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卒无名》 第三章 自然心法 ?(第一部《热血神州》卷三《七雄聚义》第三章自然心法) 于善仁忙迎上前劝道:“王老将军不必如此为难孩子啊!快给他松绑吧!” 那老者一直把王焉之拉到仇千仞身旁,喝令他并排跪好,道:“将门出了这样一个逆子,老夫愧对庄主啊!大少爷怎样了?伤势要紧不?” 杰克正要答话,四婶姨赵氏领着几人带了赵秋枫从殿外进来,后头还跟着同样押着岑浩的御史大夫。一时间,四家全齐了。 “叔,婶,我和我哥来给您二老道歉啦!我这不争气的外甥,要打要骂任凭处置。”赵氏道。 岑御史接着道:“小儿也一并处理了吧,这小畜生横行霸道,酿成此错,是老夫管教无方啊!” 赵氏转了一圈不见杰克,问道:“飞儿贤侄呢?伤重吗?” 杰克忙上前叫道:“婶婶,我是飞儿呀,带了面具您认不出我了吧?一点伤痛已经全好了,您就别为难赵兄弟了。” 赵氏拉着杰克上下打量,确定没事后,道:“秋枫,快过来!给大少爷赔礼道歉!” “过去!”她哥推了赵秋枫过来,喝道:“快道歉!” 赵秋枫恨恨地看着杰克,双唇紧闭,死活不愿开口。 他爸无名火起,一个巴掌就朝他脸上抽去。杰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劝道:“赵叔叔别这样,我们只因一点误会起了冲突,年轻人难免冲动,一言不和就出手,不过,也是不打不相识啊!” 于善仁和戚氏分别扶起了仇千仞和王焉之,杰克过去帮着给后者松绑,那王焉之扭着身子左右闪避,哼道:“别假慈悲装好人,我们是不会领情的!” 四少平日仗着家势横行霸道,今遇上比他们更强势的主,被逼打着押上门去给人家赔礼道歉,哪受得下这口恶气啊!一个个心里憋着怒,强忍住不爆发。 杰克呵呵一笑,阻拦住大怒下又要揍人的王老将军:“王爷爷,各位长辈,我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们都不要管啦,请别再打骂他们了!” 对着岑浩他们道:“你们原本就不服气,现在又鼓了一肚子气,还记得我们的一月之约吗?明天开始我就要习武啦,你们一定要加油哦,到时别让我失望!” “哼!”四人应道。 ※※※※※※※※※※※ 云雾缭绕中的“凌霄阁”若隐若现,如通天的仙境之塔,高深莫测。 “传先祖建庄之时,遇仙人在此降妖伏魔,大战七日两败俱伤,先祖以灵芝草相救,仙人感恩,着先祖于妖兽遁地之处盖塔相镇,并施法布阵设结界以困之。此妖为牛魔王,主金,生财,可助家业兴旺,富甲天下。” 于善仁领着杰克等人前往“凌霄阁”,一路娓娓道来:“先祖受惠,散财积德,行善义,纳大奸大恶大悲大苦大恨之人入阁点化,普渡众生。自此于家繁荣昌盛,一代强过一代。我们家的命脉就在此处,飞儿切记!” 杰克呵呵一笑,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还真多,不是亲眼看见的他都不信,随口问道:“爷爷,那个仙人后来怎样了?飞天了吗?” 于善仁答道:“‘凌霄阁’建成之后,仙人于塔顶乘鹤飞升,遗留仙气化为白雾,自上而下层层缠绕住塔身,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云雾。” 不觉间,已到结界处,眼前雾气弥漫翻滚,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奇怪的是结界外却是阳光明媚,一点雾气都没有,界内和界外被分隔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杰克他们现在所站立之处,是“凌霄阁”和庄内唯一的联络点,阁内众人日常生活所需以及每餐饮食均由庄园提供,派专人送到此处,然后再被阁内之人接收,交接时只闻其声从不谋面。 “于家第二十三代庄主于善仁携孙子于飞拜见众阁老,有要事相求!”于善仁大声叫道。 沉寂许久,终于有声音回应:“何事?” 于善仁答道:“吾孙误食三颗神兽白虎灵丹,特来请教阁老解救之法。” 里面啊了一下,应道:“我等深受于家恩惠,今少庄主有难,当救之。请稍等片刻,待我传音其余阁老商议后再告知。” 众人静静地等了好大一会儿,那声音又响起:“塔顶二十一层有一‘自由人’,其武功已臻化境,少庄主可愿前往求助?” “好啊!”杰克问道,“‘自由人’是什么意思?” “一入凌霄深似海,从此天涯永相隔。若再想入世,须过二十一层考验,最终通顶的则为‘自由人’,来去自由,再不受阵法束缚。” 杰克一脚踏进结界,钻入白雾,那声音在耳旁响起:“进殿即启动阵法机关,我是一层绝喜殿阁老,少庄主请用黑布蒙眼,我领你出关上二层。” 他接过递到跟前的黑布蒙了眼,感觉手心塞入一律尺状物体,握紧后被阁老牵引着往前,各种异响随后纷涌入耳内,他们走走停停,进退曲折地穿越,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绝怒殿二阁老,少庄主请随我来!” “凌霄阁”每层都有一位阁老守关,这应该是到二楼了,又换了阁老。 如此这般地更上层楼,最后二一阁老领着他停在楼梯口,一边帮他解黑布一边道:“少庄主,上去就是塔顶的最高处‘通天阁’啦,那人便在里边,自凌霄建阁千年以来,他是唯一一个通关的‘自由人’。” 杰克转身,见一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想必就是那阁老,能守二十一层的,武功修为早已登峰造极,行礼道:“多谢阁老相助!” 老者微微一笑,领着杰克上楼,“通天阁”空间不大,八面洞开无窗,层叠白云翻滚着贯穿内外,缭绕弥漫下,高耸云天的空中楼阁仿似仙境,每迈一步都像在云中漫步,妙不可言。 “六四七,少庄主来了!”老者向阁楼正中似有若无打坐着的一身影叫道。 白茫中忽地亮起两点精光,炯炯神电穿透云雾射到杰克身上,气起云涌,白影瞬间便扑到跟前,双手急点杰克身上各处,推拉得他团团直转。 “好骨骼!好丹气!好人才!好机缘!” 杰克站稳后才看清眼前这披着过腰白发、须眉全白神仙一样的人物,后者连道四声好后,正红光满面双目炬炬地看着他,继续道:“你用尽全力,攻我试试!” 杰克抱拳行礼后举拳,右手一记直拳迎面击了过去,这么近的距离,迅如闪电的一击竟然完全落空,毫不犹豫的他迅速左拳击出,再度落空!杰克紧随着老神仙闪现的位置跟进,前冲中快速击出八拳。 拳拳落空,即便是他后来腾跃踢出的三腿,腿腿踢在空气里。对方就像是没有实质的幻影,虚无到无法触及。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二一阁老道。 杰克略有所悟,他闭上双眼,感受着四周的云涌气动,睁开眼用精神力锁定老神仙。敌不动我不动。 轻风吹得衣袍飘忽,云中仙身像雾又像风,无影无痕中杰克探手一抓,实实地抓住了一片衣袖! “好!孺子可教!”老神仙又叫了一声好,“你速度、爆发力惊人,又有极佳的悟性和应变能力,配上超凡的灵力,如果再修练内功,前途不可限量。” 接着道:“白虎丹气散布在你全身经脉各处,只需个个击破收为己用便可。我现传你一套‘自然心法’,汲取自然精华之气来炼化丹气。你且坐下打坐,双手合于丹田。” 杰克依言坐下,刚合双手便被老神仙一掌顶到丹田,一股热流倏忽流入,于丹田内点起星星之火,耳旁一声音响起:“我已输入一点自然之精,你只需每日打坐,意守着它,同时用心感应外面的自然世界,吸取精华强化它。待足够强时,再在我现在点你的这几处运气走穴,最后将各处丹气逐一炼化。” 杰克意守丹田,用精神力去感应四周,翻涌的云雾和随风逸动的气流,在丹田精气的吸引下,白云竟成五彩祥云,随着气流丝丝线线地聚集而来,在小腹外翻滚成团,点点融入。 “唉!想不到你灵力之强,瞬间便到达‘吸’的境界了!”老神仙大叹道:“我自悟出这套心法,练了十年才到这一层!奇才啊奇才!” 双目炯炯地注视着杰克道:“幸好于家以善和仁行天下,于家子孙也都为正义之人,否则若你功成后作恶,天下间恐没人能治得了你。” 杰克起身,对二老道:“多谢两位前辈指点,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二老相视一笑,道:“自入‘凌霄阁’,绝七情断六欲,人世间的恩恩怨怨凡尘万事皆抛了,今日相见也是前缘未了,不必再续。” 二一阁老接着道:“既已圆满,老夫送少庄主出去吧!” 托着杰克手臂冲出塔顶,飞入云霄飘然而下。 ※※※※※※※※※※※ 与“武林门”隔两条街的燕府被众平房包围着,悄隐于文二街的市井胡同里,寻常人找不到此处,若非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也不知此处为何处。 没有高墙大院,虚掩的正门也只比一般平房门稍大,顶上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一个大字‘孝’。燕家以孝持家,以严治家,这牌匾为红巾军先帅所赐,嘉奖燕家之孝道,为江南楷模。 说起燕家,除了临安可能没多少人知道,可是提起江南“霹雳堂”,几乎无人不晓,其以火器著称,威震天下。一直掌管着“霹雳堂”的燕家,刻意低调,或与他们世代钻研的独门火药技艺相关,需专心研发,需隐秘技术。 一街之隔文三路上的“霹雳堂”却是红巾军的军事重地,设研发、试验、生产和仓储一条街,全程封闭,层层重兵把守,闲人免进。而“霹雳堂”和燕府却东西毗邻,只有一墙相隔,后门贯通,方便燕家人来往。 外松内严的燕府实行军事管制,驻守的红巾军不仅要保护燕家人的安全,而且还要保证绝密的核心技术不被外泄。 燕七自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严管的军事大院,从严的治家之法,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向往自由,渴望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家族对他来说,就是囚笼,是桎梏,他像风筝一样,一直被他爷爷扯着往东往西。只是他资质愚钝,学什么都学不会,更别说精益求精了,搞到现在,文不成武不就,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燕七坐在自家游廊的侧凳上,想着就怨自己,怎么这般一无是处!长得瘦小他没办法改变,可是如果小时候他能专心习武,练它几招,也不至于胆小懦弱地被四少一直欺负,今天街头打架的事也不会发生,即便老大为自己出头,他再不济也能上前去帮忙,让老大出血受伤,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一边怨着一边把几块铁板穿成的绑腿绑到小腿上,拉下裤管盖住它。不料恰好被旁边走来的卫兵看到,笑问道:“小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啊?练功吗?” “不干什么呀,无聊玩一玩。”燕七故作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里紧张得要命,万一传到他爷爷那里,又要挨训了,肯定说他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地胡搞。 他曾经在街头听说,只要绑上重重的铁块,日子久了,一旦去掉,便能轻身如燕。这方法练轻功最省事,什么也不用管,只要每天绑在腿上走路就可以,他决心试一试。 卫兵笑笑过去后,燕七起来,艰难地抬步迈步,走了几步,感觉太重了。这个样子,别说日常生活,就是走到对面侧凳都能把他累得像狗一样喘气,而且很快会被家里人发现。还是循序渐进吧,于是他又捋起衫裤撤下来两块铁片。 他慢慢地走到廊边的庭院里,在院角靠墙的那边有颗大树,粗壮树干正中被他用红漆点了一点,并以点为中心画了个圆圈。他站立在五步之外,从腰间挂着的皮套里取出一把飞刀,对着红心用力一掷! 飞刀翻滚着飞了过去,柄身撞到院墙上,坑都没砸出一个就弹落在地。 妈的!连树都没射中,还倒着出去了,是刀不好?这五把带囊套的飞刀可是他用两颗“火雷”和一百夫长刚刚换的。 燕七一边小声地骂着,一边继续练飞刀: 一刀,一刀,又一刀 ...... ; 第四章 练习武功 ?(第一部《热血神州》卷三《七雄聚义》第四章练习武功) 如血残阳还挂在天边的时候,五轮半月已散布在苍穹,辉映成勺。 回来稍作歇息的杰克被他爷爷带向庄内另一神秘建筑:“乾聚宫”。这是于家专门收藏宝藏的宫殿,和它前面的“养心殿”一样,由五老和庄内众高手日夜守护。 暮色中巍然矗立的殿宇在日光月光的映射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水中月,镜中花,可望而不可及。 “所见非所见。”于善仁看着一脸迷惑的杰克道:“这是‘日月乾坤阵’,玄机大师昔年在督造‘凌霄阁’后又建了‘乾聚宫’,设下此阵。看着近在咫尺,没找着正确的入口,无论你怎样努力,都无法接近殿身。” 凑近他耳朵悄悄道:“只要你脚踩到路边的这块狭长青石板上,面前就闪现许多块不同方位的青石板,你按它们组成的路线过去就是入口。其它的石板不要踩,踏错一步入口就会自动封闭,每时每刻入口位置会随日月的方位而变化。” 杰克试着踩了下那块石板,果然前面的大路上闪现出一块块闪亮石板所组成的通道,于善仁领着他走了过去,进入一个院子,日光月光柔和地照射下,“乾聚宫”近在眼前。 他们面前立一石碑,碑上分别刻有日月图形,其下还有旋钮。于善仁上前转动“日”下面的旋钮道:“将太阳下的箭头对准空中开阳日的方位,将月亮下的箭头对准瑶光月的方位,就关闭了院内的‘日月乾坤阵’。否则,阵内机关重重,凶险万分。” 接着道:“像现在这样日月同时出现的情况较少,需要两个都转动,如果你以后白天或者夜晚进来,只需变动一个就可以。” 领着杰克径直过了院子来到殿门前,推开左扇大门道:“一开左门院内阵势立时启动,方才如果有人尾随我们而来,马上被困在阵中。” 二人进入殿内,整座宫殿没有任何隔间,一排排大柱撑起高大殿身,在长明灯的照射下,竟看不到尽头四壁。成排层叠的箱子,一堆堆像小山般堆起的珠宝,把硕大的大殿塞得满满的。 于善仁随手打开边上的一个箱子,金光闪闪而出,里面装满了大金元宝,对杰克道:“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金元宝,每年年终结算,各地钱庄、酒楼和绸缎铺一年所赚的钱都会换成金子汇集到这儿,一代一代一年一年,实在放不下了,再换成钻石珠宝古玩等,方便储存。孩子啊,说我们家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像这样的藏宝点在神州境内还有九处,怎么用也用不完。” 杰克的霍夫曼家族尽管也有无尽的财富,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实物堆放在一起,感慨道:“爷爷,我那个世界的家也是非常地富有,可是,荣华富贵就像过眼云烟,最珍贵的还是家人,再多的钱也换不来。” “是啊!”于善仁双眼充盈着湿润道:“老天把你带到了于家,即使让我倾尽所有来交换,我也愿意!” “爷爷!” 爷孙二人携手在金山宝海中穿行,视若无睹下心里升起的却是浓浓的亲情。 “我们于家历代都是文弱书生,没想出了你这样一个身具异禀的强健之人。五老夸你是天赋的武学奇才,根骨奇佳,如你习武有成,不仅能强身自保,还能光大家族。我们以你为荣!” 于善仁说着来到右侧第二排倒数第三根柱子前,举手左右转动柱壁上的长明灯灯座,轰隆隆的声响伴随齿轮啮合哗啦啦的声音过后,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被几根突出地面不断升高的大柱顶起,连同其上安放的宝箱一同举到半空,露出一段带有向下楼梯的空间。 “真正的稀世珍宝隐藏在殿下的地宫中。”于善仁道,“你随我来!” 二人来到地宫入口,杰克刚要下台阶,被于善仁拦住:“飞儿,且慢!这里面还有机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道:“还记得我给你的慈善令吗?第一级台阶右边有一洞,嵌入慈善令才能关闭这底下的所有机关,否则,擅入必死。” 一进地宫转出甬道,杰克的目光立时被壁上那些比足球还大荧光四射如同明月般的圆球所吸引,这些代替长明灯用作照明的究竟是什么呢? “那些是夜明珠,最大的一颗直径有一步。”于善仁介绍道:“地宫共有八个房间,我现在带你去藏兵室。” 藏兵室是存放兵器的地方,房间不大,沿墙壁四周的台子上依次摆放着各种兵器,旁边还有铭牌,杰克看了下,有:囚龙棒、雷谷瓮金锤、凤翅流金镋、蟠龙棍、七星宝刀、镀金熟铜锏、沥泉神枪、虎头金刀等等。 当杰克看到“錾金棍”的时候,不由奇叫道:“哇!这么粗的棍子!” 上前用手握了握,这根熟铜打造的棍子比他手腕还要粗上一倍,手掌完全握不过来,长度比他身高还长。他大喝一声,用上吃奶的力气试图一举,铜棍纹丝不动。 “这棍子足有八百斤之重啊,非千斤之力的大力士不可!”于善仁呵呵笑道,“于家世代都没人习武,这些兵器藏在地下埋没了啊!飞儿,你看看需要什么武器,尽管挑。” “咦!?”杰克突然看到室内正中一方形台上摆放着一把剑,它是那么地不起眼,尽管摆在正中,却没有一点引人注目的光彩,破破烂烂的,以至于开始根本就没发现它。 走近了细看,确实破旧,原本深黑的剑身灰一块白一块地布满灰尘和锈垢,系戴的皮条早已黄得发白,已经不知道它原先是什么颜色的了,看着就像一件沉积千年的古董,岁月的镌刻使它面目全非。 这应该是把长阔剑,全长约1.3米,宽10厘米左右。 “我很小的时候就问过我爷爷,为什么在中心这么重要的位置供奉着这么一把破剑。”于善仁看着像他一样疑问的杰克继续道:“爷爷说不知道,他爷爷的爷爷也不知道。而且它不像别的兵器那样都有名称,它没有铭牌,没有来历,甚至锈得无法出鞘。” 杰克双手举剑,试着使劲拔,憋红了脸都没办法把剑身从剑鞘里拔出来。 “唉!”他大声地叹气,正巧呵在眼前破剑上,突然隐隐异动从手上传来,似游龙蠢动。大骇之下杰克啊地一声条件反射地抛了剑,重重地砸在台上。 把他爷爷吓了一跳:“怎么了?飞儿?” “这剑好像活的,会动!”杰克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于善仁笑道:“你别吓唬我老人家啊,这把剑进于家后就从来没有出鞘过,它是死物,怎么会是活的呢?” 杰克也不信,上前仔细查看,双手来回抚摸,锈斑凹凸,粗糙冰冷的感觉,再没有蠢蠢欲动。 “就用这把破剑练剑吧!”杰克道。 ※※※※※※※※※※※ 第二天清晨,粼湖边。 杰克盘腿而坐石桌上,面朝湖心,上下合手于丹田,意守自然之精气,意识侵向四周。 石凳、绿草、湖水、杨柳、雾气,夜雨后青草湿润的气息,其间破土而出新芽的舒展,伴随含苞野花的绽放,以及露珠在荷叶上的来回滚动,和着轻风微拂,杨柳飘逸,湖面上三两小鱼成群冒泡,都在水雾弥漫鸟儿鸣叫中无论动静感知在心。 忘却自我的杰克将身心完全融入自然,合而为一。 星星之火在丹田内精纯,来于自然,归于自然。 当他从入定打坐中蓦然醒来时不知觉已过了两个时辰,感觉神清气爽,看树不是树,看湖不是湖,看天也不是原先那天:红日已跃上枝头,驱散了浓雾,金光闪闪下大地一片生机。 起身正要下桌,后边有一声音叫道:“爷醒啦?要披件衣服吗?雨后降温天气转凉了哎。” 杰克回头一看,原来是夏荷和秋菊,俏立在身后守护着他,应该等很久了,心疼道:“你们不用这么早起来啊,我是凌晨睡不着,突发奇想才到湖边来练功的。嗯,感觉效果要比室内好多了,下次再找个风景更优美的地方试试看。” 夏荷噗哧一笑,道:“爷,感情您这心法还要选风水宝地呀?” “‘自然心法’嘛,要汲取天地灵气之精华,自然要找个好地方。”杰克跳下桌回答道。 秋菊过来给他披上衣服,道:“爷快回福园用早膳吧,都过点了。” 杰克这才感觉肚子饥饿,练功不能当饭吃,他还没练到老神仙那境界,笑道:“我今天早上要大吃一顿,补充好体力,接下来天天习武练功会消耗很多能量的。” 接着问道:“强叔起来了吗?请他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好,我去叫总管。”夏荷道。 于是秋菊陪着杰克回到福园,春兰她们也早起来了,早就准备好丰盛的早餐等着他呢。几人围着桌子正吃着,夏荷领着大总管于家强过来: “孙少!您找我可是为习武的事?” 杰克道:“我现在对武学很感兴趣,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强叔您看能不能找些武功书籍让我看看,或者给我详细介绍下各门派的武功?” 于家强道:“武功秘籍都是各派振兴之本,轻易不外传,找是能找到一些,但都是二三流的,名门大派的几乎不可能。好在我们庄内这些高手都是于家自小收养的孤儿培养起来的,选他们中资质最好的,分送到各大门派习武,学成后再回来效力。因为都是自己人,所以就没有门派之见。” “太好了!”杰克道,“那您帮我安排下,这一个月的时间,每天上午看看书籍和介绍各门派武功的特点,下午实战练习,让他们对打演练给我看或者直接和我过招。” 于家强领命,笑道:“孙少,现在您身边就有六位高手啊!这两小丫头自小缠着五老学这学那,乱七八糟的杂门武功一大堆,小小年纪就比一般江湖高手强了;春兰她们四丫头就更不用说了,能选出来保护孙少的,必定是出类拔萃,高手中的高手。” 杰克讶然,睁大眼像不认识似地打量着她们,抱拳戏谑道:“各位师傅,弟子愚钝,请多指教!” 六人笑得花枝招展,小蕾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哈...哈哈......乖徒儿,为师...为师传你一招天下第一的剑术,把剑直举上头顶,就是不出剑,用眼光和气势去杀死对方!这叫‘无招胜有招’!” “你就会耍‘嘴皮功’,这个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小馨神秘兮兮地道,“我有独门的‘牛嗝屁拳’,五丈之外一拳过去,隔空就把一头牛给打嗝屁了!历不厉害?” 见杰克微笑着不为所动,忽然想起道:“雅芝姐和惠兰姐下午就要回来了,她俩的功夫比春兰姐还高,尤其是雅芝姐那轻功,‘嗖’地一下就没影了!” “雅芝...惠兰?”杰克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两个名字。 “是老爷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前段日子从‘无忧谷’度假回来的路上,被派去莲都处理生意上的事,一直没回庄,因而孙少不认识。”于家强解释道。 “哦,那又多了两位师傅啦!学学轻功倒也不错,能飞哎!”杰克想起前几天江边遇见的宋婉君,几个起落就飞得没影了,不由兴趣盎然。 就在这样嬉戏笑闹、打打杀杀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 又见夕阳红。 镇江郊外,五里亭。 司马翎和杨修贤一人一马自山道并骑缓缓而来,风尘仆仆。在江南的集市购马代步后,既快又省力,过了山腰这处凉亭,顺道下山,再行五里就是镇江口,可摆渡去江北的渔人码头,从而进入三不管的草莽之地。 快近目的地了,二人不由心中欣喜,一路奔波劳累,不如先在亭中歇息片刻再走,只要天黑前赶到城内客栈落脚便可。 正待下马,旁边亭内突然轰隆巨响,凉厅石顶爆裂成碎石飞溅,一人冲顶而出,在四射的碎石块中,投掷出快速旋转的轮盘,轮边锋刃闪出耀眼寒光团团飞击过来。 司马翎突变下迅速翻到右侧的杨修贤马上,不顾急击而来的飞盘,猛夹马肚加速前冲。前方凌空扑现一人拦截,右手甲钩锐如利爪,居高临下破空划来。司马翎跃马前冲,舞起长矛一挑。 “锵!” 刃尖相击,光芒四射! 手甲钩竟顺势抓住了他的矛尖,司马翎用力甩矛扯得那人在空中盘旋,飞起一脚踹向他胸口,踢中的同时被他左手甲钩狠狠地划在肩膀上,在衣服的撕裂声中拉扯得血肉横飞。 剧痛中长矛脱手,人影纷飞。 司马翎落下时忍痛一掌拍到随后而至杨修贤所骑马的屁股上,大叫道:“兄长快走!” 受惊之马嘶鸣着驼了杨修贤狂冲向前,电闪而去。 落地后的司马翎迅速拔出腰间配刀,转身回顾。 “嗖!” 一三角小旗射到面前,立于地上: “天煞”杀字旗! ; 第五章 无缘再见 ?(第一部《热血神州》卷三《七雄聚义》第五章无缘再见) “天煞”为神州最盛名杀手组织,旗出必杀。 司马翎虽在军旅,江湖事知之甚祥。唐门四大长老被仙剑派仙子劝退后,对方复请杀手,不置死他们绝不罢休。 身侧那人挥划起轮盘,盘旋轮刃闪耀着团团寒光割喉而来。 司马翎双手举刀横挡,欺身而上斜劈三刀,刀刀砍在像圆盾一样的轮盘上,被对方抵御。 马蹄声骤,迎面三十丈外的射旗手策马加速,像箭一样地冲刺向他;六步处的手甲钩杀手在咕噜滚地立起后,挥舞着利爪,飞扑而来。 远近夹击围困,生死悬于一线。 司马翎舞出重重刀影,转身后退,欲避其锋芒,伺机突破。 “咔嚓!” 手甲钩左右一合,竟牢牢夹住了他的配刀!身后轮盘呼啸着飞击过来,司马翎弃刀缩身就地一滚,没想那轮盘竟如影随行,划开背上包袱后滴溜溜地倒飞回去。 更大的剧痛从后背传来,如果没有所背包袱的保护,只怕早已开背穿胸一命呜呼了。然而更要命的,还是那射旗手迅如闪电的冲刺,遥遥锁定且势不可挡,眨眼便到。 “‘天煞索命,厉鬼勾魂’?我无双公子偏要管一管,凭什么有钱就能肆意滥杀?” 一白衣似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飞上前来,凌空开扇潇洒一挥,强大气劲如波浪般翻涌上前,挡住了射旗手必杀的冲锋。 射旗手跃马腾空,全身衣衫鼓胀聚功下,左右铁尺交合往前一推。 “嘣!”地一声巨响,两股劲气猛烈相撞,波及全场。 手无寸铁,负伤且袒肩露背的司马翎在翻滚中被甲钩杀手再踢一脚后,飞滚出山道,翻下山坡。 天旋地转,跌跌撞撞地瞬间便到山脚小溪,晕眩中刚回复一点意识便毫不停留,本能地沿溪边逃窜。 水花四溅中,疼痛剧烈的感觉再次恢复,伤口还在涌血。他一边跑一边急点要穴止血,撕下身上碎布缠绕住肩背伤口,用尽全力狂奔。 直至力竭。 司马翎提起最后一点气力纵身一跃,钻入溪边隐秘沟壕,蜷缩进土洞,无力地闭上双眼。 意识模糊中,踏水声,犬吠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远...... ※※※※※※※※※※ 下山后的杨修贤大驾一声扬鞭加速,身子却翻入旁边稻田,放任空马疾驰向前。 侧奔五六十步后,他匍伏隐藏在稻田里,透过穗间空隙观察来时之路。 平静中解下包袱,拿出一把锋利小刀,捋起头顶长发,割了起来。 割完头发割胡须,一会就将白发白须剃个精光,然后脱了长袍,连同包袱埋入泥里,把身上衣裳随意划破几刀,又扯了扯,在淤泥中打滚,随手抹脸后站起,向大路走去。 他一脚跨过田埂,捡起路边的一截树枝,当柺杖拄着沿着下山之路上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天已黑,光头且衣衫褴褛的他像和尚更像乞丐,慢悠悠地缓步登山,幸好有明月相照,能看清路。 转过一道弯,五里亭依稀可见,皎洁月光下,前方四周空无一人。 杨修贤缓缓行前,碎石散落的亭边道上,血迹斑斑,东一大块西一大块,他急奔过去搜寻,找到几缕碎衣几片破布,附近还有短刀、长矛抛弃在地上,最后发现断开的包袱以及里面的随身物品。 他认得这些都属于司马翎,那一团团血迹,只怕...... 可是,如果已经遇害,尸身在哪里? 他搜遍四处一无所获,捧着包袱遗物,凄然坐倒于地。 乌云遮蔽明月,暗黑无尽袭来。生机渺茫。 泪,奔涌如泉。 ※※※※※※※※※※ 临安大帅府的銮殿之上,喜气洋洋地朝气蓬勃。 江水寒一身红装高坐于王座,江惊涛和江搏浪侧下分坐,文臣武将罗列两边。光看排位,便知红巾军已完成新老更替,少帅成为新一代领导核心,真正揽取大权。 鸦雀无声掩不住满堂喜彩,大获全胜又得三城的红巾军上下自然意气风发。 江水寒俯视群臣,嘴角溢出盈盈浅笑,道:“这次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抗击蜀军,各位辛苦了!如今善后和论功行赏诸事已了,特放七天大假,都回去和家人好好团聚吧!” 众卿应喏,兴高采烈地赞誉辞别。 江水寒眼波脉脉流转到转身欲走的御史大夫身上,问道:“岑御史请留步!在我们离开临安的这些日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备战出征后,朝中一切要务便交托御史和几位尚书暂管。 岑经拱手回道:“少帅请恕下官疏忽之过!早就该向各位帅爷禀告啦,临安一切如常,唯有一大喜事就是于老庄主收了麟孙,可喜可贺呀!” 江水寒嫣然笑道:“是啊,我昨天一回家就被四位舅妈狂轰乱炸,把那于家哥哥夸得是天下少有,世间无双,真想见上一见呢!” 江搏浪大笑道:“我也是啊,你那几个舅妈兴奋得都不肯睡觉啦,一直夸他赞不绝口。” “这对于家,对叔和婶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事!我们下午就去祝贺吧!”江惊涛道。 江水寒欣然应道:“我也想于爷爷于奶奶了,不如就过去吃晚饭吧,也好好陪陪他们!” 见王猛和吏部尚书仇时也转了回来,问道:“两位大人还有何事?” 仇时支吾着正要开口,王猛先叫道:“少帅,还有就是犬子和仇大人岑大人几位公子和于大公子街头打架一事,在临安也是人尽皆知啦,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江水寒愕然啊了一下。 王猛将当时事情发生经过详细描述后,跪下道:“犬子无法无天,年幼时每次犯错我要管,都被家父护住,真拿他没有办法啊,以至于现在蛮横霸道伤到于大公子,请少帅恕罪!” 仇时和岑经也跪下请罪:“臣等同罪!” 江惊涛上前扶起他们,道:“小孩子嘛,打打闹闹难免。你们三家公子和我二弟媳那外甥赵秋枫不是号称‘临安四少’吗?虽然自大顽劣,但他们本性不坏,没有欺男霸女干出违法之事,有些骄纵以后多加管教便是了。” “秋枫那不成器的臭小子又给我惹祸啦?看我饶得了他!”江搏浪怒道。 “二舅!”江水寒劝道,“大舅说得有道理。这事于哥哥说了只是小事,于爷爷于奶奶也不追究,你就别再把事儿搞大了。” 见江搏浪歇下气,王猛道:“二帅,于大公子胸襟大量,说起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他呢。犬子自打架后第二天便去了‘白虎门’,说要勤练武功,到现在都没回过一次家。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无论你怎么求他都死活不会去的。” 岑经整整衣袖道:“和王公子一样,小儿也上‘浣花派’习武去了,至今未归。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也要多谢于大公子的鞭策。” 仇时笑道:“我那幼子也上进了哎,请了几位高手拜师学艺,天天关在房内苦练,连我都不让见呢!” “哦?”江搏浪恍然道:“难怪秋枫他姑说他最近很忙,没空来拜见我,估计也是关起门来练功了吧?这小子!” 江水寒呵呵一笑道:“这么说,他们一月的再战之约就值得期待喽。” 一旁陪听的孙无忌伺机插嘴道:“少帅,据我们军机处得来的消息,临安城内百姓对这场比武个个翘首以待,到时全城轰动围观,河坊街街口恐怕挤不下啊!” “离他们的一月之约还有几天?”江水寒问道。 “五天。”王猛道, 江水寒吩咐道:“好!孙校尉,你届时负责安排下现场治安,首要保护民众的安全。” 下午稍作歇息,至傍晚时分,江家备足厚礼浩浩荡荡地往乌衣巷去。因提前派人知会过,于善仁、戚氏和大总管早就在门口相迎。 许久未见,戚氏拉着江水寒双手一直舍不得放:“小寒啊,可想死奶奶了!你一女孩子,领千军万马,担着这么大的重任,可苦了你了!” “奶奶!”江水寒哽咽着,自家爷爷奶奶去得早,连她面都没见着,从小最疼她的就是于爷爷于奶奶,比亲生的还亲。 “不过,你倒越长越美了!”戚氏疼爱地看着她,“就像落下凡尘的仙女,不,比仙女还漂亮!跟我们家飞儿真配,哦,对了,你还没见过你于飞哥哥吧,等见了你就知道了,你俩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啊!” 江水寒微笑着颔首,不知觉已被戚氏拉进永和殿,转眼四顾问道:“飞哥哥今天不在么?” 戚氏笑道:“他这段时间天天在家练功,我已经让雅芝去叫了,等会就来。” 话音刚落,雅芝带着春兰夏荷她们进入殿内,拜见江家诸人后回到:“老爷夫人,孙少不在家!” 秋菊接着道:“少爷下午一早就被燕公子约出去了,晚上还不一定回来呢!” “啊?!”于善仁愕然道:“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快把他给叫回来!” “我们都不知道啊,少爷没说,他只带了小馨小蕾出去。”冬梅道。 “算啦算啦!”戚氏笑呵呵地说,“飞儿有事就别打扰他了,反正小寒现在回来了,以后见面的时间有的是,不用急在今天。等他回来,我让他亲自去江府拜访你们。” 美滋滋异样地看着江水寒,越看越欢喜:“好!真好!等江于两家结为亲家,更亲上加亲啦!涛涛,浪浪,你们说是不?” “奶奶!......”江水寒欲言又止,实在不忍拒绝,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她舅妈王氏见状拉过戚氏,凑到她耳朵,叽里咕噜好一会儿才将江水寒的遭遇一五一十相告。 “唉!...”戚氏爱怜地拥着江水寒,“好孩子,想不到你竟吃了这么多苦!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一接触到奶奶慈祥的目光,江水寒紧绷的心瞬间放开,压抑许久的苦楚、疼痛以及刻骨的相思汹涌而出,平时高傲冷酷的外表以及艰辛构筑的内心防线在刹那间溃败决堤,一泄千里。 她猛地伏到戚氏肩上,哭得昏天黑地。 “孩子,孩子......” “奶奶!...奶奶!......” 全场唏嘘。 即使身为万军统帅,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太多的责任和期待使她过早地担当重任。从小无父无母,尽管舅舅舅妈待她如同已出,可那还是不一样的。坚强的她一直努力做好一切,可那样的磨难,世上又有几人能承受? 委屈、凄苦无处尽诉。 只有这一刻,也唯有这一刻,在奶奶的怀里,尽释情怀,放声大哭。 “唉!有缘无份哪!可惜呀!做不成夫妻就做兄妹吧!”戚氏拍着江水寒后背,柔声道:“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 江水寒抬头,擦了眼泪毅然道:“即使天涯海角,即便搜尽神州的每一个角落,我一定要找到他!” ※※※※※※※※※※ 此时的杰克正和燕七坐在“楼外楼”顶楼的雅间里,舒舒服服地喝茶闲聊,两人刚从下面听完百晓生的说书,对神秘的幽冥骑士意犹未尽,兴奋地谈论着江湖轶事,也交流着各自习武心得。 多日未见,话题侃开了便收不住,以至于差点忘了下午出来的主要目的。 幸好掌柜于光耀带着一胖一廋两人进来,打断他们道:“孙少,您的两位朋友到啦!” 燕七一见马上起来开心地大叫:“哇!方老大,赵老大!真是你们哎,又见面啦!” “你这小子,还是这样,一惊一乍地!”方勇指着他笑骂道,久别重逢,也是一脸欣喜。 燕七上前跟他们热烈握手后,向杰克介绍道:“老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方勇,那个是赵明,都是我参军时认识的好朋友,可照顾我啦。” 转身对着他们说:“这是于飞,于家庄的于大公子,也是我的好朋友。” 方勇和赵明惊讶下正要下跪行礼,被杰克一把拉住:“两位兄弟不要这样,小七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今天很高兴认识你们!” “方老大和赵老大这次又立了功,还被破例招进少帅的侍卫营,昨天刚随队到临安,我就想着约出来见一见,好尽一尽地主之谊,顺便表示感谢!”燕七道。 赵明道:“在大公子面前怎敢妄称老大啊,小七快别这么叫。” 杰克一边招呼他俩坐下,一边道:“都是兄弟,以前怎么叫还是怎么叫。耀叔,快上菜!今天我们要好好给两位接风洗尘。” 方勇受宠若惊地谢道:“多谢大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我俩明天就回芙蓉镇啦!” “啊?”燕七惊问道,“怎么回事啊?” 赵明道:“这不刚放假七天嘛,我就想回去看看我爹娘,方胖子也想把老娘从芙蓉镇接过来住。” 方勇感叹道:“我娘一直跟我住在边区受苦,想让她到临安来享享福。哎,想不到两个多月前我们还只是边兵外围微不足道的侦查兵,现在已升至百夫长,还进了首府军最嫡系的卫队,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啊!” 杰克笑道:“别想那么多了,反正都是好事,后面还有更多的好事等着我们呢。来,兄弟们,今晚尽兴,敞开了吃喝,不醉不归!” 小石抱了那坛“阳春雪”进来,一揭盖子。 酒香四溢。 ; 第六章 融汇贯通 ?(第一部《热血神州》卷三《七雄聚义》第六章融汇贯通) 杰克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昨晚喝多了,肚子隐隐不舒服。 喝了水,轻开房门,院子里黑漆漆的,几个丫头在隔壁房间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他背上破剑,出了福园,和门口守卫打过招呼后,去湖边牵过放养的枣红马,往庄门走去。 一路护卫频现,即使在深更半夜,庄内还是守备森严,防御网层层叠叠。 出了大门骑上马,往东城门奔去。 一晚没练功,落下的要赶紧补上,他想去城外找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在一天伊始的清晨修炼。 半空中微有一丝光亮,路上偶而零星几人,越近城门口越多起来,都是城外菜农小贩进城赶集开市的。一天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出城后疾驰向东南,直至前塘江。再沿江向南,来到西山脚,这片高耸的绵绵群山是前塘江的发源地,即使在临安城内,也遥遥可见。 天亮了许多,群山围绕的江面像湖一样平静,山水朦胧在暮色雾色中,似是幻境。杰克放马大自然,背着破剑上了边上最矮的一座山,在山顶最高处的岩石上,朝江打坐。 山水之灵秀,万物复苏之生机,蓬勃而来包围了他。 丹田内的自然之精气虽然比初始时多了些,但周围穴道内隐藏的白虎丹气似乎更强,每当他想驱使精气往外扩散的时候,都会被其阻碍,压迫在气海狭小的空间内。 一切如常。 然而斜背的破剑却蠢蠢而动,奇光异闪下吸聚起万物精华,没等杰克有所反应,一股热流透背直入他的至阳穴,与**的白虎丹气相缠相斗。 更多的热流从剑身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团团围绕住丹气,飞速旋转,越扩越大,最后竟完全将它消融! 精气在至阳和剑身形成循环通道,生生不息,越转越快,越来越强。 丹田内的那团精气遥相呼应,在它的牵引下,剧强地从至阳突破,径直开辟出新的络脉连接膻中。 杰克只觉全身一颤酥麻,精气已涌进膻中穴,包裹住内藏丹气消融的同时,飞流向下攻进中庭。鸠尾、巨阙、上脘、中脘、建里......一路通关,每融一处,便强上数倍。 直至攻克会阴,和气海内的那团精气会合,在丹田内回旋激荡,蓬勃焕发。 杰克愉悦地感受着身体的异变,意随气动,在任督二脉和剑身间运气循环。周而复始之后,竟在意动下驱使丹田内下沉的自然精气进入尾闾,经命门中枢,过至阳灵台,直通头顶百汇。 贯通督脉通天,这是老神仙指点他的需要运气走穴的要穴之一,他做到了! 杰克猛然睁开双眼,神采奕奕,竟能穿透云雾看清冉冉升起的红日!他解下所背破剑,仔细查看着,百思不得其解。 这剑竟能吸取天地之精华,比他的自然心法还能吸,而且还会传导给他。就凭他心法那丝丝点点吸力,练上几年也比不了刚才这一刻。这究竟是把什么剑? 他看了半天看不出异样,还是那样破破烂烂的一把剑。 杰克脱了鞋子,双腿伸直,把剑中心抵在足底涌泉穴上,双手合一,意守丹田精气。意识呼应下,剑身精气涌入涌泉,融汇之后经足阳明经一路冲关而上,与丹田之气相会贯通。 涌泉贯地,也是老神仙指点他的要穴,如今,也做到了。 内功修为上的突破使他的五官六识晋升至更高层次,他能侧耳倾听到十步处野兔滑草而过的窸窸窣窣,二十丈外树林里几只雏燕待哺的叽叽,能感受到清风微拂过山岗,露水从叶尖滴落。 尽管闭上双眼,周遭的一切了然于心。 杰克微笑着睁开眼,起来背上破剑,四顾转身后按雅芝教的方法提气,脚尖一点岩石,“嗖”地一下,竟高高窜离山顶,直插云霄。 “哟吼!” 他在半空中惊喜大叫,落下时足尖再点枝头,又高高飞起,几个起落飞下山去。 轻功,他会了! ※※※※※※※※※※ 时光飞逝,一月之约转眼就到。 围观的吃瓜群众一早便把河坊街街口堵得严严实实,只怕再现万人空巷的盛况,谁都想赶早去占个坑,个个伸长脖子翘首张望,跟群鸭似的,忽地朝向这边,忽地又转向那边,看动静。 幸好还有军爷维持秩序,除了中心的空场,交会的几条街道愣是用城防军人墙拉出仅供两人通行的通道。 是给比武的几人进场用的吗? 据说昨天于大公子给四少下的战书,约的是巳时,时辰快到了,该进场了吧? 吃瓜们焦躁起来,皇帝不急太监急。 江水寒悠悠地坐在街角三楼的雅间里喝茶,居高临下将窗外人山人海的嘈杂看在眼里,陪同的除了如月、小娟、韩山重和冷秋痕等人,还有江惊涛江搏浪和她的四位舅妈。帅府重量级的人物全聚于此。 江惊涛呷了口茶道:“临安有好些年没这么热闹了,想不到于大公子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强!” 江搏浪点头道:“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们全家出动?这小子,真想见见他到底长什么样,真有你们形容得那样帅吗?” “呆会你们就知道了,只有更好并无夸大。如果不是你们昨天碰巧都去‘虎贲大营’,他来我们家拜访时就见上了,何苦等到此刻?”王氏道。 江水寒巧笑道:“二舅你呆会见了他,必定大失所望哩!四舅妈说他出门都戴面具的,你今天是不可能见到他真面目的哦!” “好好的一个人戴啥面具啊,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江搏浪不解道。 江水寒美目一眨,倩兮叹道:“因为太帅了呀!我倒是能理解他戴面具的做法,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呢。其实我也很想戴上面具,这样谁都不认识我了呀,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多好啊!” 江惊涛不置可否地摇头道:“你俩都是一路货色,没走到一起真是可惜!” “大舅,你们都可惜了多少遍了啊?不是说好不再说了吗?再说我可要哭了哦!”江水寒嗔叫道,故作一副气鼓鼓不依饶的小儿女样,引来满室大笑。 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似又回到江水寒的孩提时代。这些年净忙着培养她成长,缺失了这样的欢乐时光。 忽然街中通道内一骑飞驰进来,至街口中心绕圈,对围观的群众高声喊道:“各位乡亲!为免人多拥堵,大公子临时将比武地点改在御街西郊的旧校场,大家都散了吧!” “啊?!”、“什么?”、“唉!”...... 一片惊叫叹息声中,又一骑飞奔过来,一路大叫道:“比武结束,大公子和四少以武切磋,双方冰释前嫌结为好友!” 江搏浪闻言哈哈大笑;“这小子,把我们都给耍了!” 江惊涛呵呵道:“出其不意,不按常理出牌。这侄子真有意思。” “冰释前嫌而且还结为好友?这结局总算是皆大欢喜,害我们空等一场也就算了。小娟,快去叫掌柜上菜,既然来了,就美美地吃上一顿。”江水寒道。 ※※※※※※※※※※ 杰克和燕七领着赵秋枫他们四人正在断桥边的“邱记小吃”摊里坐下,兴高采烈地神采飞扬劲儿,怎么看都不像拼力斗狠决一高下的比武者,更像久别重逢的好兄弟。 “想不到我们绞尽脑汁花了三天三夜想出来的合击招数,竟然连于兄的边都没碰着!”仇千仞感叹道。 “更想不到一场比武最后竟变成是于兄在指点我们四人的武功。”赵秋枫接着道。 王焉之兴奋地不停摆手,示意他们听他说:“哎,哎,你们知不知道,就他改的那招,把我‘白虎门’的‘啸击’和岑浩的‘无影脚’结合起来的那招,简直是无懈可击啊,攻势之强恐怕连我师父都接不住呢!” 岑浩不住点头赞同:“是啊,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这一个月武功精进神速,可和于兄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一个人的武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进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燕七也被刺激得不行了,急切地问道:“老大,你到底是怎么练功的?有什么速成之法,快教教我们!” 杰克微笑道:“小七,每个人的资质和机遇都不一样。你不用着急,只要坚持练习,做自己擅长的,多想想多悟悟,就一定会成功的。还有,你要练轻功,必须先练内功心法,有了内功会运气了自然就能飞起来。” 几人专心地听着,生怕漏下一个字,对杰克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前面经他稍加指点,两三刻的功夫竟然比他们苦练一个月的进展还快,受益非浅。 热气腾腾的鱼丸汤上来了,赵秋枫一见之下大叫道:“啊?老大啊,你就请我们吃这个!也忒小气了吧?”心底早已默认,跟燕七一样叫他为老大了。 “你先尝尝味道看,好不好吃?”杰克道。 赵秋枫试着咬了一口,囫囵几口就将一碗吃得干干净净,一边连赞好吃一边叫道:“邱大哥,再给我来两碗!” 仇千仞也狼吞虎咽地享用美味,咂吧着嘴道:“老大,你下午没什么事吧?一会吃完了,我们继续找地方练去。” “打铁要趁热,我还有好几招要请教的呢!”王焉之附和道。 “怎么你们都跟我想的一样啊?”岑浩微笑着咧嘴,看着杰克恳求道:“老大,我家有处废弃的园子离这很近,大院空旷正好适合练习,呆会我们就过去吧?” 杰克看着一双双热情期待的眼睛,他还能拒绝吗? ※※※※※※※※※※ 杨修贤徘徊在五里亭已好几日,靠路人施舍的馒头干粮度日,成为真正流浪的乞丐。 苦等无果,彻底绝望的他捡了刀和破包袱凄凄然下山,漫无目的地游走到寒江边,就地挖了土坑,将司马翎的遗物埋了,堆成坟堆。 乌云遮住阳光天色昏暗,他站在江畔,江水潺潺呜咽,风吹乱他的衣衫,担忧西蜀他愁眉不展,哀悯人民他泪水涟涟。 大王昏庸不辩忠奸,小人当道个个阴险。 他师承巨子,学兵法,懂阴阳五行,知天文地理,一腔热血报国,志在辅佐明君治理天下。 可算天测地算不到人心险恶。自被奸人陷害,家破人亡,一路坎坷逃亡,甚至连累抛弃一切救他的义士惨死他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何必救他这样一个废人? 乌云滚滚,江水滔滔,俗世洪流汹涌,把什么都冲走。 他扭头看向新坟,比铁还沉重的漆黑正吞噬着它。 风,呼呼大作,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闪电撕破黑暗,劈亮远郊的一颗树,熊熊燃烧。 杨修贤猛然转向大江,一甩袖子,双手擎天疾呼: 风!你咆哮吧!咆哮吧!尽力地咆哮吧! 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候,一切都沉寂了,都死了的时候,正是应该你咆哮的时候,应该你尽力咆哮的时候! 尽管你是怎样的咆哮,你也不能把死了的吹活转来,不能吹掉眼前的黑暗,但你至少可以吹走一些灰尘,吹走一些沙石,至少可以吹动一些花草树木。你可以使那寒江,使那东海,为你翻波涌浪,和你一同地大声咆哮啊! 雷!你那轰隆隆的,是你车轮子滚动的声音? 你把我载着拖到寒江边,拖到东海的边上去呀!我要看那滚滚的波涛,我要听那鞺鞺鞳鞳的咆哮,我要漂流到那没有阴谋、没有污秽、没有自私自利的没有人的小岛上去呀! 我要和着你,和着你的声音,和着那茫茫大海,一同跳进那没有边际的没有限制的自由里去! 啊,电!你这天地间最犀利的剑呀! 我的长剑是被人拔去了,但是你,你能拔去我有形的长剑,你不能拔去我无形的长剑呀。 电,我心中的剑,你劈吧,劈吧,劈吧!把这比铁还坚固的黑暗,劈开,劈开,劈开!虽然你劈它如同劈水一样,你抽掉了,它又合拢了来,但至少你能使那光明得到暂时的一瞬显现。 哦,那多么灿烂的,多么眩目的光明呀! 我景仰你,我要向你拜手,我要向你稽首。我知道,你的本身就是火,你,你这世间的最伟大者呀,火!你在天边,你在眼前,你在我的四面,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生命,你就是我呀! 我这熊熊地燃烧着的生命,我这快要使我全身炸裂的怒火,难道就不能迸射出光明了吗? 炸裂呀,我的身体!炸裂呀,天地!让那赤条条的火滚动起来,像这风一样,像那海一样,滚动起来,把一切的有形,一切的污秽,烧毁了吧!烧毁了吧!把这包含着一切罪恶的黑暗烧毁了吧! 鼓动吧,风!咆哮吧,雷!闪耀吧,电! 尽量发挥你们的力量,发泄出无边无际的怒火,把一切沉睡在黑暗怀里的东西,把这黑暗的世界,阴惨的世界,爆炸了吧!爆炸了吧! 夫人,虎子,翎弟,我来了! 纵身一跃,浪花四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