没有离开那具身体，生死自负……” 张哲然就这样看着老乌头离开，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做任何阻拦。 “事情……结束了吗？”程思瑶有点失神，而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的恐惧感，“我……要怎么办？” 身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东西存在，这样的感觉让程思瑶举得非常不舒服，似乎自己随时都会被驱逐出去。 “没什么事。”张哲然走到程思瑶的面前，安慰道：“就是有点麻烦，但是至少争取了一点时间。相信我好吗？” 程思瑶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或许现在也就只有选择相信张哲然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范围。 张哲然简单和程思瑶聊了两句宽慰了一下程思瑶，然后就问这个身体原本的家人还有没有住的地方，至少他们现在绝对不能再回老乌头哪里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方世清看着程思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微微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不用太担心，事情都会解决的。” 程思瑶看着张哲然的方向，点头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接受这些事情吧，毕竟我不是和你们一样的人，我只是个普通人。” 方世清愣了愣，他没有想到程思瑶居然会这样说。 想来也是，很多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争取程思瑶的同意，就是这样做了，然后再通知她，她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从始至终，程思瑶都相信着他们，不管任何时候，哪怕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还会相信他们，这是他们最坚韧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打破，就再也修复不回来了。 “你相信我吗？”方世清笑着问道：“会出于本能的那种相信。” 程思瑶看着他的脸，发了一会呆，然后才回答道：“大概会吧，你让我觉得很安心。” 脖子上冰凉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因为这具身体拥有阴阳眼，所以程思瑶现在还能够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那双手，是一双很漂亮的女人的手，仅仅只是看上去都让人觉得这双手柔弱无骨。 程思瑶不仅会想，这样一双手的主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冰凉的感觉激了程思瑶一下，有点犯困，可能是身体里面的阳气被她吸走了。 方世清看着程思瑶的状态不太好，稍微警告了一下那个女人，很快那个女人就住手了，似乎是有点忌惮方世清。 短短的时间，程思瑶的手已经开始冰凉，怪不得老乌头说这个身体必须要换个魂才行。 “保持清醒，我再和你聊聊别的，一会就好了。”方世清紧紧握着程思瑶的手，试图给予她一点温暖，虽然说不能把阳气给她，但是至少不会让她的身体这么冷。 “嗯，好。” 方世清飞快地瞟了一眼，然后问道：“你相信小然吗？” 程思瑶一听到方世清提起了张哲然，立刻来了精神，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了一些。 方世清知道，这是爱魄的原因，有些东西，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是不会被磨灭的。 “相信的吧。”程思瑶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说我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以前见过他，你信吗？” 方世清也笑：“信啊，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事不过有些人不相信这种事情，才会说它是假的。” 方世清也不想刺激程思瑶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只有激起她七魄之中的火焰才有可能让她活下去。 那个女人吸取了程思瑶太多的阳气，原本就是刚刚进入这个身体的程思瑶自然就受不了。 七魄分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又称七情，只有当一个人有着这些情绪的时候，才能算是活着，丧失了这些，人就死了。 魄火因情绪而生，魄火不灭，魂则不散。 “嗯，我也这么觉得。”程思瑶眉眼带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还梦见过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似乎和他认识很久了，但是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了，久到我都忘了他了……” 方世清看着程思瑶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终于放下了心，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出事了，只要那个人不再捣乱。 张哲然这个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今天晚上住宿的事情，向程思瑶他们走了过来：“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今天晚上现在这边休息一晚上，明早下山。” 无人反对，这个时候大家都累了，折腾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 只是他们忘了问老乌头，冥婚是什么时候…… 上架公告 ?能看到这里的都是真爱粉啊！先允许我哭一个…… 嗯，看书还没有收藏的小伙伴可以先收藏一下，这样会比较好找书。一定要记得收藏啊啊啊！！！ 用手机看的读者就更需要收藏啦！这样更新之后会有通知！很方便的！ 好了，废话不多说，首先进入正题。 之后就是收费章节了，我想各位小伙伴还没有看过瘾对不对？ 嗯，因为我也没有看过瘾…… 六万字的章节实在是少了点，但是确实是到时候了。 关于后面的剧情，为了方便阅读，我给大家整理一下，看到这里，大家心里应该会有一些疑问了，大概就是以下这些： 程思瑶面对突如其来的冥婚会如何应对？ 张哲然和程思瑶前世又是因为什么分开了？ 为什么老乌头在知道张哲然他们还要找玉玲珑的时候非常惊讶？ 程思瑶现在这个身体里面的女鬼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上她的身？ 老乌头为什么要害程思瑶？老乌头又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张哲然的师父说，张哲然不能插手程思瑶的事情？ 住在程思瑶的身体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为什么程思瑶的男朋友（林迟）先矢口否认后来又说相信程思瑶？ 方世清又为什么要插手程思瑶的事情？ 秦明朗（他们师父）在这一连串的事情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么多问题是不是头都晕了？你要问我后面怎么发展？ 请看后面的章节~ _(:3ゝ∠)_想看免费的读者，请下载磨铁阅读app，每天签到送阅读卷。 偶尔官方会做活动，直接送阅读卷，大家一定要抓紧哈！ _(:3ゝ∠)_其实阅读卷是不给作者算订阅的，也就是说，你们用阅读卷看的部分，欢欢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心里有点苦……指望着稿费吃饭呢……大家手下留情哈……】 补充一下，充值也是送阅读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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