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官》


 第一章俺是小地主——第八章拜访老王

    ?第一章俺是小地主
    公元历1510年8月13日。
    大明正德5年7月14。
    江南西道庐陵府庐l县云江里张家村。
    村正张家栋家前院，全家十几口围在石桌旁，只见一俊俏少年神情端重，运笔如虫，狗爬大字跃然草纸上。老张家十几口或憋笑或崇敬，但都不敢弄出声响，那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长子长孙张传靖张小霸王在写字。张老爷子双眼含泪老怀大慰：祖宗保佑啊！这臭小子总算开窍了。
    张传靖神情淡然画出最后一笔，家人已迫不及待出声：“好！”老张家3代白丁，总算出了个会写字的，当贺！！！
    张传靖小脸微红，拿起草纸双手恭送至张老爷子面前：“爷爷，孙儿写好了”。
    “乖崽！好！”，“老太婆，杀鸡！”老爷子前一句夸自己孙子，后句却是吩咐自己老伴。
    。。。。。。
    夜，皓月当空。
    张传靖躺在木板床上，“3天了，看来只能走读书这条路了。”
    穿越过来3天了，迷茫，无助。可又能怎样？回不去了。。。。。。
    “土霸王似的爷爷，泼辣的奶奶，老实巴交的父亲，安静的姆妈，憨直的叔叔，有点小精明的婶婶，活泼的弟弟，娇憨的妹妹，憨头憨脑的堂妹，还在吃奶的堂弟……好象还不错！”“水田50亩，涝地30亩，旱地20亩，山林50亩，还不错！”张传靖嘴角微翘，“即来之，则安之吧！”
    一缕淡淡的乡愁，飘向月空，越飘越远。。。。。。
    。。。。。。
    张家村位于赣水河畔3里远的小山冈上，全村53户。张家栋是村正，也是族长，当然也是头号地主。老爷子今年50岁了，折腾了30多年，弄到了这份家业，知足了……
    “老大太老实，老二太直，看来只能培养靖崽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老爷子又在操心家事了。
    张家作为村里头号地主，宅屋当然是全村最好的，占地2亩，正屋6间房间，左右各3间，主厅特大，后厅放些杂物，后院其实就是厨房，前院有2百多平米，可惜是土砖屋。这年头可不是阿猫阿狗能住青砖大屋的。功名啊！
    天微亮，张传靖就起床了。这明朝可没什么娱乐，倒也能睡个好觉。
    青盐漱口，土布洗脸，搞定！去主厅吃早饭。
    老爷子端坐主位，老爸二叔分坐左右。女人小孩在后厅吃。
    “爷爷早上好！老爹好！二叔好！”张传靖赶紧卖乖。
    老爷子满脸宠溺：“靖崽乖！”
    老爹微笑：“恩”
    二叔揶揄道：“靖崽懂事了啊！”
    “嘿嘿！”张传靖也有点不好意思，哪有让长辈等小辈的？
    “吃饭！”老爷子霸气的声音解放了张传靖。
    食不言，寝不语。
    农闲时节，全家人也能在饭后唠唠嗑。
    “哼！哼！”老爷子的召集令发出，全家人齐聚前厅正危惊坐。
    “靖崽10岁了，以前皮了点，不肯读书，现在懂事了，我看就送他去清源山那书院读。”老爷子宣布家令。
    老爹眉头微皱：“爹，文崽武崽呢？”
    文崽是张传靖弟弟，武崽是堂弟。
    “你要是能读我都供你，何况他们？”老爷子傲骄。
    “呵呵！”全家哄笑。
    张传靖心中暗叹，穿越之前自己只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所谓“三本生”，早就将学业忘给老师了。在社会上混了十来年，北上广是不敢待了。到老家一个三线城市买了套房，准备讨个媳妇，可哪知道穿到这明朝正德年间。哎！还十一岁的娃娃，拷！又得从头再来了。不然种田？
    “爷爷，考举人进士我可不敢想，秀才应该能混到吧！”张传靖表态道。
    全家人大眼瞪小眼，震惊！绝对巨惊！
    “秀才也好啊！”全家人心想。可怜老张家三、四代没出一个读书人。哪敢想举人、进士？
    “好！靖崽你好好读书，爷爷还能干几年。家里你不用管。”老爷子激动了。
    奶奶坐在旁边抹眼睛，心中祈祷“祖宗保佑！”
    二叔拍大腿，抢答：“靖崽你说的哈，没考上秀才我可抽你。”
    老爹忙道：“没事没事。靖崽你好好读就行。”
    姆妈跑过来抱住张传靖：“乖崽乖崽……”都语无伦次了。
    俩弟弟俩妹妹在发懵，瞪着小眼睛，不知道大人们在闹啥。
    “好了！明天就去书院。”老爷子一锺定音。
    。。。。。。
    第二章：进学
    阳明书院位于庐l县东面清源山，离张家村十里。
    王阳明先生可是中国最后一代大儒。“心学”、“知行合一”影响了中国至今五百年，东南亚各国亦受其影响极深。
    阳明先生今年升迁到庐l县r县令。政事倒没大动静，惟重学业。
    阳明书院亦是因先生重视而后改名的。现在只是一无名小书院。二三十学子，几间土屋。倒是环境优美。古树参天，寂静阴凉，只有几百米远的静居寺偶尔传来钟声……
    一大早，张传靖就被老爷子带到书院。
    老爷子提着束脩，背了个棉被包，兜里带着十俩银子。张传靖背了个小包。
    爷俩到书院。大门紧闭。老爷子轻敲大门，过会传来一老头声音：“谁呀？”
    老爷子头冒轻汗：“进学的。”
    “咿呀！”大门打开。
    一短打老头皱眉而立。
    “还没开学！初秋之后才开学。不知道吗？”
    “老座，我是张家村的。我老表王扬名是本县户房书吏，你认得不？”老爷子打感情牌。
    “王书吏呀，晓得。可现在没开学呀！”老头可不好糊弄。
    “哦！哦！山长在吗？”老爷子赶紧问重点。
    “山长，王山长！有人找！”老头倒洒脱。帮忙喊了。
    “什么事？”山长威严而又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人倒是缓缓而来。
    张传靖远看这王山长，四十来岁，青衣长袍，胡子拉揸，蛮文青的。
    “王山长，老汉是张家村村正，王扬名书吏是我老表……”老爷子又打感情牌。
    “哦！知道！这是你孙子？”王山长倒是盯上了张传靖。
    “老师好！”张传靖赶紧卖萌，校长啊。这可得巴结好！
    老爷子也赶紧：“是，是，是！”
    “嗯！娃子几岁？”山长牛逼起来了。
    “十一岁啦，老师。”张传靖继续卖萌。
    “可曾开蒙？”山长继续牛逼。
    “这个。。。”老爷子嗫嚅。
    张传靖抢答：“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性相远……”怎么山长还不满意？
    放大招！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还不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山长静默。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行啊……”山长终于开口了。
    “拜见老师……”张传靖这个憋呀！总算你老人家开口了。那还不机灵点？趴地就跪！
    “哎哟！这小子！”山长哭笑不得。
    老爷子赶紧作揖，腆脸道：“山长，我这孙崽还行吧？”
    “起来，起来。”山长拿这对活宝没办法。
    “那就收啰！”开门老头插嘴。
    老爷子眼巴巴望问山长。张传靖继续跪。
    “好吧，好吧，起来。”山长乜斜了老头一眼。
    老爷子还是眼巴巴，张传靖还是跪。
    “都说收啰！”山长没办法只能收啰！
    老爷子老脸开花，“山长吃肉。”把两条肉提到山长面前。
    张传靖赶紧起来，“老师，我一定会好好读的。”
    “好，好。”山长手忙脚乱了，接过两条肉。
    老爷子掏兜，磨蹭一会儿，十两文银恭送山长面前。
    “山长，请您好好管教我这孙崽，任打任骂！这小子要不听话，我抽他！”
    山长面皮微抽，接下了银子。转脸问张传靖。
    “叫什么名字？”
    “学生张传靖。”前躯微躬。张传靖细声答道。
    “嗯，八月初一开学，记得过来。”山长总算给了个准话。
    “山长，学生能不能今天就进学？”张传靖自家知自家事，繁体字都认不全，得补回来。
    “哦？为什么？”山长满脸含笑，蛮积极的嘛！
    “山长，学生十一岁才进学。那个，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学生虽没大志气，却也知道‘朝闻道，夕死疾！’”
    什么狗屁？
    山长倒知道张传靖想说什么。“不是不可以……”拿捏道。
    张传靖赶紧给老爷子递眼色。老爷子轻咬腮邦，掏出一串铜钱。
    “山长，这是我孙儿的膳食费，你随便给他吃点什么就行。”
    这年月，物价不高，银俩金贵，铜钱刚好用。
    “好吧，好吧，老表，你安排张娃子住宿。”山长收下铜钱，闪人！一会声音飘来，是吩咐“门童”老刘头。
    “呼！”爷俩长出一口气，总算搞定！
    大明进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朱元璋把百姓分籍，民籍，商籍，妓籍，兵籍等等。只有民籍，而且没有犯罪的纪录才可以进学。
    兵籍？当一辈子兵吧！
    商籍？经商赚钱太讨人厌了！
    妓籍！当一辈子**吧！
    不过，有钱有权地话，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张传靖要感谢满天神佛。
    。。。。。。
    第三章老刘头
    老刘头安排张传靖住进宿舍，“开学前就跟我搭火吧！”
    老爷子发愣：“老座，没厨夫吗？”
    刘老汉笑了笑，“这破书院哪有钱请厨夫，我即看门还得弄这些细伢子的膳食。”
    张传靖心想：可不得了！这老刘头即是山长的老表又是看门兼厨夫，我考！实权派兼皇亲国戚呀！得好好处！
    “刘爷爷！我会拣菜洗菜，我跟你打下手。”张传靖狗腿道。
    “莫叫莫叫！当不起！你这细伢子蛮机灵的，肯定能当上相公举人老爷，我可受不起！”老刘头摆手。
    张传靖囧，敢情这老爷子看出来自己考不上进士？
    老爷子到不嫌弃，秀才举人耶！“当得当得！老根！我这孙崽以后还望你照顾好。俺老张没啥本事，可讲义气！在俺们云江里，你有什么事，叫我就行！”老爷子拍胸脯了。
    张传靖无语，“老根”都叫出来了，这俩老头凑一起，热乎！
    “老表”在庐l县是表哥表弟的统称。
    “老座”是一种尊称，相当于老大、大哥。
    “老根”则是亲近的称呼，相当于兄弟。
    得！张传靖站在旁边看风景了。这书院不大，3亩地大小，“口”字型，东面两间大屋，估计是教舍。南面一大四小间，后来才知道大间是厨房，小间是宿舍。西面十间宿舍。北面六间，山长住了一间，其他应该是别的老师住的。中央这块操场能站几十人吧！一棵大樟树霸住了西南角，两三人才能抱完。满地青草，还不错！
    “拜托老根了，过几天我再担2担米来。”地主家就是米多！
    张传靖神游天际之时，俩老头唠嗑完了。
    “行！你孙崽我包了！”老刘头太嚣张了。
    张传靖满头黑线。
    “靖崽，听刘爷爷话啊！”老爷子吩咐。
    “晓得！”张传靖无奈。
    老爷子点头哈腰走出书院，张传靖和老刘头都轻呼了口气。
    “你爷爷太热情了。”刘老头掩饰道。
    “他就这样！”张传靖能怎么说？子不言父神马的，何况是爷爷？
    “哎！”心中叹了口气，老爷子的期望应该能实现吧，张传靖，加油！
    中餐晚餐张传靖都跟着打下手，还别说，老刘头手艺不错！纯天然啊！这年月鱼肉蔬菜不放调料都好吃！
    。。。。。。
    晚风徐徐。
    山长，刘老头，张传靖三人坐在大樟树下乘凉。
    “老表，靖崽蛮机灵的，你可多发点心思啊！”老刘头起话。
    靠！谁是山长啊？赶脚是刘老头哈！
    “晓得晓得！”山长风轻云淡，“传靖，你这伢子机灵。不过，读书光靠机灵可不行。这样！明天开始，你每天抄《论语》一千字，抄到能倒背如流为止！”
    “是！老师。”张传靖心中微苦，这年月读书就得死读烂背。
    “恩！”山长鼻音蛮重，牛逼起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崖苦作舟，’传靖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靠！山长开启唐僧模式了！
    “停，停，停！”老刘头摔板凳，“困觉，靖崽困觉去。”提腿就走。
    什么叫拉风？什么叫流逼？老刘头就是。
    张传靖如蒙大赦，赶紧跟上。
    山长讪讪，回屋睡觉。
    挨着厨房那间宿舍就是老刘头和张传靖住的。用老刘头的话说，“你爷爷要我照顾好你。”
    张传靖能反对吗？不能！还得好好巴结！在书院老刘头可是大腿啊！
    “刘爷爷，山长是什么功名啊？”躺在床上，张传靖没事找话。别说，这床蛮大的，三个人都能睡下。
    “秀才！我说你小子快睡吧。明早我还得侍候那菜地。”
    “哦，”张传靖装萌。“我会种菜，浇水，除草。爷爷，他怎么就来开书院呢？”
    “不教书他能干嘛？你说的哈，明早跟我一起弄菜！”
    考！不是菜地吗？饭菜也得弄？刘老头蛮狡猾滴。
    “弄的弄的。他怎么不去考举人？”张传靖继续套话。
    “你以为举人那么好考？睡了睡了！”老刘头不想说了。
    是啊！举人难考，进士更难！
    有明一朝，进士三年一考，才录取200多人。
    举人每省乡试才录取五六十人。
    秀才每县一次也就最多十人，一府不超过百人。
    任重道远呐！睡了。
    。。。。。。
    第四章，阳明先生来访
    还有十天开学。张传靖每天跟着老刘头混。除草，挖土，洗菜，洗碗，倒也蛮充实。繁体字真难写呀！那么多笔画，每天一千字，草纸都写了一堆了。还好家里是地主，买得起！话说草纸是好东西呀！能写字练字，能包糖果零食，好像死人祭祀也得烧！擦屁股那就更是必备。好东西！可自己不晓得怎么造啊！前世自己一文科狗，早知道学数理化了！
    靠！这年月，没钱就没势，更没功名啊！
    得想辙！靠家里那百八亩地是不够的。
    玻璃？高科技！俺可是文科狗。
    味精？俺们这旮旯是内陆啊！海带都在海里，运过来都不知道多少开销。
    火药？呵呵，洗洗睡吧！那可是政府管控。
    磨坊？对，对，有搞头！现在老百姓都是用自家石磨，又小又累。要是能弄个水车磨坊，即能碾米，又能磨豆腐，还能磨麻油，似乎不错！
    张传靖开动脑筋，写写画画，时间到过得蛮快。
    七月二十五（农历哈）清早。
    张传靖又在写写画画。老刘头都懒得理他了，守门去也！山长还在睡懒觉，估计得日上三梢才起来。
    响午时分。
    一中年男子带着俩仆来到书院。
    “贵客！不知有何事到本书院？”老刘头眼睛蛮毒。
    中年男子摆手止住家仆，“看看。”口气挺和气，可气势威严。
    “请！”老刘头狗腿般引入。
    中年男子个子中等，清瘦，幞头挺立，青衫长袍，一看就是个官人。
    老刘头倒机灵！
    中年男子被老刘头有心引到张传靖练字处。
    见张传靖心无旁骛的鬼画桃符，果然被吸引，不禁走近前看。
    “小友，你这所写是为何物？”中年男子忍不住指着“6”提问。
    “嗯？”张传靖蒙圈。
    “贵客，这个细伢子刚进学，什么都不懂，别见怪。”老刘头赶紧出声，“蠢崽！贵客问你话！”口虽呵斥神色却紧张。
    张传靖回神，赶紧起立，拱手作揖，“先生，这是六。”
    “六？”中年男子坦然受礼，可又惊奇，“我看小友所写所画似乎是水磨，可这6是六？”
    老刘头瞪眼，俩家仆瞪眼，张传靖傻眼。
    妈蛋！这年月可没阿拉伯数字，赶紧编！
    “先生，此6是学生图方便瞎编的。”咬我啊！
    “哦！倒也别致。”中年男子微笑，“那这些是？”指这0123456789
    张传靖只得解释；“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此物是水磨？”中年男子指着图纸。
    你谁呀？张传靖差点想翻脸，可看着这中年男子的穿着，心头突然一振：“我靠！不会那么巧吧！”
    赶紧回答：“先生，此物是水车磨。学生把它画在纸上，设计其尺寸。”
    “哦！仔细说说。”中年男子面露郑重。
    “学生设计的这个水车磨原理就是水车汲水带动石磨。小溪筑坝蓄水，于斗门处放水车汲水槽，水量大可自动汲水，水量小可人力蹬踏。通过木齿轮带动木轴转动石磨。一个时辰应该能磨十担米吧。”
    “好好好！”中年男子动容。水车大明到处都有，石磨也是。可能将俩物结合倒没看过，如果能推广，那将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当然，推广得好，那可是可以升官滴！
    此中年男子就是王守仁，号阳明，世人称“阳明先生”。
    正德初年，太监刘谨当权。王阳明参劾刘谨而被贬到gz那旮旯当驿丞。惨啊！七品变没品，一般人受不了，可王阳明不是。作为儒士，讲究立德，立功，立言。王阳明可谓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德，弹劾刘谨算立了。功，后来死在他手上的贼寇大把，王爷都被他扁哭。言，就是在gz修炼出来的，“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靠！“心学”！不说了，流逼！比他状元爸爸都流逼！
    老王使了个眼色给家仆，家仆狗子领会：“小先生，我家主人乃本县县令！不知你这水磨能否献于朝廷？”口气蛮和气，当然，拿人东西总有点不好意思。
    老王接过话来忽悠：“百姓苦啊！你献于朝廷，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
    靠！把我当小孩忽悠。
    张传靖没办法，卖萌。拱手作揖，作大揖：“学生见过大人！”装模做样要跪拜，老刘头也跟着要跪。
    “免礼免礼！”人家可是物主。老王腹诽，这小子！
    还好还好，谁愿跪呀，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张传靖擦汗。
    “治下门生王文顺见过大人！”靠！救星来了，山长总算冒出来了。
    山长口气虽然恭敬却只是拱手作揖。
    靠！有功名就是流逼呀！张传靖这个羡慕嫉妒恨！
    “你是山长？”老王不介意。
    “是，学生应乡民所愿主持这个书院。”山长倒矫情。
    靠！张传靖有点明白山长只能当这个山长的原因了。
    怎么感觉有点乱？
    老王倒觉得亲近，“本县刚来，这书院有多少学子？”
    本县刚来？刚来本县当县令？刚来本书院？靠！当官的就是矫情！
    山长迂气又犯了，摆手请了请，领头带着大家往大樟树走。边走边说：“鄙书院老师3人，学子30人，都是附近村里的。”
    “呼”，看着山长带着老王去樟树下座谈，张传靖不禁长呼一口气。看来得争取自家留一套。献是肯定的，不然怎样？那可是县令！破家老王倒不会，可难得一个机会自己怎能不攀扯上？
    张传靖赶紧跟进去，恭立山长身后。
    老王跟山长七哩八叽扯了会，把话往张传靖身上引，“张学子课业可好？”
    “他才刚来，还未进学。”山长倒是实话实说。
    张传靖恭立一旁当鹌鹑。
    “哦！那倒奇了。细伢子，你是如何会弄那水车磨的？”老王不管山长，直接问张传靖。
    靠！老王你狠！
    “先生，学生家是务农的。家里有几十亩薄田。每年碾米榨油都是个大麻烦。学生父亲与小叔轮流推磨，爷爷上料，奶奶和学生母亲婶婶收料打下手。全家累死累活一天才碾出一担米，很是辛苦！所以学生就想弄个水车磨出来。”张传靖娓娓说道。
    靠！蛮高大上哈！
    “不错！孝顺长辈是应该的。但你可知，天下有多少人受此辛苦？”老王坚守本心。
    靠！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给。
    “先生，此物献于朝廷理所应当！可能否让学生家留一套？”张传靖只能讨点利息。
    “行！狗子！去县衙找郭主薄，叫他带几个木匠来。”老王倒痛快，雷厉风行，叫自家仆人去办了。
    “多谢先生！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传靖赶紧表态。
    “量你也不敢藏私！”老王笑骂，“你倒机灵。”
    笑了耶！那还不赶紧唠嗑唠嗑。
    “先生，学生虽刚进学，可也听说过先生的大名。先生弹劾权阉，大义传天下，真是吾辈楷模！”看这马屁拍的。
    “哈哈哈！！！你这细伢子，人小鬼大，几多岁拉？”老王大悦。
    山长吃味：“十一岁了，这小子就嘴甜！”
    张传靖装傻“嘿嘿！”
    “倒也是。你看他，我跟他说了那么多话，他就叫过我一声大人，其他都是先生先生的，呵呵！小滑头！”老王放开了。
    张传靖继续装傻“嘿嘿！”
    山长不理他，挥手大叫：“老表，杀鸡！多弄几个菜哈！”转脸对老王说道：“大人，尝尝本县的矮脚黄，滑嫩！”
    老刘头在厨房回声：“好嘞！靖崽抓鸡！”
    “来拉！”张传靖赶紧答应，“先生，山长你们聊会。”忙活去了。
    老王哭笑不得。这三活宝，不吃都不行。
    这书院似乎不错！
    午饭吃完，老王要掏钱，
    山长大怒：“你看不起我！”
    好吧！老王没辙。
    老话说吃人嘴短，山长贼坏。
    书院离县城二十多里路，来回得两时辰，大家聊天打屁时间过得蛮快，郭主薄带着俩木匠来了。
    张传靖把水库磨的尺寸参数跟俩木匠说清。还别说，专业人士就是接收快。一刻钟就搞定。拿着图纸，王阳明一伙人潇洒走了。审问开始！
    “靖崽！奇淫技巧可别碰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山长又在唐僧了。
    “去去去。喝你的牛尿去吧！”老刘头出头，一个顶俩。
    “不过，靖崽呀！你就把心思都用在读书上吧！啊？”靠！臭老刘！让人一惊一乍的，受不鸟哈！
    “是，是，是。山长。刘爷爷，我一定认认真真读书的。”张传靖乍呼道。
    “行！抄书去。”山长喝酒去也！
    老刘头守大门！
    张传靖当然只能抄书喽！
    第五章开学
    开学前三天，老爷子带着小叔挑着两担米来到书院。张传靖把水车磨的事跟爷爷说了，老爷子一拍大腿：“咱家弄一个。”小叔两眼放光！回家开搞！
    也算放下一件心事了！
    张传靖专心抄书，同学陆续归来。总算不用跟老刘头挤一张床了，虽然那床大！可书院嘛，学业为重。怎么能天天跟个老头睡一块！张传靖悲愤，怎么也得是个小萝莉吧！
    得！还真是一只！
    宿舍******号房，张传靖坐在书桌旁，盯着门口“美人”，“美人”脖子都红了！发怒：“看什么看？”进屋摊床铺。
    还好，还好，声音特爷们。张传靖松了口气。
    “你哪人啊？”张传靖没话找话。
    “邓家片。”“美人”声音又小了。
    “哦，我叫张传靖。云江里张家村的。”张传靖自我介绍。
    “我叫邓景生。”“美人”蛮和气的嘛！
    张传靖总算放宽心了，确定是只公的。
    “邓同学，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同学兼舍友！我考！死党！得好好处！
    书院宿舍有点小，两张木板床并排放，中间只能放个木蹲。床头中间一小窗，床脚一小书桌，有一大窗紧挨门口。、
    邓景生其实挺能说，张传靖有得受了。
    “靖崽，这书院老师凶不凶？”
    “不凶！”张传靖有气无力，考！好像我比你大耶！
    邓景生同样十岁，月份小，十月出生的。
    “靖崽！这老鼠多不多？”
    “有几只吧，叫靖哥！”张伟靖反抗，辗转反侧。这怎么睡啊！这小破孩贪鲜，问题一大筐。真是无力招架！
    “靖崽……。”
    “嗯，嗯……”
    “靖崽……”
    “……”
    八月初一开学啦！山长幞头挺立，.蓝袍飘逸，乱七八糟的胡子都梳平了。威严地站在台阶上，旁立两蓝袍中年秀才，三十来学生有序站在书院中央草地上。
    “同学们，今天是本书院开学之日。明春三月，县试开考，望诸生多多努力。高堂老母，殷殷父爱，不可轻负啊！”
    看不出来，山长蛮会忽悠人的。
    “这位是吴训导。”山长介绍左手边中年男子。、
    同学们齐声：“吴训导好！”
    “这位是肖相公。”右手边这位好像年纪蛮大的，估计有五十了。
    “肖相公好！”“肖老师好！”同学们有点乱。
    “禁声！”吴误导行使权威了。教导主任本职工作嘛！
    “值此开学之际，我将院规介绍一遍。同学们一定要记住。”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每百工技艺，未有不车于志者……”
    张传靖站在同学之中，满脸严肃，目视前方，好像没有焦距哈！考！这明代校规真长啊！估计跟周星星看到的差不多。
    “好了，老学员到甲班，新学员到乙班。上课！”天籁之音啊！山长你实在是太好拉！
    十几个同学进了乙班，张传靖坐在三组二座，看来老刘头发挥功效了。
    肖秀才左手托书，右手戒尺。同学们正危惊坐。
    “同学们，今天讲《论语》，我读一句，你们跟读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同学们跟读。
    ……
    ……
    上午就在子曰中度过。张传靖赶紧拉着邓景生往宿舍跑。
    “拿碗去，吃饭了。”
    书院不提供碗筷，各师生自备。
    刘老头嚣张哈！掌着个大勺，呵斥连天。
    “慢点！慢点！”
    “说你呢！”
    “排好队！”
    顺眼的多打点饭菜，同学们在他面前都像瘟鸡。
    张传靖端着一大碗饭菜回宿舍吃。
    靠！盖浇饭！上面全是菜。
    邓景生不爽了，“怎么你饭菜那么多？”
    “嘿嘿，分你一点。下次挨着我一起打。保证你跟我一样多。”张传靖还是讲义气的。
    午休一个时辰，下午两点上课。应该是未时吧？这古代没钟表，记个时间都不方便。日出而作，日落而眠。
    下午讲《大学》，听得张传靖头眼发晕。靠！没办法，死记硬背呗！
    四书五经，全都得学。还有朱熹的《四书章句集注》。
    慢慢熬吧！
    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张传靖发现自己没大天赋，只能死记硬背。其实大家都差不多。同学们每天上课背诵，下课背诵，晚上背诵。就差悬梁刺股了。学风不错。都比较珍惜，有钱有势的进了县学府学了。
    开学半月，王阳明带着几个差役送了点菜蔬鱼肉大米什么的来慰问，唱了几句高调。抽查了几位同学，回去了。
    张传靖倒也没不开心，时机未到而已。
    月底沐休三天，大家都往家里跑，这鬼地方可难待！
    第六章咱家的磨坊
    “心肝！乖崽！都瘦了。”奶奶跑过来。张传靖回家都成“国宝”了，不对，“家宝”！
    “靖崽，读书苦吧？”妈妈双眼通红。
    “苦什么苦！瘦？这小子都长高了点。”老爷子背着个竹篓回来了。还没进大门就吼叫。
    “爹，我来！”老爸赶紧去卸竹篓。
    小叔不鸟爷爷，“靖崽，感觉怎么样哈？”
    “还行，每天读了就吃，吃了就睡，睡了又读。”张传靖乍呼。
    “哥哥，读书好玩吗？”小堂妹蛮粘人的。
    “好玩，囡囡长大了也读书。”张传靖抱起堂妹，蛮亲切的。
    “好了，好了，一边玩去。”老爷子把小孩们赶去一边。“靖崽，那水车磨坊弄得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我去杀鸡。靖崽，奶奶给你弄鸡汤，你看这瘦的。”奶奶起身去杀鸡，老妈婶婶也赶紧去帮忙。
    “靖崽，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磨坊的？”老爸总算开口了。他这人就这样，半天放不出一个屁，能不说就不说，不过一说就问关键。
    靠！又得编。把忽悠老王那套说出来，张家仨爷们都不作声，煽情神马的最讨厌啦，内敛！知道不？
    “哈！靖崽，一个时辰真能磨出这么多谷子？”小叔打叉道。
    “只多不少！不仅可以碾米，还可以磨豆腐，磨麻油，天旱还可以抽水。”张传靖介绍。
    “那咱家哪用得了，浪费。”老爸还是单纯。
    “不知道别乱说。”老爷子呵斥老爸，“靖崽，你的意思是咱家做豆腐卖、榨油卖？”
    “是呀，爷爷！咱家谷子这么多碾成米卖更划算。豆腐，麻油，菜油你们会做吧？”张传靖鼓劲。
    “豆腐听说要用到石膏，就不知道要放多少？”小叔捧哏。
    “多试几次。豆腐可好了，豆腐脑，腐皮，酱干，油豆腐都可以做啊！”张传靖舌灿莲花，反正不用他自己做。
    还别说，仨人眼睛发光，有搞头！
    到底老爷子年纪大，“要不去府城开个铺子？嗯，对！过几天我去找老表。”老爷子自说自话，老爸和小叔眼睛更亮。
    “别，爷爷！还早还早！”张传靖冒汗，八字还没一撇呢，“爷爷，等明天先去看看磨坊再说，还有要试做豆腐啊！做好了才能卖。”
    “没事，肯定行，不就是豆腐嘛！”老爷子死撑。
    不错！决心挺大的，张传靖也就不多说了。
    一家人欢快地吃鸡，张传靖难得不用背书。大爽！
    一夜好睡。
    “靖崽！起床了，起床了！”天刚亮，小叔就把张传靖提起来。
    “好好好！叔！我起来。”张传靖这个无奈啊！睡个懒觉都不行。
    “快去洗漱。吃完早饭咱去看磨坊，快点快点。”小叔急吼。
    张传靖“……”
    一条不知名小溪环绕张家村，村西南二里处，一间土屋坐落溪岸，西面与磨坊落差十米。
    六个长工恭立土屋门前，张家全家出动，张家的长工当然也得候着。
    “东家，您老人家亲自来啦！”张二狗还真是狗腿，不愧为老张家头号长工。
    “嗯。”老爷子鼻子发声，懒得理他，掏出钥匙开门。“靖崽，看看，看看。”
    张传靖走进一看，土屋二十多平米，正中一大石磨，木轴连接屋外。
    张传靖跑到屋后，一大水车耸立，俯视水面，近十米的落差，溪水湍急，搞得张传靖都有点眼晕。
    “爷爷，试磨吧！”张传靖满意道。
    各长工就位，老爷子掌总：“放水槽。”
    两名长工将十米长的水槽放入水中，水车哗啦哗啦提动。石磨缓缓转动。
    “好！”张传靖感叹，总算弄成了。
    “今晚杀鸡！”老爷子高兴张家的鸡遭殃，
    晚饭过后，张传靖到前院找老爷子，有些话还得交待。
    “爷爷，这水车磨可得保养好，木齿轮最好刷点猪油牛油什么的。”张传靖提醒爷爷，这年月也只能弄些动物油润滑。
    “这哪行！咱家都舍不得吃猪油。”老爷子反对。
    “省不得，爷爷，不刷油木齿轮，木轴容易断。”张传靖坚持。
    “这样？那就刷。”老爷子肉痛。
    “爷爷，其实也不浪费。磨坊用得多，说明咱家生意好啊。”张传靖安慰。
    “倒也是。”老爷子转过来，“靖崽，这些东西你不要管了，好好读书，咱家可就指望你了。”
    “晓得晓得。”张传靖都无语了，转移话题吧。“爷爷，府城开铺子老舅能搞定？”
    “怎么搞不定！好歹他也是户房书吏，街面上谁不卖他面子。”老爷子说起他老表就有荣与焉。
    也是，老张家数遍九族也就出了位书吏。
    “要不给他两成干股？”张传靖发狠。
    老爷子豁然起身，躺椅都差点弄翻。盯着张传靖严肃道：“靖崽，你怎么觉得要送他两成干股？”声音很轻。
    张传靖也觉得两成太多。可没官面上的人，什么生意能做成？户房书吏在一县之地可不得了：县财政局局长、县粮食局局长、县税务局局长，等等。单个在一县都牛逼哄哄，何况是一吃三！一吃好多！
    靠！得好好处！
    “爷爷，不多！有老舅照顾，赋税可以省好多的，二流子肯定也不敢捣乱，更何况那些酒楼咱可以撑老舅的面子去供货。”
    怎么没声音？
    老爷子茫然望向夜空，在思考人生？
    张传靖轻摇爷爷手臂，老爷子挥挥手，“靖崽，让爷爷想想。”继续思考人生？
    “哎！”张传靖心中微叹，老爷子勤恳豁达五十年、省吃俭用五十年、谨慎本份五十年，踏踏实实地攒下这份家业。本质上，老爷子是个胆小的人。哎！按现代说法：受刺激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得捋捋。
    慢慢捋吧！张传靖也没打搅，坐在竹椅上看星光。
    爷孙俩一个站着发呆，一个坐着看星光，倒把小叔给引过来了。
    “咋啦这是？”小叔总是咋咋呼呼.
    “一边去！”老爷子没好气，站久了点得坐坐。
    “靖崽，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小叔当没听见，转问张传靖。
    张传靖起身把竹椅让给小叔“跟爷爷说说铺子的事。”
    “铺子好啊！”小叔举双手支持，“爹，我看铺子。”
    靠！小叔蛮机灵的嘛，店长位置就被他预定了。
    张家人丁不旺，几个本家叔伯兄弟除了修地球就是玩泥巴。老爷子五十出头了，这年月就算老年人，没精力两头跑。张传靖老爸只会埋头做事，迎来送往神马的太讨厌拉！大姑二姑都嫁出去了，算外人。老爷子才不会选她们。于是、所以、果然，小叔成了店长唯一候选人。
    小叔从小生性跳脱，在本村一直是孩子王。老爷子本来也送他去进学，可小叔混了一个月就死活不去了。种田、挑担，倒练了一把好力气。每年天旱本村与外村争水，小叔总是冲在第一线，在云江里倒也有点名声。
    “老大！”老爷子没理小叔，转头叫张传靖老爸过来。
    “什么事？爹！”老爸慢腾腾，张传靖进屋提了两个板凳过来。
    老爷子一脸纠结，盯着大儿子看了看，瞪了小儿子一眼，还是大孙子顺眼啊！
    “爷爷，你决定吧！”张传靖干脆催老爷子，麻利点！
    “这样。”老爷子坐正身子，“咱家这间磨坊算是搞起来了，以后，我负责磨坊这边的事，老大你带两个长工撑船送货去府城，老二，你在府城看铺子。”
    在大明，女人不记丁，只算口，丁：男子。口：人口（即妇嬬，也即妇女儿童，算“口”）。男孩十六岁成丁。
    这古代，重男轻女啊！
    “爹，你放心！我一定把铺子招呼好！”小叔难得不咋呼。
    “好！”老爸还是这个恹恹样。
    张传靖左看看老爸，右看看小叔，再看看老爷子，老爷子瞪了张传靖一眼，继续发号师令：
    “老大，你明天去把咱家的木船修一修。”
    “好！”老爸你怎么能这样，多说两句会死？
    不过老爷子似乎很满意，“嗯”一声就放过。转脸却凶小叔：“老二，明天跟我去府城，学着点！”
    张传靖坐在一边低着个头吃笑。
    “晓得，晓得。”小叔知道现在态度要端正点。
    “哼！”老爷子瞪了小叔一眼，放过他了，“滚蛋！明天早点起来。”
    小叔和老爸进屋睡觉，老爷子却拉住张传靖还有话说。
    “靖崽啊！爷爷不晓得你这脑瓜里怎么有那么多想法，爷爷只管一点，读书第一！家里的事你别操心。”
    “晓得晓得，爷爷你最厉害了。”张传靖拍马屁。
    “臭小子，行了，睡觉去。”老爷子笑骂。
    张传靖起身，扶着老爷子进屋。
    “爷爷，明天我也跟你们去府城看看。”
    “好！”
    “…….”
    第七章书吏老舅
    庐l县城其实就是庐陵府城，附廓。府衙在城北，县衙在城南。低矮的城墙沿江十里，看起来不错！
    老张家三大爷们拖着个张传靖，划着自家小木船沿江而下，半个时辰就到了府城榕树码头。
    老爷子背着个竹篓，两只土鸡，两只土鸭在篓子里倒也不闹腾。
    老爸挑着一担米，费力地上岸。那小木船哪用修，去年才请船匠打的。
    小叔挑着筐土笼，一笼萝卜白菜，一笼东瓜南瓜，看起来蛮轻快。呼哧呼哧就往前冲。
    张传靖提着个小竹篮，二十个鸡蛋，二十个鸭蛋，得悠着点，别晃破了。
    老爷子把小木船锚好，交了十文钱给河工，牵着张传靖上码头。
    还别说，府城就是府城，榕树码头人上人下，木船进进出出，怕有七八十艘，
    这码头有五六十阶，落差近七米.爬完码头，就见一门洞，上书“永定门”。
    几个税丁拦在洞口，“交税，交税”，忙得不亦乐乎。
    小叔正跟一税丁大呼小叫，土笼放在一边，突然抱住一刚走来税目亲热无比，那税目任他熊抱，却跟老爷子打招呼:“表叔，进城啊！”
    老爷子淡然打头，“嗯，去看你二叔。”
    “哦，二叔今日沐休。”税目满脸堆笑，转脸呵斥税丁：“收什么收，放行！”
    老爷子坦然，小叔倒欢快：“老表，下值后咱们去耍耍。”
    税目讪讪，“这不是靖崽嘛，这么高了哈！”过来就摸头。
    张传靖乖巧任摸，可又不记得他是谁？他喊爷爷表叔，爷爷说“你二叔”？小叔叫他老表。那自己岂不叫他表叔？
    “表叔好！”张传靖卖萌。
    “乖！”表叔缩回手，转脸跟张传靖老爸左打招呼：“老表，挑这么多米多累。”抬手指着俩税丁，“过来，机灵点。”
    好了，一税丁挑米，一税丁挑土笼，一税丁背竹篓。
    表叔把张传靖手上的竹篮抢过来，“你们几个，好好上值，我们过会就来。”却是吩咐剩余几个税丁。
    表叔威武！表叔牛逼！
    “表叔你实在是太好了！”张传靖嘴巴更甜了，“表叔你好厉害！”
    表叔挺挺胸，“靖崽，以后进城报我名号，别怕！”
    “走了走了！”老爷子受用，可要面子，不好意思跟晚辈道谢，干脆带头就走。
    众人跟上。
    出了永定门，豁然开朗！青石街面有五、六米宽，两排两三层门脸，有木屋、砖屋。客栈、酒楼、当铺、肉铺、米铺。煞是热闹！张传靖都看不过来。老爷子打着个背手，小叔狗腿着表叔，老爸不声不响跟着，仨税丁倒蛮积极。
    老舅家离码头一里路样子，挺近。
    青砖瓦房！关键是大啊！
    表舅家占地五亩，市中心耶！
    靠！张传靖这个羡慕嫉妒恨！
    “二叔！表叔来看你拉！”表叔都不用门房通知，直接往里冲。
    张家四位当然站在门口等，主人都还没开口怎么好进去？
    “哎呦！老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进屋进屋，客气啥！”一“肉山”晃当而来。
    老爷子满脸堆花：“老表，姨她老人家可好？我都俩月没来请安了。”
    “肉山”哈哈大笑：“好，好，她老人家每餐都能吃两碗。”转脸看见一堆人，“礼云，礼顺，哎呦！靖崽，长高啦！”伸手就摸。
    老爸大名张礼云，小叔大名张礼顺。
    靠！怎么都这样？张传靖伸头挨摸！“老舅好！”
    老舅又是哈哈大笑，“靖崽乖！姨太婆都唠叨你呢，进来进来！”
    张家四人跟着老舅进屋。老舅家前院跟花园差不多，正当初秋，花红草绿，绿树成荫。十来个丫环婆子作福请安，张传靖看的发晕。
    靠！这才是大户人家！
    “家栋来啦！”主屋门口，两丫环搀着一七十老妇从前庭出来。
    老爷子飞快跑过去：“哎呦喂！姨!您老可别动，坐好，坐好。”扶着老妇就往里走。表叔反应快，搬着个太师椅放在门口
    “家栋啊！老婆子昨晚还在念叨靖崽，诶！靖崽呢？”老妇拍着老爷子的手，转脸找张传靖。
    张传靖冒出来：“姨太婆好！”
    “哎呦喂！乖崽！都长这么高啦。”姨太婆褶子开花，伸手就来摸头。
    靠！我可怜的头！
    张传靖把头凑近点挨摸，傻笑“嘿嘿！”
    “老表，王知县你认得？”老舅问爷爷。
    “王知县？靖崽认得。”老爷子转手就把张传靖出卖。
    “乖崽，你怎么认得王知县的？”姨太婆抢问。
    估计是水车磨的事。张传靖腻在姨太婆腿边捶腿。
    “认得，上个月在书院认识的。”
    “哦，你那水车磨是怎么一回事？”老舅急切问。
    怎么回事？老舅好像很急，张传靖心头微紧，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姨，老表，不怪传靖。”老爷子帮腔，“靖崽上个月去青原山那个书院进学，靖崽呢，设计了一个水车磨，让王县令看到了，王县令觉得好，要靖崽献与朝廷，靖崽能不答应吗？”
    “去去去，别吓到孩子.”姨太婆赶老舅，“乖崽，莫怕。”
    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虾米情况？张传靖装傻，傻笑“嘿嘿”
    “娘！你……”老舅郁闷.
    “进屋说。”姨太婆呵斥。
    靠！敢情老舅家是姨太婆做主？得！得好好处！
    什么进屋说呀！不就是“不相干人等，禁止入内！”
    得！王家大院，主屋主庭。姨太婆端坐中堂太师椅，张传靖盘坐薄团紧挨着姨太婆捶腿。
    老舅坐在左侧木椅上，老爷子坐在右侧木椅上，其他人等，没了。
    姨太婆和声问张传靖：“靖崽，王县令对你怎么样？”
    “蛮好的，跟他吃了一餐饭，他还检查了我的功课。”张传靖狗腿般。
    “娘，现在确认是靖崽献予王知县的，那咱得好好操作。”
    老舅这话让老爷子，张传靖爷两云山雾绕。
    “毛毛燥燥的，急什么急。”姨太婆又在呵斥老舅，拍拍张传靖的头，转脸和声对老爷子说：“家栋啊，是这么回事，扬名呢，当这个户房书吏六年多了，眼看都四十五了，刚好这个水车磨的事，估计朝廷应该会有赏赐，王县令肯定会高升的。”
    靠！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姨太婆你简直太牛逼拉！
    张传靖都佩服死这老太太。确实，老王在庐l县只待了一年多点，明年夏天就升迁到南京任吏部清吏司主事，俩月后升郎中，后年又升太仆寺少卿。哎！老王也算是苦尽甘来。不过这升迁好像不关张传靖什么事啊？就是没有水车磨，老王也照样升官。
    老爷子还在懵逼，他哪知道这弯弯绕绕。
    老舅沉不住气：“老表，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是这样子的，上月初，郭主薄让我负责水车磨的事，前几天刚弄好，反映还不错。那个，郭主薄待我不薄，他今年五十八了，这个，这个功劳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那个，那个…….”老舅脸皮还是薄了点。
    其实也没啥，想接位呗。一县主薄去职，一般情况，在南方是南京吏部任命一人来任职，另一种情况是当地县令推荐某位下属接任。当然，现任主薄推荐似乎也行，可关键还得县令点头。所以，县令才是重点。
    老爷子虽然理不清这些弯弯绕绕，可老表这样说了他哪能不出力，“老表，你的意思是？”
    “靖崽，等会要不你去拜访拜访王知县。”姨太婆脸皮厚。
    “好啊，可我不知d县衙在哪？”张传靖好人做到底，干脆丢话。
    “扬名，等会带靖崽去县衙。”姨太婆不愧是一家之主，老奸巨滑。
    “唉！好好好！”老舅兴高采烈。得！这乖崽当得，母慈子孝啊！
    老爷子现在才明白过来，敢情自己孙子被卖了？
    “姨太婆，现在巳时，要不我现在就去？”张传靖快刀斩乱麻，后天还得上课！
    “乖崽。”姨太婆满意道。这细伢子蛮机灵的嘛！“扬名，准备点礼物，糕点肉蔬就行。”
    靠！这老妖怪，都快升天了！
    爷爷辈带孙子去拜访上司的上司，送金银字画，上司的上司哪好意思收。带糕点肉蔬刚好，就当走亲戚。
    第八章拜访老王
    老舅牵着张传靖，俩家仆挑着两担糕点肉蔬晃晃当当往城南走。
    “靖崽呀！等会见了知县老爷别紧张哈！”老舅轻声呵护。
    张传靖左手两根棒棒糖，右手三串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晓得，晓得！”懒得理他。可馋坏了，梦想啊！今天总算实现了。要不吃一口，扔一根？一串？
    老舅哭笑不得，这小子！
    俩家仆跟在后面发笑，担子都觉得轻了。
    转过两条街，县衙矗立在青石街广场，广场冷清，申明亭上贴满了黄纸，繁体字太讨厌拉！还竖着！
    今日沐休，县衙大门紧闭。门子，牙役都看不到一个。老舅倒熟门熟路带着张传靖来到侧门。
    “咚，咚。”老舅敲门。
    “谁呀！”好像是狗子的声音。
    “狗子叔，我来看你拉。”张传靖抢答，老舅惊讶。
    “咿呀！”这破木门吵死了。
    果然是狗子，老王的家仆。“哟，靖崽呀！”话还没说完，张传靖把糖葫芦递了过去，“吃糖！”
    靠！废话真多！
    王狗子倒也不嫌弃，知道自家老爷喜欢这小子。“进来进来，老爷在写字。”转眼发现老舅，“王书吏，你这是？”
    老舅又“那个，那个……”了。
    “老舅，你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回家了。”
    靠！说好的一起拜访，咋就放我鸽子？老舅这个郁闷。
    “别，别，来了就是客。进来喝口水。”王狗子倒机灵。
    县衙后院倒不大，东西各两间屋，北面两间，有些花草，跟老舅家比可差多了。
    “谁呀？”老王声音飘来。也是！这小破院，住在里面估计街面上的买卖声都能吵死人。
    “先生，学生拜见先生。”张传靖拱手作揖。当然不会跪啦，爱谁谁！
    咦！棒棒糖，糖葫芦哪去啦？
    “哟！靖崽啊！稀客，稀客！”老王哈哈一笑转过身，正脸“王书吏你有何事？”
    “那个，那个…….”靠！老舅你怎么又这样？
    “老舅，上菜！”张传靖看不过。
    “啊，哦，大人，卑职带了点菜蔬糕点给您尝尝。”老舅正常了点。
    靠！官和吏的差别呀！
    老王装不下去了，脸色一松，笑骂张传靖：“肯定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名堂。”
    张传靖心松了松，收了就好！“先生，学生进学一个月了，今日沐休，特来请安！”
    “别！你小子给我请安可别安好心，少请点。”老王心情不错，孤身带着俩仆人来庐陵上任，没上值，倒也无聊。
    少请点？那就是可以来请安啰！张传靖哪猜不出来。
    “先生在练字？”院中石桌上一堆纸笔。
    “算是吧！”老王轻抚书页，满目含情。
    靠！怎么有点冷？
    老王前几年在gz吃苦，倒把“心学”悟出来了，估计现在在整理。
    张传靖迟疑，要不跟老王扯扯“心学”？有点不好，自己还是太小了，十岁半都还不到。说出来岂不吓人？可不跟老王聊这些能扯什么？对于小门小户出生的张传靖来说，老王可是金大腿啊！十足真金！得好好抱！不对，得好好处！
    “先生，不知所书为何？可否予学生一观？”看看再说吧！
    “嗯？好啊！”老王不觉好笑，这小娃娃，能看得懂不？
    张传靖恭手接过书稿，老舅在旁边傻眼，这小子！
    靠！万恶的繁体字！还是竖的！
    “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
    果然！五十多页书稿全是“心学”。
    老王玩味含笑坐在石凳上，老舅恭立一旁，谄媚着一张肥脸。
    “哗啦，哗啦。”张传靖一目十行，不求甚懂，反正就那一套。一刻钟，以半分钟一页翻完。
    “呼！”张传靖深吐一口气。
    “张同学，有何高见？”老王揶揄。
    老舅双眼圆睁，双拳紧握。
    张传靖向老王深深一揖，老王脸色稍正有点期待。
    张传靖肃容道：“先生，学生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
    “停停停！”老王哭笑不得，“你个臭小子！”其实还是有点失望的。
    老舅傻眼。靠！这样也行？
    张传靖覥脸道：“先生，学生就是感觉您写得特好！”
    “好在哪里？”老王玩味道。
    “就是好！”张传靖卖萌。
    “嗯？”老王瞪眼。
    “就是好！”张传靖耍赖，继续卖萌。
    “嗯？”老王吹胡子瞪眼。
    “先生，学生就是感觉好嘛！”张传靖装委曲卖萌。
    老舅急坏了，这臭小子！
    “呵呵！”老王倒笑了。
    “先生，可否将书稿给学生抄阅一遍？”张传靖转话。
    “抄什么抄，拿去吧！”老王大手一挥。
    “谢先生！”张传靖大喜，连作三揖。
    “滚蛋，滚蛋！”老王笑骂。
    张传靖抱起书稿就往外跑，边跑边叫：“先生我最喜欢知行合一啦！”
    眨眼就看不到人影。
    老王虎躯微振，随即莞尔，这臭小子！
    “那个，那个，大人，卑职……”老舅忸怩道。
    “哦，你也去吧！”老王放行。
    “卑职告退，卑职告退……”老舅谄谀而退。
    。。。。。。
    青石街，张传靖左手夹着书稿，右手又握着一根棒棒糖。
    靠！怎么又有了？
    老舅在身后五十米远深情呼唤：“靖崽，等等我！”
    这老头！叫你一身肥肉，这么慢！
    张传靖转身停步，挥挥棒棒糖：“老舅加油！”
    老舅呼哧呼哧跑过来。
    “老舅，你该减肥啦！”张传靖没心没肺道。
    “臭、臭小子，你当我不想减啊！”老舅匀了口气。
    “老舅，你这样不行啊！”张传靖忽悠。
    “怎、怎么不行？”老舅瞪眼，靠！是该减肥了。
    “老舅哇！你这形象可不好。”张传靖继续忽悠。
    “怎么不好？”老舅发急了。
    “老舅，形象！形象懂不懂？”张传靖咋呼.
    “嗯？嗯？”老舅发晕了。
    “老舅，你看看人家王知县，清瘦飘逸！老百姓一看，清官！好官！”张传靖说完就跑。
    有道理！老舅深以为然。咦？这小子怎么又跑？
    靠！这臭小子！
    “臭小子别跑！”老舅愤然而追。
    就当减肥吧！
    。。。。。。
    ;

 第九章调教老舅——第十二章表妹,都怪你!

    ?第九章调教老舅
    晌午，王宅前院小亭。
    姨太婆惬意地躺在竹床上，一约七、八岁丫环站在一旁扇风，张传靖狗腿般喂老太太吃葡萄。
    靠！鄙视你们！用童工！
    “姨太婆，好吃不？”张传靖讨好道。真够狗腿！
    “咕噜！”“好吃!”姨太婆老脸开花，“乖崽，你自己吃，姨太婆老啰!吃不得多。”
    靠！这老太太就是矫情！想说就说呗！
    “姨，别惯他，这小子欠揍。”老爷子坐在一旁出声。
    “就是，就是。”老舅点头帮腔。
    靠！不愧是老表！
    “就什么是!”姨太婆呵斥，老舅头一缩。“你看你，都胖成这样了！我就纳闷当初怎么就生得你出来。”
    “噗！”张传靖把葡萄都喷出来了。
    小丫环扇子都弯了，捂着嘴。
    老爷子把头撇一边，肩头耸动。
    老舅一脸黑线。
    “扑哧”姨太婆自己都笑了。
    “哈”“哈哈”“呵呵”大家笑成一团。
    老舅讪笑：“嘿嘿，嘿嘿！”
    “好了，好了。”姨太婆笑着拍了拍张传靖的脑袋，张传靖干脆钻进老太太的怀里。
    “哎哟喂！这小猢狲。”姨太婆抱住张传靖。
    “娘！这小子就属猴！”老舅羡慕嫉妒恨。
    “姨！他真是属猴。”老爷子落井下石。
    玩闹了一会，姨太婆正声道：“扬名，靖崽虽然有些胡闹，可古语云‘见贤思齐’，娘也不是说要你向他看齐，你也办不到。可你得知道，王县令是个有大志气的官员，越是有德有才之人，他要立德、立功总要有帮手吧！可懂？”
    靠！姨太婆你不要这么流逼好伐!人家爱死你拉！
    老舅若有所思。
    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按后世人来说，是“圣人”。
    德、功、言，他全立了，立得不能再立！
    向他看齐？靠！别扯了。他死后五百年，没一人能与他平齐，只有追的份。
    “平生只拜王阳明！”
    “俯身甘拜阳明公！”
    …….
    不过，现在才正德五年。
    立德，那是老王自己的事，咱扯不着。
    立言，老王现在虽未大成，可也不是自己能咋呼的。
    立功？这个可以有！
    “老舅！”张传靖叫醒老舅。靠！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嗯？”老舅双眼迷离。
    哎哟喂！这可怜的娃，呀呸！呸！不对，我可怜的老舅！
    “老舅，我听说王知县不仅学问高，而且兵法更高。”张传靖又道。
    “嗯？”老舅双眼微亮。
    “臭小子！别卖关子，快说！”老爷子看不惯。
    臭爷爷，有了老表，忘了孙子！张传靖幽怨。
    扇子又歪了，小丫鬟又捂着个嘴。
    姨太婆轻敲小丫鬟脑袋。
    “哼哼！”张传靖清了清嗓子，“老舅，公事呢，王知县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懂就直接问他！但你一定要切记一点。。。”
    “什么？切记一点什么？”老舅急切道。
    老爷子也双眼急切。
    靠！这对好老表！
    姨太婆悠闲地轻抚小丫鬟脑袋，嘴角含笑。
    张床靖挺胸抬头，左手背负，脚踏外八字步，右手刀斩，“兵事！”
    “啪！”扇子掉地，“呵呵呵呵！”小丫鬟和姨太婆搂在一起。
    张传靖讪讪，靠！装逼不成！咦！怎么头有点痒？挠挠。
    “这小子！”老爷子笑骂，转脸与老舅“眉目传情”——“莫怪哈！”
    老舅鼻孔张了张，“哼！”
    靠!这对奸。。。不对，老表！
    “好了好了！”姨太婆轻拍小丫鬟脑袋，小丫鬟粉舌微咧，给了张传靖一个鬼脸。
    张传靖揉揉鼻梁，“老舅，王县令剑术，箭术都很厉害。”
    咦！怎么没声音？
    什么表情？
    老爷子双唇微张，双眼45度望天，看星星？
    老舅双眉紧锁，低头，数蚂蚁？
    靠！小丫鬟你怎么不扇风？你可是丫鬟耶！别吃手指！
    姨太婆吃吃笑，不搭理张传靖。
    “这个，那个。。。”张传靖摸了摸鼻梁，“老舅啊！剑！宝剑！嗯？懂？”右手作开劈状。
    “嗯！”老舅表叔明白！
    “箭！射箭！”张传靖双手作拉弓状。
    却！早这样说嘛！老舅表示知道拉！
    “呼！”张传靖低头擦汗。
    “呵呵呵呵！”
    靠！怎么又不扇风啦？
    张传靖愤怒！瞪了小丫鬟一眼。
    “咧！”小丫鬟粉舌又咧出来。
    靠！再咧！再咧我就吃掉！
    “靖崽，你的意思是？”老舅虚心讨教。
    “啊？哦！老舅。”张传靖还在想吃“香舌”呢！
    “嗯哼！嗯哼！”老爷子表示喉咙很痒。
    “嗯哼嗯哼！”张传靖也表示喉咙很痒，“表舅呀！这个。。。”
    “呵呵呵呵！”
    靠！让不让人说话拉？
    张传靖一头黑线。
    “芳儿别闹！”老舅轻斥小丫鬟。
    “咧！”芳儿又咧舌头。
    靠！苍天啊！大地啊！你又咧！你怎么能又咧？！
    张传靖又想吃了。。。。。。
    “好了好了！”姨太婆出马，“芳儿别闹，表哥在跟爷爷说事呢！”亲昵的拍了拍芳儿的小脑袋。
    表哥？说我？表妹？表妹！表妹！
    “哎呦！”谁？谁敲我头？张传靖愤怒！“爷爷，你怎么打我？”
    “臭小子！快说！”老爷子看不下去了，敲醒了张传靖。转脸又去跟老舅“眉目传情”——“莫怪哈！”
    老舅鼻孔又张了张，“哼哼！”这次哼了俩。
    靠！这对奸。。。不对，臭老表！
    “老舅呀！王知县文武双全。文嘛，反正咱县里也没啥大事，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啰!武嘛，其实咱县也没啥军情。不过周边倒不怎么太平。老舅，你懂的。”张传靖朝老舅眨了眨眼。
    老舅瞪了瞪眼：“你的意思是。。。山匪？”
    “耶！老舅你答对拉！”张传靖鼓励，“还有呢？再想想！”
    老舅冥思一会，不确定道：“备武？练丁？”
    “耶！老舅你太厉害拉！”张传靖补充道：“还有修甲，探哨。。。”
    “屯粮！”老舅又想到了一条。
    “耶！恭喜你老舅，你都会抢答拉！”张传靖紧抱老舅。
    老舅昂首挺胸，顾目自盼，得意洋洋。。。。。。{此处省略500字，随你想！}
    “呵呵呵呵！”表妹，你笑的好好听。
    “扑哧！”这应该是姨太婆的
    “哈哈哈哈！”爷爷你太嚣张拉！
    。。。。。。
    十分钟后。
    “好了好了！”姨太婆你怎么总这俩词？“靖崽，这屯粮倒好说，可备武，练丁这些不归你老舅管啊！”
    明朝中央设六部，地方也有配套。县设六房：吏房管人事，户房管钱粮赋税，礼房嘛，县里估计也没啥要祭祀的，兵房管军事，刑房管刑事，工房管营造。
    “没事，不会做总会说呗！”张传靖无所谓。
    “递个条陈给王知县？”老舅果然变聪明了。
    “可以呀！老舅，你现在就去写。”张传靖支持。
    “好！好！我这就去写。”老舅双手轻搓，急不可耐跑去书房。
    “呼！”张传靖深吐一口气，总算搞定！。。。。。。
    第十章表妹芳儿
    “芳儿，给表哥吃葡萄。”姨太婆吩咐表妹。
    葡萄耶！表妹，我想吃！我想吃你的葡萄！
    “表哥吃葡萄。”一盘葡萄到了张传靖眼前。
    表妹巧笑倩兮！表妹美目亮兮！表妹粉舌甜兮。。。
    咦！“表妹，你怎么嘴下有个痣？”张传靖不解。
    “喤啷！”葡萄怎么没了？
    “坏表哥！”表妹掩面而去。
    “表妹！你去哪啊？”张传靖慌了，又不敢追。
    “臭小子！还不把葡萄捡起来！”老爷子掩面，看不下去了。偷眼和姨太婆“眉目传情”—“莫怪哈！”
    姨太婆“扑哧”一笑，倒没哼哼哼。
    靠！这对奸。。。不对，臭老表？还是不对，咋整？
    “哦哦！”张传靖俯身捡葡萄。
    表妹咋就走了？
    张传靖俩眼呆滞，在地上乱掏，葡萄都让他掏的乱串。咦！怎么飞起来了？
    “臭小子！你掏鸟蛋呐！”老爷子都觉得没脸见人了，提起张传靖，他倒好，还在空中乱掏。
    “哈哈哈哈！”姨太婆这次笑得很嚣张！
    哎呦！张传靖浑身一震，清醒过来，“爷爷你怎么把葡萄搞得到处都是？”赶紧蹲下，三下五除二，捡干净了。
    却！鄙视你！老爷子懒得理他。
    “靖崽，我写完啦！帮我看看。”老舅，你实在是太好辣！
    张传靖接过老舅手中黄纸：
    “因邻县山匪横行，本吏特向王县令。。。。。。
    一：备武。。。。。。。。。。。。。。。。。。。。。。。。。。。。。。
    二：练丁。。。。。。。。。。。。。。。。。。。。。。。。。。。。。。
    三：。。。。。。。。。。。。。。。。。。。。。。。。。。。。。。。。
    四：。。。。。。。。。。。。。。。。。。。。。。。。。。。。。。。。”
    反正差不多意思吧！爱谁谁！
    “好！老舅你这主薄当定了。”张传靖竖起顶呱呱。
    老舅昂首挺胸，顾目自盼，得意洋洋。。。。。。{此处省略800字，多想点！}
    “但是！”张传靖神转折。
    靠！但是神马的太讨人厌啦！让人家多高兴点好伐！
    “嘎！”老舅像只脖子打结的鹅。
    “呵呵呵呵！”
    表妹！表妹你在哪里？表妹你快出来呀！表妹你比生气啦？表妹。。。。。。{此处省略1000字，爱谁谁想！}
    怎么又这样啦？老爷子双手抱头，满脸痛苦。
    老舅一脸黑线。
    姨太婆嘴角微翘，若有所思。
    “好了好了！”姨太婆的专用词出现，“芳儿过来，别闹！”
    表妹嘻嘻哈哈，蹦蹦跳跳扑进姨太婆怀里，埋头拱啊拱的。
    表妹你拱的真好看！张传靖双眼迷离，咦！表妹你的手这么这么大？
    “乖崽！乖崽！”老爷子满脸焦急的在张传靖眼前晃手，这娃不是傻了吧！
    “呃！爷爷你的手好大哈！”张传靖清醒过来，“嗯哼！”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转脸对老舅说：“但是，这个但是。。。”
    但是你玛比！老舅好悬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但是你别送银子给王县令。”张传靖一脸庄重，“王县令官宦人家出生，他爹还是状元，书香门第！银子，他不缺。不过他身子骨不怎么好，你可以。。。”
    “你怎么知道？”老舅截话。小子！别忽悠我，我可是很聪明滴！
    “嗯？知道什么？”张传靖懵逼。
    “身子骨不怎么好。”老舅好心提醒。小子！装！看你怎么装！
    “哦！这个，是这样子的。”张传靖恍然，“前几年呢，老王，不对！王县令弹劾刘瑾，受了庭仗，当时就晕过去了，这个惨啊！后来被贬到gz那旮旯，今年才升迁到本县。”
    “靖崽，你的意思是？”老舅若有所思。
    “老舅，我的意思就是，不送银子，送膳食！特别是药膳，补身子骨！什么当归乌鸡汤，山参炖老鸭什么的，就行！”张传靖总结道。
    “这个好！”姨太婆一锤定音，“扬名，就这么办！”
    “唉！娘！”老舅收到。
    “啧啧！”张传靖一脸古怪瞅着老舅。
    老舅心里一紧，慌道：“靖崽，可有不妥？”
    “妥！”张传靖贱兮兮道:“老舅，你好像跟王知县同名耶！”
    老舅一头黑线。咦？扬名？阳明？应当，好像是耶！黑线开花！
    “呵呵呵呵！”
    表妹在笑耶！表妹你笑得真好看！表妹你。。。。。。
    靠！怎么又酱紫？花痴！
    老爷子扶额，懒得理孙崽那发烧样！转头对老舅说：“老表，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啥？”老舅还在自嗨。
    靠！怎么你也酱紫？
    老爷子这个无奈呀！干脆直说：“老表！我想在府城开个铺子！”
    “铺子？好啊！”老舅清醒后倒爽快。
    “你就不问我开什么铺子？”老爷子提醒道。
    “呃！老表你想开个什么铺子？”老舅虚心好问。
    “不就是那个水车磨的事嘛！靖崽！跟老舅说说。”老爷子转脸叫张传靖，“呃！算了，还是我说吧！”
    表妹你笑得真好看！靠！这小子还在花痴！
    “我家那个水车磨弄好了，靖崽说可以碾米，磨豆腐，榨油。”老爷子详细介绍，“。。。。。。”
    “然后在府城开个铺子卖？好！我支持！”老舅抢答上瘾了。
    “那个，这个，靖崽说咱两家合营，本钱我出，我八你二。”老爷子小心偷看老舅。
    老舅手抚下巴，靠！还真有坨毛。
    “家栋啊！这样！铺子我出，经营你来，就你八我二。”姨太婆爽快！
    “姨！这不好，不好！”老爷子惊喜得语无伦次了。
    “就这么定了！”姨太婆右手刀斩，流逼！
    “我！”老爷子感动，转身提起张传靖，“磕头！’’
    怎么又在飞?张传靖还在花痴！磕头？拜堂？拜堂！表妹！咱们磕！
    张传靖稀里糊涂在姨太婆脚下磕个不停。
    “这孩子！”姨太婆哭笑不得，“起来起来！”
    老爷子捂脸，提起张传靖，给他额头一个爆栗。
    “哎哟！谁打我？”张传靖捂额，“爷爷，你怎么又打我？”还委屈呢！
    倒是清醒过来了。
    “臭小子，站好！”老爷子这个无奈啊！转身作揖“姨！大恩不言谢！我一定会好好经营这个铺子的，你派个账房过来。”
    张传靖还在搓额头。铺子搞定拉？
    “家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姨太婆笑道：“扬名，你带家栋去看看十字街那个门脸。”
    “好的，娘！”老舅你真是孝子！
    “我要去！”表妹萌哒哒。
    “我也要去！”张传靖跟屁虫！
    “好好！”姨太婆褶皮开花，“都去都去！”
    “走吧！”老舅一脸黑线，开路！
    老爷子抬脚就跟上，懒得理这对活宝！
    “表妹慢点！”张传靖追着表妹。
    姨太婆躺在竹床上，唇角微翘，“倒蛮般配。”随即下垂，“可惜了，哎！”
    。。。。。。
    “表妹！吃慢点，这还有。”
    “不要你的！哼！”
    “表妹！这有糖人！”
    “不稀罕！”
    “表妹！这有陶偶！”
    “哪里哪里？哇！还可爱耶！”
    “表妹。。。。。。”
    “。。。。。。”
    这对活宝！
    老舅和老爷子运脚如飞，我看不到，我听不到。
    老爸，小叔，管家王七含笑跟着。
    张传靖随着表妹左突右窜，把俩仆给忙坏了。
    十字街是庐陵府城中心，于俩主道交叉处。
    “老表！怎么样？”老舅挺胸典肚，手指一门脸。
    ‘好！好！’老爷子口水都流出来拉！
    这门脸上下两层，砖墙木顶，倒结实。
    “这门脸上月买来的，还没想好干啥，这不，刚好哈！”老舅介绍着，转头，“小七，开门！”
    “唉！老爷！”管家掏出钥匙开锁，小叔帮着搬开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大家捏着鼻子后退，老舅挥手，“小七，去开后门，透透！”
    这门脸倒蛮大，临街宽约十米，进长约二十米，有近二百平米，有一后门，估计后面是院子，倒不知多大。
    透了一会，老爷子等不及，冲进去了。小叔和老爸跟进，左瞅右摸。
    “哇！好大的房子!”表妹舔着棒棒糖冲进去。
    “表妹慢点！”张传靖这狗腿样，“后面有院子耶！”拉着表妹就去。
    一进后院，左手边一楼梯，锁住了。
    后院很大，一大四小五间屋，正面大间，可以做库房，左右各两小间，能住人。倒没啥花木。
    “老表，会不会浪费？”老爷子看得心虚，有点患得患失。
    “哈哈！老表怕啥！”老舅大手一拍将军肚，‘尽管屯货，主要成色可以，还怕卖不掉？’
    说到自家生意，张传靖倒上心了，表妹你先玩哈！
    “就是，爷爷你怕啥?不是还有老舅嘛！”
    老爷子释然，有老表嘛！“好！老二，你就住这了，把这收拾干净。”
    ‘好！爹！’小叔高兴，随即郁闷:“就我一人打扫?”
    ‘这点苦都吃不了？’老爷子瞪眼。
    “好好好！我扫。”小叔缩了缩脑袋。
    老舅笑眯眯站在一旁，也不作声。
    张传靖去跟表妹玩。
    倒是老爸欲言又止。
    “好了，咱们回家！”老爷子挥手，挨着老舅出门，大家跟上，留下小叔一苦逼。
    。。。。。。
    王家大门口，姨太婆搂着张传靖：“乖崽，沐休就来玩哈！”
    表妹躲在姨太婆身后，探出个小脑袋，一脸不舍。
    老舅挨着老爷子叽里咕噜
    老爸木立一旁。
    须臾，老爷子吼张传靖：“走啰走啰！”，拉起就走。老爸跟上。
    “表妹！我会来看你的！”
    “表妹！我会想你的！”
    “表妹！。。。。。。”
    。。。。。。
    十一章长大
    夕阳西下，照映江面火红。
    朔江而上。
    老爷子船头撑篙，老爸船尾撑。
    张传靖背着小布包坐在中间，撑退托腮，忽然皱眉道：
    “爷爷！怎么没看到表妹爹娘？”
    老爷子提起竹篙，“去吉水了。”奋力插入水中，“芳儿外婆家！”声音有些急促。
    “哦。”张传靖看老爷子辛苦，想拿船桨帮忙，随即放弃了，小胳膊小腿，帮不上啊！
    js县在府城北面，六十里远。也不知表妹外婆家出了什么事？
    “爷爷，表妹俩哥哥都去了？”记得表妹有俩哥哥。
    老爷子用力撑篙，“都去了，进学！”水流有点急。
    进学？张传靖纳闷道：“怎么去吉水进学？”
    “等会！”老爷子奋力撑篙，忙着呢！
    “哦。”张传靖闷声，紧了紧小布包。
    进入左岸，水势平缓。
    老爷子把竹篙放平，坐下来休息，“老大，悠着点。”心中暗叹，转脸微笑道；“芳儿外公是举人老爷，成崽立崽跟他进学。”内幕却没说。
    “呃，人家只是问问。”张传靖低头咕哝。
    这小子什么心思，老爷哪会不知道？鼓励道：“靖崽啊！可得好好读书啊！”
    张传靖无声点头，耷拉着脑袋，双手紧揉小布包。
    老爷子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随即一叹，起身撑篙去。
    。。。。。。
    天刚擦黑，船到张家村。
    三人一路无言，走进自家前院。
    “咋了这是？”奶奶担心道。
    “吃饭！”老爷子当先进屋，婶婶赶紧去端菜。
    奶奶，母亲望向老爸，老爸憨笑，进屋。
    张传靖耷拉着脑袋进屋。
    奶奶母亲二人相望，随即猛扑过去，“乖崽咋了？”
    张传靖闷声吃饭，呼噜呼噜吃完，起身就走，“我睡觉了。”
    老爷子含笑嘬酒。
    老爸闷头吃饭。
    奶奶母亲婶婶大眼瞪小眼。
    弟弟妹妹们蒙圈。
    。。。。。。
    忙碌的一天啊！
    张传靖躺在床上，蒙着个头。
    我想静静。。。。。。
    怎么能静下来？
    靠！差距呀，巨大的差距！自己还是得意忘形了。
    老舅家是吏，是绅，缙绅。
    自家呢？地主，小地主。其实就一老百姓。
    发明水车磨，那又如何？老王最多赏自己一个增生，廪生都难。没有真材实料，全县前二十名可不是摆设。院试三年一考，一县秀才名额基本就在这二十廪生当中考出。
    难啊！
    举人？呵呵！先混到秀才再说吧！
    进士？呜呜！想起来都是泪呀！
    张传靖辗转反侧。这他妈怎么办啊？
    自己几斤几俩？能混个秀才就不错喽！
    前世咱也是大学生，可在这有鸟用！根本就俩路数嘛！
    何况自己还只是只“三本狗”。呜呜！
    靠！叫你发春！不就是只小妹妹嘛！
    但是，可是，
    说出来都是泪啊！
    前世混了三十五年，除了武藤妹妹，苍妹妹，自己竟然没交过一个女朋友。
    靠！三十五岁处男！
    嗯？四十五？
    却！那十年见鬼去吧！还是三十五！
    咦？三十五零一月十五天？十六？十七？十八。。。。。。
    张传靖迷糊了，睡了。。。。。。
    天刚微亮，张家内宅。
    “啊！！！”一声惨叫直冲云天！
    “咋啦咋啦？”张家鸡飞狗跳。
    老爷子，奶奶，老爸，母亲，婶婶抱着小弟，大妹，二弟，小妹。一家人齐聚张传靖房间。
    大人们脸色古怪，大妹二弟小妹满脸担心，小弟咬着手指头小眼圆睁，哥哥怎么了？
    张传靖缩在被窝不肯出来。地下一条内裤，湿了？！
    “哥哥尿尿了？”二弟问出小伙伴的心声。
    “呵呵！”“哈哈！”，大人们笑场。
    “好了好了！”老爷子厚道，“都出去，都出去！”把大伙赶走。
    老爷子先瞅了瞅地下内裤，笑着坐到床头，拍拍被子：“好了好了，起床啰！”
    “不起！”张传靖还在被子里扭捏。
    “起来嘛！跟爷爷去磨坊看看。”老爷子哄道。
    “你先出去。”这娃咋那么矫情？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老爷子失笑，下床捡起内裤退出房间，把门关好。
    靠！怎么就梦遗了？
    现在这身子才十岁多点呀！
    武藤妹妹，我恨你！
    。。。。。。
    张传靖缩着个脑袋洗漱，二弟鄙视他：“羞羞，尿床！”
    张传靖落荒而逃，跑到前厅抱起碗稀饭猛吃。
    “慢点！”奶奶笑着递个鸡蛋过来，“多吃点！”
    大家微笑。
    张传靖低头猛啃，一会，“我吃完了！”拔腿就跑，“我去磨坊！”
    大家失笑。这孩子，长大啦！
    。。。。。。
    清早的空气真好啊！
    张传靖欣赏着自家水车，这玩意可得保养好。
    “靖崽，这么早哈！”长工二狗过来上工。
    “二狗叔！”张传靖惊醒。
    “叫二叔！”二狗掏出钥匙开门，“都说了，叫二叔！”一脸不爽。
    “咣当！”
    靠！二狗你造反啦？敢这么用力开我家磨坊门！
    咦？怎么钥匙在他手上？
    “二叔好！”张传靖识趣，跟着进门。
    二狗叔是张传靖本家。三十岁了还没媳妇，穷！讨不起。本来呢，他家以前也有十来亩地，在他五岁的时候，老爹得了大病，十几亩地卖了都没救回来，老娘也跟着去了。二狗算是老爷子拉扯大的。
    二狗特烦别人叫他二狗，二狗叔，狗叔神马的，听到狗字就烦，看见狗就撵。当然，老爷子除外。
    “二叔，这水车磨还好用？”张传靖搭话，这位可是老爷子手下头号大将，副坊长！
    得好好处!
    “有啥不好用的？”二狗爱理不理，“我天天摸！”
    “二叔，碾米你会？”张传靖继续。
    “会!”二狗笑眯眯。
    “磨豆腐？”张传靖追问。
    “我问了刘麻子，他要我买他俩月豆腐就教我。”二狗羞赧，这不没钱嘛！
    得！这副坊长没选错人，得向老爷子进言，让他转正！
    俩月豆腐？一天两块豆腐一文钱，一月六十文，俩月就一百二十文，也不多嘛!
    “你能学会？”张传靖不怕用钱，倒担心二狗学不会。
    “怎么不能？”二狗瞪眼。
    “行！”张传靖拍板，“等会爷爷来了，我叫他拿钱给你。”
    “拿什么钱？”老爷子刚好进来，带着俩长工。
    “东家！嘿嘿！”靠！二狗你属狗的？看见爷爷就摇尾巴！
    “二叔说跟刘麻子学做豆腐要俩月豆腐钱”张传靖瞪了二狗一眼。
    “哦？二狗你能学会？”老爷子疑问。
    “能！叔，我能学会。”靠！东家都不叫，叫叔了。
    “呵呵！好！”老爷子掏出200文钱给二狗，“几天学会？”
    二狗缩头耷脑恭手捧钱，“三天，最多三天！”
    “行！”老爷子转头一想，“你跟他说，咱磨坊做的豆腐都在府城卖。”
    教了徒弟，饿死师傅。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哎！叔，我明早就去。”二狗点头哈腰，“叔，我去挑谷子。”
    “多挑几担！”老爷子吩咐，“牛哩，贱狗，你两也去。”
    二狗带着俩下属去了。
    哎！乡下人名就是贱。
    “爷爷，准备碾米？”张传靖疑惑。
    “嗯，铺子都有了，还不得加紧啰！”老爷子心情急切，“豆腐那些还没那么快，先买米吧！”
    “咱家有多少米？”张传靖倒好奇。
    “不知道，碾出来就有数。”老爷子没统计过。
    张传靖莞尔，倒也是，地主家就是米多！
    “咱家每年能收多少谷子？”张传靖倒想知道这年月的收成。
    “一亩水田大概二担半，涝地一担半，旱地又一担就不错喽！”老爷子科普。
    张传靖低头估算。
    水田两熟，50亩就是250担，涝地只能种一季，30亩也就45担，旱地一季稻子一季黄豆，20亩也就20担，黄豆另算。
    靠！也不多嘛！才315担。等等，还要交粮，水田1斗，就减掉5担，中田7升，就减掉2担，旱地倒免交，可也只剩308担。去掉壳，也就220多担。全家一年口粮得二三是担。靠！才200担米。
    “爷爷，太少了。”张传靖皱眉道，“每年咱家也就剩200担米能卖，撑不起铺子。”
    老爷子倒好奇：“你就算出来拉？怎么算的？”
    张传靖将刚才算的那一套说出来。
    “好！”老爷子一拍大腿，双手合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靠！怎么这样？张传靖傻眼！
    其实，这年月文盲特多。大多数人也就能算个加减，而且上了百以上估计就抓瞎。
    “爹！你干啥呢？”老爸拖着个渔网进来。咦！有几条餐刀鱼？
    “老大，你比我命好喔！”老爷子拉着老爸叽里呱啦。
    “真的？”老爸不敢相信，盯着老爷子，转头看向张传靖。
    “真的！”老爷子不爽，老大你敢不相信老子？
    “十足真金！”张传靖都无语，大惊小怪嘛！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靠！老爸你真是老爷子的好儿子！”
    怎么都这样啊？张传靖懒得理他们了。
    “乖崽！你说咋办？”老爷子都有点崇拜自己孙子了。
    “买！咱村的谷子全买，附近七里八乡的，有多少收多少！买！买！买！”
    爽啊！终于轮到咱说这话啦！
    “会不会太多了？”老爸在一旁出声，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转身去理渔网了。
    “买！”老爷子本来也担心，可看了大儿子那熊样，狠心道，“全买！”
    “莫怕！莫怕！”张传靖可不想自己老爸被看扁，“爷爷，放心大胆收！还怕没销路？”
    这大明，南方倒好些，北方可是年年缺粮，再缺一百年都缺没了。
    “真的？”老爸转身问道，这儿子咋这么肯定？
    老爷子也充满希冀地望向张传靖。
    “真的！”张传靖倒不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转而一动，“我听王县令说的！”老王，你顶缸哈！
    “那行，就这么定了。”老爷子一錘定音，老爸也没声音了。
    靠！老王！你流逼！
    “那个，爷爷。”张传靖想起另一件事，“酱干，油豆腐，榨油你有啥想法？’’
    “酱干？那好办！放酱料煮啰！”老爷子一愣，随即笑道：“经常吃嘛！”
    “那油豆腐呢？”张传靖追问。
    “那更好办，放油炸就是。”老爷子倒是知道怎么做，“榨油也容易，咱家山里有茶树，马上中秋，可以采果了。”老爷子越说越兴奋，“入冬把油菜种了，明春肯定收成不错！嗯，全种油菜。”
    “叫全村都种，全收！”张传靖加码。
    “好！”老爷子越来越欣赏自己孙子了。
    本来张传靖想弄豆油的，可凭现在的技术，够呛！还是算了。
    “爷爷，忙得过来吗？”张传靖倒担心人手。
    “没事，村里那么多闲人，长工，短工都不缺。”老爷子挥手。
    “那，咱家钱够吗？”张传靖弱弱道。
    靠！你小子现在才提，刚才还买！买！买！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张传靖一眼，“不够怕啥？都乡里乡亲的，我叫他们做工，收他们东西，是看得起他们，谁敢不做？谁敢不卖？”老爷子挥斥方遒。
    哇！爷爷你太嚣张拉！太流逼啦！
    不过，俺喜欢！张传靖俩眼都冒星星。
    看来老爷子蛮恰得起嘛！
    放心了，张传靖彻底放心了。得把心思用到学习上！
    秀才！俺上定你拉！
    表妹！俺上。。。不对，等着我！
    。。。。。。
    十二章表妹，都怪你！
    吃过午饭，张传靖背着小布包，挥别家人，书院去也！
    晌午的书院静悄悄。
    老刘头哈喇个嘴巴在樟树下睡觉，三四个同学坐在教舍里轻手轻脚地温书。
    张传靖蹑手蹑脚来到老刘头身边，从小布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老刘头口中，转身就跑，滴溜溜躲进教舍。
    “咕噜！咳！咳！”老刘头春秋大梦被破坏，哪能不怒？“谁？哎哟喂！咋那么甜？”
    “哈哈哈哈！”同学们哄笑。
    “臭小子肯定是你!”老刘头喝道，“过来！”
    “刘爷爷好！”张传靖点头哈腰。
    “臭小子！你就这样埋汰爷爷？”老刘头故意崩着个脸。
    “哪敢！”张传靖咋呼，“刘爷爷！这可是我特意孝敬给您的。”
    靠！都放了一宿！咋没坏掉?
    “有你这样孝敬的吗？”老刘头瞪眼。
    “很甜的，刘爷爷！”张传靖卖萌。
    “你！”老刘头无奈，“滚蛋，看见你就烦！”
    “刘爷爷，我去温书了。”张传靖跑的飞快。
    “臭小子！”老刘头嘀咕，“还蛮甜的嘛！”继续吃糖！
    。。。。。。
    教舍里，同学们挤眉弄眼。张传靖掏出几根棒棒糖，轻声道：“吃糖。”
    同学们蹑手蹑脚拿糖吃，吧唧吧唧不绝于耳。
    张传靖拿出老王的书稿，看了会，收起。
    老王现在还没大成，这书稿，怎么说呢，说深奥吧，你看着都懂，说浅显吧，浅显？有本事你写一本！
    算了！慢慢看吧！就当心灵鸡汤，时不时品尝品尝呗！
    “靖崽！你这么早就到啦？”张传靖正“品尝”，邓景文突然进来就一熊抱。
    “别抱别抱！”张传靖这个糟心呐，“温书温书！”
    靠！这娃肯定是被当女娃养的！
    “人家看见你高兴嘛！”邓景文委委屈屈，松开了手。
    哎哟喂！我受不鸟啦！
    “好好温书，别闹！”张传靖擦汗，道貌岸然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文崽，我们要认真读书！”
    “嗯！”邓京文萌哒哒，“靖崽，你好帅喔！”
    “啪！”张传靖掉地上了。
    。。。。。。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张传靖又进入那种枯燥的环境当中。每天卯时起床，吃饭，上课，吃饭，午休，上课，吃饭，温书，亥时入睡。靠！跟高三差不多！
    还好，邓景文粘他，老刘头偶尔作弄他，倒也不难过。
    熬吧！又不是没经历过。
    还别说，读书其实就一心态：心浮气躁，一节课都做不住；心态平和，一本“论语”一天都能死记硬背完；心轻愉悦，恭喜你！把书本读穿，读不死你！
    张传靖每天死记硬背，课业一直不错。当然，也就不错而已。
    上一世混了个三本，这一世估计也好不了多少，天份呐！看来自己最多也只能考个秀才，张传靖这个无奈！
    本来以前觉得秀才不错，混吃等死没问题！
    但是，可是，表妹呀表妹。。。。。。
    不行！得想辙！
    为了表妹！
    。。。。。。
    总算熬到了9月27。
    下午上完课，张传靖飞快跑去山长宿舍。
    “山长，学生想请假。”毕恭毕敬。
    “哦？所为何事？”山长装腔作势。
    校长嘛，你懂的。
    “学生估计九月三十下午赶不到书院。”张传靖打马虎。
    “嗯？”山长还在装。
    领导嘛，怎能轻易表态？
    “不过十月初一下午能到。”张传靖透露点。
    “这样啊，为何要到初一下午？”山长倒好奇。
    “这个，那个，”张传靖扭捏，狠了狠心道：“九月三十是王县令生辰。”
    山长，快感谢我吧！
    “嗯？！”山长双眼一眯，转脸端庄道：“张同学，孟子有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靠！什么跟什么嘛！装！继续装！
    张传靖装傻，一脸懵懂望向山长。
    “咳！这个，”山长乱扯了，“古有贤士不为斗米折腰。。。。。。”
    靠！折你玛比！一仓米看你要不要？
    张传靖继续装傻。
    “这个，那个，”山长扯不下去了，脸色微红，“去吧去吧！”欲言又止。
    靠！早说嘛！
    “谢谢山长！”张传靖鞠躬，缓缓后退，到门口转身，轻声道：“山长，你的春兰秋菊图好漂亮。”拔腿就跑。
    山长懵逼，随即失笑，“这小子，倒有心了。”
    。。。。。。
    “哥哥回来啦！”大妹牵着小妹站在村前老树下，欢快的叫喊。
    张传靖背着小布包飞快跑过来，气喘吁吁，一把抱住俩妹妹，眼眶发红。
    靠！前世小妹也是经常这样！呜呜！
    “哥哥不哭！”大妹小妹都慌了，还是小妹机灵，“哥哥吃糖！”
    “哥哥吃，吃，”张传靖吃糖，和着泪水。
    靠！吃糖神马的最讨厌拉！呜呜！
    大妹懂事点，用力回抱张传靖，小妹被挤得小脸发红，不过还是乖巧的伸手抹账传靖眼睛。
    “好了。”张传靖松手，一手牵一妹妹，“回家!”
    “回家了！回家了！”
    表妹！都怪你！呜呜！
    ??????
    “咋了这是？”奶奶看着张传靖微红的双眼。
    “没事！”张传靖抢先说，转脸哄俩妹妹，“洗手，快去洗手，吃饭！”
    “这孩子！”奶奶摇摇头，“吃饭啰！”
    一家老小一齐归位，开吃！
    食不言，寝不语。搞定！
    。。。。。。
    张家前院。
    “书院还待得惯？”老爷子摇着大蒲扇，惬意地躺在躺椅上。
    “还行。”张传靖坐竹椅，“爷爷，铺子怎么样？”
    老爸闷声做一边。
    “还行！”老爷子扇风，“上月初八开张的。”
    “靖崽，我琢磨着咱家要不要买个大船。”老爸难得开口。
    “哦？”张传靖来精神了，“爹，船不够用？”
    “咱家那船太小了，每次只能装十来担米。”老爸淡淡道。
    十担？每担将近200斤，也就近2000斤，差不多两吨。小了点。
    但是，可是，这大明对船只管得很紧的。小渔船好说，就像自家那船，到县工房交点钱，备个案，巡河司每月收点税，自己就可以请木匠打造。大船就不行了，私人不得打造，得去营船司买。可营船司的船死贵不说，还得托关系。哪能阿猫阿狗都买，岂不乱套？官府怎么收钱？咳咳！管理！
    老爷子和老爸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孩子，又在“算”了。自从上次算账后，两人对张传靖可是古怪了许多，即惊喜又害怕，患得患失吧！
    “还是自己打吧！”张传靖突然出声。
    “哦。”老爸没意见。
    “不买？”老爷子倒好奇。
    “划不来。”张传靖说道，“大船又贵还得托人，再说，咱家铺子也才开张不久，每天能卖多少米？”
    “也就十几担吧！”老爷子回答，“你老舅倒是说省城的粮商他可以联系。”
    “拉倒吧！”张传靖嗤之以鼻，“粮商是买谷，买米？他敢买多少？”
    张传靖又跟老爷子算账了。
    “爷爷，谷，我们肯定不卖他，咱家收都来不及。米，他能买多少？再说，我们为什么卖他？自己卖都不够。”
    似乎有点绕。老爷子有点迷糊，老爸也好不到哪去。
    张传靖继续算账：“爷爷，咱家铺子每天能卖十几担？”
    “昨天卖了18担。”老爷子弱弱道。
    “18担一天，一月就540担。”张传靖诱导，“生意会越来越好。”
    “啊？是呀！”老爷子还在乱算呢，怎么一月就540？
    “一月540担米，那得多少谷？”张传靖继续。
    “多少？”老爷子蒙圈。算术神马的太讨厌拉！
    “一担谷最多能出七成半大米，按七成算，也就差不多三担谷出两担米，也就是说，一月差不多得碾770多担谷。”张传靖算道。
    “这么多？”老爷子虽然算不出来，可听到770还是瞎了一跳，自家可得种两年。
    “一年得碾近9300担谷。”张传靖补刀。
    “这么多？”这次是老爸问。
    老爷子则目瞪口呆，懵逼了！
    让他们缓缓吧！张传靖数星星。
    。。。。。。
    “啪”！张传靖突然拍自己脑袋。靠！把自己绕进去了，刚才不是说船吗？
    “靖崽！怎么啦？”倒吧老爷子和老爸惊醒了。
    “先说船吧。”张传靖无奈道，“一天18担，一船十担，那走两次就够了。”
    “嗯，是呀！”俩人一起点头。靠！还没醒！
    “那买什么大船？”张传靖反问？
    “是不用。”俩人齐点头。
    张传靖扶额，“再打一小船吧！”
    “好！”俩人还是点头。
    张传靖：“。。。。。。”
    还是数星星吧！
    。。。。。。
    一刻钟后，
    “啪！”
    这次是老爷子拍大腿。
    只见他满脸狂喜，“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老爸倒没说。
    张传靖一脸黑线，数自己的星星。
    “靖崽！光卖米咱家就能卖那么多，”老爷子的大蒲扇扇得哗哗响，“咱家还有豆腐，油什么的，那岂不。。。”
    老爷子不说了，蒲扇都不扇了，双眼望天，数星星？
    老爸也好不到哪去，有样学样，数星星？
    靠！一起数吧！谁怕谁？
    。。。。。。
    又一刻钟后。
    “爷爷，爷爷！”张传靖实在受不了了，拍了拍老爷子的蒲扇，“爷爷，你流口水啦！”
    “啊？咻！”老爷子还真嗦了下嘴巴，“臭小子！”老爷子羞恼。
    “哈哈哈哈！”仨人笑作一团。
    “好了好了。”笑了一会，张传靖跟老爷子说道：“爷爷，明天我去府城。”
    “府城有什么好玩的？别去！”老爷子劝道，招惹那丫头干嘛？
    “别去！”老爸表态。
    靠！不是你们想的酱紫啦！
    “大后天王县令生辰。”张传靖扶额，“我去拜访他。”
    “好！”俩人异口同声。
    靠！老王你流逼！
    表妹！我来啦！
    。。。。。。
    ;

 第十三章咱家的铺子——第十七章两个目标

    ?十三章咱家的铺子
    “靖崽，起床啦！”老爷子四更天就来叫床。
    张传靖还在做梦呢！咕哝着“表妹，你舌头真甜!”嘴巴吧唧吧唧“表妹你好坏喔！”
    靠！这小子，没救了！
    老爷子扶额，“臭小子，起床啦！”掀被子。
    “表妹！”张传靖惊醒，表妹呢？咦？怎么变成爷爷了？
    “臭小子，起床了！”老爷子瞪眼。
    “哦。”张传靖郁闷。穿衣，起床。
    洗漱一翻，老爷子都等得不耐烦了，“走了走了！”提着灯笼就走。
    “等等我！”张传靖追着老爷子出门。
    靠！乌漆嘛黑！差点跌个狗吃屎。
    爷俩走到磨坊。
    霍！热火朝天嘛！
    装货的装货，扛包的扛包，咦？豆腐好啦？
    张传靖走近一看，还真是！20多板叠得老高。旁边还有十来筐酱干油豆腐。
    “哈哈！”张传靖咧嘴，“爷爷，这么多啊！”
    “一边去！”老爷子懒得理他，“装船，装船，快点！快点！”
    靠！爷爷你好嚣张嘛！
    张传靖讪讪，干脆去码头。
    “爹！”张传靖站在岸上叫道。
    “啊？”老爸正忙着，“你等会。”
    “哦！”张传靖看着火热的场面，大爽！
    忙活到五更天，搞定，开船！
    俩新长工撑船，老爸拉着张传靖坐米袋上，都没地下脚了。
    “爹，得赶紧打船啊！”张传靖找话说。
    “嗯。”老爸应付着。
    “爷爷怎么不去？”张传靖继续问，这回你得多说俩句吧！
    “磨坊。”老爸多加了一字。
    张传靖：“。。。。。。”
    好吧！好吧！睡觉！
    。。。。。。
    一路无话。
    天刚蒙蒙亮，榕树码头人头涌动。不用老爸叫，张传靖就被吵醒了。
    船一靠岸，一大伙挑夫就蜂拥而来。
    “少东家，来啦！”都是熟人了。
    “嗯。”老爸拉着张传靖上岸。
    “爹，东西呢？”张传靖问老爸。
    老爸努力努嘴，懒得多说。
    果然，十几个挑夫一人一担，眨眼船就空了。
    “爹，那船呢？”
    老爸又努了努嘴，转身就走。
    果然，又是果然！俩长工撑着船返航，还得赶下趟呢！
    靠！老爸你多说一句会。。。不是，不行呐？
    咦?老爸呢？
    “爹！等等我！”老爸都上完码头了。
    “少东家来啦！”一税丁跟老爸打招呼，像是上次挑米的那位。
    靠！有没搞错，这么早就收税！收死你们！
    “嗯!”老爸掏出一串铜钱，含笑递给“挑米的”，“这个月的。”
    靠！老爸！我是你儿子耶！
    咦？老爸你包月？
    “放行！”挑米税丁大手一挥，“少东家慢走！”
    “嗯！”老爸领头，带着一串挑夫进城。
    “爹，表叔呢？”张传靖好奇道。
    “睡觉。”老爹头都不回。
    却！当我不知道？城里人最爱睡懒觉辣！
    一路无话。
    “哎哟喂！靖崽！”二叔站在铺子门口揶揄，“你亲自来啦！”
    “大叔好！”张传靖一本正经。
    “咋了这是？”二叔呃然，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咋变成大叔了？
    “二狗叔让我叫他二叔。”张传靖拉仇恨，“恭喜你，升官了！”
    “臭小子皮痒拉！”二叔恼怒，“二狗他不想混啦？回去我抽他。”
    “那咋办？”张传靖补刀，“我觉得大叔更威风！”
    “行行行！”二叔认栽，“一边去，我还要忙呢！”落荒而逃。
    老爸领着挑夫们呼啦啦进后院，过会，挑夫们又呼啦啦走人。张传靖打量咱家铺子，还不错！一个月没见，倒干净多了，多了些摆设。
    张传靖遛进后院。霍！热闹！
    “码好码好！”大叔挥斥方遒，“这边这边！”
    却！都升官了，能不爽？
    老爸扛包，伙计不让，那就搬豆腐。
    靠！老爸你是老板好伐！
    张传靖转身，后院不是自己能参合的，还是去站柜台吧！
    咦！黄花梨木耶！张传靖围着茶几猛摸。
    靠！明朝人就是有钱！
    算了，喝茶吧！
    张传靖背门而坐，生意神马的，爱谁谁！
    “你是张传靖？”一声音在张传靖身后传来，转眼就见一大汉坐到茶几边，拿茶就喝，“咕噜”一声，“这什么破茶？这么难喝！”
    靠！难喝你就不会吐掉？
    “大叔，这还有。”张传靖又递了一杯过去，端详着大汉。
    大汉三十来岁，锦衣长衫，有五尺四寸高，近一米八，南方人倒少见。
    “不喝了。”大汉瞪了张传靖一眼，转脸和善道：“我是来谈生意的。”
    “李掌柜，您老要些啥？”柜台伙计突然冲过来点头哈腰。
    靠！伙计，有前途！
    张传靖喝茶。
    “你们铺子都有些啥？”李掌柜无所谓，却饶有兴趣瞅着张传靖，“我那酒楼你们有啥供？”
    张传靖低头喝茶。
    “有，有。”伙计倒不介意，“本店有大米、豆腐、油豆腐、酱干、菜油、茶油、麻油。”
    “行！每样都来点。”李掌柜随意道，继续瞅着张传靖，“送到我店里去，合用的话，再谈。”
    张传靖低头继续喝茶。
    “哎！”伙计点头哈腰，“要不，大米一担，豆腐两扳，油豆腐酱干各一筐，麻油一罐，菜油茶油各一瓮？”
    “行，去吧！”李掌柜挥挥手，还是瞅着张传靖。
    张传靖捏着茶杯，低头喝茶。
    “哎！我马上送过去。”伙计恭身后退，“您老慢坐。”去后院了。
    李掌柜突然伸手拿起一杯茶就喝，“咕噜。”倒没说啥。
    张传靖赶紧起身添满。不是嫌差吗？
    “好了！”李掌柜突然起身，“生意谈完了。”拔腿就走。
    张传靖厄然，端着个茶杯举在半空。
    李掌柜走到门口，突然顿足道：“水车磨还行？”右侧着脸。
    “哦！还行！”张传靖赶紧转身，“我家铺子的东西都是水车磨做的。”
    “嗯.”李掌柜点点头，抬腿出门了。
    张传靖跑到门口张望，只见李掌柜急步走入斜对面一门脸，上书“裕丰楼”。
    张传靖若有所思回到茶几，喝茶。
    “靖崽，人呢？”大叔疾步从后院进来，“李掌柜呢？”坐下来喝茶。
    “哦！”张传靖受精，“走了。”转而又问：“叔，李掌柜干啥的？”
    “对面开酒楼的啊！”大叔没好气，嘀咕“咋就走了？”
    “不是，算了。”张传靖无奈，开酒楼？开酒楼关心水车磨？问大叔算问道于盲，得去问问老舅。
    “叔，我去老舅家。”张传靖想到就走。
    “哎！记得回来吃饭！”大叔无语，这小子！
    “晓得！”张传靖挥了挥手，疾步出门。
    靠！肚子咣噹响，茶喝多了！
    。。。。。。
    十四章裕丰楼
    一路疾行，一会就到老舅家。
    “老爷子，茅庐在哪？”张传靖捂着肚子问门房大爷。靠！再也不喝早茶了！
    “这边这边!”门房大爷倒认得他，赶紧拉着张传靖往里跑，“吃坏肚子啦？”
    这不废话嘛！
    “嗯！”张传靖跟着大爷七拐八拐，总算进入茅房。
    “靖少爷，我去给老爷通报哈!”大爷在茅房外失笑，这小子！得去跟老太太叨叨。
    “嗯！”张传靖正忙呢，高声应和。
    爽啊！
    。。。。。。
    一刻钟后，张传靖神清气爽来到王家前厅。
    “姨太婆！我想死你拉！”扑过去就抱老太太小腿。
    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哭笑不得。
    老舅坐在一旁笑嘻嘻。
    咦？表妹呢？
    “靖崽，吃坏东西啦？”老太太摸着张传靖脑袋，“可好些了？”倒不怎么担心。这小子正活蹦乱跳呢！
    “没事啦！”张传靖左看右看，怎么不见表妹？
    老太太使了个眼色给儿子。老舅收到。
    “靖崽，课业咋样？”老舅搭话，就是不提表妹去哪了。
    “还行！”张传靖心不在焉，表妹不想见我？
    这臭小子！老舅望向老娘。
    “靖崽啊！芳儿去她外公家了。”老太太和声说道。
    “哦！”张传靖来了精神，“姨太婆！那表妹什么时候回来？”眼睛发亮。
    老舅欲言又止。
    老太太皱了皱眉，双眼望向远方，轻声道：“大概年前回来吧。”
    “这么久？”张传靖心里咯噔一下，狐疑望向老舅。
    老舅眼观鼻鼻观心。
    老太太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张传靖脑袋。
    “姨太婆？”张传靖心神剧震，仰头望向老太太，“表妹他？。。。”双眼发红。
    这孩子！老太太叹息，多好的一对啊！可惜了。轻抚张传靖小脸。
    “咳！这个、那个”老舅出声，“靖崽呀！水车磨估计南京要来消息了。”
    “哦。”张传靖还在发愣，表妹不喜欢我？躲我？
    “王知县给你报功了。”老舅继续说道，“差不多有消息了。”
    老王？张传靖回神。对了，生辰的事得跟老舅说说。
    “老舅，后天王知县生辰。”张传靖收起心神，表妹！我不会放弃的！
    “哦？！”老舅双眼放光，望向老娘。
    “靖崽，你准备怎么做？”老太太倒滑溜。
    “这幅画是谁画的？”张传靖站起，指着墙上“春兰秋菊图”。
    上次就打它主意了！咋没名拓？
    “哦，是胡大学士作的。”老舅解释，“我曾祖父与胡大学士同进学。”
    “胡大学士？”张传靖懵逼！明朝胡大学士？胡广？
    靠！不得了，不得了！可也麻烦了。
    胡广，庐陵府js县人，明建文朝唯一状元。永乐大帝的首辅，辅政十一年。明朝首位获封谥号的文臣。流逼！牛人！
    “你不会是想？”老舅猜测，随即变脸，“不行！这可是我家传家宝！”
    “嘿嘿！”张传靖讪笑，摸了摸鼻子，“咋没名拓？”
    “当年胡大学士未中举时所画。”老舅没好气，“我说你小子可别打它主意啊！”
    “这个，我哪知道啊！”张传靖委屈。靠！签个名会死啊！
    “老舅，你刚才说报功？”张传靖迂回。
    “嗯！王县令给你报了功，估计下个月就有消息了。”老舅口气稍好些。
    “报了啥功？”张传靖好奇，往大里说：“秀才？”
    “你想得美！”老舅乐了，“你小子胃口好大哈！”
    姨太婆也乐。
    “那是廪生？”张传靖满怀希望，廪生也不错啊，准秀才！
    “报是这样报的，就不知南京准不准。”老舅笑道。
    “那要是不准呢？”张传靖突然患得患失，廪生啊！
    “应该问题不大。”老舅安慰，详细说道：“王知县奏本，罗知府附奏。”
    靠！老王就是流逼！知府都得附奏。
    倒也是，老王老爹现在是吏部侍郎，bj的！可不是混南京的。南京的说不定人知府不鸟他！
    “呼！”张传靖小脸潮红，应该妥了！老王你太给力拉！
    “臭小子！”老舅笑骂，随即一叹，若有所思。
    “乖崽！”姨太婆和声道，“可得好好读书啊！”含笑看着。
    虾米意思？张传靖疑惑盯着老太太，转而看向老舅。
    “老舅你是啥功？”好像光顾着自己了，张传靖赶紧问：“主薄妥了？”
    “差不多吧。”老舅矜持道。
    却！肯定送了好多鸡鸭！
    张传靖鄙视之！转而问道：“老舅，裕丰楼是干啥的？”总算记起来了。
    “裕丰楼？”老舅疑惑，须臾大惊“裕丰楼！”豁然起身，双目圆睁，盯着张传靖道：“你怎么问裕丰楼？”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怎，怎么了？”张传靖发蒙，转头望向姨太婆。
    老太太也脸色发白，肃容盯着他。
    靠！神马情况？
    “老舅你别转了。”张传靖看老舅转圈圈，赶紧把李掌柜的事说了。
    “还好还好！”老舅不转了，瘫坐木椅抚胸。
    张传靖赶紧跑过去帮忙，摸凶！
    “靖崽呀！”姨太婆倒没啥事了，肃声告诫张传靖：“以后别去裕丰楼，也别乱打听！”
    “那生意能做？”张传靖倒担心自家铺子。
    老！这裕丰楼到底是干啥的？
    “做吧！应该没事。”老舅缓过来了，眼神倒是凌厉，“记得姨太婆的话！别去！别打听！”
    “哦！”张传靖还能怎么说？
    靠！该死的裕丰楼！
    “姨太婆、老舅，我去铺子帮忙。”张传靖辞别。
    郁闷！不想待了。表妹没见到，李掌柜的事又成这样。
    靠！戒早茶！
    “吃完午饭再去吧！”姨太婆挽留。
    “我想去看看。”张传靖恹恹。
    “去吧！”姨太婆放行，叮嘱，“记得过来玩。”
    “姨太婆再见！老舅再见！”张传靖恭身出门。
    。。。。。。
    来时欢快，走时缓慢。
    张传靖慢怏怏走在街头。时而低头苦恼，时而望天放笑!
    靠！一小傻子！
    路人纷纷绕道，就差指指点点了。
    “咦？靖崽！”表叔正好路过，发现这傻子是张传靖。
    “啊？”张传靖正在苦想呢！“哦，表叔！”
    表叔说不定知道！张传靖来了精神。
    “表叔，两个问题！你得坦白回答！”张传靖咋唬表叔。
    “咋了这是？”表叔不由担心，这娃神神道道的，生病拉？赶紧伸手摸他额头。
    “表叔你还没回答问题！”张传靖护住脑袋，弹后两步。
    还能跳！应该没事。表叔松了口气，“什么问题？”
    “表叔，这边说。”张传靖缩头缩脑拉着表叔到一墙角，左看右看，这才提问：“表叔！表妹去哪儿啦？”
    还是表妹重要！裕丰楼靠后！
    “呵呵！”表叔刚才还狐疑这小子能问自己啥问题，听到这话不禁失笑，推脱道：“我也不知道啊！叔没告诉你？”倒刺探张传靖军情。
    “表叔你不坦白啊！”张传靖生气了，威胁到：“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姨太婆、老舅！”转身欲走。
    “哎哎！别！”表叔着急了，拉住张传靖，讨饶道：“真不能说啊！”
    “那几是知道啰！”张传靖止步，满怀希望看向表叔。
    “不能说，不能说！”表叔晃着脑袋，突然停住，“你爷爷知道！”
    “爷爷知道？”张传靖狐疑，得！回去问老爷子。
    “靖崽啊！我得去上值呢！”表叔开溜，这小子是灾星，可不能沾！跑！
    “哎哎！表叔还。。。”
    靠！就跑啦！还一个问题呢！张传靖郁闷，得！去铺子。
    。。。。。。
    张传靖来到自家铺子门口柜台，早上那伙计在打盹，倒没别人了。
    “咚咚！”张传靖捶柜台，大喊“买东西啦！”缩身躲在柜台脚。
    “啊！谁？”伙计惊醒，茫然望向屋内，没人啊！街面？也没人啊！不对，好多人！可是谁刚才说买东西？
    “哈！”张传靖突然串出，大声喝道。
    “啊！你？”伙计这个糟心呐！差点被吓死，可又不能骂！还得笑，“靖少爷，你亲自来啦！”
    靠！不能骂你，总能挤兑挤兑你！
    “是啊，我来啦！”张传靖萌哒哒！
    “呃！靖少爷喝茶。”伙计无奈，转身去泡茶。早上靖少爷可不喝着？
    “别！不要！放下！”张传靖惊恐，“我不喝，不喝！”
    “啊？”伙计僵立，欲哭无泪，半空中的茶杯举着。那就自己喝啰！“咕噜”，蛮好喝嘛！
    “行行行！”张传靖不好意思，“我去后院。”小跑着穿过铺子。
    “靖崽来啦！”大叔和账房正在盘货，瞟到账传靖进来，叫了声，继续忙。
    账房望了张传靖一眼，笑笑，继续盘货。
    “靖少爷，坐！”一伙计机灵，搬了个条凳讨好张传靖。
    “谢谢！”张传靖坐下，打量后院。
    “靖少爷，喝茶不？我。。。”伙计巴结，还没说完。
    “不要不要！”张传靖赶紧挥手，随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靠！怎么都叫自己喝茶？
    “吴关正！”伙计骄傲地报名号。夸我哈！
    “呃，好名字！”张传靖呃然，夸奖！
    靠！你老爹肯定希望你当个好官、清官！’
    咦？姓吴？婶婶也姓吴，难道？
    “你是吴家村人？”张传靖确认问道？
    “是啊是啊！”吴关正啄头，“我是大姑的大侄子。”
    呃，这逻辑！张传靖绕了一翻才明白，敢情是婶婶大哥的大儿子。
    靠！怪不得你站不到柜台，后院扛包累死你！
    “哎呀！老表！”张传靖起身，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坐、坐！老表你坐。”吴关正倒客气。
    那就坐啰！这条凳还蛮大的。
    “柜台那位叫啥？”张传靖搂着老表坐在一起。
    “郭青天。”吴关正愤愤说道，转而诧异“老表你。。。”
    “好，好名字。”张传靖无语，怪不得吴关正不爽！转而疑惑，姓郭？难道？
    果然，吴关正说道：“他是你大舅的大儿子，老表！”
    靠！我哪认得？张传靖吐槽，我才穿过来两个半月！
    “那个那个！”张传靖抓头，顾左右而言：“账房呢？”
    “王叔是王书吏侄子。”吴关正倒好忽悠，知无不言。
    “哦。”张传靖心里一松，糊弄过去了。转而沉思。
    可能、也许、好像外婆家是小户，十几亩地的样子，婶婶家也差不多。自家可是地主！方圆三十里，也就自家地最多！怪不得姆妈、婶婶在家里除了生娃就是干活，没啥话语权。怪不得郭青天叫自己靖少爷，不敢叫老表。怪不得吴关正对自己客客气气。
    得，通了！
    张传靖大爽！搂着吴官正，“城里好不好玩？”
    “就那样。”吴关正倒端上了，“没啥好玩的。”
    没钱啊！有钱哪不好玩！
    靠！巴结老表都不会？老表有钱！可惜太小了。
    “老表，你多大拉？找了媳妇？”张传靖拉家常。
    “17了。”吴关正挺挺胸，随即憋下，“没呢，爹说明年再娶。”
    “那有中意的不？”张传靖你个八婆！
    “嘿嘿！”吴关正扭捏，低头揉指头。
    “说说！”张传靖兴趣大增，拱肩，“漂亮吧?”
    “漂，漂亮。”吴官正红着脸，“刘家村的，小花。”
    “小花？”张传靖不认得，不过，听名字应该长得还可以。继续八婆：“她多大啦？提亲了不？”
    “15”吴关正头都快缩到裤裆了，“提了。”随即双手抱头，“他爹不同意！”呜呜！
    呜呜！可怜的娃！
    张传靖搂住吴官正，继续揭：“为啥？”
    “他爹说要送小花到城里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吴关正伤心道：“还不是嫌俺家穷！呜呜！”
    靠！真哭啦？怪不得说城里不好玩！
    “没事没事！”张传靖赶紧安慰，轻声问道：“送去哪家了？”
    “还没送。”吴关正好些了，坐直身体，“说是过完年送去徐典史家。”
    “徐典史？”张传靖没辙，不认识，帮不上，只能安慰：“没事，你爹不是说明年跟你娶一个嘛！”
    哎！可怜的娃。估计你老爹也只是安慰你。明年？好多明年！
    这古代，有钱有势的，男人十五六岁就娶亲，三妻四妾神马的，那却不是事！底层老百姓，哎！光棍到处都是。三妻四妾神马的都是浮云，只能幻想。倒不是说讨不到老婆，这个，基本上很难。
    “靖崽！你干嘛？怎么弄哭正崽拉？”大叔盘完货，转身看这俩货搂在一起哭哭啼啼，不由好奇。
    王帐房笑嘻嘻跟在后面。
    “哪有？”张传靖蹦起来，吴关正也窜起来帮腔：“没，姑父，老表没弄哭我。”
    靠！弄？我拿啥弄啊？这实诚娃！
    “表叔好！”张传靖懒得理这俩货，恭声对王帐房打招呼。
    “靖崽乖！”王帐房饶有兴趣盯着张传靖。
    “呃，表叔你盘完货啦？”张传靖发毛。咋这样盯着人家呢？
    “呵呵！吃饭！”大叔叉话，拉着吴关正去厨房。
    王帐房点了头，“吃饭。”转身就走。
    张传靖懵逼。啥情况？那就吃啰！谁怕谁！
    张传靖跟上。
    第十五章表叔王帐房
    厨房在后院左边外间，一婆子正在抄菜。
    “弄好了，东家、王先生吃饭。“婆子蛮能干。哗啦哗啦几下，饭菜，盘碗就摆弄好了。
    大叔，王帐房坐下开吃，婆子、吴关正抱着碗饭，夹了菜下桌，出去吃了。也不知蹲在哪吃。
    张传靖不客气，坐在饭菜上胡拉胡拉开啃。
    靠！都拉空了！
    大叔无所谓，这小子经常这样。
    王帐房皱眉，可又不好说什么。继续吃。手脚倒快了些。
    靠！菜都让张传靖抢碗里了！
    郭春天进来看到这情况发呆，三人专心吃饭，却不理他。
    靠！得赶紧吃，不然没了。
    ……
    “呃！！！”张传靖心满意足坐在茶几旁，打了个饱嗝，端起茶水就喝。吃饱了饭喝茶应该没事吧！
    郭青天站在柜台怪异的瞅张传靖。
    王账房斯斯文文喝茶，当没看见这小子。
    大叔“咕噜咕噜”猛喝，倒比张传靖喝得多。
    吴关正呢？后院才是他的地盘！
    婆子回家去了，煮饭时才来。
    “表叔，生意还好？”张传靖搭话。
    靠！不理我？不理我，我理你！
    “表叔！”张传靖催话。
    “还行。”王账房吹了吹茶水，喝茶。
    靠！等会拉死你！
    “表叔！”张传靖继续搭话，“裕丰楼的生意咋样？”
    表叔手抖了抖，茶水都差点洒了，继续喝。
    有门！张传靖倒不急了，等呗！你总得说。
    大叔懒得理他们两，起身就走，“我睡觉啦！”
    靠！老板了不起啊？上班睡觉，回去跟董事长打小报告！
    “定了，每天都送。”王账房终于还是开口了，侧头问道：“青崽，每天多少？”
    “明天送大米两担，豆腐六板，酱干油豆腐各两筐，菜油茶油各两瓮，麻油一罐。不够再加。”郭青天业务熟练，得加工资！
    “可以啊，老表！”张传靖咋呼。也不知道是说生意可以，还是说郭青天可以。
    “嘿嘿！”郭青天傻笑，这老表，总算记得自己是他老表了。（有点绕？）
    王账房笑笑，喝茶。
    “表叔！”张传靖继续找话题，“裕丰楼生意这么好？”
    可不？咱铺子送的货，没几十桌怎么吃得完。
    “嗯。”王账房嗯了一声，继续喝茶。
    “怎么生意这么好？”张传靖自言自语，“要不咱们也开个酒楼？”
    “咳！咳！”王账房这个糟心吶，呛着了。
    靠！表叔，看你还说不说？
    “呵呵！”郭青天在柜台偷笑，张传靖对他眨了眨眼。
    “哎呀！表叔你慢点。”张传靖假惺惺，提起茶壶续水。
    靠！多喝点！多呛点！
    “好了好了！”王账房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嘻嘻！”张传靖嬉笑盯着王账房。
    “臭小子！”王账房瞪了张传靖一眼，“别问了，我不知道！”
    却！不知道？不知道手抖？当我小孩好哄？
    至于老舅他们的话，见鬼去吧！
    “表叔！”张传靖倒更好奇了，“裕丰楼到底是干嘛的？”
    “我睡觉去啦！”王账房使出大招，起身就走。
    走了？你就这样走了？张传靖傻眼。
    靠！财务经理就了不起啊？我找大股东投诉你！
    “呵呵！”郭青天又在柜台偷笑。
    “老表，过来喝茶。”张传靖无奈，看看老表知道点啥。
    “我上值呢。”郭青天装傻。
    “来嘛！老表！”张传靖卖萌，“茶好喝。”
    靠！当我真傻？不来。
    “老表，我真的不喝！”郭青天缩在柜台不出来。
    算了，我也睡觉去。张传靖起身。
    靠！我睡哪？
    “老表！我睡哪？”张传靖问道。
    “二楼，给你铺了床。”郭青天缩在柜台回答。
    “哦。”张传靖准备走，忽然想起，“我爹回去啦？”
    “回去啦，姑父明早再来。”郭青天就是不出来。
    “哦。”张传靖这次真走了。
    “呼！”郭青天长出一口气，这老表！总算走了。
    “咚咚咚！”张传靖踩着木梯上楼。推开木门，大叔正在呼呼大睡。旁边有一小床。
    那就睡啰！刚好补觉。
    。。。。。。
    吃晚饭时张传靖才被叫起。
    迷迷糊糊吃完晚饭，铺子打样。俩老表都睡觉去了。大叔在王账房房间下象棋，张传靖观战。
    靠！这俩臭篓子！马拐马，炮架炮，车对车，硬干！对子！倒拼得不亦乐乎。
    张传靖看得无趣。可又没哪去，这大晚上的，出门都够呛，摔不死你！
    还是观战吧！
    靠！实在受不鸟啦！
    “叔！我来！”张传靖乘大叔输一步棋时抢上。
    “你行？”大叔不愿意，这干得正爽呢！哪个愿下马？
    王账房也盯着张传靖，满眼鄙视：小子，找虐是吧？爷虐爽你！
    “行！”张传靖不耐烦，拉大叔下床。急不可耐爬上王账房床上。
    靠！老王！看爷怎么虐你，保管爽死你！
    那还说啥？开搞！
    连环马、拐子马、连环炮、双头炮、车架炮、炮架车。。。。。。
    王账房开始淡定，继而慎重，再而肃容，三而擦汗，四而抱头，五而惨白，六。。。没有六而了。
    大叔在一旁时而欣喜，时而扼腕，时而叫好，时而皱眉，时而大叹，时。。。懒得时而了。
    张传靖抬头挺胸，顾目自盼，得意洋洋。。。。。。{省略1500字，狂想！}
    “高！实在是高！”大叔竖起顶呱呱，涎笑道：“靖崽，教教叔好不？”
    “哼！”张传靖昂着个下巴，乜斜着王账房，“小意思啦！十根棒棒糖，十根糖葫芦！”
    “成交！”王账房跟着大叔一起喊。
    靠！老王你想浑水摸鱼！没门！
    “这个，叔啊！”张传靖咋吧着嘴巴，“你学呢，没问题！谁叫你是我叔呢。”看都不看王账房一眼。
    “啊？好！”大叔兴高采烈，“叔最疼你了！明天，明早叔就去给你买！”
    王账房苦着个脸，欲言又止。
    张传靖不看他，下床，“叔，咱们睡觉去。”得吊着他！
    “对，睡觉！”大叔拉着张传靖就走，“老表，明天咱们再战！”
    “啊？好！”王账房倒精神可佳，目送俩人离开。
    。。。。。。
    到了二楼，叔侄俩各自躺在床上。
    “叔，王账房是老舅侄子？”张传靖打探军情。
    “他是表舅本家。”大叔瓮声道。
    “那个收税的表叔呢？”张传靖继续问。
    “他是表舅大哥的二儿子。”大叔说的倒详细。
    “叔！”张传靖小声道：“老舅家很大？”
    大叔忽然侧身，脸对账传靖说：“靖崽，表舅家可不是一般大。”脸色有点郑重。
    张传靖盯着大叔，等待大叔继续说。
    “表舅家祖屋在吉水，他家很多人都在那住。”大叔讲道。
    “哦！”张传靖若有所思，“老舅家在永乐年间就当书吏啦？”
    “是啊！”大叔有点诧异，“一直当到现在。”这小子倒知道点。
    靠！胥吏世家啊！
    “那都一百多年了！”张传靖感慨，忽然又问：“表妹是不是回祖屋了？”
    “不知道！”大叔转身，屁股对着张传靖，忽而悠悠道：“靖崽，可要好好读书呀！”
    我草！怎么你们都是这句话？
    张传靖抓狂！却又不知所以然。
    靠！睡觉！
    。。。。。。
    一早起来，铺子哄哄响。
    张传靖洗漱、吃饭，坐在茶几边无聊。
    明天就是老王生辰了，送点啥东西？
    春兰秋菊图是不要想了。
    靠！山长，对不起啦！只能给你美言几句了。
    要不，买副象棋？对！带副象棋去虐他！
    想到就做！
    张传靖去后院找王账房，想问问他哪买？
    人家正忙呢，没空搭理他。
    靠！好像昨晚那副还不错，对！拿他的，不买啦！
    窜进王账房房间，哗啦哗啦全撸走！
    。。。。。。
    张传靖背着小布包，跟郭青天打了个招呼出门。晃当晃当来到县衙侧门。
    “咚咚咚！”张传靖用力捶门。
    “谁啊？”狗子不爽。靠！谁敢敲的这么响？不想活啦？
    “狗子叔！我来看你啦！”张传靖隔门叫道。
    咿呀！狗子开得贼快，“呦！靖崽呀！进来进来。”
    “狗子叔，你泡妞啦！这么爽？”张传靖口无遮掩。
    “呃，啥？”狗子不懂，虚心求教。
    “啊哈！今天天气真好！”张传靖打马虎，“先生呢？”
    “哦，在里面。”狗子莫名其妙，带着张传靖进入。
    “臭小子！这么早就来，我这可没饭吃。”老王又在石桌旁奋笔疾书，写得正爽呢！
    靠！打扰人码字神马的最讨厌啦！
    “先生！学生向您请安！”张传靖肃容，恭身作揖。
    “行了行了！”老王无奈，没好气道：“有啥事啊？”
    “先生，来两局？”张传靖兴冲冲掏出象棋献宝。
    “咦？”老王好奇，“你会？”
    “一般一般。”张传靖抬头挺胸，打个背手，牛气哄哄。
    “嗯。”老王缓脸，这娃蛮谦虚嘛！不过，这小子咋摆那造型？
    “天下第三！”张传靖下巴朝天。
    “呃，行！”老王扶额，就知道会这样！“来来来！让我会会天下第三！噗！”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笑了。
    “哎！”张传靖赶紧清场，把石桌上笔墨纸砚一古脑塞给狗子，摆局开战！
    “先生为师，学生先走。”张传靖可不客气，提炮就架。
    “臭小子！”老王无语，那就战吧！
    老王可不是王账房，人家可是高手。
    你架炮，我冲车。你拐马，我拱兵。
    双头炮？我双车冲你！
    连环马？我小兵一枚拱你！
    哎哟喂！风水轮流转嘛！
    昨晚王账房啥样？今天张传靖就啥样。
    昨晚大叔啥样？今天狗子也就那死样。
    昨晚张传靖啥样？今天老王就，不对，人老王可有涵养。
    可也好不到哪去！
    张传靖慎重，老王淡定。
    张传靖肃容，老王笑容。
    张传靖擦汗，老王扇风。
    张传靖抱头，老王拍腿。
    张传靖惨白，老王，老王不玩啦！
    “天下第三？”老王昂首挺胸，倒没顾目啥啥的，只是乜斜着张传靖。
    “再来！”张传靖死皮赖脸。
    靠！老王，我还有大招没出呢！
    “来就来！”老王接招，小子，我虐爽你！
    摆局再战！
    老王拱兵破连环马，张传靖：“先生，后面是啥？”老王转头，没啥啊？回头，靠！我兵呢？
    老王双头车破双头炮，张传靖：“先生，天好像要下雨了?”老王抬头望天，晴空万里呀！低头，靠！咋只一车？
    老王愤怒，张传靖装傻，狗子偷笑。
    这没法玩啦！
    老王起身要走，张传靖生拉硬拽，狗子说和。
    那就，再战！
    啪啪啪啪！一上午就过去了，老王留饭。
    张传靖又是那死样！呼啦呼啦开啃。
    老王目瞪口呆，随即开抢！
    靠！这小子倒不见外！
    。。。。。。
    饭后，石桌。
    说起来这石桌真是好东西呀！书桌？棋盘？茶几？
    靠！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桌！
    “课业咋样？”老王随意道，嗫了口茶。
    “考秀才没问题！”张传靖咋呼，大口喝茶。
    老王翻白眼，随即一笑，说道：“想不想来县学？”
    “来啊！”张传靖无所谓。靠！老王你不厚道，当我不知道？
    “那行！下个月去县学报道。”老王轻飘飘道，喝茶。
    “好。”张传靖风轻云淡，转话：“我说先生，你不是想找我天天跟你下棋吧？”
    “噗！”老王喷茶，气急败坏道：“臭小子！我让你双车！敢来？”
    “谁怕谁！来啊！”张传靖应战。
    真来？老王退缩，让双车够呛，一车倒勉强！
    “算啦算啦！”老王打马虎，“今天虐够你啦！”
    “却！明天我虐你！”张传靖不爽，虐？
    “我睡觉啦！”老王也会放大招嘛！
    “那我明天再来虐你！”张传靖抬腿走人。
    “慢点！”老王含笑叮嘱。
    “晓得！”张传靖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象棋！
    “这臭小子！”老王失笑。
    。。。。。。
    “哎哟！”
    回去路上，张传靖一拍脑袋，“靠！得买一副象棋给王账房。”随即一脸便秘，没钱啊！
    那就会铺子啰！谁怕谁！
    张传靖磨磨腾腾来到铺子门口。
    郭青天站在柜台挤眉弄眼，张传靖回眨几下，收到！
    大叔和王账房坐在茶几边喝茶。
    张传靖突然蹿过去，拿起一杯茶就喝，“爽！”
    大叔对他眨眼，张传靖撇撇嘴，安啦！
    王账房瞪着张传靖，“靖崽！我象棋呢？”
    张传靖不理他，反而对大叔说：“叔，我糖呢？”
    “呃，叔小现在去买。”大叔倒好说话。
    王账房继续瞪眼。
    “没诚意。”张传靖咋呼，“说好的今早就买，现在啥时辰啦？”
    “都说了现在去买啦！”大叔羞恼了，“这不忙嘛！”
    “不用！”张传靖牛逼哄哄，“去买副象棋，犀角的！不然不教你。”
    靠！我可怜的棒棒糖啊！呃，还有糖葫芦！
    “呵呵！”郭青天缩在柜台偷笑。
    王账房笑笑，喝茶。
    大叔目瞪口呆，指着张传靖，“你你！”
    “叔！你对我最好啰！”张传靖扑过去搂着大叔卖萌。
    大叔哀叹！起身出去买象棋。
    目送大叔出门，张传靖笑嘻嘻坐到王账房身边。
    “表叔！今天生意咋样？”
    “还行。”王账房心中哀叹，干脆主动转话：“靖崽，王知县喜欢象棋？”
    靠！想转移话题？没门！
    “还行，比你厉害！”张传靖打击他，转而问道：“表叔，李掌柜干嘛的？”
    “呃，开酒楼的。”王账房负隅顽抗，转话：“有你厉害？”
    “却！我让他双车!”张传靖咋呼，转而狐疑道：“真的？”
    靠！我受不鸟啦！
    王账房起身，“我去睡觉啦！”抬腿就走。
    又出这招？
    “去吧去吧！”张传靖无所谓。
    靠！小样！晚上小爷虐爽你！
    喝茶。
    张传靖坐下来，望向郭青天。
    郭青天身子一缩，转头望街面。
    “老表，过来喝茶。”张传靖暗笑，这老表！
    “那个，好吧老表。”郭青天不情不愿挪过来。
    “老表你多大拉？找没找媳妇？”张传靖笑嘻嘻，拉家常嘛！
    靠！咋跟昨天咋呼******一样呢？
    “马上18了，还没找。”郭青天可比吴关正机灵。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打死不说。
    “那有中意的不？”张传靖还是那一套。
    “没。”郭青天低头，喝茶。
    呃，套路不对啊！咋是这种情况？
    “老表，家里还好吧？”张床靖打感情牌。
    “爷爷奶奶都挺好，我爹娘也挺好，我弟我妹也挺好。”郭青天一本正经作报告。
    靠！这老表蛮机灵嘛！
    “给！”大叔突然冲进来，把一堆象棋、木棋盘扔在茶几上，“我睡觉去啊！”转眼都看不到人。
    郭青天发呆，张传靖狐疑，拿起象棋子一看。
    靠！就一水牛角的！
    不过倒还好，大叔没买杂木的，还买了个木棋盘，王账房那才一破纸！
    “老表，等会你把这堆东西拿给王账房，我去睡觉了。”张传靖才懒得管。睡觉去！这战了一上午，倒也有些累了。
    “哦，好！”郭青天答应。
    张传靖上楼，进门。
    大叔在被窝动了一下。
    懒得理他！睡觉！
    。。。。。。
    十六章老王生辰
    又是睡到天黑，又是王账房房间，又是这三人。
    张传靖依旧牛逼哄哄，王账房依旧丢盔弃甲，小叔依旧惊叹连连。
    “好了！”张传靖下床，“叔，你来！我指点你。”
    “好！”大叔正饥渴难耐，马上上床，瞟向王账房，“老表？”
    “来！”王账房还真耐搞！
    那有啥好说的？开搞！
    “叔！拐马！”张传靖指点。
    “哦，对呀！”大叔悦然。
    “哼！”王账房不爽。
    “叔，拱卒！”张传靖阻止。
    “嗯？哪个？”大叔迷糊。
    “不行，走了算！”王账房拦住。
    “叔，架炮！”张传靖急切。
    “对！老表，我轰你！”大叔大爽。
    “我吃你马，谁怕谁！”王账房发横。
    “叔，你咋不吃车？”张传靖拍大腿。
    “哎呀！”大叔抱头。
    “哼哼！”王账房庆幸。
    。。。。。。
    “睡觉睡觉！”下了几局，张传靖拉着大叔就走。
    王账房饥渴望着叔侄俩背影。
    张传靖暗爽：老王，再吊你一晚！看你还说不说！
    二人上楼，睡觉！
    一夜无话。
    。。。。。。
    九月三十，清早。
    张传靖抱着牛角象棋、棋盘，背着小布包，晃晃悠悠来到县衙后院，侧门。
    咚咚，张传靖踢门，大叫“狗子叔，我来啦！”
    这不双手忙不开嘛！
    “哎哟！靖崽来啦!”狗子开门笑道：“进来进来，少爷正等着你。”想帮张传靖拿棋盘，张传靖不让，直冲石桌。
    果然，老王正坐在石凳上，象棋都摆好了。
    “先生，学生来啦！”张传靖打招呼，举起棋盘，“今天用这个！”
    “呵！好！”老王无所谓。
    狗子上前将王账房那象棋破纸收掉，张传靖把新棋摆上。
    “今日先生先请！”张传靖拱手道。
    “行！”老王洒脱，啪！架炮就轰！懒得多想。
    “嗨呀！这么猛！”张传靖咋呼，上马。
    “你小子，让你一车都行！”老王鄙视之，走车。
    “不是双车吗？”张传靖诧异，架炮。
    “吃卒！”老王顾左右而言，“快点！”
    “我吃兵！”张传靖反击。
    “我吃。。。”
    “我。。。。。。”
    咚咚！
    俩人战得正酣，突然有人敲门。
    老王停棋，冲狗子努了努嘴，继续下棋。
    张传靖跟上，倒不叫棋了。
    狗子跑过去，隔门叫道：“谁呀？”看得正爽呢！
    “下官熊向东请见大人！”门外回声。
    狗子望向老王，老王点头，继续下，张传靖无声跟上。
    咿呀！狗子开门，“熊县丞请进。”
    “多谢！”熊向东随口一谢狗子，转头喝道：“抬进来！”提脚就进院，俩仆抬着一大木箱跟进。狗子赶紧关门。
    “下官拜见大人！”熊向东走近石桌，面脸堆笑拱手作揖，“哎哟！大人好雅兴！”瞟了眼张川靖。
    老王停棋，转身端坐，淡然道：“熊县丞有何事？”
    张传靖起身，恭立一旁，低头偷看。
    “这个哈！”熊向东干笑，恭声道：“今日是大人生辰，下官有些收藏想请大人鉴赏。”转脸示意仆人。
    俩仆抬起木箱上前，轻轻放下，恭退一边。
    老王端坐，皱了下眉，随即展眉，和声道“熊县丞有心了。本官于收藏之道，并无深研。”淡然望向熊向东。
    “这个，这个！”熊向东脑门出汗。
    老王突然起身，走近熊向东，轻拍其肩膀，和声道：“向东，你我同县为官，勿需如此。”
    熊向东缩着身子挨拍，点头哈腰道：“是，是，下官定当勇于任事，为大人排忧解难。”
    靠！老熊，你有一套！张传靖暗贺。
    “行！”老王收掌，后退一步，含笑道：“今日沐休，你也好好休息。”转身去石桌，坐下。
    张传靖赶紧跟坐。下棋。
    “那，大人慢慢玩。”熊向东无奈，“下官告退。”抬头又瞥了眼张传靖。
    “嗯！”老王背身答应。走车。
    老熊带着俩仆抬着木箱走了。
    张传靖默不作声，走马。
    “臭小子，我吃马哈！”老王调节气氛。
    “不行，走过，走过！”张传靖热烈回应。
    气氛回暖，继续酣战！
    一刻钟后，
    咚咚！又有人敲门。
    张传靖含笑停棋，老王皱眉停棋，划了划手。
    狗子收到，跑到门后，大声叫道：“谁呀！”
    “下官徐光达请见大人。”门外回声。
    狗子望向老王，老王转身端坐，点头。
    张传靖起身，恭立一旁，看向侧门，到有点期待。
    咿呀，狗子开门，“徐典史请进。”
    “多谢多谢！”徐光达满脸热情，手中提着个竹篮进门。狗子轻轻关门。
    “下官拜见大人！”徐光达小跑着到石桌，提着个竹篮拱手。瞅了瞅张传靖。
    怎么不是郭主薄？张传靖纳闷，可能郭主薄知道自己要致仕懒得来了。低头数蚂蚁。
    老王端坐不动，口气倒和善：“徐典史有事？”望着竹篮。
    “大人，下官做了些糕点，特来贺寿。”徐光达满脸堆笑道，提了提竹篮。
    “行，你有心了。”老王起身，走近接过竹篮，转手交给狗子。狗子接过，恭立一旁。
    老王继续走近，挨着徐光达，伸手拍了拍其后背，和声道：“光达，好好干！”
    徐光达锁头弯腰挨拍，闻听老王所言，满脸赤红，激动道：“下官必不负大人所言！”
    靠！老王你流逼！老徐你也厉害！
    “好！”老王收掌，后退一步，和声道：“今日沐休，你也好好歇歇。”含笑看着徐光达。
    “是，大人！大人也好好歇息。下官告退！”徐光达恭身而退，偷眼瞟了眼张传靖。
    “好！”老王含笑目送。
    徐光达走了。张传靖打趣道：“先生，是下棋还是吃糕点？”
    “下棋！”老王大手一挥，开战！
    俩人酣战直至中午，忽又有人敲门，
    张传靖停棋，揶揄望着老王。
    老王停棋，无奈道：“狗子，去看看。”
    狗子疾步走到门后喝道：“谁？”
    “这个，那个，卑职王扬名求见大人。”咦！老舅！
    狗子憋笑望向老王，对张传靖眨眨眼，同时心想：今天王书吏咋中午就来？
    老王对狗子点点头，转脸也揶揄看着张传靖。
    “嘿嘿！”张传靖讪笑，起身，跟着狗子一起开门。
    “谢谢谢谢！呃！”老舅啄头谢狗子，提着俩食盒欲进门，抬头发现张传靖。
    靠！臭小子！就知道你在这里！
    “进来进来！”狗子热情邀请。
    “老舅，你来啦！”张传靖揶揄道，抢过一食盒就走。
    “哎！哎！你慢点！”老舅担心食盒，叮嘱张传靖，跟着进门。
    老王含笑坐在石凳上，盯着三人过来。
    “这个，那个。大人。卑职弄了些吃食给您尝尝。”老舅肥脸发红，额头冒汗，涎谀道：“嘿嘿，尝尝。”
    张传靖拿起手中食盒就打开，“哇！乌鸡耶！老鸭耶！”
    老王哭笑不得，挥了挥手，“行行，吃饭！”起身就去饭厅。狗子赶紧跟上。
    老舅擦了擦额头，跟张传靖眨眨眼。
    张传靖回眨，提着食盒跟上。
    老舅缩着个脑袋提着食盒跟在张传靖后面。这臭小子！
    一行人到了饭厅。
    老王大马金刀坐在主位。
    张传靖嘻嘻哈哈跟着狗子摆弄菜碗。
    老舅坐立不安。
    “吃饭！”老王开口，正准备夹鸡肉，却见一双筷子抢先叉入，不禁转脸瞪张传靖。
    张传靖夹起鸡肉就吃，当看不见。
    “哼！”老王没好气，只好夹别的，猛吃！
    老舅抱着碗饭目瞪口呆。
    张传靖和老王吃得不亦乐乎，懒得理他。
    老舅像只瘟鸡，轻啄这口菜，又沾那块肉。
    “你们慢吃。”老王吃完，起身就走。
    “我也吃完啦！”张传靖抹抹嘴，起身跟上。
    “我。。。”老舅赶紧放下碗筷，慌忙跟上。
    。。。。。。
    石桌，还是石桌。
    “先生，我们山长可想你啦”张传靖咋呼，咕噜，喝茶。
    “哦，是吗？”老王淡然，轻嗫茶水。
    老舅屁股半沾着石凳，双手捧杯，不时轻啄一口。
    “先生，山长说书院还没名字呢！”张传靖继续咋呼，心中暗叹：山长，没春兰秋菊图，那就给你弄回个阳明书院。
    “那就取一个啰！”老王无所谓，喝茶。
    老舅欲言又止，横了张传进一眼。
    “那就叫阳明书院，如何？”张传靖当没看到老舅，提名。
    “嗯？也行！”老王顿了下，同意。
    老舅倒有自知之明，不可能是他那‘扬名’，讪讪啄茶。
    张传靖赶紧起身，“狗子叔，笔墨纸砚呢？”
    狗子望向老王，老王笑骂：“臭小子，处心积虑哈！”倒没向狗子示意。
    狗子却跑进去拿了。
    “嘿嘿！”老舅起身赔笑。
    张传靖卖萌：“先生，你的字可好啦！”
    老王笑笑，喝茶。
    狗子拿着笔墨纸砚过来，张传靖赶紧把石桌上棋盘端开，老舅也跟着接过狗子手中白纸，放在石桌上摊开。
    狗子磨墨，张传靖恭笔，老舅恭立一旁凑趣。
    老王含笑起身，接过毛笔，沙沙沙沙，‘阳明书院’四字跃然纸上。
    “好！”老舅满脸激动叫好，好像是他写的样。
    张传靖一脸欣喜，扑到石桌边，轻抚纸边，满脸痴迷。
    老王看到张传靖那样，到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掏兜，拿出一枚印章，用力在纸角盖上，含笑道：“好了，那去吧！”
    “谢先生！”张传靖起身，突然向老王深深一鞠躬，头都顶到膝盖，弯腰不起。
    老王讶异，走近伸手扶起张传靖，感动道：“何须如此？”
    “先生，我。。。”张传靖双眼泛红，再鞠一躬，肃容道：“学生替三十同学向先生致敬！”再鞠躬。
    何止三十同学啊！
    “勿需如此。”老王也受感染，扶起张传靖，郑重道：“汝等出身微末，唯有矢志进学。吾为本县父母，亦只此心意。”
    是啊！老王再过半年就会升迁走了，也只能这样了。
    “谢先生！学生告退。”张传靖卷起书法，恭身而退。
    “大人，卑职告退。”老舅也跟着辞别。
    “去吧！”老王目送俩人离开，“哎！”微叹一口气。
    。。。。。。
    十七章俩个目标
    青石街，人头涌动。
    张传靖抱着书法，缓缓而行。老舅扶着张传靖后背，欲言又止。
    俩人默默前行。
    到了铺子，大家都围过来。
    “表舅，你来啦！咦？靖崽你咋啦？”大叔问候。
    “叔父。”王账房问候老舅，看了张传靖一眼，倒没说啥。
    郭青天涎笑老舅，转而担心望向张传靖。
    “没事！”老舅挺胸典肚，“这小子睡一觉就好了。”
    “我去睡觉。”张传靖面无表情，上楼而去。
    大叔，王账房，郭青天担心着目送。
    老舅含笑拍着肚子，“我走了。”转身走人。
    三人一通忙乱。
    。。。。。。
    张传靖躺在二楼床上，辗转反侧。
    出生微末？确实。书院同学都是小门小户，就连自己也是。
    唯有矢志进学？是啊！唯有矢志进学。这不跟自己本来的想法一样？
    可是，自己为什么不开心？是厌恶？是害怕？
    张传靖剖析自己。
    无所谓厌恶。是的，是在害怕！
    是对自己本身的不自信才感到害怕，感到迷茫。
    天分？通过这俩个多月的进学，张传靖确认自己跟前世差不多。秀才能考过，举人够呛，进士想都别想！
    可这大明，秀才也只能过得体面，那跟自己前世有何区别？
    不甘心？那就想办法混到举人！
    举人啊！
    举人好啊！在大明，举人可以当官。虽然只能从九品坐起，可官就是官！
    按前世的说法，举人做官就是副县级起步！
    典史从九品，主薄正九品至从八品，县丞从八品至正八品。这仨就是副县级。
    也就是说，举人一当官就可以当县丞、主薄、典史。区别只在自己的关系，或者说是后台。
    后台？嘿嘿！
    那就举人吧！
    张传靖为自己立下一个目标，昏昏而睡。
    。。。。。。
    一觉到天黑。
    张传靖被大叔轻声唤醒。
    大叔担心地望着自家侄子，“靖崽，没事吧？”摸了摸张传靖额头。
    “没事！”张传靖含笑任由大叔摸额头。
    有人关心真好啊！
    “真没事？”大叔确认道，这侄子可是‘家宝’！
    “真没事！”张传靖起身，穿好外衣，忽然想起象棋没带回来，“叔，象棋落王县令那啦，要不你去买一副？”
    “行！叔吃完饭就去买！”大叔见张传靖真没事了，爽快答应。
    叔侄俩下楼吃饭。
    俩老表和王账房都担心的望着张传靖。
    张传靖笑笑，坐上饭桌。
    大叔哈哈一笑，上桌。
    仨人也都放下心来，上桌吃饭。
    张传靖依旧呼呼大吃。
    众人跟上！
    。。。。。。
    饭后。大叔去买象棋，俩老表照旧睡觉。
    张传靖跟着王账房来到他房间。
    “表叔，今天生意咋样？”张传靖坐在床沿，套话开始。
    靠！怎么又来啦！
    王账房腮帮微抖，随即一叹。正脸肃容轻声对张传靖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你能保证不去外面乱说？”
    张传靖笑道：“表叔，其实我也有点猜想，只不过想找你确认一下嘛！”看到王账房依然严肃，不禁摇头。
    算了，摊牌吧！
    张传靖伸出右手食指，在床垫上写字。
    王账房肃容盯着。
    张传靖写得很慢。随着笔画越多，王账房的脸色越来越惊讶，到最后一笔完成，王账房已惊恐地望着张传靖，嘴唇轻抖，却又失声。
    张传靖看着王账房表情，心中已然确定。随即伸掌轻抚床垫，摸平字痕。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张传靖含笑望着王账房。
    王账房看着张传靖笑容，不禁失笑，暗叹自己竟然不如一小孩。随即含笑对张传靖说道：“靖崽，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道也会说不知。”
    “表叔，我也不知道拉！”张传靖卖萌。
    靠！表叔你蛮幽默嘛!
    “行！不说了。”王账房彻底放松，“靖崽，你得教我象棋啊!”
    “没问题！”张传靖大包大揽。
    咿呀，房门突然被推开，大叔提着象棋、棋盘进来，随口问道：“什么没问题？”
    “表叔说要我教他象棋。”张传靖解释，“我说没问题。”
    王账房含笑看着俩叔侄。
    “不是教我嘛？”大叔发急，“不行不行，得先教我！”
    王账房不依，“凭啥先教你？”
    张传靖失笑，安抚大叔：“今晚你两下，我观战。”
    “你观战？”大叔与王账房齐声文道。
    “嗯，观战。当然，谁下错了，我就提醒、解释，谁不晓得怎么下了，我就支招。怎么样？”张传靖补充道。
    “行！”俩人齐声赞同。
    那还有啥说的？开战！
    又是一晚酣战！
    。。。。。。
    天刚蒙蒙亮，铺子已是热火朝天。闹哄哄的吵得张传靖睡不着，可他又不想起来。
    昨晚陪着俩叔辈闹得很晚，稀里糊涂就睡了。现在躺在床上，张传靖又开始胡思乱想。
    锦衣卫！竟然真是锦衣卫！
    靠！那可是传说当中的锦衣卫！
    害怕？要是一普通大明人肯定会，可张传靖不怕！
    兴奋？是的，兴奋！
    昨晚在王账房面前装淡定，现在可不用。
    张传靖在被窝里暗爽，锦衣卫呀！
    怪不得李掌柜来问水车磨的事呢！
    等等！先捋捋。
    大明锦衣卫bj设总部，南京设有一千户所，管辖南方侦缉事物，于个省、道设百户、总旗，估计庐陵府最多设小旗。
    看来李掌柜应该是负责庐陵府的锦衣卫小旗官。
    为什么会把李掌柜引来？应该是自己弄的水车磨被老王上报，虽然他们不属于同一系统，可锦衣卫的职责也会让他们关注、核实。上报给南京千户所，也许能上报到bj指挥使，甚至皇帝。
    锦衣卫指挥使？等等，好像忘了些什么？
    现在是正德5年，再过11年嘉靖皇帝上位。
    嘉靖！对，陆炳！
    这位可是当了四十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
    有搞头！
    张传靖激动得发抖，用手拧自己大腿，强迫自己冷静，继续盘算。
    朱厚熜现在在安陆当他的王世子。他的奶兄弟陆炳天天跟他混。安陆离庐陵府一千多里，可不好搞！朱厚熜是未来的皇帝，太高大上，不好搞！陆炳？就搞你了！
    张传靖越捋越激动，再拧！靠！大腿都青掉一块！
    直接接触陆炳，以现在的张传靖来说，不可能！而且大家都小，好像年龄都相差不大。倒是先可以接触李掌柜。虽然老李官小了点，可咱现在也只认识他啊！嗯！就这么办！目标：李掌柜！
    张传靖激动地起床，下楼踩得木梯咚咚响。
    “爹！”老爸正在搬豆腐，张传靖赶紧跑过去。
    “啊？靖崽！”几天没见到儿子，老爸也挺高兴的。
    “爹你别搬了。”张传靖拉着老爸往楼上跑，“我有事跟你说。”
    老爸本来不依，可听了这话，见儿子煞有介事的样子，只好跟上。
    俩人进了二楼房间，张传靖关好房门。
    “啥事？”老爸被儿子搞得紧张了。
    “好事。”张传靖含笑道“王知县叫我过几天去县学报d县学？报道？”老爸疑惑，“报啥道？”
    “就是去县学进学！”张传靖赶紧解释，可别急坏老爸。
    “真的？”老爸不敢相信。
    “真的。老舅知道。”张传靖把老舅拉出来。
    “啊！好好好！”老爸相信了。
    “估计是廪生。”张传靖继续刺激老爸。
    “廪。。。生？”老爸全身发抖，随即，“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靠！老爸你又酱紫！
    “爹，不就是廪生嘛！”张传靖赶紧给老爸减压，“过几年我肯定能考上秀才！”
    靠！这哪是减压？分明是增压、高压！
    果然！老爸双眼赤红，眼泪夺眶而出，呜咽道“好儿子好儿子！”突然扑过来抱住张传靖，嚎啕大哭。
    “爹。”张传靖僵立，任由老爸拥抱，随即回抱，自己眼眶也发红。
    砰砰！
    “老大！靖崽！出啥事啦？”大叔猛敲房门，“开门开门！”声音急促。
    父子两赶紧分开，张传靖赶紧开门。
    “出啥事啦？”大叔满脸焦急。
    “呃！”张传靖尴尬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老二，是好事！”老爸破涕而笑，走近大叔，眉飞色舞的把事说完。
    “真的？”大叔狂喜，不敢相信的望着张传靖。
    “真的，老舅知道。”张传靖还能怎样？只能又把老舅拉出来啰！
    “啊！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大叔也是那德行。
    靠！老舅你流逼！
    大叔跟老爸一样，谢过祖宗之后，一把搂住张传靖，激动得要死，倒没哭。只是嘴巴念念有词，乖崽啊，祖宗保佑啥的。
    张传靖没办法，只能任抱！
    老爸在一边擦眼睛。
    闹腾了一翻，仨人才正常。
    “老大，你赶紧带靖崽回去，告诉爹！”大叔提议。
    “对，对！我们先回去。”老爸同意。
    “别急，别急！”张传靖都让他俩弄得无语，“先把这里的是忙完，我还没吃饭呢！”
    “对对！先吃饭。”大叔和老爸都同意。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仨人轰隆隆下楼，直扑厨房。
    婆子早把饭煮好，走人了。
    大伙坐在一起，开吃！
    以往吃饭，大家都是埋头猛吃，今天例外。
    “靖崽，吃肉！”大叔夹起一块肥肉就往张传靖碗里塞。
    “好好，我吃！”张传靖还能咋样？大叔赏肉，怎能不吃！
    “靖崽，多吃点！”王账房估计猜到点啥，出声鼓励，倒没赏菜。
    “嗯，嗯！”张传靖埋头猛吃。
    老爸倒没啥，含笑看着儿子吃。
    “老表，你慢点！”郭青天机灵，提醒自家老表。
    “嗯！”吴关正同意。哎！这实诚娃！
    ……
    ;

 第十八章 辞别书院

    ?十八章辞别书院
    吃过早饭，大叔就急不可耐赶俩人走。要不是铺子离不开，他也会跟着去。
    老爸带着张传靖，后面跟着俩长工，四人出城，到榕树码头取自家小船，朔江北上。
    张传靖背着小布包，手中书法被油纸包好，可不能弄湿。
    俩长工撑船，老爸坐在张传靖对脸，不由失笑道：“你这样抱着，不累？”
    “爹，不累！这可是王县令的题字。”张传靖笑笑，老爸明显开朗些了。
    “哦？啥题字？”老爸好奇，俩长工也竖起耳朵。
    “书院的。”张传靖淡淡道，“也算是我为书院做了一件事吧！”
    “你请王县令为书院题字？”老爸确认道，俩长工也惊讶。
    “嗯。”张传靖又些伤感，“书院太简陋了。”心中暗叹：也算为同学们留点念想、动力吧！目前的自己，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老爸看儿子心情不好，也没多说，轻拍一下张传靖脑袋，转头看向水面。
    俩长工奋力撑篙，比以往快些。
    小船进入自家小码头，老爷子带着七、八个长短工迎过来。
    “爷爷。”张传靖上码头，跟老爷子打招呼。
    “回来啦！”老爷子随口应付，转脸对长短工喝道“快去搬东西！”
    老爷子、老爸带着众人把船上的空桶、木板、竹筐等一一搬进磨坊。
    张传靖走过去，只见磨坊旁新起了几间土砖房，估计是库房、工坊。
    “爹！回家，有事！”老爸搬完东西，就冲着老爷子说道。
    张传靖站在一边微笑。
    “啥事？”老爷子好奇，转脸又呵斥众人，“干活！二狗，看着点！”
    “叔，你去吧，有我呢！”二狗狗腿着。
    “走，走！”老爸拉老爷子，催他。
    “好好！”老爷子动身，“到底啥事？”
    老爸疾步走在前面，没说话。
    张传靖笑嘻嘻跟着。
    老爷子没办法，跟上呗！
    仨人回到家。
    “回来啦！哎哟！乖崽！”奶奶见老爷子和老爸进门，打了声招呼，却见孙子跟在后面进来，不禁大喜，“乖崽啊，咋又瘦了？”
    “奶奶，我是张高了。”张传靖嬉笑，“姆妈！”却看到自己老娘那这个布鞋从正屋出来。
    “靖崽！”老娘估计正在扣布鞋，听到儿子的声音急冲冲地出来，“办好事了？”
    “好了。”张传靖笑道，“婶婶！”只见婶婶抱着小弟出来，大妹、二弟、小妹一窝蜂冲来，“哥哥，哥哥！”到让张传靖手忙脚乱。
    “我去拿桔子。”奶奶看着高兴，进屋拿桔子招呼。
    “好了好了。”老爷子笑道，“老大，可以说了吧！”却是问老爸。
    老爸笑道：“等娘出来再说。”朝张传靖微笑。
    张传靖正被围攻，举着书法，“等会等会，我去把东西放下再跟你们玩。”弟弟妹妹不依，依旧围着。
    老娘站在婶婶身边，含笑看着儿子。
    “吃桔子喽！”奶奶拿着一簸箕桔子出来，小孩们一哄而上，张传靖解放了。
    “快说快说！”老爷子催老爸。
    “靖崽，你说。”老爸推到张传靖身上。
    “呃，我要进县学了。”张传靖含糊说道。
    “真的？”老爷子激动，盯着张传靖，奶奶、老娘、婶婶也盯着，小孩们吃桔子，哪有空？
    “真的！爹！”老爸帮腔，大声叫道！“是廪生！爹，是廪生！”
    “啊！”却是奶奶尖叫。
    “廪生？廪生！”老爷子浑身颤抖，双眼无神，迷糊了！
    “啊！”老娘尖叫，猛抱婶婶，婶婶也一脸惊喜。倒吓着小弟了，小家伙咧嘴就哭，俩人手忙脚乱。
    小孩们桔子也不吃了，好奇的盯着大人们。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奶奶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老太婆！杀鸡！”老爷子总算清醒，吩咐完奶奶，也跟着“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哦，杀！我这就去杀！”奶奶杀气腾腾，回屋去后院。
    “娘！我来！”老娘跟着去，婶婶抱着小弟也跟着。
    “吃鸡啰！吃鸡啰！”小孩们欢呼。
    “去屋里吃！去！”老爷子把小孩们赶走。
    仨人坐在前院单聊。
    “靖崽，可是王县令帮的？”老爷子到底见识深。
    “嗯！”张传靖肯定，转而详说：“王县令把水车磨上报南京，顺带提了我。”
    “啊！好官呐！”老爷子感慨，老爸在一旁附和。
    “爷爷，王县令叫我这个月道县学报道。”张传靖继续说道：“下午我去书院跟山长辞别。”
    “啊！我跟你去！”老爷子人情练达，“老大，你也去！挑担米去！”
    “好，再带点酱干油豆腐。”老爸补充。
    张传靖静坐一旁，含笑看着，双手抚摸书法。
    “你这手上是啥？”老爷子注意这玩意很久了，一直没问。
    “是靖崽求王知县写给书院的。”老爸帮腔，这段时间他的话倒多了。
    “哦，好！”老爷子叫好，也不知好啥。
    张传靖起身，“我去把东西放下。”去自己房间了。
    “去吧！”老爷子也起身，“老大，我们去挑米，拿酱干油豆腐。”
    “哦，好。”老爸起身。
    俩人去磨坊了。
    。。。。。。
    吃过午饭，老爷子挑着两筐酱干油豆腐，老爸挑着一担米，张传靖背着小布包，手拿书法。仨人去书院。
    一路疾行，半个时辰就到了。
    “嗨哟！老弟，你咋来了？靖崽？”老刘头老远就看到这祖孙仨人，赶紧出门迎接，疑惑道：“你们这是？”
    老爷子把担子放下，匀了口气道：“老哥哥，我来看你啦！”
    老爸也把担子放下，休息。
    张传靖插话：“刘爷爷，山长在上课？”
    “老弟你来咋带这么多东西？”老刘头跟老爷子唠叨，“在！”却是回答张传靖。
    “老哥哥，这俩月多亏你照顾我这孙儿，这俩担东西，算是我感谢你们的。”老爷子笑道，握着老刘头双手。
    张传靖和老爸含笑看着。
    “这，你太客气了。”老刘头感慨，“你们等会，我去叫老表。”转身就进书院了。
    老爷子含笑看着，转脸对张传靖说道：“靖崽，等会好好谢山长。”
    “晓得。”张传靖答应。
    仨人在门外等了几分钟，老刘头拉着山长出来了。
    “张翁，你这是？”山长问老爷子，瞟了眼老爸，眼睛却看向张传靖。
    张传靖对山长笑笑，扬了扬手中书法。
    “山长，是这样的。”老爷子含笑解释，“我孙儿在书院俩月多了，承蒙山长错爱。老汉带了些吃食，山长你一定要收下。”说完递了个眼色给张传靖。
    靠！咬文嚼字神马的太讨厌啦！老爷子擦汗。
    张传靖收到。赶紧帮腔：“山长，区区俗物，聊表寸心。”举着书法拱手。
    “哎呀！”山长满脸开花，矫情道：“传书授道，乃吾本份，客气了，客气了。”转眼给老刘头递眼色，站到一边。可别档门！
    “哎哎！老弟，进来进来！”老刘头拉老爷子，老爷子憨笑，挑着竹筐进书院，老爸挑着米跟上。
    张传靖含笑走近山长。
    “传靖，你这是？”山长早就对张传靖手中东西好奇，有点猜想，但不敢确定。
    “山长，进屋进屋。”张传靖拉着山长进书院，直奔山长宿舍。
    “哎！慢点。”山长心中一喜，难道？
    俩人疾步走入山长宿舍，山长一脸期待望着张传靖。
    张传靖把书法放在书桌上，解开油纸，摊开书法，含笑看着山长。
    山长一脸狂喜，扑到书法前，轻抚纸沿，盯着印章确认。
    “传靖，王知县他？”山长确认后，还是有疑惑，抬头问张传靖。
    “山长，是王知县写的。”张传靖嬉笑解释，“王知县说咱书院连个院名都没有，特寒掺！赏了个院名给咱们。”
    “哎呀！好，好！”山长搓手，兴奋到：“等会我就去府城装裱！”俯身又去摸书法。
    张传靖含笑看着山长痴迷的模样，心中暗叹，山长是真爱书院的。
    山长迷糊了一会，起身拍立拍张传靖肩膀：“传靖，你有心了。”满眼感激。
    “山长，这是我应该做的。”张传靖不习惯肉麻，干脆直奔主题：“山长，我要进县学了。”低头数蚂蚁。
    “县。。。好！”山长先是呃然，随即释然，“传靖，这是好事，这是好事。。。”轻拍张传靖肩膀，连拍三下。
    心中不舍，又能如何？
    县学啊！山长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大明于各县府设县学、府学，俩京各设国子监。其它书院都是私立的，或乡绅资助或师长办学。但县学府学才是正统。
    “山长，我去收拾东西了。”张传靖有点伤感，转身出门，去自己宿舍。
    山长默默跟着直到了张传靖宿舍。
    老刘头，老爷子，老爸三人无声站在张传靖宿舍门口。
    俩个班的同学正在上课，朗朗书声不绝于耳。
    张传靖默默走进自己宿舍，看着熟悉的笔磨纸砚，逼仄的小床。想着和邓景生一起学习，一起打闹，想着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打闹，眼泪夺眶而下。
    老爷子进屋，拍了拍孙子脑袋，收拾床铺。
    老爸跟着收拾。
    山长和老刘头站在门口，无声看着。
    没几样东西，被子、床垫，一套洗换衣裤一起卷好，笔磨纸砚用竹筐装着。没了。
    “好了，走吧！”老爷子背着卷好的被垫，轻声叫醒张传靖。
    老爸提着竹篮，拍了儿子后背。
    “嗯！”张传靖擦干眼睛，转身出门。
    山长和老刘头让开门口。张传靖强笑一下，从中穿过。老爷子、老爸跟上。
    张传靖直冲出书院大门，才顿足。
    老爷子和老爸走前停足，等候。
    山长和老刘头站在书院大门一脸不舍。
    张传靖缓缓转身，看着熟悉的书院，看着山长、老刘头，深深一鞠，直至膝盖。起身！转身就走。老爷子，老爸无声跟上。
    “传靖!好好读书啊！”山长呼声传来。
    “靖崽！记得来看我啊！”老刘头咝哑的声音响起。
    张传靖一顿，转身。山长和老刘头挥着右手。张传靖眼泪止不住又流出来，再一次鞠躬，起身。“我会的！”张传靖流泪撕喊！
    抬手挥别，转身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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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表妹,对不起!

    ?第十九章表妹，对不起！
    仨人一路疾行，到家已黄昏。
    家人又是一翻热闹。
    吃过晚饭，前院。
    “爷爷，明早我跟船上县学。”张传靖平静道。
    “哦！好！”老爷子答应，“我跟你去。”老爷子不放心。
    “那我呢？”老爸反对，“你去了，磨坊谁招呼？”
    “是呀！爷爷你别去了。”张传靖也劝老爷子，“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老爷子瞪眼，“那可是县学，没个大人带着怎么行？”
    “哦！那我看着磨坊吧！”老爸一想也是，同意。
    张传靖反对无效。
    “嗯！明早我押船。”老爷子爽了，“也不知道老二把铺子弄得咋样了。”
    说起来也是，老爷子在磨坊忙天忙地，都有半个月没去自家铺子看看了。
    “铺子蛮好的。”张传靖接腔，“叔他做生意，蛮不错！对了，爷爷。”想起铺子另几人，继续说道：“王帐房不错，可以带带吴关正，郭青天机灵，让叔好好带带他。”
    “臭小子，你操那心干嘛？”老爷子失笑，转眼又问，“铺子二楼还睡得惯？”
    老爸也笑。
    “蛮好！”张传靖笑道，“刚好县学可以不用住宿，我就长住那了。”
    “嗯，先将就吧！”老爷子若有所思，“明年，明年咱在城里买幢房子。”
    “啊？爹！那可不少钱。”老爸激动道。
    “爷爷，府城现在房子什么价钱啊？”张传靖倒好奇现在的房价。
    老爷子想了想，不确定道：“我记得去年肖员外在城里买了一幢。两亩地，两进屋，前后院，花了三百多两银子。”
    三百多两？张传靖在心里盘算。记得现在普通老百姓人均收入大概有年入十几两的。可还得花销，最多剩六、七两，一家人年收入也就二十来两。当然，结婚，大病啥的，搞一下就没了。不过，命好的话，十来年应该够买一幢。一幢？不是一套？靠！买！
    “爷爷，买！”张传靖激动了，“买，买，买！”
    这可是两亩地，两进屋，还带前后花园！别墅呀！
    “别野别野我爱你，就像……呃，爷爷，爹。”张传靖正做着别墅大梦，连别野歌都唱出来了！当然，还好，及时发现自己失态了。抓头坐下。
    老爷子和老爸俩人，开始看到张传靖又进入“算”的状态，也都心中踹踹，果然，这小子一惊一乍，连小曲都唱出来了。目瞪口呆！
    “呃，靖崽呀！”老爷子回神快，可又担心，“你以后还是少“算”点好。”
    “嗯！”老爸回神过来，跟着点头。
    “这个，那个。”张传靖小脸微红，马上转移，“爷爷，咱家有多少钱呀？”
    “臭小子！”老爷子没好气，“反正够买房子!”
    “嘿嘿！”张传靖松了一口气。地主家就是有钱！
    老爸含笑坐在一旁。
    “不过。”老爷了皱眉道。“好像王员外的房子旧了点，交税，翻修，听说总共花了近七百俩银子。
    “这么多？”老爸眼珠都突出来拉！
    “不多！”张传靖倒不觉得多，“这可是两亩地，两进屋，前后花园耶。”
    可不？这样的别野放在北上广，没个一、两亿你别想端下！可怜自己前世在北上广混了十几年，连片瓦都买不起。回到老家，一三线城市，十几年的存款，百来万，狠心买了套三室两厅，包括装修花了八十万，剩下二十几万想讨个老婆，靠！结果来到这儿啦！
    “乖崽呀，别“算”啦，咱买！”老爷子担心地盯着张传靖，拍板！
    “是呀是呀！买！”老爸也附和，满脸担心。
    “呃，好！”张传靖还在可惜前世那套房呢！又不好解释。老婆？对！想起来啦！赶紧转话问老爷子。“爷爷，表妹是个啥情况？”
    “呃！”老爷子一头黑线。
    靠！人家刚才好担心你好伐？你跟我问妞？
    “呵呵！”老爸在一旁偷笑。
    “爷爷你对我最好啰！”张传靖赶紧撒娇，摇摆老爷子左手。
    “行行行！”老爷子哭笑不得，这臭小子！转而黯然，而后肃容道：“靖崽，你知道你老舅家有多大吗？”
    “多大？”张传靖隐约知道些，具体嘛，当然得问老爷子啰！
    老爸坐在一旁，脸色忽明忽暗。
    老爷子坐直身子，仿佛回忆般说到：“吉水王家，洪武年间，其曾祖与胡广胡大学士同窗，俩人性情相投，后来胡大学士高中，曾祖未中举，便在县衙当书吏。王家一直当到现在，一百多年从未间断。”老爷转脸盯着张传靖道：“靖崽，芳儿娘亲就是胡家女。”
    “爷爷，那，表妹已订亲？”张传靖心中一慌，不想面对的局面估计该出现了。
    是呀！这年月，表兄妹之间联姻太普遍了。可惜自己不是那个表兄！
    “嗯！”老爷子肯定，转过头走，不忍看自己孙儿的伤心样。
    “……”张传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问什么？问表妹？与谁订亲？那重要吗？重要的是表妹已与人订亲！哪怕她自己不同意也没用！这可是俩个家族之间的联姻！两个官吏世家之间的契约！
    “我……”张传靖垂头，深深埋入胸窝。
    “乖崽，这就是命！”老爷子双眼发红，转身过来抱住张传靖，沙哑的声音在孙儿耳边响起：“可要好好读书啊！”眼泪潸然而下。
    老爸豁然起身，想抱住儿子，给予安慰。可父亲已经和自己儿子搂成一团，倒让木讷的他不知从何下手，急得直打圈圈。
    “咋了？”奶奶在屋内听到动静，却不敢过来，急得来回走步。老娘和婶婶，弟弟妹妹们也都在屋内焦急地望问仨人。
    老爷子和张传靖赶紧分开，老爷子吼道：“没事！”转身进屋，“睡觉！”
    张传靖面色惨然，木讷地进屋。
    老爸跟在后面，却又不知如何着手。怎么睡得着？
    张传靖蒙着脑袋，思绪万千。
    女人带着孩子们各自回房，轻手轻脚，不忍打扰张传靖。
    ……
    上床，睡觉！
    门当户对？是呀！门当户对。表妹家是大地主。是官吏世家，是官绅。自家呢？小地主，比小门小户的老百姓好点。可又如何？真正的两个阶层。
    等级森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如果表妹与自己私奔，那只会害了她，自家也会受到胡王俩家的无情打压。以现在张传靖的小身板，扛不住！还会殃及家人。
    是呀！人不只是为自己而活的。亲戚、朋友、同事、同学、师长，特别是家人。太多太多的牵挂。自己怎能因为个人的欲望而牵连他们？或者说就算自己不为他们而活，可也不能连累他们啊！
    表妹，自己是否真的喜欢或者爱？
    张传靖不敢肯定。是的，张传靖不能虚伪的说自己爱表妹。可当时那种悸动，那种汹涌狂奔而来的热流是实实在在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留连回味不已的。
    表妹，对不起，对不起。。。。。。
    张传靖在对不起当中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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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老舅胡教谕

    ?
    凌晨四更，老爷子进房把张传靖拉醒。
    “乖崽！起床！”老爷子心中虽不忍，可还是硬拉着。
    “哦。”张传靖迷迷糊糊起床。
    无声洗漱，无声出门，大家也都无声的相送。
    磨坊还是热火朝天。
    张传靖背着大小俩布包站在自家码头，看着老爷子、老爸带着众长、短工忙碌地装船，心中突然好受些。
    是啊！人不光只有爱情，还得生活。是的，生活！
    为了身边的人，自己也得振作。对，振作！
    “好了，靖崽！上船！”老爷子的喊声将张传靖叫醒。
    “哦！”张传靖抓紧俩布包赶紧上船，坐到老爷子身边，冲他笑了一笑。
    “嗯，开船！”老爷子微愣，随即吩咐道：“坐好！”语气也轻松些，又向码头叫喊：“老大！二狗！招呼好磨坊！”
    俩长工落篙撑船，小船慢慢离开码头。
    “嗯！”张传靖也向老爸挥手。
    “晓得！”老爸在岸上挥手，“靖崽！可要好好读书啊！”声音嘶哑。
    二狗在一旁涎笑，挥手。
    张传靖心中一阵感动，双眼发红，强忍着泪水，吼声道：“爹！我会的！”
    小船离岸已上百米，老爸还在挥手，忽明忽暗。
    “坐好。”老爷子搂住张传靖，一直搂着。
    一路无话。
    六更天，船到府城榕树码头，天已大亮。
    张传靖跟着老爷子，带着一伙挑夫进城，一路直到铺子。
    “爹！你咋来啦？”大叔惊喜，跑出门口，“靖崽！”拍了拍张传靖脑袋。
    “嗯！干活！”老爷子点点头，冲众人喝道：“快点，快点！”率先进入铺子，众挑夫一拥而入。大叔丢开张传靖，慌忙跟进。
    张传靖含笑看着，慢慢走进铺子，进后院，上二楼。
    把俩布包放下。解开大布包，里面是两套洗换衣服，一套袄袍，两双布鞋，都是新的。
    摸着新衣新鞋，张传靖眼眶又发红，赶紧甩头，躺倒床上去。
    这段时间有太多的感触。
    不行，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起身，下楼，后院。
    大伙都在忙天忙地，都只对张传靖笑笑，继续忙。
    张传靖干脆坐到木梯上看着。
    “好了好了！”老爷子突然抽身出来，走到木梯旁，“靖崽，你去拿好自己东西，我洗把脸，咱们去县学。”转身就去厨房。
    “哦。”张传靖赶紧上楼，背起小布包下楼，老爷子已在木梯旁等他。
    “走！”老爷子拉着张传靖小手，穿过铺子，出门。
    出门就是青石街，走了几百米，俩人在一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就着豆浆吃。一直往南走到县衙，再转西，一条卵石路。两百米外，一栋青砖四合院突兀矗立在路旁，上书“庐陵县学”，木匾有些旧。大门大开，一老头靠墙而坐，不时抓头，估计是在抠虱子。
    老爷子来时风风火火，到了县学大门，腰就弯了。老爷子松开张传靖小手，缩头弯腰走近看门老头，抱拳作揖，谀笑道：“老先生，不知教谕大人在否？”
    老头继续抠他的虱子。昏黄的双眼看了老爷子一眼，转眼瞟了后面的张传靖一下，懒洋洋地开口：“找教谕啥事？”
    张传靖想上前，老爷子摆手。
    “那个，老先生，是这样的。”老爷子解释，“我孙子来进学，是王县令说的。”
    “哦！”老头不抠虱子了，起身，拍了拍泛白的长袍，随意道：“叫什么名字？”
    “张传靖。”老爷子直身，笑道：“云江里张家村张传靖。”
    “哦，进去吧。”老头看了看张传靖一眼，又继续坐下，低头说道：“进门左手第一间。”继续抠虱子。
    “多谢老先生！”老爷子大喜，赶紧对张传靖招手。
    张传靖赶紧上前，对老头恭身一揖：“谢过前辈。”
    “嗯。”老头心中微诧，起身还礼，和声道：“进去吧，胡教谕在里面。”
    “谢谢前辈！”张传靖再一揖，随老爷子进门。
    老头笑笑，坐下继续抠他的虱子。
    庐陵县学也不大，进门一六百平米操场，正对面一排屋舍，应该是教舍，有诵书声传来。左手边一排小间，应该是老师办公住宿用的，右手一排大间，估计是学生宿舍、厨房啥的。
    老爷子牵着张传靖走到左手第一间，隔窗看到一四十余岁中年文士正在奋笔疾书。
    俩人顿足，不敢进去，等会吧！
    胡教谕若有所感，抬头看见一老头和一少年立在窗外，放下毛笔，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和声问道：“可是张同学？”
    老爷子正在低头数蚂蚁，张传靖刚好在欣赏县学风景，听到声音俩人赶紧抬头回头。
    “啊，是，是。”老爷子拉着张传靖左手，对胡教谕涎笑道：“我孙子是。”
    靠！老爷子你好萌哦！咦？把我手抓那么紧干嘛？
    “学生张传靖，见过恩师！”张传靖赶紧甩开老爷子的手，恭身作揖。
    胡教谕先是莞尔，见张传靖作揖，也拱手回了一揖，和声道：“进来吧。”转身进屋坐到书桌里边。
    老爷子点头哈腰牵着张传靖进屋，站在书桌外边，松开手，拱手作揖舔脸道：“教谕大人，我孙子的事？”
    张传靖恭立一旁，偷瞧着屋内布局，倒没啥，一木板小床、一书桌、一书架，书架上码满了书。
    “嗯！”胡教谕端坐木椅，和声道：“张翁，王县尊已把事情给我说了，张同学先进学，算增生。”见老爷子脸色难看，不禁笑道：“等南京指令过来，再升廪生。”含笑看了眼张传靖。
    “啊！是，是，谢过教谕大人！”老爷子心头翻了几滚，赶紧感谢胡教谕，转而舔脸道：“不知教谕大人与我老表王书吏可曾，嗯？”
    靠！扭扭捏捏，直说呗！鄙视你！不就是攀关系嘛！
    张传靖也竖耳偷听。
    “呵呵！”胡教谕起身，绕过书桌，握着老爷子双手，笑道：“我与扬名是老表，算起来咱也是老表！哈哈！老表！”
    “啊！老表！”老爷子狂喜，赶紧回握，身子也挺直了。
    靠！又是老表！老表咋那么多捏？
    张传靖也赶紧作揖：“见过老舅！老舅好！”
    “臭小子！”胡教谕松开被老爷子紧握的双手，拍了拍张传靖脑袋，笑骂道：“你老舅可跟我说了你的事，可别顽皮啊！”
    “对，对！”老爷子附和，“老表，你给我好好管教他，不听话随便打！”
    靠！老爷子！我是你亲孙崽耶！
    张传靖讪讪，抓头！
    “行！”胡教谕一口答应，揶揄望向俩人。
    “呃，嗯！”老爷子一愣，咬牙答应，“老表，他不听话，给我狠狠打！”可怜巴巴望向胡教谕。
    “哈哈！”胡教谕大笑。
    “呵呵！”张传靖傻笑。
    “嘿嘿！”老爷子陪笑。
    “好了好了。”胡教谕收声，含笑转话道：“这样一个情况，”顿声，盯着爷孙俩说道：“廪生进学啥都不用，每月还有廪食得。增生每月要交膳食费，附生更多。”顿声，继续盯着俩人，“可靖崽有点特殊。这样吧，你们先不交，等南京指令来了，那就好办！”
    “行！多谢老表！”老爷子先表态，接着疑惑，“老表，这县学不要学费？”
    张传靖也望向胡教谕。
    胡教谕笑道：“不用。”随即傲然道：“县学乃朝廷养士之所！县衙每年都要拨财拨物。”
    “哦，哦。”老爷子诺诺，接着又问：“可要住宿？”
    张传靖继续望向胡教谕。
    “自愿吧！”胡教谕含笑继续解释，“愿住的多教一笔膳食住宿费，不住的不交。不过午膳统一在县学用。”
    “哦，哦。”老爷子弄清楚了，“靖崽他就不住宿了。”揣揣望向胡教谕。
    张传靖也不愿住校，太难受。偷瞧胡教谕。
    “可以。”胡教谕依然笑着，“每日辰时二刻上课{早上八点左右}，午时三刻{中午十二点左右}用膳食，未时二刻{午后两点左右}上课，酉时一刻{下午五点多点}放学。”
    “哦。”老爷子和张传靖同声答应，心中都一松。
    “你明天正式进学吧！”胡教谕看向张传靖，笑道：“去买些笔墨纸砚，县学可不管。”转而对老爷子说：“明天拿户籍来登记一下。”
    “哦，好！”老爷子和张传靖又是同声答应。
    “好了！”胡教谕轻松笑问：“可还有不清楚的？”
    “没了，没了。”老爷子划了划手，又拱手道：“多谢老表！我们明天再来。”
    “谢谢老舅！”张传靖也跟着作揖。
    “嗯，去吧！”胡教谕笑道，送他俩出房门。
    爷孙俩退出房门，与胡教谕拱手，慢慢转身，走到县学大门。守门老头坐在那对他俩笑笑，倒没抠虱子，睡觉！
    俩人含笑点头回应，出门。
    走出百米，老爷子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老糊涂了！”一脸懊恼。
    “爷爷，啥事？”张传靖好奇道。
    “该带些束脩来的。”老爷子后悔道，“咋就不记得了？不行！得补回来。”
    “怎么补？”张传靖笑道，“要不晚上去吧，去胡教谕家。”
    “行。”老爷子同意，想了一会道：“这样，我们先回铺子，让你叔回家，明早把户籍带过来。我们呢，吃完晚饭去你老舅家，让他带我们去胡教谕家。”
    “嗯，好。”张传靖同意，转而又说:“顺路买些笔墨纸砚。”
    “对，对！”老爷子连声答应，“走，前面有文房四宝铺子。”拉着张传靖就往五十米外一铺子走。
    俩人进去买了一全套：五支毛笔，五跟松墨，一大叠黄纸，一方石砚。用一小木箱装好，有跟绳子背着，整一木书包嘛！
    花了一两多银子，老爷子一点都不心疼。再看到有毡衣，也买了一套，给张传靖雨雪天用。
    老爷子抱着毡衣，张传靖背着木书包，俩人兴高采烈回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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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老爷子V王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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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孙俩高高兴兴回铺子。
    “爹！靖崽！”大叔扯着个脖子在铺子门口招手叫着，跑过来接过老爷子手中毡衣，急切问道：“咋样啦？”
    “你现在回家，找你娘，把咱家户籍拿上，明早押船带过来。”老爷子吩咐道，“船还没走吧？”边说边进铺子。
    张传靖背着木书包跟进。
    “啊！好！”大叔高兴坏了，“船还没走！我现在就去叫他俩。”把毡衣扔给郭青天，跑去后院了。
    老爷子坐到茶几旁，喝茶。
    张传靖把木书包放在地上，也坐下来喝茶。
    郭青天赶紧过来招呼：“爷爷，您喝茶。”提起茶壶就给老爷子续水，跟老表眨了眨眼，续水。
    “嗯。”老爷子一副董事长派头，嗫了一口茶，转脸对郭青天说道：“青崽啊，好好做！”含笑鼓励。
    张传靖对郭青天眨眨眼。
    “哎！爷爷，我一定会的。”郭青天狗腿着，提起茶壶又续水。
    “好了好了！”老爷子笑着赶人，“你去忙吧！”
    “哎！”恭退倒柜台，郭青天挺胸抬头，目视街面。一副尽忠职守的劳模样。
    “哎！爹！靖崽！我走了哈！”大叔带着几人搬着东西穿铺而过，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这老二！”老爷子咕哝，喝茶。
    “呵呵！”张传靖觉得好笑，人大叔饥渴难耐，回去可以搂媳妇睡，哪能不急？又哪敢说？
    “哼！”老爷子横了张传靖一眼。喝茶。
    “哟！表叔你来啦！”王账房从后院进来。
    “啊！克用啊，坐，坐！”老爷子起身，拉着王账房坐在身边。
    郭青天机灵，跑过来加杯续水，加完走人，继续装劳模。
    “表叔好！”张传靖起身打招呼。
    “啊，靖崽，可办妥了？”王克用回了声张传靖，却是转脸问老爷子。
    张传靖坐下，喝茶。
    “好了！明天去县学上课。”老爷子满脸开花，“以后还望克用指点下他的功课，这小子老是翘尾巴！你给我好好监督他，他如果不听话，你。。。。。。。”
    老爷子刚说时，王克用和张传靖都含笑听着，可听着听着，俩人都苦脸，互相偷眨眼：
    王克用眨眼：你先上！
    张传靖回眨：你上！
    王克用再眨：你上！
    张传靖再回眨：还是你来！
    。。。。。。
    老爷子滔滔不绝，俩人眨来眨去，郭青天站在柜台紧憋着个脸。可不敢笑啊！
    一刻钟后。
    “啊！”老爷子讲完，深喝一口茶水，心中大爽！
    “表叔，你放心！我一定全力督促靖崽每天把功课做完、做好！”王克用还是先上了，一副字正严腔，差点就拍胸脯起誓的模样。
    靠！都是人才！张传靖只有学习、佩服的份！
    郭青天转身背对茶几，肩头耸动。可不敢笑出来，这可是董事长在呀！
    张传靖翻白眼，喝茶吧！
    “好！”老爷子大爽！拉过王克用左手，轻拍道：“克用啊！你说的哈！”转脸呵斥张传靖，“还不谢过表叔！”
    “啊？哦！谢谢表叔。”张传靖正品茶呢！听到老爷子的话，赶紧起身拱手谢王克用，偷眨俩眼。
    王克用收到。紧握老爷子双手，郑重说道：“表叔你放心，我每天检查他的功课，每天督促他背书、作习！”偷眼眨张传靖：小z，你死定啦！
    张传靖能咋样？继续喝茶呗！
    “好！好好好。”老爷子握着王克用双手，动情道：“克用啊，我老张家总算出了个读书人。”眼眶发红，“我盼啊！盼了老大盼老二，终于盼到靖崽了，呜呜，克用你。。。拜托了，呜呜。。。”眼泪终于流出来了。
    “哎！表叔你。。。”王克用慌了，赶紧起身，手忙脚乱，都不知道干啥。
    “爷爷，爷爷！”张传靖也慌了，扑过去搂住老爷子，帮他擦眼泪。
    郭青天也跑过来，站在一边发慌，紧搓双手，不知该怎样。
    “没事，没事！我高兴，高兴！”老爷子擦了几下眼睛，拍拍张传靖后背，起身，又坐下，缓了缓，喝了口茶，转脸对王克用郝然道：“克用啊，让你看笑话啰！”
    王克用也缓过来，赶紧摆手：“没有没有，表叔你这是喜泪，是好事！”坐下。
    张传靖也坐回去，小脸也和缓了，盯着俩老江湖过招。
    郭青天也回柜台当他的劳模了。
    “哎！克用！”老爷子又变招，好奇道：“你晓得胡教谕住哪么？”
    “好像在城南竹笋巷，”王克用低头抓脑壳回忆，“对，城南顺义坊竹笋巷。”抬头问老爷子：“表叔你想？”
    靠！都是影帝！
    张传靖品茶观摩。
    “克用啊！你跟他熟不？”老爷子和声道，喝茶。
    “还行。”王克用也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缓缓道：“算起来，我也叫他表叔，嗯，过节过年也会走动。”
    “啊！好！”老爷子一拍大腿，兴奋道：“克用呀！是这么回事，靖崽呢，也算他的学生了，我想晚上去看看他。”盯着王克用眼睛。
    “啊！对，对！是该去看看。”王可同装傻，低头喝茶。
    老爷子腮帮一抖，出大招：“克用啊！马上冬至了，你挑担米回去吧！”
    靠！这哪跟哪啊？祭祖用米？
    不过，一担米也不少了，一两多银子呢！不错！一千来块的跑腿费！
    张传靖含笑看着。
    “啊！表叔你太客气了，不用，不用。”王克用摆手推迟，“今晚我也刚好去看看。”
    却，表叔我鄙视你！
    “要的要的！”老爷子大手一挥，和声道：“那我也跟着去看看。”
    “同去同去！”王克用一脸喜庆。他一个月工资也才二两呢！
    “好！”老爷子大手又一挥，喝茶。
    靠！总算搞定！
    张传靖起身，给两位长辈续水，续完，提起木书包道：“爷爷，表叔，我上楼整理下东西。”转脸又对郭青天说道：“老表，帮我拿下毡衣。”
    “去吧去吧！”老爷子挥手，“克用啊。。。。。。”
    靠！懒得理他们！表叔，你自求多福吧！
    张传靖背着木书包，郭青天抱着毡衣，俩人上二楼。
    打开房门，放下木书包。
    郭青天把毡衣放在一角，含笑问张传靖：“老表，进县学啦？恭喜恭喜！”抱拳作揖。
    靠！，这老表太机灵啦！
    张传靖往床上一躺，拍拍左手边床板，郭青天赶紧过来坐。
    “老表，以后怎咱们天天混一起拉，你可得照顾好我。”张传靖耍赖。
    “老表！你专心读书！你衣裤鞋脏了，我全包洗！”郭青天大拍马屁。
    “啊！你说的哈！”张传靖大爽！起身搂着郭青天，“老表，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啊！老表，我该下去啦。”郭青天豁然起身，冲出房门，下楼去也。
    “靠！至于嘛？”张传进咕哝，躺下，脑袋想着事。
    要不下午去看看老王？估计老王今天上衙，应该没空。可自己也算进县学了，今天不去打打招呼，那可得等到五天后才有空去。靠！这该死的县学！十天才休息三天。还是我们大天朝好啊！做五休二，朝九晚五。爽！
    张传靖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去县衙看看。心意最重要嘛！
    现在是不行了，都中午了。吃完饭后也不行，老王肯定午休。那就晚点去。晚上肯定不好！这可是黑灯瞎火的，又不是送礼。对！吃完午饭睡一觉，起来再去县衙碰碰运气。
    想好了！张传靖起床下楼，站在后门偷听。
    果然，老爷子和王克用还在侃，都不知道他俩能侃多久。
    懒得理他们！去厨房看看。
    走到厨房，婆子正在切菜，背对着都没发觉张传靖来了。
    算了，午饭还得晚点。找吴关正去。
    张传靖转身走到库房，一看，果然吴关正在。
    这小子正愁眉苦脸捧着本账本看，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抓头。
    “哈！”张传靖轻手轻脚走近，突然跳起来大喝。
    “哎呀！”吴关正被吓得双手一抖，账本掉地上了。看清是张传靖，不禁哀怨，边俯身捡账本，边抱怨：“老表你吓死我啦！”
    “哦哦，莫怕莫怕!”张传靖哄道，“看啥呀？你识字？”
    把账本捡起来，吴关正本来不想鸟张传靖的，可听了老表的话，不禁大喜道：“老表！你教教我！你识字啊！”捧着账本翻开，往张传靖眼前凑。
    “哎！我看看。”张传靖接过账本，也没仔细看，随意问道：“老表，你能看懂多少？”装模作样翻看。
    “只能认识二十六字。”吴关正小心翼翼回答，一脸崇拜望向张传靖。
    “咦？”张传靖把账本翻回来，从第一页仔细看起。
    靠！流水账！
    密密麻麻一排排，还是竖的！看得你头晕。怪不得吴关正抓头。换成自己也晕！
    要不，把复式记账法跟王克用说说？看情况吧。
    “老表，咋样？”吴关正看张传靖脸色变幻不定，不由担心。
    “啊！没事。”张传靖笑道：“老表，你说你认识二十六字？”
    “是呀是呀！”吴关正啄头，可不敢在老表面前嚣张。人可是准秀才！
    “那就继续学！”张传靖咋呼，“不懂就问王账房，也可以问我。”
    “啊！好好。”吴关正惊喜，“老表，听说你进县学啦？”
    靠！这实诚娃！现在才问，早就该巴结老表啰！
    “嗯。”张传靖轻描淡写嗯声，倒让吴关正更加崇拜。
    看！老表多流逼！随随便便就准秀才，还不放在眼里。流逼！
    “那个，那个。”吴关正小心翼翼想说话，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干啥？”张传靖假装瞪眼，咋呼咋呼这老表，看他啥反应？
    “呃，没事，没事。”吴关正果然害怕，不敢说，低着个头左转右转。
    “说！”张传靖提高音量，继续咋呼。
    “呃，老表。”吴关正身子一抖，扭扭捏捏说道：“我给你洗衣服。”低头数蚂蚁。
    “坐，坐。”张传靖大爽，拉着吴关正一起坐到条凳上，搂着他肩膀。
    吴关正听话坐好，随老表搂肩，低着个头，继续数蚂蚁。
    “老表呀，你说晚啦！”张传靖偷笑，继续忽悠。
    “咋晚啦？”吴关正急了，抬头看向张传靖，满脸疑问。
    “郭青天包圆啦！”张传靖忍不住了，搂着他大笑，“哈哈！”
    “不是，咋又让他包圆啦？”吴关正气愤，身子扭来扭去，又不敢扭得太大。
    “哈哈！”张传靖继续，“你又晚啦，人家可比你先。”
    “哼！”吴关正愤怒，又让郭青天抢先啦！不服！转脸肃容对张传靖道：“老表，我也能洗！肯定比他洗的更干净！”特真诚。
    “呃！”张传靖不笑了。不忍心！这娃死脑筋，特单纯。想了一想，为难道：“要不，以后我有啥事再叫你干？现在我也想不出啥。”
    “好！老表！”吴关正挺直胸膛。我很能干哈！
    “好好！”张传靖无语，转口说道：“让郭青天洗衣服，洗死他！”
    “啊！对对！洗死他！哈哈！”吴关正起身，开怀大笑。
    靠！这娃！张传靖都不知道该说啥了。陪笑吧，“哈哈哈哈！”
    哎！都说跟实诚人在一起自己也会诚实。靠！
    “吃饭啰！”婆子叫饭。
    “老表，走，吃饭！”张传靖率先出门，吴关正赶紧跟上。
    老爷子和王克用笑盈盈过来。
    大伙其乐融融开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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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帮闲刘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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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午饭，老爷子继续拉着王克用喝茶聊天。
    靠，你俩慢慢扯吧！咱不奉陪。
    张传靖上楼睡觉。
    一觉起来，已近申时{下午3点}。
    张传靖赶紧起床下楼。
    穿过铺子，老爷子还在跟王克用聊。
    “爷爷，表叔，我去县衙看看。”张传靖边走边说，懒得理他们，出门去也。
    “慢点！”老爷子笑盈盈看着孙崽出门，转脸对王克用道：“这臭小子！克用啊。。。。。。”
    。。。。。。
    出门后，张传靖收缓脚步，慢慢悠悠走到县衙。
    今日县衙开衙，衙门前青石广场人头涌动，可热闹了。
    穿过人群，来到县衙后院侧门，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张传靖只好回身，溜达溜达吧！
    溜达到县衙大门旁张望，只见衙门人员进进出出，俩皂隶在门口不时盘问。看来今天县衙很忙嘛！
    算了，张传靖干脆挤到衙前广场申明亭看看。
    有一老童生在那抑扬顿挫讲解着。众百姓聚精会神听着，或疑惑或释然，也有人提问。老童生则牛逼哄哄解释，倒也热闹！
    靠，其实就是些官面文章。比如‘皇帝诏曰。。。’‘天下太平。。。’啥啥滴。
    张传靖看得头晕，听得无趣。转身钻出来，干脆蹲在一颗槐树下乘凉，不时往县衙大门张望。
    这大明南方，都十月了，午后还是这么热。跟后世差不多哈！
    “小哥子，有事？”一青皮后生蹭过来，装作若无其事问张传靖。
    张传靖转头一看，这人自己可不认识。不过，在县衙边上，怕啥？“我看县衙啊！”好奇盯着对方。
    “小哥子，某看你盯着县衙，不知是否找人？”青皮后生笑嘻嘻问道。
    张传靖不由心中一动，笑着问道：“你认得县衙里的人？”
    搞不好可以通过这人联系王狗子。
    “怎么说呢！”青皮后生咋呼着，“这样说吧！”盯着张传靖双眼，“你出的银钱少，找的人就不咋说得上话。你出的银钱多，县尊老爷某也能帮你递话。”一脸牛气。
    靠！这可是传说当中的帮闲啊！人才！得好好处。
    “兄长，不知是啥行情？”张传靖热情道。
    肯定要钱啰！不然白干？
    青皮后生一听大喜，满脸含笑道：“门子皂隶之流二百文，书办班头三百文，书吏以上，某虽不能直接递话，但也是可以商量的。”
    靠！有一套哈！这哥们门路绝对横穿庐l县衙。
    “兄长，不知县令身边的仆人，你能递话？”张传靖决定试一试。
    不然回去？
    “五百文！童叟无欺。”青皮后生大手一挥，“某这营生可是讲信义的。”见张传靖迟疑，赶紧解释，“小哥子，不贵的，某最多让你等一刻钟，绝对回来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可我没钱啊！”张传靖郁闷，下次一定带上钱！
    “你！”青皮后生大怒，可周边都是人，也不好发作。随即变脸，阴笑道：“小哥子啊，某在这庐陵城，也算吃得开，你。。。。。。”
    张传靖见青皮后生发怒，赶紧截话：“兄长，你去县衙找狗子叔，就说张传靖找他，他一定给你钱！如何？”
    靠！眼前亏可吃不得。
    青皮后生被截话，原本更怒，可听张传靖说完，不禁迟疑道：“狗子叔？王县尊的仆人？”
    “是呀是呀！”张传靖点头，随即疑惑道:“你行不行？”
    “行！”帮闲哪能说不行？这可是他的营生！青皮后生恶声道：“小哥子，某便替你跑一趟，如有差池，嘿嘿！这庐陵府城哪个旮旯都藏不住你！”转身走人。
    靠！这么凶！可我喜欢耶！
    张传靖是真欣赏这青皮后生。这哥们连小孩的生意都不放过，绝对前途无量！
    张传靖盯着他，只见青皮后生小跑着来到县衙大门，递了有百枚铜钱给左边守门皂隶，叽里咕噜几句。那皂隶便转身进县衙了。青皮后生又掏出几十文给右边那皂隶，打了打招呼，转脸回望张传靖，一脸得意。
    张传靖竖起顶呱呱！含笑望着，倒也期盼。
    大约半刻钟，王狗子随着皂隶从县衙出来，站立大门倨傲看向青皮后生。
    青皮后生点头哈腰走近王狗子，说了几句，抬手指向张传靖。
    王狗子随手一看，却见张传靖已往他跑来。
    “狗子叔！”张传靖边跑边叫，眨眼就到。
    “靖崽！你咋来啦？”拉着张传靖，王狗子满脸关切。
    青皮后生见他俩真认识，便缩在一旁，满脸堆笑看着，也不上前打扰。
    “狗子叔，你带钱没？先借我五百文。”张传靖得讲信义呀！
    靠！哪有见人就开口借钱的？
    “咋啦？遇到事啦？”王狗子倒担心张传靖闯祸了，掏出一串铜钱，“够不够？到底啥事啊？”转脸狠盯青皮后生。
    “够，够了。”张传靖倒不好怎么说，接过铜钱，转手就塞给青皮后生。
    “哥子，哥子，别，别。”青皮后生受王狗子一盯，哪敢收钱？连忙推辞。
    “兄长，收着吧！”张传靖硬塞给他，含笑道：“该你得的！”
    “多了，多了。”青皮后生推拒一翻，便收了，却把一串铜钱扯成两半，塞回一半给张传靖，肃容道：“该我得的，我就得！”
    大明一串铜钱就是一千文，俗称‘一贯钱。’
    王狗子和俩皂隶都饶有兴趣看着。
    靠！哥们你会做广告哈！
    “行！”张传靖收回一半铜钱，笑问道：“兄长，你叫啥名字？小弟张传靖。”
    倒想结交他
    “哎！某叫刘海子。”青皮后生点头哈腰报名，随即胸脯一挺，大手拍胸，“哥子，你讲义气！以后有啥吩咐，某定当办到！”腰又一弯，满脸谀笑堆向王狗子。
    “好了好了。”王狗子拉过张传靖，和声对刘海子道：“你去吧！”拉着张传靖就往一边走。
    “哎！海子兄长！下回聊。”张传靖随着王狗子走，却回头跟刘海子道别。
    刘海子挺胸含笑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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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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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这小子来到县衙大门右侧东南角，王狗子笑问道：“啥事啊？”
    “我今天到县学报道，明天进学。”张传靖含笑解释，“过来想跟先生说一声，可先生今日上衙，我便托刘海子找你。”伸手把一般铜钱还给他。
    “那便不巧。”王狗子也不客气，收回铜钱，笑道：“少爷上衙倒不方便见你，我会与少爷说的。”
    “那行，狗子叔。”张传靖笑嘻嘻道，“我五天后沐休，不知先生要不要上衙？”
    倒不知这大明官员咋休息？
    “都一样！”王狗子揶揄，“我家少爷跟你一样，上衙七天，沐休三天。”
    靠！小z，你h县令享受同等待遇哈！
    “那就好，那就好。”张传靖嬉皮笑脸，“五天后我再来找先生大战三百回合！”
    “行行！”王狗子转身，边走边笑道：“少爷那有事，我得去侍候，你回去吧！”给张传靖挥挥手，小跑着进县衙，俩皂隶点头哈腰打招呼。
    “狗子叔！下回还你钱！”张传靖挥手大叫，悻悻放下手，王狗子人影都看不到了，那就回去吧！
    走出县衙东南角，俩皂隶含笑冲他点头。张传靖拱拱手，走到青石广场。刘海子突然蹿出来，满脸堆笑拱手道：“张少爷，忙完啦？”
    路人纷纷侧目。刘海子横了众人一眼，路人皆转眼走开。倒把俩人空出来了。
    刘海子继续笑盈盈望向张传靖。
    “兄长！我完事啦！”张传靖倒觉得亲切，上前拉着刘海子就走，“去我家铺子坐坐。”
    “哎哎！”刘海子不好意思，“张少爷，你家铺子在哪？”
    怕啥？跟着去呗。
    “不远，二里路。”张传靖边走边说，“今天多亏兄长帮我。”
    “哪有，张少爷客气了。”刘海子倒是真心实意，这少年可不简单！
    俩人走走停停，扯七拉八，半刻钟才到铺子。
    “老表，你回来啦！”郭青天和张传靖打招呼，瞟了刘海子一眼，“爷爷和王账房都睡觉了。”
    “哦！”张传靖拉着刘海子，微笑道：“兄长，这铺子就我家的，来，进去喝茶。”拉着刘海子就进去。
    郭青天赶紧跑到茶几泡茶。
    俩人落座。刘海子打量铺子，心里有几分谱了。
    到好茶水，郭青天微微一笑，站柜台去也。
    “兄长，喝茶。”张传靖请茶，右手斜挥。
    请茶！
    “哦，好！”刘海子恭敬拿起茶杯，深喝一口茶水，恭维道：“好茶！”
    靠！咋李掌柜说难吃捏？
    “呵呵！”张传靖干笑一声，和声道：“兄长，以后有事没事，都来这坐坐，歇歇脚、喝喝茶，别客气！”
    “行！”刘海子倒也干脆，“张少爷，某也有些门路，到时介绍他们来你家铺子采办。”
    “行！”张传靖豪爽道，“兄长仗义，以后有啥用得上小弟的，尽管吩咐！”
    耶！等的就你这句话！刘海子大喜：“张少爷敞亮！某交你这个兄弟！”
    “兄长！”张传靖深情呼唤。
    “兄弟！”刘海子双眼泛红。
    靠！俩国家三级演员！
    “兄长，小弟张传靖，云江里张家村人，今年十一岁，在县学进学。”张传靖自我介绍。
    “兄弟，哥哥刘海子，白塘坊松柏巷人，今年二十了，瞎混！”刘海子有样学样。
    靠靠靠！！！郭青天羡慕偷靠。
    “哈哈！好！”张传靖拿起茶杯起身。
    “嘿嘿！好！”刘海子跟上。
    “喝！”俩人干杯，满饮！
    “呸呸呸！”俩人满嘴茶叶，各自吐掉。
    “哈哈！”俩人互笑，基情满满！坐下。
    “兄长啊！小弟就住这二楼，你可得常来看我。”张传靖含笑说道。
    “没说的兄弟！哥哥以后肯定常来叨唠。”刘海子豪爽答应。
    “这就好！”张传靖请茶，举杯轻嗫。
    “嗯！”刘海子举杯，“咕噜”一大口，歉意道：“兄弟，哥哥这营生，得经常跑动，所以。。。”起身想走。
    “晓得！”张传靖起身，一脸不舍，“兄长，你去忙吧！”
    “兄弟止步！”刘海子走出铺子大门，抱拳道：“兄弟！可得好好读书啊！”放下双手，转身就走。
    “我会的！”张传靖瞬间被感动。
    靠！以后谁都别对咱说这话！说的人家心肝都软了，呜呜！
    “老表！”郭青天叫醒驻立良久的老表，疑惑问道：“他是谁啊？”
    “啊！老表！”张传靖回神，肃容道：“可别小看他！这庐陵府城他可是手眼通天！”倒不知府衙通不通？
    “哦！是，老表。”郭青天若有所思。
    “吃饭啦！”婆子叫饭声传来。
    “走，吃饭去！”张传靖拍拍郭青天手臂，拍不到肩膀啊！
    “你先去，吴关正会来换我。”郭青天继续站柜台。
    “好！我先去了。”张传靖穿过铺子，进入后院。
    老爷子“咚咚咚”下楼，王克用开门而出，吴关正这小子急冲冲从库房出来。
    “吃饭吃饭！”张传靖上桌抱碗就大啃，懒得理他们。
    仨人都知他这德行，也不吭声，各吃各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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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夜访胡教谕

    ?第二十四章夜访胡教谕
    俩刻钟后，天已昏暗，铺子打烊。
    门外。
    张传靖在前打着灯笼。王克用跟上，一手提着一大纸包糕点，一手提着个竹篮，红枣、莲子、木耳等干货。老爷子挑着担米跟着。
    仨人摸黑抓光慢慢前进。
    这年月可没路灯，天一黑，到处抓瞎！
    “表叔，白塘坊松柏巷离顺义坊竹笋巷远不远？”张传靖目视前方，费力找路。
    “顺义坊在城南！白塘坊在城西，倒是离县学不远。”王克用倒适应，不时指路。
    老爷子一声不吭跟着。
    靠！你挑担米走夜路试试？跌你个狗吃屎！
    “哦。”回头看老爷子，张传靖叮嘱，“爷爷你慢点！”
    “嗯！”老爷子挑担米倒不吃力，都挑了几十年。
    “快了快了。”王克用指路，“前面不远左转，一里路就到了。”
    “汪汪！”不时有狗叫传来，仨人一刻钟后才到胡教谕家。
    “表叔！我来看你啦！”王克用叫门。提着俩手东西，哪能敲门？
    张传靖和老爷子站在门槛下，黑咕隆咚的，想瞅瞅都不能，安心等候吧！
    “谁呀？”里面传来一老头声音。
    脚步声缓缓而来。
    “福伯，我克用啊！”王克用挨门大叫。
    张传靖赶紧上前掌灯，老爷子也把扁担架在肩膀上。
    “哦，用崽来啦！”福伯慢腾腾将门打开，掌灯照吴克用脸，倒把自己满脸沟壑给照出来了。
    “福伯好！”王克用向福伯问好，“表叔在吗？”
    “福爷爷好！”张传靖提灯将自己小脸照亮，甜笑叫道。
    “哦，在。”看着张传靖笑脸，福伯不禁转脸笑看王克用，“进来吧！”让开门。
    “谢谢福伯！”“谢谢福爷爷！”
    王克用当先进入。张传靖掌灯，老爷子起担，俩人赶紧跟上。
    含笑看着仨人进门，福伯慢悠悠将门关上，慢悠悠跟上。
    胡教谕家前院不大，影影约约有些树木，正屋里灯光照得昏暗。
    一后生站在正屋大门笑道：“老表，咋有空过来？”
    “老表！”王克用赶紧上前，欲将两手东西塞给他。
    张传靖笑嘻嘻看着，老爷子放下担子，含笑看着。
    “呵呵！”后生瞅瞅张传靖跟老爷子，伸手接过王克用塞来的东西。
    怕啥？不就些糕点干货嘛，收啰！
    “老表，我带张家表叔来认认门。”王克用笑呵呵解释，“表叔在书法？”
    “哦，在！”后生回答，管他张家李家，反正是老表拉来的，反正是送礼的，收！怕啥？
    “表叔好！”张传靖继续甜笑叫人，老爷子在一旁“嘿嘿！”打招呼，总不能叫人家大侄子吧？
    “进屋进屋！”后生领着仨人进大厅，“你们先坐会，我去叫我爹来。”提着东西快步走去后宅。
    厅内只点了一根灯芯，昏暗影绰。
    仨人站着打量，福伯进来了。
    王克用跑过去搀扶，“福伯你慢点！”
    张传靖和老爷子齐点头，“是呀是呀！”
    “坐坐，你们坐！”福伯招呼客人，划开王克用手，“我去叫少爷。”
    “智辉去叫了，你坐。”王克用拉着福伯坐在右下靠墙木椅。
    老爷子拉着张传靖坐在左侧木椅。
    “福伯，门口那担米，放哪？”王克用问道。
    “嗯？”福伯装睡，俺没听清。
    主人都还没来，咱哪敢收啊！
    “克用，你来啦！”胡教谕从后宅过来。后面跟着个胡智辉。
    “老表！”老爷子激动起身。
    “表叔好！”王克用起身叫人。
    “老舅好！表叔好！”张传靖赶紧起身请安。
    “啊！老表，你咋来啦？”胡教谕惊喜，上前握住老爷子双手。
    福伯不瞌睡了，起身将灯芯挑起，整个大厅亮堂多了。
    “坐坐。”胡教谕叫坐，自己先坐到中堂左侧太师椅。胡智辉坐右侧。
    “好好！”众人各归各位。
    “老表啊！你咋那么客气，都是一家人嘛！”胡教谕含笑埋怨。
    “老表，白天我糊涂了，应该的应该的。”老爷子屁股沾半边椅，点头哈腰。
    胡智辉含笑看着，不时瞟瞟张传靖。
    “嘿嘿，嘻嘻！”张传靖卖笑卖萌。
    王克用低头跟福伯咕哝着。
    “呵呵，靖崽呀，今日可曾温书？”胡教谕转脸问张传靖。
    “老舅，小子今日还未温书。”张传靖起身，大概知道他想知道什么，继续道：“小子下午去县衙拜访王县令。”
    胡教谕听前半句，脸色不渝，听到后话，满脸温和，装着随意问道“可曾见到县尊？”
    众人先皱眉后含笑看着张传靖。
    “先生今日上衙，未曾见到。”张传靖老实禀告，“见到先生仆人了，约好沐休再去拜访。”
    “哦。”胡教谕心内郁闷，含笑说道：“是啊，县尊大人公务繁忙呀！”
    “是啊是啊！”众人齐声赞同。
    靠！也不知是说胡教谕还是县尊大人忙。
    “嘿嘿！”张传靖傻笑。
    “靖崽啊，可要好好读书啊！”胡教谕叮嘱。
    靠！都说不要跟咱说这话好伐？！
    “是，小子一定努力进学！”张传靖斩钉截铁。
    “少爷，我去叫刚崽挑米。”福伯突然起身出门。
    “老表，夜了，你好好歇息，我改日再访。”老爷子起身告辞。
    张传靖也拱手作揖，王克用跟上。
    “行！常来哈！”胡教谕起身道。
    胡智辉起身相送，直至前门。
    仨人辞别。
    老爷子提着灯笼牵张传靖，王克用挨着。
    “表叔，老舅啥功名？”张传靖侦查军情，老爷子脚步放缓。
    “弘治七年乡试中举，八年春未中会试，后来便未应试了。哎！”王克用叹气，可能自伤自怜吧！
    “哦。”张传靖轻声道，“那他咋当教谕？不当官？”
    这大明也奇怪。县学教谕不算官，但它清贵！县教育局局长、县唯一公立学校校长。大把举人抢秀才饭碗！当然，都是大户人家的举人抢这位置。小门小户出身的举人，大多选官。剩饭才轮到秀才。不然哪有“穷秀才，富举人”？
    “表叔本来都不当的。”王克用闷声道，“弘治十五年才选教谕当。”说完闷头赶路，差点跌跤。
    老爷子和张传靖赶紧跟上。
    “慢点慢点！”老爷子温声叮嘱，干脆放开张传靖手，上前掌灯带路。
    张传靖抱着王克用左手，“表叔，不知你对算学有何研究？”岔话呗！省得他生闷气。
    估计这表叔想当吏员都当不上。
    “跟家里叔伯学的，学会了就跟族里管事、记账，也没出过大岔子。”王克用配合道。
    “哦，啥时教教我，好吧？”张传靖咋呼着。
    “行，互相交流嘛！”王克用心情好些了。
    “走了走了。”老爷子在前面催，俩人赶紧跟上，一会到铺子。
    郭青天开门，四人各自回房睡觉。
    老爷子睡大叔那床。
    张传靖躺在床上好奇问道：“爷爷，太婆跟姨太婆是亲姐妹？”
    其实这小子想问姨太婆咋会嫁入王家。也是，同是姐妹，姐姐嫁给作田汉，妹妹攀上胥吏世家。现在还当家作主，不得了！
    老爷子当然知道孙崽心思，干脆转脸过来，笑着讲述道：“爷爷外公家是小户人家，你太婆大，早早嫁给你太公。你姨太婆呢，从小就送进王家当丫环，给你老舅老爹当贴身丫环，生了你老舅才抬妾。正房早死，长房的人都在老屋住。你老舅也争气，虽未考上秀才，可接他爹位子一直做得蛮好。当然，你姨太婆肯定出了大力的，她辈分现在最高！”一脸唏嘘。
    靠！宫斗剧！丫环奋斗史！
    “哦。”张传靖倒不好怎么说。这陈年往事，还是别家的！估计老爷子也是连蒙带猜。
    “睡吧。”老爷子兴致不高了。
    “哦。”张传靖也懒得多想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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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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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铺子，肯定睡不到懒觉！
    五更楼下就轰轰响，老爷子起床下去忙了。
    张传靖懒在床上迷迷糊糊拖到天亮，只得起床。
    吵死了，哪睡得着？得适应啊！
    下楼洗漱。
    众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洗漱完，张传进赶紧上楼，背好木书包，拿好书桌上一百文钱，下楼。
    “靖崽，自己买吃的哈！”老爷子正在指挥搬货，留意到孙崽下楼，大声叮嘱，“吃完就去进学！”又忙自己的了。
    “哦！我走了。”张传靖答应，穿过铺子。
    众人各自打招呼，“靖崽进学啦！”“老表上学啦！”“小东家上课啦！”。。。。。。
    张传靖点头称是，赶紧出门。
    小跑到几百米远包子铺，花了三文钱买了几个包子、一碗豆浆，坐在街边开吃。
    清早的街面冷清，门脸没几家开着。倒是自家铺子人员货物进进出出。
    张传靖看着大爽，多买了俩包子吃。
    吃完起身，慢悠悠往县学走，反正还早。一路东瞅瞅西看看，倒是第一次仔细观赏府城。
    还别说，跟前世电视电影里的地级市比，这庐陵府城太破了。除了自家铺子旁两条主街，越往西走，越破旧。大多是土坯房，木板房都少，青砖瓦房更少。逼?的巷道，坑坑洼洼的卵石路。唯一就树大树多，似乎空气也比前世好。
    一路走一路观赏，才四里路，张传靖晃了近俩刻钟到县学。
    守门老头又在抠虱子。
    张传靖上前请安：“前辈好！”
    可不能小瞧人家。穿长袍，最起码是童生。在县学大门大摇大摆抠虱子，绝对有后台！
    “嗯，这么早啊！”老头瞅了张传靖一眼，继续抠，“进去吧，你是最早到的。”
    “哦。”张传靖恭身谢道：“多谢前辈！”转身进门。
    老头笑笑，继续抠。
    果然空无一人。
    张传靖直走到教舍，舍门紧闭。透过窗口，里面四十来张桌凳，破破烂烂的，有些年头了。
    “同学，你是？”一十五、六岁少年从大门进来，看到张传靖，不认识，不禁询问。
    “学长好！我叫张传靖，今日来进学。”张传靖回身，自我介绍道。
    “哦，我叫曾炳严。”少年长袍发白，有几个补丁，有点羞涩回道。
    “咦，炳严，这么早！”俩十五、六岁少年进门大叫，“比我们早哈！”瞅瞅张传靖。
    “吵死人啦！这么早！”右侧学生宿舍有人大吼。接着轰隆轰隆响，估计是住宿生起床了。
    几间宿舍门打开，陆续出来二十来人，大大小小，个个蓬头盖脸，狠盯张传靖四人，洗漱去也。
    县学顿时充满生机。
    张传靖憋笑，另仨人也都笑嘻嘻。
    “我叫张传靖，今日来进学。”张传靖向俩少年介绍自己。
    “哦，我叫刘荣华。”黑点少年先说。
    “我叫吴山义。”另一位口气有点冲。
    “我们进去吧！”曾炳严含笑提议。
    “对，进教舍。”刘荣华抢先把舍门推开。
    张传靖呃然，还以为栓住了。
    吴山义拱开张传靖，“进去啊！”可别挡门。
    曾炳严笑笑，进舍。
    “哦。”张传靖赶紧跟上。却不知坐哪，站着发愣。
    仨人各自把书包放入自己书桌，发现张传靖站在那发呆。
    刘荣华指着角落一破书桌，“那桌子没人，你先坐吧！”另两人笑笑，掏出书本温书。
    “哦，多谢！”走到角落，张传靖不禁发愁。
    尼玛！这书桌不光破，还全是灰。人脚印，老鼠脚印，蜘蛛都在洞口结网。木凳竟然三缺一！少一腿，挨着墙没倒下。
    “咦，有新同学！”一大龄童生进来，发现新人。
    “胡舍长，你来啦！”刘荣华起身打招呼，另俩人也都问好。
    “胡舍长好！，我叫张传靖。”张传靖也跟着。人家可是班长，得好好处！
    “我叫胡智全。”舍长看起来有二十了，挺老成，聚眉看着角落破书桌，“你等会！”放下布包，转身出舍。
    张传靖蒙圈，啥情况？
    刘荣华笑道：“舍长很热心，应该是去提水帮你擦桌子。”
    曾炳严和吴山义附和。
    果然过一会，胡智全提着一木桶水过来。
    张传靖赶紧上前，“舍长，我来！”想接过木桶。
    胡智全不让，直冲角落，把桶放下。
    张传靖手快，拿起桶中抹布拧干，自己擦。
    胡智全笑笑，回自己书桌去。
    把桌凳抹干净，张传靖提着木桶到胡智全身边，“舍长，桶放哪？”
    “给我吧！”胡智全起身接过木桶就出去了。
    还真是个热心人呐！
    坐到角落，把文房四宝摆好，瞅着同学都在温书，张传靖不禁暗想：等会老师会发书给我吧？
    胡智全进来，朝张传靖笑笑，坐回自己位置，三排三坐。
    张传靖回笑，干脆坐在那瞅门口。
    过会，各色同学陆续进舍，有瞅张传靖的，有装看不见的，也有问的，更有不屑一顾的。
    张传靖或含笑回应，或含笑回答，或含笑看着，或含笑点头，整一吉娃娃嘛！
    各同学都在温书，弄的他心慌，不会是自己买吧？
    辰时二刻，一中年夫子进舍，手中拿着本《孟子》。
    同学们起身恭立，张传靖跟上。
    “王先生好！”同学们声音还算齐整，张传靖滥竽充数。
    “嗯！坐下吧！”王夫子声音洪亮，盯着全舍，发现有新生，和声道：“新学子，请自我介绍。”
    张传靖起立，大声道：“王先生好！学生张传靖，十一岁，云江里张家村人。”鞠躬。
    同学们行注目礼。
    王夫子含笑道：“嗯，坐吧！”随即脸一整，“今日讲《孟子》腾文公下第五章。”拿起书就诵唱：“万辛问曰：宋，小国也，今将行王政。。。。。。”头随三百六十度旋转。
    “万辛问曰。。。。。。”同学们跟着诵唱，四十来号人全在旋转脑袋。
    张传靖有样学样。
    《孟子》，张传靖粗略背了一遍，只求背熟，不求甚解。今日王夫子讲的这章，大概四百字，不要说讲解了，一节课能诵唱完一遍就不错了。
    跟着同学们混了一节课，课间休息半刻钟。
    张传靖被刘荣华拉着出舍，随同学们到操场活动活动。突然发现老爷子从胡教谕公舍出来。胡教谕在舍门相送，老爷子拱手辞别。张传靖想过去，可又不想让同学们知道自己与胡教谕的关系，干脆站在操场盯着。
    老爷子走到县学大门口，回脸望向操场。爷孙俩四目相对，老爷子含笑点点头，出门去了，张传靖目送。
    老爷子怎么这个时候来县学？对了，是户籍的事。靠！自己咋忘了？还好，老爷子应该现在办成了。
    “靖崽，那人你认得？”刘荣华问道。
    “哦，是我爷爷，给我办入学的事。”张传靖实说，没啥保密的。
    “哦，你咋现在才进县学？”刘荣华好奇道。
    旁边曾炳严和吴山义也都盯着。
    “我以前在阳明书院进学的，现在转到这了。”张传靖忽悠。
    “阳明书院？”仨人不知，互相瞪眼。
    “就在清源山静居寺旁。”张传靖解释。
    “哦，我知道！”刘荣华举手，可又疑惑，“以前不是没院名吗？”
    “前几天王县令取的。”张传靖含笑道。
    看来这小子真知道哈！
    “啊！这样啊！”仨人惊叹。
    “上课上课！”胡智全大声叫道。
    同学们鱼贯入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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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第五铁

    ?第二十六章第五铁
    一会，一矮胖中年夫子进教舍，左手《大学》右手戒尺，一脸寒霜，小眼鹰视全舍，扫到张传靖，小眼一眯，喝声道：“上课！”
    “张训导好！”同学们起立问礼，个个噤若寒蝉。
    张传靖暗暗叫苦，这‘眯眯眼’来者不善呀！自己可没书。刚才咋不记得问刘荣华他们？不由懊恼。
    “坐！”‘眯眯眼’寒声道。
    却见张传靖慢腾腾坐下，小眼睛眯的都看不到了。
    “这位学子！为何慢坐？”眯眯眼沉声喝道，戒尺直指张传靖。
    “我。。。”张传靖这个苦哇！咋开小差了？灵机一动，起身恭立道：“张训导好！学生木凳缺一腿，不敢快坐。”心内擦汗。靠！还好咱机灵！暗爽！
    胡智全眼含担心，听到后话，不禁咧嘴。这小子，倒不用自己操心了。
    其他人等皆暗赞。小z，不错哈！考虑交往。
    “哼！”张训导鼻孔剧烈出气，绕视教舍一圈，见同学们正危噤坐。眯眯眼大睁，“你叫什么名字？”
    靠！转话咋这么快？
    “回张训导，先生张传靖。”张传靖恭声回答，少说一句是一句。
    “嗯！”张训导看这小子还蛮恭顺，也就放过，“坐！”转身回讲台。
    张传靖慢慢坐下，可不敢快。
    “今日讲《大学》之道，在致知，在格物。”张训导放下书本开讲。
    同学们睁大眼睛，随着张训导身子而游动。
    张传靖跟着，挺腰直背，脖子拉长，双眼圆睁，脑袋随同学们转，反正看前面同学转就行。
    “张同学，何为格物？”张训导突然提问。
    靠！第一天上课就被提问，张传靖都怀疑自己人品了。赶紧起立，‘咚咙！’却将木凳搞翻了。
    呃，咋整？
    张训导黑脸。
    同学们呃然，随即都饶有兴趣看着。
    唯有胡智全暗暗焦急。
    就当没听到吧！张传靖自卫。随即大声背诵：“格物在于认识、研究万物万事。物格而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弯腰鞠躬。
    靠！还好自己背了两遍！虽然加了点料。
    “嗯！”张训导小眼眯笑，“胡贤生，去我公舍拿个木凳来。”却是吩咐胡智全。
    “呼！”张传靖轻吐一口气。
    眯眯眼似乎还不坏嘛！
    “是，先生！”胡智全起身出舍，去拿木凳了。
    同学们有的暗赞，有的不屑，有的佩服，等等。人心百态哈！
    “嗯哼！”张训导脸色一整，戒尺空挥，诵唱：“致知在格物，格物在。。。”转身游走，却不理张传靖了。
    快走，快走！张传靖巴不得他再也不来自己这边，慢慢站吧！
    几分钟后，胡智全提着个木凳来到舍口，“报告！”
    张训导努努嘴，诵唱：“大学之道，在明明德。。。。。。”继续讲他的课。
    胡智全轻手轻脚来到张传靖跟前。
    张传靖轻手轻脚将烂木凳搬开，轻轻放在一边，满含感激接过木凳，轻轻放下，缓缓而坐。
    胡智全嘴角微扬，轻手轻脚回到自己座位。
    张训导继续讲他的课，倒没再找张传靖提问。
    同学们认真听课。其实也没啥听的，照本宣科！
    可这是训导讲，教导主任讲课耶！谁敢不认真听？装也得像嘛！
    这年月，想学点真东西真难。老师照本宣科。得自己死记硬背，自己体悟。当然，能掏到老师的私货，那就凭各人本事了。
    张传靖神游天外，脖子机械随张训导转动。
    ‘眯眯眼’这个感动啊！张同学真是位好学子！那就多讲些吧！
    张训导直接讲到胡教谕来接课。
    两位师长交接，同学们心内哀嚎：课间休息都没了！
    胡教谕讲《中庸》，满脸笑容。
    可每个同学坐得更直，那可是县学老大！
    老胡笑脸盈盈，“诸生，今日讲‘致诚之道’。”把书放下，双手背靠，缓缓前行，诵唱道：“致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穿插于每组之间，摇头晃脑，怡然自得。
    同学们跟诵：“致诚之道，可以前知。。。”
    每个同学都有样学样。
    张传靖把小脑袋晃得发晕。似乎、好像很嗨耶！
    反正就那回事，摇把！晃吧！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啰！
    还别说，这种自卫心态，一节课其实挺快的。
    “好了！下课！”老胡满面红光，飘然而去也！
    靠！满面红光是摇滴！飘然而去都走不稳啦！
    同学们大爽，下课啦！踊跃出舍，吃饭去也！
    张传靖追着胡智全：“舍长，舍长！”
    胡智全停步，急声道：“快点！慢了就没菜啦！”
    可不，学校吃饭不都抢？
    “哦！”张传靖赶紧跟上，粘着胡智全。
    胡智全拿碗筷，他就拿碗筷。胡智全不要南瓜，他也不要。胡智全坐窗口，他紧挨着。狗皮膏药哈！
    别说，人胡智全还真当他当弟弟带。拿碗筷帮他挑干净点的，打菜时叫厨夫多加点。吃饭时，大开眼界！
    张传靖吃饭之尿性，每个跟他第一次吃时，都跟胡智全现在：惊讶惊奇，张口结舌，赶紧开抢。差不多这路数了。
    饭后，教舍。
    “舍长，你认得胡智辉不？”紧挨胡智全而坐，张传靖打探军情。可不，俩人都姓胡，都有个‘智’字，应该是本家吧！
    住宿的同学都去午休了，也有同学去蹭床，教舍没几个人。
    都说人生四大铁：同窗同牢、同战同朴。现在成五大拉！，得加‘同食’！
    胡智全现在就这感脚，看张传靖顺眼多了！闻听他所言，不禁大笑：“哈哈！那是我堂哥！”冲其挤眉弄眼。
    “表叔！”张传靖收到，赶紧贴上，“表叔我全靠你啦！”搂腰。
    “哈哈！乖！”胡智全开始还得意，有便宜侄子捡耶！可接着就感觉日了狗了，“哎！哎！”起身想甩脱。
    “不放不放！”张传靖哪能放开，抱得更紧，“表叔你得照顾好我！”
    靠！表叔可不是那么好当滴。
    “好好！”胡智全无语，这小子属猴的！“放开放开！”却不敢再动。
    “好！”张传靖松手，贱脸兮兮道：“你说的哈！表叔你可要罩我！照顾好我！”
    “行行！”胡智全没办法，反正大伯也交代他了。那就照顾好啰！咦，照？罩？
    张传靖心满意足走回自己课桌。睡觉！趴桌上就睡。
    胡智全还在猜字谜呢！
    。。。。。。
    下午也是三节课。
    王夫子又进来，手拿《论语》。
    还是那样！
    王夫子翻书而念：“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摇头晃脑。
    全舍同学齐摇晃，直至下课。
    课休时间，张传靖才想起书的事。赶忙跑到胡智全身边，拉着他往角落跑。
    “表叔，书是咋回事？”张传靖小声问道。
    “书？啥书？”胡智全蒙圈。
    “就是四书五经县学不发吗？”张传靖赶紧说明。
    “你！”胡智全两眼圆睁，随即轻声斥道：“当然是自己买啦！或者抄，你行？”有买谁愿抄啊！
    “呃，买！放学就买！”张传靖还是搞不懂，“咋阳明书院是发书呢？”对呀，咋王山长发了书给咱呢？
    “你以前那些同学是发书、买书还是抄书？”胡智全耐心提示，“你交了好多束脩？”
    “靠！”张传靖拍大腿。可不，记得以前书院同学都是抄书。当时自己还显摆呢！现在想来，肯定是山长收了自家十两银子才发了自己几本。尼玛！咋好跟表叔说捏？
    靠！咱读了十几年书都是发的呀！
    胡智全在一旁翻白眼，果然如此。
    “嘿嘿！”张传靖神转折，“表叔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你老表都三岁啦！”胡智全一脸黑线，打击这小子。
    “不是，表叔？”张传靖懵逼，咋娃就这么大啦？羡慕嫉妒啊！不恨。
    “臭小子！上课啦！”胡智全哭笑不得，拉着他回校舍。
    下午第二节课跟第三节课其实是选修课。一老先生，差不多六十了，两节课都归他上。
    五经课：《诗经》、《书经》、《礼经》、《易经》、《春秋经》。
    老先生坐在讲台，自己看自己的书。有同学提问，他就回答。
    其实就照本宣科。有同学学《书经》，有同学学《易经》，等等。反正最好是全部五经都背熟，应付科考。至于深研，那就全凭各人兴趣、天份，或者拜专精某经的前辈学习。
    张传靖缩在角落，无书可看，只能装啰！练字！提起毛笔默写，沙沙沙，沙完俩节课。
    还好，老先生没管。下课！
    “表叔，等等我！”背着木书包，张传靖紧追胡智全。
    “你住哪？”胡智全失笑，“我住顺义坊那边。”
    小z，咱不同路！
    “哦！十字街，我家铺子在那。”张传靖失望，咋不同路呢？
    “走了走了。”胡智全挥手，提醒道：“记得买书！”转身走人。
    “哦！晓得！”张传靖挥手。回铺子吧！得拿钱买书呢！转身疾行，回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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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买书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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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铺子，老爷子不在，回家了。
    大叔倒在，指望他买书？算了，拉王克用吧！
    “表叔！哪有四书卖？”放下木书包，张传靖提杯就喝，‘咕噜咕噜’，渴死了。
    “这小子！”王克用无奈，瞅了茶几对面大叔一眼。
    “要买书？不发吗？”大叔起身，续水。可别渴坏自家‘家宝’啊！
    懒得理他，张传靖望向王克用。
    王克用起身，“走吧！这条街就有书坊。”就要出门。
    “等会！”张传靖赶紧向大叔伸手，“叔，钱，买书！”
    “多少？”大叔问王克用。
    王克用又转回茶几坐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缓缓道：“四书买朱子注解的，每本五百文吧！就两千文，要两吊钱，大概三两银子。五经呢，你全买？”却是问张传靖。
    “呃，四书肯定全买，五经，先说多少钱吧！”张传靖纠结。这么多书，读到哪年哪月啊！
    “五经价钱差不多，也是每本五百文的样子，你确定全买？”王克用揶揄看着张传靖。
    大叔懵逼，看向侄子。全买？
    郭青天则双眼圆瞪，这可是四书五经呀！全买？
    “买！全买！”张传靖发狠。尼玛，大不了咱啃背几年！
    王克用望向大叔。咋样？
    大叔腮帮轻抖，一跺脚，“买！”上楼拿钱去也。
    郭青天目瞪口呆，这可是四千五百文钱！四吊半铜钱！六两多银子！自己不吃不喝得挣半年多！
    穷文富武？却，那得分啥年月。
    咱大明，十文钱卖我一本武功秘籍，咱都嫌瘆屁屁！
    “走！”大叔提着一大布袋过来，哗啦哗啦响，“青崽！看着点。”
    “哦！”郭青天盯着布袋流口水。
    靠！叫你看铺子，不是看钱！
    王克用起身，含笑牵着张传靖出门，后面跟着个买单大叔。
    。。。。。。
    出门右转，百米外就有一大书坊，应该是庐陵府最大的书坊。
    仨人进店，掌柜亲迎。
    靠！没看到后面一脸仇恨咬牙切齿快要啃钱的大叔吗？
    “哎哟！客官要买啥书？”掌柜眼冒金光，不时瞟大叔。当然，是大叔的钱袋呀！
    “四书有吗？朱子注解的。”王克用先问，张传靖补上：“还有五经！”
    大叔紧搂钱袋，冲掌柜瞪眼。可别打咱钱钱主意！
    “有，有！都有！”掌柜满脸开花，弯腰躬背摆手，“请！客官坐，喝茶！”却是将仨人引向茶几。
    靠！咋开铺子的都有茶几？
    四人坐下，小厮过来倒茶。
    “请！”掌柜请茶。
    王克用提杯轻嗫一口，放下，打量书坊。
    张传靖有样学样。
    大叔‘咕噜咕噜’喝完，“再加！”得喝够本！
    小厮赶紧续上。
    “不知贵客要监版、藩版，还是浙版、徽版、苏版？本书坊都有！”掌柜笑盈盈介绍道。
    大明印刷业发达。监版是国子监印刷发行的，藩版是各地藩王弄的，至于浙版徽版苏版，那都是商人弄的。当然，其他版本各地都有，只不过这几家出名。
    张传进蒙圈。
    大叔呃然，随即喝茶。
    王克用笑笑，和声道：“就用监版吧！”
    “行！每本五百文，全套四千五百文。”掌柜讲价。
    “就整数吧！”王克用笑道，“我大兄去年给俩侄子买了两套。”喝茶。
    张传靖暗想：大兄？表妹他爹？表妹。。。
    大叔灌茶。
    “不知您大兄是？”掌柜小心翼翼打听。
    “王克云。”王克用轻描淡写，继续喝茶。
    张传靖惊喜，老丈人叫王克云呀！表妹。。。
    大叔，放松裤带再灌。
    “哦！失敬失敬！”掌柜满脸堆笑，“不知您是？”
    “克用表叔！买吧！”张传靖出声。
    王克用嘴角微翘，喝茶。
    “哦，行！四千文，整数！”掌柜觉得明白，转脸斥声小厮，“去把监版整套四书五经搬来！”回脸起身，热情续水，“王先生喝茶。”
    小厮赶紧跑去搬书。
    “多谢。”王克用提杯轻吖，放下，含笑道：“岁川狗古脑，好茶！”
    张传靖赶紧猛喝一口，似乎、好像更好喝耶！
    大叔，双手轻颤，提杯猛灌，拼了！
    “嗨呀呀！王先生高人呀！”掌柜一脸钦服，“本书坊每日访客近千，唯有先生能品鉴。”
    “哪里。”王克用淡然，“多喝而已。”
    靠！喘胖你！
    张传靖郁闷！等咱有钱了，茶山全买掉！喝一斤，吐两斤！
    大叔，懒得理他了，喝死他！
    “刘掌柜，书！”小厮把书搬来，九本近半米高。
    “哎！放好放好。”刘掌柜招呼小厮把书放到旁边书桌上。
    张传靖起身，跑到书桌，拿起一本就翻。
    靠！繁体字，还是竖的！密密麻麻，看的头晕。不过字迹工整，纸张厚实。有断句，还有朱子注解。不错！
    “行！”王克用起身，走到大叔跟前，一把抢过布包，掏钱结账。
    大叔挣扎起身。
    “王先生慢走！”刘掌柜收钱，恭送客人。
    仨人出门。
    王克用搬着书走前，张传靖提钱袋跟上，大叔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郭青天登着脖子，看见仨人过来，赶紧出来帮忙。抱过王克用手中书本，一脸兴奋。这可是咱半年工钱呀！
    “行了行了！拿去二楼。”王克用吩咐，转身瞅大叔。
    “哎！”郭青天小跑上二楼，张传靖跟上。
    “我说你。。。”看着大叔那死样，王克用忍不住想说他。
    “我上茅房！”大叔突然加速，蹿进铺子，直冲后院，茅房去也！
    “吃饭喽！”婆子在催饭了。
    张传靖和郭青天下楼，王克用在铺子后门恹笑。
    “表叔，咋了这是？”张传靖疑惑。
    “啊！没事，吃饭！”王克用冲入厨房。
    张传靖与郭青天四目交错，不懂！那就吃饭呗！
    大叔一脸轻松而来，上桌就啃。
    众人呃然！
    。。。。。。
    吃完晚饭，大叔与王克用象棋大战，郭青天搂吴关正睡觉。
    张传靖苦逼背书。
    每天二百字，死记烂背，烂记死背，背它几年！
    张传靖立下宏伟目标。
    能咋样？唯有苦读啊！
    这读书，说难吧，其实也蛮单一，‘背’，就一字。不比前世，那数理化，能背都毛用。还有那鸟语，有鸟用？
    张传靖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这大明：
    翻烂九本书，绝对有功名！搞不好当官耶！
    靠！赶紧整！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张传靖大声背诵，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二百字，从今天开始！
    。。。。。。
    第二天清早。
    张传靖精神抖擞下楼洗漱。
    “老表，咋啦?”盯着吴关正，张传靖疑惑道：“想小花啦？”
    看，老表这眼圈黑的，整一大熊猫嘛！
    “啊，老表！”吴关正搬着筐酱干，“不是！”靠！咱还有心思想小花？都让你吵的！可又不敢说，赶紧闪人！
    “那你这是？”张传靖拉住，更是疑惑。
    “啊！老表，我要送货！”吴关正硬冲，绝尘而去。
    “咦？叔，表叔。”张传靖还在不爽吴关正跑了呢，突然发现大叔和王克用也是这情况，赶紧关怀，“你俩咋啦？”
    “呃，靖崽，我要发货！”大叔钻入库房。
    “哎！还没记好！等会！”王克用抱着账本追去。
    这尼玛！张传靖郁闷，抓头。还是上学去吧！
    上楼背好木书包，抱着四书，下楼穿过铺子。正要出门，忽然大惊，瞪着郭青天惊问：“老表，你也咋啦？”
    郭青天缩头，闷声道：“老表，我这做事呢，你快去上学吧！”走出柜台去招呼客人。
    “我。。。”张传靖巨闷。走人！疾步走到包子铺，大喝：“老板！八个肉包！”化郁闷为肉包！
    。。。。。。
    教舍，第一节课。
    “呃。。。！！！”张传靖饱嗝震天响。
    同学们纷纷侧目。
    “张同学！梁惠王曰：寡人愿承教。孟子何对？”王夫子诵得正爽呢！突听隔声，哪能不怒？可又不好说不准打嗝，干脆提问。
    “呃，孟子对曰：杀人以梃与刃，有以异乎？”张传靖起身背诵。咱也不想啊！
    “齐宣王问曰：齐桓普文之事，可得闻乎？孟子何对？”王夫子继续提问。小z，别以为俩句就能糊弄我，咱整个长的！
    “呃，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张传靖擦汗。
    “嗯，坐吧！”王夫子点头，转身游走，“王曰。。。。。。”
    靠！张传靖暗靠，下次再也不吃肉包啦！呃！赶紧捂嘴。
    王夫子微顿，继续前行，“孟子曰。。。。。。”
    同学们偷乐。
    张传靖捂着嘴巴上课，王夫子当看不见，摇头晃脑诵他的《孟子》。
    总算熬到下课，王夫子逃也似离开。这小破孩，太折腾人啦！少吃点会死？
    “靖崽，咋吃这么多？”胡智全关心道，这娃咋这么多名堂？
    众同学嬉笑看着。
    “呃，表叔！”张传靖咋说？“我买书啦！你看看。”把四书全掏出来。
    “嗯，还有呢？”胡智全看了看，“五经？”
    “还没带来，太多了，抱不动！”张传靖诉苦，这么多书，咋带呀？
    “这样，抄！”胡智全出主意，“每本抄一遍，家里一套，教舍放一套。”
    “那得抄多久？”张传靖好奇，“九本都抄？那得多少字？”
    “这个，就当练字吧！”胡智全扔下张传靖走人，回自己座位。
    “到底多少字呢？”张传靖嘀咕，心内算字，似乎、好像，九本共十三万多字？
    靠！用毛笔抄？抄尼玛！
    “表叔！”跑到胡智全身边，张传靖请教道：“这四书肯定天天带，那五经呢？”
    “呃，四书是必选，五经嘛，隔几天换一本带，随你选经。”胡智全还担心这小子搞啥名堂呢。
    “哦。”张传靖继续，“那有专门装书的书包卖吗？”
    “没！”胡智全突然郝然，“我书包是娘子缝的。”
    “呃，没事了。”张传靖羡慕嫉妒，回自己座位。
    咋弄个书包呢？最好防水！张传靖苦恼。这有老婆就是爽啊！表妹。。。
    摇头晃脑，晕晕乎乎混到放学。
    张传靖突然一惊，“表叔！”
    “都说不同路啦！”胡智全郁闷，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呢！
    “这个，表叔啊！”张传靖背着木书包，抱着四书，腼腆道：“咋没作业？”
    是啊！咱都上俩天课了，咋没作业？
    “你！”胡智全冒火，“回家抄书五百字，随便抄！”转身就想走。
    “哎！表叔！”这咋行？张传靖堵住胡智全不让走。
    “好好！”胡智全平愤科普，“咱县学，每旬一小考，月底中考，每季大考，应试前统考。没有作业！”
    “哦。”张传靖还是不太懂，“那咋没作业？”一脸求解释。
    “我！”胡智全无奈，继续，“进学靠自律、自学、自觉、自省，你明白？”
    小z，读书可是靠你自己滴。
    “呃，不明白。”张传靖懵逼，这么多‘自’？
    “好吧好吧！”胡智全都当奶爸了，详说道：“书院呢，夫子会天天布置作业，或抄书或背书或命名作诗赋或命题作八股。但县学不同！”直视张传靖，“能进县学，大多功底不俗。抄书背书全靠自觉，诗赋靠天份，八股靠揣摩。有不懂，直接找夫子问。”转而揶揄道，“第一次小考，最后五名，罚抄错题十遍。二次还是最后五名，罚抄错题二十遍。三次，五十遍。四次百遍。五次，没了。”
    靠！这么凶残？
    “咋没了？”张传靖惊呼。可不是，咋就没了？
    “可以回家了。还读啥书？都五遍了。”胡智全暗爽。小z，书可不是那么好读滴。
    “哦。”张传靖后怕，看来得加紧背书了。
    “好了！我回去了。”胡智全见机闪人。
    “哦。”张传靖闷闷回铺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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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苦读

    ?第二十八章苦读
    一路恹恹回到铺子。
    “靖崽，咋啦这是？”大叔从茶几蹦出来，接过张传靖手中书本，满眼关切。
    “坐下再说。”王克用坐在茶几喝茶，出声道。
    “对对！老表，坐。”郭青天扶着张传靖坐下。
    大叔把书扔到柜台，赶紧坐回，急问道：“被人欺负啦？”
    “没。”张传靖恹恹回道。
    “那是夫子罚你啦？”大叔推断。
    “不是。”张传靖反对。
    “那是掉钱啦？”大叔惊呼。
    “哪有？”张传靖一脸黑线。
    “呵呵！”“哈哈！”郭青天和王克用实在忍不住了，这俩活宝！
    “到底是啥？”大叔不为所动，穷追不舍。
    “。。。。。。”张传靖无语，这咋说？
    “好了好了。”王克用加满一杯茶水，推到张传靖跟前，“先喝茶。”
    “哦。”张传靖拿杯轻嗫，放下。
    大叔和郭青天大眼对小眼，这啥情况？
    “呵呵！”王克用冲俩人眨眨眼，安啦！我搞定。
    大叔收到，喝茶。郭青天回柜台。
    “青崽，叫正崽烧好一锅水，提到沐房，好了叫我。”王克用吩咐道。
    “哎！”郭青天收到，赶紧跑去后院。一会就回来，继续站柜台。
    大叔若有所思，喝茶。
    张传靖干脆窝在木椅，闭目养神。
    王克用笑笑，喝茶。
    半刻钟后，吴关正跑到铺子大堂，“叔，水好啦！”疑眉看向老表。
    “靖崽，走！”王克用拉起张传靖就走，“洗澡去。”
    “哎！我自己洗。”张传靖回神，挣脱，自己跑去沐房。
    吴关正关切跟上。
    见俩人已走，大叔急切问道：“这有用？”
    王克用坐回木椅，喝了口茶，施然道：“靖崽可能是累了。”含笑盯着大叔，“县学可不同书院。”直盯其双眼，“书院夫子每天布置课业，学子完成就行，考试差点也能继续上学。县学可不行！连续几次考最后几名，会被辞退的。”喝茶。
    “啊！老表！”大叔发急，“你的意思是，靖崽怕考不好？”
    郭青天也急望王克用。
    “可能吧！”王克用深喝一口茶水，“主要是书多。”讲解道，“书院是先易后难。从《三字经》、《千字文》到《论语》、《孟子》再到《大学》、《中庸》，及至五经。当然，五经是选经。”又喝口茶水，“县学不同。能进县学，都是各书院名列前茅者才能进。也就是说，县学起步较高。一进县学，四书是必读，五经虽也是选经，可却是一起授课。所以压力更大、更苦。”赶紧灌水，都口干舌燥了。
    “这样啊！”大叔不禁咂舌。
    “不是说有钱就能进县学吗？”郭青天到有意见。
    是呀！大叔望向王克用。
    “呵呵！”王克用笑道：“是有，但是少数。”讲解道，“进县学，有三种情况：一，成绩优异。在各书院名列前茅，参加县府院试虽未考取秀才功名，但成绩靠前者，可进县学为廪生、增生。二，蒙荫。祖辈父辈为官者，可荫庇子孙入学。勋贵子弟那就更不必说了。三，于朝廷有功者。比如良吏、义民、节妇等等，其子孙辈可选优异者入学。”赶紧喝茶，都起泡来了。
    大叔目瞪口呆。
    郭青天竟然激动得满脸通红。
    把一杯茶水喝完，王克用看着两人，不禁失笑。懒得理他们，继续喝茶。
    “咋啦这是？”张传靖神清气爽来到茶几，见大叔和郭青天那鸟样，不禁问道。
    王克用笑笑，喝茶。
    “啊！没事没事。”两人回神，大叔低头喝茶，郭青天站柜台看街面。
    “莫名其妙。”张传靖咕哝，挤到大叔身边，突然记起早上一幕，惊问：“你们咋都好啦？”盯着仨人眼睛左看右看。
    靠！都睡了一下午了。
    “啊！没事没事！”仨人异口同声。喝茶的喝茶，盯街面的盯街面。
    “我。。。”张传靖能咋样？喝茶呗！
    “咦？”郭青天突然走出柜台，拉起张传靖：“老表，刘海子来啦！”指向街面。
    “哦？是呀！”张传靖随指望去。果然看见刘海子引着一锦袍大肚中年人过来。赶紧跑过去，“哎呀！兄长！”握住刘海子双手，激动道：“快进快进！”引着俩人进铺子。
    郭青天赶紧到茶几捣弄。
    大叔与王克用也都起身，含笑相迎。
    “兄弟，哥哥想你呀！”刘海子回握张传靖，引见大肚汉，“这位是肖员外，府城最大的酒楼，茂盛酒楼就是他的。”转而对肖员外说道：“这位是某兄弟，马上就廪生了。”
    他咋知道？张传靖惊讶。
    “嗨呀！张公子！年少有为年少有为！”肖员外满脸堆笑。
    “肖员外好！”张传靖拱手请安。
    仨人到茶几。
    “哎呀！肖员外，久仰！”大叔抱拳请礼。
    “肖员外，坐！”王克用含笑请坐。
    “久仰久仰！坐坐！”肖员外抱拳回礼，含笑入座。
    众人围坐茶几。郭青天斟茶倒水。
    “肖员外，刘兄弟，请！”大叔请茶。
    “别，别！叔！”刘海子赶紧纠正，“某与张少爷是老根。”
    “呵呵！”众人凑趣。
    “没事！各交各的，刘兄弟，喝！”大叔狡辩。
    刘海子无奈，那就喝啰！
    “呵呵！”众人举杯同饮。
    “肖员外可是肖家村人？”大叔觉得眼熟。
    众人含笑看向肖员外。
    “对对！”肖员外笑道，“我老屋在肖家村。”
    靠！肯定是花了七百两在府城买屋那位。张传靖眼热。
    “哦，肖员外，说起来咱也是邻里，我家是张家村的。”大叔攀交情。
    俩村确实相隔不远，一个属云江里，一个属山前里。十余里路远吧！
    “哎呀！张家村！那可巧了，咱真是邻里！”肖员外夸张道，给刘海子丢了个眼色，咱可是来谈事滴。
    “对对对！邻里！”众人凑趣，喝茶。
    “这个，叔！”刘海子含笑对大叔道，“肖员外的酒楼每日采买极多，不知。。。”
    “有！”大叔激动截话，“我家铺子大米，各式豆品，各类油料都有。”
    刘海子朝肖员外眨眨眼，咱帮你扯上话题了，你上！
    张传靖笑笑，喝茶。
    王克用含笑看着。
    “行！少东家，咱都是邻里！这样，每样来俩担，天天送！”肖员外豪爽订货。
    靠！价钱都不讲就订货？有问题！张传靖若有所思。
    王克用含笑喝茶。
    “肖员外爽快！”大叔大喜，提杯便敬：“我家铺子绝对让您满意！喝！”靠！当酒呀！
    “喝！”肖员外提杯喝茶，又给刘海子递眼色。上！
    “这个，叔啊！”刘海子含笑道，“是这样的，不知王主薄，啊！王书吏是您。。。”
    “是我表叔！”大叔正爽，又截话，得意洋洋。
    张传靖皱眉又松，喝茶。
    王克用跟上。
    肖员外笑呵呵，喝茶。
    “嗨呀！那可是一家人。”刘海子恭维道。
    “嘿嘿！”大叔还不傻，干笑，喝茶。
    “叔！不知王书吏哪天有空？能否移步茂盛酒楼？”刘海子谀笑着。
    靠！就知道有名堂！
    张传靖与王克用四眼一碰，各自低头喝茶。
    肖员外眼神飘忽，喝茶。
    “啊？”大叔傻眼，他可请不动，转脸看向王克用。
    王克用低头，双眼往张传靖一乜，喝茶。
    “啊哈！”大叔收到，咋呼着，“过几天吧，嗯，四天！四天后我给你答复。”瞟了张传靖一眼。靖崽，靠你啦哈！
    “哈哈！”肖员外起身，热情笑道：“哎呀！少东家爽快人！我酒楼还有事，失礼了。”抱拳告退。
    “哎呀！肖员外慢走！慢走！”众人起立，热情相送。
    刘海子给张传靖眨眨眼，伴着肖员外而去。
    。。。。。。
    见人已走，大叔弱弱道：“明天送不送？”
    王克用含笑看着张传靖。
    郭青天跟着盯。
    “表叔，你说呢？”张传靖推到王克用头上。
    靠！你们这是用童工，是犯罪！
    大叔可怜兮兮望向老表。
    郭青天跟上。
    “呵呵！”王克用笑道，“送！怕啥？”揶揄望向张传靖，“靖崽，该你出马哈！”
    “呼！”大叔长出一口气，随即牛逼哄哄道：“对！送！怕个鸟！”坐下大口喝茶。
    “呵呵！”郭青天回柜台，不是他操心的事。
    “先说好哈!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去找老舅。”张传靖还想着大熊猫呢。
    “啊，啥问题？”仨人齐盯着。
    “为啥你们早上全是黑眼圈，现在没啦？”都憋了一天，总算问出口了，张传靖大爽！
    “呃，吃饭吃饭！”大叔和王克用往厨房钻，郭青天苦逼着脸，看街面。
    “你们。。。”张传靖横了郭青天一眼，追大叔、王克用去也！
    。。。。。。
    吃完晚饭，张传靖窝在二楼，拿起《论语》接着背诵。二百字，不变！还得加料，另抄书二百字！
    妈妈比！我读，我死读，我读死！我抄，我死抄，我抄死！
    楼下四人又受累了，这小子折腾到凌晨迷迷糊糊而睡。大叔搂着王克用睡，懒得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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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廪生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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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到天亮。(正常哈！)
    “靖崽，起床了。”老爸轻声叫醒儿子，满脸心疼。
    “啊！爹？”张传靖迷糊而醒。竟然是老爸叫醒自己，咋回事？
    “乖崽，起床了，快点，该上学了。”老爸变婆婆嘴了。
    “啊！”张传靖清醒了。老爸都到铺子了，肯定很晚啦，赶紧起床！
    手忙脚乱穿衣，胡乱洗漱一翻，背起木书包，抱着四书和《诗经》，接过老爸递来包子。张传靖怆慌出门，“爹！我走啦！”一路小跑，边跑边吃。
    老爸在后挥手，越来越远。
    “小z，王夫子在出恭。”狂奔至县学大门，守门老头含笑提醒。
    “啊！谢谢前辈！”张传靖心中稍定，谢过老头，快步进入教舍。王夫子果然不在，同学们都在温书，胡智全冲他一笑。
    张传靖赶紧冲到自己座位，把文房四宝摆好，掏出《孟子》，心中才大定。
    王夫子后脚进来，瞟了张传靖一眼，走向讲台。
    靠！还好还好！老王你多拉点！张传靖庆幸。
    “今日讲。。。”王夫子捧书诵唱，摇头晃脑。
    同学们跟上，张传靖照旧。
    。。。。。。
    混了一节课，课间休息，胡智全拉着张传靖就走。
    “咋啦表叔？”张传靖疑惑。
    “有事，好事！”俩人直至胡教谕公舍。
    “智全，你去吧！”胡教谕起身，走出书桌，吩咐胡智全，含笑看着张传靖。
    “是。”胡智全走人。
    “呃，老舅，啥事？”不是好事吗？张传靖发毛，咱不就迟点到嘛！用得着见校长？
    “呵呵！”把张传靖凉在一边，胡教谕走到木床，从床下拉出一木箱，打开。取出一套公服，把身上外衣脱掉，套上公服，带上乌纱帽，豁然一鹌鹑官！
    官服耶！张传靖看得直流口水。虽然只是最低档的九品，可也是官呐！
    “臭小子，走！”横了张传靖一眼，胡教谕双手背靠，抬腿出门。
    “哦。”张传靖跟上，难道去县衙？应当是，不然穿官服？
    难道？张传靖突然心中一热，脚步更急切了。
    俩人出县学大门。守门老头鸟都不鸟他俩，抠他的虱子。胡教谕也当没看见，目视前方，直接出门。张传靖瞟了老头一眼，跟上。
    一路人来人往。
    胡教谕雄赳赳气昂昂，外八字横行。路人纷纷让道，或扑地跪拜或恭身拱手。
    胡教谕鸟都不鸟。
    张传靖跟在后面那真是如在云端呐！咱也享受副县级开道待遇啦！看前面那位，整一人形推土机，横行无忌！比警车都牛！
    一路yy跟着，县衙在望。
    “哎哟喂！教谕大人！小人给您请安啦！”守门皂隶跑到青石广场来迎接，点头哈腰倒没跪拜。
    “嗯！”胡教谕面无表情，继续前行。
    皂隶给了张传靖一笑脸，赶紧上前给胡教谕引导。
    张传靖笑笑跟上。
    “教谕大人，请！”皂隶把俩人引入县衙大门。
    过门就一小院，中央一黑碑，“公生明”三字跃然入目，背面应该是“廉生威”。
    来往隶役书办纷纷让道恭立。
    县衙前院东西俩面各有几间屋舍，应该是三班六房公舍。正前方即县衙正堂，门前有皂隶守卫。
    大门皂隶与正堂皂隶交接，恭退。正堂皂隶引导二人入内。
    县衙今日不受案，正堂空荡。中堂上方高挂“明镜高悬”匾，判事案上擦着木令牌，一股庄严肃穆之威袭来。
    庐l县衙是小衙，毕竟附郭府城。而庐陵府是下府，庐l县自然是下县。县衙逼?。
    县衙正堂左右各两间公舍。左里间是县令公舍，紧挨着是典史公舍。右里间是县丞公舍，紧挨着主薄公舍。
    正堂皂隶将两人引至县令公舍门口，王狗子与其交接，皂隶恭退。
    王狗子对胡教谕拱手施礼，含笑道：“教谕大人，小人去禀告少爷，稍等。”对张传靖眨眨眼，进去通报了。
    “有劳！”胡教谕含笑等候。
    张传靖恭立一旁。
    须臾，王狗子出来，恭身引导：“教谕大人，请！”
    胡教谕含笑点头，挺胸入内。
    张传靖跟上。
    进门是一外间，一书办起身含笑恭立。
    胡教谕淡然点头，张传靖笑笑。
    内间未关门，王狗子引着俩人进入。
    “少爷，胡教谕来啦！”王狗子小声禀告。
    “下官胡传文，拜见大人！”胡教谕拱手作揖。
    张传靖跟着作揖。
    老王正坐在公案批改公文，闻言抬头，起身还礼，回坐，含笑道：“胡教谕，坐！”对张传靖点了点头。
    “谢大人！”胡教谕含笑坐到老王对面。
    张传靖回了老王一个笑脸。
    王狗子拉着他坐到靠墙木椅，给俩人泡了俩杯茶，给老王续好水，恭身出去了。
    张传靖打量内间。一公案，老王坐里面，胡教谕坐外面。一书架，倒蛮大，放满了材料、书籍。一茶几配俩木椅。没了。
    “不知大人叫下官来，有何事？”胡教谕轻声问道，“下官愚钝。”
    靠！知道也得装啊！张传靖暗笑。
    “传文，是这么一回事。”老王含笑直视胡教谕，“本官请功奏本已被南京批复，昨日下午驿卒已将复本送入县衙。”提杯喝了口水，肃容道：“南京准予本官所奏。”转脸给了张传靖一个微笑。
    张传靖大喜，感紧起身，深深一鞠躬，直至膝盖，缓缓回身。
    “啊！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胡教谕起身作揖，满脸堆笑。
    “坐，都坐。”老王起身回礼，回坐。
    三人笑吟吟各自坐下。
    “今日，郭主薄致仕，王书吏接任。于本县实乃大事。”老王干脆直说，反正这俩人也猜得到，继续说道：“当然，上午俩人已交接。叫你们来，相信你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提杯喝茶。
    还不快接话？
    “是，是，下官知道。”胡教谕赶紧承认，堆笑问道：“那传靖是廪生了？”
    张传靖一脸热切望向老王。
    “嗯！”老王含笑点头，望了张传靖一眼，转脸对胡教谕说道：“你带他去礼房签押吧！”
    “啊！是，是大人！”胡教谕点头哈腰起身答应。
    张传靖豁然起身，对老王深深鞠躬，不停鞠躬。
    老王起身，走向张传靖，双手扶住，肃容道：“传靖，勿需如此！”
    张传靖双眼通红，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出口，干脆抱住老王呜咽。寒家子弟，进学是多么不容易啊！
    “哎！”老王轻拍张传靖后背，亦是感慨。
    胡教谕默立一旁，眼神复杂。
    “好了好了！”老王轻轻将张传靖推开，和声道：“去跟胡教谕把学籍办好，嗯？”
    “是，先生。”张传靖抹干眼泪，转而问道：“先生，水车磨推广得怎样？”
    “全国推广！”老王兴奋道，“朝廷已将水车磨列入邸报，鼓励各县营造。”转而黯然，“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大明，怎么说呢？宝船图纸都能烧掉，何况这水车磨！
    要不是老王老爸在bj当吏部侍郎，这水车磨肯定不会被批准。奇淫技巧耶！
    算了，不提这事了。张传靖安慰老王：“先生，但凭本心吧。”能说啥？
    “嗯！对！但凭本心，说的好！”老王大慰，拍拍张传靖脑袋。
    胡教谕盯着俩人，双目异彩连连，凑趣道：“大人一心为民，本县百姓有福啰！”
    靠！老胡你咋不选官？张传靖揶揄看向胡教谕。
    “哈哈！”老王大爽，拍怕胡教谕肩膀，含笑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传文，吾等共勉吧！”
    “是，是大人！”胡教谕哈腰挨拍，吹嘘本职工作，“下官定当为过择贤，振x县学！”
    靠！老胡你可惜了，竟然不当官？
    张传靖冲胡教谕挤眉弄眼。
    “好，好！”老王应喝，转而道：“行，本官拭目以待！”提杯喝茶。
    端杯送客。
    “是，大人。”胡教谕收到，拱手道：“下官告退。”乜了张传靖一眼。小z，跟上。
    “先生，学生告退。”张传靖赶紧跟上。
    “嗯，去吧！”老王含笑准辞。
    俩人恭身后退，退出内间，直背转身。
    外间书吏起身，含笑目送。
    俩人微笑点头，出舍。
    王狗子迎过来，给张传靖眨眨眼，恭身引导胡教谕：“教谕大人，请！”
    “啊！有劳有劳。”胡教谕含笑出正堂。
    张传靖跟着。
    “教谕大人，您慢走。”把俩人送出正堂，王狗子又冲张传靖眨眨眼。
    俩皂隶恭身含笑目送。
    “啊！多谢！”胡教谕冲王狗子微笑。
    张传靖回眨。
    出了正堂，胡教谕带着张传靖去礼房。
    大明各县礼房，其实是最尴尬、最没实权的一房。说是管礼祀、教育。可也就那回事。朱元璋规定平民百姓不准穿锦衣。礼部、礼房会管、敢管？至于教育，礼房也就一橡皮图章，县学哪会鸟它？更何况胡教谕是举人功名，虽不算官，可享受九品官待遇，你礼房书吏才吏！所以，呵呵!
    “哎呀！教谕大人，您来啦！”礼房书吏点头哈腰像迎上官。
    “嗯！”胡教谕在老王面前是龟孙子，在这可是大爷！
    张传靖跟在后面大开眼界。
    “教谕大人，您坐！”旁边书办赶紧让座。
    这破礼房，除了书吏书办有木椅坐，竟然没了，没了。
    “哼！”胡教谕鼻孔巨喷。尼玛你小书办坐的位子让俺九品官坐？不鸟他！干脆站着，喝声道：“黄书吏！张学子廪生籍可办好？”
    “哎！办了办了！”黄书吏赶紧从书桌上将一张黄纸恭送到胡教谕面前，“教谕大人，请看！”
    “嗯！”胡教谕接过黄纸，扫了一遍，甩给张传靖。
    张传靖赶紧上前接过，一看，跟前世差不多嘛！姓名、籍贯、出身年月等等。就是没照片，只写着：浓眉面长，四尺五寸高、俊。最下面写着：该生有功于国，于正德五年十月初五特进为廪生。
    靠！搞搞水车磨就有功于国？
    书办将毛笔、印泥递到张传靖面前。
    张传靖赶紧接笔签名画押，鲜红指印跃然纸上。
    “快去县尊公房。”黄书吏呵斥书办。
    书办赶紧拿起黄纸跑出舍，去找老王盖印。
    “嗯。”胡教谕点点头。小黄，你表现不错！
    “教谕大人，您老等会，马上就好！”黄书吏谀媚着。
    靠！这尼玛谁是上官呐！张传靖偷笑。
    两分钟，最多三分钟。书办冲入礼房公舍，将黄纸交给胡教谕。
    胡教谕拿过一看，鲜红大印赫然刺目，将黄纸扔给黄书吏，喝道：“存档！”
    “是是是！”黄书吏接过黄纸，转身锁入一木柜。
    靠！礼房是县学档案科？张传靖发愣。
    “走！”胡教谕转身走人。
    张传靖惊醒跟上。
    “大人，慢走！”书吏书办齐恭送。
    一路皂隶、役隶纷纷恭送，胡教谕鸟都不鸟他们，带着张传靖扬长而去。
    靠，咱又享受一翻推土机开道待遇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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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诚心结交

    ?第三十章诚心结交
    回到县学已近午膳时间。
    张传靖跟着胡教谕进其公舍。
    将公服慢慢脱下，轻叠轻放，再将乌纱帽放其上，锁箱推入床底，胡教谕这才穿好外衣。
    啥时咱也弄一件呀！张传靖羡慕看着。
    “好了。”胡教谕瘫坐木椅，有气无力道：“每月初一发廪膳食，这个月已发了，你下月起领，去吧！”挥手赶人。
    靠！这牛逼哄哄开道也蛮累滴，还来回两趟！
    “老舅，你喝茶。”张传靖将书桌冷茶端过来。又没热水，将就吧！
    “算你小子有良心！”胡教谕一口喝干，精神点了。
    “那我去膳房将你膳食端来。”张传靖跑出门去。
    “这小子！”胡教谕一脸欣慰，随又蹙眉。
    小跑到食堂，张传靖问厨夫：“饭好了没？胡教谕碗呢？”
    “好了，你这是？”厨夫对张传靖不熟悉。也是，这小子才上三天学。
    “胡教谕要吃饭，我帮他端过去。”张传靖解释。
    “哦！马上就好！”厨夫明白，赶紧拿出胡教谕专用食盒，加满饭菜，满脸堆笑道：“要不我跟你送？这有点沉！”不是小瞧你娃哈！真重！
    “行！”张传靖懒得费心思，让他巴结吧！转身带路。
    厨夫赶紧笑呵呵跟上。
    俩人穿过操场，张传靖先进舍，懒得多说，站立一边。
    厨夫点头哈腰进来，谀笑道：“大人，您的饭菜。”
    “行，放那！”胡教谕指指书桌。
    厨夫赶紧放好，恭身而退。
    “老舅，我也去吃饭了。”张传靖说道。难道看着他吃？
    “去吧！”胡教谕饿了，开吃。
    张传靖笑笑，转身出门，直奔食堂。
    。。。。。。
    “哎呀！同靴，想吃啥就吃啥！”厨夫招呼张传靖，反正是公家的，心头爽！随你吃。
    “呵呵！”张传靖憨笑，“这个，这个，这个。。。”点了四、五样，总算可以开怀大吃啦！
    “行！够不够？吃完再来装！”厨夫大气打饭菜，都盖得小山高了。
    “多谢多谢！”张传靖满脸开花，端着‘小山’轻手轻脚就近坐桌开吃。
    倒把厨夫吓坏了，这娃饿死鬼投胎？
    差不多吃完，同学们下课了，全都冲入食堂。大伙都含笑与张传靖打招呼。
    张传靖“唔唔”回应，可不敢张嘴，会漏饭的。
    “靖崽，办好啦？”胡智全端着饭菜过来，小声问道。
    “唔！”张传靖点头，继续吃。
    “呵呵！”胡智全笑笑，坐下开吃。
    “表叔，教舍见。”扒完最后几口，张传靖起身回舍，留给胡智全一背影。
    一路点头微笑。
    回到教舍，空无一人。
    瘫坐木凳，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张传靖不禁感慨。
    老王这恩情于自己而言，实在巨大。正常发展，咱少说也得混到十六岁后才能搞到廪生。而且要费很多心思、关系、财物等等。廪生，准秀才！全县二十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也不知自己顶了谁的位子？廪生月领米二十一升，还有膳食衣物补贴，两样相加值银一两多，比普通百姓工资都高。譬如郭青天，他才月入一两，还得累死累活。
    哎，人情债是最难还的！张传靖头疼。
    “靖崽，干嘛？”胡智全进教舍，看到张传靖愁眉苦脸，不禁失笑道：“你都廪生了，还愁？”
    “呃，表叔！”张传靖干脆转话：“你是廪生？”
    “是呀！”胡智全笑道：“我当了三年啦！”
    “那咱舍有多少廪生？”张传靖倒好奇是那些同学。
    “曾炳严，。。。，。。。”胡智全把名单报完，笑道：“加你就十二个”
    曾炳严也是廪生呀！张传靖继续问道：“那还有呢？”不二十人吗？另外八个呢？
    “在各个书院。”胡智全科普，“他们在书院拜山长为师，所以没过来。”
    “哦。”张传靖明白。可不，都成了山长关门弟子了，来县学干嘛？反正月初来领廪膳食就行。
    “行了，我去睡会。”胡智全回座位睡觉。
    那咱也睡吧！张传靖跟上。
    晕晕乎乎混了一下午。各夫子对张传靖越发和善，同学们也都笑脸盈盈。倒把张传靖搞得不好意思。一放学，连胡智全都不纠缠，直往铺子跑。
    。。。。。。
    “靖崽，过来过来！”
    一回铺子，大叔就笑嘻嘻拉着张传靖坐茶几边，王克用和郭青天也都喜气洋洋看着，就连吴关正都凑过来了。
    难道他们知道拉？张传靖暗想，干脆听听他们怎么说把！笑嘻嘻喝茶，让他们先开口。
    “老表，廪生啦？”吴关正先开口，腆脸问老表。
    “呵呵！”另仨人哄笑。
    “嗯。”张传靖施施然喝茶。
    仨人朝吴关正挤眼，上！
    吴关正扭捏道：“那个，老表，那个。。。”那个半天，脸红脖肿。
    仨人对吴关正瞪眼，这娃咋这样？
    张传靖暗笑，看戏吧！喝茶。
    “一边去！”大叔把吴关正赶到一边，搂着侄子，嬉笑道：“靖崽，都廪生啦哈！有啥感想？嗯？”
    众人皆望向张传靖。
    “还行！”张传靖开口。想起白天一幕，不禁恍然，是啊！廪生了。
    仨人朝大叔挤眉弄眼，继续上！
    大叔呵呵一笑道：“靖崽，啥时领廪膳食？”
    大家都没领过，当然好奇啦！全都盯着张传靖。
    “这个月没了，下月初开始。”张传靖含笑道。
    靠！晚几天会死啊！
    “啊，可惜可惜！”四人都惋惜，一两多银子呢！
    “呵呵！又不是你们领，可惜啥？”张传靖不禁好笑。
    “嘿嘿！是，是。”四人讪讪，集体喝茶。
    小z，咱不关心你嘛！
    “老舅当主薄了，户房书吏现在谁呀？”张传靖也觉说错，赶紧转话。
    “胡家的。”王克用愤愤道，“好像叫胡传礼。”喝茶。
    众人皆不爽，喝茶。
    “咋回事？”张传靖到有几分猜想，可又不敢确认，继续问王克用：“你家咋没人接位？”
    “具体我不知道。”王克用喝闷茶，“不过，克云大兄进户房当书办了。”
    表妹老爸当户房书办啦？那表妹回来啦？张传靖不禁歪楼，管他谁当书吏了。
    咋不说话了？四人望向张传靖。
    大叔与王克用倒猜到几分，喝茶，参和不了。
    郭青天和吴关正抓头，这老表又咋啦？
    “呃，正老表！账本学的咋样？”张传靖回神，干脆拖吴关正下水。
    “呵呵！”另仨人哄笑，正老表？还副的呢！
    “我现在能认三十字啦！”吴关正倒不介意，嘚瑟求夸！
    “哈哈！”仨人大笑。
    张传靖也心中发笑。倒不好打击他，遂他愿，夸道：“不错不错，继续努力！”眼神支持！
    “嘿嘿！”吴关正抓头，横了仨人一眼，哼！咱老表夸我！人可是廪生，准秀才！你们啥都不是！不由飘然。
    众人懒得理他，让他嘚瑟去。
    “靖崽，沐休你去找老舅说说哈！”大叔还惦记肖员外的事。
    王克用含笑看着，郭青天也盯着，吴关正还在自嗨呢！
    “急啥，我后天还小考呢！”张传靖倒担心自己第一次县学小考。可不是？第一次总是揣揣嘛!
    “哎呀！你都廪生了，怕啥？”大叔咋呼。
    仨人哄笑：“就是就是。”
    “呵呵！”张传靖心微松，转而道：“老舅这几天肯定忙，再说这肖员外是个啥情况我们都不知道，急啥？”暗道：这刘海子咋还不来？
    “哎！叔、表叔、老表、老表、兄弟！”还真不禁念叨，刘海子进门就点头哈腰，把人叫了个遍。
    “嗨呀！刘兄弟来啦！坐，坐。”大叔起身，请坐。
    “坐，坐。”众人皆起身迎客。
    “坐，坐！”刘海子挤到张传靖身边，冲大伙笑笑，转脸对兄弟眨眨眼，喝茶。
    靠！有啥不好说的，不就走后门嘛！
    “叔，今天茂盛酒楼咱送货了？”张传靖问大叔，凉这兄弟一会。
    “送了，还加了两担米。”大叔高兴道，“现结，肖员外不错！”朝刘海子笑笑。
    郭青天赶紧给刘海子续水。
    刘海子含笑点点头。
    王克用笑眯眯看着。
    吴关正这夯货不自嗨了，傻笑。
    “呵呵！”张传靖干笑，看来老肖摊上大事哈！这么巴结老舅？喝茶。
    大叔看侄子不说话，便冲刘海子笑笑，喝茶。
    刘海子倒不急，提杯喝茶。
    众人皆喝。
    “兄长，走，去我房间看看。”张传靖起身，上楼。
    “哎！好！”刘海子高兴起身，冲大伙拱拱手，跟上。
    “有啥不能说的？”大叔不爽，嘀咕。
    “呵呵！”王克用笑笑，喝茶。
    郭青天干脆回柜台，吴关正蒙圈。
    。。。
    “哎呀！兄弟你这太简陋啦！”二人上楼，刘海子看就一通间，不由大叹。
    “呵呵！过完年我家准备在府城置个宅子。”张传靖干脆扯买房，给刘海子搬来木凳，自己坐床沿。
    “哦，兄弟！”接过木凳坐好，刘海子笑道：“置宅子好哇！我跟你留意，保证又大又好又便宜。”一起扯吧！
    “呵呵！”算了，既然决定诚心结交这位，那自己就主动点吧！张传靖笑问：“兄长，肖员外是个啥情况？”
    “哎呀！兄弟！”刘海子大喜，赶紧说道：“是这么一回事。”冲张传靖笑笑，“你也知道，这酒楼光靠街面上人做生意，那早就开不下去啦！”见兄弟不置可否，“肖员外酒楼大主顾就府衙、县衙。府衙咱不说，县衙可把肖员外坑惨啦！”如同身受，哭丧着脸看张传靖。
    兄弟，哥哥都这样啦！给句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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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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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看来这天朝大明都一样哈！餐饮业最大消费者就公款吃喝！张传靖不由失笑，“咋坑啦？”
    “哎呀！”刘海子松了口气，继续，“你也知道，郭主薄致仕了，可他没把茂盛酒楼账结清，这不肖员外急嘛！”
    没结清？搞不好根本没结！
    大明各县，县令掌总。县丞佐腻，掌管人事，相当于前世管人事的副书记。主薄管全县钱粮，相当于常务副县长，这县衙招待费得他签字才能结。典史其实就一大秘书。
    前任走了，没结县衙招待费，现任一推二六五，你咬他？
    “呵呵！”理通这些事，张传靖不禁好笑。这肖员外以前肯定没咋鸟老舅，不然呢？倒是不好拒接刘海子，能帮就帮吧！笑问道：“兄长，这肖员外啥背景？”
    得先打听清楚，可别害老舅。
    “这个！”刘海子不禁迟疑。哪有问你话你来问我滴？可又想结交这兄弟。那就选吧！老肖，对不起啰！小声说道：“肖员外有一女是府城通判谈大人小妾。”盯着张传靖。
    兄弟，哥哥可把你当兄弟哈！
    “哦，这样啊！”张传靖沉吟。
    通判是一府佐腻官，上面有知府、同知。一府老三！倒也不好应付。不过也不知这谈通判啥情况？流官倒不怕，胡家王家可是地头蛇。不鸟他，他也没办法，又不是老大！可要是本地人，那就不好说了。
    “谈大人是哪人？”张传靖打听道。
    “不是咱县的，好像是则江人。”刘海子也就知道这么多。倒是暗叹这兄弟老成。
    “哦，行！”张传靖心神大定，笑道：“过两天沐休，我去看看老舅，到时给你准话。”
    “啊！好！”刘海子大喜，起身拱手，“兄弟是本事人，哥哥在此谢过！”
    静候佳音哈！
    “不必不必。”张传靖起身拱拱手，正容道：“兄长！小弟真当你是我兄长的。”
    可不，‘好好读书啊！’这话让咱心肝都软啦！
    “兄弟！我。。。”刘海子心神俱振，双眼微红，郑重道：“兄弟，哥哥定不负你！”抬手抱拳。
    “好兄长！”张传靖激动抱拳，肃容道：“小弟在此立誓，此生定不负兄长！”
    “好兄弟！”刘海子冲动抱住张传靖，猛拍其背。
    感动！是呀，人可是准秀才，自己才一白丁。
    “哎哟！”张传靖后背被拍，痛啊！这兄长下手真重。
    “啊！”刘海子赶紧松开，郝然道：“兄弟，哥哥激动了，嘿嘿！”抓头。
    “呵呵！没事没事。”张传靖倒没想到这兄长做小儿状，不禁失笑，拉着他左手，“走，兄长。”下楼。
    二人牵手下楼，到让四人失笑。
    刘海子赶紧甩手，上前喝茶。
    张传靖到无所谓，“哈哈！好喝！”提杯就喝茶。
    “来来！大家一起喝。”大叔招呼众人。
    众人围坐茶几。
    “叔，这几天多送点货去茂盛酒楼。”张传靖含笑说道。
    “啊！”大叔惊呀，随即大喜，“好！明天翻倍送！”
    靠！众人鄙视之。
    “喝茶喝茶！”王克用大爽！
    “好！”众人举杯同喝。
    “呵呵！”张传靖失笑，这伙人比自己心还野！也是，不宰白不宰。老肖，给你减减肥！
    “吃饭啰！”婆子在后院催饭。
    “走，吃饭！”大叔拉着刘海子，张传靖也推，众人拥着去厨房。
    上饭桌，刘海子也跟胡智全一样。
    大伙哄笑开抢，刘海子赶紧跟上。
    哄抢吃完，大伙似乎更亲近些。大叔拉着刘海子下棋，众人干脆在茶几围观俩人下，王克用不时抢上，倒也热闹。
    张传靖倒没凑热闹，吃完饭就上楼，继续双二百！直至凌晨才睡。刘海子啥时走的他也不知道。
    大叔干脆在王克用房间搭了个新铺睡，懒得上来了。二楼倒成张传靖专间了。
    。。。
    次日清早，又是老爸叫醒。
    张传靖又是一通忙乱。还好，似乎早些，没迟到。继续摇头晃脑混一天。
    放学之前，胡教谕来教舍通知一翻：明日小考！
    张传靖压力陡增，疾步回铺子。众人嬉笑逗弄都不理，直接上二楼加量背书、抄书。晚饭还是吴关正端上来的。胡乱吃完，又继续。一直折腾到凌晨迷迷糊糊而睡。
    。。。。。。
    早上六更，大叔便上楼把侄子拖起。今天可是第一次县学小考，他比张传靖还紧张。
    洗漱一翻，众人送张传靖出门。
    大叔喝道：“靖崽！加油！”
    “加油！”众人跟上。
    “加油！”张传靖在大街大喝回应，躁动的心竟然平复。转身抹抹眼睛，疾步而行。
    众人目送，转身做事。
    买了几个米果，就着豆浆吃，大爽！张传靖一路轻快走到县学大门。
    “前辈，早上好！”张传靖嬉笑招呼。
    “加油！”守门老头捏爆一虱子。
    “加油！”张传靖昂首入学。
    靠！县学今日人声鼎沸。宿舍背书声，走道也有同学抱书而啃。教舍竟然坐了大半同学，个个都在忙着，没人理会他。
    靠！那还不赶紧整！
    跑到座位，摆好文房四宝，四书、《书经》全摆上，开啃！
    一时间，全县学似乎比菜市场还喧闹。
    小考，在书院张传靖也考过几回。全是贴经、墨义题，其实就填空题、问答题。比较简单。可县学不止这两样。还有时文、诗赋、幕八股。至于经义、策问，那都是秀才以后的事。
    时文大多是时务钱粮判案方面。诗赋就不多说了，会者不难，难者咋都不会。幕八股比较有意思，即学作八股。按：起股、破题、入手、承题、起讲、中股、后股、末股。套这八股对题来作文。生硬、套入化。这玩意，张传靖最头痛。现在还只是童生，八股题还算简单，等考举人、进士那才叫八股文！能让人恨不得将出题官大卸八块！
    上午第一节课考《论语》《孟子》。王夫子笑呵呵将考题报给同学们听，众同学提笔记好。开考！
    都是些贴经墨义题，到能对付。张传靖提笔沙沙沙，将会做的先做掉，剩下几道冥思苦想，不确定提笔写上，也只能这样。
    众同学也都差不多，不时有人摇头叹气。
    王夫子则来回巡视，到张传靖身边也转了几回。
    下课时间到，王夫子收卷。
    众同学将各自考卷交上，纷纷出舍出恭，还得下场考呢！
    第二节课考《大学》，张训导寒声将考题报给同学们，众同学提笔记好。也是贴经墨义题，全都是《大学》方面的。还行，张传靖做得七七八八。张训导巡视极勤，同学们稍有动作，就受呵斥。众同学胆战心惊考完，交卷。
    第三节课考《中庸》，胡教谕满脸含笑将题说出，便打起背手来回巡视。众同学虽不胆颤却也心惊，各自规矩做卷。张传靖也都应付过去。
    中午，同学们吃完午饭便背书，午睡神马的以后再说吧！
    下午第一节课考五经。童生还未选经，得全考。当然，也都是贴经墨义题。老先生将考题报出，便坐在讲台眼神巡视，坐累了才起来活动巡视。这考场环境是最轻松的了。
    众同学都愉快做卷，可做着做着，大都抓头。五经呀！题量太大，哪能记那么多？怪不得秀才后要选经呢！
    张传靖也挠头，能做的才八成，另两成胡乱做掉，能咋样？回家慢慢背吧！
    下课交卷，众同学纷纷抱怨，没一人做完。
    第二、三节课连考，胡教谕、张训导俩人监考。张训导将考题报出，众同学记上。
    都是时文、诗赋、八股。
    时文题七道。钱粮方面四道，其实就算术题，张传靖轻松搞定。判案题俩道，也能对付。另一道是水利方面，洋洋洒洒写了三百字，应该能过。
    诗赋三首。一劝农诗，二以‘春雨’为题作诗，三随便，自由发挥写诗赋。
    张传靖绞尽脑汁，勉强应付。
    尼玛，咱作诗不专业啊！这都大明了，清朝有啥诗？民国？现代？却！民国现代那还叫诗？湿！
    最后一道八股题，“学而时习之”为题。
    靠！张传靖抓头。
    “嗯哼！”张训导走过来。
    张传靖赶紧端坐。
    张训导巡视别处。
    试着当论文写吧！套上八股构架，张传靖搜光脑浆写完，筋疲力尽，瘫坐凳上。
    众同学形象百态，抓头的，咬牙切齿的，目瞪口呆的等等，没一正常人。
    张传靖不禁苦笑，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呐！拿起考卷，仔细检查一翻，还真有几错字。赶紧拿纸贴上，写回对字。
    时辰已到，张训导收卷。
    众同学规规矩矩排队交卷。
    胡教谕讲话：“众学子！小考实为考量，让众同学各自知晓自己所缺，以免下次再犯。好了，沐休吧！记得温书！”
    “恭送先生！”同学们恭立，送胡教谕、张训导出舍。
    靠！终于考完了。应该能在前二十吧！张传靖没底。过几天就知道了，再说吧！
    回家！收拾东西，张传靖出舍。
    “靖崽，考得咋样？”胡智全追上来问道。
    “还行吧！”也只能这样说啰！
    俩人出大门。
    “考得咋样？”守门老头坐问两人。
    “呃。”张传靖望向胡智全，你上！
    “还行！”胡智全收到，回望，该你上啦！
    “也还行！”张传靖笑道，“前辈，你不沐休？”是呀，老头你天天守门？
    “走吧，走吧！”胡智全对老头歉意一笑，拉着这小子就走。
    老头点点头，抠虱子，面色坦然，目光忧郁。
    “咋回事？”随着胡智全走，张传靖小声问道。估计自己说了蠢话。
    “下次再说吧！”胡智全淡然敷衍，“分路了，我走这边。”转身就走。
    “哎！”张传靖郁闷。靠！不就是比我大点，知道得多点嘛！
    下次，好多下次当人不知道？
    尼玛，日了狗了！
    追着路边土狗不舍，张传靖捡起石块扔尼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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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谋划

    ?第三十二章谋划
    追了半条街，张传靖微爽。臭狗！小爷放过你啦！蹬着外八步会铺子。
    “哎！老表！考得咋样？”郭青天跑出门来。
    铺子四人组也都出茶几扑过来，刘海子竟然也在。大伙异口同声问道：“咋样，咋样？”
    “还行！”张传靖心头感动。
    “那就好！”大叔长出一口气。
    众人皆欢快，随即拥着他围坐茶几。木书包、四书《诗经》扔在柜台。
    “兄弟，哥哥找了一宅子，就在县学附近，啥时咱去看看。”刘海子挨着张传靖含笑道。
    “后天吧！”提杯喝了口茶，张传靖笑道：“等我爷爷过来咱一起去看。”冲大叔眨眨眼。
    “啊！好！”大叔大爽，又可以回去搂媳妇了。
    众人哄笑。
    “哎，对了！”想起守门老头的事，张传靖便问刘海子，“兄长，县学那守门老头是个啥情况？”说不定他知道。
    咋关心一老头？众人疑惑望着刘海子。王克用倒眼神微恍，低头喝茶。
    “呃，好像他是胡家人。”刘海子欲言又止，瞟了王克用一眼，也跟着低头喝茶。
    “哦。”张传靖也不多问了，“喝茶喝茶！”提杯便喝。
    众人跟上。
    “兄长，帮我拿下书。”张传靖突然起身，走到柜台背木书包，“我上楼去啦！”提腿就走。
    “哦，好！”刘海子起身过来抱书，跟上。
    俩人上楼去也。
    “却，神神道道的。”大叔不爽，咕哝。
    王克用笑笑，喝茶。郭青天续水，吴关正傻笑。
    。。。
    “兄长！”放好东西，张传靖拉着刘海子坐到床沿，含笑问道：“那老头到底咋回事？”
    “他是胡家人。”刘海子现在敢说了，皱眉道：“以前中过进士，当过大官。”冲兄弟歉意一笑，“具体啥官我也打听不到。”进而又皱眉，“好像是他在任时，与一有夫之妇苟且，被人捉奸，所以。。。”顿声望向张传靖，轻叹一口气。
    “啊？”张传靖惊讶，哪想到这种情况，急声道：“所以被罢官？被家族所不齿？”
    “是吧！”刘海子不确定到，“听说那妇人撞柱而亡，是他青梅竹马意中人。而他正妻也与他和离。所以。。。”长叹一口气。
    “所以他心灰意冷？守门去也？”张传靖接道。
    “是吧！”刘海子眼神恍惚。也许在想他心爱的女子吧！
    靠！万恶的封建礼法！
    张传靖大恨！表妹？表妹！。。。。。。
    二人无言，各怀心事。
    “兄弟！”还是刘海子大些，回神快，见兄弟那痴样，不禁担心，轻拍其背。
    “啊！”张传靖回魂，小脸微红，转话道：“兄长，你知道裕丰楼吗？”
    有些想法也该尝试下了。
    “你！”刘海子豁然起身，把门窗关好，低喝道：“兄弟，别乱打听！”转脸左望右望，回脸嗔怪看着张传靖。
    “呵呵！”看来刘海子知道咋回事，张传靖干脆直说，“兄长，是锦衣卫吧！”淡然回望着。
    “你！”这娃咋这样？刘海子恨不得扁他。都知道是锦衣卫啦！还笑？干脆转身背对，不跟你讲啦！
    “呵呵!兄长别怕。”张传靖拉转刘海子。
    靠！某是你兄长好伐！
    “谁怕？”刘海子冲天而起，怒目圆睁，“它又管不着我头上。。。”声音越说越小，颓然坐下。
    “嗯？”张传靖心里一抽，难道？和声道：“兄长，没事没事。”轻拍其背。
    也是，锦衣卫是啥机构？各地青皮地痞、包打听帮闲之流，大多是他们的下线。不然他们怎么忙得过来？
    “兄长，李掌柜是小旗？”张传靖见刘海子情绪稳定下来，便问道，“没事没事，我好奇！”
    “哎，兄弟。”刘海子拿他没办法。好奇会死人滴！可又不好拒接，干脆直说，“是，他是本府锦衣卫小旗，掌总本府各县侦稽事务。我说你咋知道？”你娃才十一岁耶！妖怪？
    “呵呵！”张传靖失笑掩饰，转话问道：“你跟李掌柜熟不？”一脸热切盯着。
    “呃，兄弟！”刘海子郁闷，烦躁道：“熟！我有事直接向他汇报，他有事直接吩咐我！”狠盯张传靖，要死就一起死吧！
    “好！”张传靖跃然起身。这俩人单线联系，直属啊！关系肯定好！有搞头！围着木床转圈。
    “我说。。。”刘海子让这兄弟搞得欲哭无泪了，你娃不怕死？
    “这样！”张传靖停足坐到刘海子身边，搂着他肩膀，盯着其双眼，狂热道：“兄长！可敢与小弟谋一场大富贵？敢？”
    靠，该行动了。
    “啊？！”刘海子傻眼，双眼瞪得比鸡蛋还大，机械道：“大富贵？啥？”总算回神快，疑惑望着。
    “听我说，兄长。”张传靖松开他，稳稳心神道，“知道安陆王吗？”含笑鼓励。
    “藩王？南直隶应天府安陆州安陆王？”刘海子不亏包打听帮闲，疑问道：“咋扯到安陆王啦？”
    这哪跟哪啊？
    “对！”张传靖含笑道：“王世子朱厚熜，跟我差不多大。”
    “啊！你？”刘海子不敢想，这啥意思？
    “呵呵！”张传靖见他想歪，便继续说道：“这位王世子咱扯不着，可他有一奶兄弟，叫陆炳。”顿声凝视其双眼，“陆炳现在才五岁，他姆妈是王世子奶娘，他爹是锦衣卫总旗。”意味深长一笑。
    “你咋知道？”刘海子呆问，可不，你这小破孩说的似乎确有其事、确有其人，可咋解释？妖怪？神仙？
    “你就当我梦里梦到的吧！”张传靖突然意兴索然，倒床上躺着，一脸伤感，闭眼沉思。
    “兄。。。”刘海子莫名其妙，呆望着兄弟。这娃又咋啦？
    “兄长！”张传靖突然睁眼，惨然道：“你我这家世，如何出头？”眼神飘忽不定。
    是呀，自己又不是天纵奇才。这大明，没混到进士你别想说出头。可自己最没把握的就是考进士。
    尼玛！日了狗了！
    “呃，难！”刘海子感同身受，惨然道：“我爹是狱吏，死得早，本来是我顶上的，可让人抢了，狱卒都不让我做。”随即感叹，“多亏了几个叔伯照应，不然我早被人弄死了。”倒床紧挨张传靖躺着，一脸痛苦。
    “啊？！”张传靖大惊，没想到兄长这么惨！不禁恨声道：“兄长！那狱吏现在咋样？”
    俩人都歪楼了。
    “还在当，哎！”刘海子一脸萎靡。
    “没事没事！”张传靖转身轻拍其臂，恶声道：“让他逍遥几年，咱搞他！”
    “呵呵！”刘海子失笑，你娃当自己是官呐！可也感动，起身，拉着张传靖一起起身坐好，正容道：“兄弟，你刚才的意思是让我去对李掌柜汇报安陆王世子的情况，让他想办法结交陆家？”
    总算扯胡来啦！
    “差不多意思吧！”张传靖点头，“关键是李掌柜这人咋样？他能结交到陆家吗？能承你情？能提携你？”
    问得刘海子皱眉。
    “这。。。”刘海子不敢确定，咱又不是李掌柜干儿子，老根？
    “这样！”张传靖出主意，“你先不要向他汇报，哪天合适，你拉他出来聚聚，再看。”
    看来得自己亲自出马了。
    “好！”刘海子同意，又疑惑道：“兄弟，这巴结一藩王乳母有啥用？又不是皇帝乳母。啊？”难道？不敢想！惊恐望向张传靖。
    “呵呵！”张传靖安慰道：“没事没事，就当买扑吧！”暗道：再过十年，人还真是皇帝奶娘！见刘海子脸色阴晴不定，壮胆道：“兄长！听我的没错！咱这后半生全靠他啦！”
    他？哪个他？王世子？乳母？陆炳？还是李掌柜？
    “呃，哦！”刘海子都对张传靖这些疯话免疫了，反正自己想不通，那就相信他吧！出主意道：“那我这段时间经常去巴结李掌柜，探探他的口风。看哪天合适，我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你看着办哈！”
    反正自己搞不定，相信你能啰！
    “行！”张传靖起身开门，“走，吃饭去！”下楼，该饭点了。
    “哦。”刘海子跟上。
    俩人直入厨房，果然四人组都在吃。倒给他俩留了饭菜。那就端上，一起开啃。
    又是一通热闹。
    饭后，四人组拉着刘海子又去下棋。
    张传靖还是上楼双二百。
    背完二百字书，突然想起，明天沐休去拜访老王，自己是不是该准备点东西带去？人老王可赏了自己一廪生耶！这恩情太大！就算老王不要回报，可自己心难安呐！得整点东西。
    抄不下书了，把毛笔一扔，在楼上转圈圈，蹬得楼板咚咚响。
    倒让楼下五人惊讶！纷纷对眼，随即都失笑。这娃老是一惊一乍，懒得理他，继续下棋！
    张传靖还在楼上想送啥呢！银子？却，忒俗！人老王比你有钱多啦！字画？哪有啊？老舅都舍不得送呢！
    要是自己会写会画就好了，张传靖不禁哀叹。
    等等！不会字画，似乎可以弄个复式记账表啊！对！反正老王也见过阿拉伯数字，应该会感兴趣的。
    那搞？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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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新账法

    ?第三十三章新账法
    摊开一张黄纸，提起毛笔，捡起一木棍，张传靖写写画画。就按前世开小店那本帐弄。
    画好条条框框，最上一格标好年月日、收入、支出、备注栏。
    搞定！
    可看看手中毛笔，试着写个5，竟然又粗又大！一格都装不下耶！靠！得想辙！
    铅笔？却，在传说当中啦！。
    那就自己弄弄？弄啥？搞，现在就开搞！
    轰隆隆下楼，张传靖直冲库房。倒把五人组招来了。
    “靖崽，你找啥？”大叔看着侄子掌着桐油灯在库房翻来翻去，不禁好奇。
    “是呀是呀！”另四人齐点头，求解释。
    “呃，有木炭吗？”张传靖问道。
    “有！这有！”吴关正跑到角落，翻开竹筐，提出一篓木炭，不确定道：“够不够？”可别耽误老表。
    众人皆望向张传靖。
    “够！”张传靖大喜，把桐油灯递给刘海子，直扑竹篓，翻出一块长条木炭，大笑道：“哈哈！走！”拉着刘海子出库房，去厨房。
    众人赶紧跟上。
    到了厨房，刘海子掌灯，张传靖拿着菜刀削木炭，直削成一筷子状黑木条，下端削尖。
    搞定！上楼。
    张传靖冲出厨房就上楼。
    众人慌忙跟上，这娃又弄啥名堂？互相眼神传递。
    进入二楼，张传靖拿一黄纸将炭条卷包好，又掌灯下楼去厨房洗手，端着碗米汤上来，粘好炭条纸沿，搞定！
    众人看猴戏样任这小子折腾。倒是王克用盯着表格揣摩。
    “好啦！”张传靖将纸炭笔放在灯火上烤烤，竟然粘得好紧，不禁大爽！赶紧蹿到书桌写写画画，果敢比毛笔好用耶！
    “呃，靖崽。”王克用疑惑，指着鬼画符问道：“这是啥？”
    众人皆凑过来，一看，可不，真是鬼画符！不认得。
    “这是壹”张传靖指着‘1’解释，然后直接把个位数讲解完，又写写画画，将十位数讲清，百位数讲了点，千位数就算了。
    众人目瞪口呆望着。
    “呃，有何感想？”张传靖问众人。
    “靖崽，你的意思是用这些数字做账？”王克用专业点，首先反应过来。
    众人皆恍然大悟。可不，似乎用这些鬼画符可以记账耶！
    “对！”张传靖大爽，“表叔，你不觉得这些数字更方便，更快捷，更明了吗？”
    好像是耶！众人点头，齐望王克用。砖家？
    “可它容易改造啊！”王克用一针见血，不亏是专业人士。
    好像是耶！众人齐点头，望向张传靖，求解释。
    “不是有备注栏嘛！”张传靖拿起表格又一通讲解。
    似乎，好像，蛮不错！众人望向王克用。砖家，该你上啦！
    “你给我从头到尾，详细统一再讲一遍”王克用不是找茬。真激动，这可是大发明呀！如果自己掌握了，岂不可以发大财？
    对！再讲一遍，俺们也想掌握！众人望向张传靖，上！
    “呵呵！”张传靖也不藏私，“。。。”叽里咕噜大讲一通，结束问道：“如何？”
    呃，众人望向王克用。砖家，给个准话呗！
    “好！”王克用双脸通红，猛扑张传靖，抢表格，“给我，给我！”
    “好，好。”张传靖没办法。让给他，不然扯烂？
    众人笑嘻嘻望着俩人。
    王克用抢到表格，如获至宝，趴到书桌，拿起炭笔写写画画，全是鬼画符！
    一会，“好！”王克用突然大喝，转身一把抱住张传靖，癫狂道：“靖崽！你一定要教会我！一定要教会我！”
    “好好好！”张传靖痛苦。靠！熊抱神马的最讨人厌啦！
    众人失笑，这王克用还真癫！
    也是，不疯癫咋成砖家？王账房砖家！
    “好好！”王克用放开张传靖，平静下来，郝然道：“那个，咱下棋吧！”带头往楼下跑。
    众人失笑，望着张传靖，下棋去？
    “我还要完善这些东西。”张传靖指了指书桌。
    “呵呵，好！”众人理解，哄闹下楼。
    “呵呵！”望着空荡的二楼，张传靖不禁失笑。这伙人倒是潇洒，喝茶、下棋、打闹，怪不得刘海子也凑一起了。
    靠！我表格呢？张传靖不禁拍自己脑袋。这王克用倒狡猾，顺走了。
    还好，炭笔没拿走。张传靖不由庆幸，谁愿弄得乌漆嘛黑的？
    算了，再画一份吧！
    拿起炭笔开画，果然比毛笔轻快，一会就搞定，大爽！
    张传靖提起毛笔继续二百！
    。。。。。。
    总算睡了个懒觉！张传靖直至日上三竿才起床，洗漱一翻，到厨房吃完早饭，上楼将表格、炭笔放入小布包，下楼与众人招呼一声便出门。
    熟门熟路，一会就到县衙后院侧门。轻敲木门，院内就传来王狗子高喊声：“可是靖崽？”脚步声急促而来。
    “狗子叔！是我。”张传靖大声回应。
    咿呀，木门打开。
    “快进来，快进来！”王狗子急催，“少爷都等急了，快！”
    “啊！好！”张传靖快步进门，小跑到石桌。
    果然，老王正坐在石凳，象棋都摆好啦！
    “先生，学生有礼！”张传靖止身，含笑拱手一揖。
    “臭小子！快点！”老王笑骂，催战！
    “好！”赶紧落座，张传靖笑嘻嘻道：“先生先请！”
    “行！”老王急不可耐上马，反催这小子，“快点！”。
    “好！”张传靖赶紧跟上。
    二人大战开启。
    王狗子当裁判，不时判决。
    三人战得热火朝天。
    下了三局，忽然有人敲门。
    老王不耐烦，挥挥手让王狗子去看看，继续下。
    张传靖跟下。
    王狗子小跑着来到门后，喝声道：“谁啊？”一脸不爽。
    “阳明先生可在？鄙人黄岩黄叔贤特来拜访。”门外一中年人声音响起。
    “啊！”王狗子赶紧望向老王。
    老王起身，快步走到门后，示意王狗子开门。
    张传靖也跟着过来。倒想看看啥人值得老王重视。
    “可是久痷贤弟？”老王隔门问道。
    王狗子赶紧开门。
    张传靖恭立一旁，好奇望着。
    “啊！阳明先生！”门一打开，一位中年儒士一脸欣喜冲入，拱手便作揖。
    门外有俩仆牵着一头驴，腆笑候着。
    “久痷贤弟？”老王疑惑看着，确认问道。
    “啊，正是小弟！”黄叔贤脸色微红，赶紧确认：“小弟从献夫兄处听说先生大才，特来拜访！”拱手又一揖。
    “啊！进来，进来！”老王上前拉着黄叔贤，俩人欣然入院。
    王狗子招呼俩仆人。
    这俩仆人好说，可这驴总不能牵进后院吧！
    王狗子干脆带着一仆人牵着驴去县衙西侧马房。
    张传靖一下子走不脱，守门，招呼另一位仆人。
    俩人干等着。
    院内老王与黄叔贤相见甚欢，笑声连连。
    等了大概一刻钟，王狗子带着一仆回来，四人关门进院。
    王狗子赶紧给老王和黄叔贤泡茶。
    张传靖跟着摆弄，俩仆在一侧恭立。
    摆弄好茶水，王狗子便带着俩仆去客房安置。
    张传靖恭立一旁含笑看着俩人。
    “先生！绾未学后进，请先生收我为徒！”黄叔贤突然起身郑重鞠躬，求老王收为徒弟。
    绾？黄绾？张传靖心内一振，这位爷来啦！
    这位可是官三代，后来也是当了尚书的主！亦是老王手下头号门人专狗。一生为‘王学’鼓旗呐喊，还将女儿嫁给老王儿子。虽然年老之后对‘王学’有所怀疑，可人家毕竟是一位哲学大家呀！
    靠！得好好处。
    “不可！”老王为难，扶起黄绾，和声道：“久痷贤弟，你我可是同辈，怎能以师徒相交？不可，不可。”
    “先生，绾是真心钦佩先生才学，甘为门下专狗！”黄绾决然又一躬。
    尼玛，老王头痛了。这位绾爷一根筋，而且俩家也算世交，父祖就相识，俩人虽不识却都知道彼此。这可如何是好？
    “师兄！要不这样。”张传靖开口，拱手对黄绾一揖，对老王笑笑，回脸含笑道：“先生操劳国事，肯定无心也无时授徒，等先生清闲之时再说，如何？”冲黄绾又一揖。
    老王轻吐一口气，在一边含笑看着。
    小z，表现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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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黄绾

    ?第三十四章黄绾
    小z，你谁啊？师兄是你叫的？
    “这位小友是？”黄绾不爽，直身，问老王。
    “学生张传靖，是本县云江里人。蒙先生照拂，入县学为廪生。”张传靖赶紧自我介绍。
    师兄可别误会哈！咱都叫你师兄了。
    “久痷贤弟。”老王继续介绍，“传靖就是水车磨的设计者。”
    “哦！”黄绾惊奇，走近张传靖，上下打量，转头问老王：“先生，可是砥报上所推广之水车磨？”
    张传靖含笑任打量。
    “中的也！”老王大爽，这可是咱发掘出来滴！
    “哎呀！小友！”黄绾冲张传靖拱手一揖，惊喜道：“小友真乃天人也！”左盯盯右瞅瞅。
    “嘿嘿！”张传靖脸红，赶紧还礼。
    受之有愧呀！天人？可不敢，咱就一小*******哈哈！”老王大笑，冲黄绾揶揄道：“这小子象棋也有一手，要不试试？”
    “哦？来！”黄绾也是洒脱之人，转身便坐上石凳。
    张传靖冲老王眨眨眼，先生上！
    老王回眨，你上！
    那就上啰！张传靖便坐上黄绾对面，拱手道：“师兄先请！”
    “呵呵！”老王站立中间失笑，就认师兄啦！
    “好！”黄绾也不做作，提车便上。
    张传靖赶紧架炮。开始还不知黄绾深浅，可下着下着，不禁着急。这师兄比王克用也好不到哪啊！故意乱下几子，免得对方输得太惨。
    黄绾倒乐在其中，杀得虎虎生风。
    老王含笑看着，看着看着便冲张传靖眨眼。小z，放水哈！
    张传轻咧舌头，继续放水，最后竟然只赢一步。
    “爽快！”黄绾大爽！好久没与人战得如此焦灼，战得不相上下！竟对张传靖惺惺相惜了，“传靖，再来？”殷殷望着。
    “师兄厉害！”深吐一口气，张传靖征询道：“要不请先生指点指点？”
    靠，得拉老王下水！要知放水可不是那么好放滴。
    老王厄然。靠！小z，这臭篓子也让咱上？
    “对，对！先生。”黄绾同意，热切望向老王。
    那就虐吧！
    “好。”老王无奈，含笑上桌。
    开虐！
    果然，人老王可不愿放水，直杀得黄绾脸白目呆。
    张传靖赶紧为师兄支招，倒也勉强支撑。
    仨人杀得竟然不亦乐乎。
    不时悔棋，漏子，直至王狗子过来叫吃饭。
    “吃饭吃饭！”黄绾大爽，叫器道：“吃完再战！靖崽！咱好好虐先生！”
    “好！”张传靖举双手赞成。
    “我让你俩双车！敢？”老王嗔怒。
    “少爷，吃饭吃饭！”王狗子拉和。
    “对对，吃完再战！”张传靖都饿坏了，这下棋也是体力活啊！
    仨人上饭桌，老王竟比张传靖还猛，狂啃不止。
    张传靖跟上。
    黄绾目瞪口呆。
    “黄少爷，快吃啊！”王狗子在一旁侍候，失笑提醒黄绾，再不吃没啦！
    “啊！对，吃！”黄绾回神，抱碗便抢！
    一时仨人吃饭竟如下棋，抢得不亦乐乎。
    倒让王狗子目瞪口呆了，这黄少爷也是真性情啊！
    吃完午饭，仨人在石桌喝茶。
    “先生，学生弄了个新物事，瞅瞅！”张传靖掏出记帐表格，拿给老王看。
    黄绾好奇，凑过来。
    “这是，帐本？”老王接过黄纸。一看，似乎是帐本，疑问道。
    黄绾也望问张传靖。
    “嘿嘿，是我瞎弄的。”让俩人盯得小脸微红，张传靖解释道：“我家铺子那帐本我看过，密密麻麻，条理不清。所以我就想自己弄一个简明点的。”见俩人似有不屑，赶紧说道：“先生，你还记得上次水车磨那图纸的数字吗？”望问老王。
    黄绾也疑惑看着老王。
    “你是说你自己编出来的数字？”老王回想道，可又不得要领，****张传靖，“那与帐本有何关系？”
    “这样！”张传靖掏出炭笔，拿出一张黄纸，将个位数，十位数，百位数，千位数依次讲解。
    老王和黄绾开始也都当看戏，可看着看着，听着听着，二人神情便渐渐凝重。直至张传靖道：“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兆，以此类推！”之时，二人不禁震惊。各自低头盯着石桌上黄纸对比、推演、沉思。
    张传靖双手紧握，双眼期盼望着二人。如有此二人认可，也不枉费自己一翻心思。
    “传靖！”老王直身，盯着张传靖，肃容道：“此数字之术，确实比现有数字简便、简明，似乎学起来也容易。”声量提高，“但是，此数字极易篡改，而且世人皆不识此物，极难让人认同啊！”
    “对！”黄绾也同意，正容对张传靖道：“靖崽，此术，不是一日之功便能成的。”
    靠！这俩人明明认同，却故意挑毛病。绝对是妒忌，对！妒忌！张传靖只能自卫啦！
    “这个，先生”将表格拿起，张传靖指着各栏向二人一一明说。特别指着“备注栏”强调，“此栏可写同等数字及所需注明事项。”见二人点头，转而含笑道：“至于世人识不识，认不认同此物，不是有先生你和师兄嘛！”
    却，这马屁拍的！
    “啊！对呀！”黄绾一拍大腿，瞪着老王兴奋道：“先生，此物术当值推广。朝廷，百姓皆能受益。先生！当仁不让啊！”一脸热切望着。
    张传靖也含笑盯着老王。
    “这个。”老王踌躇，有点不好意思占张传靖便宜。
    “先生！此物术在学生手中，只能自家记帐用，可先生推广此术，定能造福百工、百业呀！”张传靖鼓励，诚恳道：“若无您提携，学生只是一乡童俗子。先生举靖为廪生，靖无以为报！只此数术，献与先生！靖甘心情愿！”冲老王鞠躬。
    “啊！起来起来！”老王大受感动，赶紧上前扶起张传靖，真诚道：“传靖，为师并不求你对吾回报。真的！廪生是你应得，为师亦受益，勿需如此！”直盯其双眼，连为师都说出来了。
    黄绾站立一边含笑看着俩人，心内亦受感动，多好的一对师徒啊！
    “先生！”张传靖虽对老王认自己是其弟子感到高兴，可自家知家事，惭愧道：“学生才学浅薄不敢认先生为师，此生唯愿一门下走狗，足矣！”受不起啊！‘王学’弟子？自己敢认？
    “传靖！”老王怒喝，“人人皆可为圣贤！你何需轻贱自己？”
    老王还真有收张传靖为徒的心思。
    黄绾看得目瞪口呆，咋自己想却不行？”
    “先生！”张传靖诚恳道，“靖于儒学之道，确无天赋，唯死记硬背，先生大才，靖受之不起呀！”
    “你！”老王大恨，这娃咋如此不知好歹，咱求你当徒弟啦？
    黄绾欲言又止，羡慕嫉妒恨呐！
    “先生，喝茶！”张传靖赶紧把石桌上茶水端给老王，嬉笑道：“先生，学生善小道，也可为先生添砖加瓦嘛！”
    “臭小子！”老王哭笑不得，接过茶水，笑骂着。
    喝茶。
    “哎呀！”黄绾凑趣，“先生，绾也会些小道，不如您也把我收了吧！”可怜巴巴望着老王。
    “噗！”老王喷茶。
    “呵呵！”张传靖失笑，赶紧帮腔：“对！先生，收了师兄吧！”
    “你们。。。”老王无语，这俩惫懒货！随即失笑道：“行！你俩愿当就当。”嗔怪瞪了张传靖一眼。
    “啊！谢先生！”黄绾大喜，深鞠一躬。
    张传靖也跟上。
    “行了行了！”老王赶紧扶起俩人，笑骂道：“可别后悔啊！”
    “不会，不会！”俩人齐摇头。
    “我。。。”老王无语，坐下喝茶。
    黄绾冲张传靖眨眼，上！
    “呵呵！”那就上啰！挨坐老王，张传靖腆脸道：“先生，咱下棋？”
    “对对，下棋！”黄绾冲坐对面石凳。
    “我去睡会，你俩下。”老王没好气道。咱得休息好，经不起这俩货折磨！转身走人。
    “啊？”俩人傻眼。
    “先生！我也睡会儿！”黄绾追过去，赖上老王了。
    “我。。。”张传靖无语，总不能自己也追过去睡吧？算了，回家吧！起身想走。可看着石桌上一堆东西，不禁坐回。拿起碳笔将加减表写了一遍。本来想写乘除表的，后来一想算了，以后再说吧！
    “靖崽，写啥？”安顿老王和黄绾后，王狗子过来，见张传靖写写画画，后又犹豫不定，不禁上前问道。
    “哦，狗子叔！”张传靖起身，将一堆黄纸叠齐，交给他，“狗子叔！这些东西麻烦你交给先生。”
    “行！”王狗子爽快接过，问道：“你写完啦？”
    “差不多吧！”张传靖挠头，以后再说吧！含笑道：“狗子叔！我回去啦！你跟先生说下，明天我再来。”
    “啊！不坐会？”王狗子挽留。有这小子在，挺解闷的。
    “不了，明天我再来！”张传靖提腿走人。
    “我给你开门。”王狗子放下黄纸，跟上张传靖，帮他开侧门。
    “狗子叔！明天见。”张传靖出门，挥手。
    “明天早点来！”王狗子挥手，提醒道。
    “晓得！”背身挥手，张传靖回铺子去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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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主薄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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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k县衙，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张传靖忽感恍然如梦。
    ‘王学’弟子啊！多少人求着盼着，可自己竟然放弃了，有些可惜啊！
    可想到黄绾一生也只自称‘阳明门下’，都不以弟子自居。张传靖又释然。
    是啊！黄绾这样的哲学大家都如此，自己又算什么？
    舍得、舍得，有舍便有得！
    舍去‘王学’弟子，得到‘阳明门下’，似乎也不错！最起码在这大明江南，虽不能横着走，却也混得开吧！
    想到此，张传靖不禁大爽，脚步都轻快些。
    似乎蛮久没去老舅家了，那便去呗！
    不回铺子，咱直去老舅家。
    到老舅家门口，竟然热闹无比。
    门房大爷忙前忙后，管家王七正指挥各路仆人做东弄西。
    似乎在起新门楼？张传靖站立一边瞅着。
    “哎呀！靖少爷来啦！”王七瞅见张传靖，扔下众人，过来招呼。
    “七叔！这是起新门楼？”张传靖含笑问道。
    “是呀！靖少爷。”王七兴高采烈，“咱老爷都主薄了，这旧门楼不合适。”
    “啊！对对！”张传靖恍然大悟。可不，老舅以前是吏，现在是官啦！自家宅院肯定要起个新门楼，不然人都会笑话滴！
    “哈哈！”王七有荣与焉，满脸开花道：“靖少爷明白人！”
    “呵呵！”张传靖感慨，这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转问道：“七叔，老舅在家吗？”
    “在，在！”王七爽快道，“靖少爷，走这边。”领着他走侧门。
    “多谢七叔！”张传靖跟着王七，绕过正门，走到东面侧门进屋。
    王七引着张传靖过前院，来到正屋，还未进门，便高呼：“老爷！靖少爷来啦！”
    张传靖含笑看着。
    果然，屋内传出老舅高喊声：“臭小子！舍得来啦？快进来！”
    王七偷笑，右手斜摆，示意张传靖进去。
    冲王七点点头，张传靖冲跑进屋，大叫道：“哎呀老舅！我想死你啦。。。呃？”
    咋那么多人？张传靖生生止住。
    屋内，老舅端坐中堂太师椅，揶揄望着这小子。
    “呵呵！”俩少年在老舅右下手坐着偷笑，冲张传靖眨眼。
    左下手一三十来岁大叔正脸色不明盯着张传靖。
    似乎是表妹老爸，表妹呢？
    “啊，老舅好！”张传靖恭身给老舅作揖，转而向大表叔作揖，“表叔好！”再转身向俩少年各作一揖，“老表好！老表好！”
    靠！第一次连轴作揖！
    “好了好了！”老舅止住三人回礼，没好气道：“臭小子，舍得来啦！”
    大表叔似笑非笑瞅着这小子，俩老表也饶有兴趣看着。
    “这个，老舅啊！”张传靖顾左右而言，“姨太婆呢？”
    咋不在？表妹呢？
    “在午休。”老舅埋怨道，“当廪生啦！架子大拉！今天才来看我？”
    父子仨人偷笑，这老爷子咋这么大怨气？
    “哎呀！老舅你消消气。”张传靖赶紧扑过去，帮老舅捶腿，仰头腆脸道：“这不进学嘛！”
    “那你以后沐休就来看我！”老舅大爽，这小子是孙猴子，得给他点紧箍咒，不然人影都看不到！
    “呵呵！”俩老表齐笑。
    大表叔低头喝茶，嘴角微翘。
    “是，是！”张传靖赔笑，转脸冲俩老表眨眨眼。
    俩老表回眨。
    “嗯哼！”老舅直直身子，拍拍张传靖脑袋，含笑道：“行了，坐你表叔那。”
    “啊！好！”张传靖走到大表叔下手，“表叔好！”落座。
    “嗯。”大表叔淡然点头，喝茶。
    一丫鬟端杯茶来，张传靖点头致谢，丫鬟脸红退去。可惜不是表妹啊！
    俩老表嬉笑盯着。
    张传靖干脆冲他俩咧咧嘴。
    老舅失笑，随即冲儿子努努嘴。
    “成崽，立崽！温书去。”大表叔起身，叫俩儿子去温书。
    “哦！”俩老表满脸不愿起身，冲老爷子和张传靖行礼退去。
    “老表们再见！”张传靖挥手送别。
    至于大表叔嘛，懒得理他！都不理咱。
    哼，还是表妹好！表妹。。。
    哎，老舅心内暗叹，自己这儿子还是历练少啊！随即没好气对张传靖道：“有啥事啊？”
    臭小子！没事你会过来？
    “哎哟喂！”张传靖呼冤，“老舅，我可是想你才来的啊！我都天天梦到你老人家。”
    倒是经常梦到表妹。
    “呵呵，臭小子！”老舅失笑。
    “真的，老舅！”张传靖干脆又扑到老舅脚下，捶腿，咋唬道：“我真经常梦到你！还有姨太婆！”
    “哪个猴崽子梦到老身啦？”俩丫鬟扶着老太太进来。
    “啊！姨太婆好！”张传靖赶紧起身，冲到老太太身边，跟着扶，俩丫鬟冲他眨眼。
    可惜不是表妹眨啊！
    “啊！娘你起来啦！”老舅起身让座，随三人将老太太扶到太师椅坐好。
    “好了好了！都坐。”老太太坐好，吩咐俩人。两丫鬟恭立其身后。
    老舅笑笑，坐到右侧太师椅上。
    张传靖笑嘻嘻坐回左下手木椅上，冲老太太媚笑道：“姨太婆，我真梦到你们，真的！”撒娇。
    “呵呵！”老太太笑道，“梦到老身在干啥？”倒好奇这小子怎么说。
    老舅含笑看着。两丫鬟四眼含笑，瞅着张传靖。
    “呃，”收回盯丫鬟目光，张传靖咋呼道：“我梦见姨太婆抱我，老舅在旁逗我小雀雀！”冲老舅眨眼。
    不敢偷看丫鬟了。
    “呵呵呵呵！”老太太大笑，指着这小子，“你这猴儿还真是。。。”
    真是不要脸啊！
    “哈哈！”老舅同意，笑骂道：“臭小子！”
    两丫鬟捂嘴偷笑，四眼含春嗔盯张传靖。
    “嘿嘿！”张传靖赔笑。
    更不敢看俩丫鬟啦！
    “好了好了！”老太太止笑，和声道：“靖崽，你都廪生了，在外可得注重言行啊！”
    “就是！”老舅赞同，“你看着小子，哪有点廪生样？”摇头。
    老太太和俩丫鬟失笑。
    “嘿嘿，是，是。”张传靖能咋样？还真不知道廪生该是啥范儿！回头得问问胡智全去。
    “行了行了！”老太太解围，冲老舅瞪眼，“你不这两天也抖起来了嘛！”
    “呵呵！”张传靖大爽，冲老舅撇嘴。
    可不，你也主薄啦！估计还没掌握主薄范儿呢！
    “嘿嘿！”老舅老脸微红，瞪了张传靖一眼。
    俩丫鬟捂嘴偷笑。
    “好了好了。”老太太冲俩丫鬟说道：“你两下去吧！”
    该说正事啦！
    “是，老祖宗！”两丫鬟恭退。
    “靖崽，到拜谢县尊吗？”老舅开场。
    老太太含笑看着。
    靠！老舅你后台是你老娘哈！
    “去了，上午到县衙。”张传靖干脆直说，“有一叫黄绾的今天也来拜访王知县。”
    “哦？”老舅好奇，“那黄绾是。。。”
    老太太也盯着张传靖。
    “他爷爷当过尚书，他爹也中了进士，好像在南京当啥官吧！他自己承荫当了南京后军都督府经历，倒是一闲官。”张传靖到说的清楚，反正咋呼这娘俩。
    “啊！那倒是官宦人家！”老舅若有所思。
    老太太含笑点头，这娃不亏是自己人呐！
    可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老舅，这位爷可是来拜师的哦！”张传靖笑道。
    “拜县尊为师？”老舅惊讶！这高干子弟还真让人不懂。
    老太太则皱皱眉。
    “呵呵，是呀！”张传靖想起就好笑，“王知县不收他，可他死皮赖脸，都住进后院客房啦！”倒没说出俩人入老王门下的事。
    “这到有意思了。”老舅也觉好笑，倒是关心老王，“靖崽，县尊他有没说明年走？”
    老太太也紧盯张传靖。
    “倒没说。”张传靖皱眉道，“不过，咱们这小县是容不下这尊大佛的。”
    是啊，老王可是一尊真佛。
    “是啊！”老舅双眼出神盯着门外。
    老太太则凝眉沉思。
    “老舅！”张传靖宽慰道，“其实你不必担心。”含笑望向老太太，“王知县离开本县，肯定是升官！”
    再说，过两年咱庐陵府知府将是老王老表。当然，现在是不能说滴。
    “对！”老舅精神大振，冲老太太一笑，回脸含笑盯着张传靖，“具体说说。”
    “其实，王知县的家世，老舅你也知道吧！”张传靖提示老舅。
    “嗯！县尊家是书香门第，特别是其父，状元出身，现在在京城当吏部侍郎。”老舅倒也花了翻心思。
    老太太含笑对儿子点点头。
    “是呀！老舅你担心啥？”张传靖鼓劲，“再说，就算换了一任知县又如何？”
    “对对！”老舅大爽，就是嘛！凭咱胡王两家，在这庐陵府，谁敢动？咱可是坐地虎！
    老太太没好气瞪了俩人各一眼，倒没说啥。
    “呵呵！老舅。”张传靖乘老舅高兴，赶紧把话往肖员外引，“咱铺子这两天可送了不少货去茂盛酒楼。”
    “送了多少？”老舅装傻，提杯喝茶。
    老太太则暗笑转头，懒得看这俩货！
    靠！这可是咱两家的生意，你俩会不知道？
    “哎！老舅！咱不待这样哈！”张传靖不爽，不信你不知道！急道：“老舅！这肖员外女儿可是谈通判小妾！”看你急不急？
    “喝茶！”老舅慢条斯理轻嗫一口茶谁，放下，缓缓喝道：“急啥？让他再翻倍供到年前！”一脸牛气望着张传靖。小z，你还嫩了点！
    老太太失笑。
    “啊！”张传靖豁然起身，扑到老太太怀里，撒娇告状：“姨太婆！老舅欺负我！”
    靠！让你牛！咱有牛妈妈！治不了你了。
    老舅傻眼，这小子搬后台来啦！
    “哎哟喂！这猴崽子！”老太太哭笑不得，这娃太滑溜啦！“行了行了！”摸摸张传靖脑袋，笑道：“姨太婆骂他！”转脸横了儿子一眼。
    老舅头一缩，喝茶！
    “姨太婆！我爱你！”张传靖猛亲老太太老脸一口，狠眨老舅一眼。
    老舅恨恨，喝茶！
    “呵呵！这猴崽子！”老太太大爽！成孙辈亲近自己，那是咱惹人爱嘛！伸手轻撅张传靖小脸，“好了好了！老身这老骨头可抱不动你啰！”笑着推开他。
    “啊！是，姨太婆！”张传靖赶紧分开，坐回木椅。
    老舅没好气瞪了这小子一眼，喝茶！
    “靖崽呀！听你老舅的，没错！”老太太出声，瞅了儿子一眼。
    老舅冲老娘一笑，回脸狠瞪张传靖。小z，牛妈妈可是俺滴娘！
    “嘿嘿，是！”张传靖赔笑，讪讪道：“我这不是怕误了老舅的大事嘛！”
    “呵呵！”老舅心内感动，和声道：“没事，他通判又管不了我！”
    倒也是，县官不如现官！你副柿长刁难下面副献长，副献长不鸟你，你也没辙。撤了他？人家献委叔记兼献长不答应，你也只能瞪眼。搞小动作？却，你副柿长只是外地来的流官，人副献长可是地头蛇！还不知谁搞谁呢！
    “啊！好好。”张传靖放心了，反正老舅个子高，有啥事也是他顶着。怕啥？
    “行了。”老太太冲外面叫道：“翠儿，菊儿！”
    “哎！老祖宗！”俩丫鬟进来扶起老太太。
    张传靖赶紧起身，上前一起扶着老太太，疑惑道：“姨太婆，您这是？”
    “娘！”老舅也过来，一脸关切。
    “老喽，再去睡会。”老太太随两丫鬟扶着去后院。
    “哦。”张传靖倒不知怎么说了，目送老太太出门。
    “哎！”老舅在一旁叹气，缓缓坐回太师椅，落寞道：“你姨太婆老了，哎！”喝茶。
    也是，老舅才刚当上主薄，这万一。。。。。。
    “老舅！没事没事！”张传靖走近老舅，轻抚其手，也不知该咋说。
    是呀！真有个万一，老舅可得丁忧。也只能祈求老太太长命百岁吧！
    “去吧！沐休就来看看，老人家是多看一眼是一眼，你要常来啊！”老舅感慨拍张传靖手背。
    “嗯，老舅我会的。”张传靖也感慨，任老舅摸手。
    “去吧！铺子你也看着点，嗯？”老舅抽回手，起身。
    “嗯，我会的。”张传靖冲老舅拱拱手，“老舅，我回铺子了。”转身出门。
    “靖崽！记得多来看看！”老舅在屋内挥手。
    “我会的！”在前院挥手，王七领着张传靖出门。
    “哎！”老舅在门口望着张传靖背影叹气。早知道就不给芳儿定亲了！可惜。。。。。。
    。。。。。。
    ;

 第三十六章 看房

    ?第三十六章看房
    挥别老舅，回到铺子。
    张传靖郁郁寡欢，郭青天叫他都没听到。
    “靖崽，咋啦？”大叔猛拍侄子肩膀。
    刘海子也走过来担心盯着。
    “啊！没事！”张传靖回神，冲三人笑笑，坐到茶几边，提杯喝了口茶，问道：“咋没见表叔和吴关正？”
    “在房里弄那账本！”大叔坐到茶几右侧，见侄子没事，便笑道。
    “是呀！这俩人捣弄那表格。”刘海子搭话，紧挨兄弟坐着。
    郭青天笑笑，站柜台。
    “呵！”张传靖失笑，“可以啊！让他俩捣弄吧！”
    “呵呵！”大叔笑笑，喝茶。
    “兄弟，你还别说，表叔弄得挺像回事。”刘海子笑道。
    “呵呵！”张传靖笑笑，对大叔问道：“叔，今天送了多少货到茂盛酒楼？”
    “六担米，其他各两担两瓮！”大叔眉飞色舞，“都结清了，哈哈！”
    “明天翻倍送，直到年前。”张传靖冷声道，喝茶。
    刘海子望了张传靖一眼，笑笑，喝茶。
    郭青天惊讶回头，随又兴奋望向街面。
    “啊？”大叔瞪眼，随即大喜，“哈哈，好！”提杯猛喝两口，意犹未尽。
    “爷爷明天会来？”冲刘海子笑笑，张传靖转脸问大叔。
    “跟你爹说了，明天换老爷子过来，嘿嘿！”大叔爽道。
    “呵呵！”刘海子陪笑。
    “行！明天咱去看宅子。”张传靖冲刘海子笑道。
    “好！”大叔抢答，买房当然高兴啦！
    “呵呵！”刘海子笑笑，喝茶。
    三人在茶几七扯八扯，直至饭点。
    吃完饭，众人依旧象棋大战。
    张传靖依然上楼弄自己的双二百。
    一夜无话。
    。。。。。。
    次日倒是老爷子把张传靖叫醒。
    “啊！爷爷，你来啦！”张传靖起床，都日上三竿了。
    “臭小子！不叫你还要睡到啥时候啊？”老爷子笑眯眯看着。
    “嘿嘿！”张传靖陪笑，“这不沐休嘛！”赶紧穿好衣裤。
    “嗯，自己注意休息。”老爷子心疼道。
    “晓得！”张传靖心中暖暖，“爷爷，我上午去王知县那，下午咱去看看宅子。”
    “去吧！好好谢人家王知县。”老爷子感慨，“王知县是好官呐！”
    “行！我去洗漱、吃早饭啦！”张传靖懒得跟他磨叽，下楼。一刻钟搞定，出门去县衙。
    到县衙后院，老王正跟黄绾谈学论道，竟然没下！
    “先生，学生来啦！”冲老王作一揖，张传靖又向黄绾拱手，“见过师兄！”
    “行啦！正等着你呢！”老王笑道。
    “对对！”黄绾冲张传靖拱拱手，问道：“你昨天留下来那啥？加减表？”
    看来俩人看到了。
    “就是一些简单的加减法，让世人易学而已。”张传靖含笑解释，瞅着俩人。
    “嗯，不错！”老王端坐抚须，赞赏道。
    “确实！”黄绾也同意，“此法甚简易明了，凡夫俗子也能快速学会。”冲张传靖点点头。
    “那可得要先生与师兄大力推广啊！”张传靖欣喜，冲二人各作一揖。
    俩人对视一眼。老王点点头，转脸和声道：“传靖，你将这数术、记账法、加减表再详说一遍。”
    “是！先生。”张传靖恭立。重新将阿拉伯数字与复式记账法，及加减表详说了一遍，最后道：“先学会认新数字，再学会加减法，直至新式记账法。”拱手结束。
    “嗯，这样！”老王正容，“吾将此术上报南京，看各位大人如何决策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黄绾有些不看好，可又不好多说。
    是啊，《九章算术》如此数学巨著，在大明都只是私人兴趣所学，未入正统。何况自己这半桶水弄出来的所谓新数术？
    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哇！
    可笑！这读书只四书五经而已。
    靠！万般皆下品，惟有当官高！
    哎，张传靖心内苦涩，虽然自己只是一普通人，可再怎么说也算后知五百年吧！但没卵用！估计只有太祖穿过来革革命，这世道才能变过来吧！呵呵，异想开天，咱是没这本身了。
    “传靖，但凭本心吧！”老王见张传靖默默不语，开解道，“等吾致仕后，讲学时再将此术推广，教得一个是一个吧！”说得自己都意兴索然。
    “啊，对对对！”黄绾咋呼着，“但凭本心！无愧于心！教得一个是一个！先生！说的好哇！”
    “呵呵！”老王和张传靖都笑了。
    “行了，咱下棋！”老王亦是爽快利落之人，现在搞不定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张传靖响应，咋呼道：“今日咱们定要决出一、二、三名，不决出不停棋！”
    “对对对！”黄绾大为赞赏，“不决出不停棋！”
    “还用下？我可是当仁不让第一名！”老王瞪眼，咱可是实话实说！
    “不算不算！”张传靖耍赖，冲黄绾眨眼。师兄，上啊！
    “对对对！下过才算！来！”黄绾这臭篓子，抢先爬到石桌，上马！
    “哎！先生！他上马啦！该你啦！”张传靖催老王。
    “那就战！”老王豪爽，提跑便架。
    三人又是一通乱战。
    直至中午，也未决出名次。
    王狗子来催饭，三人才依依不舍停棋。
    饭桌上又是一通乱战！
    饭后石桌喝完茶，三人各归各位：老王午休，黄绾睡客房，张传靖回铺子。
    。。。。。。
    “哎！兄弟，回来啦！”刘海子在门口拉着张传靖进铺子，“爷爷都等你呢！”
    靠！爷爷都叫上啦？小刘你有一套！
    “哈哈！海崽你别催他，这小子自己拎的清。”老爷子在茶几高兴看着俩小子。
    可不，张传靖近一米五，刘海子也才一米六五，按身高来说，还真像俩兄弟！
    郭青天偷笑，王克用含笑看着，吴关正这娃应该窝在库房了。
    “叔呢？回家啦？”张传靖问老爷子。
    “嗯，回去了。”老爷子含笑道，喝茶。
    “那咱去看宅子吧！”张传靖笑道。
    “对对！爷爷，走吧！”刘海子狗腿着。
    “克用，你招呼下铺子，我跟俩小子去看看。”老爷子吩咐，起身。
    “表叔，你去吧！”王克用起身相送。
    老爷子领着张传靖刘海子出门，郭青天羡慕瞅着。
    三人穿过青石街，过县衙，往西走到县学。刘海子带路，转道西南一小街道。倒挺清净，没啥过往人员，周边似乎都是独立小院。
    “这里是府衙、县衙吏员扎堆住的地方，有一百多年了。”刘海子边走边介绍，“我家也在这一块。”
    靠，不就是市县机关小区嘛！似乎不错！
    爷孙俩听了更感兴趣了。再咋说这也是吏员住宅区呀！老张家要是能沾上点吏气就好了。
    “行！看完宅子，咱去你家看看！”老爷子高兴道。
    张传靖也跟着笑嘻嘻。
    “啊！爷爷，就这栋。”刘海子指着一宅院，介绍道：“以前是一书吏老爷住的，前两年致仕回乡下去了，现在就一老仆守着。”
    “嗯！”老爷子盯着宅子猛瞅，张传靖也那饥渴样。
    这宅子临街一面有二十多米。石围墙，有两米多高，长满杂草青苔。中央一门房，倒普通，没啥角楼、排檐啥的。大门紧闭。前院里面有三棵槐树冲天耸立，正屋屋顶青瓦密密麻麻，有些年头了。
    “海崽！这屋几进？”老爷子满意，急切望向刘海子。
    “俩进屋！前院，正屋，中院，后宅，后院。总共两亩地。”刘海子详细说道，冲张传靖眨眨眼。
    张传靖笑笑，朝老爷子看去。
    “行！先绕一圈看看。”老爷子抬腿就进宅子左侧巷道，不停打量。
    刘海子赶紧上前引导，张传靖跟上。
    巷道狭窄，最多容人相错而过，有六十余米长。进巷几米，有一前院侧门，紧闭。主屋砖石高墙耸立，中院侧门也关着，有几株灌木冒出枝丫。后院似乎低点、小点，倒没侧门。
    绕过小巷，到一大巷道，后面全是宅屋。有小孩好奇观望，仆妇在门前瞅着。
    宅子后院有一后门，紧闭。三人又绕到右侧巷道，亦是中院侧门，前院侧门。外面看也就这样了。
    三人回到前门。
    “这宅子多少钱？”老爷子眼冒金光，热切望向刘海子。
    “呵呵！”刘海子看了张传靖一眼，回脸含笑道：“前几天我问了守宅老仆，他说主家要卖六百俩纹银，不管伢钱。”
    “这样啊！”老爷子摸了摸下巴胡须，轻喝道：“敲门，进屋看看！”一脸兴奋瞅着前门。
    “好！爷爷。”刘海子上前，轻敲木门。
    张传靖含笑看着。这屋有点贵啊！
    “谁呀？”屋内一苍老声音传来。
    “贵伯！海子呀！我带人来看宅子。”刘海子隔门大叫。
    “哦，海子呀！”苍老声音紧挨木门，咿呀，木门打开，一六十来岁老苍头警惕盯着仨人。
    “贵伯！”刘海子笑嘻嘻叫道。
    “哎呀，老哥哥！”老爷子上前搭话，热情道：“海崽说这屋卖，老汉就来看看。”
    张传靖倒没上前，含笑瞅着。
    “对！贵伯。”刘海子帮腔，嬉笑道：“这位张员外可是大善人，你放心！”
    这么大屋，能抢走？
    “哦，进屋吧！”老苍头侧身，让三人进门。
    三人进屋，打量着宅子。
    前院倒没亭台楼榭，就一十字鹅卵石小道。有三颗大槐树，地下倒是长满青草。正屋门没锁，老苍头领着三人推门而入。屋内空荡荡，没一样家具。前堂左右各两间房间，后堂左右各一间。倒是蛮干净。
    出正屋后门，中院比前院略小，一条鹅卵石道直通后宅。两边各有几棵灌木花草，右侧有一石桌。
    后宅只有四间房，楼上倒是有角楼，隔了三小间房间。
    出后宅，就是后院了。后院倚墙左右各建了三间矮屋，估计是厨房、下人房、茅房、沐浴房。倒没啥树木花草，地上有些杂草。
    “咱家老爷回安福乡下了，不然还不愿卖呢！”老苍头傲娇，“老汉都守了两年了，你看看！”指着各处，“老汉天天打扫擦拭，都像新的！”
    三人含笑听着，看着。倒也是，这老苍头蛮尽责，各处都挺干净。
    “这样！老哥哥。”老爷子大爽，上前握着老苍头双手，笑道：“不知主家啥时过来？到时咱过户！我买啦！”轻拍其手背，“老哥哥你也可以回家颐养天年啦！”
    “啊，好好！”老苍头高兴，提醒道：“这可是六百两纹银，伢钱你全出啊！”
    刘海子冲张传靖眨眼。
    “行！”老爷子重拍老苍头手背，大笑道：“倒是这段时间还望老哥哥照顾好这宅子。”
    “放心！”老苍头回拍，满脸开花，“老汉也没啥事，每天扫扫擦擦还舒坦。”
    “行！”老爷子抽回收，转身叮嘱老苍头，“老哥哥，主家来时，就叫海崽通知我。”抬腿走。
    一路过后宅、住宅，到前门。
    张传靖与刘海子跟着。
    “好好！老汉叫人带话回去，两三天就有准话。”老苍头相送。
    “行！”老爷子出门。
    张传靖和刘海子跟着。
    老苍头倚门相送，一脸不舍。
    仨人冲他挥挥手，含笑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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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刘海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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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离开宅子，来到一杂货铺子。
    老爷子进去买了些吃食干货及一布袋大米，花了二两银子。
    “走！海崽，去你家看看。”出杂货铺子，老爷子冲刘海子说道。
    张传靖接过吃食干货提着。
    “爷爷，谢谢！”刘海子感动，想抢布袋背，可老爷子不让，只好上前带路，“这边走。”
    爷孙俩跟上。
    往西，拐过几条巷道，三人来到一土砖房。
    看来这大明也分领导房，办事员房哈！
    “爷爷，兄弟，进屋吧！”推开自家木门，刘海子摆手邀请。
    “海崽，你咋回来啦？”里屋走出一憔悴妇人，似乎有五十岁了，见有客人，赶紧在衣摆擦擦手，热情道：“啊，贵客请进！”
    “娘！这是张员外，这是传靖，我老根！”刘海子向老娘介绍爷孙俩。
    “哎呀！大妹子，老汉有礼啦！”老爷子扛着米袋拱手。
    “干娘好！”张传靖提着东西，甜笑叫人。
    “啊！好，好！”海子娘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称呼俩人，干脆转身搬椅子，热情道：“坐，坐！”
    “好！”老爷子进屋，将肩上米袋放到墙角，坐到木椅，打量屋子。
    张传靖跟进，将两手东西放到米袋旁，冲海子娘笑笑。坐到老爷子身旁竹椅。
    海子娘局促着，刘海子傻笑着。
    刘海子家很小，前院就二十平米，主屋是土砖木板屋，有四间房间，没后院。
    “娘，我去泡茶。”刘海子小声对老娘说道。
    “我去！你招呼客人。”海子娘惊醒，赶紧去后厅泡茶。
    “别客气！”老爷子礼让。
    张传靖笑笑。
    “要的要的。”冲老爷子点点头，刘海子双眼微红。
    过会。
    “张员外请喝茶！张公子喝茶！”海子娘端着两杯茶过来，放到中堂堂桌上位，邀请爷孙俩上桌喝茶。
    “啊！大妹子客气啥？”老爷子起身，坐到堂桌上位。倒不客气。
    张传靖被刘海子推着坐左尊位。他自己坐右位。
    南方招待客人都是尊位以待。
    “张员外，奴奴家小，慢待你了。”海子娘陪笑道，站立一旁，轻捏衣角。
    海子娘粗布衣裳，好多补丁，倒是洗得干净。
    “哎呀！大妹子，都说别那么生分嘛！”老爷子埋怨着，“海崽！叫你娘也坐！”倒不矫情哈！
    “哎！娘，你也坐。”刘海子起身将老娘按坐右位，自己坐到下位。
    张传靖含笑看着。看来这兄弟家挺穷的，哎！
    “这就对嘛！”老爷子笑道，“大妹子，海崽跟靖崽投缘，是老根！那咱就是一家人，别客气！”
    “多谢张员外！”海子娘双眼通红，感激道：“海崽能认识你们是他命好，奴奴，呜呜。。。”竟然哭了。
    “哎！大妹子别，别哭！”老爷子起身，倒不好扶她。
    张传靖也不知咋办，起身站立。
    “娘！别哭！”刘海子起身，轻扯老娘衣袖，自己也双眼通红。
    “呜呜，奴奴高兴，高兴！”海子娘抽咽，“自从海崽他爹过后，张员外，你是第一个上奴奴家做客的，呜呜。”冲老爷子哭诉，“海崽苦啊！奴奴，呜呜。。。”
    哎，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远山客来寻。
    “娘！别哭！没事，没事。”刘海子劝老娘，自己也抹眼泪。
    “哎！大妹子。”老爷子坐下，规劝道：“海崽懂事，也能养活自己，你就别担心，啊？别担心。”倒不好多说。
    “是啊！干娘。”张传靖帮劝，“兄长很厉害的！过几年肯定能买新屋讨嫂子。”
    靠，跟咱混会穷？
    “哈哈！对对！”老爷子大笑凑趣。
    “嘿嘿，是呀娘！”刘海子感激望了爷孙俩一眼，劝老娘。
    “啊！张少爷，借你吉言！”海子娘露出笑脸，擦干眼泪。
    “不用借，不用借！”张传靖咋呼，“干娘！兄长真的很厉害的，我信他！”
    信咱者，不会穷！
    “呵呵！”海子娘双眼发亮，被张传靖逗笑，“张少爷，喝茶，喝茶！”小z，嘴甜你就多喝点！
    “叫靖崽！”老爷子吃味，“大妹子，叫啥少爷？叫靖崽！”转脸望向刘海子，“海崽，你说是不是？”
    “嘿嘿！”刘海子装傻，坐回下位。
    张传靖讪讪，坐下喝茶。
    “不行不行！”海子娘倒坚持，“张少爷是富贵命，以后肯定当大官！奴奴哪能乱叫？”看张传靖倒是顺眼了。
    “哈哈！”老爷子大爽，也不管少爷、靖崽了，喝茶！
    “嘿嘿！”张传靖起身，“谢干娘！”作揖。可不，当大官耶！
    “呵呵！”刘海子傻笑。
    “不谢不谢！”海子娘是看张传靖越来越顺眼了，一脸慈祥盯着，祝福道：“张少爷，你是好孩子！将来肯定会大富大贵的！”眼神竟然如此坚定。
    “干娘！我。。。”张传靖心内一暖，倒不知该如何应答。
    靠！，只要你儿子诚心跟咱混，送你家一场富贵又如何？
    “哈哈！大妹子！别捧这小子了。”老爷子插话，含笑道：“大妹子啊！你就放宽心吧，海崽也这么大啦，你就安心享福吧！”
    刘海子含笑看着。
    张传靖松了口气，喝茶。
    “啊！多谢张员外，多谢！”海子娘满脸开花。
    “行！”老爷子起身，冲海子娘道别：“大妹子，咱今日认认门，以后有啥事就跟我说，一家人，别客气！”抬腿起身。
    “啊！再坐会！”海子娘起身相送，一脸不舍。
    “干娘！以后有啥事就跟我说，我喜欢听！”张传靖到真对海子娘亲近，跟着老爷子出门。
    刘海子倒没说啥，一脸平静相送。
    四人出主屋，过前院。
    “好啦！”走出前门，老爷子和声道：“海崽，多陪陪你娘，孝敬你娘，啊？”见刘海子点头，转脸对海子娘笑道：“大妹子，我走啦！”潇洒转身。
    张传靖冲娘俩笑笑，转身跟上。
    “慢走啊！常来！”海子娘挥手，目送爷孙俩离开。
    刘海子搀着老娘，眼神坚毅望着，直至爷孙俩转入巷道。
    兄弟，我跟你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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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廪生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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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孙俩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县学鹅卵石路。
    倒没看见守门老头，估计窝在哪睡觉了。
    “爷爷，这宅子咱家能买吗？”轻快往前走，张传靖好奇道。
    似乎没功名者，不准住大宅屋？也不知老朱咋规定的。
    “咋不能？不就多花点钱嘛！”老爷子还在兴奋，马上就可以买大宅子啦！
    却，规定不就用钱来规嘛！钱规则？
    “呵呵！”张传靖笑道，“伢钱多吗？”也不知这大明房产交易税是多少？
    “大明农税是十一税，商税是三十一税。”老爷子边走边说，“至于这宅子要交多少伢钱，我还真不知道，没买过！”不过也不在乎，“到时问你老舅，让他办！”
    可不，咱有钱有老表！
    “呵呵！”张传靖失笑，这老爷子倒是有好老表啊！随即想到老太太，“爷爷，要不咱现在去老舅家看看？姨太婆好像身子不咋好。”
    “嗯。”老爷子黯然，“这人上年纪了，遭劫呀！”感叹，“过得一天是一天，撑过一年是一年，哎！”加速往前走。
    “嗯。”张传靖倒不好咋说，跟上老爷子，默默前行。
    经过一药铺，老爷子进去买了根人参，用木盒装好。花了十两银子，看得张传靖咂舌。尼玛人郭青天得做一年！
    “哎！希望她老人家多撑几年吧！”俩人出药铺，老爷子感慨，疾步往前走。
    张传靖无声跟上。
    到了老舅家前门，门楼还在做。
    “哎！叔老爷，您老来啦！”王七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靖少爷！你也来啦！”
    “小七呀！老表在家？”老爷子神色纠结，瞅着门楼发愣。
    张传靖对王七笑笑，点点头。
    “在！”看老爷子提着一木盒，神情不高，王七不由低声道：“叔老爷，进屋吧！”转身引着俩人走侧门。
    “嗯。”老爷子无声跟上，不时回头瞅门楼。
    张传靖跟着，这门楼挺大气嘛！
    “表叔，你来啦！”大表叔正在前院，看见三人进来，赶紧上前招呼，冲张传靖点点头。
    王七矮身退出。
    “克云呐！姨可好些？”老爷子关切问道。
    “表叔好！”张传靖拱拱手，默立一旁。
    “还那样，睡的时候多点。”大表叔强笑，“表叔进屋，我爹在。”引着俩人进正屋。
    爷孙俩跟上，进屋。
    “咦，老表你咋来啦？”老舅正在大厅喝茶，见三人进来，起身相迎，神态倒平和。
    “老表！姨睡啦？”老爷子急声问道，握着老舅双手，木盒晃当着。
    大表叔跟张传靖恭立两边。
    “没啥事！”老舅和声道，拉着老爷子坐到左侧木椅上，埋怨道：“你买这东西干啥？可贵了！”瞅着木盒。
    “不贵不贵！”老爷子将木盒放到俩椅之间木几上，低落道：“也算我做晚辈的一点心意吧！哎！”
    大表叔冲张传靖努努嘴，俩人坐到右侧木椅上。
    丫鬟进来上了三杯茶水，恭退。
    “哎呀！”老舅肥脸一紧，拍拍老爷子左手，“老表啊！要常来啊！”神情悲苦。
    “嗯！”老爷子回拍，安慰道：“老表，姨是长命百岁相，你别多想啊！”
    大表叔与张传靖脸有戚容，各自喝茶。
    “哎！”老舅悲声大叹，双眼通红，直盯老爷子，“老表，我这宅子门楼该不该修？”
    “还是停下吧！”老爷子对这新门楼不爽，“等姨好些再说吧！”
    咋一修新门楼老太太就身子骨不好啦？
    大表叔望向自己老爸。
    张传靖倒不知说啥是好，瞅着老舅。
    “对！”老舅一拍木几，转脸冲儿子喝道：“克云！去叫小七停下，弄回原样！”
    “哦！”大表叔答应，起身出门。
    张传靖无语。哎，求个心安吧！
    仨人一时无话，各自喝茶。
    过会。
    大表叔进来，“爹，安排好了。”神色平静，坐回木椅，喝茶。
    “嗯。”老舅点点头，放下茶杯，望着张传靖和声道：“靖崽，上午到县尊那？”
    “嗯！”张传靖起身，关心道：“老舅，你别多想，身子骨要紧！”
    “就是！”老爷子也劝道，“老表，你可是顶梁柱！你好大伙都好啊！”
    大表叔含笑看着爷孙俩，这小子不错！可惜。。。
    “没事没事！我有啥事？”老舅心头微松，挥挥手，笑道：“靖崽！那位黄公子还在？”示意张传靖坐下。
    “还在！”张传靖回道，心中犹豫，正声道：“老舅，我估计这两天黄师兄就会走，到时你该去送送。”说吧，反正没人知道黄绾以后会当尚书，让老舅提前结交吧！
    “啊？师兄？”老舅诧异，心中微动，急问，“靖崽！可是拜县尊为师啦？”
    老爷子也一脸急切望向孙崽。臭小子，咋不早跟我说？
    大表叔端杯停在半空，惊讶望着。
    “不是关门弟子，只是门人。”张传靖含笑道，“黄师兄也是。”
    “啊！好好！”老舅与老爷子齐贺。。
    大表叔则脸色复杂，放回茶杯。
    “老舅！”张传靖忽悠道，“黄师兄其人好学、好结交，其家也是江南大宦，孙儿觉得其前程不可限量！”反正不用自己掏钱，“老舅，听说他回去就升官，好像是太仆卿。”
    “啊？南京的？”老舅倒也知道官场规则，南京官位大多是闲职。
    老爷子含笑看着，反正他不懂。
    大表叔倒关切望着。
    “嗯！南京的。”张传靖点头，继续忽悠，“关键是他与京城吏部文选司主事方献夫是老表！”低头喝茶，随你们咋想！
    “啊！好，好！”老舅兴奋，起身跺脚。
    这可是京城吏部文选司主事，中央组织部一处处长耶！
    老爷子也高兴看着，反正老表高兴嘛！
    大表叔更是一脸兴奋望着自己老爸。
    “克云！”老舅停步，吩咐儿子：“你去！吩咐小七，让他派人盯着县衙，看见有人离开就来报我！还有，你准备辆驴车，准备好些吃食，准备俩丫鬟！随时听我吩咐！”
    “啊！好！爹！”大表叔惊呼，随即兴奋出门。
    我靠！下辣么大血本？老舅你不亏是牛妈妈生的，流逼！
    张传靖目瞪口呆！
    老爷子张着个大嘴，呆望老舅。
    “哈哈！”老舅见这爷俩一副土鳖相，大爽！
    “好！”张传靖拍几而起，一脸崇拜望向老舅，“老舅！你是这个！”竖起顶呱呱。
    “臭小子！哈哈！”老爷子笑骂，这小子还真没大没小！
    “哈哈！”老舅倒不介意，兴奋道：“老表！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算啥？”坐回木椅，一脸牛气望着老爷子。
    “呃，是，是！”老爷子讪讪。可不，没人家钱多啊！
    “呵呵！”张传靖反应过来了，这几样东西，也只能唬唬乡下土财主，要巴结上黄家，还长着呢！转话道：“老舅，咱大明买房咋弄啊？”得乘老舅爽时说，开头悲悲戚戚的，咋好提？
    老爷子偷眨孙子两眼，含笑看着。
    “买房？置宅子？”老舅正爽呢！转脸问老爷子，“老表！你置宅子？”
    “嗯！”老爷子有点羞涩，“是呀老表！”搓搓双手，腆脸道：“这不靖崽都廪生了，得进学，我就想到府城买个宅子，过年过节咱也好聚聚嘛！”
    “看中哪栋？”老舅倒好奇，这爷俩能买啥宅子？
    张传靖喝茶，让俩老表扯。
    “就是白塘坊那边，一致仕书吏的宅子，我觉得挺好！”老爷子赶紧说道。老表，帮着参考参考哈！
    “这栋啊！”老舅倒知道，凝眉想了想，展眉道：“有点贵，不过地段不错，你舍得买？”揶揄瞅着老爷子。
    张传靖心头落地，这宅子成了！喝茶。
    “买！”老爷子双眼大睁，叫嚣道：“我有钱！”臭老表！咱也是地主！
    “噗！”张传靖喷茶，赶紧放下茶杯，擦嘴。
    “哈哈！”老舅大爽，刺激老爷子，继续揶揄，“我说老表，你有钱也不行呐！”提杯喝茶。
    “啊？”老爷子傻眼，急道：“我咋不能买？咱靖崽可是廪生！咋不能买？”
    张传靖倒不急，喝茶，看这俩活宝老表扯吧！
    “咦，你到知道呀！”老舅意外，继续刺激，讥笑道：“那可是靖崽买，不是你买哟！”
    按《大明律》，无功名者不得着长袍、锦衣，不得坐轿，不得住俩进及以上大宅，等等。
    然并卵！
    其实就是下面胥吏吃拿卡要的借口，多花点钱嘛！
    何况张传靖是廪生，挨到士绅边缘，算半个‘仕’，能抄作！
    “哎呀，老表！”老爷子腆脸，“这不有你嘛！”可怜巴巴望着老舅。
    靠！这尼玛啥事啊？这大明，等级森严啊！有钱也得求人呐！
    张传靖暗恼，盯着老舅。
    “行行行！”老舅投降，爽朗道：“我安排人帮你办，你准备钱就行！”冲张传靖笑笑。
    “啊！好好！”老爷子大爽，也懒得问伢钱了，反正要出！老表不会坑自己滴。
    张传靖笑笑，喝茶！
    仨人继续扯了会，天快黑了，爷俩告辞。
    老舅也不留饭，起身相送。
    倒是没见上姨太婆，爷孙俩回程有些低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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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爷孙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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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孙俩回到铺子，天已昏暗。
    王克用正带着郭青天、吴关正，等着两人回来开饭呢！
    “哎呀！等啥？关铺子，吃饭！”老爷子不好意思，挥手关铺子，去后院。
    众人赶紧上门板，跟着去后院吃饭。
    饭后，王克用带着吴关正研究新数字、记账法，郭青天也凑着。
    爷孙俩上二楼。
    “你背书练字吧！不要管我。”老爷子躺在床头看孙崽捣弄双二百，倒也怡然自乐。
    张传靖也不扭捏，背书练字，竟然比以往快些。
    “靖崽，完啦？”老爷子慈祥看着孙崽，老怀大慰。
    “嗯，爷爷。”收拾好书纸笔，张传靖脱衣上自己小床。
    老爷子看孙崽上床躺好，便吹灭桐油灯。
    屋内一片寂暗。
    “爷爷，咱铺子都开了一个月了，收成咋样？”想起老舅要自己看着点铺子，张传靖倒有点郝然。自己何德何能啊？
    “今天上午跟克用盘了下账，赚了近三百两！”老爷子来精神了，种田可得要一年啊！
    “啊！那不错啊！”张传靖高兴道，“那一年三千多俩！去掉老舅两成，咱家岂不一年能买四栋宅子？”似乎是这样哈！
    “哈哈！”老爷子大爽，“差不多吧！”转而说道：“村里有几家想卖地给咱家，收不收？”
    “收！买！”张传靖兴奋，急切道：“爷爷！有多少收多少！”咱想当大地主！
    “行！”老爷子开心。暗想，反正以后这家肯定是靠这孙崽撑着，他说收就收啰！
    “爷爷！”张传靖又想起一事，“二弟过年后送他去阳明书院吧！”转而又道：“小弟过几年也去！”可惜没女校。
    “行！”老爷子心怀大慰。知道替弟弟着想的大哥，长辈最喜欢啦！转而揶揄道：“可能不止哦！”
    “啊？妹妹她们也上学？”张传靖惊讶，这大明能让女孩进学？
    “哈哈！”老爷子大爽，解释道：“你娘有了，你婶也有了，哈哈！”老头乐疯了。
    “啊！”张传靖大喜，又将有俩弟弟妹妹了，“好！”干脆起身，座靠床头。
    “哎，爷爷也就这几个月过得最舒坦。”老爷子感慨，“靖崽啊！家里以后就靠你啰！”
    “爷爷，你还年轻，急啥？”张传靖安慰老爷子。咱才廪生，等秀才后再说吧！当然，举人后也不错！嘿嘿！进士后最好啰！
    “臭小子，爷爷老喽！”老爷子还在感慨，“等这府城宅子捣弄好，爷爷就带着你奶奶过来住！”转而又道：“你婶也得过来！家里就让你爹娘主持。”越说越精神，“铺子让你叔弄，咋样？”
    “好！”张传靖也觉得不错，“爷爷，你也该歇歇了。”详说道，“家里田地磨坊有我爹娘照应，铺子有叔和克用表叔经营，你就养花遛鸟吧！多好！”
    “哈哈！好！”老爷子大爽，这孙崽贴心呐！倒是有点放不下，迟疑道：“乖崽，二狗你觉得咋样？我怕你爹吃不住。还有铺子，该多找俩伙计，现在这四人有点少。”
    “呵呵！”张传靖大乐，这老爷子真让他丢下事不管，倒患得患失了！安慰道：“爷爷，二狗叔就让他当咱老家管家，让他配合我爹就行！”继续道，“至于铺子，那就再招俩老表吧！反正多养俩人就当帮亲戚啰！再说，咱以后没事也会到铺子看看嘛！安啦！”
    “行！哈哈！”老爷子对这孙崽是越来越满意了。
    得赶快将宅子倒弄好，可别耽误孙崽的学业！老爷子暗想，倒是这孙媳妇头痛，这芳妮子要是没定亲该多好呀！可惜，不行！得赶紧给他定门亲事，让这小子收心，可别七搞八扯。。。。。。
    “爷爷，睡啦？”张传靖轻声叫道，还以为老爷子累了，哪知道这老头想辣么多哈！
    “呃，没睡，啥事？”老爷子受惊，赶紧专心听着。
    “爷爷，胡传礼你认得不？”张传靖想起这胡家新书吏，不知他与老舅啥关系？
    “胡传礼？哦！”老爷子想想，说道：“他是你老舅老表，有秀才功名，对了！呃，没啥！”你芳儿表妹就是与他孙崽定亲！老头不敢说，暗暗庆幸自己没说漏嘴。
    “啊？”张传靖没多想，倒是暗叹，这还真是地头蛇啊！王家升官，胡家补上，还配了个副手以后接班！
    靠，尼玛这两家还真是老表多多！
    也是，两家都结亲百年啦！估计全是老表。
    “靖崽！”老爷子心虚，见孙崽辣么久没说话，赶紧转话，“海崽这小子不错！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靠！叫了你几句爷爷，还真当亲孙崽辣！
    “爷爷，我会的。”张传靖心神收回，倒不好多说刘海子的事，干脆扯别的，“肖员外你熟不？”
    肖员外这事，张传靖本来不担心。可万一姨太婆撑不过，老舅得丁忧，要守孝二十七个月。明年老王铁定要走，尼玛这俩大靠山都不管事了，自己可得龟缩两年多啊！最可虑的是，万一这谈通判迁怒自己，那咱可就悲催了！
    靠！老伍你啥时来啊？咋不能早点过来当知府？
    不行！得想辙！好不好问老王呢？。。。
    “肖员外？肖家村的老肖？”老爷子不确定问道。
    “啊！是呀爷爷！”张传靖回神，赶紧确认。
    “老肖我认得，以前也吃过几次酒，倒没深交。”老爷子缓缓道，转而吃味，“人家现在发大财啦！酒楼开得都称霸全府城啦！这肖家村的地，八成是他的啦！肯定不记得我啦！”
    靠，辣么多啦？这得多酸啦！
    “呵呵！”张传靖失笑，转而问道：“爷爷，你知道他女儿是府城谈通判小妾吗？”
    “啊？怪不得！”老爷子恍然大悟，也不酸了，转而忌惮道：“你咋问他的事？”
    张传靖便将肖员外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倒没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估计老爷子也猜测得到。
    “这样啊！”老爷子沉思。老舅家的事，他不担心，可这孙崽是自己心头肉，千万别受牵连啊！急声道：“要不爷爷明天去跟你老舅说说，让他把帐结了？”转得床板咯吱响。
    “还是不要了。”张传靖否决。老舅这老油条，肯定捋清了这些道道。跟他说，不添乱嘛！
    “那你说咋办？万一。。。”老爷子关心则乱，可又不好说出口。这年月人都迷信。
    “其实也没啥。”张传靖悠悠道，“真到了最坏情况，咱家就低调两年，过后就没事了。”老伍，伍知府！咱想死你啦！
    “啊？”老爷子傻眼，这小子又在‘算’了，两年可不好熬啊！
    “爷爷，别担心！”张传靖安慰道，“他谈通判又管不到县学，怕啥？”也算给自己打气吧！
    “倒也是，倒也是！”老爷子庆幸。暗道，明天去胡老表家串串门。
    “爷爷，县学守门老头你认得？”张传靖又转话。
    “哎呀！”老爷子拍床板，恼惜道：“爷爷也是送你进县学后才打听到的。可惜，可惜！”
    “哦！”张传靖精神大振，转身问道：“爷爷，快说说！”倒不知又是啥版本？
    “哎！”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缓缓道：“老先生是胡家人，成化年间就中进士了，当了一任知县。弘治年间升任南京户部主事，及郎中。本来好好的，哎！呃。。。”转而喝道：“乖崽！你可别打芳妮子主意哈！听到没有？”声音震耳朵，床板都让他弄得吱吱响。
    “爷爷！”张传靖悠悠道，“表妹就不能退婚么？”心存侥幸，怎么可能？
    “你！”老爷子起身，下床。转得楼板嘎吱响。
    张传靖苦笑，转回身子，平躺床上。
    “乖崽啊！”老爷子停步，走到张传靖床边，握住他的手，凄然道：“你可别这样啊！爷爷给你定一门亲，再买俩丫鬟，啊？行不？”轻晃孙崽手，声音发抖。
    尼玛！这哪跟哪啊？不过，似乎不错耶！买一送二？呃，不对！讨一再买二？
    “爷爷！”张传靖哭笑不得。坐起，回握老爷子双手，强笑道：“我没事的，你别担心！”哎，表妹。。。
    “你说的啊！我明天就拖媒婆，宅子修缮好后咱再买几个丫鬟，给你两个！”老爷子迫不及待做决定。
    “爷爷！”张传靖都无语了，推脱道：“咱不还小嘛！过几年再说吧！”倒不好咋说，不然怎样？拖吧，能拖一年是一年。哎，表妹。。。
    “不行！”老爷子都活了五十啦！坚持道：“听我的没错！”转而低声求道：“乖崽，爷爷可就指望你啦！你要是有个三。。。呀呸！”自己扇自己嘴巴，“我。。。”
    “爷爷你别这样，别这样！”张传靖截话，心中无奈又凄苦，握住老爷子双手，哽咽道：“我听你的，听你的。”表妹，对不起，对不起。。。。。。
    “好！好！”老爷子轻摸孙崽脑袋，欣慰道：“乖崽，定亲前爷爷一定跟你说一声，不满意，咱换！再挑！丫鬟不够，爷爷再给你买！莫哭，莫哭啊！”轻拭张传靖小脸。
    我靠靠靠！俺也要要要！
    “爷爷！”张传靖能咋样？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更何况老爷子下辣么大本钱！咱得接招啊！不对，接盘！扭捏道：“人家哪用得了那么多！”哎，要是多几个表妹辣样的就好辣！
    “行！用得了用得了！哈哈！”老爷子大爽，回床躺好。
    张传靖也躺好，心绪万千。难道自己不爱表妹？表妹。。。。。。
    “乖崽啊！”老爷子搭话，“你下个月领廪膳食吧？”
    “啊，是啊！”张传靖回神，掩饰道：“这个月月初就发了，我没领到。”
    “嗯！”老爷子到无所谓，和声道：“马上交秋税了，我听说廪生可以免役免税，咋整啊？爷爷没弄过。”纯粹是没话找话，扰乱孙崽的思绪。
    “我问问胡教谕。”张传靖倒也好奇这廪生免役免税是个啥章程，要办些啥手续。
    “对对！去打听打听。”老爷子顺着说，又找话题：“要不哪天你沐休，咱家弄个酒席，庆贺庆贺！”越说越精神，“让十里八乡的老表都过来吃酒！”把自己都绕进去了，“说起来也是哈，你都廪生了，咱家还没摆酒呢！不行！得摆！不然让人笑话！”床板又咯吱咯吱响了。
    “不要了吧！”张传靖受感染，笑道：“这才廪生呢，等秀才后再说吧！”倒不知哪年中举呀！
    “啊？那可得等好几年呢！”老爷子倒不敢想自己孙崽明年中秀才。
    “估计要三年后吧！”张传靖说道。暗叹，明年是不成了，虽然老王明年二月会主持一届县试，可自己知道自己现在这水平，四书五经起码还要背俩年。
    县试三年一考，下科又得过三年。哎！再说吧！
    “三年呐！”老爷子不爽，说好的摆酒席又显摆不了，得推后三年，尼玛！
    “呵呵！”张传靖笑道，“也不错了爷爷，三年后我才十四岁，十四岁能中秀才，咱大明也不多见呀！”倒不担心自己三年后考不上。
    “也对！”老爷子爽了，yy道：“到时咱摆它个百八十桌，十里八乡全请！亲戚朋友全来！连摆三天，不收礼！”床板拍的啪啪响。
    “行！”张传靖大爽，真中了秀才，也确是值得庆贺。
    “好好！”老爷子见孙崽同意，不禁兴奋，“说好的哈！三年很快滴！”
    “呵呵！”张传靖知道老爷子在逗自己开心，可也心内感动。
    “睡喽睡喽！”老爷子卷好被子，睡觉。
    “嗯，睡吧！”张传靖回应，把手伸入被窝。
    俩人无声，也不知谁先睡着。
    闭目假寐，张传靖思绪万千。倒不敢转动，迷迷糊糊想着事入睡。
    表妹。。。对不起。。。表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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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调教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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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张传靖迷迷糊糊穿衣、洗漱、吃早饭，迷迷糊糊出门，迷迷糊糊来到县衙。竟然敲县衙大门！还是路人指指点点才惊醒。狼狈窜到县衙后院侧门。
    “狗子叔！我来啦！”咚咚咚敲门，张传靖这个臊啊！丢人丢到县衙大门啦！还好今日不当值。
    “哎呀！靖崽，咋这么急？”王狗子赶紧开门，疑惑着，盯着其身后猛瞧，不会被狗追了吧？
    “狗子叔！你好帅！”张传靖冲入后院，小跑着去石桌。
    “好帅？元帅？”王狗子呃然，关门跟上。
    “臭小子！咋毛毛躁躁的？”老王正跟黄绾谈经论道，侃得正嗨呢！
    “就是！师弟呀！”黄绾揶揄道，“敲门那么急，被狗撵啦？”
    “呵呵！”老王失笑，喝茶！
    王狗子站在一旁偷笑。英雄所见略同哈！
    “嘿嘿！”张传靖讪讪，转而惊愕道：“咋不下棋？等我？”上前就抢石凳，摆好棋子，恶声道：“谁敢战？”
    “我来！”黄绾抢上，出车。
    老王笑嘻嘻坐到中间当裁判。
    王狗子懒得理他们了，回屋去。
    “我也出车！”张传靖跟上。
    仨人乱战，轮轴乱战。
    直至中午，吃过午饭，三人于石桌喝茶。
    “师兄！南京好玩吗？”张传靖没话找话。
    “玩？呵呵！”黄绾好笑，你娃才多大？“也就那样吧！”喝茶。
    老王莞尔，喝茶。
    “我听说秦淮河好玩耶！”张传靖卖萌。
    靠，秦淮八艳，金陵十三钗啥啥滴，猴死个银！
    “咳咳！”俩人呛茶。
    张传靖装傻，不解望着俩人。
    “我说师弟。”黄绾放下茶杯，揶揄道：“可不止好玩哦！”小z！毛都没长齐，就想玩？
    老王嗔怪，懒得理这俩货，喝茶。
    人可是二人先生，咋好说？
    “啊？”张传靖咋呼，雀跃道：“师兄！等我过几年来南京，你可得带我去秦淮河玩哈！”
    尼玛，让不让人喝茶啦！
    “噗！”老王嗔怒，瞪了张传靖一眼。
    “哈哈！”黄绾大笑，豪爽道：“行！到时先生若在，咱仨人一起去！”冲老王眨眼。
    老王低头喝茶，嘴角微翘。
    “好！同去同去！”张传靖大爽！想起三人同朴，不对，同游秦淮，不禁心生向往。。。。。。
    “臭小子！”见张传靖那副骚贱相，老王不禁嗔怒：“好好进你的学！”
    “哈哈！”黄绾大爽！冲张传靖眨眼
    “是，是先生！”张传靖装傻。
    老王懒得理他，冲黄绾和声道：“叔贤，明日吾上值，不便相送，海涵呐！”
    “啊！师兄你明日走？”张传靖暗喜，装着惊讶问道。
    可不，昨天还跟老舅说着呢！
    “先生！你我何须如此。”黄绾正容道，转脸冲张传靖含笑道：“是啊师弟！”
    “哎呀师兄！”张传靖倒真有点不舍，懊恼道：“明日小弟也进学，哎！”拍大腿。
    要是能翘课就好了，也不知这县学能不能？
    “呵呵！”老王本来也有点离愁，看见张传靖那死样，倒是笑了。
    “哈哈！”黄绾开心道，“先生为公，当上值！师弟为学业，亦复相送？”转而恳切道，“师弟，学业为重！”而后打趣道，“为兄可在南京等你共赴秦淮哟！”又冲老王眨眼。
    老王温笑，喝茶。
    “行！”张传靖起身，肃容拱手道：“小弟预祝师兄一路顺风！”鞠躬。
    秦淮美眉们，等咱几年哈！
    “哎呀！”黄绾起身，扶着张传靖双手，动情道：“师弟，你我虽识甚短，可我等性情相投，皆豪情任侠！”拍拍其手背，爽朗道：“勿需做小儿状！”
    “哈哈！好！”老王大笑起身，走过来一手拍一个肩膀，爽快道：“叔贤！传靖！汝等皆是吾辈中人！”再各拍一下，笑道：“天下之大，吾等能在此相识、相知，何其幸也！”转而喝声道：“行了！来日方长！”收回手，转身就走，“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哈哈！”潇洒进屋。
    先生你竟然如此飘然惬意耶！
    张传靖不禁豪情顿生，大喝道：“小弟就此别过！他日定与师兄共赴秦淮，一决高下！”拱手转身就走。
    “好！”黄绾亦大爽！看着张传靖背影，大笑道：“师弟！为兄等这你！哈哈！”转身追老王去也。
    “尼玛！狗子叔咋还不来？”打开侧门，张传靖本来想走，可王狗子不在，总不好门也不关就走吧？那就等等啰！
    站立门口瞅街面，路人皆投来目光，或好奇，或讨好，或厌恶，竟无一人敢过来与张传靖搭讪。
    靠！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咱现在咋品？
    这小子倒矫情上了。靠！鄙视之！
    “哎呀！靖少爷！”王狗子小跑过来，调笑道：“刚侍候好两位爷，慢待靖爷你啦！”反正这小子没正形，偶尔调戏之嘛！
    “狗子叔！你几品？”张传靖咋呼，正脸恶声道。还在纠结刚才那问题。
    “啊？”不就开个玩笑吗？几品？王狗子揣揣，支吾着：“没，没品。”
    “哈哈！”张传靖大笑，转身就跑，边跑边叫，“狗子叔！逗你啦！”
    路人纷纷避让。
    “臭小子！”王狗子失笑，咕哝着，横了路人一眼，转身关门。
    。。。。。。
    回到铺子，老爷子竟然不在。
    “爷爷回去啦？”张传靖进铺，边走边问，坐到茶几旁。
    “没回去，他说出去会，也不知去哪儿了。”郭青天从柜台跑过来，赶紧狗腿着倒茶。
    “哦。”张传靖也没多想，转而问道：“表叔呢？”今天竟然没人喝茶，倒少见！
    “在后院带着吴关正弄那账本。”将茶推给老表，郭青天自己也坐下。
    这可是亲近老表的机会哈！
    “呵呵！这俩人倒能折腾，弄的咋样？”张传靖失笑，问道。
    “应该快了。”郭青天讨好道，“不还有老表你嘛！”
    “嘿嘿！”张传靖倒有点不好意思，转话问道：“老表，家里哪个老表和你差不多大？”铺子不缺人吗？便宜外人不如照顾老表。
    “呃！”脑子绕了一圈，郭青天回答道：“二叔家青云堂弟比我小两岁。”瞅着张传靖欲言又止。
    靠！竟然还有二舅？
    张传靖不记得，尴尬！这咋说啊？总不能告诉郭青天自己是穿越客，前知两千年，后知五百年，就是不知这十年嘛！
    “这个！”张传靖故作严肃，“你也知道，铺子生意是越来越好，就你们四人是忙不过来滴！”提杯，轻吹一口，慢慢喝茶。
    “啊？老表你的意思是？”郭青天果然转神，难道堂弟可以来铺子？可惜亲弟弟太小了，纠结。
    “嗯！”张传靖一副老板派头，放下茶杯，慢条斯理道：“这个，青云老表咋样？机灵吗？吃得苦不？十六？”提杯又喝茶，到蛮快。
    “呃！”郭青天脑子有点乱，皱眉想想道：“青云他过年就十六了，都乡下小子，肯定吃得苦，倒是。。。”为难道，“他跟我一样，不识字，还，还机灵吧！”怯怯望着张传靖。老表！还行吧？给老表个准话啰！
    “嗯？”张传靖不置可否，聚眉，眼神瞥向一边，作为难思考状。心里却暗笑，庆幸这老表被自己糊弄过去了。
    “老表。”郭青天轻声叫道，可怜巴巴望着张传靖。老表！咱都老表！可别矫情哈！
    “行！”张传靖不忍，一拍茶几，叫道：“你托人带个话回去，叫青云老表赶紧过来当学徒！”看！老表够意思吧！
    “啊！好好！”郭青天惊喜，搓搓双手，低头想着托谁带话。
    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这乡下小户人家？
    靠！咋那么多老表呢?张传靖暗恼，继续套话。
    “老表啊！”倒好一杯茶，推给郭青天，张传靖笑盈盈问道：“我都好久没去你家了，他们现在咋样？”低头喝茶。
    靠！他们？哪个他？哪个们？好多他们好伐！
    “啊？”郭青天正愁找谁带话呢！听老表问话，倒没多想，介绍道：“我爷爷奶奶都好，我爹我娘也好，我弟我妹好。”
    靠，咋跟上次一样捏？
    “哦。”张传靖面无表情，喝茶。
    有没搞错，这老表咋还迷迷糊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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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搞定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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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嘿嘿。”郭青天反应过来，热情详解道：“爷爷今年五十五了，没啥手艺，在家捣弄十来亩田地。奶奶特吃苦！天天种菜织布。我爹跟着爷爷侍候田地。我娘跟着奶奶做事。二叔懒！天天游手好闲，爷爷都懒得管他。倒是二婶能干，割禾砍柴都是一把好手。”见老表面露笑容，积极道：“我妹许了人家，爹说明年嫁过去。我弟跟你差不多大，在家放牛。堂弟青云是孩子王，天天带着全村小孩玩。堂妹也十三了，还没许人家。”双眼大睁，盯着张传靖。老表！咱可全招了哈，满意不？
    “好！”总算把姆妈娘家弄清楚了，张传靖大爽！转而打趣道：“老表，表姐都许人家了，你呢？”
    靠！许你玛比！偶可是骚年！
    “我，嘿嘿！”郭青天囧。今天老表这么给自己面子，倒不好不说啊！扭捏道：“我爹说，等我妹妹嫁过去，她小姑就嫁给我。”低头，双手捧杯喝茶。
    “啊？”张传靖绕了一会才明白，感情这是换亲啊！转而和声道：“蛮好的。”继而鼓励，“我叫爷爷给你长工钱！娶亲要是不够钱，我叫爷爷给你出钱！”却，反正不用他自己出钱！喝茶。
    “啊！好好！”郭青天欣喜若狂，感动哈！提起茶壶给张传靖续水，“老表！你多喝点！”
    哎，淳朴的乡下骚年啊！巴结老表都不会？这可是老表自家茶水耶！
    “行行！”张传靖失笑，这老表看起来蛮机灵的嘛！说两句感谢话要死？
    “哦哦。”郭青天赶紧放下茶壶，局促拿起茶杯，又放下，又双手捧起。。。。。。
    哎，张传靖暗叹，心微触动、感动。这可是自己亲老表啊！九族当中的母族啊！沉吟一会，温声道：“老表，你应该学会识字。当然，不是要你去考功名。”诚恳道，“学会认字，便会认账本，会认账本，才能当一个好掌柜！嗯？”
    前程神马滴，老表咱现在是给不了滴，可不试试，老表你绝对是没有好前程滴！
    “我？行吗？”郭青天双眼发亮，希冀望着张传靖。
    万能的老表啊！请指引您迷途的老表吧！额米豆腐！
    “只要你听我的！按我说的去坐！绝对行！”张传靖掷地有声。不行也行！
    “嗯！”郭青天点头，眼神坚定，“我今晚就找吴关正学！”到不好意思麻烦老表了。
    “好！”张传靖含笑鼓励。心内却狂笑，尼玛这三十教零？不行了，得忍住！不然就笑场啦！人老表现在可是坚定向学好骚年呐！
    “老表！”郭青天冲街面看了一眼，对张传靖神神秘秘道：“我发现裕丰楼李掌柜经常在二楼看咱们铺子！”不解瞅着老表。难道他李掌柜想买下咱铺子？
    “嗯？”张传靖双眼一眯，心内狂跳，提杯问道：“有多久？”轻嗫茶水。
    “有半个月了。”郭青天详解道，“我开始还没注意，偶然看见一次后，就留心了，几乎两三天他就会在二楼盯着咱铺子一次，每次都有半刻钟，好像。。。”顿声，小心说道：“好像你在铺子的时候，他似乎总盯着你。”担心望着老表。
    “哦？”张传靖放下茶杯，这尼玛啥情况？继而淡然道：“你以后多注意点裕丰楼的情况。”
    反正郭青天天天站柜台，顺便盯梢啰！
    “嗯！”郭青天打包票，“老表！你放心，有啥情况，我马上报你！”
    这老表到会巴结老表了。
    “好！”张传靖鼓励，安慰道：“也没啥事，你坐好自己的事就行。”
    刘海子啥状况了？张传靖有些走神，眼睛飘向街面。
    “哎，爷爷！”竟然是老爷子回来了，张传靖赶紧起身相迎。
    “啊，爷爷你回来啦！”郭青天郁闷，还没向老表表够忠心呢！赶紧起来问候老爷子。
    “坐坐！”老爷子进来，含笑坐到茶几旁。
    郭青天赶紧倒茶。
    “爷爷，到哪啊？”张传靖回坐，见老爷子心情不错，便问道。
    “到你胡老舅家！”老爷子打趣道，对郭青天点点头，提杯喝茶。
    郭青天点头哈腰，走回柜台，瞅着街面，忽而想起老表的话，赶紧盯着斜对面裕丰楼。
    “哦！”张传靖倒也猜到老爷子心思，凑趣道：“又买了好多干货？”
    “臭小子，还不为了你！”老爷子横了孙崽一眼，肉痛道：“几样吃食，一些干货，花了我五俩银子啊！”
    “呵呵！”张传靖嬉笑，打趣道：“老舅不说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人老舅多大气呀！”
    “臭小子！”老爷子羞恼，不就没他钱多嘛！到不好说，喝茶！
    “哎呀，爷爷！”张传靖凑过来，搂着老爷子，腻道：“爷爷你最好啦！”
    “行行行！”老爷子哭笑不得，心内大爽，“等你中秀才，爷爷给他送五十两干货！”够臭屁哈！
    郭青天紧盯裕丰楼，当听不见。
    “好好！”瞅了郭青天一眼，张传靖撒娇道：“爷爷，我青云老表都十六了，咱铺子不缺人嘛，我看他行！”轻蹭老爷子胳膊。
    靠，咱说你行就行！
    郭青天身子微抖，盯梢。
    “行！”老爷子瞟了郭青天一眼，笑道：“我叫人托话，让他过来当学徒。”宠溺摸摸孙崽脑袋。
    却，是我说你行才行！
    郭青天身子又一抖，继续盯梢。
    “好！爷爷你太好啦！”张传靖继续发腻，“要不给青天、关正俩老表加工钱？不能让人跟新来的一样吧！”干脆亲老爷子左脸一口。
    “好好好！”老爷子陶醉在孙崽的腻腻攻势之下，“每月加半！咋样？”转过右脸。
    “啵！”张传靖赶紧献上。亲又不花钱嘛！干脆“啵啵啵！”再亲三口。
    “嗨哟！臭小子！留着亲你媳妇吧！”老爷子受不了啦！推开孙崽。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郭青天装不下去啦！跑过来深鞠俩躬。
    张传靖含笑看着。
    “好了好了！”老爷子起身，轻拍郭青天肩膀，鼓励道：“青崽，好好干！”
    靠，老爷子你咋学老王？
    “嗯！爷爷！”郭青天双眼发红，激动又冲老爷子鞠一躬，转而向张传靖一躬，转身小跑到柜台，挺胸直背，狠盯裕丰楼。
    “这小子！”老爷子失笑，坐回茶几边，喝茶。
    张传靖笑笑，凑过去。
    爷俩东扯西扯，直至傍晚。
    打烊吃饭，张传靖上楼继续双二百，老爷子继续旁观。
    捣弄完双二百，俩人到没多聊，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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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一等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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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好睡。
    张传靖精神抖擞去上学。
    走到县学大门，守门老头依然抠他的虱子。
    “前辈好！”张传靖甜笑拱手，竟然觉得亲近。
    “嗯！”老头爱搭不理。
    张传靖也不介意，抬腿进门。走入教舍，竟然好多同学都在，大伙都冲他微笑。
    “呃，大家好！”意外哈，啥时咱待遇辣么高啦？张传靖赶紧走到角落，拿起书本打开竖立，偷眼瞧着众同学。竟然有几人转头给了自己笑脸。
    靠，啥情况？张传表嘀咕，干脆看自己的书吧！
    同学们陆续到来。第一节课竟然是胡教谕领着张训导、王夫子而来。后面俩人各自抱着一大堆卷纸。
    靠！发考卷啦！张传靖激动。挺直身子，静待佳音吧！
    “嗯哼！”胡教谕开场，和声道：“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卷！”
    左右二师长将试卷摊平，严阵以待。
    众同学聚精会神，或期待，或害怕，还有无所谓的，倒少见。张传靖可是期待滴!
    “胡智全！一等！”胡教谕声音哄亮。
    “谢先生！”胡智全一脸喜庆上前领卷。
    仨位师长含笑点头，众同学羡慕看着。
    前面七八人，并无自己，叫到名字的同学，个个喜气洋洋。张传靖双拳紧握，心内呐喊：我！我!我！
    “张传靖！一等！”胡教谕仙音随至。
    “啊！”张传靖弹立起身，欣喜若狂小跑着来到讲台，满脸通红，激动连鞠三躬，“谢胡教谕！谢张训导！谢王夫子！”
    众同学或哄笑，或羡艳，倒没不屑的。
    “嗯！”胡教谕满意笑着，倒不好多说。
    “张学子，不错！”张训导竟然寒冰解冻。
    “张同学，再接再厉哈！”王夫子嬉笑鼓励。
    张传靖受宠若惊，接过考卷，赶紧回坐。
    摊开考卷，倒没分数、勾叉。对者啥都没，错处朱笔圈住。四书五经贴经墨义题倒没啥，只有八处朱圈。赶紧翻到时文诗赋八股卷，竟然全是朱批，全都有点评！时文倒没啥，七道题全是“善”字朱批。三首诗到是“中”字朱批。倒是幕八股，竟然批了十几处：朱圈五处，朱批八处。结尾总结朱批：“此文新奇，于八股之道初窥，望贤生续绝学。”竟然一个大红“中上”评语做总结。
    张传靖目瞪口呆，尼玛！论文加八股竟然也行？
    其实，这倒是张传靖误信史书了。前世说八股如何难，如何深邃，如何僵化。那都是进士级别的八股文！深奥难懂。可这才初幕八股啊！看题目就知道了，“学而时习之”，这尼玛就跟我们小学三年级开始写作文的题目一个级别！比如“我爱学习”为题写作文。当然，多了八股构架而已！
    “好了！”试卷发完，张训导又摆着个臭脸，寒声道：“有请教谕大人训话！”竟然冲胡教谕含笑点头。
    靠！两面派！马屁精！墙头草！玛格比！。。。。。。
    众同学放下试卷，全都挺胸直笔，目视前方，暗骂张训导。
    张传靖跟上。
    “嗯哼！”胡教谕脸带微笑，和声训道：“众学子，本次小考，一等十人，二等十人，三等二十人。”声音略高，“末等五名学子，务必精研书经，迎头赶上！”转而肃声道，“三等学子，汝等混日子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是此等心态，吾劝汝等乘旱退学！”双目鹰视全舍，见众同学噤若寒蝉，微俭，正声道：“二等学子，吾望汝等继续苦心专研，早日赶上一等。”转而含笑道：“一等学子，再接再厉哈！”
    “起立！”张训导吼道。
    “谢恩师！”众同学绷立，齐声谢礼。
    “坐！”胡教谕含笑叫道。
    众同学无声坐下。
    “好了！有请王夫子上课。”冲王夫子摆摆手，胡教谕转身退出教舍，张训导赶紧跟着。
    王夫子笑笑，上讲台，揶揄望向众同学。
    尼玛！啥情况？众同学纳闷，张传靖更是一头雾水。
    “好了，众学子阅卷吧！有何疑难可来问我。”王夫子倒不矫情，反正这节课时间不多了，干脆混吧！坐在讲台木椅，怡然自得看书。
    众同学偷笑，互相挤眼，翻看试卷。还真有几人上台请教，王夫子也都一一作答。
    缩坐角落，张传靖盯着八股文猛瞅。咋能中上呢？抓头！想不通！可想着自己目标本来是前二十名，现在竟然第九名！估计是这八股文没拖后腿！那就往这方向努力？好像是耶！人老师都批语：“此文新奇，望续绝学”嘛！嘿嘿，咱就勉为其难继续吧！
    张传靖不抓头了，反正成绩是实打实的一等第九名！那还有啥好说的？心头大爽！卷好试卷放入书桌，坐等下课。
    课间休息，张传靖窜到胡智全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跑。
    胡智全无奈跟随。
    “表叔，问你个事。”来到操场中央，张传靖便问道：“咱廪生有啥待遇啊？”
    “这个。”胡智全想了想，说道：“首先每月有廪膳食，在县学跟着一起领就行。”有点明白这小子意思了，笑道：“其次，见官一般可以不跪的，比秀才差点，要官员许可。不过，一般官员是不会让咱跪的。”似乎有些绕，赶紧扯别的。“可以穿襕衫，至于四方巾、幞头，那就各人而异了。”见张传靖点头，继续道：“咱癝生免差役，不免田粮。”见这小子瞪着自己，赶紧解释：“免差役其实就是免差役钱。衙门里各色差役都让人世代承包了，轮得到外人？”笑道：“至于田粮税钱那要秀才功名后才能免，咱现在还得交。”笑盈盈盯着。
    “哦！”张传靖当然只有点头的份啦！听得都头晕。忽而想起房子的事，小心问道：“表叔，买宅子有啥要求不？”可别扯出些不行之类啥滴。
    “善道百姓，朝廷都是有规制的。”胡智全若有所思，笑道：“不过咱可是癝生，准秀才，也算士绅当中最低一级，当然可以买大宅子啰！”调笑问道：“你有好多钱？”
    “嘿嘿！”张传靖心头落地，腼腆道：“我哪有钱？家里的，家里买。”
    “呵呵！”胡智全笑笑，拉着他****舍，“上课了。”
    此次考了一等第九名，各老师、同学均对张传靖刮目相看，毕竟前十名确定可代表县学与各书院前几名参加县试，基本上可以参加府试。而且大伙都认可了张传靖，毕竟他是靠老王恩推为禀生的，所谓关系户嘛！
    张传靖有个坏习惯，上课经常走神，以前各老师、同学均有微词，可现在不同了。老师只当他在思考，同学则是羡艳，屁玛走神都能前九名！这可是一县前九，妥妥地优等生啊！秀才功名在望耶！
    好了，张传晕晕噩噩混完一天，放学回家众同学竟然都热情挥手。倒是守门老头还是那死样，这小子倒没在在意，轻快回铺子。铺子众人听到他考了一等九名，自然是欢呼雀跃。
    “杀鸡！”老爷子习惯性大吼。郭青天机灵，跑到一户人家买了只鸡回来。
    。。。。。。
    众人吃鸡！
    晚上捣弄双二后，张传靖上床躺好。老爷子高兴睡不着，躺在床上转来转去，可又怕影响孙崽休息，不好主动说话。
    “爷爷，宅子还没消息？”张传靖主动找话。
    “啊！没，哪有这么快？”老爷子赶紧接上。
    “我今天问了胡教谕侄子，”张传靖说道，“就是咱县学第一名禀生！他说廪生可以置宅子，免差役，倒是不免田粮赋税。”
    “啊？这样啊！”老爷子不大满意。
    “呵呵！”张传靖笑道，“爷爷，等过三年，咱全免！”
    靠！全免？逗老爷子开森内！到死都全免不鸟！
    “对对！”老爷子大爽！可不，现在免差役，中秀才后又免田粮，那可是他的梦想啊！
    这大明，普通老百姓种田要交粮，丁口要交人头税，即‘田税’、‘丁税’。进城要交进城税，过县就有巡检、驿卡，检查路引，其实就过路费，等等。还有各色差役，有钱交钱，没钱出力。衙门内的役力都让人承包了，比如门子、、快班、更夫等等。而其余差役，比如修沟造渠、整修驿道、修缮塘库、拖运钱粮等等，都是普通百姓应役，每年要应役两个多月。忙的时候，县衙都是抓丁，交了役钱也不行，有白条给你，先干活，过后再慢慢扯吧！
    所以，老爷子最期望孙崽能中秀才！自己五十年的经历，让他不想子孙后代再过了。
    “爷爷，刘海子有来过？”张传靖倒想起李掌柜的事，今天郭青天没汇报啥，估计没啥事，倒是刘海子啥情况？都两天没来说事了。
    “今天上午到铺子坐了会。”老爷子和声道，“倒没说啥。”
    “哦。”张传靖失望，还没跟李掌柜扯好？
    “乖崽！”老爷子突然笑道，“爷爷下午到看你姨太婆，嘿！这门楼不修好啊！老太太今日可精神了，竟然陪着我们扯了一个多时辰。”转而贱兮兮道，“乖崽，你猜爷爷跟你姨太婆扯了些啥？”
    还好是夜晚，不然这张老脸肯定很贱！
    “啊？”张传靖让老爷子这颠三倒四话弄得头绕，信息量有点大，一时还没捋顺。
    “嘿嘿！”老爷子贱笑，“你姨太婆说她侄孙女蛮好，啥时让你认识认识，哈哈！”
    靠！这尼玛啥逻辑？
    咱最头痛这三亲六戚的，不记得啊！
    “那是？”张传靖捋不清，反正这亲戚有点远，干脆问道。
    “就是你姨太婆。。。哎呀！”老爷子也迷糊，顿声再道，“应该是胡家那边一孙辈，叫你姨太婆老舅妈，应该是这样吧！”老爷子也扯不清。
    反正算远亲吧！七拐八扯的，全是亲戚！
    “那岂不？”张传靖算算，惊讶道：“岂不比我高一辈？不行！”
    尼玛弄个姑姑调教？似乎不错耶！
    “那有啥！”老爷子拍床板，恶声道：“人可是胡家，胡家女！”又和声道，“乖崽，没你姨太婆，咱可扯不着人家。”兴奋分析，“再说你姨太婆能这样说，这女娃能差？而且你姨太婆能帮你提亲，九成九能妥！”顾及孙崽感受，哄道，“乖崽！这不还没定嘛，你可以先看看嘛！”
    呜呜，师太说，老爷爷最会哄人啦！呜呜！
    “哦。”张传靖无奈。反对？呵呵，又是那道命题呀！家人是自己最绕不过去的坎呐！
    “乖崽！”见孙崽兴致不高，老爷子便逗道：“人家说不定看不上你呢！”
    哎，这老头也是苦口婆心、苦心专营为自己孙崽抄心呐！哎！
    “好，爷爷。”张传靖答应了，转过身去，闷闷道：“我睡了。”瞅着窗外星光，寂冷。
    “好好，乖崽你睡吧！”老爷子心满意足，不再扯了。
    一夜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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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吾道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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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总的来说，还是美满滴！
    张传靖每日上学、回铺子，两点一线。
    混到旬底轻松应付小考，沐休到也！
    县衙后院，石桌。
    与老王战了一上午，此刻俩人饭后品茶。
    “传靖，可有把握县试？”老王轻吹一口气，缓缓嗫了一口茶。
    “先生！”张传靖为难道，“学生学业未成，参加县试是够资格的，府试也能凑合，可院试学生没把握。”实说吧！难得老王主动提这话。
    大明秀才功名得过三关：县试、府试、院试。县试是知县主考，府试是知府主考，院试是一省提学使主考。俗称‘小三关’。
    “嗯！”老王点点头，放下茶杯，欣然道：“传靖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很好。”
    “谢先生！”张传靖拱拱手，郝然道：“学生也就善些小道，嘿嘿！”
    “好吧好吧！”老王揶揄道，“一等九名，后面几十学子善啥道道？哈哈！”说得自己都笑了。
    “嘿嘿！”张传靖陪笑。
    咱这八股能中上，老王也觉得咱有才？似乎好像也许是耶！
    “传靖呐！”老王有些感慨，“为师少年任侠好义，若非高人指点，也就一纨绔子弟。”和声鼓励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人人有其缺，但也有优势，你知道自己有何优点吗？”含笑看着。
    “先。。。生。。。”张传靖受宠若惊。神马情况？咱人见人爱?
    “呵呵!”老王温笑，提杯喝了口茶，放下，和声道：“你聪颖，吃过苦，懂礼节，识大体。”顿声，正容道：“传靖！人人皆可为圣贤！为师不是逼你成为圣贤，只是希望你胆子大点，该闯就闯！要战便战！此便为吾道同党！”死盯其双眼。
    尼玛！拼了！成败在此一举，过不了这一关，老王肯定不鸟自己拉！
    “是！”张传靖豁然起身，张扬道：“大丈夫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可是女人说的哈！清照姐姐，你牛！
    靠！呜呜，咱谨言慎微三十五年。老王你行！俺的第一次啊！呜呜！
    “好！”老王弹起，跺步低头喃喃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好！好！好!”抬头盯着张传靖，双目异彩连连，大喝道：“传靖！吾道不孤也！哈哈哈！”扑过来搂住他，连拍其背。
    “先生！先生！”张传靖回抱，激动得双眼通红，语无伦次，咱总算被彻底认可拉！倒是心内嘀咕，老王应该知道清照姐姐啊，咋反应辣么大？
    “行！”老王松开，后退一步，盯着张传靖豪爽道：“传靖，放心大胆去做！为师看着你！”满眼鼓励。
    咦，看着？看着？四声？平声？绕脑哦！
    “是！先生！”张传靖深深一躬，起身，肃容道：“学生定不负先生所望！”懒得多想了，反正老王认可咱就行。
    “好！”老王一脸欣慰，“传靖，秀才只是起点，举人勉强，进士才能腾飞，舒吾等心中波澜，必进士也！可懂？”淳淳诱导。
    “嗯！先生！”张传靖内牛满面，咱总算找到组织啦！下决心道：“学生定当全力以赴县试、府试、院试！”
    老王，王党首，咱可全指望你拉！
    “行！”老王欣然，这小子总算开窍拉！不就小秀才么！咱刷刷水就搞定拉！“好了！午休到也！”转身，飘然睡觉去也。
    “谢先生！”对着老王背影深深鞠躬，张传靖身躯轻轻颤抖，久久不起。
    “靖崽！”王狗子跑过来，轻声叫着，倒不好上前扶起他。
    “啊，狗子叔！”张传靖直身，抹了一把眼睛，强笑道：“那个，我回去拉！”转身将眼泪擦干。
    “唉！我给你开门。”王狗子跟上，殷勤打开侧门，含笑道：“靖崽，少爷现在还没关门弟子。”
    “谢谢狗子叔!”穿过侧门，张传靖顿足，低声道：“门下足矣。”抬腿走人。
    “这小子！”王狗子欣然关门。
    。。。。。。
    大街上，张传靖缓缓而行。
    老王算是暗保自己一个秀才名额，又是一个大人情啊！说不上喜悦，只有一股淡淡的无奈。张传靖其实不喜这种恩惠，前世独自一人混社会，让他抗拒别人的施舍。对，恩惠、恩赐啥的，其实也是一种施舍。
    似乎有点矫情？但并不妨碍自己内心的剖析。
    吾道同党？咱这种社会主义新青年，有何道？只有党!呵呵！张传靖竟有一种涕笑皆非的感觉。前世咱土民一个，党是入不了滴，想不到在这大明，自己竟然成党员拉!
    尼玛！东边不亮西边亮？大明的月亮比咱天朝圆？以现在这种趋势，似乎是耶!
    张传靖也不纠结了，恩惠施舍、党员党徒啥的无所谓拉！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吧！
    “老表好！”铺子柜台换成郭青云了，这小子被郭青天耳提命授，对张传靖特巴结。
    “啊！老表！”张传靖进铺子点头回应，“哟！都在啊。”却见大叔、王克用、郭青天、吴关正、刘海子，及新来的一位老表吴关虎，六人围坐茶几。
    那就凑上呗！
    “回来拉！”大叔点点头，王克用笑笑，另四人都起身相迎，刘海子拉着张传靖坐到身边，郭青天赶紧倒茶，递给老表。
    “爷爷去宅子了？”宅子前几天过户了，老爷子正张罗着修缮，张传靖深喝一口茶，问道。
    “嗯！”大叔笑道，“请了泥瓦匠、木匠，老爷子说要大搞一番，呵呵！”
    “呵呵！”众人凑趣，羡慕啊！倒也是，买了新宅子，总得装饰一番。
    张传靖笑笑，喝茶.
    “靖崽！”王克用兴奋道，“这新帐本我弄出来拉！你等会啊！”起身跑去后院。
    “呵呵！”众人哄笑，张传靖倒挺期待。
    “来！靖崽，看看！”王克用拿着一线册新帐本过来，递给张传靖，“咋样？”一脸期待望着。刘海子拉着他坐下，众人莞尔。倒是吴关正紧张望着张传靖，同样期待。
    “嗯！”张传靖翻了翻还不错！笑道：“表叔！行！”转而叮嘱道：“你干脆从下月开始用新帐本登帐，每样都写清楚，年后我有用。”到时记了两个月帐，倒可以拿去给老王看看。与旧帐本比较比较嘛！相信老王会感兴趣的。
    “好！”王克用大爽，也不管张传靖年后有啥用，反正现在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认可，足矣！
    “啊！好！”吴关正欢呼雀跃。
    “哈哈！”众人哄笑，大爽！
    “好了好了！”张传靖起身，将帐本还给王克用，冲刘海子递个眼色，“你们喝茶，我上楼了。”走出茶几。
    “嘿嘿！”刘海子冲众人陪笑，跟着张传靖上二楼。
    众人也没啥，继续喝茶。
    “海子哥，那李掌柜咋样？”关好房门，张传靖便迫不急待问道。
    “呵呵！先坐。”刘海子笑嘻嘻拉着张传靖坐到床沿，神秘兮兮道：“明日下午申时一刻，李掌柜会到北门赣水边钓鱼，嘿嘿！”冲张传靖眨眨眼。
    “啊！”张传靖拖音，收到。转而问道：“是咱俩一起去，还是我一人去？”倒要问清楚，干这一行的，讲究各种道道。
    “我领你去。”刘海子正容道，“前几天我隐约向他提过你。”盯着张传靖双眼，转而含笑道：“他倒不置可否，走时给我扔了一句话。”学着李掌柜声音，“某大后天申时一刻会去钓鱼。”进而解释，“我是大前天与他相见的，他一般在府城北门赣水边钓鱼的。”含笑盯着张传靖，兄弟！哥哥不错吧！
    “呵呵！”张传靖失笑，这兄长倒像小弟向大哥表功似的！赶紧夸奖：“好！海子哥，咱争取明天将他拿下！”做大哥的，当然要给小弟信心嘛！
    “好！”刘海子果然大爽，愉悦道：“兄弟！咱兄弟齐心，搞扒他！”右手高高挥起。倒不是刘海子天真，实在是张传靖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俩人认识虽才一个月，可张传靖太妖异了。不相信神仙妖怪，信谁？
    “好！”张传靖倒不觉得自己搞不定李掌柜，有老王做自己后台，怕啥？
    如果是今日中午之前，张传靖绝不可说出这番话。只会慢慢与李掌柜接触、讨好、咋呼他，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抄作这件事。可当今天中午，当他当着老王面喊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时，张传靖悟了。前世的慬小慎微，换来庸碌无为。老天爷给了他机会，来到这大明朝，难道是重走老路？继续浑浑噩噩过一生？为何不向老王说的那样，胆子大点，该闯就闯，要战便战！
    是啊！张传靖不想否认，正是老王的接纳，正是知道老王将来取得的成就，正是因为老王答应当他的后台，撑他！
    今日之后的张传靖，将从新做人！
    “靖崽？”刘海子拍拍张传靖，这兄弟啥都好，就是想法多。头痛！
    “呃，海子哥。”张传靖回神，坦然笑道：“没啥，想一些事。”
    “哦。”刘海子意外，这兄弟咋不像以前咋咋呼呼了？又有想法？
    “好了，海子哥。”张传靖起身，“我去老舅家看看，晚饭时回来。”开门下楼。
    “哦。”刘海子倒习惯张传靖这爽利做派，下楼喝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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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说定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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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茶几旁几人打一招呼，张传靖快步走到老舅家，王七笑盈盈引着入内。
    “哎呀！姨太婆！”进屋张传靖就猛扑过去，抱着老太太就猛亲，哽咽着，“太好了！太好了！”
    倒不是做作，确实是见老太太大好，心内喜悦激动。
    “乖崽哦乖崽！”老太太双眼也发红，轻拍这小子脑袋。俩人搂成一团。
    老舅欣慰看着，大表叔也一脸笑容，众丫环各自抹眼泪。倒是没见俩老表，估计在吉水，没回来。至于表妹，哎。
    “好了好了！”老太太开心道，“都廪生了，哭啥？”轻抹其小脸。
    “嘿嘿！”张传靖起身，后退一步，擦掉眼泪，高兴道：“姨太婆！我高兴！真的！太高兴了！”手舞足蹈。
    “哈哈！”老舅大笑，“靖崽，过来让老舅抱抱，姨太婆可经不起你小子折腾！”张开双手。
    众人失笑。
    “哎呀老舅！”张传靖爽快扑过去，猛抱胖老舅。
    “哎哟！”众人惊呼，都替老舅担心，这小子差点连人带椅将老舅扑倒。
    “臭小子！哎哟！”老舅这糟心呐，这小子故意的！
    “哈哈！”张传靖得意洋洋，起身就跑，坐到左侧靠墙木椅，冲众丫环挤眼。
    “哈哈！”“呵呵！”众人大笑。
    “臭小子！你故意哈！”老舅揉胸口，嗔怒道。
    “好了好了！”老太太笑得双眼眯成一线，“乖崽啊！听说你考了一等？”
    “一等第九名！”张传靖坦然道，“这次小考成绩还没出来，应该会更好点吧！”
    “嗨呀！”老舅意外，“你小子咋不矫情了？”以前不这样滴嘛！
    老太太倒没啥，含笑看着。
    大表叔似有不爽，低头喝茶。
    众丫环倒眼冒星星。
    “老舅，咱可是实诚人！”张传靖又咋呼了。
    “臭小子！”老舅无语，这小子还真不能夸，一夸就倒灶。
    “老舅！要不打个赌?”张传靖不爽，咱真打算当实诚人了，藏着腋着可累人啦！
    众人倒真惊讶，这小子似乎更随性张扬了。
    “打啥赌？”老舅也觉得张传靖更有精气神了，好奇问道。
    “明年二月县府院试！”张传靖流逼哄哄，“考中秀才！”咱也有靠山滴。
    咋没声音？
    老太太一脸慈祥望着这小子，微微点头。
    众丫环双眼发光热情似火。
    大表叔不爽，咱可是熬了十年才中秀才滴！喝茶。
    “我信你！”老舅若有所思，欣容道，“传靖，你老张家祖坟冒青烟啦！”
    靠！这啥跟啥啊？古人就是迷信！
    “呃，是。”张传靖能咋说？明年考中秀才就去张家祖坟烧纸。必须滴！
    “好了好了！”老太太岔话，和声道：“乖崽！姨太婆有一侄孙女和你相配，咋样？”盯着这小子，不理老舅惊异目光。
    大表叔倒似松了一口气，喝茶。
    众丫环紧张，盯着张传靖，可别答应啊！我！我！我！
    “全凭姨太婆作主！”张传靖起身，深深一躬，一脸欣然。
    靠，姑姑我要了！表妹，咱以后撬你！
    “好！”老太太大爽！拍板道：“叫你爷爷明日过来，年前订亲，中秀才后成亲！”
    尼玛！咱没成过亲耶！辣么快?
    “是！姨太婆！”张传靖无所谓。娶得一姑姑，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表妹，我也会让你好的。
    老舅若有所失，深喝一口茶！
    大表叔含笑看着，竟然冲这小子点头。
    众丫环失望，低头捏衣角，不理你啦！
    “嗯！”老太太笑脸盈盈，点点头，和声道：“乖崽，姨太婆不会让你吃亏的。”丢根胡萝卜给你滴。
    “嗯，我相信姨太婆！”倒是真心话，老太太是不会害张传靖的。现在他有啥？一破廪生，胡家可不放在眼里！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现实点说，还是这小子高攀胡家呢！
    “嗯。”老太太满意，喝茶。
    “靖崽啊！”老舅接力，解说道：“那女娃我见过，也是十一岁。是我二老表小女。有俩哥哥，俩姐姐，她是老幺，倒不矫气。”转而祝福道，“你小子有福啰！可要好好待人家啊！”倒有点泛酸。
    “嗯，我会的老舅。”张传靖淡淡道。人不说嘛！自己的老婆自己疼，这道理咱还是知道滴。
    靠！咱社会主义新青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嘛！
    “好了好了！”老太太收尾，“乖崽，记得常来！”似乎这小子更洒脱了，咱就直接赶人吧！
    “对对！”老舅接哏，笑嘻嘻道：“靖崽，有了媳妇，可别忘啦老舅哈！”
    众人莞尔。
    “不会不会！”张传靖也嘻笑着，“咱可是实诚人！”起身，“姨太婆、老舅、表叔，我走啦！”冲三人拱拱手，向众丫环眨眨眼，转身去也。
    “这小子！”老舅失笑，瞅了老娘一眼。
    老太太横了儿子一眼，若有所失。
    大表叔含笑喝茶，众丫环瞅着张传靖背依依不舍。
    。。。。。。
    “咦，爷爷你不弄宅子了？”回到铺子，老爷子竟然和众人围坐茶几，张传靖倒意外，这不没到饭点嘛！
    “老表！”四位老表齐声问候。
    “哈哈！”老爷子大爽，这人多就是热闹！咱喜欢！
    “哈哈！”众人凑趣，陪笑。
    抖抖双肩，张传靖挤到茶几。刘海子不在，应该回家了。
    郭青天赶紧让坐，倒茶。真乃张传靖头号狗腿子老表。
    “到你老舅家？”老爷子宠溺望着孙崽，“今天宅子我都交待好了，没啥事。”报告自己为啥早回。
    靠，还真够宠的！众人鄙视之，羡慕嫉妒不恨。
    “嗯！”有点渴，张传靖提杯便深喝一口，放下。
    郭狗腿赶紧又续上。
    “慢点！”老爷子怕呛到宝贝孙崽，冲郭狗腿含笑点头。
    靠！众人无语之，喝茶！
    “爷爷，宅子咋样啦？”张传靖倒想尽快红袖添香呢！天天跟爷们混，上火！
    “年前进屋！”
    老爷子大手一挥，大叔赶紧低头相让。
    “哈哈！”众人笑场。
    这尼玛七八人围一小茶几，施展不开呀！
    “哼！”老爷子悻悻，横了大叔一眼，喝茶。
    大叔委屈，缩头喝茶。
    众人偷笑。
    “爷爷。”张传靖打岔，“这宅子咋弄那么久？”咱啥时有丫环暖床啊！这都冬天来了。
    “哎呀！”老爷子对孙崽和颜语色，“这不想弄好点嘛！你以后住得也舒心嘛！”
    “哼！”大叔不爽，轻哼，倒不敢大哼，喝茶。
    众人被这三活宝憋出内伤，喝茶。
    张传靖冲老爷子挤眼。
    “老二！”老爷子发威，“去买只鸡，加餐！”治不了你了？
    “哦。”大叔起身，还不是给你孙崽吃？不情不愿出门。
    咦，咋有虫子？众人抬头望楼板。
    张传靖偷笑着，喝茶。
    “啊哈!”老爷子咋呼，“今晚大伙吃鸡哈！”喝茶。
    “啊，好好！”众人凑趣，赶紧说好。咦，咋没虫子啦？
    “表叔！”张传靖没话找话，“关正老表能识多少字啦？”眼睛却盯着郭青天。
    “啊！”王克用夸张道，“近百字啦！”
    “我只认得五十字。”郭青天赶紧搭话，蛮不好意思的。
    “嘿嘿！”吴关正挠头。
    俩新老表傻笑。
    “哈哈！”老爷子咋呼，“正崽，你行哈！晚上多吃两块鸡！”
    “哈哈！”张传靖带头，众人跟上，一伙人又其热融融。
    过会，大叔抓着一只鸡回来，吴关虎赶紧接过，拿去后院杀鸡煮鸡汤。
    “叔！坐坐。”张传靖拉着大叔坐到身边。
    大叔扭扭捏捏不理老爷子，喝茶。
    众人偷笑，望楼板。
    “老二。”老爷子和声道，“明天你去宅子主屋西厢房看看，添点啥？你拿主意！”得奖根胡萝卜。
    “啊！爹！好好！”大叔惊喜，这不就是说咱住西厢房嘛！赶紧起身，给老爷子续水。
    “哈哈！”众人哄笑，不看楼板了。
    张传靖偷笑，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行行！”老爷子失笑。这老二还是那抄性，得哄！
    “嘿嘿，爹，你喝茶。”大叔拍马屁，倒有点不好意思。
    “老表，明天好像福顺客栈要送货吧？”王克用问公事，反正扯吧!
    张传靖冲他眨眼。表叔，********哈！
    “啊！是是！”大叔接上，“要两担米，其他各一筐一瓮。”倒蛮像回事。
    “好好！”张传靖鼓掌，庆贺铺子财源广进，众人跟上，其热融融。
    七拐八扯，饭点吃鸡。众人自觉，各吃两块，其他都被张传靖连鸡带汤吃掉。老爷子笑眯眯看着。
    饭后，众人各归各位，大叔与王克用挤一屋，下棋、睡觉都爽。郭青天、吴关正房间加了俩人，倒有点挤。
    张传靖今晚双开，各四百，拼了！
    老爷子疑惑，可又不好问，躺在床头陪孙崽熬到零点，张传靖才弄完上床。
    “乖崽，咋翻番啦？”老爷子熄灯躺好，忍不住问道。
    “爷爷，明年二月你就知道。”张传靖倒不想多说，省得老爷子受刺激。
    “啊？好！”老爷子到能猜到点，可又不敢相信。心痒难熬，床板咯吱响。
    “爷爷，姨太婆让你明天去一趟。”张传靖又扔出一句话。
    “啊？啥事？”老爷子转神，这孙崽咋说话一半一半捏！转身想瞅瞅，黑蒙蒙的，看不清。
    “去了就知道。”张传靖吊他胃口，转身给了老爷子一背影，偷笑。
    “哦。”老爷子平躺，这宝贝孙崽不说，咱就不勉强呗！
    “我睡了。”张传靖也平躺，倒不知在想啥。
    “嗯。”老爷子回应，这孙崽似乎会藏话了，咋整？胡思乱想好久，转身弄得床板咯吱响，折腾到很晚才睡着。
    张传靖也差不多，平躺不敢转身，思绪万千。一会老王，一会李掌柜，一会媳妇姑姑，一会表妹，表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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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搞定李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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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孙俩睡了个大懒觉，各自起床忙各自的事。
    老爷子去老舅家，张传靖照旧，去县衙。
    与老王亲热大战一上午，饭后品茶扯了些话语，老王雷打不动午休，张传靖也就离开。
    回到铺子，老爷子还没回来，刘海子已在，俩人上二楼扯到申时出门。
    出门沿青石大街直走百米，转而右转北上，进入天祥大街，倒是新鲜。张传靖以前要不南下县衙，就是西去县学，或进出东门及老舅家，这北上似乎是第一次。
    天祥大街跟青石大街就庐陵城两大主街，街面铺面林立，倒是房屋依旧土砖、木板屋居多。走了一里路，府衙在望，到让张传靖震惊一翻。庐陵府虽是下府，可规制在那。远远看去，府衙高耸巍峨，目测有四倍县衙大。各色人员于衙前广场游动，倒是府衙大门紧闭，今日沐休。各色皂隶看不见一个，登闻鼓被木栅隔开，敲杆也不知哪去了。大老爷也得休息呀！
    张传靖边走边看。刘海子并肩走，不时催促。
    过了府衙，走了大概两里路，左转进入北门街，府城北门永金门在望。北门街面也还热闹，毕竟此街是府城进出之要道。
    府城北门进出人员极多，门洞前有近十兵丁巡查。
    张传靖好奇观望。
    以前进出东门都是税丁，这兵丁倒是第一次见。
    只见一百户官在门洞楼上呵斥洞口兵丁，洞楼上十余兵丁嬉笑瞅着。门洞前一小旗官便带着近十兵丁推怂百姓，呵斥道：“排队排队！”将进出人员隔开，进门走左侧，出门走右侧。
    大明兵丁极好认。普通兵丁一身红，是谓‘鸳鸯战袄’，其实就一身红布袍衣裤。头上本来是戴范阳军帽的，可这二十来兵丁全是木簪插发髻，连块布都没有。每人手上拿着杆木枪，似乎有俩弓手。竟然全穿草鞋！
    倒是这百户官显眼。一身青袍，胸前彪张牙舞爪，头戴圆沿铁盔，煞是威风！倒没看见穿啥鞋。
    那小旗官也好认，身穿绿袍，胸前一海马，似乎挺温顺。头上戴着一灰色范阳帽，有点像前世的草帽，倒是穿着一双皮靴，腰挂大刀，流逼哄哄！
    出城不收钱。只要随队出门，兵丁们也不会多管，只是眼神扫视一翻。倒是有独轮车、担子进出门，兵丁们一定会拦下盘查。至于乡下小媳妇那更是被兵丁们调戏得脸红耳赤。
    看够了，张传靖抬腿出门，刘海子赶紧上前引着。兵丁倒没盘查俩人，竟冲刘海子点头，更是惊异瞅着张传靖。
    张传靖回望，众兵丁齐谀笑。可不，咱靖廪生今日身穿襕衫，脚踏木屐布鞋，头裹四方汉巾，好一副秀才派头！
    如果是一五六十老穷酸，大兵们鸟都不会鸟他！可张传靖看起来才十余岁，小旗官也讨好笑着。洞楼上百户官也含笑与他点头。
    张传靖抬头回笑，挨着刘海子出门。
    门洞外，竟然更拥堵！
    张传靖又站立瞧热闹，刘海子无奈陪着。
    行人绕行，可不敢打搅秀才相公。
    出城人员倒好些，出门就散开。进城人员乌压压排队候进，十余兵丁巡查呵斥。门洞口一木桌，几名税丁在收税。百姓如鹌鹑样任兵丁斥骂，依次循进到木桌前交进城税。推车挑担的小贩百姓更是点头哈腰掏钱与兵丁税丁讨价还价。煞是热闹！
    大明守门官兵只管巡查防御，有何可疑，即可盘查抄掠。弄俩小钱钱嘛！
    收进城税的是税丁，属各城户房管辖。个人进城，不分男女，收钱五文，十六岁以下人员交三文，倒是吃奶的娃娃免税。如有货物，不管小贩百姓，一律按物价三十税一。当然，这个物价由税丁说了算。
    “传靖！走了哈！”刘海子焦躁，人李掌柜还等着呢！倒不好拉他，只能用口催啰！
    “啊！走！”张传靖正看得有滋有味，赶紧冲洞楼上百户官挥挥手，转身与刘海子前行。
    百户官含笑挥手，若有所思。
    俩人往北走了两里路，右转一小道，穿过山林，赣水豁然入眼。一灰布长衫，头戴斗笠大汉正坐在河畔一土墩上垂钓。都深秋了，南方少雨，河水清澈。
    刘海子领着张传靖跨过滩涂，来到大汉身后，想出口打招呼。
    张传靖摆手制止，含笑而立。
    刘海子笑笑，陪立。
    大汉无言，继续钓他的鱼。
    这五百年前的山山水水，还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张传靖欣赏四方风景。
    “好！”见大汉钓起一只河青鱼，刘海子赶紧冲上前帮忙，拿起旁边鱼笼接着，竟然有五条别的鱼。
    “哈哈！”大汉大爽，河青呀，能钓上来可要手艺！赶紧与刘海子将鱼放入竹篓。
    张传靖也惊讶！这河青有五、六斤重，后世可少见！含笑看着俩人忙乱。
    “过来学学吧！”大汉插好鱼饵，竟然是蚯蚓！重新挥杆钓鱼，坐下。
    刘海子冲张传靖眨眼，自己陪坐大汉右侧。
    “大叔好！”张传靖笑嬉嬉坐到大汉左侧，打量钓具。竟然只是竹杆、棉线。流逼！
    “会？”见张传靖盯量鱼具，李掌柜以为遇到知音，出声问道。
    刘海子也盯着。
    “会！”张传靖也蛮喜欢垂钓的，前世也有俩套钓具，估计都锈了。
    “哦？”李掌柜不置可否，目视河面。
    靠，浮標竟是一稻草！张传靖服了。
    “大叔！”张传靖搭话，“这赣水今年似乎水少点啊！”可不，下场雨，河水浑黄，让你钓个毛！
    “嗯！”李掌柜皱眉道：“这都两月没啥雨了，哎！”这庐陵府周边各县可不咋太平呀！
    “哦？！”张传靖惊讶，倒没注意这俩月天气。弄不好这周边各县会闹土匪啊！担心道：“大叔，我听说安扶、万安俩县山里挺乱的。”似乎两县在《明史》上记录了好多次山匪叛乱。
    “啊！”刘海子大惊。这安扶、万安都属庐陵府管辖，离府城也就一百多里远，那要是闹匪乱，两天就可以乱到府城。
    “是呀！”李掌柜忧心道。这缉查地方，也包括这匪乱啊！得派人侦查，上报省城。
    “李大叔！”张传靖倒不敢乱出主意，只是开解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各地山里都有匪患的。”见李掌柜侧耳近听，继续说道，“虽然咱府各县天旱欠收，可各县城绝无大患，只需安抚乡里，也不会出大乱子的。”似乎这明朝庐陵府也没啥大乱的。倒是小股匪患不断。
    “那就好！那就好!”刘海子大松一口气，凑趣道。
    “嗯，有道理。”李掌柜含笑点头，欣赏道：“传靖，这书没白读啊！”可不，这小子祖宗八代都让他查清了。倒没想到人是穿越客。
    有门！这李掌柜似乎对自己印象不错，那咱就多扯扯？
    “李大叔。”张传靖干脆直说，“我听说直隶安陆州安陆王挺贤仁，其世子更是聪颖过人。”直盯李掌柜侧脸。
    刘海子浑身颤抖，死盯李掌柜。
    “啪！”李掌柜扔下鱼杆，还好没摔河里。转脸双目冰冷，直盯张传靖。见其淡然相望，心内倒惊讶。可依然寒声道：“朝廷各路蕃王，岂是尔等可窥探？”倒好奇这小子想说啥？
    “呵呵！”张传靖起身，拍了拍屁股土灰，望了望河面，转脸对李掌柜含笑道：“李大叔！你有三十了吧！父母妻儿也不知有几年没见了？”冲刘海子笑笑，安啦！
    像李掌柜这种人，绝不是本地人。而且出卫掌总一府侦缉事务，没有上官准予，是难得回老家一趟的。何况他三十来岁才一小旗。放在锦衣卫里，也就一芝麻官。想要升官，何其难也？
    刘海子收到，含笑看着两人。
    “张学子！”李掌柜起身，赦然高出张传靖一头！审视其一翻，正声道：“某为朝廷鹰犬，当有报国之心！尔等是不明白的。”竟有些萧瑟。
    是啊，这锦衣卫，世代为大明外探边事、内侦国情。卫内官兵，均是世袭。有明一百多年了，像李掌柜家，也都五六代人为锦衣卫，为大明朝廷卖命了。作为大明人，张传靖敬佩他。可咱是穿越客呀！总得在他身上榨出点油水吧！
    “李叔！”张传靖拱手一礼，郑重道：“我只能代表自己，向你致于诚挚的敬意！”摆正身躯，冲李掌柜深深鞠躬。
    靠！代表你玛玛比！你还想代表谁？
    李掌柜无声看着，脸虽无表情，可眼神已柔和。
    刘海子目瞪口呆，这也行？
    “李叔！”挺腰站直，张传靖双拳抱紧，向天一礼，含笑道：“这大明，可不止你一人为国尽忠！”
    “哦？”李掌柜目光闪烁，一脸疑惑。难道这小子是啥衙门的？不可能啊！
    “天下是大明的！是朝廷的！”张传靖咋呼，正声道：“可大明光靠尔等锦衣卫，是护佑不来的！”见李掌柜肃容盯着自己，继续道：“百官治理朝政，兵将守卫国土，各行各业贩夫走卒为国兴业，农户百姓为国交粮！”高呼，“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护佑大明！”
    靠！也只能捡着忽悠了，有些话可不敢乱说啊！
    “你就不怕某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李掌柜恶声道，可双眼含笑。
    刘海子紧张得一脸发白，呆望俩人。
    “呵呵！”张传靖不理俩人，转身面对赣水，挥手大声道：“俗语有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处卑位，又能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力？”转脸看着李掌柜，“李大叔，你看我这兄长。”指着刘海子愤怒道，“出身微末。父亲过逝，竟然连狱目也让人抢了。”讥讽道，“大伙其实都知道我兄长的遭遇，可谁来主持公道？你？我？”对着李掌柜嘶吼。
    “兄弟！别说了，呜呜。”刘海子跪坐地上，痛哭流涕。
    “某。。。”李掌柜暗然低头。知道又能如何？还是自己官小，办不了某些人啊！
    “兄长！起来！”张传靖真是怒了，跑过去将刘海子拖起。
    刘海子忍着泪水，一脸倔强冲张传靖点头，起身站立。
    李掌柜无声看着，脸色变幻。
    “呵呵！”张传靖望着李掌柜惨然笑道，“李大叔，我的出身，相信你也知道。咱就算中进士又如何？”苦笑道，“出任一方父母，也就到头了。没有家世，没人帮衬，就跟你一样，永远在一地方混到老吧！”李掌柜肯定家世不咋样。不然发配到一下府当小旗？都三十了，人陆炳都当指挥使好多年啰！
    “哼！”李掌柜被触到心痛处，恨声道：“你以为某不想？”盯着张传靖，怒道：“某难道不想将熊狱目办了？某难道不想看望父母妻儿？”算了，咋跟一娃娃呕气？不由失笑，转身欲捡鱼竿。
    “李叔！”张传靖赶紧上前，拉着李掌柜左手衣襟，恳切道：“我能让你升官！”
    尼玛！又当妖怪啦！
    刘海子捂脸，心里甜苦掺杂。
    “你？哈哈！”李掌柜一愣，大笑。甩掉张传靖右手，收杆，提鱼篓，准备走人。
    “哎哎！”张传靖赶紧用力拉住，不让他走，急切道：“李叔！真的！你听我讲！”
    “行！”李掌柜哭笑不得，将东西放下。倒想听听这小子咋编？
    刘海子心内暗笑。老李，你中招啦！
    “坐坐！”拉着李掌柜坐下，帮他拍掉衣袖上鱼鳞，张传靖嬉笑道：“李叔，我前知二千年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信不信？”
    靠！掺水哈！多了五百年！还有不知十年啦！
    “呵呵！”刘海子忍不住，笑场了。
    “哈哈！”李掌柜大笑，这娃当自己是半仙呐！
    “当今天子，无嗣。而安陆王乃当今堂叔，安陆王与张太后亲近，与辅臣杨廷和亲近。”张传靖肃容道。
    “你？！”李掌柜惊愕，笑不出来了。
    刘海子倒没啥，习惯了。
    “李叔！”冲李掌柜点点头，张传靖诱惑道：“为何不给自己找条出路呢？反正升迁无门，为何不赌一把？”
    “你。。。”李掌柜目瞪口呆。
    刘海子也紧张盯着俩人，胜败在此一举！
    “李叔！”张传靖紧盯李掌柜双眼，继续诱惑道：“安陆王世子才四岁，其乳母丈夫陆松为锦衣卫总旗，其奶兄弟陆炳五岁，俩人关系极亲近。”顿声，见其若有所思，继续道：“为何不向上级请调？去安陆当一小旗，名为监视蕃玉，实为结交陆家、王世子。”终极诱惑到来，“最多十年，你将腾飞！”
    靠！忽悠人真累啊！
    “你，咋知道？”李掌柜满脸赤红，极力控制自己。得问清楚啊！不然被人卖了还替他数钱？。
    耶！搞定！俩人心内欢呼！
    “李叔！”张传靖反问，“我说这些话给你听，难道不怕被抄家灭族？”盯其双眼。
    “呃，是呀！”李掌柜愣神。对呀！这小子不怕死？倒信了大半。
    刘海子偷笑。
    “李叔！”张传靖淡然道。“人生区区几十载，循规蹈矩其实就混吃等死。”笑道，“功名可得要自己去争取哟。”见其眼神闪烁，嬉笑道：“十年！大不了白混啰！”反正不是自己瞎混十年。
    尼玛！猴死个银哟！
    李掌柜现在就这感脚。死盯张传靖那张贱脸，恨不得扇他！
    张传靖含笑任盯，轻轻点头。
    “好！”李掌柜突然暴喝，豁然起身大手一挥，转身捡起地上鱼具，抬腿就走，突然顿足，背身喝道：“海子，明日某补你个校尉！”回城去也。
    锦衣大蜀黍，你就酱紫走啦？辣么滴潇洒耶！好帅哦！
    “谢大人！”刘海子嘶吼朝李掌柜跪拜，连磕三个头不起，埋头哽咽。
    受尽人情冷暖十几年，刘海子当然知道这个锦衣卫校尉的份量。这可是临时工与公务员之间的差距，辣么大区别滴。
    “好了好了！”望着李掌柜离去，张传靖上前拍拍刘海子后背。为这兄弟高兴！
    “哦！”刘海子起身，用衣袖擦眼泪。
    “要笑！哈哈！”替他拍掉身上土灰，张传靖张牙舞爪着。
    “哦，哈哈哈哈！”刘海子纵情欢笑，双眼泪水横飞。
    俩人哭笑搂成一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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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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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过闹过，俩人回城。入北门时，天将暗。守门百户官已不在，应该提早下值了。税丁倒没收俩人进城税，谀媚放行。俩人昂首入城。
    “海子哥。”张传靖轻快走着，“李掌柜到底是哪人啊？”好像今天李掌柜也没说耶！
    “好像是南京人。”刘海子并肩走着，不确定道，“他没跟我说过，我也不敢问。”转而解释道，“我就感觉他是南京人，似乎他对南京挺熟悉的。”
    俩人转入天祥大街。
    “哦！”也是，俩人以前只工作关系，又干这行，李掌柜是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张传靖倒又想起似乎没搞清李掌柜到底多大，随即问道：“他三十岁了？”加快脚步，天似乎更暗些了。
    “好像没满吧！”刘海子赶紧跟上，“他有一次说他儿子还未满十岁。”
    “哦！”张传靖闷头赶路。大明人娶妻一般就较早，而且古人都显老，看来李掌柜应该未满三十岁。
    见兄弟不说了，刘海子也就跟着。
    俩人过府衙，走到十字路口。
    “传靖，我回家了。”刘海子往右边西面走。
    “等会！”张传靖叫住刘海子。
    “啥事？”刘海子止步，隔空叫道。
    “呃，没事，小心点！”本来想叮嘱他别接任务去山里打探消息啥的。可想想还是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张传靖无奈着。
    “哦！”刘海子也没多想，赶紧回去告诉姆妈好消息，“我走啦！”抬腿走人，转眼就看不到人影。
    张传靖看着，晃晃脑袋，左转百米就是铺子。
    “回来啦！”老爷子正在茶几，见孙崽回来，起身便吩咐：“关门，吃饭！”走过来拉着张传靖。
    四老表赶紧上门板，打烊。
    众人吃饭。
    。。。。。。
    饭后。见孙崽将双四百弄完，老爷子便迫不及待熄灯上床谈话：“乖崽，你有把握年后中秀才？”隔着黑夜盯着，有点月光，影绰蒙眬。
    “嗯！”张传靖躺好。就这么着吧，不好说太清楚。
    “啊！好！”老爷子激动。这孙崽可不会骗他滴！虽然前几天还说要三年后，可咱宝贝孙崽说行，那就行啰！转而说道：“乖崽，你姨太婆说你答应年前定亲，年后中秀才就成亲啦？”
    这老爷子，老太太肯定跟他讲清楚了，还问？
    “是啊，爷爷！”张传靖也说不清自己是啥感觉，期待？似乎有点，随缘吧！
    “啊，好好！”见孙崽亲口答应，老爷子心里那块石头落地，兴奋道：“明天我去胡教谕家一趟，扯着你老舅去！哈哈！”又拍床板了。
    “啊？”张传靖有点迷糊，问道：“爷爷，咋找胡教谕？”
    “哎呀，乖崽！”老爷子嗔怪，解释道：“你媳妇是他二堂兄小女儿，有他帮忙凑和，这亲事绝对更顺利。”进而狡黠道，“这亲戚不越走越熟嘛！”算盘打得啪啪响。
    “呵呵！”张传靖失笑，倒想捊清自己媳妇是个啥情况，便问道：“爷爷，这胡家胡教谕这辈有多少兄弟？”这尼玛传承一百多年的官宦人家，人员关系肯定错踪复杂。
    “呃！”老爷子想了会，迟疑道：“胡家长房一直在吉水。那些旁支，京城、南京都有，其它地方少点，也有。爷爷也说不清楚。”转而语气轻松些，“现在长房是礼字辈当家，就一位近七十老太公。胡教谕是第二辈，传字辈。有堂兄弟十余人，在咱本地只有六、七人。其它都在外当官。”忽而惊呼，“啊！对了，县学守门那老先生可是礼字辈！”感叹道，“嗨呀！可惜可惜！呃，”发觉自己歪楼了，赶紧继续，“嗯哼！那个。。。”
    “呵呵！”张传靖开始还认真听着，可老爷子扯到守门老头后那做作样，不禁笑场。
    “这个，”老爷子脸皮厚，反正晚上看不清，继续道：“你丈人是传字辈，排行第二，算是兄弟十余人当中最会生的！”笑咱？咱损你媳妇家，“本来生了近十个崽，只养活了五个，嘿嘿！”揶揄道，“你那俩大舅子可不是好鸟啊！在吉水听说吃喝漂赌样样精通，呵呵，以后有你受的喽！”
    “真的？”张传靖怀疑老爷子咋呼自己。
    “臭小子！”老爷子不爽，“爷爷可是东打听、西唠嗑才听说的，能有假？”咱容易吗？还不为你这小子。
    似乎也只是听说耶！
    “哦，晓得！”张传靖赶紧扯别的，“不还有两姐姐吗？嫁了？”
    “那肯定啦！胡家女还愁嫁？”老爷子还没顺气，继续揶揄，“你那俩舅子听说都有一妻俩妾，闹得不可开交，哈哈！”
    “那我以后弄个一妻八妾咋样？”张传靖回揶老爷子，倒真想滴！
    “臭小子！”老爷子羞恼，转而哭笑不得，“你养得起就讨！”累死你娃去！
    “爷爷你说的哈！”张传靖大爽，这尼玛不讨八个十个老婆，咱来明朝干啥？
    “哼！”老爷子没好气，转过身，屁股对着张传靖。似乎现在买的宅子有点小？
    “哎呀！爷爷！”张传靖发觉俩人都歪楼了，赶紧往回扯，“你还没说咋过礼呢？”
    可不，娶媳妇最麻烦啦！
    长辈之间口头结亲，定下俩晚辈亲事。各色彩礼、黄道吉日、陪嫁配置，酒肉席面，等等。够俩家人忙活了。
    “啊！是是！”老爷子转过来，兴奋道：“你姨太婆说了，女方那边长辈肯定同意这门亲事。”随即不爽，“可咱家礼金肯定要出不少。”进而愤愤，“肯定是那俩败家子花太多啦！哼！”捶床板。
    “那，要多少？”张传靖小心翼翼问道。尼玛咋这大明跟天朝都那德性，买老婆？
    “却！”老爷子咋呼，叫嚣道：“给他家五百两，撑死那俩败家子！”咱可是地主，有钱！
    靠！按天朝gdp说法，大明年人均收入十两银子。尼玛这普通老百姓岂不不吃不喝五十年才能讨个老婆？
    我靠靠靠！！！
    “这个，说定啦爷爷？”张传靖肉痛，这不比买房少钱啊！咱可不可以不要？
    “你姨太婆说的！”老爷子咬牙，当然肉痛啦！继续撒盐，“回礼、陪嫁啥都估计是不要想了！”重拍三下床板，‘嘭嘭嘭！！！’
    “要不，咱不娶了？”张传靖呐呐道。可不，回礼都没有？最可恶竟然没陪嫁丫环？哼！
    “啊！这个，”老爷子打哈哈，“乖崽啊，没事，爷爷有钱！”到来安抚孙崽。小z，别跑！这媳妇你讨定啦！
    “哦。”张传靖郁闷。臭老婆！过门收拾你！
    “哎呀！”老爷子咋呼着，“其实这样也好！咱花了那么多钱讨这媳妇，咱家多有面子哈！”
    可不，花辣么多银子讨一老婆，辣有面子辣！
    “呵呵！”张传靖也不知该咋说了。估计媳妇家让俩舅子折腾得够呛！可话又说回来，要是这俩舅子出息，咱这媳妇十有八九轮不到自己。
    自我安慰吧！张传靖也只能酱紫啦！
    “好了好了！”老爷子躺好，“你进你的学，有爷爷呢！睡觉！”竟然没几分钟就扯呼了！
    张传靖躺好，闭上眼睛，睡吧！
    。。。。。。
    起来又看不见老爷子人影，张传靖懒得想，去县衙陪老王下棋。
    午饭后喝茶时，顺嘴将自己亲事给老王说了。
    “啊！好！”老王高兴，“可曾定吉日？”倒蛮八婆的。
    王狗子笑盈盈瞅着。
    “还没有，先生！”张传靖笑道，“估计年前定亲，三月初成亲。”低头喝茶。
    王党首，咱这媳妇可全靠你啦！
    “臭小子！”老王笑骂，倒也猜到这小子心思，揶揄道：“你到赖上为师啦？”提杯喝茶，斜乜张传靖。
    小z！让爷爽，爷才答应！
    王狗子偷笑。
    “嗨呀！先生！”张传靖发腻，贴过去挨着老王，捏其双肩，“舒服不？”倒不敢太用力。
    “嗯，用力点！”老王倒享受起来，眯着双眼，挺直背，到有点酸。
    “好嘞！”张传靖加大手力，嬉笑道，“先生，我还会捶背！”对着老王后背就上下循环捶。
    “哎呀！就这样！”老王大爽，别说，还蛮舒服滴。
    王狗子傻眼，这样也行？赶紧盯着，偷师！
    “先生，你也太亏待自己了。”张传靖又捏肩又捶背，想起老王这一生，似乎从不带家眷出来当官，不禁心疼道。
    “没事！哎！就这，多捶几下。”老王心下微暖，颈椎处蛮酸爽。
    “嗯！”赶紧多捶几下老王颈椎，张传靖温声道：“先生，咋样？”
    “嗯，舒服多了”老王眯眼答应。
    “行！”张传靖专攻颈椎，其他地方偶尔来俩下。
    王狗子目不转睛盯着，暗恼自己疏忽。
    “啊！好了好了！”老王起身，双手撑腰，转动头颈，左右摇摆腰背，全身都轻松多了。
    收回手，退后几步，张传靖冲王狗子眨眼。
    王狗子一脸感激点头。
    “嗨呀！这身子骨还真得多动动。”老王感慨。
    年轻时，老王任侠好义，剑术箭术马术都不错。可前几年受了梃杖，以这年月医术，咋能调养好？何况老王好强，拖着一身伤去跪州那旮旯赴任，去年才来庐陵当县令。还有以后，三次帅兵出征，深山老林都钻，弄得五十几岁就逝世了，哎！
    “先生！”张传靖双眼通红，恳切道：“您应该配个医师在身边，调养好自己的身子啊！”
    这尼玛知道太多也不好啊！
    “是啊少爷！”王狗子也劝道，哽咽着，“咱在烟瘴之地是没办法，这都江南地儿了，就请一医师陪护吧！都怪狗子不懂！”
    哎，这王狗子可是陪着老王在跪州待过的。
    “没事！”老王心中感动，强笑道：“我还年轻，顶得住！”冲俩人点点头，和声道：“我午休了。”转身缓缓而走，不时扭摆身子，“传靖！好好考！”挥挥手，跳跃几下，回屋去也。
    “哦！”盯着老王背影，张传靖心内百感交集，强忍泪水，转脸叮嘱王狗子，“狗子叔，平时多弄点骨头熬汤给先生吃，还有这按摩。。。”给他示范。
    王狗子虚心学习，俩人蘑菇了一刻钟。
    “狗子叔！最好让老太爷派个医师来！先生也近四十了，再不调养就晚啦！”张传靖出门，不放心叮嘱，给王狗子出主意。只怨自己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哎，良心不安呐！
    “啊！好！”王狗子大喜，也猜到张传靖心思。老王他爸派人来总不会拒接吧！可又犯愁咋通知老爷。
    “要不我帮你写信？”见其犯难，张传靖出声道。
    “好好好！”王狗子站在门槛上，连点其头，拉着张传靖进门，“我去拿纸笔，你到石桌等我！”松开手，跑去书房。
    将石桌棋盘收好，张传靖等着王狗子。
    “来啦！”王狗子捧着文房四宝小跑过来。
    张传靖赶紧接着，摊好白纸，提笔等候。
    王狗子赶紧磨墨，靠！咋忘拿水啦？又跑回厨房，端着一瓢水过来。
    张传靖左手拿笔，右手磨墨，磨了俩分钟出墨汁，将木砚递给王狗子，自己提笔沾墨写家书。
    俩人折腾一刻多钟才将信写好。
    “狗子叔！你签名！”张传靖将笔递给王狗子。
    “咱，不会。”王狗子脸红，不敢接笔，喏喏道。
    “这样！”拿过一张黄纸，张传靖将‘王狗子’大名写上，“照抄！”将笔硬塞给他。
    “哦。”王狗子腮帮轻抖，提笔在家书上七拐八撇将自己大名画上，“呼！”抬袖擦额头细汗。
    “有印泥吗？”张传靖问道。
    “啊？”王狗子惊讶，还要画押？
    “一个是按你手印在你名字上，还有封口也要按印。”张传靖解释。家书可是个人隐私，弄个小防偷看手法吧！谁知道这驿丁会不会拆开偷看？
    “行！”王狗子又跑回书房将印泥、浆糊拿来。
    将家书包裹好，在结合处按上几个手印，注上地址，搞定！
    “狗子叔！驿丁要多久将信送到京城？”倒好奇这大明驿站邮递书信是个啥情况，张传靖轻松问着。
    “平常要俩月来回，加钱的话，一个月来回差不多。”王狗子倒替老王寄过书信。
    “哦。”张传靖估算一翻，还满意，“行！我回去了。”挥挥手，转身出门。
    王狗子将他送出侧门，自己回石桌，拿起书信就出门，关好侧门，驿站去也。
    大明驿站，乃是朝廷上传下达之机构，每天都有朝廷与地方公文书信邮递。当然，官员出点钱，驿丁也会顺带帮着邮递家书。至于寻常百姓，你有钱都不行，人驿丁可不鸟你。
    身份！懂不？
    当然，你十倍百倍出钱也行！
    还是那句话，有钱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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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廪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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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下旬的县学，张传靖波澜不惊的混着。
    中旬考了个一等第六名，这小子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有时上课竟然可以打打瞌睡，美好的县学时光啊！
    月底沐休，跟老王下下棋，扯扯闲话。回到铺子与众人喝喝茶，闹闹玩，晚上倒弄自己的双四百，老爷子照例等孙崽完成后闲扯。
    亲事已定。腊月二十定亲宴，将在张家村举行。礼金五百两，一文不少。还有各色彩礼也都一一谈定。
    老爷子这段时间可谓是忙得昏天暗地。精神却极好，每日都是红光满面。
    倒是花钱如流水。宅子那边全部置办好要花上千两纹银，这亲事又得花近千两。
    张传靖都暗暗心惊，这可别将老张家掏空啊！每日脑子里都想着弄点新花样赚钱，可越想越沮丧。以老张家现在的人脉，能将这粮油铺子经营好就不错了！再开财源？够呛！
    哎，慢慢经营，随时留意吧！
    。。。。。。
    十一月初一，张传靖带着郭青天来到县学。
    另十一位廪生也都带着伴当、仆人。
    个个喜气洋洋。
    今日可是放廪膳食的日子！
    第一节课，胡教谕带着张训导、王夫子、刘老夫子进教舍。
    县学四大师长齐至。
    照例先发上次考卷。张传靖小进一步，一等五名。
    张训导特意拍拍其肩膀，以示鼓励。
    发完考卷，便是发放廪膳食。众廪生将脖子登着，享受增生、附生羡艳目光。
    张传靖也期待，倒好奇这廪膳食是咋个发法？
    须臾，几个挑夫挑着几担布袋进舍。似乎是大米，分成若干布袋装着。几个挑夫退出后，又是几个挑夫进舍，倒是些小布袋、布匹。一些小布袋内似乎是黄豆，咦？好香啊！竟然有八角桂皮的香味，还有胡椒味。
    教舍竟然充斥着一股调料味。
    “好了！”张训导喝斥，肃声大喝：“有请教谕大人！”又是卵鸟样，冲胡教谕谀笑摆手。
    众同学恭坐。
    “嗯！”胡教谕嗓音低沉，“众学子！今日吾等同沐圣恩！”抱拳向天一举，轻晃一拜，放下。肃容道：“天子好生之德，养士百余年。吾等士子，当谢天恩！”
    “起立！”张训导暴喝。
    众同学弹立，排队站立桌间走道。
    张传靖赶紧跟着，恭立。
    “谢天恩！”胡教谕暴喝，领着张训导、王夫子、刘老夫子朝北鞠躬。
    “谢天恩！”众同学跟上，张传靖也跟上。
    “入坐！”张训导又是暴喝。
    众同学归位。
    “胡智全！”胡教谕肃容喝叫。
    “学生在！”胡智全双脸通红，弹立应喝。
    众同学望问胡智全。羡慕嫉妒啊！恨吗？
    张传靖也热血沸腾。尼玛猴死个人啊！
    “上前！”张训导寒声喝叫，眼神倒温和。
    “是！”胡智全昂首挺胸，正步走到讲台恭立。
    “沐圣恩！”胡教谕肃容道，将半布匹交予胡智全手中。
    “谢天恩！”胡智全双手恭敬接过。
    “沐圣恩！”张训导将一布袋米提给胡智全。
    “谢天恩！”胡智全将布匹夹在腋下，双手恭敬接过米袋，轻轻放在地下。
    “沐圣恩！”王夫子将一小袋黄豆交给胡智全。
    “谢天恩！”胡智全恭敬接下。
    “沐圣恩！”刘老夫子将一小袋各色调料交与胡智全。
    “谢天恩！”胡智全恭敬接下。
    靠！总算搞定!
    “退下！”张训导正声叫道。
    “是！”胡智全左腋夹布匹，手拿俩小布袋，右手提着米袋，出教舍，出县学大门。仆人赶紧上前接过。胡智全叮嘱几声，仆人提着东西回家，自己****舍。
    张传靖这次考了第五名，按说是第五个上去领廪膳食的，可直熬到第十二位才被叫上。最后一位，论资排辈哈！
    同一翻程序，张传靖学着前面十一位廪生照做。领完东西，吃力提到县学大门。
    郭青天急冲上前接过，一脸喜气。
    “慢点啊！”拍拍手，张传靖叮嘱着。
    “啊！好！”郭青天激动提着，飞快走人。
    其实大米也就四十来斤，另几样加起来也就十几斤。
    “发完啦？”守门老头今日似乎心情大好。也是，看着这些后辈领廪膳食，美好回忆吧。
    “是啊，前辈！”张传靖转身拱拱手。再过两月，自己可得叫人家爷爷了。
    “嗯，好好读书。”老头似乎谈兴又不高了，低头抠虱子。
    “哦。”张传靖也不知咋该跟他交流，“前辈，我上课去了。”见其点头，便进门回校舍。
    “好了！”见张传靖进来坐好，胡教谕便总结道：“今日诸廪生享沐圣恩，他日众学子亦可同享，望诸生努力！”忽悠下其它学子呗。
    “起立！”吴训导又是暴喝！
    “恭送恩师！”众同学起立，恭送四位师长。
    胡教谕挺胸腆肚，带头出门，仨老师跟上。
    “哇！”众同学纷纷各凑一堆，增生，附生向廪生道贺。
    “张同学！恭喜啊！”刘荣华凑过来，一脸喜气恭贺张传靖。
    “恭喜恭喜！”另有几位同学也凑过来道贺。
    “同喜同喜！”张传靖抱拳回礼。
    一时间，全教舍“恭喜”“同喜”之声不绝于耳。
    “传靖！恭喜啊！”胡智全摆脱众同学，来到张传靖身前。
    “舍长，恭喜！”刘荣华等人赶紧拍胡智全马屁，“舍长不亏为本学之长啊！”众同学齐拍。
    “舍长！同喜！”张传靖嬉笑冲胡智全眨眼。
    “呵呵！同喜！”胡智全冲众同学抱拳回眨张传靖。
    “啊！同喜同喜！”众同学懂眼色，各自去别处。
    “老表！爽吧！”等同学们走后，张传靖揶挤胡智全。
    “哼！”胡智全不爽，好好的表叔降成老表了。这可是被贬啊！
    “老表！咋没见另八位来领？”张传靖暗爽。娶这媳妇咱也升官啦！倒是好奇另八位廪生咋没来领廪膳食。
    “何止他们？”胡智全懒得理这小子那张得意洋洋臭脸，乜斜着，“全县所有秀才也要来这领！”
    小z，不懂了吧？快来请教前辈老表！
    “哇！”张传靖双拳抱胸，45°上斜仰望胡智全，“老表！你好厉害呀！快点讲讲。”人不就要拍嘛，咱猛拍！
    “嗯！”胡智全双眼眯成一线，爽道：“这个领廪膳食是这样的。”详解道，“咱县学廪生每月初一领，书院那几位，初二领，秀才初三领。”
    倒也是，自己人优先嘛！
    “这样啊！”张传靖恍然，随即问道，“老表，秀才有多少？”似乎秀才领的更的。
    “秀才？”胡智全误会，迟疑道：“咱县这么多年，老老小小，应该有几十位吧！”
    “啊？不是，”张传靖纠正，“我是问秀才每月能领多少廪膳食？”
    “哦！”胡智全调整站姿，笑道：“咱廪生只有秀才七成廪膳食。”
    “这样呀！”张传靖隐约记得点，总算弄清楚了。
    “行了！上课了。”胡智全回座位去也。
    张传靖又混了一天。
    回到铺子，众人又是一翻庆贺。
    老爷子又是大手一挥，杀鸡。
    。。。。。。
    第二天果然来了八位廪生。不过都在张训导公舍领。
    第三天可热闹了，一整天不消停。从早上到放学，陆续有襕衫过来，或孤身一人或引朋呼伴。竟有一近六十老穷酸过来领廪膳食。
    守门老头破例起身相迎，似乎俩人同过窗。
    张传靖瞅着嘘嘘不已。
    混到初八，张传靖上午又是去找老王下棋，中午饭后喝茶完回到铺子。
    “传靖！”刘海子竟然来了，从茶几扑过来。
    这小子可有半个多月没过来了。
    “啊！兄长！”张传靖扑进铺子。
    俩人拥抱一翻。
    铺子六人组含笑看着，老爷子又不见人影。
    “兄长，你可瘦了。”见其锁骨突立，张传靖不禁心疼道。
    众人齐点头。
    刘海子衣袍都晃当当了。
    “嘿嘿，没事！”刘海子松开，审视张传靖一翻，笑道：“似乎长高了点嘛！”
    “对对！这小子老吃鸡！”大叔起哄。
    “哈哈！”另五人大笑。
    “走！咱上楼说。”张传靖懒得理六人组，拉着兄长上二楼。
    “到山里？”一进二楼房间，张传靖便急问道。
    “嗯！”将房门关好，刘海子拉着张传靖坐到床沿。
    “啥情况？”张传靖焦急问道，似乎觉得不好，又赦然道：“我只是想听听，不方便就算了。”
    这可是锦衣卫侦缉的事，咱小民一个，不能乱打听。
    “呵呵，没事！”刘海子出去历练一番，似乎更沉稳了，含笑道：“我是上月二十二出发的。到安扶走了一趟，没进山。”见其盯着自己，知道他想听啥。便详说道：“李大哥上月二十一当我面将告身写好，我画好押，他便让人将告身送往省城。刚好前几天批复下来，我现在已是锦衣校尉了。”激动拍拍其手臂。
    “啊！兄长！好！”张传靖高兴道，“李掌柜认你当小弟啦？”
    老李你手段不错嘛！
    “嗯！”刘海子兴奋道，“当日告身写好，我便拜他为大哥了。”
    “哦！”张传靖也不好说啥。
    认了你当小弟，马上就派你出任务。这大哥当的！
    可这明显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换了自己也会认大哥出这任务的。哎，各人的缘法吧！
    “传靖！”似乎感受到张传靖的落寞。刘海子拍拍他肩膀，盯着其眼睛，坚毅道：“兄弟！这是我的机会，也是我的命！”自嘲道，“我以前只是个小瘪三，点头哈腰侍候贵人。”一脸诚恳望着，“要不是你帮我，李大哥哪会用我？”笑道，“我懂！这些我都懂！”
    “嗯！”张传靖点头，拍拍刘海子手臂，强笑道：“兄长，咱们都好好混吧！”还能说啥？
    “嗯！好兄弟！”刘海子搂住张传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哥哥永远是你的兄长！”重拍其背。
    “兄长！”张传靖感动，回抱刘海子，俩人一时无声。
    “还是说说安扶的事吧！”刘海子松开，笑道。
    “对对！”张传靖回神，高兴道。
    “我从白塘坊出西门。”望着窗外，刘海子缓缓道：“一路过乡里，离府城越远，人烟越少。”声音越来越低沉，“田地大多干裂，稻子大多枯萎。各个村庄都在打井吊水，百姓大多衣衫褴褛。”转而双眼亮道，“倒还好，安扶县城挺安稳，当地县令压着士绅施粥，各乡里百姓大多白天去县城吃粥，晚上回村。”
    “那欠收的百姓多不？”张传靖急问。
    “其实有田地的百姓很少。”刘海子含笑科普，“哪个乡里不是族长、士绅占田大半？小门小户田少，勤快点也能凑和。倒是那些没田地的。老实本份的，跟地主家当长短工，或佃田种，都能熬过。就是那些好吃懒做的，搞不好就进山了。”
    “啊？”倒没想到是这样！张传靖仔细想想又觉有道理。能当土匪的，哪个是良善之辈？
    别跟我说是不得已，那都是少数！咱天朝土民能有口饭吃，谁愿为匪？
    “呵呵！”刘海子笑笑，继续讲自己的经历，“我进安扶县城可是混在百姓当中进去的。跟几十人扯了扯，似乎有一伙人进山开柜了。”皱眉道，“这两省交界山里，可不好找啊！”
    南方山多，江南西道庐陵府与湖广南道交界处更是群山环绕。人进去都会迷路。
    “其实人不多的话，也没啥吧！”张传靖出主意，“这土匪在山里，几百人其实不愁吃。”调笑道，“山里山珍野味极多，饿不死他们。”
    “呵呵！也是！”刘海子顺着他说，“我听当地百姓说，山里其实也能种地，还有竹笋、松菇，野物极多。”
    啪！“哎呀！”张传靖突然拍大腿，弹立，于床边跺步来回苦想。
    刘海子发蒙，这兄弟又成半仙啦？
    “兄长，问你几个问题！”张传靖转了几分钟，停步，目光灼灼盯着刘海子。
    “你说！”刘海子兴奋。这兄弟又有啥名堂？期待！
    “咱府城盐贵不贵？”张传靖问第一个问题。
    “官盐60文一斤，私盐半价。”刘海子回答极快。
    “哦？”张传靖赶紧问道：“私盐多不多？”
    尼玛这官盐也太贵了，大规模用，成本太高了。
    “多！”虽然不知这兄弟想干啥，可咱都锦衣校尉了，怕啥？
    “行！”张传靖又问，“安福那边百姓弄山货多不？”
    “咋不多？遍山都是！都没粮了，当然进山抢食了。”刘海子似乎明白啥，语气热烈。
    “你能不能通过李掌柜问下直隶的市价？特别是南京、扬州，还有杭州这些大城的山货价钱。”张传靖问道。
    这不调查好，岂不亏本？
    “我这就去！”刘海子感觉明白了，急冲冲起身下楼去也。
    张传靖失笑，干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前世山货可是紧俏货！要是能抄作好，不仅自己能赚钱，还能让当地百姓搞一笔收入。
    靠！值得搞！
    张传靖拍床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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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搞俩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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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传靖在房间胡思乱想，刘海子兴冲冲而去，垂头丧气而来。
    “咋啦？”张传靖鱼跃而起，目不转睛盯着刘海子，心内‘咯噔’往下沉。
    难道弄不成？
    “李大哥说，”刘海子闷声坐到床沿，苦笑道，“咱大明，各县、各府、各省道都有关卡收税。一文钱的东西，运到各大城，绝对要卖到三十文钱，才能赚！”看着张传靖那呆样，详细说道，“官道上有巡检、课税使收厘金、商税，河道上有钞关、河防营收税。进城要城门税，榷场要收榷税，这个。。。哎！”说不下去了，垂头不做声。
    “这。。。”张传靖无语，缓缓挨坐刘海子。
    俩人无言。
    其实这件事情，关键还是人脉。山里收山货，倒好些，本地人，七拐八拐就是老表，绝对货源充足。主要是这商税！没人脉，你一路交过去吧！交得你裤衩底掉。进城开卖，当地青皮地痞又是一道坎。
    所以说积年老号为啥流逼？人家可是经营了几十百年！这人脉处了辣么久，早喂饱了各路神仙。不好说平趟过去，最起码畅通无阻。
    以张传靖现在的人脉，根本抄作不了。拉上胡家王家也够呛！要卖往南京、京城，这可得官宦人家联营才能做好！
    目前来看，俩人是没辙了，以后再看吧！
    “传靖，有个事想跟你说下。”太闹心啦！刘海子转移话题。
    “啊？啥事？”张传靖抬头，懵逼问着。
    “高塘有个土财主托人找我。”刘海子笑笑，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表面上还是帮闲，有些人还会托我办事。”
    让这小子缓缓吧！
    “哦！”张传靖缓过来，“你接着说。”
    土财主？有钱啰？靠，咱专搞土财主！
    “这土财主姓李，在高塘算大地主。”刘海子点点头，说道，“李员外前些年不知咋发了大财，回乡里买田买地。”笑道，“呵呵，这人有意思！说要把他们乡里小溪边那小山买下来，凑齐‘山水田地’，哈哈！”
    尼玛，我还山水画呢！
    “哈哈！”张传靖也觉得好笑，这土财主还真讲究！
    “可当地乡老不同意！”刘海子神转折，讲明来意，“他就托人找我抄作，我还没答应。”
    这小子自己搞不定啊，拉上张传靖到有希望。
    高塘里在府城南面，三十里远，属庐l县管。
    大明，其实各县县衙是不会多管乡里的事。都是由各乡里乡绅、里长、族长{统称乡老}协调处理。这山田买卖，乡老协调好的话，上县衙报备就行。可像李员外这样，搞不定乡老。那可就麻烦了。有一办法，找县衙主持公道。嘿嘿，当然这公道是要钱滴！
    “这样啊！”张传靖精神一振，心思活洛，“海子哥，他出多少钱？”似乎能搞俩小钱了！
    “找我的人是他本家一堂弟。”刘海子双眼发亮，详说道，“我前天才回来的。昨天他堂弟通过我一伴当找过来的。”笑眯眯道，“如果我答应帮他堂哥抄作此事，马上就可以先拿一百两活动银，事成之后再付一百两。”
    “那山有多大？”张传靖吓了一大跳。跑腿疏通关系就给二百俩？这可是大凯子呀！
    “似乎有近千亩。”刘海子说道，调戏着，“小山也是山啊，可惜朝廷不准买卖小溪。”是啊，倒没听说买小溪、小河啥的。
    靠，尼玛千亩山林耶！这可是上万俩的大业务！不对，大肥羊！
    “呵呵！”张传靖这个羡慕忌妒恨呐！人李员外才真是大地主啊！
    怪不得当地乡老不同意他买！你一人买掉了，让别家吃灰？还好，这李员外似乎就一爆发户，没啥根基，官面上也没啥人。不然咋找到刘海子？真有钱有势，早就平趟过去，强买啦！
    “哈哈!”张传靖忽然大笑，起身跺步。
    “咋啦这是？”刘海子莫名其妙，盯着兄弟。转得他头晕。
    “这爆发户！竟然找到锦衣卫来疏通关系。”张传靖满脸开花，停步挤眼道：“兄长，这可是大肥羊呀！敲他！”
    可不，忽然有辣么多钱买田买地，现在还买千亩山林，能是好鸟？
    “好！”刘海子大喜，起身拉着张传靖，激动道：“兄弟，咋敲他？”这可是钱呐！
    大哥，教教咱敲钱吧！求您了。
    “我想想！”坐到床尾，张传靖托腮缓缓道：“这李员外，银钱来路不明，好鸟肯定不是滴！但看他回乡买田买地置家产，肯定是想做一富家翁。就凭这一点，咱就不怕他！”放下手，盯着刘海子笑道：“兄长，你可有腰牌？”
    “有！”刘海子赶紧解开裤带，从裤裆内掏出一黑木牌，腆脸道：“就。。。这个。”捏着递给张传靖。
    “我靠！”张传靖惊异，哭笑不得，“快穿上，快穿上！”硬着头皮接过。
    “嘻嘻！”刘海子嘻笑，这可是咱护身符，当然要保管好！提起裤子绑好裤带。
    “你内裤有兜？”捏着腰牌，一股汗味，张传靖倒不好做嫌弃样，却好奇刘海子咋藏？打量腰牌。
    这腰牌挺精致。通体全黑，也不知啥木料做的？一面一大“令”字，“令”字上有“校尉”俩小字横列，龙纹环绕“令”字。另一面，“大明”二字横列于上，“锦衣卫”三字竖列，也是龙纹环绕。上方有一孔，应该是穿吊绳。
    尼玛，一股馊味！可张传靖却看得激动，咱总算见到传说当中的锦衣卫令牌！翻来覆去细看，爱不释手。
    “内裤？哦！”刘海子也觉内裤贴切，嘻笑解释，“我内裤内侧昨晚缝了个兜，好藏！”
    “倒是好主意!”张传靖也觉得不错。下次也叫媳妇帮自己内裤缝个兜，贴蛋藏！
    “嘿嘿！”刘海子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挠头道：“这玩意不能露在外面，掉了又要受罚，只好这样啦！”
    玩意？啥玩意？我靠！罚你掉鸡鸡！
    “呵呵！”看刘海子窘迫，张传靖便还回腰牌。
    倒有点恋恋不舍。
    刘海子赶紧接过，脱裤放好，再穿绑好。
    靠！张传靖一面黑线瞅着。
    “那个，这个，”刘海子老脸微红，提醒道：“你还没说完呢？”
    “啊！对对！”张传靖直直身子，聚眉说道：“本来这种事，咱最好拉上李掌柜一起干。”看着兄长，解释道：“有李掌柜出面，咱肯定能讹李员外一大笔银子，而且有啥意外都有他撑着。可有个坏处！”
    “啥坏处？”刘海子比张传靖还缺钱，急声问道。
    “你的名声、银子都会大损！”张传靖提示刘海子，“你想想，人家托你办事，却招来锦衣卫讹钱。”见兄长若有所思，继续道：“虽然李员外钱财来路不明，也不敢得罪你们锦衣卫。可咱不能搞得这么低级！”郑重道，“海子哥，李掌柜肯定会调走！他走了，你还在咱府城混。明面上帮闲对你用处极大！可赚钱可打探消息，懂？”
    “啊！”刘海子接腔，“知道！咱最大的作用是消息灵通。不管李掌柜、王掌柜，只要我能打探到消息。谁来当小旗都会用我。”一脸志得意满。
    “对！”张传靖高兴道，“帮闲讲究信誉，收了人家的钱，一定要将事办好！”转而调笑道，“钱赚到了，消息也灵通，人脉也拓展，最重要的是，大伙都信你！”
    “对对！”刘海子大感知音，一脸兴奋，“我也这么想，可就说不出来，嘿嘿！”倒有点不好意思。
    靠，人靖兄弟可是廪生！
    “咱说说银子的事吧！”张传靖转话，“人说钱不是万能，可没钱却万万不能。”牛逼哄哄抬头望窗外。
    看这忽悠滴！
    “是是！”刘海子呐呐，敬仰望着老根。兄弟你好有文采哦！
    “李掌柜出面，他肯定得大头，咱俩只能喝汤！”张传靖回脸和声道，“兄长！咱既要搞李员外大笔钱，还得让他掏得心甘情愿，最主要是能帮他把事办好！”小手一挥，憧憬道：“帮闲的最高境界，不外如此！”望窗外。
    “啊！对对对！”刘海子感觉自己找到人生奋斗目标了！起身挺立，望着窗外。
    “哎！兄长！你挡住我啦！”张传靖郁闷，咱难得说得自我陶醉，我容易吗我？
    “啊！嘿嘿！”刘海子挠头，坐回床沿。
    “这样，海子哥！”张传靖发号施令，“你去探探李员外的底，别将锦衣卫身份暴露。”笑道，“至于我呢！你将情况汇报而来，咱再抄作。”安抚道，“咱可要找我老舅给他造册呢！”
    可不，主薄主管一县钱粮，就包括这田地山林买卖。
    “好！”刘海子接令，兴冲冲下楼去也。
    靠！这都日暮西斜了！
    本来望着窗外捊捊咋抄作这事呢！张传靖暗恼。
    算了，吃饭吧！
    反正刘海子打探清楚也要时间，估计得明天过来了。
    起身，张传靖悠悠哉哉下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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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抄作 上

    ?第四十九章抄作（上）
    第二日清早。
    “传靖！起床啦！”张传靖睡得正香，刘海子大清早就来教床。
    急呀，这钱可不等人呐，得抢！
    “啊？”张传靖睡得迷迷糊糊，眯眼看看，“海子哥？”赖在床上不起。
    靠！觉都睡不够，抢钱有用？
    “哎呀！”刘海子干脆坐到床沿，急切道：“我把李员外的事捣弄清楚啦！”推这小子。
    “啊？你说。”张传靖还是不起，闭眼赖着。
    “行！”刘海子无奈，急声道：“那李员外老有钱啦！人家非买不可，要跟乡老斗斗。”感觉自己说的颠三倒四，缓声道，“李员外没钱时，自己媳妇被一乡老睡啦！”见张传靖眼皮颤动，笑道：“后来李员外在外赚了大钱回乡，将那乡老打啦！赔了些银钱了事，倒是经常别腕子。”见张传靖终于睁开双眼，大喜道：“是一千二百多亩山林，无主之地！”急推张传靖手臂，“兄弟！大有搞头啊！”兴奋不已。
    靠！无主之地，辣就是果家的啰？咱最喜欢撬耶！
    “酱紫啊！”张传靖大喜，睡不着了，转而问道：“他有那么多钱买？”这可是上万俩的买卖呀！大有敲头啊！
    “有！”刘海子兴奋道，“他堂弟说，‘钱不是问题！争个面子！’哈哈！”双手乱挥。
    “我靠！”张传靖起身坐床头，急切问道，“你接下来啦？”这可是大业务啊！可别让人抢啦！
    “接下啦！哈哈!”刘海子起身，手舞足蹈，转而从脚下提起一布包，“你看！”放到床头，兴奋望着张传靖。
    “嗯？”张传靖不解，解开布袋，“我草！”白花花的银子晃眼。靠，咱又一第一次啊！第一次见百两白银呐！
    “一百两纹银！咋样？”刘海子臭屁道，干了辣么多年，咱第一次赚一百两呀！
    “过来！”张传靖喝道，摆着个臭脸。
    尼玛才一百两银子就行？咋做帮闲滴？
    “咋。。。咋啦？”刘海子发懵，缓慢挨坐床头。
    ‘啪啪啪!’“我打你个****！”张传靖大恨，连扇刘海子后脑三下，气极败坏叫道：“几千俩让你做成一百俩！你还得瑟？”干脆爬起来按住刘海子屁股‘啪啪啪’，又是三下。
    心里滴血呐！咱可是想敲他土财主几千两滴。
    “哎，哎哟！”刘海子本来心里有点不爽的，可听到几千俩，认打吧！讨饶道，“哥哥错了，哥哥错了！”
    “哼！”张传靖松开，下床穿好衣裤。懒得理他，下楼洗漱吃早饭去也。
    “哎！兄弟！”刘海子傻眼，赶紧将银子埋入被窝，下楼跟上。
    “嘿嘿，兄弟！”张传靖洗漱，刘海子赶紧端水递布巾。
    “哼！”张传靖接过，臭脸洗漱。
    “嗨呀！有鱼耶！”张传靖吃早饭，刘海子凑上。帮兄弟夹干鱼，“咕噜！”自己吞口水。
    “你吃了吗？”张传靖呼呼大吃，漏嘴问道。
    “没。。。”刘海子呐呐道。
    “那一起吃！”张传靖继续吃。
    “啊！好好！”刘海子赶紧拿碗装饭，同吃。
    “呵呵！”铺子众人正忙来忙去，经过厨房不禁失笑。
    “上楼！”俩人吃完，张传靖抬腿就走。冲众人笑笑。
    “好好！”刘海子屁颠屁颠跟上。嬉笑与众人打招呼。
    “关门！”进二楼房间，张传靖大马金刀坐到床尾，眼神不善盯着刘海子。
    “是！”刘海子小小心心将房门关上，可怜巴巴站着，低头数蚂蚁。
    “知道错在哪吗？”张传靖恨铁不成钢，没好气道。
    “钱，少啦？”刘海子头微抬，目光躲闪。
    “何止是少？简直是极少，巨少！”张传靖发狂，咱可是想敲李员外几千俩呀！
    “巨少？”刘海子迷糊，极少咱知道，这巨少是啥？
    “海子哥呀！”张传靖起身，痛惜道，“一百俩才多少？咱抄作得好，一千两是帮他省钱！两千俩是对得起他！三。。。。”
    “啊！别说了别说了！”刘海子双手抱头，蹲坐木板。
    “起来！”张传靖喝道，伸手提他。
    “哦！”刘海子顺着起身，恹恹站立。
    “哎，也怪我没跟你讲清楚。”拉着他坐到床尾，张传靖安慰道。
    “咋。。。咋弄？”刘海子心里好受些，希冀望着老根。
    “这样！”张传靖小手拍刘海子肩膀，肃容道：“等会你就去找李员外堂弟，就说找到一少爷，就是我！”点点自己，继续道，“就说我是县尊大人门生，主薄大人外甥，能帮他堂哥将事搞定！”叮嘱道，“我半个时辰后出发去县衙，你拉着他跟着。等我进去县衙，你就跟他吹牛皮，可懂？”盯着其双眼。
    “啊！晓得！”刘海子脑补，殷勤道：“我就跟他说你是如何如何厉害。让他见识你真牛逼！让他多掏银子？”回望老根，老大可对？
    “对！哈哈！”张传靖大爽，起身挥手道：“等我下午去老舅家，你也带着他跟着，再跟他嗦嗦泡，就说约好了我，明日午后在这铺子二楼详谈！”
    反正自己都亲自出马了，人家肯定打听得到。
    “行！我这就去。”刘海子第三次兴冲冲下楼去也。
    我靠！这一百辆银子咋处理？张传靖挠头。
    现在又没银行，似乎有钱庄？算了，藏床底吧！
    提着这十斤重银子，张传靖将其放到床底，用破布盖好，锁好房门，下楼喝茶。
    “老表，喝茶！”郭青云见老表过来坐到茶几，赶紧跑过去倒茶水。
    “老表，咋样？”张传靖提杯喝了口，含笑问道。
    “还行！有大哥教我。”郭青云倒比郭青天不怕生，“老表你喝啊！帮我盯着点！我去后院帮忙。”跑去后院了。
    靠！张传靖无语，随即失笑。这小子挺自来熟的嘛！也是，上午是铺子忙的时候，人家主动做事，也是好滴嘛！
    倒是这老爷子，天天早出晚归，也不知宅子弄得咋样了？
    坐在茶几盯着街面。人员进进出出，都是请的挑夫送货。张传靖不时起身打招呼，回应。倒蛮忙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张传靖将郭青云叫回，自己出门去也。
    一路缓缓走到县衙，果然刘海子带着一二十五六岁年轻汉子在青石广场张望。
    咱看不见！
    张传靖大摇大摆走到县衙后院侧门，‘咚咚咚’用力猛敲。
    “靖崽？”院内传出王狗子叫喊声。
    “是我呀！狗子叔！”张传靖大喝，“开门！”眼角余光撇到刘海子带着汉子在街面张望，指指点点。
    “咋啦这是？”将门打开，王狗子疑惑盯着张传靖。
    “啊！狗子叔你好帅！”张传靖搂着王狗子进门。
    “臭小子！”咋又帅啦？王狗子笑笑，关好门随这小子进院。
    自然又是大战一上午，中午饭品茶后，张传靖又是搂着王狗子出门，倒让王狗子莫名其妙。
    “走了哈，狗子叔！”张传靖挥手，抬腿走人。
    王狗子含笑挥手，若有所思，驻立良久才关门。
    张传靖大摇大摆走在街面。
    刘海子带着汉子一路跟随，不时交头接耳。
    。。。。。。
    来到老舅家。
    “七叔！”张传靖在前门大叫，一脸牛气冲守门老仆大喝。
    靠，明明是老仆还喊七管家？
    “哎呀，靖少爷来啦！”老仆老脸开花，腆笑解释道：“七管家出去办事啦！”咱态度配合吧？
    “哦！那你领我进去！”张传靖咋咋呼呼，“我老舅在家？”
    “好好！在在！”老仆心内揣揣，这小子咋啦？赶紧陪笑引着进门。
    张传靖抬头挺胸，双手背靠，外八字步踏入前门。
    后面那俩人应该看到咱这牛逼样吧？
    “哎呀，麻烦老伯了。”进入前院，张传靖赶紧正常走步，安抚守门老仆。
    “靖少爷您客气了。”老仆心内好受些，赶紧殷勤导入。
    陪老舅、姨太婆扯了一下午，太阳西斜张传靖才回到铺子。
    “传靖！”刘海子从茶几扑过来，殷切拉着老根进铺，“回来啦？”猛挤眼。
    “啊！是，回来啦！”张传靖打哈哈，拉着刘海子上二楼去也。
    “臭小子！神神叨叨的！”大叔好久都没嘀咕，实在是俩人太假了。
    “呵呵！”众人哄笑，喝茶。
    “咋样咋样？”关好房门，张传靖便急不可耐问道。拉着刘海子坐到床沿。
    “行！明天他就来铺子！哈哈。”刘海子猛搂这老根，差点就亲了。
    “你有没有跟他说加钱？”张传靖推开，急声问道。
    咱可是磨刀霍霍斩钱滴！
    “说了！”刘海子也不恼，狂喜道，“我说请你出马，最少一千俩！他竟然答应啦！哈哈！”猛摇老根双臂。
    靠！这兄长都让千俩银子晃花心了。
    “停停。。。”张传靖这个郁闷啊！都让他晃得头晕。
    靠，才一千两？看来得自己亲自咋呼几千两了。
    “啊！”刘海子赶紧松手，陪笑，“嘿嘿！”
    “行！”张传靖起身，“咱明天让你见识见识，啥叫帮闲最高境界！”开房门，“吃饭！”牛气哄哄下楼去也！
    “啊！哎！”刘海子赶紧跟上。
    “锁好门！”张传靖在楼梯上大叫。
    “哦。”刘海子回身，将门锁好才下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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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抄作 下

    ?第五十章抄作（下）
    晚上陪老爷子扯了几句，俩人便睡了。一个忙的，一个爽的。都要养好精神，明天开搞！
    天明，老爷子照例早起出门。张传靖也睡不着，坐在床上捋了捋，便起身。掏弄好便出门去县衙。
    “咋这么早？”王狗子开门，好奇问道。
    “想你和先生了呗！”张传靖嬉皮笑脸进院。
    “呵呵！”王狗子失笑，将门关好。
    “啊！先生！我也练练！”老王竟然在练五禽戏，张传靖赶紧凑趣。
    “臭小子！来！”老王倒不吝啬，似模似样教着。
    张传靖也像模像样学着。
    王狗子含笑看着。
    练了一刻钟，老王去吃早饭。
    张传靖便一个人练着，似乎能锻炼身体哈！
    “行了！下棋！”老王吃完，便来到石桌，催促这小子。
    “哎！好！”张传靖收功，跑过来开战。
    混到午饭茶后，张传靖便兴冲冲回铺子。
    进铺便见刘海子领着那汉子在茶几喝茶。
    “哎呀！兄弟！你回来啦？”刘海子起身叫道，冲老根挤眼。
    那汉子也起身，满脸堆笑看着张传靖。
    “啊！老表！”四老表齐声问候。
    大叔与王克用含笑看着。
    “啊！兄长！你来啦？”张传靖缓步，淡笑道。
    “兄弟！我来给你介绍！”刘海子笑盈盈道，“这位是李二牛，李二员外！”
    “啊呀！靖少爷好！”李二牛点头哈腰，冲张传靖拱手。
    “嗯！李二员外也好！”张传靖回拱，淡淡道。这牛逼装的！
    众人偷笑，低头喝茶。
    “兄弟，要不咱上楼谈？”刘海子捧缸，冲李二牛眨眼示意，有我呢！
    “对对对！”李二牛傻笑，心头稍安。
    这位靖少爷可是大人物，咱得低调点。
    “嗯，上楼吧！”张传靖下巴微抬，提腿上楼。
    “好好！”刘海子赶紧拉着李二牛跟上。
    “表少爷！我给你开门。”郭青天机灵，赶紧上前，接过张传靖手中钥匙，上楼开房门。
    另五人大眼瞪小眼，这又搞哪出？
    “请！”郭青天开好房门，摆手请仨人入内。
    “嗯！”张传靖对郭青天眨眨眼，“倒三杯茶上来！”进房。
    刘海子含笑带着李二牛入内。
    “是！表少爷！”郭青天规规矩矩装仆人，下楼去倒茶。
    “坐！”张传靖大马金刀坐到正北木椅上，示意俩人坐下手。
    靠！昨晚就摆弄好啦！这敲钱也得装备好哈！
    “啊！好好！”李二牛挨坐半边木椅。
    刘海子冲张传靖眨眨眼，坐下。
    须臾，郭青天端着三杯茶水上来，摆放到书桌上，含笑下楼。
    “兄弟！是这么一回事。”刘海子起头，含笑道：“李二员外家想买山林。。。”
    “知道了。”张传靖右手一挥打断，左手提杯，轻嗫一口茶水。
    却！不就摆poss么？咱也会！
    李二牛心内咯噔，转脸看着刘海子。
    刘海子笑笑，点点头。稍安勿燥哈！提杯喝茶。
    李二牛轻挪屁股，轻轻提杯，慢慢喝茶。
    “李二员外！不知你能替你家堂哥作主？”见其紧张，张传靖闷声道，面无表情。心内却乐开了花，有搞头！
    “啊！能，能！”李二牛赶紧将茶杯放下，小心道，“我大哥腿脚不方便，让我全权作主。”
    刘海子眼光一闪，若有所思，帮腔道：“兄弟，李二员外可是大方人，绝不会亏待你。”
    “对对对！”李二牛冲刘海子感激一眼，转脸揣揣看着张传靖。
    “嗯！你可知道，费用不低？”张传靖坐正，盯着李二牛，面无表情。
    靠，咋又是面无表情？
    刘海子暗顶呱呱，这兄弟还真镇得住场面。喝茶！
    “不知靖少爷，要费用多少？”说到钱，李二牛倒不慌了。
    却，不就要钱么？咱大哥有钱！叫你装牛逼，现原形了吧！
    “呵呵！”张传靖轻笑一下，收声，正容道：“本县上田十五两一亩，中田十两，下地五两。”乜斜着李二牛，“山林于中田下地之间，你觉得多少合适？”盯着其双眼。
    靠，咱就不现原形！咬我？
    “啊？这个。。。”李二牛低头，左右转功脑袋。咱不专业呀！冲刘海子使眼色。
    兄弟，帮咱施法啊！让这妖怪现原形！
    “啊哈！”刘海子收到，冲张传靖嬉笑道，“兄弟，这不有你您嘛！”
    却，咱是妖怪老根！一伙滴。
    “对对！”李二牛啄头。
    “这样！”张传靖不理刘海子，咋呼道：“你出五千俩！我帮你搞定！”心内却砰砰跳，开价太高吗？
    “啊？！”刘海子与李二牛齐傻眼。
    刘海子浑身轻颤，赶紧低头喝茶。尼玛这妖怪啊！
    李二牛则目瞪口呆，这啥人呐？咱买一千二百亩山林最多也才一万二千两，你就收我五千两？等等，五千两是啥意思？不禁低头苦想。
    张传靖也不急，让他胡思乱想！冲刘海子眨眨眼，学着点！安啦！
    刘海子心内扑咚扑咚跳，回了老根一傻笑，捧杯喝茶。
    “这个，靖少爷。”李二牛双手捧茶杯抬头揣揣道：“不知五千俩是指？”
    “抄办费！”张传靖无所谓d县尊老爷、县丞老爷、主薄老爷、典史老爷，户房书吏大人，书办吏员等等。”多扯点！喝道：“哪个不要孝敬？哪个不要打点？”死盯其双眼。
    我靠！高！实在是高！刘海子听得热血沸腾，都佩服死这老根了，喝茶。
    “呃，是，是！”李二牛又低头，额头冒汗，倒不好擦。又向刘海子递眼。老座！帮帮说两句哈！
    “你就是与乡老能谈好！”张传靖岔话，肃声道，“也要花万俩买下山林！还得来县衙造册。”喝声道，“免得了吗？”还是死盯其双眼。
    刘海子冲李二牛点点头，低头喝茶。都说咱是妖怪一伙啦！
    “是，是，嘿嘿！”李二牛赶紧低头，擦额头汗。倒不向刘海子递眼了，进而抬头谀媚道：“不知靖少爷最低能让我家大哥出多少银子买下这一千二百亩山林？”
    靠，这话太绕啦！又擦汗。
    “呵呵！”张传靖心内大爽，成了！提杯深喝一口茶水，放下，和声道：“李二员外，大家心里都有一本账。”帮他细算，“你家大哥与乡老沟通好也是要出银子的，一乡里摆平各位乡老，每位百两，那就是千两。这可是一千二百亩山林！”继续说道，“可这些乡老能帮你家大哥省多少银子买山林？县衙会造册？”顿声，喝茶。
    多想点，随你咋想！
    “呃，这个。。。”李二牛倒不好说啥，低头沉思。
    这靖少爷说得有理呀！自家虽有钱，可这官面上没人。该出的一文都少不了，不该出的也要出！再说大哥跟这刘乡绅是死对头，人家可是秀才！可这大哥又死要面子。哎，便宜别人不如干脆结交这位靖少爷！人家可是县尊老爷门生，还是主薄老爷外甥，更是胡家女婿！靠，在咱庐l县可是大腿呀！再说人还是廪生耶！现在才十一岁？！那将来可不得了哇！靠，得巴结上！得好好处！越想越美。
    张传靖与刘海子眼神交错，静待李二牛佳音。
    “靖少爷！”李二牛起身站立，冲张传靖拱手，正容道：“我可以答应你！”转而腆脸道，“能不能少点？我不好向我大哥交代啊！”妖怪兄，可否减减价？
    耶！张传靖与刘海子二人心内狂喜。
    刘海子偷偷死掐自己大腿，低头喝茶。
    “这样！”张传靖倒不好掐大腿，忍着喜意，转头想会，回脸古怪笑道：“我可以收你四千五百两银子，至于你跟你大哥说多少，那是你的事。”冲其眨眨眼。二牛哥哥，咱一起发财哈！
    “噗！”刘海子喷茶，“咳，你们继续、继续，咳！”赶紧低头再喝。
    靠，咳死你娃！
    “啊！好好！”李二牛倒不介意刘海子失态，心内却狂喜，咱一年也才捞大哥三百来两，这靖少爷够意思！等等，回去跟大哥说六千两咋样？不禁心猿意马。
    “李二员外！”见这李二牛又在瞎想，张传靖提醒道：“我尽量让县衙以下地钱卖与你家大哥！”该给个准话了，人家都答应四千五百两抄作费耶！
    “啊！行！”李二牛大喜。心内盘算，六千加六千，才一万二千两嘛！能应付大哥！一脸感激道：“靖少爷，您是敞亮人！”大拍胸脯，叫嚣道：“我高塘李家以后定唯靖少爷马首是瞻！绝不食言！”
    靠，咱可是把肚子都搜空啦！这文化人真难侍候！
    “嗨呀！好好好！”刘海子激动起身，拱手祝贺。
    “行！”张传靖也不当真，和声道：“银两啥时到，我啥时给你办事。”低头喝茶。
    可不，一手交钱，转手咱就办事！
    “爽快！”李二牛微愣，倒越发相信张传靖了，讨价还价道：“靖少爷，这银两先到两千两，剩下的事成之后结清，如何？”揣揣望着张传靖。得留一手啊，不然拐跑咋办？
    刘海子忙冲老根眨眼。收啊，到手就是钱呐！
    “先到四千俩！”张传靖回价钱，诉苦，“这四千两全都要扔出去，咱最多赚你几百两！”不理刘海子，继续道：“四千两到位，我便帮你跑。本月十九，给你准话！”
    靠，还得上学，十七后才有空，挺紧滴嘛！
    “好！”李二牛想会，又拍胸脯，“后日银子便到，咱相信靖少爷！”可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海子赶紧喝茶，心头落地。
    信妖怪，得钱钱！阿门。
    “好！”张传靖起身，冲李二牛拱手笑道：“李二员外，来日方长！我不会让你家吃亏的！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
    得给人点盼头嘛，场面话谁不会说？
    “啊！好好好！”就等你这句话啦！李二牛爽翻天！连忙拱手回礼，谀媚道：“靖少爷，麻烦您啦！您忙！我下次再来拜访。”
    “啊！对对！兄弟，我送送李二员外。”刘海子赶紧起身开腔，引着李二牛起身。
    “行！二位慢走！”张传靖抬手送客。
    “告辞告辞！”李二牛拱手，满脸堆笑随刘海子出房门。
    刘海子偷冲张传靖眨眨眼，引着李二牛下楼，出铺子。
    “耶！”张传靖关紧房门，扑到床上乱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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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钱钱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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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众人围坐而吃。
    “扑哧！”张传靖端着碗饭开吃，想到白花花银子即将到来，大爽！实在忍不住喷饭。
    “臭小子！好好吃饭！”老爷子见不得人浪费粮食，呵斥道。
    靠！小z，都喷一地啦！
    “哼！”大叔调戏着，“肯定是捡钱啦！”夹肉猛吃。
    另五人低头吃饭，咱看不见听不见。
    “哈哈哈哈！”张传靖赶紧将碗筷放到桌上，转头大笑。
    这大叔猜的还真准耶！
    “臭小子！还吃不吃啦！”老爷子嗔怪，这小子真捡钱啦？
    “呃，靖崽！真捡钱啦？”大叔一愣，亲切问道。饭也不吃了，盯着张传靖。
    还让不让人吃饭啦？另五人抱碗看着，真捡钱啦？
    “啊！没有没有！”张传靖赶紧抱碗，低头猛吃，“扑哧！哈哈！”又喷一地饭。
    “。。。”众人互相对眼，全都摇头。
    咱不知道啊！这小子嘴抽筋？
    “不理他，吃饭！”老爷子无奈，叫上六人组继续吃。
    “啊！吃，吃！”六人组响应，抱碗大吃。
    臭小子！咱全都吃掉，饿死你！
    “哎呀！给我剩点！”见菜都没多少，张传靖止笑赶紧开抢。
    “哼！”众人齐哼，抢吃！
    。。。。。。
    捣弄完双四百，老爷子急不可耐问孙崽：“乖崽！有啥高兴事？跟爷爷说说！”一脸热切。
    傻子都知道这小子高兴啰！
    “先吹灯啊！”张传靖躺好，不急。
    靠，小气鬼！这都马上赚千两白银内！费点灯芯灯油算啥？
    老爷子赶紧吹灭灯芯，上床躺好，“快说快说！”
    “过俩天就知道。”张传靖转过身去，偷笑。
    靠！咱提枪勒马，你跟我说这个？
    “这孩子！”老爷子不爽，现在说会死？呀呸！不能说死字！
    “哈哈！”张传靖全身耸动，笑得床板嘎吱响。
    丢，耸动你玛比！笑你八卵！
    “臭小子。”老爷子嘴角微翘。这孙崽不说咱可不能逼他啊！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张传靖蒙住脑袋，“呵呵！”被子轻颤。
    呃，颤啥？
    “这孩子。”老爷子无语，睡吧！反正再过两天就知道了。转身闭眼，也蒙头睡。
    “呵呵！”“哈哈！”。。。
    。。。。。。
    早上起来，张传靖见人就叫。
    众人纷纷回应，背身嘀咕，这小子嘴抽筋还没好？
    张传靖高高兴兴上学。见守门老头就问好，见同学就给笑脸，见师长就行礼甜叫。
    搞得县学喜气洋洋！
    。。。。。。
    十一月十二。
    张传靖整个白天心浮气躁，“快放学！快放学呀！”不时喃喃自语。
    众同学疑惑，也不好问。
    四位师长则不时担心瞅着，这娃可是咱‘县学之星’呀！得观察观察。
    千等万盼，总算放学！
    张传靖赶紧收拾东西，跑出县学大门，连守门老头都不理。
    一路飞快跑回铺子。
    “咋啦这是？”大叔从茶几走过来，疑惑道，“跑一身汗干嘛？”帮着拿书。
    郭青天赶紧上前将木书包拿下。
    另四人也都疑惑望着这小子。
    “啊！锻炼下身子！”没见到刘海子，张传靖打哈哈，走到茶几就猛灌水，渴死啦！
    “却！”大叔将书丢到柜台，回茶几。郭青云赶紧接下，放好。
    话说大叔跟他侄子也学了些口语哈！
    “哦！”众人明白，喝茶。
    郭青天将木书包放到柜台，赶紧到茶几帮老表续水。
    郭青云又将木书包接放好，都成保管员了。
    “嗨呀！这跑跑还是蛮好滴！身子轻松多啦！”张传靖自说自话，坐到木椅上。
    “嗯！”众人同意，喝茶。
    “刘海子没来？”张传靖盯着郭青天。
    “上午来了一趟，喝了会茶，走时说晚上会来。”郭青天咬字清晰，汇报道。
    青天老表，你行！不亏是头号狗腿。
    众人若有所思，喝茶。
    “啊！好！”张传靖起身，“我去洗个澡。”抬腿就走。
    “老表！我给你烧水！”吴关正急吼吼跟上。
    谁都不许跟我抢！老表洗澡咱全包啦！
    二号狗腿。
    众人失笑，喝茶！
    洗了个热水澡，张传靖浑身清爽，吃完晚饭便上二楼捣弄双四百。
    老爷子靠坐床头，含笑看着。
    ‘咚咚！’郭青天上来敲门，隔门小声道：“老表，海子哥来啦。”
    “还有谁？”张传靖放下毛笔，才背完四百书呢！赶紧开门，低声问道。
    老爷子起身走过来瞅着俩人。
    “还有上次那李二员外，带着俩人挑着四个木箱。”郭青天轻声汇报，“在楼下，我把门关好了。”冲老爷子笑笑。
    “嗯！不错。”张传靖拍拍郭青天手臂，转脸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我下去看看，你别下来。”回脸推着头号狗腿下楼。
    “这小子！”老爷子嘀咕，倒没下去，站在楼梯偷听。
    铺子一楼，刘海子与李二牛正坐在茶几旁喝茶。
    俩短打乡下汉子恭立一旁，身边放着四个大木箱。
    见张传靖过来，刘海子起身，点头微笑，没说话。
    李二牛则起身拱手，含笑点头，也没说话。
    两汉子则讨好冲张传靖腆笑。
    “坐！”张传靖低喝，坐到茶几边木椅。
    郭青天赶紧给老表倒茶，帮另二位续水，俩汉子毛的喝。
    “好！”李二牛低声回应，坐下喝茶。
    刘海子笑笑，坐下。
    “李二员外，开箱吧！”张传靖单刀直入，盯着李二牛。
    “行！”李二牛低喝，冲俩汉子努努嘴。
    俩汉子赶紧将木箱打开，恭立一旁。
    没有想象当中的银光四溢、蓬荜生辉啥滴！
    “青天！”张传靖冲头号狗腿摆摆头，喝茶。
    “嗯！”郭青天收到！强忍着心中激动，走到木箱，一个个银元宝仔细检查。
    发达了发达了！可惜不是自己滴，过过手瘾哈！
    众人含笑看着，倒没觉得大题小做，这可是四千两银子呀！
    “四千两官银！”郭青天点验完，盖好，冲张传靖点头汇报。这小子在铺子近三个月，银子倒能认清。
    “嗯。”张传靖面无表情，转脸对李二牛肃声低喝道：“李二员外，本月十九中午，你来这，我给你准话。”顿声，“本月二十一日县衙上值，由海子兄长带你去办事。”凝视其双眼，寒声道：“此事，天知、地知、你我六人知，懂？”
    懂？懂你玛玛比！这么多人晓得这事，怕啥？
    “是，是！”李二牛啄头谀笑，“靖少爷，咱相信您！”倒没拍胸脯。不相信有用？钱都给了呀！
    刘海子点点头，含笑看着。
    头号狗腿崇拜望着主人。
    “嗯！”张传靖点点头，和声道：“此事成后，你家有何事，都可来找我！这庐陵城，我还是有点脸面的。”反正吹牛皮不打草稿。
    靠！找咱办事，欢迎啊！给钱就行！
    “好好好！”李二牛点头哈腰起身。心内大爽，咱李家总算有靠山啦！
    哎，这靖少爷小腰板不挺呐！靠得住不？
    “兄弟！告辞！”刘海子起身，冲张传靖眨眨眼，替李二牛开口。
    “对对对！靖少爷，告辞！”李二牛回神，拱手辞行。
    “行！慢走。”张传靖起身相送。
    靠，快走快走，咱得数钱钱内！
    郭青天赶紧拆开一块门板，四人鱼贯而出。
    张传靖含笑看着。
    郭青天又赶紧上好门板，拴好。
    “去叫老爷子下来。”坐回木椅，张传靖盯着四大木箱出神，到有点犯愁。
    “嗯！”郭青天赶紧去叫老爷子。
    “这是？”老爷子一下就到，盯着木箱疑惑。
    靠，这二楼听不清楼下这几人低声说话呀！
    郭青天跟在后面，兴奋望着张传靖。
    “爷爷。”张传靖和声道，“这是四千两官银。”为难着，“放哪儿啊？”
    可不，四大木箱，银子就四百斤，带木箱更重。这黑灯瞎火的，钱庄没开门呀！
    “啊？！”老爷子不敢相信，瞪着孙崽有两分钟才回神，左右瞅瞅，低喝道：“放到库房。”上前挑起一担木箱就走。
    郭青天赶紧掌灯引路。
    铺内一片黑暗，张传靖无声坐着。
    收了钱得办事了哈！捋捋咋弄呗！
    过会，俩人又进来，挑着剩下两箱银子去库房。
    张传靖起身跟上。
    库房内侧竟有一小间！老爷子将银子挑入。
    里面竟有五木箱，以及一堆铜钱。
    倒是小间逼?，只有六平方大小，全是红米岩垒砌而成。
    靠，还真一小金库嘛！
    “走！”老爷子叫俩人出来，将厚重木门锁好。再将些竹篓、麻袋挡住门，出库房。
    “青崽，你去睡吧！”老爷子将库房锁好，吩咐郭青天。
    “哦！”郭青天跑进铺子，将桐油灯放下吹灭，出门锁好，回屋睡觉。
    张传靖跟着老爷子上楼，迎接盘问。
    。。。。。。
    ;

 第五十二章搞定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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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孙俩上楼。
    “先练字！”进房拴好门，老爷子板脸道。躺倒床上盯房梁。
    “哦！”张传靖心内一暖，提笔缓缓书写，心亦慢慢平静。
    老爷子偷瞅孙崽，满脸纠结。
    这娃放了个大炮仗啊！你叫咱咋整？
    一个时辰后。
    “上床睡觉！”见孙崽写完，老爷子面无表情说道。
    “哦。”张传靖听话，脱掉衣裤，上自己床躺好。
    “唿！”老爷子将灯吹灭，脱衣躺好。
    俩人一时竟无言。
    “靖崽，读书重要还是钱重要？”老爷子平声突起。
    “都重要。”张传靖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来吧来吧，摧残咱吧！
    “你！”老爷子转身，脸对孙崽，怒喝道：“钱多有用？没功名你保得住？”可惜看不清这小子小脸。
    “我知道知道。”张传靖也转过身来，对着老爷子赔笑道：“爷爷，没功名保不住钱财，但没钱财也搞不到功名啊！”继续，“这些我都懂！爷爷，你放心！我心里有谱。”
    “。。。”老爷子无语。心内却欢喜，你小子明白就好！转而傲娇道：“哼，爷爷有钱！”回身平躺。
    小z，咱家还轮不着要你赚钱！
    “嘿嘿，是，是。”张传靖赔笑，老爷子脸面重要，得顺着。
    “说说咋回事？”老爷子话语轻快。
    乖孙崽真懂咱呐！只是好奇这四千两银子是咋回事？
    “就是有一土财主想买一千多亩山林。”张传靖模糊说道，“我帮他摆平关系。”
    “一千多亩山林？”老爷子惊愕，转而反应过来，“你帮他买？”转身瞅孙崽，还是看不清。
    “嗯，是呀！”张传靖咋呼，“反正他找别人也要花钱，找我不更好？”咱可是讲信誉滴！
    “臭小子！”老爷子羞恼，呵斥道：“你才几斤几两？这上万两的买卖你参和得起？”进而担忧，欲言又止。
    “没事！爷爷，我能搞定。”张传靖赶紧和声安抚，“咱不有老舅嘛！实在不行我跟先生开口！”
    “哼！”老爷子不好说啥了，平躺回去。
    “爷爷，一回生二回熟嘛！”张传靖狡辩，“我帮老舅多扯几单，咱俩家关系更铁！”又咋呼，“这土财主也是！我帮成了他，下次有事，他还不送钱来找我帮他办？”这老爷子就得哄呀！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老爷子心内独白。就吃孙崽这一套！
    “睡啦哈！爷爷！”见老爷子没作声，张传靖赶紧扯呼，平躺盖好被子，闭眼装睡。
    “。。。”老爷子此刻真不知该说啥？这孙崽古灵精怪的，咋整啊？算了，睡觉！
    二人各自慢慢入眠。
    。。。
    接下来几天，张传靖优哉游哉度过。
    县学诸人心头落地，咱‘县学之星’正常啦！
    十一月十八清早。
    张传靖精神抖擞来到县衙后院，陪老王大战一上午，饭后喝茶。
    “先生！”张传靖起话，“咱大明鼓励百姓买田买山吗？”反正扯吧！喝茶。
    王狗子站立一边，瞅着俩人。
    “这有啥鼓励不鼓励的，有钱就买喽！”俩人都这么熟了，老王无所谓道。
    “那这伢钱多吗？”倒不记得问老爷子自家宅子伢钱多少，也不知这山林是否差不多，张传靖疑惑问道。
    “呵呵！”老王忽笑，揶揄道：“你老舅不就管弄这个，问他啊！”喝茶。
    “嗨呀先生！”张传靖拖音发腻，“咱不相信您嘛！”老舅，先委屈下哈！
    王狗子失笑，这小子还真是外甥狗啊！
    “哈哈！臭小子！”老王受用，笑骂，“好好进你的学！倒弄这玩意干嘛？”喝茶。
    “弄点本钱讨媳妇啰！”张传靖乱扯，偷瞧老王脸色。
    王狗子笑笑，若有所思。
    “你呀！”老王嗔瞪张传靖一眼，想想，和声道：“说说。”提杯喝茶。
    王狗子赶紧上前续水，冲张传靖鼓励一眼。
    “这个。。。”张传靖收到，腆脸道：“先生，是这么回事！”挑着说，“高塘里有一地主，因与一乡绅斗气，想将本村后山买下。”往王狗子身上扯，“这不见我常来县衙，看到狗子叔老送我出门，所以就找上我了。”冲王狗子赔笑，赶紧回看老王。
    “是呀少爷！”王狗子帮腔，“现在这人都这样，小人也经常受这些人骚扰。”冲张传靖眨眼，小z，咱够意思吧！
    “是呀是呀！”张传靖回眨，接腔附和，一脸灿烂望着老王。
    “乡绅？”老王不理俩人，问重点。
    “就一秀才！”张传靖赶紧回答，“他家没听说有啥举人以上的亲戚。”反正瞎扯，应该相差不大吧？
    “嗯，知道了。”老王淡淡道，轻嗫一口茶水，放下，转而嗔怒道：“臭小子！好好进学！”起身就走，睡觉去也！
    王狗子赶紧跟上。
    “是！先生！”张传靖起身恭送，见老王走远，便坐下喝茶。蛮好喝滴嘛！
    过会，王狗子过来，笑嘻嘻瞅着张传靖，不说话。
    “哎呀狗子叔！你想啥就说嘛！咱谁跟谁？”张传靖起身将他拉过，坐下。
    “靖崽呀！”王狗子和声道，“少爷于钱财并不看重，你还是少弄这种事。”盯其双眼。
    “狗子叔，”张传靖苦笑，“我也是没办法。”诉苦，“家里买了新宅子，我又定亲。”夸张道：“我家老本都掏出来啦！”苦逼着脸，“刚好上次刘海子找我，这不还人情嘛！”海子哥，陪绑哈！反正你也要分钱。
    “这样啊！”王狗子倒都知道这些事，宽慰道：“没事，少爷都答应了，我也会帮你说话的。”大家都不容易啊！
    “谢谢狗子叔！”张传靖顺杆爬，恶声道：“刘海子这臭小子，我让他向你赔礼！”得让海子哥孝敬好这位。
    “呵呵！”王狗子明白，欣赏这小子伶俐。倒又不好说啥，干脆望院外。
    “嘿嘿！狗子叔，我明天再来！”张传靖起身，辞行。
    “好！我送你。”王狗子起身相送。
    。。。。。。
    离k县衙，张传靖赶紧往老舅家跑。
    “老舅！哎呀！姨太婆我想你！”不让门房老仆引着，张传靖冲进主屋，看到老舅，却见老太太往后院走，赶紧上前扶着。俩丫鬟偷瞧偷笑。
    门房老仆在门外无奈瞅着，偷瞧老爷一眼，见主人没啥反应，松了口气，守门去也。
    “臭小子！”老舅倒不在意，坐在太师椅喝茶。
    “乖崽！姨太婆睡会，你跟你老舅聊啊！”老太太拍拍张传靖手背，随俩丫鬟搀着去后院。
    “姨太婆！好好休息哈！”张传靖松手，叮嘱着。
    “好，好。”老太太背身回道，两丫鬟冲张传靖痴笑。
    “呃！”张传靖赶紧转身，跑到木椅坐下，看春兰秋菊图。
    “张廪生！有何贵干？”老舅肥脸微挤，不爽道。
    小z！咱家丫鬟是老虎？
    “啊！今天天气真好！”张传靖望向门外。
    又一丫鬟笑脸盈盈奉茶过来。
    “哼！”老舅倒不好说啥，喝茶。
    等丫鬟退下。
    “哎呀老舅！”见丫鬟已走，张传靖回脸乱扯，“你咋瘦啦？”起身上前端详。
    “臭小子！”老舅恶声道，“我哪有你命好？”摆手，“坐回去坐回去！”赶苍蝇。
    “嘻嘻!”张传靖嬉皮笑脸回坐，揶揄道，“老舅，这官大啦，烦心事就多吧？”喝茶！
    “哼！”老舅拿这小子没办法，没好气道：“知道还来烦我？”喝茶！
    “哎呀！”张传靖拍木椅咋呼，“老舅！咱恨不得明天就长大，不就能帮你嘛！”倒是真心话！
    尼玛，这太小，好多事不好弄啊！
    “臭小子，算你有良心！”老舅肥脸一松，嘴角上翘。
    “真的老舅！”张传靖起身，拍胸脯，叫嚣道：“凭咱这本身，绝对能让老舅你睡着当官！越当越大官！”这牛皮吹滴！
    “哈哈！臭小子！”老舅大爽，倒承认这小子有才，“你有这份心就好！”含笑看着。
    “巨有！超有！绝对有！”张传靖大表衷心，转而腆脸道：“互相帮助嘛！嘿嘿！”挠头，转身回坐，喝茶。
    “有事？”老舅双眼一眯，肥脸都将眼睛包住。
    大饼脸耶！靠！
    “嘿嘿！”张传靖赔笑，“这不有一土财主找我求您嘛！”反正有老王打底，起身重复讲道：“就是高塘里一李员外和一乡绅斗气，要买一千二百亩山林。”先说到这吧！看这老舅咋说？坐下喝茶。
    “高塘里？李员外？乡绅？”老舅摸着肥下巴短须，聚眉想会，“可是刘员外？”
    “是啊是啊！那乡绅姓刘，就一秀才。”张传靖赶紧回答。心内却咯噔，难道这刘秀才找过老舅？
    “姓李的咋说？”老舅聚眉又散，淡淡道。喝茶。
    靠！这刘秀才肯定找过老舅了。
    张传靖暗恼。不就一破秀才嘛！挡咱钱钱，咱搞你！
    老舅偷眼看着，喝茶。
    “老舅啊！这刘秀才你熟？”张传靖反问。反正咱小，耍赖皮哟！
    “呵呵！”老舅笑笑，说道：“老刘跟咱还有点远亲，算起来，你也叫他老表！”揶揄看着这小子。
    “啊？！”张传靖傻眼。
    靠！最烦这破老表了，咱不知道啊！
    “他丈母娘是胡家女。”老舅补刀，一脸坏坏瞅着张传靖。
    “不是，这，”张传靖急了，“我哪认得他呀！”起身转圈。
    惨了惨了！钱都收了，咋好跟这么多人交代呀！
    “哈哈哈哈！”无良老舅大爽，提杯端坐，看猴戏！
    “这刘老表到底是啥关系呀？”张传靖回神，止步急问老舅。倒要打听清楚。
    “他媳妇是你媳妇堂姑女儿，也即你媳妇表姐。”老舅一本正经说道，“胡家二房那边三老表大妹二女儿是他媳妇。”忍得辛苦，低头喝茶掩饰。
    小z，绕晕你！
    “啊？！”张传靖头绕，这啥亲戚？懒得管了！赶紧问重点：“二房那边咋样？”盯着老舅。
    “也没啥！吃干饭的多。”老舅似乎对二房不爽。也是，他可是小妾生滴！
    “那咱不鸟他行不？”张传靖心思活络了，小心兜话，望着老舅。
    “臭小子！”老舅嗔怪横了这小子一眼，喝茶。
    “嘿嘿，老舅。”有戏!张传靖赶紧凑过去，帮老舅捶腿，弓腰抬头腆脸道：“这李员外有钱！大大滴有钱！”
    可不，有钱不赚王八蛋！
    “臭小子！呵呵！”老舅眼神一闪，淡淡道：“他出多少？”提杯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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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全搞定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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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二千两！”有门！张传靖大喜，一手捶腿，一手比划‘二’，殷切等待老舅回答。
    心内却狂跳，咱是不是砍得太狠啦？
    “哦？！”老舅双瞳一缩，放下茶杯，“说清楚点！”盯着这小子双眼。
    “他希望按下地价买下山林！这二千两由你支配。”张传靖乱扯。心内倒平静了，笑盈盈对视着，“王知县那边，我来搞定！”反正咱跟老王扯了，咋呼下老舅吧！
    “嗯。”老舅又眯眼了，瓮声道：“少了！熊县丞、徐典史、胡传礼都得给呀！”转脸提杯喝茶，看能不能多榨点哈！
    “哎呀老舅！”张传靖继续捶腿，叫苦道：“再多他可不买啦！咱也不知道多少钱合适。”转而诱导道：“可这李员外有钱，官面上没人！细水长流嘛老舅！”可不，慢慢敲呗！
    “呵呵！”老舅笑笑，转脸一边，抬手又摸下巴短须，想了会，回脸沉吟道：“倒不是不行。”放下手，盯着这小子缓缓道：“你跟他说，这件事可以这样办。”继而教导，“不止四位官呐！书办、吏员、快班、长随等等，这些人都要打点好。”似乎说漏了，“胡传礼不用他管，他也攀不上！”也是，胡书吏不算官，可比吏以下牛逼，更何况人是胡家长房！
    “啊！好老舅！”张传靖大喜，加大力度捶腿，笑嘻嘻道：“我会叫他搞定这些人的！”
    “哎哟！臭小子！”老舅受痛，挪开脚，笑骂道：“你小子都掉钱眼啦！”好像自己也是耶！转脸喝茶。
    “哎哟老舅！”张传靖发腻，边捶边装可怜，“我家买屋、定亲，我爷爷老本都掏出来啦！”又是那一套！
    “行行！”老舅哭笑不得，倒也晓得他家情况，和声道：“你叫那李员外二十一日上午到县衙找克云办。”抬手轻抚其脑袋。
    “老舅，你对我真好！”张传靖挨摸，心内却大松，总算搞定！
    这老舅对自己真不错，咱以后报答他吧！
    “嗯！好孩子！”老舅见其双眼微红，心内也感慨，这老张家还真出了个人才呀！
    “老舅，这山田屋舍咋交税呀？”张传靖一直弄不清这大明交易税是个啥情况。
    “呵呵！”老舅笑眯眯，这小子蛮好学嘛！“这房屋山田买卖，皆至户房所辖牙行交易。”谆谆教导，“朝廷放权于各县，县衙设牙行方便百姓办理。有买契单，即红契。”见其迷糊，解释道：“买契单就是县衙出具的买卖契，由户房写好，交于县尊盖印，是为红契！再交由牙行交易，每契收银两分。”说得口干，喝茶。
    “哦！就是百二税啰！”张传靖恍然，百分之二的税，跟天朝一样嘛！
    “嗯！”老舅点头，放下茶杯，慈祥看着他。心内暗叹，这小子还真聪敏！好多人还以为是百二十税呢！
    靠，也不知户房讹了买卖人多少钱！
    “对了老舅。”张传靖小心说道，“那刘秀才那边你好交待？”可不，都是亲戚嘛！
    “别理他！”老舅大手一挥，倒不好多说，喝茶。
    “对对！”张传靖补刀，恶声道：“这刘老表可不是好鸟！将人家李员外媳妇都睡了。”
    臭老表！差点赶跑我钱钱！咱打你小报告！
    “噗！”老舅喷茶，哭笑不得，“臭小子！”起身低头将裤子上茶水抖掉。
    “哎呀！”张传靖被喷一身，哀怨看老舅。咱不就扯了点嘛！咋反应辣么大？
    “行了行了！”老舅倒有点不好意思，装腔道：“快去把银子拿来，我还要给你跑腿呢！”说的自己都觉好笑，不禁嗔瞪这小子一眼。
    “哎呀！好好！”可不，老舅亲自出马，钱钱得跟上哈！张传靖赶紧转身就跑，“我这就去推过来！”已出正屋也。
    “臭小子！”老舅嘴角上翘，喝茶。
    。。。。。。
    张传靖小跑回铺。
    刘海子也在，正跟六人组喝茶嗦泡。
    老爷子又不在。
    “传靖回来啦！”甩掉众人，刘海子扑过来拉着老根挤眼。
    “老表！”四老表齐问礼。
    “哼！”大叔嫉妒，拉着王克用喝茶。咱不鸟他！
    “啊哈！大伙好！”张传靖检阅着，冲刘海子挤眉，转脸凑到王克用身边，“表叔啊！这小库房你有钥匙？”一脸谀媚。
    没办法啊！人可是财政总监，小金库绝对由他管滴！
    “干啥？”大叔瞪眼。
    小z！打咱家钱钱主意？得过咱这关！
    “呵呵！”王克用放下茶杯，躺坐木椅，笑看俩叔侄耍宝。
    另五人也都偷笑瞅着。
    “哎呀叔呀！”张传靖郁闷，“咱不办大事嘛！”懒得理他，回脸冲王克用发腻，“表叔呀！快开门，我要弄去老舅那。”
    “哦，好！”听到他叔，王克用哪敢怠慢？赶紧起身去库房。
    “叔！走走，一起去！”张传靖拉着不爽的大叔跟上。
    四老表与刘海子笑笑，坐下喝茶。
    仨人进小金库将俩箱银子搬到独轮车上，用麻袋盖好，推出库房。
    “表叔，你看铺子哈！”张传靖发号施令，“叔！咱俩推着去。”说的好听，带头进铺面，都不搭把手。
    “行。”王克用尊令，嬉笑瞅着大叔。老表！抗旨吧！老表支持你！
    “走吧！”大叔当看不见，抬起车把，推着独轮车进铺面。
    “大伙喝茶哈！”张传靖冲刘海子眨眼，冲四老表笑笑，出门去也。
    “老表慢点！”郭青天帮大叔将独轮车推出铺门，冲张传靖高叫叮嘱。
    三老表也帮忙推出，站立铺门瞅着。
    刘海子含笑坐着喝茶，等着呗！
    下午的街面人员极多。
    “让让！让让！”张传靖牛逼哄哄在前开道，一身襕衫倒能唬人。
    行人纷纷让道，惊讶瞅着。
    大叔失笑，这小子就知道咋呼！推着跟上。
    俩人到老舅家前院侧门，王七已在等候，赶紧将二人连人带车引入，关好门。
    “老舅！”松了口气，将银子交给王七，张传靖跑到主宅，进门大叫：“我弄过来啦！”见大表叔也在，赶紧又叫人：“表叔好！”渴死啦！抓起木几上茶水就喝。
    “表叔好！老表好！”大叔跟在后面进来，腆脸叫人。
    “啊！礼顺来啦！”老舅摆手招呼大叔，“坐！”懒得理张传靖，喝茶。
    “老表！”大表叔起身，拉着大叔坐到一起，也不理张传靖。
    大叔笑盈盈落座，冲侄子眨眨眼。小z！还是咱面子大吧！
    “哼！”张传靖不爽，懒得理三人，坐到木椅冲丫环笑。
    靠！不理咱？咱调戏你家丫环！猛挤眼逗。
    丫环低头，抿嘴偷笑，偷瞅靖少爷，可惜小了点耶！
    王七在门口冲老舅点点头，退下。
    “臭小子！”老舅收到，笑骂张传靖，“可以滚啦！”扇苍蝇。
    大表叔与大叔失笑瞅着。
    “臭老舅！过河拆桥。”张传靖嘀咕，起身就走。
    “表叔！嘿嘿！”大叔赶紧起身，冲老舅赔笑脸，又冲大表叔笑道：“老表！我走啦！”转身追侄子。
    “慢点！”老舅叮嘱，转而嘀咕，“这小子，长脾气啦！”
    “呵呵！”大表叔起身，本来想送送，可这叔侄俩跑得飞快，失笑坐回。
    。。。。。。
    “靖崽！行哈！”大叔于大街才追上侄子，调戏着，“长本事拉哈！啥时让叔看看你冲县尊老爷甩脸！”
    “哼！”张传靖其实也没啥不爽，故意牛逼哄哄道：“再过十几年，咱给知府老爷甩脸色！”
    “好！”大叔大爽！搂着侄子，大拍其背，右手举天，张扬道：“叔支持你！哈哈哈哈！”
    “哈哈！”这大叔蛮不错滴嘛！张传靖昂首挺胸走着，嚣张大笑。
    路人皆惊，这俩癫子！赶紧让道。
    俩癫子搂成一团，横行回铺。
    “哎呀！叔、传靖！回来啦！”刘海子扑到街面迎接二人。实在是俩人太牛逼了，老远就听到大笑声。
    四老表也都含笑迎接。
    “走！进屋。”大叔豪爽叫道，带头入铺。
    张传靖笑嘻嘻搂着刘海子跟进。
    四老表嬉笑跟着。
    “好啦？”王克用坐在茶几冲俩人含笑问道。
    “好啦！”大叔坐下，喝茶。这笑得喉咙都干的。
    “嗯！”冲王克用点点头，张传靖拉着刘海子上楼。
    众人笑笑，理解嘛！
    “咋样？”进房门未关，刘海子就急问。
    “好了！”躺倒床上，张传靖懒洋洋道。
    “哎呀！好好！”刘海子扑到床前，大喜叫道。
    “床下那一百两银子，这两天你拿去王狗子。”拍拍床板，张传靖解释道：“你也知道，王县尊用印，都是王狗子掌管，而且他也帮我说了话的。”
    “好！”刘海子钻下床去，将那包银子拿出，说道：“我这就去办！”转身想走。
    “不急！”张传靖起身，笑道，“反正县衙大后日才上值，急啥？坐。”拍拍床板。
    “嘿嘿！”刘海子依声坐下，腼腆道：“这不想将事尽快办好嘛！”
    “呵呵！”张传靖点头认可，和声道：“四千两拿了两千两让我老舅送给熊县丞、徐典史、胡书吏。剩下这两千两，我准备送一千两给王县尊，咋样？”兄长，弟弟缺钱呀！对不起啰！咱一毛都不给。
    “嗯！”刘海子也觉得正常，堂堂一县之尊，收你一千两看得起你！咱想送人都不鸟你呢！
    “好！”张传靖大爽，拍拍老根右肩，“等会你拿五百两回去，修缮下宅子，明年讨个嫂子。”倒确实为他考虑。
    “好好！嘿嘿！”刘海子傻笑，好兄弟呀！
    “那些书办吏员、皂隶快班啥的，你都得打点好。”张传靖交代，“至于多少，你有底，我就不多说了。”那倒是，刘海子绝对是老手。
    “行！我搞定！”刘海子学着老根说道。
    “呵呵！”张传靖失笑，继续说道：“李员外那边，你跟他说我搞定了。二十一日上午上值由你带他去县衙户房找王克云书办办事。叫他不用明天过来。”进而叮嘱，“估计丈量、造册要办理一段时间，你看准时机叫他把五百两交给咱。”不交咱卡你！
    “是，知道知道！”刘海子啄头。这兄弟真是妖怪！啥弯弯绕绕都晓得。
    “行了！”张传靖挥手，笑道：“走！我叫表叔拿银子给你，回去让你娘高兴高兴！”起身拉着刘海子下楼。
    “嘿嘿！”刘海子提着布包，傻笑幸福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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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何惜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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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弄完双四百，老爷子又问话：“就剩一千五百两了，你咋处理？”肉痛啊！放几天就少了大半。
    “哎呀爷爷！”上床躺好，张传靖笑道：“你想咋用就咋用！”
    “臭小子！嘿嘿！”老爷子大爽，老脸发红，还好是晚上，建议道：“要不存到钱庄去？就是存银要收利息。”
    “啊？”张传靖以为听错了，转身确认道：“存钱要收利息？不是咱得利息？”
    咱天朝都是存钱得利息呀！
    “是啊！都这样。”老爷子科普道，“咱铺子的银钱大多存在钱庄，安全！这小库房不会放多少的。”接着又解释，“钱庄方便呀！带着银票就能提钱，省心！”
    也是，这几千两就几百斤，累死个人。
    “这样啊！”张传靖平躺，想说什么又止住。明日叫刘海子调查一翻再说吧！
    “乖崽！”老爷子亲热而又腼腆道，“这跑关系帮人办事这么赚钱？”都忍了很久了。
    “哎呀爷爷！”张传靖失笑，咋呼着，“这是咱认得人！要是别人，有钱都不知往哪送！”
    “嘿嘿！是，是。”老爷子平躺好，认同孙崽的话。暗念：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爷爷！”见老爷子不做声，张传靖倒想起一事，“咱家秋收咋样？”老是忘问，这进学弄的！
    “还行！咱家靠河，又有水车磨，没少收成，就是累点。”老爷子知道孙崽想问啥，继续说道：“不过这靠内陆的几个乡里收成都差些。”进而安慰，“倒还好！咱县四个城门口都有施粥，没啥乱子！”
    “这样啊！”张传靖暗恼，这天天在城里待着，城外的事自己都不知道。不行！以后得常出城走走。这了解民情也是当官做事的基础啊！
    “乖崽！”老爷子转话，“咱家又买了几十亩田地，你爹管着，还不错！”
    这老头，就怕自己‘家宝’不爽，整点高兴滴！
    “啊？那好啊！”张传靖大爽！倒没啥愧疚，这世道就这样。买人田地，付一笔银钱，再佃给他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啥好说的！咱老张家，可不会逼人卖田滴。当然，自家还不够格滴。
    “行了！睡吧！”见孙崽开心，老爷子心满意足睡觉。
    “好！”张传靖也躺好，睡吧！
    。。。。。。
    第二天，去老王那，王狗子更显热情，不时嘘寒问暖。
    张传靖暗赞刘海子办事妥帖。
    尼玛还是这银子能让人关系更亲近呀！
    战后午饭喝茶。
    “先生，咱县秋税少些吗？”张传靖问道，都憋了一上午了。
    “少了两成，哎！”老王犯愁，将茶杯放下，感慨道：“百姓不易啊！这三个多月，才下了点小雨。看这天气，冬种也都耽误了，哎！”
    王狗子站立一旁，愁眉苦脸瞅着俩人。
    “先生！”张传靖骇然，赶紧说道：“学生听说安扶那边都有百姓进山为匪了，先生你。。。”
    “哎，随他们去吧！”老王涩声道，“只要不扰民，入山找食也没啥好说的，百姓苦啊！”
    王狗子深以为然，啄头。
    “呃，也对！”张传靖认可。记得老王为官，治内百姓都挺感激他。至于匪类，大多都是受其招抚，感其恩义。只是担心道：“先生，咱县内没事吧？”可别影响老王仕途。
    “没事！”老王大手一挥，大气道：“吾自信自己做得不错！”进而高兴道：“本县处府城，罗府台亦关切，已令各县救赈，向南京上奏减免赋税，吾亦附奏！”喝茶！
    “那就好那就好！”张传靖心头落地。凭老王家关系，绝对会批准。哎，有能力，有家世，又体贴老百姓的老王，要是常在本县任官该多好啊！
    “呵呵！”见其庆幸样，老王不禁失笑道：“你才多大？抄啥心？好好进你的学吧！”继续喝茶。
    王狗子亦失笑，冲这小子眨眼。
    “嘿嘿！”张传靖腆脸，“先生，关护乡里、造福乡梓乃人之本份也！”喝茶。
    “臭小子！”老王笑骂，“你看你写的八股文，简直狗屁不通！竟然中上？他们肯定是巴结你老舅吧？”说的自己都大笑，“哈哈！”
    “呵呵！”王狗子倒不好大笑，陪笑而已。谁让靖少爷让咱赚了一百两呢！
    “哎呀先生！”张传靖又发腻，放下茶杯，无赖道：“咱就这本事，没办法啊！”倒是清楚自己这幕八股的能力。
    “行行！”老王其实于科举之道，并不拔尖，好像考进士也考了两三次才中，倒不鄙视张传靖这小伎俩，笑道：“尽力去考吧！”转而和声道，“杂物其实也锻炼人，你关心民事，精通俗务也是好的！”倒不好多说了。
    “哎！可惜朝廷只八股取士。”张传靖抱怨，“这八股文学生没天分啊！”可不，估计县学四位师长是给老王面子，才评自己中上滴！
    王狗子欲言又止，瞅着俩人。
    “呵呵！”老王轻笑，和声道：“其实八股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狡黠冲这小子挤眼，“多背范文啰！”喝茶！
    “啊？！”知道老王在提点自己，张传靖顺脸贴上，“先生，可否传授点经验呀？”腆脸上前按摩。
    王狗子暗翘大拇指，这小子猴精！
    “臭小子！哎哟！”老王嗔骂，眯眼享受，舒爽道：“没啥难的，多背多抄就行！咝！用力点！”
    “啊！好！”张传靖加大力度，高兴道：“先生！我现在每天背四百字，抄四百字。等四书五经弄完，再抄背八股范文，如何？”得问清楚，可别弄反啦！
    “可以！”老王享受着，笑道：“八股之道，在于熟读经书，再幕范文，即可小成。”转动脑袋，蛮酸。
    王狗子羡慕呀！这少爷还真将这小子当崽看待！
    也是，好像老王儿子似乎还没出生，收弟弟儿子过继，肯定想要个亲儿子啰！
    “对！先生！”张传靖一手按摩，一手挥舞，“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来也会吟！”
    “好！”王狗子凑趣，鼓掌！
    “臭小子！咝！”老王笑骂，这一只手还挺劲大的。
    “嘿嘿！”张传靖赶紧双手按，赔笑道：“先生，咱就抄背它个十年。”咋呼着，“到时咋也中个进士！”冲王狗子挤眼。
    “行！”老王大爽，“真能熬十年，为师保你个末等！哈哈！”
    王狗子眼红啊！这小子真是踩了狗死，翔出天啦！
    “啊！先生！”张传靖浑身轻飘，不按摩了，搂住老王就亲，猛亲三下，‘啵啵啵！！！’
    “哎呀呀！”老王手忙脚乱，哭笑不得。这小子咋辣么粘人捏！倒是享受这温馨一刻。
    王狗子双目赤凸，这样也行？！
    “先生，呜呜。。。”亲着亲着，张传靖搂住老王大哭，“呜呜。。。”
    “哎！哎！哎！”老王更手忙脚乱了，过会，坐稳，轻拍其脑袋，温声道：“传靖呐！十年寒窗是最基本的，坚持啊！”说的自己也双眼通红，也不知想到啥了。
    “是，是先生！”张传靖松开，止住眼泪，后退二步，冲老王深深一鞠，直身，动情道：“先生，没有你，我就是再努力也就那样。”见其摆手，继续道，“我懂，这世道我懂！”坚毅盯其双眼，右手举天，起誓道：“靖此身定不负先生！甘为门下！为国为民！愿献卑身！”再后退一步，双膝跪地，郑重向其磕三个响头，伏地痛哭。
    是啊，咱前世稀里糊涂混了三十五年。能有幸穿来这大明，能受老王看重。何惜此身？
    靠！咱又一第一次啊！不过心甘情愿。
    王狗子抹眼睛，偷瞅老王。
    “好！”老王爆喝，稳坐石凳，右手举天，肃容喝道：“为师就受你这礼！为师生前看着！死后在天上看着你！”死盯张传靖。
    “是！先生！”张传靖抬头，泪眼滂沱，嘶吼：“靖此生如违此誓！愿受天诛地谴！”再磕头不止。都磕出一小坑了，额头全是土，脸也花了。
    王狗子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流出。想上前扶，又止步，正眼看着老王。少爷，可以啦！
    “起来起来！”老王声音嘶哑，起身上前双手将张传靖扶起，双眼通红，强笑打趣，“都成花脸了！”实在不好笑！动情道：“传靖呐!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不做点什么，对得起自己么？”再重拍其肩，鼓励道，“吾等共勉！嗯？”
    “嗯！”张传靖抬袖擦脸，到有点不好意思。
    王狗子一脸欣慰看着。
    “好了好了！”老王一脸温情，笑道：“好好进学！为师都让你弄得没午休。”转身就走，边走边回脸叮嘱，“回去抄书背书啊？范文各书铺有卖！买各年头几名者，啊？”见其点头，挥手转脸，走人。
    王狗子冲张传靖点点头，跟上自家少爷。
    望着俩人进屋，张传靖走到石凳坐下。提杯，低头呡了一口茶水，心内却感慨万千。
    这人呐！还真讲究个缘法。前世自己削尖脑袋巴结领导，可到头来净身出户，一根毛都没捞着。还是后来做小生意才攒了些钱。前途是一片灰暗。哎，也许这就是命吧！
    “叹啥气？”王狗子过来，到不懂这小子想啥？少爷都应承你啦！
    “啊！狗子叔！”张传靖抬头，强笑道：“想起一些往事，感慨而已。”喝茶。
    “哦？”王狗子坐下，瞅着他。你小子才十来岁耶！就有往事？不懂啊！
    “行了！”张传靖起身，笑道：“狗子叔，我回去抄字背书！你照顾好先生啊！”抬腿走人。
    “好！”王狗子懒得多想，起身相送。
    。。。。。。
    一路感慨、振奋着回铺子。张传靖忽快忽慢。
    到有行人冲他点头讨好，毕竟这小子每旬这三天都走过此路，早认得了。
    “老表！回来啦！”见老表回来，郭青云赶紧打招呼。
    “老表！”另仨老表齐问候。
    “喝茶！”大叔端坐，叫侄子过来喝茶。
    王克用含笑点头。
    刘海子也在，起身拉着老根坐到一起。
    “嗨呀！又开茶话会呀！”还是这铺子温馨啊！张传靖咋呼着。
    “呵呵！”众人齐笑。
    倒也是，天天下午喝茶打屁，蛮爽滴嘛！
    “老表！喝！”郭青天倒好茶水，递给张传靖。
    “嗯！”张传靖点点头，提杯喝了一口，转脸对刘海子说道：“海子哥，咱府城有几家钱庄？”似乎可以搞银行哈！
    “就一家，好像是省城人开的。”刘海子汇报道，“就在天祥大街，府衙旁边，叫‘汇通号’。”疑惑瞅着老根。
    众人也都盯着。这小子又想折腾？
    “啊！喝茶喝茶！”张传靖举杯邀饮。
    银行可不是那么好搞滴，以后再说吧！
    众人凑趣，同饮！
    陪众人扯一下午。
    饭后上楼抄背双四百。
    似乎觉得更轻松些，难道这心态重要？张传靖不禁沉思，好像是耶！老王承诺，还担心啥？继续欢快捣弄。
    老爷子含笑看着，每天此刻，是他最温馨之时。
    老的靠床慈祥微笑，小的背书抄字。月光似乎亦更柔和，洒满银光大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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