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圣物》 第一章:噩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从海面上飘来了一层浓浓的云。一下子大地的光线就从中午跳进了傍晚。这样吓人的阵势,让人感觉这天好像要下上一辈子的雨才会晴起来;风好像也跟着云动了情,也在肆意的刮着;它似乎要跟着云的节奏,刮上一辈子才会停止。 街道上,人们在慌乱的跑着,想必他们也害怕在风雨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吧!路边站着一对高鼻梁,篮眼睛的情侣。男的用着蹩脚的声音说道:“都快下雨了,我们跑回家吧!不然会湿了你为我刚买的新衣”。女的却有了一丝的不悦,也用着同样蹩脚声音应道:“怕什么呀!不就是雨吗?让雨洗掉这脏兮兮的大地,然后再踏上这干净的土地。在雨中漫步,岂不是很好吗?”。 男的不再说话,他伸出了手把那女人紧紧挽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时候才轻声温柔地说了声,“我爱你”。 这两个年轻而又漂亮的男女相拥地打着伞站立在路边上,与周围那行色匆匆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便在这时,风吹得更加猛烈了,他们撑着的伞居然被吹坏了支撑条;伞也瞬间变成一个歪曲丑陋的、不能挡雨的坏东西了。他们情不自禁的看着那伞,然后又相视一笑,接着就把伞丢在路上。还没有丢到地面上,那伞就随着风儿,跌跌撞撞吹去了远方。 雨终究还是来了,花生米大的雨粒挡住了所以的视线。这对情侣的也有些慌了神色,街道上的人群跑得更乱更欢了;一个一个都像似挣脱了束缚的逃命小丑。 一个面色俊秀,身躯宽大、硕壮的男人。他双手怀抱着放在胸前,身体依靠在门边上,嘴上带着笑容地看着这些疯跑的人儿;看到每个人双脚宛如一个个飞速旋转的轮胎,不停地了从地上卷起了雨水,一路跑了过去。他咧着嘴,面色开心地笑着,还时不时轻轻拍着手。 “陈先生,你的工作做好了吗?”。 说话人,是一位外国大兵。大兵的这句话打断这男人难得惬意,他话也不说转身就走进那同样在风雨飘摇的民住小楼里。这栋小楼是一位法国人建的,而这位法国人正是他洋人师傅。他本来是在法国留学的,然而他在法国的时候,在一次展览会看到一件中国的古董,但法国人却占为己有。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一心投入到考古的学习和研究当中去;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下定了决心去保护好祖先们留下来的遗产。 他有些心酸走到进了屋内。屋里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边放着一本书和一面放大镜,放大镜的旁边点着一只已经燃掉许多的蜡烛。火焰也在跟着风的节奏,在疯狂地跳着舞。本来光线不算太好的室内,也有着节奏的变得忽明忽暗。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那本书。这本书的封面是淡淡的黄色,赫然写着“永乐大典”这四个大字;在字的两边还印着栩栩如生的黄龙。看到这本国家丛书如今能够落在他的手上,他进一步地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是如此的落魄了。 祖先留下的东西都不能够好好的爱惜,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呢?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当下他又能如何呢?他摇着头无奈地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用手玩弄着放在他跟前的放大镜。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虽然这种感觉他以前也有过,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强烈。 “还是父亲说得对呀!我就不应该学习什么考古,我应该像他那样,手持大刀,跨马追风。让手中的刀直接和那些洋鬼子对话”。 懊恼归懊恼,它终究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路是他选了,为了这条路,他还和他父亲大吵过几次。他的父亲叫陈昌阁,是位将军,是一位不可一世的将军。 还记得他小的时候,父亲让他学武功。刚开始他学得很好也很用心,可是到后来,他上学了,他知道还有比武功更能够改变当下这个世道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正是他当时所奉行的科学技术。于是他愤然离去,孤生一人前往法国去留学,去学习科学技术。 雨越下越大,在路的尽头一个留着辫子的男子在不顾一切的跑着;他浑身都湿透了;满脸是水的他,已经分不清楚那些水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亦或是泪水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跑到了在风雨交加的考古所。到这个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抹了一下脸,重重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请问,陈先生是在这里的吗?”。 那个端着上了刺刀的枪的洋人大兵打着伞走了过来,他不高兴的喊道:“喂!支那猪,你是干什么的?”。 那男子点头哈腰的应道:“先生,你好。我叫阿福,我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 “你们少爷?我们这里可没有什么少爷”,那洋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要上起了枪膛,阿福一看,慌忙陪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又笑嘻嘻递了过去,“先生,我们家少爷就是陈思苗,陈先生啊!”。 那洋人拿着那银锭子在手里掂量着,不停发说道:“你滴好!你滴这个好”。说完这句话,他才笑着道:“找陈先生呐”。 他说这就话的时候,又意犹未尽的看着手里的那银锭子,又道:“其实,你不必要这么客气的。不过你们支那人的这种方式,我实在是喜欢”。说话间,他就端着枪转身朝屋里走了过去。 阿福看着那洋人士兵远去的背影,他忍不了内心的焦虑在围栏边上焦急地来回走动着,还一个劲嘀咕着,“少爷,你快点出现啊!”。他没有等到陈思苗的到来,到来的那位刚才离开的洋人大兵。 阿福看到他的到来,着急的就问,“先生,我家少爷怎么没有来呢?”。 那洋人却伸出手指指他说道:“我可告诉你哦!” “这银子你是愿意送给我滴,你可不要告诉你们家先生,不然我可不帮你通知了”。 看到洋人士兵刚才那么认真的样子,阿福还以为要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这么一小锭银子。陈家是大户人家,岂能心疼这点钱呢? “我一定不会告诉的,请您放心”,阿福保证道。 洋人点了头,伸出大拇指,“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告诉你家少爷”。 看到那洋人已经走远。“呸”,阿福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道:“还真的把这个地方当成你自己家了呀!”。说着这气话,他又在徘徊地等待着。 “阿福,你怎么来了呐?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陈思苗从考古所里走了出来喊道。一看到陈思苗,阿福的双腿就软了,扑通的跪在地上。 “少爷,你快回家吧!”。 他无比悲痛地哭着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陈思苗一听;心里一咯噔,顿时乱成一锅粥,一只手扯开了护栏上的门,快速地走到门的外面来,扶起了阿福。 “怎么了,家里真的出事了?”,他面色慌装的问道。 阿福擦去了泪水,点了点了头,“老爷,老爷”,说到这里,他又泣不成声了。 “我父亲怎么了?”,陈思苗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里。他害怕极了,阿福的突然到来,本来就已经吓了他一跳了,再听到是自己父亲,他就被吓得没有了分寸。 他知道他父亲的身体不好。据洋大夫说,他父亲身体里面长了一个毒疮,可能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陈思苗急得抓起了阿福的双肩,猛烈地摇着他又问道:“父亲怎么了?你倒是回答呀!”。 阿福依旧在哭着,可是陈思苗还是听清了阿福的话了。当听到他的父亲已经没有意识了的时候,他就潸然泪下,久久树立在风雨之中。他对不起他的父亲,小的时候不怎么听他的话,长大后为事业不曾怎么陪伴过他。 他疯狂地跑了过去,他已经错了父亲老去的岁月,他不能再错过看到父亲的最后一眼。他想拦下一辆黄包车,可是这是洋人的地盘,根本就没有黄包车经过。他在疯狂的焦躁着,他想到汽车。 一想到这里,他就立马向那为洋人士兵求助道:“先生,你帮我一个忙吧!请借我一辆汽车吧!”。 那洋人士兵却笑嘻嘻的看着他问道:“陈先生,你的家父是谁?”。听到这话之后,陈思苗就知道他们又在调查自己的家人了,也就不再开口,心里却一个劲咒骂了起来,“狗日的你们这些洋鬼子,见死不救的乌龟王八蛋”。 骂完之后他也就悻悻地离开了那洋人大兵。他知道这些洋鬼子是不会借他汽车的。因为他父亲一直在暗中抵抗着这些洋人。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洋鬼子军方一直都在盼望着他父亲早点死去。就连他进入这个考古所他都得把这层关系给故意隐瞒了。 “走吧!”,陈思苗抛下这句话,就转身消失在风雨里。 一座气势宏伟的宅门大院也在风雨中剧烈的摇晃着,那些挂在梁柱上着的红灯笼也在风中荡起了秋千。屋里的人乱成一团,大夫们进进出出地忙个不停;侍女们端着水盆走来走去。陈思苗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她的手里拿着一张手绢在不停地悲痛哭喊。 “老爷你可不要有事呀!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苗儿怎么办?”。 她在哭喊的时候,旁边一个女人伸出她的手,放在陈母的肩膀上,安慰道:“林惠妹妹,陈将军是不会有事的,你就不要太过伤心了”。 林惠泪眼婆娑抬着头看着那位女子,伤心地扑在她的怀里,又道:“若兰姐姐,我可怎么办啊?”。 李若兰把林惠抱在自己的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在这时,内屋走出一中年男人,这人叫叶项林,是李若兰的丈夫。叶项林一走出来,就看到相拥而泣的两个女人,他立马就想转头走进了内屋里去。 “老爷,陈将军怎么了?”,李若兰着急地问道。林惠也离开了李若兰的怀里,朝着叶项林走了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也问道:“我家老爷在里面怎么样了?”。 他这次出来本来是想单独告诉李若兰,让她好好陪陪林惠的,因为陈将军这次真的不行了。他没有想到,她们两个人居然呆在了一起。叶项林只好掩着嘴巴,努力在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这……”,想了半天又道:“陈将军不会有事的,他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林惠没有相信的他的话,她抓起了从她旁边走去的一个大夫就问道:“大夫,我家老爷会不会有事啊?”。 那大夫不过就是个跑腿大夫,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他想了想了,也应道:“应该没事吧!”。 听到这话,林惠才稍稍放下了心,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李若兰从叶项林刚才的表现,就已经猜出七八分,她对着叶项林说道:“你快陪将军去吧!我会好好陪着林惠妹妹的”。叶项林话也不说地推门走进屋里去了。 第二章:遗愿 ?啪啪的雨声不停地拍打着陈家大院的石阶之上。也许是这悲痛的声音唤醒了林惠,她忧伤地站了起来,接着就走到门边,满眼忧愁的朝着雨中看去。看了一会儿,她又掉头了看了看人影晃动的内屋。 “苗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她的口气充满了绝望和哀伤。 “林惠妹妹,你就不要担心了,阿福一定会把思苗给带回来的。思苗是位好孩子,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一定会回来的,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李若兰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她在也担心,这么大的雨阿福会不会及时通知陈思苗,然后他们能不能够准时地回到家里。 雨还在磅礴的下着,两个人着急坐在屋里忧心忡忡的等着。时间宛如停止了一般,整日整夜好是漫长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外的门重重被推开了。准确地说,门是重重地被砸开了,陈思苗和阿福两个人全身湿透了,陈思苗那红肿的双眼表示着他是一路哭着过来的。 门刚被砸时的那一刻,他一连地喊了几声“父亲”。之后他就跑进了屋里,他不顾那些已经让他感到颤抖的寒冷就对哭声阵阵的林惠问道:“怎么回事?父亲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林惠也顾不了那么多就扑在陈思苗的怀里,呜呜的伤心哭了起来。 “母亲,你别哭,我父亲到底怎么了?”。陈思苗在安慰母亲,可是自己却也是潸然泪下。在哭泣中,林惠告诉陈思苗说:“你父亲本来也是好好的,可是昨天他说他想去散步。我本不想让他去,可他非要去,回来,回来,他就……”。林惠说不下去了,泪水和口水已经填满了她的咽喉。 陈思苗从悲痛里苏醒了过来,他得去看他的父亲,在安慰母亲几句话之后,就走进了内屋。他走进的内屋的时候,大夫已经停下了他们的工作。叶项林看到陈思苗那惊慌呆在门边,他走了过来,紧紧把陈思苗抱在自己的怀里。 “侄儿,不要太过伤心了,陈将军他也老了”。 陈思苗没有看他,强忍着绝望的泪水;他像是丢了魂一样走到父亲的床边,他满含着泪水看着父亲那瘦弱的已经只有脉络的身体,还有那时有时无的吐纳气息。他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泪水也唰唰地掉了下来。 “父亲,父亲”。 他一连又喊了几声,可是陈昌阁依然一动不动的、像死去了一样。 “我父亲怎么了?”,陈思苗站了起来,向旁边的一位大夫问道。那大夫却转动眼珠向四周看去。从那大夫的眼神里,陈思苗绝望了。便在这时,另外一位大夫接过了话。 “陈公子,陈将军这病,我们……我们也无能为力”。 陈思苗抬头看着天花板,两行泪挂在眼角处。他绝望挥了挥手,“你们走吧!我想陪陪我父亲”。 “是,陈公子”,随着这声音的传来,那些大夫就都离开了陈昌阁的屋里。再过一会儿,就听到林惠在外面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陈思苗坐在父亲的床边,在擦去泪水之后,他紧紧握住了父亲的手。 “父亲,你不是说要等着我成家,然后你抱孙子吗?你不是说,等着看我在考古的路上杀出一条血路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父亲,我都还没有好好陪着您呢?我都还没有让您享受到身为人父的快乐呢?你怎么能忍心放弃了孩儿即将要给与你的幸福呢?父亲,你在听吗?父亲,你忘记你对孩子的那些承诺了吗?”。 说着说着,他又流下了泪水。但他不能放声大哭,他是陈昌阁的儿子,一位英雄的孩儿。就算现在他的父亲的死去了,他也是不能放声大哭的,他不能背弃了他父亲从小就教会他的理念,他得像擎天柱一样撑起一片天空。 “苗儿,你还好吗?”,林惠站在陈思苗的身后问道。 陈思苗松开了父亲的手走到母亲的身边来,又握紧了母亲的手,故做微笑地看着他的母亲,安慰道:“母亲,父亲也老了,再说他那个病,活着对他也是一种折磨而已”。 林惠听着却流下泪水,他知道他那懂事在儿子安慰她而已。她刚才已经站在后面听到了陈思苗对陈父说过的那些话,也知道他有多么舍不得他的父亲。 “我不哭了,我不哭好吗”,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泪水还是不听话依旧在流着。 “母亲,父亲留下什么话没有?”。陈思苗看了一眼依旧死去一般的父亲,他实在有些担心父亲就这样睡去了,于是他转脸看着林惠问道。 林惠也擦去泪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今天早上,她也是同样地坐在这个位置上,陪着她以为是懒床的陈昌阁说话。可是说着说着,陈昌阁突然就好像唱起了歌。林惠当时还以为陈昌阁是不是睡觉睡傻了,直到后来他看到陈昌阁眼角流下的泪水。她才知道陈昌阁不是睡傻了,而是真的伤心了。到中午的时候,陈昌阁就迷糊了起来,还时不时说了一些让她害怕的胡话。 “歌,我唱了。酒,我喝了。我飞起来了,我真的飞起来了”。 当陈昌阁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荡起迷一般的微笑,再然后就安然入睡,直到现在这个样子再也唤不醒了。 听完母亲这没边没调的陈述,陈思苗就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痛。“父亲一定疼得受不了,他才出现了这种胡言乱语”,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疼,疼得让他如坐针毡。 “哎!”,他站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叹气声变得轻些,接着他走了过去,推开了那紧闭的窗户,两眼无光看着黑黑的夜雨,双耳听着让人烦乱的雨声。 这场雨果真是要下上一辈子了,它已经从午后一直下到深夜,就连陈思苗那湿透的衣服都快要干了它还在下。此刻的窗户已经关得死死的了,他害怕那些乱风吹灭了蜡烛,也害怕吹散了那些让他能够看到父亲的光芒。 “苗儿,你睡去吧!我来替你守着”,林惠依旧坐在那个位置心疼地看着陈思苗说道。 “不了,母亲。孩儿没事,我看母亲先去睡,我守着”,陈思苗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陈昌阁那张好像带着微笑的脸应道。 看到陈思苗这样坚决,林惠也不好再说什么的,只能说道:“那你就换上一件干的衣服吧!不然我……”。 林惠说到这里。陈思苗又听到母亲那隐隐若现的哭泣,陈思苗不敢在倔了,他知道父亲的病重已经给母亲带了极大的伤害,自己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了。 “好的母亲,孩儿这就去换”。 说话间,陈思苗就站了起来,去换衣服去了。看到陈思苗已经离开了,林惠站了起来,在陈昌阁的床边,也就是陈思苗刚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老头子,你可不能就这样睡去了”,她握着陈昌阁的手,目光哀伤地说着。可陈昌阁依旧还是那个样子。 陈思苗换好了衣服,又重新回到父亲的房间。林惠看到儿子的到来,起身又坐回了那个椅子上去。就这样他们谁不肯离开,谁也不敢睡去,外面的侍女也没有谁敢来打扰他们。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思苗觉得自己有点昏昏沉沉,而林惠早就一只手撑起下巴,眼睛半闭半睁的坐在那里。 “啊哟哈!等等我嘞”,深夜的屋里突然唱起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这声音宛如黑夜里有鬼甩过来一巴掌,而这巴掌恰好都打在他们母子的脸上。林惠吓得从椅子上跳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睡意和悲伤。 “老头子,你倒是死了还是醒着;你要是这样吓人,我倒是宁愿你好好死去”。 陈思苗也被吓得不敢叫出“父亲”这两个字。他可从来没有听到父亲这样的歌声,也从来不知道父亲还能唱出这样的歌。就在他提着心在等待着父亲继续唱下去的时候,父亲的歌声却停了下来。半晌,陈思苗才敢喊道:“父亲,您这是醒了吗?”。 没有得到陈昌阁的回答,陈思苗不安朝着母亲看去,皱着眉头问道:“母亲,我父亲以前唱过这些歌吗?”。 林惠把目光从陈思苗的脸转到陈昌阁的脸上,看到依旧闭目睡去的老头子,她也是疑云丛丛。 “我也从来没有听到你父亲唱过这些歌,我更不知道你父亲会唱这些歌”。 林惠的话让陈思苗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垂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唱起了这样的歌。就在他思考这时,后面却传来陈昌阁那温柔的话语。 “你们都在呀!”, 两个人寒毛都立了起来,空气里弥漫了令人恐惧的气息。 林惠吓得不敢抬头,陈思苗则不敢转身。他们都不敢相信陈昌阁能够说出这样清晰的话语,他们也在害怕是不是有什么鬼东西在帮陈昌阁说出这句话。 “老爷,是你吗?你可不要吓我们呐”。 “是我,能给我拿杯水过来吗?我想喝水”。 这话一出,林惠这才放下心来,高兴地应道:“好,好的老爷,我马上就去帮你拿”。在林惠说话这时,陈思苗则走到刚才自己在床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握住了陈昌阁的手。 “父亲,你感觉怎么样了?”。 陈昌阁微微地笑着,“还能看见你,真的太好了,我的儿子”。 “父亲,你这是什么话呀!我以后天天陪在你身边;让你天天看到我,好吗?”。 陈父伸出手抚摸着陈思苗的头,微微地笑了起来,“真好!”。说完这句,他又低下头去,又道:“儿子,父亲有一个心愿”。 恰在这时,陈母高兴地端着一碗热水走了过来,还说着,“别说话了,先喝口水。等你把病养好了,你们爷俩在好好的聊天,你看行不行呀!”。 “对对,先喝一口水。喝完了,我们再聊”,陈思苗说道。 陈昌阁接过那碗水就喝了下去;喝得太急了,人都呛得咳嗽了。陈思苗只以为父亲口渴了,一边帮父亲拍着后背一边说道:“父亲,你慢点喝”。 他哪里知道这是陈昌阁的回光返照也是陈昌阁急迫想和他说话。陈昌阁不想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这样死了。是他最后的意志力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的,也是刚才那些歌声让他知道他应该给陈思苗留下那些,他一直想说的话。 时间总是短暂的,陈昌阁呛完后,他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他猛然朝着陈母瞪起了眼睛,手也紧紧的握着陈思苗的手。 “快……去,你快……去”,陈昌阁断断续续向林惠喊了起来。看到陈昌阁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林惠心乱入麻,连思考都不会了。她着急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还反问道:“老头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快去,你快去”,陈昌阁另外的一只手指着门边,又向林惠喊道。这一刻,林惠才知道原来他在支开自己,他想要和苗儿单独谈谈了。她低下头,泪水也流了下来,接着小步快速跑去了。 陈昌阁看着林惠已经离去,他才转动的深陷进去的双眸,像停在枝头上用眼睛寻找着猎物老鹰那样地在环顾着四周。 “都走了啊!”,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思苗的眼眶早就填满了泪水;可他依然崩紧脸上的肌肉,不让泪水掉下来。他抬起头,颤抖地应了一声:“他们走了,没有人了父亲,您说”。 陈昌阁的喉结在缓缓地游动着。陈思苗终于闭上眼睛,他不敢在看了,泪水从眼角哗哗地流了出来。 “苗儿,不要怕,父亲走了;父亲的兄弟们都在等着父亲,虽然父亲有……”,说到这里,陈昌阁说不下去,喉结几度来回地动着。泪水也代替了他的话语。 突然,陈昌阁举起了手臂,张开了双手好像他想要拥抱着什么。伴随着那双手臂的缓慢放下,陈思苗听到父亲喊道:“老宅”。接着他整个人就倒在陈思苗的怀里。 第三章:不速之客 ?当天早晨,陈昌阁的遗体就已经被移到室外并安放在大厅的中央。按照陈昌阁生前对林惠的吩咐;他的遗体要在大厅上放上七天,以供亲朋好友瞻仰。而他也相信只有经过七七四十九难,他才可能得道生天。陈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穿戴孝衣排成两排分别站在大厅的两旁,他们已经一连站了六天又一个早上。 第六天的一大早,陈昌阁的遗体告别就要开始了。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手拿着花圈满脸悲伤的。 突然,在来祭拜的人群里,人们纷纷嚷嚷了起来;有的人小声的说着:“好臭啊!”。陈思苗一听,还以为父亲的遗体开始发臭了,他赶紧在暗处偷偷闻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他抬起头,不爽看着那些小声嚷嚷的人。便在这时,一个女人,一个白发苍苍的、满脸皱纹和污垢的女人走到陈昌阁遗体前面,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就要摸陈昌阁的脸庞。 陈思苗赶紧直起身来就要去阻拦。恰在这时,一个近似于癫痫的笑声在稍显安静的大厅显得如此的刺耳。 陈思苗都愣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人群里开始指指点点了起来,纷纷说道:“这人是谁,这可是葬礼呀!”。 林惠也站了起来,她实在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丈夫的葬礼上如此的无理。 “你是谁?你为何要这样?”。 那白发女人转过脸看着她,又一阵近似于癫的大笑,“你就是当年那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来人!”,林惠再也受不了,陈思苗一个箭步就抓住了那老女人的手臂,“老人家,我父亲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 那老女人从容甩开了他的手,也道:“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从她口气里,陈思苗以为那老女人安静了下来,却不料到她举动更加让陈思苗抓狂。 只见那老女人抓住陈昌阁的遗体的领袖,满是吐沫星子的疯狂说道:“我还是看见你死了,你果然死在我前面,果然是不得好死!”。 要不是这是陈昌阁的葬礼,陈思苗早就把她踢飞了,“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拉出去”,他强忍着怒气喊道。几个人应声而至,这就拖着那位女人在人群里走了过去。 “哈哈,你还有脸摆放七天,你对得起谁呀!你有脸见到地下的人吗?畜生”,老女人的话依然萦绕在陈思苗的耳边。在陈昌阁的葬礼结束的当晚直到头七那天,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脏兮兮女人会来大闹他父亲的葬礼。 “也许母亲能知道的吧!”,他在心里这样想道,接着他就站了起来,朝着母亲的房间里走了过去。 正在找陈思苗的林惠喊道:“苗儿,你怎么在这儿,你的香灰撒了吗?今儿可是你父亲灵魂升天的头七啊!”。 在低头晃脑一边思考一边走路的陈思苗,听到母亲的的话后,也抬起头应了声“哦,我这就去”,然后母子这就肩并着肩走了过去。 “母亲,那个搅乱了父亲葬礼的女人你认识吗?”。 听到陈思苗这样问道,林惠也拉下脸,满脸悲伤地摇起了头。 “也不知道老爷得罪了谁,会遭到这样的……”。她又抽泣了起来,“苗儿,那女人到底是谁啊?她为什么要那样?”。 陈思苗也是一脸懵卷,他赶紧安慰母亲到,“母亲,咱们都不要想了,那女人一定是疯了吧!”。可他却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陪着林惠走到大厅之后,阿福已经把前些天用来祭拜陈昌阁烧掉的香灰倒在了一个木盆里。 “少爷,夫人”,阿福端着盆问道。 “都准备好了吗!”,林惠欣慰地看着阿福,也没有了刚才的悲伤,“去,和阿福把这些给撒了”。 “哦!”,陈思苗应了一声,这就和阿福走了过去。刚离开林惠不远,陈思苗小声地说道:“阿福,这是要干嘛呀?”。 阿福瞪大眼睛看着陈思苗,脸上写满疑问,“少爷,这你不知道?”。 陈思苗回想了起来,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皱着眉头,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见陈思苗这般为难的样子,阿福把木盆放在陈思苗的手上。 “难道,夫人没有告诉你?”。 一连几日劳累的陈思苗,还是想不起来,可他隐隐约约又觉得母亲好像真的在过去的某一天和他说过了。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可他依旧不知道要把这些香灰撒在什么地方。 “阿福,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吗?难道你还想在让夫人伤心一次吗?”。陈思苗故做黑脸地呵斥道。 阿福不傻,他知道如果少爷再去问夫人,那夫人一定会觉得少爷没有把老爷生前的嘱咐放在心上,那么夫人又会很伤心了。不过,这的确也不能怪少爷,因为谁家死了人都没有撒香灰的习俗。 “少爷,您要把这些香灰,亲自撒在老爷房间通往外面大门的那条路上”,阿福怕林惠看到,他只能用胸部挡住了他伸出来指路的手。陈思苗端着那盆香灰,就走了过去,在那条路上认真地撒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撒上厚厚的一层,直到他觉得已经满意了为止,才和阿福离开了那个地方。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夜幕已经降临了。晚饭过后,陈昌阁头七的守夜也正是开始了。 陈思苗跪坐在今天他拿的那个木盆的前面,又开始烧起了纸。这时,林惠拿起了一大把香走了过来。 “苗儿,把这些也点了”。 陈思苗看了她一眼,不语就接了过去放在那火焰上点了起来,再过一会儿,那些香就已经燃了起来。 “母亲,这要插在什么地方呀!”。 “阿福,你过来”,林惠喊道。 阿福应着声就跑了过来,站在林惠的前面,“夫人,您有何吩咐?”。 “去,把这些香插在平常过年过节时,老爷插香的地方”,说话间,自己又拿起一碗装满了米的瓷器碗来,并在阿福的手上拿了一只香,然后插在那个碗上,接着就恭敬地放在了烧纸的木盆旁边。阿福则拿着那些香火分别插在门槛下的两个专门用来插香的竹筒上,过不了多久,就插满了所有门槛下的竹筒。 陈思苗小的时候,每当过年都会看见父亲在一个木盆上倒上一点碳灰,然后在里面烧纸,并在木盆的边上插上一根点燃的香。他自己一个人咕噜咕噜地说着一些陈思苗听不懂的话。有一次,陈思苗看到父亲跪在那里偷偷抹着眼泪。好奇的他就上前问道:“父亲,你是在干嘛呀!你怎么还哭了?”。 “我这是在和祖先说话呢!父亲说的这是咒语,一种通天下地的咒语”,陈思苗还记得当时父亲就是这样回答他的,可陈思苗至今都没有学会父亲要自己学会的咒语。 “苗儿,你在想些什么呀!”,林惠看到陈思苗发愣得不会丢纸去烧了,“我知道你累了,今儿可是你父亲的头七啊!你得提起些精神才行”。 “母亲说得是,孩儿知道了”。 “阿福,那碗米上的指路香你们可要看看着点,不要让它灭了,灭了就不能指路了”,林惠又对阿福吩咐道。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屋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关注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在午夜十分吧!阿福有些尿急,起身去上厕所,可刚走到茅房的门口,他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令他不自然的声音,接着在陈府东南面上亮起一片火光来。阿福的尿意顿时全无,一时脚都软了,他跌跌撞撞的这就往回跑去。 走进屋里,看到依然安静让人昏昏欲睡的人们,他不敢打扰,只好冷静了下来,轻轻地朝着陈思苗的旁边走了过去。 “少爷,少爷”,他在陈思苗身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小声喊道。 “怎么啦?”,陈思苗睁开眼睛,应道。 “什么?”,听到阿福的话,陈思苗差一点就大叫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去看看”,说话间,两个人轻轻的移动着脚步离开了屋里。 刚走到室外大门,一股难闻的骚味就扑鼻而来,闻这味道陈思苗都忍不住捂着鼻子。 “这好像是尿啊!”,阿福低声而又为难的说着。 陈思苗也觉得这就是尿,可为什么是尿呢?他确实想不明白,只能推开门去看看究竟。推开门的那瞬间,他就看到自己今早撒在石阶上的香灰已经被尿冲得乱七八糟了。 “这是谁干的?” 他转过身想要看阿福,却看到他家的两边大门贴上几张冥币。他心里一紧,赶紧用手沾了点血色的贴胶,仔细地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血,是新鲜的血”。 “阿福,你刚才看到的亮光在哪里呢?”,陈思苗面色凝重的问道。 也是害怕不已的阿福,喏喏地回道:“少爷,在……在东南边”。 “走!我们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弄得这些,老子非杀了这些人不可”。说那时迟那时快,陈思苗和阿福这就跑到陈府的东南边。 一跑到那里,他们两个人都被吓着了。只看到路的两旁插满了小棵竹子,每棵竹子的上方都夹着用白纸剪成的小纸人,小纸人的头上被血染成了红色。插着这些的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谁干的呀!”,陈思苗虽然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干什么的,可是他还是气急败坏的大喊道。这一刻,他真是欲哭无泪啊! “少爷,这可怎么办?”,阿福问道。 陈思苗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站在原地里不停摇着头,过了好久才回道:“我们得把这些抜了,不能再让母亲看到”,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就要哭了。他痛恨那些插上这些东西的人,可他却无能为力。两个人一直抜到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彻底抜完了那些小纸人。又气又累的两个人,灰头土脸这就往陈府走了过去。可是推开门走到那铺满香灰的道上,他们两个再也无法淡定了。 一行行乱七八糟的脚印,有的往前有的往后,有的横着,有的则重叠在一起。 “少爷,这……”,阿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陈思苗何尝不是呢?他多么希望这是幻觉,可现实如铁,那些脚印是真实存在的。他多么希望这些不是父亲的脚印,可他知道这就是父亲的脚印。 “父亲,你到底做了什么呀?”,他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可一想母亲,他就闭住了嘴巴,不再喊了。他不能让林惠知道这些,不然林惠真的会疯的。 “快,你快去把些香灰拿来撒上”,陈思苗显得是那样的慌乱无章。阿福也不含糊,一转眼的功夫就拿起了那些香灰跑过来,然后又在那条路上撒了起来。接着他们又把那些冥币和血清理干净后,这才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地回到了屋里。 陈思苗强忍着内心的不解和悲痛在继续烧纸,阿福则依然守还没有断掉的指路香边。 林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那指路香,看到指路香依然在燃烧着,她才放心起身去看那铺满香灰的路。 第四章:远房亲戚 ?当她看到没有任何脚印的香灰路时,她朝屋里喊开了。 “苗儿,这怎么回事?”。 做贼心虚的陈思苗一听到这喊声,就慌里慌张地跑去,“母亲,怎么啦?”。人也应声而到林惠的旁边,然后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看着香灰路,问道:“母亲,这……这香灰路怎么了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林惠斜着脸看着陈思苗;心里却想起了陈昌阁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她又道:“你父亲曾经和我说过。他会踏着这撒满香灰的泥路;并且留下整齐的脚印;那样的话,他就算得道升天了,他的人生也变得更加完整”。 说到这里,她又指着那香灰路说道:“可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陈思苗一听,顿时就觉得要是这样下去,林惠非知道不可。她要是知道,那就什么都完了。 “母亲,这您都信。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奇怪之事,就算有;你看父亲走的时候,人都瘦成那样子,还怎么可能会留下脚印?”。 看到林惠依然紧绷、不愿意相信的脸。陈思苗干脆走了过来,挽着她的手,又道:“母亲,你不要担心啦!父亲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能得道呢?你就放心吧!”。 林惠又斜着眼看着他,看了半晌。想了想,也觉得陈思苗的话说得有些道理,才舒展了眉颜。 “那就把这些香灰清理了吧!反正头七都已经结束,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嗯,母亲说得事,孩儿这就安排人过来清理”。 话虽如此,但林惠的话已经在陈思苗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为陈昌阁守灵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被事缠身,久思未解的陈思苗终于可以出门调查那些小纸人的事情。时间飞快,调查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月,可小纸人这案子他丝毫都没有的头绪。绝望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了。 一天,他烦躁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这些事情;他想用一根主线把老女人和眼前的事情串联起来。可他觉得不对;一个上年纪的、贫穷和疯癫的女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做那些繁多的插纸人呢?毕竟那么多的小纸人,在加上那些尿和血,一个贫弱的老女人绝对是做不到的。 他越想乱,也越扯越远。想着漫无边际的想法,他索性就不想了,径直在院子里走动着。有时满心忧伤的看着他家前面的那座长满竹子的山头;有时则看着天边飘来的那几朵白云。他突然渴望下雨,他希望雨洗掉遮在眼前的朦胧纱布,好让他直接看到事情的真相。 恰在这时,一直在寻找陈思苗的阿福朝他跑了过来,一直到陈思苗的跟前,阿福就说:“少爷,夫人找你有事呢?”。 陈思苗有些不想理会他,冷冷地回了一句:“什么事呀!有这么急吗?”。 阿福知道陈思苗还在思考着那些奇怪的事情。他也不能太过打扰,只能如实汇报道:“夫人她说,清明节快到了,她有事和你商量”。 陈思苗知道这是大事,也不好阻拦。“走吧!”。 他一只手搭在阿福的肩上,两人朝着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林惠在屋里有些不高兴责备道:“这苗儿,给父亲新坟上坟这等大事都不上心;还有这阿福,找一个人也非得找上一天吗?”。 阿福害怕进去被骂,就往后退了一步,苦着脸说道:“少爷,你就进去吧!我在外面好了”。 陈思苗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看着阿福笑了笑,随即就走了进去。 “母亲,你找我有事?”。 林惠一脸不高兴坐在椅子上,有些怒气冲冲的责问道:“你一天到晚不见人的,有什么事情这么忙吗?你不知道都要清明了吗?”。 陈思苗哪里敢说出实情,只能低头应道:“孩儿知道错了,母亲你有什么吩咐,孩儿照办就是”。 林惠看到陈思苗这么认真的态度,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这个道理。 “算啦!算啦!你过几天要去给你父亲的新坟上坟,而且头次一定要办得隆重一点。弄完这个之后,你赶紧回一趟老家,把你父亲过世这件事告诉先祖;顺道给先祖们挂挂清”。 陈思苗知道这是规矩。陈昌阁在世的时候,陈家大小事情都要告慰先祖,以求得先祖保佑。保佑事事顺利,人人平安。 “是!孩儿知道”,陈思苗又认真的回道。 祭拜好陈昌阁的新坟后。陈思苗和阿福这就起程前往老家长沙。一连多日的奔波,他们终于踏上长沙的土地;远远就看到长沙城外的城墙。 老宅还是记忆中模样;安详坐落在山脚下,屋前的小湖还是那般清澈幽静,门前的那对石狮还是一样形象生动。 陈思苗难得的放松,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片干净的空气。阿福走在前面,他已经为陈思苗推开了门。 走进宅院,发现院子一尘不染。摆好的鹅卵石依旧摆放在它原来的位置;位于院坝中间的鱼塘还有鱼儿在游动,只不过当年的小鱼儿变成老鱼而已。 一个男子背对着他们,他正在关着老宅大厅的门。陈思苗看到他,高兴地朝那人喊道:“表弟!你在的啊!”。 听到陈思苗的喊声;那表弟激动得连门都不关就快速转身,朝着陈思苗这边就飞奔过来,“少爷,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去接你呢?”。 按照严格的亲戚关系来说。陈思苗喊的这个表弟并不是他家亲戚,而是当年林府的一个家奴的儿子。他曾和陈思苗一起长大,关系也比较好。林家随着陈昌阁一举搬迁到京城之后。陈昌阁给了表弟的父亲一笔钱财,让他们自谋生路。而表弟一家则感恩于此,所以他们常常来帮林府扫地,照看林府的宅院,也因此结上亲戚关系。 “什么?老爷去了”,听完陈思苗的话后,表弟惊天霹雷一般,无比痛惜的说道,“这么好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陈思苗知道事发突然,搁谁也都是这样的反应。陈思苗想岔开话题,于是他问起了表弟,他道:“你父亲还好吗?”。 表弟也知道陈思苗的用意,“我父亲还好,他现在应该在集市上买香火和冥币吧!”。 “也是,明儿就是清明,是该准备这些东西了”。 “地这么干净,都是你们帮我打扫的吧!”,陈思苗看着那干干净净的院坝,也由衷感到欣慰,“要不,现在我们一起去祭拜一下我的先祖,如何?”。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我家一趟,反正明天我父亲也会来祭拜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来拜,你看如何?”。 陈思苗心生感恩。他没有想到这曾经的奴仆会是这么有情有意,“那好,明天我们一起来祭拜!”。说话间,陈思苗和阿福这就在表弟的带领下走出门去。 当天晚上,表叔表弟他们三人喝了点小酒。所谈的话题半句都离不开陈思苗的父亲。说实话,听到表叔这样谈论着陈昌阁,陈思苗都觉得这个远房表叔比自己的母亲还要了解父亲。 “表叔,我父亲生前是不是有什么仇人?”。 表叔也是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陈思苗居然会这样问。他想了很久,可还是不知道陈昌阁究竟有什么仇人。 “少爷,你怎么会这么问呢?如果非得说老爷有什么仇家,那就只能是老爷在战场上杀过的那些人”。 这个不用他说,陈思苗也知道。他父亲是将军,在战场上哪有不杀人的理由。他想了又想,问道:“那我父亲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呢?”。 表叔越听越糊涂。他在为难之下,一口就干掉了杯里的酒,“不能吧!老爷这么好的人,别人爱戴他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得罪于人呢?”。 在此之前,陈思苗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有时他会觉得那些奇怪的事情就是洋人干的,可是洋人不会也不能干出这些神秘而又古怪的事情。 一个又一想法在陈思苗的心里被推翻否定;他有一种感觉;感到那些神秘的小纸人,他永远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来!喝酒”,他烦闷地举起酒杯,一口就干了。表叔父子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一饮而尽。 “少爷,按你刚才问我的问题,老爷不会是被人杀的吧?”,表叔鼓起勇气问道。 “哎!”,陈思苗重重的叹上一口去,“这个,因该不是”。顿了顿,觉得“应该”这两个字表达的意思不够坚决,又补道:“我父亲是自然老去的,不是什么其它原因;你们就不要乱猜了”。 晚饭过后,陈思苗躺在床上,又慢慢捋起这些事情来。捋着捋着,他又觉得陈昌阁与那些神秘的神情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干系。 “父亲,你生前到底干了什么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陈昌阁临死前喊的那声“老宅”,突然跳入了他的脑海。他猛然翻身坐着。 “难道,老宅里面有什么线索?”。 他真是越想越兴奋,兴奋得难以入睡,恨不得天现在就亮了才好。 为了不让人知道老宅里面有线索的消息;他决定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也不要让任何知道他曾经去过老宅。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就起床,一个人只身前往。 第五章:林家祠堂的神秘东西 ?等到他到了老宅,并打开陈昌阁住过的房间。那一刻他惊得说不出话。虽然东西不是很多,但已经乱作一团,纸片、旧衣服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 见状,他不禁问道:“表弟不是昨天才打扫整理的吗?” “怎么会这么乱呢?难道有人来翻找过?”。 说这话,他进去捡起一张纸,看着又道:“难道老宅里面还真有什么东西?”。 他越想越觉得蹊跷,也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设想。他也赶紧在房间里寻找开了,直到最后的一床被子被他丢在床上,他才结束了收寻。 他摇着头,“怎么回事?”。想着,他又去开另外的一间房间,发现里面同样是如此。等到看完了所有房间,他就纳闷了。 “谁会来老宅呢?而且还翻了这么多间”。 经过了一番思考,老宅有线索的这个想法在他心里的还是确定了下来。 “我的想法是对的,老宅一定有什么线索。而且还有另外的人也在找它。如果我找到那些昨晚在这里翻箱倒柜的人,也许所有的谜团就会自然揭开”,他喃喃自语道。 看到天边大亮,按照他最初的计划。在草草地收拾那些房间后就只能起身回到了表叔家里。然后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装睡,可心里依旧在揣摩着,“看来这条线索很重要,不然父亲临死前是不会故意支开母亲的,不然也不会有人为它而翻遍了整个老宅”。 “看来真的很重要,我得比那些人先弄到手,不然那些事情就永远也解不开了”。 他在暗自点头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然后闭去眼睛,昏昏地睡去。 直到中午,阿福才叫他起床吃饭。陈思苗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呀!只见他东挑西挑地在夹着几块肥肉。看到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陈思苗,表叔有些不解地问道:“少爷,菜不合胃口?”。 陈思苗也会答,“表叔,你家这酒可真是劲大啊!我才喝几小杯,就上一晚上的头,现在都还有点难受”。 表叔一听,也有些得意,接着就看了看陈思苗;看到陈思苗那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又笑了笑。 “少爷,这可是我亲自下乡去采购回来的包谷烧呀!要是你喜欢,我打两斤你拿回去喝喝” “呵呵……”,陈思苗急忙陪笑,“算了吧!表叔,这么好的酒,还是留给您喝。我也不太懂酒”。 此话一出,惹大家开怀大笑。席间,陈思苗夹起肥肉就吃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心急。事情得一步一步办,不然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吞下那片肥肉之后,他又道:“我看还得吃得点饭,不然一会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这包谷烧可真是能烧人呀,烧得我都快要没心没肺了!”。 “对了,老宅屋里面的东西你们都收拾好的吧!”,陈思苗借着欢乐的气氛来掩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本质用意。 “这点你放心吧!绝对没有问题”,表弟信誓旦旦的回了一句。 “你看,昨儿我才亲眼见到你打扫的呢!今儿我就忘记了”,说着,他轻轻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又道:“你们看嘛!这种事情我都忘了,昨儿真是喝大了”。 陈思苗的努力终于不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每个人都相信,就是因为昨晚他喝醉了酒才变得这般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哪里知道,此刻陈思苗的心早就飞到了老宅。 这顿像似吃了整整一年的饭终于结束了。他们一行四人,有的提着篮子,拿着冥币,带上该带的东西这就前往林家祠堂。 “表叔,我都好久没有进到老家祠堂了,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一想到就要进去,还真的有点小激动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直在东张西望地找着线索的蛛丝马迹。每一个可能藏着线索的地方他都不会放过。 “激动也是应该的呀!都快要十多年了。想当年,我们两个还在这里捉鱼打闹。是我,我也会激动”,表弟应道。 “是呀!真想不到,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人都快老了”,一说到这里,陈思苗问道:“表弟,你咋还没有结婚呢?”。 “少爷,你不也是没有结吗?”,两个人相视一看,又异口同声地咧嘴笑。 陈思苗说:“我看我们两个,谁也别说谁了”。 没有想到,这些话引起了表叔的注意;走在前面的他掉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两呀!说老不老;说年轻吧!可又到了婚配的年纪,是该结婚了”,表叔干脆在前面停下来,等着他们。 等到他们走到他旁边,他说:“老爷,老爷这一走,我看你是该结婚了,不然丢夫人一个在家,都没有人陪她说会话” “一个人终究是需要人陪的!”。 表叔后面的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忙于事业的陈思苗还没有过多去想这个问题;倒是表叔这样一说。他也觉得他自己是该结婚了;是该找一个能陪林惠在家过日子的女人。可眼下让他为难的事是,他还没有中意的女人,这婚怎么结呢?再说,找个心爱的女人又不是像贩卖猪狗那般容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没有中意的对象,怎么结呢?”。 “真的?”,表叔不信地盯着陈思苗说道,“前年,老爷回来的时候,还和我说过,他想让你和叶姑娘把婚给结了,你却不愿意,还和他吵了一架”。 “有这回事?”。 一听到表叔这样说,陈思苗就“嘿嘿”地笑着,接着认真地解释道:“叔,虽然我和叶姑娘是青梅竹马,也有些感情,可是在我眼里她就是妹妹;我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而且我是留过学,你们老一辈指腹为婚的那一套,我有点不太愿意接受”。 “瞎说!你看我和你阿姨,不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不也很是幸福的吗?”。 陈思苗“嘿嘿”又笑了笑,不想再解释。他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关心的问候,却惹来这么多教育。 “那表弟什么时候结呢?表叔”,陈思苗反击道。 “哎!”,说起表弟的婚姻,表叔也叹气,“真不知你们现在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啦!想当年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走吧!不说了”,表叔满怀伤感的提着篮子这就往前走去。 陈思苗不知道表叔为何突然变得这样感伤,但是他知道肯定和表弟以及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心里也有些失落的暗自想道:“表叔,不是我们不结婚,而是真的找不到那个人呐!而且事业才……”。 祠堂里供奉着林家大大小小的牌位,陈思苗看到这个景象,悲伤骤起。他知道今儿这里又多了一个牌位,那就是陈昌阁的。他从篮子里拿从陈昌阁的牌位来,供在上面,接着四人有的点香,有的烧纸,有的倒酒。然后一起在灵牌前面跪了下来,一起祭拜后,又一起向列祖列宗敬酒。期间,陈思苗如实向列祖列宗告诉了陈昌阁的死,还希望他们能在下面过得其乐融融。 最后,他祈祷道:“列祖列宗在上,你们的后人祭拜你们来了,还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陈家事事顺利、人人平安、事业发达、人丁兴旺”。 他把人丁兴旺放在后面,而且还有些强调。随即他们起身,四人轮着前去插上自己的手里拿的香火。 当到阿福去插他的香火时,好奇地朝那些牌位看去,他想看看陈家祠堂里究竟在供上了多少位列祖列宗。然,他却突然害怕地叫了起来,手中的香差一点就掉在地上。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在动”。 在喊这句话的时候,阿福已经不由自己地害怕得往后退去。 看到阿福那惊恐万分的样子,陈思苗产生了不满,呵斥道:“阿福,这里是祠堂,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好吗?不要没大没小的”。 “不是呀!你看,的确有东西”,站得远远的阿福指着那东西又说。陈思苗看到阿福那表情就知道他说得是真的,也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有个东西在灵牌之间,而且极为隐蔽。这东西像一根带子,而且还时不时地在晃动着。看了一会儿,他居然也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也有些害怕了。 因为这里是祠堂的缘故,所以没有陈思苗的吩咐,他们都不怎么敢擅自去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每当到祭拜的时候,表叔他们都恭恭敬敬拜着,连个正眼都不敢看。 他们父子两分别紧靠在陈思苗和阿福的旁边;伸着脖子看那东西,可惜他们的位置不对,那些牌位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不会就是线索吧!”,陈思苗想道。然后说道:“你们先别动!”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慢慢的走到了那东西的不远处。可是一看到那东西的全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条蛇直直藏在灵牌的中间,它的尾部还在不停地晃动着。 “蛇”,他吓得差一点跳了起来,身体也往后退去。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表叔一连惊讶地叫了两声,人也走到陈思苗的旁边来。阿福和表弟则再后面伸着老长的脖子,也在看着那条蛇。 “阿福,去拿一根棍子来”,陈思苗盯着那蛇喊道。 还没有等到阿福回答,表叔就抢了先,他说:“先别这样,让我看看”。 “父亲,那可是蛇呀!”,表弟拦道。 表叔也不管他的阻拦,就慢慢走了过去。站到一个可以看得比较清楚的地方,他才皱着眉头喃喃说道:“不应该呀!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然后整个人像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思索着什么。 陈思苗也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蛇会呆在这种干燥地方的理由,就说:“表叔,我看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祠堂这背面是山,老宅又没有人住,有蛇也是很正常”。 “阿福!你赶紧去拿根棍子来,把它弄出去”。 第六章:祖先的化身 ?“不,不是这样。那不是蛇,是蛇蜕下来的皮。不过这也意味着这里曾经来过蛇”。表叔走到陈思苗的旁边,一脸严肃又道:“我记得当年,林府也来一只毒蛇,当时我正想要打死它。老爷却拦住我,他说进入家里的蛇往往都是祖先的化身;这说明他们在下面过得不好。所以他们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你,让你平常的日子里多给他们烧点纸钱,多祭拜一点。等到烧纸拜完后,那蛇就会自己离开”。 陈思苗将信将疑地看着表叔,“这……真是我父亲说的?”。 “肯定是老爷说的呀!难道还是我瞎编来骗你不成”,表叔强调道。 陈思苗在仔细地回想着,他知道陈昌阁很害怕看到蛇,可以说害怕到敬畏的程度。 “是不是就因为父亲害怕蛇,才和表叔说了这番话呢?”。他是这样想,可如今也没有谁来向他证实这一点。 “那好吧!既然是父亲说的,我们给它就多烧点纸,多倒点酒,平日里多来祭拜点”。 说着,他们四人又恭敬地蹬下去,把剩下的纸、香、酒统统都处理干净,又祭拜了一番。至于那蛇皮,被表叔这么一说,他们谁也不敢再去挪动它,只能让它在那里被风吹着,然后让风把它自然地化成灰烬。 祭拜完之后,陈思苗决定住在老宅里;一来是为给老宅增加一点人气,二来也为方便寻找线索。不过经过蛇皮一事,他的心还是有点虚的,他决定让阿福陪着他一起寻找线索,毕竟多一双眼睛总能多出一份希望。 在表叔二人离开了林府之后,他们就开始行动。首先他们是在陈昌阁的屋里,也就是今天早上的被翻乱的那间屋里开始寻找。 面对还是乱糟糟的屋里,阿福频频皱眉,他道:“少爷,你说这不会是表叔他们翻动的吧?”。 陈思苗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翻动的。起初他也阿福一样,认为是表叔他们翻的。可是到后来他在饭桌故意问了那句话,听到表弟那样信誓旦旦的回答,他才觉得不是他们。 “从表弟回答的话来看,应该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少爷,这年头谁知道呢?兵荒马乱的,人言也不可全信呐”。 陈思苗看着他,也不知如何去回答他的话。他道:“乱想什么呢?我们还是赶紧找吧!”。 找遍所有房间,还是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坐在石阶上的陈思苗不解地向阿福问道:“阿福,你说这些人到底在找些什么啊?翻得到处都是,可什么也没有拿走”。 阿福摇了摇头,他的脑里一团乱麻,压根就理不出头绪,“难道老爷临走的时候,没有和少爷您说,这里有什么东西?”。 有些烦躁的陈思苗应道:“父亲走得匆忙,他只是交待了一句‘老宅’就……。可老宅这么大,怎么才能找到嘛!”。 突然,阿福站了起来;若有所知点着头,略有兴奋地说:“难道,难道就是那蛇皮?蛇皮就是线索!”。 “不会吧!难道父亲口里的‘老宅’就是指一张蛇皮?不太可能”,陈思苗实在难已接受阿福这脑洞大开的回答。不过,眼下他对于寻找线索也没有任何办法。听阿福这样说,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决定碰碰运气,他道:“管它什么蛇皮猪皮,看看不就知道了”。说话间,他已经起身朝着祠堂里走去。 刚到祠堂门口,陈思苗不免得想起表叔说那些关于蛇是祖先化身的话,也不由的紧张起来,“不会真的是祖先的化身吧?”。不想还好,一想反而更令他感到害怕和畏惧。为了驱散这些害怕,也为了求个心安理得。他也有模有样在祠堂门前恭敬地拜了拜。 “祖先在上,儿孙不孝,这下又要来打扰你们了。还望你们在天有灵,不要责怪才好”。 说完这句话,他也就推开门进到祠堂里面。那蛇皮依旧在灵牌之间被微风吹动着,这一次陈思苗走得很近,可以很清楚看到蛇皮。虽然他对蛇不是很了解,因此也不知道是什么蛇蜕下的皮。但是,从这亮丽的光泽,他还是知道这蛇皮刚蜕下不久。 顺着阿福的想法,即蛇皮的线索的想法。陈思苗在仔细看着那蛇皮又看了看蛇皮周围。他皱着眉头道:“阿福,看样子这蛇还是挺大”。 末了,他就顺着蛇身看了过去,发现蛇头对准了一边墙壁,而且墙壁的前面还覆盖着一张沾满了灰尘的布。他盯着那布,久久不肯移动眼睛,心想:“难道我家祠堂里有什么秘密?怎么还挂上一张布呢?”。 他能产生这样想法,也不奇怪。可不要忘了,他个考古学者,每天面对的都是那些神秘的事物。有一次,他在一间神秘的墓室里,根据一个兵马俑的手指;顺着那兵马俑手指的方向,他找到一件罕见的证物,直接就解开墓室的所有秘密。 这个时候,阿福也看到挡在墙壁上的那张布,他想伸手去掀开那张布。可他不知道这种举动会不会对先祖产生不敬。 “少爷,这布可以掀开吗?”。 陈思苗也盯着那张布,想了想,他说:“应该可以掀的吧!” “不过,你小心一点掀就行”。 要是没有陈思苗后面的这句话,阿福就把那张布掀开了。可是偏偏却加上了这句话,而且还特意强调了“小心一点”这四个字。 犹豫的阿福就只能让陈思苗自己来掀,他怕自己的力道达不到陈思苗所说的那种“小心一点”。 “少爷,你来掀吧!我毛手毛脚的,我怕……”。 陈思苗看着阿福,他没想到阿福还可以这么谨慎小心。但他也理解,毕竟这里是他家祠堂,而阿福只是个下人。再说从他父亲死后,他们两个一直经历很多奇怪的事情。 陈思苗走了过来,他紧张地张开了手,拿住布的边缘。与此同时身体也在堤防着往后缩去。那布被掀开的瞬间,他和阿福瞪着大眼,看得都不能说话,两个人几乎都看傻了。 密密麻麻的蛇皮宛如一个蛇窝,有的叠在一起,有的则成一堆。看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陈思苗不由自主颤抖着,阿福紧紧抱着门柱,久久都不会说话。 “这么多蛇皮?”,陈思苗浑身都起了麻疹,顿时感到无比的悚然。他有些难以忍受了。 “阿福,你躲什么呀!过来和我在一起”。 阿福有点怕,他把门开得大大的,开好门才喏喏地走到陈思苗的旁边,可他却不敢看那些蛇皮,而是把脸侧去一旁。 “少爷……怎么会……”。 “这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蛇皮?蛇是从哪里来的?”,陈思苗看着那蛇皮颤抖地说着。 阿福也和他一样,他哪里知道这些蛇是从什么鬼地方来的,又为何要在祠堂里蜕皮? “少爷,这不会真如表叔说的那样,是祖先的化身吧!那……”。 阿福不敢再说下去。在刚才祭拜时烧纸的地方蹬了下去,捡起那些没有烧尽的冥币又开始烧着。如果按照表叔话里的意思来理解,这么多的蛇皮岂不是意味着陈家祖先们在阴间过得相当悲惨。 “祖先们,你们在天有灵,就多多保佑少爷吧!以前他忙,以后我保证每年我都会替他来给你们烧纸,点香,叩拜”。 “我还求你们,让少爷快点查到那些人吧!不然少爷会……”。 “求你们了”。 第二句的时候,阿福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后才说的第三句话。 傻站一边、不怎么相信蛇皮是祖先化身,但是又解释不了的陈思苗也加入了阿福的跪拜,而且他的磕头比阿福还要恭敬。 “如果这些蛇皮真是你们的化身;如果你们真的泉下有知,在天有灵。我求你们保佑,让我查出那人,我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祭拜你们。不!不对!不管那些人查出与否,我每年都会回来祭拜你们”。 这时候,从开着的大门吹来一股卷风,把祠堂地面所有的东西都卷了起来。蛇皮、纸屑、烟、香灰弥漫地飞舞在祠堂的里面和外面。在烟雾缭绕祠堂里,陈思苗赶紧起来关门。此时他对阿福刚才的开门产生了不满。 “好好的,你开什么门。你看现在这个鬼样,什么都看不见”。 “刚才我是怕,所以才……”。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陈思苗和阿福两个人被烟呛起的咳嗽声。 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两人跑到了祠堂的外面。他们站在门外看着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祠堂。他很不爽地看了阿福一眼,见到阿福那委屈难过的的表情。他知道阿福也难过,于是不想再去责备。 “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陈思苗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也理解阿福开门的举动。在祠堂里看见那么多蛇皮,而且有些还是新鲜的。再加上表叔那么绘声绘色的一说,就算是他都已经感到了害怕,何况是阿福呢? “哎呀!没事。不怪你,怪那风”。 陈思苗一拉,像兄弟一般地把阿福抱在怀里,对就要哭出来的阿福又道:“哎呦!都长这么大了,还哭……”。 “你羞不羞啊”。 “不是的,少爷。我是觉得,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对我的好” 陈思苗一听,故意地被像电击一般跳到一旁,笑嘻嘻地回道:“我对你好,真的对你好吗?”。 阿福哭丧着脸,认真在点头着。陈思苗一看,顿时也心疼他,不由地收起了逗弄阿福的想法,又开始把阿福抱在怀里,安慰了道:“居然知道我对你好,那你还哭什么呢?”。 阿福也想笑,可还是执拗不过心里的自责,依旧沉浸于自我的责备当中。 第七章:一探究竟 上 ? “我只是感到难过,我是觉得祠堂里面住得可都是少爷您的列祖列宗。都怪我,你看把他们的家弄成了这样子,我觉得对不起少爷您,更对不起那些先人”。 陈思苗一听,顿时就笑了。也觉得阿福这孩子,傻劲又上来了。 “阿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我都说了,是风又不是你干的,你还自责这些干嘛呀!我相信这些在天有灵的先祖是不会生气介意的,而我肯定是不会生你的气”。 “不是,要不是我没有开门,就……”。 阿福的话,不由得陈思苗生气,情急之下,陈思苗没有意识地就加重了口气。 “哎呀!有什么大不了呀!扫干净了不就完事了吗?还在这儿瞎自责干嘛呢?”。 阿福怕陈思苗更加生气。看着他一眼,话也不说就转身去找扫帚去。陈思苗看着阿福那悲伤难过的背影;真是觉得这阿福这人又好气又好笑的,令他无奈到摇头。 “我不是都说了吗!还……” 阿福离开后,陈思苗又开始考虑这蛇皮的怎么会到祠堂里面的这个问题来。见他不停用手在比划着,分析着。他却越分析皱纹锁得越紧。脑里的想法横七竖八在乱冲乱撞,他压根就理不出一点头绪。一会儿想到蛇是从门进去的,一会儿又想到父亲。 他想:“有一条蛇皮倒还以理解,可这么多就……” “少爷,你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两把扫帚的阿福,向陈思苗递上一把。陈思苗瞟了他一眼,也把扫帚接了过去。 眼看就要进到祠堂!陈思苗深情而又认真地站在门口看着祠堂大门,“祖宗呀!你们得帮我分析分析呀!让我快点知道所有事情吧!”。 陈思苗喊完这句话,就和阿福就朝祠堂里走去。 “少爷,你一定会知道真相,你就不要再乱想了”,走在一旁的阿福应道。 陈思苗觉得阿福说得对,眼下的事情还是得先把祠堂里面扫干净了再说。话虽如此,可是被事缠身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 “阿福,你帮我想想,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皮呢?”,陈思苗一边扫地一边又说道。 看到陈思苗还在想着事情,阿福干脆就站直了腰,停了下来,也随着陈思苗的话想了起来,“少爷,这么多蛇皮您说一条蛇蜕的,还是很多条呢?”。 阿福的话似乎点醒陈思苗,他像发现宝贝了一样,快速地蹬了下去,两只手分别捡起了两张色泽不太一样的蛇皮就研究起来。 阿福还以为陈思苗发现了什么,也把脸凑了过来,盯着陈思苗手里那两块蛇皮。 “看这样子,这里应该只有一条蛇吧!”,陈思苗看得发愣地说。说完这话,陈思苗又把两块蛇皮送到了阿福的眼前,又道:“你看看,这花纹一摸一样的,只是蛇在蜕皮的时间有点不同。我想这两块蛇皮应该是蛇在不同的时间里蜕下的”。 看不出什么的阿福见陈思苗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也点起了头表示同意。这时,陈思苗站了起来,拿起那扫帚就在那堆没有被风吹撒的蛇皮堆上拨弄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喃喃小声自语道:“一条蛇,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皮呢?”。 不解的阿福问道:“少爷,你这是干嘛?”。显然,阿福没有听道陈思苗的话。陈思苗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扫帚,话也不回地认真极了。突然,他把扫帚往阿福这边一丢,又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一样,用手在蛇皮堆里轻轻地扒了起来,就像陈思苗害怕破坏了这些蛇皮一般。 阿福看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在陈思苗那双灵巧的手上,阿福看到一根色泽丝毫没有发生改变的蛇皮。到这一刻,阿福才恍然大悟,原来少爷在寻找蛇蜕下那块最新的皮。他也赶紧加蹬下身来寻找。 陈思苗两手一扒,上面那些干而脆的蛇皮就断了下来并退到一边,接着另外一条坚韧的新皮就露了出来。他一看,是蛇尾。 “阿福,你那边是蛇头,你小心一点,别弄断了”。 在陈思苗的指挥下,阿福也扒到蛇的头皮。 “看样子,这蛇皮是最新蜕下的!”。 话才刚说完,可问题却来了。陈思苗心里毛毛的,他感到陷入了一场无法解释的境地。他站立,看着那些蛇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怎么剩下的蛇皮怎么都感觉是新的呢?”,他之所以这样想,那是因为他又看到有很多都是新鲜的蛇皮。 阿福听着却皱起了眉头,可是看陈思苗那么肯定,他又不好意思把话题给说破了。心里嘀咕道:“一个大冬天才刚刚过去,蛇都还没有起床呢?怎么少爷就说是新的呢”。 陈思苗在死死盯着那蛇皮,好像完全不知这些连阿福都知道的常识,他用指甲翻起一张蛇鳞又道:“我敢肯定,这蛇皮蜕不过一个月”。 阿福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少爷,一个月之前可是一个寒冷的天气啊!那时候有蛇吗?”。 陈思苗相信自己的判断。尽管如此,他也不得不思考着阿福的话,想了想他就释然了。他释然的原因有两点;一,他是搞考古的,也看过很多人类无法知道奇怪现象;二,面对就在眼前的蛇皮,他也就只能释然。 他白了阿福一眼,顿时也觉得阿福无知,说起了他在从事考古时见到了奇观异闻。 “阿福,我不是嘲笑你没有学识。但是你知道吗?去年我在沿海发掘了一个古墓,按理说那里湿度大,温度高,是应该没有干尸的,可是偏偏就在那种坏境之下,我们找到一具千年干尸。” “你知道吗?那干尸的皮肤有些蜡黄,可摸起来就和我们活人的皮肤一样,弹性非常好,你在她的皮肤按了一下,过一会儿它能自动弹回来呐”。 说起这些往事,陈思苗也为自己感到自豪。他转过脸看着阿福,期许等从阿福的脸上得到崇拜的神情,可看到阿福像猪大肠一般皱的脸,他也沉下脸来。 “哎呀!和你说些干嘛,真是一问三不知,简直就是对一头嫩牛弹琴”。 “嘿嘿”,阿福傻傻地笑了起来,“少爷,我本来就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嘛!就算你对牛,还是对我说这些,该不知道的事情,牛和我都一样地不知道好吗?” “你就不要生气了嘛,少爷”。 陈思苗懒搭理他,又蹬下去研究起那蛇皮来。 “一条蛇,又有这么条新皮”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毛骨悚然,不安地站起来。 “难道一条蛇在很短的时间内会蜕很多次皮?”,他胡乱地想着,依旧不怎么搭理阿福地走到门外,煞有其事地在祠堂外面仔细地看了看。接着又转身走到刚才的位置,又蹬了下去。 “外面没有蛇皮,也没有蛇洞,而且我记得老家祠堂的门总是关得很紧”,紧接又看看屋里的四壁,也没有发现蛇洞。 “难道这蛇就住在这祠堂里面?”,他在心里继续分析道。然后他就在祠堂里满脸严肃地寻找着,看看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他这一脸黑线、二话不说的样子却吓傻了站在一旁的阿福,他以为陈思苗还在生他的气。 “少爷,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我是真的不知道蛇还可以在寒冷的天气里出现”,阿福哭丧着轻声说道。 陈思苗依然没有搭理他,倒是把手举在嘴边,做了个让阿福不要说话的手势。阿福看到之后,只能苦恼地站在原地,依旧不开心着。可眼神还是不由自己地跟着陈思苗在屋里游动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陈思苗好像在找着什么东西。见陈思苗不想让他帮忙,也懒得去问;只好鼓起勇气走到那蛇皮的边上,用手摸着那蛇皮,也研究了起来。 期间,他忍不住地转头看一次了陈思苗,可是陈思苗在走动着;也不说话;也不搭理他,依旧东敲敲西摸摸在找着什么东西。等到陈思苗停下来的时候,他的脸更黑。祠堂除了蛇皮,都没有蛇和蛇洞的痕迹,他不由得相信这条蛇就是祖先的化身了。 阿福见到陈思苗这般忽视自己了,不由生起闷气来,等到陈思苗又从新走到蛇皮处的时候,他故意地用脚轻轻踢着那些蛇皮。 “哼,你这蛇皮,不仅仅吓人,而且还能破坏人的心情”。 阿福这么一踢,新蛇皮底下的蛇皮这就被踢到了一边。陈思苗一看,脸一阵惨白。 “你这是干嘛呀!我还想看看能否通过这些蛇皮找到那条蛇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思苗蹬了下去,心疼地捡起那些蛇皮。阿福一看,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情,就要准备开口道歉。却被陈思苗举着的手给拦住了。 “别说话”,陈思苗突然紧张而又神秘兮兮的,接着他又猫手猫脚动起来。阿福见状,刚才所有的心情顿时也烟消云散,他也跟着陈思苗紧张着。 “少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嘿嘿,终于找到你了,看你这回还往哪里逃”,陈思苗得意洋洋地不停拍着沾满了灰尘的手。 “你看,那是个蛇洞”,他兴奋地用手指着隐藏在最下一层的蛇皮里的、不是很明显的洞说道。阿福顺着陈思苗手指方向看去,跟着陈思苗开心了起来。 “少爷,您终于找到了”。 他们的高兴得太早了,等到他们完全清理干净之后,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洞,可完全没有半点的蛇的影子。陈思苗快速扒开所有的蛇皮,这才发现这个洞一直通道墙下面有碗一样大的洞口。盯着那洞口,他面色难堪极了;他深吸一口气,用手不停打着自己的脸庞。这时,他那惨白的才有一点血色。 “你让开一点”,他心狂跳地对阿福说道。看着那蛇就在填那在碗大的洞上,阿福早就想走,听陈思苗这么一说,他就跑到了门边上看着。 “少爷,你小心点”。 陈思苗吞了吞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的口水,就去抓住那漏在外面的蛇尾。然后用力一拉,不停在空中甩动着那蛇。 “少爷,少爷。那不是蛇”,看到陈思苗已经甩了很久,阿福从门后探出头来说。 陈思苗才不管阿福说了什么,他还是使劲甩动着那蛇,一直到他认为那蛇已经被他甩的精疲力尽了为止。陈思苗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辛苦甩的蛇居然是一张断片的蛇皮。不过这蛇皮的光泽和没有蜕下来的皮是一样的亮丽如新。 “不应该呀?既然是最新的,那怎么会只有蛇尾?蛇身蛇头呢?”。他已经是郁闷至极。 “会不会,在里面呢?”,阿福说。 “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陈思苗无奈回道。 第八章:一探究竟 下 ? 见到一条犹如前一秒蜕下来的蛇皮,而且似乎还可以看出一条大蛇的踪迹,又经历刚才那一阵的疯狂,陈思苗早已经忘了蛇是祖先化身的说法。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蛇洞,又看了看被他丢在一旁的蛇尾皮。陈思苗满眼的失落,心里也心急如焚。可是这蛇洞太小,他无法通过。 “这个洞不行,太小了”,陈思苗说着这话,伸出手敲了敲蛇洞上面的木墙。忽然他就对这面墙好奇起来。然后就左看看右瞧瞧地看着那墙。 看了看感到有些发疼的手,他满脸疑惑地轻声道:“嗯!怎么不一样?”。说完这话,他又看看其他的墙,接着又敲了敲。“还真的不一样,可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呀!怎么敲起来的声音和感觉都截然不同呢?”。 没法解释这个现象的他,只好单膝跪在地上,检查蛇洞上面的痕迹。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这面墙材料根本就不是木头,而是黄土和碎石。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黄土呢?难道有人在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陈昌阁。一想起陈昌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渴望也变得更加强烈。 看着那面丝毫看不出黄土的墙,心急的陈思苗也对这做工感到由衷佩服。他抚摸着那墙,尽量用指尖去感觉它带来的感觉。 他想:“哎!这人费这么多时间来修这墙,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看来我只有推开这面墙,才能看到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他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使劲地推着那面墙。推了好一会儿,他无奈地看着墙,脸上写满了绝望。 “阿福,给我去找一把捶子来”。 听到这话,阿福知道少爷这是绝望到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 “少爷,这里可是祠堂!您弄这么大动静,怕是不好吧!”。阿福有些害怕地说 陈思苗看着那墙,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又想:“难道当初他们在这里修的时候就好啦!”。 他就是一想,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推倒墙是绝对不行的。在祠堂重地,推倒一面墙,林惠要是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陈思苗没有好气的说着。 阿福怕陈思苗再一次激动,也不敢再接话。他呆在那里想着,然后说道:“少爷,要不我们用木棒一点一点地橇大那洞,然后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陈思苗一听,就想嘲笑阿福这愚蠢的想法。然,他还是没有笑出来。谁让他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想法呢? 陈思苗也顾不了那么多,他现在急于挖开这面土墙,他急切地想看看里面是否真的有一条蛇和弄懂为什么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在祠堂修一面土墙,而且还装修得这么好。其时,说了这么多都是借口。他这么急切,根本原因是因为他怀疑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去吧!拿一根大一点、坚硬一点的木棒来”。 阿福像一个得到命令的士兵就跑去了。陈思苗一个人留在祠堂。每当看到那些灵牌,他也感到愧疚,感觉好像那些灵牌变成一双双祈求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也幸庆自己刚才听了阿福的话,没有推倒那面土墙。 一细想他也就释怀了;对于真相的渴求已经超过他内心的愧疚。他想:“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我不做也做了”。 就在这时,阿福停在门口说:“少爷,你让一下”, 陈思苗站到一旁,阿福拿着一根木棒走了进来,然后拿着木棒捅进那蛇洞,用力地压着木棒另外一端,偶尔还转动着几下木棒。陈思苗见阿福一个人压得有些费劲,他也走了过来,跟阿福一起压着木棒的尾部。 土墙早就已经脱水变干变脆了,在他们的齐心协力下,还是能把那蛇洞阔大一些。再加上阿福用手挪动、移开镶嵌在土里的碎石块,那小洞也就变成了能够让他们通过的大洞。他们通过那洞穴走到土墙的另外一边,才发现还有另外的一层木墙,而这面木墙才是房屋原本的结构,它与土墙够成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 陈思苗心急在里面寻找着。可这里除厚到已经完全覆盖了他们两个脚面的灰土,什么都没有。 陈思苗的心再一次悲观绝望。阿福也是如此,他都觉得自己刚才阔大的蛇洞的行为纯属是无用功。 “唉!”,他都失落到只会叹气了。 陈思苗发愣地站在一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到那面土墙,他才有了一些精神。 他又摸着那墙,心感慨万千。他没有想到有人故意围起来的密室,居然什么都没有。 “不会就这样了吧!”,他心有不甘地说道。 “阿福,你说谁这么无聊呀!在这里修了一间密室,可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福也知道陈思苗在失落,他也和陈思苗一样,渴望知道这是谁修的这面墙,渴望知道密室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东西。为了不让陈思苗那么悲观,他说道:“少爷,别泄气,指不定里面真有什么东西呢?”。 陈思苗没有回答他,而且若有所思说:“这个无聊的人不会就是我父亲吧?”。 阿福感到惊讶,他没有想到陈思苗脑洞开起来,有时候比自己还大。 “不会吧!如果是老爷,那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 “也是!”,陈思苗想了想,应道。 “可这里面除了灰土什么都没有啊!”,他看着两面光秃秃的墙壁又道。可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所看到景象,又嘀咕道:“不管是谁修的,可这不应该呀!费了这多力气,就只为修两面墙?或者只为这么小的空间?而且还在祠堂里修。我家不会有这么无聊和没有教养的人吧!”。 “要不我们清理这些灰土,找找看?指不定还真有什么东西?”,阿福问道。 陈思苗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在狭窄的空间里面找了起来。 由于刚才两人那么一撬,土墙的背面已经散落了些灰土。再加上原先的那层灰土,现在变得更加的厚了。所以他们清理起来很是麻烦。 走在前面的陈思苗小心地拿着木棒不停地划开着覆盖的泥土,一条条沟壑出现他的脚下。阿福跟着他走在后面,仔细地看着灰土里面是否有什么东西。两个人这么一走,空间到处都是飞着的灰尘。 走在后面的阿福突然是一惊,他脚下正踩着一坨小硬物。这硬物感觉像一颗鹅卵石。可细细感觉,又不像一颗石头,而是什么其他坚硬的东西。脚下这硬物让他不敢动弹,并不由自主地把身体的重量往另外一只脚倾了过去。 这一刻他想到了蛇,他说:“少爷,你看看我是不是踩到了……”,他不敢把话说完,他怕他本来踩着不是蛇,但是自己这么一说,那硬物就真地变成了蛇。 “少爷,你快来看看”,他的额头都渗出了汗水,面色惊恐地看着陈思苗又道。陈思苗已经蹬下身去检查他脚下的硬物,只不过陈思苗也不确定这到底什么东西。这一刻,他真的有点担心了,他想:“我们可是进来找蛇的,千万不要是蛇!是蛇那可就不太好办了?”。 “你小心点,我看看”,他用木棒轻轻、一点点地扒开了硬物周边的灰尘,看到一根节里分明,一节接着一节的白色东西,他才收住了手。 “不是蛇,你可以把脚移开了”。 “啊!”,惊魂未定的阿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半晌,才把脚慢慢移开,“少爷,我还以为是蛇呢?都快把我吓死了”。 等到定眼一看,陈思苗就如实地喊道:“是蛇呀!真是蛇呀”。一心专注于那硬物的陈思苗,没有顾及到阿福那些害怕。 “啊!真的蛇呀”,末了,他才发下陈思苗说的蛇,不过就是一具蛇骨,“哎呦!少爷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别怕,蛇已经成骨头了”,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就紧张而又害怕地站起来,慌神道:“不对,那蛇皮明明是新的!”。 “可这骨……” 这话一出,本想蹬下去看那蛇骨的阿福又急忙站到墙边去。 “看来这蛇果真在里面,而且还不止一条!”,陈思苗越说越吓人。一直到陈思苗用木棒不停里面乱捅,也没有见到有蛇出来。阿福才道:“在外面蜕皮的蛇不会死了吧!”。 陈思苗摇着头,他也拿不定主意。过了很久,他才道:“不管,先看看蛇骨,如果够大,那就说明它死了;如果就这么点,那我们还是小心点”。 陈思苗让阿福盯着,自己鼓起勇气去研究那条蛇骨。陈思苗用手中的木棒轻轻地顺着蛇骨慢慢地把上面的尘土移开。可是顺着顺着,他在手上却感觉不到硬物的存在,一时也弄不清蛇上半身被埋的方位。 “嗯!这蛇骨还会断吗?难道会凭空消失半截?”,他疑惑着想道。他停了下来,看着周围。他怀疑蛇骨断了,上半身的大部分骨头都埋在周围的某个地方,可他怎么努力去找还是无法找到。 “这明明只是蛇尾巴呀!可蛇头蛇身呢?”,他不解地在另外一处尘土划起来,小声嘀咕道。阿福也是一脸惊愕了,他说:“少爷,您是说蛇骨的上半身消失了,在尘土里找不到了?”。 陈思苗点了点头,并把木棒放在一边,捡起那蛇尾细细地看了起来。定眼一看,看到那骨头上还有些细小的、还没有烂掉的蛇肉丝,陈思苗就更加感到不解,一直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