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雷》 第一章 渗透计划 1939年6月21日，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重庆，罗家湾，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军事情报处，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内坐了不少人，情报处处长、情报科科长、军运科科长、策反科科长等人皆在内。 专员负责会议记录，拿着本子和钢笔坐在靠墙的位置，蓄势待发。 众人互相打量，俱是不知今日人员如此齐整的会议所为何事。 处长落座高位，众人目不斜视。 见状处长开口道：“今日通知诸位前来，是有一项任务要宣布，事关机密切记保密。” 几个科长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保密条例不需多言，早已烂熟于胸。 却是何任务，弄的如此场面，引起众人好奇。 “上面制定了针对共党陕甘宁边区的渗透计划，交由我们情报处负责，现在需挑选一位执行任务的人员，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处长询问。 “针对共党边区的渗透计划，这些年一直都是由各地训练班培养刚毕业的学生来完成，此次为何会落到我等情报处来？”策反科科长问出了大家心头的疑惑。 渗透计划几年前便已开始，进展的却不是很顺利，恰逢共党在边区制定了一个大力招收全国知识青年的方针，所以国民政府利用这一点，先一步培养刚毕业的知识青年，训练结束之后各归其位，这些人会表现出对边区的向往，再由边区主动吸纳进去。 这个办法不错，虽选送去边区的知识青年会经过共党严苛的审核，但全国各地范围太广难免疏漏，这几年各地训练班送进去的人并不算少，因何还要麻烦他们情报处？ “送进去的人是不少，可能留下的却不多，不是一次情报都没有传递就暴露，便是刚送了一次无关紧要的情报便暴露，皆不得长久。花费心力培养的人，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所以这一次上面打算挑选一名经验丰富的人负责这个任务。”处长解释道。 共党招收知识青年，你先一步培养训练等着共党主动吸纳是没问题，可问题在于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仅经过短短几个月的培训，便要深入到共党的边区中去，难免不会露出马脚，使得暴露的非常快。 情报科科长听完之后紧跟着说道：“这一次上面要挑选的人，首先是要年轻，其次是要经验丰富能力出众，两者缺一不可。”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处长肯定道。 沿用知识青年身份进行渗透，年轻是首要条件，再者便是经验能力问题，如果和那些刚毕业的学生差不多，去了也是白搭。 可话题讨论到这里，情报科科长、军运科科长、策反科科长都没了声响。 谁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又要年轻，又要能力出众，换言之就是年轻有为。 在情报处年轻有为的人，和他们这些科长多多少少都有些关联，家族后辈、师生情谊、得力干将、心腹之臣，不管是哪一种谁愿意送去边区呢？ 本身任务就带有极大的危险性，其次是听闻边区生活条件艰苦，住的都是土窑洞，吃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没事干想要上赶着。 三个科长互相打量，想等着对方先开口，殊不知三人俱是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沉默。 “上面临时通知，所以时间紧任务重，今日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不然耽误了渗透计划的进展，你们跟我一起去见戴老板请罪。”处长语气显得严肃。 眼看不能再沉默，军运科科长望了策反科科长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此时军运科科长开口：“前几日情报科不是刚提拔了一名年轻人做股长，叫什么魏定波，我看就很符合这一次的人选要求，又年轻又有能力。” 情报科科长一听，眉头一挑心中暗道不好，可是不等他开口，策反科科长紧随其后道：“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个魏定波别看年纪不大，可在局内资历很老，是复兴社的老人，经验这方面不用担忧。” “你们两个手下年轻有为的得力干将可不少，怎么不提一提。”情报科科长回了一句。 “年轻是年轻，可是长得显老，比起魏定波那还差个一两岁呢，不适合。” “我这里到有一个显年轻的，可才进局内两年，比资历差的太多，如此重要的任务恐不能胜任。” 两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 情报科科长见状言道：“魏定波能力也有所欠缺。” “怎么会能力不足，不是刚刚才提干嘛，如果不合适还提拔，难道是唐科长你用人唯亲。” “你少血口喷人。” “唐科长和魏定波有过一段师生情谊，这可做不得假。” “你们这是打算……” “都别吵了，像个什么样子，还有一点为党国奉献牺牲的觉悟吗？”处长呵斥几人安静下来。 “唐科长，魏定波今年多大？”处长询问。 “二十四岁。” “什么时候参加的工作？” “1933年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要对高中以上的学生进行军训，他是那时参加的军训，因其表现不错1934年进了中华民族复兴社。” “严格意义上讲是34年十九岁参加工作，这资历确实不浅，能力肯定不俗。” 面对处长如此评价，唐立只能干笑。 “好像唐科长33年负责的就是军训工作？” “是的处长，魏定波是我在军训中看重，保举到复兴社的。” “有这一层师生情谊在，这一次的任务他定能理解唐科长的良苦用心。” 处长这番言论，算是坐实了渗透计划的人选，唐立此时想要开口，可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只能是一句：“属下领命。” 军运科，策反科不想出人，处长急需一个合适的人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他唐立哪怕心中再不愿意，可此时还能如何？ “有唐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通知魏定波任务详情切记让他保密，我和上面汇报人选，没有问题的话可能近日就会出发。” “是处长，我这就去通知他。”唐立无心再坐，起身离开。 他走出会议室后，处长对剩下的两人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外人查不查的由不得我们管，可情报处内不要给我先乱起来搞什么窝里斗，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处长。”两人起身应答。 第一章 渗透计划 1939年6月21日，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 重庆，罗家湾，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军事情报处，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内坐了不少人，情报处处长、情报科科长、军运科科长、策反科科长等人皆在内。 专员负责会议记录，拿着本子和钢笔坐在靠墙的位置，蓄势待发。 众人互相打量，俱是不知今日人员如此齐整的会议所为何事。 处长落座高位，众人目不斜视。 见状处长开口道：“今日通知诸位前来，是有一项任务要宣布，事关机密切记保密。” 几个科长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保密条例不需多言，早已烂熟于胸。 却是何任务，弄的如此场面，引起众人好奇。 “上面制定了针对共党陕甘宁边区的渗透计划，交由我们情报处负责，现在需挑选一位执行任务的人员，你们都有什么看法？”处长询问。 “针对共党边区的渗透计划，这些年一直都是由各地训练班培养刚毕业的学生来完成，此次为何会落到我等情报处来？”策反科科长问出了大家心头的疑惑。 渗透计划几年前便已开始，进展的却不是很顺利，恰逢共党在边区制定了一个大力招收全国知识青年的方针，所以国民政府利用这一点，先一步培养刚毕业的知识青年，训练结束之后各归其位，这些人会表现出对边区的向往，再由边区主动吸纳进去。 这个办法不错，虽选送去边区的知识青年会经过共党严苛的审核，但全国各地范围太广难免疏漏，这几年各地训练班送进去的人并不算少，因何还要麻烦他们情报处？ “送进去的人是不少，可能留下的却不多，不是一次情报都没有传递就暴露，便是刚送了一次无关紧要的情报便暴露，皆不得长久。花费心力培养的人，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所以这一次上面打算挑选一名经验丰富的人负责这个任务。”处长解释道。 共党招收知识青年，你先一步培养训练等着共党主动吸纳是没问题，可问题在于这些刚毕业的学生，仅经过短短几个月的培训，便要深入到共党的边区中去，难免不会露出马脚，使得暴露的非常快。 情报科科长听完之后紧跟着说道：“这一次上面要挑选的人，首先是要年轻，其次是要经验丰富能力出众，两者缺一不可。”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处长肯定道。 沿用知识青年身份进行渗透，年轻是首要条件，再者便是经验能力问题，如果和那些刚毕业的学生差不多，去了也是白搭。 可话题讨论到这里，情报科科长、军运科科长、策反科科长都没了声响。 谁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又要年轻，又要能力出众，换言之就是年轻有为。 在情报处年轻有为的人，和他们这些科长多多少少都有些关联，家族后辈、师生情谊、得力干将、心腹之臣，不管是哪一种谁愿意送去边区呢？ 本身任务就带有极大的危险性，其次是听闻边区生活条件艰苦，住的都是土窑洞，吃的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没事干想要上赶着。 三个科长互相打量，想等着对方先开口，殊不知三人俱是这样的想法，一时间会议室内陷入沉默。 “上面临时通知，所以时间紧任务重，今日必须要有一个结果，不然耽误了渗透计划的进展，你们跟我一起去见戴老板请罪。”处长语气显得严肃。 眼看不能再沉默，军运科科长望了策反科科长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此时军运科科长开口：“前几日情报科不是刚提拔了一名年轻人做股长，叫什么魏定波，我看就很符合这一次的人选要求，又年轻又有能力。” 情报科科长一听，眉头一挑心中暗道不好，可是不等他开口，策反科科长紧随其后道：“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个魏定波别看年纪不大，可在局内资历很老，是复兴社的老人，经验这方面不用担忧。” “你们两个手下年轻有为的得力干将可不少，怎么不提一提。”情报科科长回了一句。 “年轻是年轻，可是长得显老，比起魏定波那还差个一两岁呢，不适合。” “我这里到有一个显年轻的，可才进局内两年，比资历差的太多，如此重要的任务恐不能胜任。” 两人一唱一和，阴阳怪气。 情报科科长见状言道：“魏定波能力也有所欠缺。” “怎么会能力不足，不是刚刚才提干嘛，如果不合适还提拔，难道是唐科长你用人唯亲。” “你少血口喷人。” “唐科长和魏定波有过一段师生情谊，这可做不得假。” “你们这是打算……” “都别吵了，像个什么样子，还有一点为党国奉献牺牲的觉悟吗？”处长呵斥几人安静下来。 “唐科长，魏定波今年多大？”处长询问。 “二十四岁。” “什么时候参加的工作？” “1933年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要对高中以上的学生进行军训，他是那时参加的军训，因其表现不错1934年进了中华民族复兴社。” “严格意义上讲是34年十九岁参加工作，这资历确实不浅，能力肯定不俗。” 面对处长如此评价，唐立只能干笑。 “好像唐科长33年负责的就是军训工作？” “是的处长，魏定波是我在军训中看重，保举到复兴社的。” “有这一层师生情谊在，这一次的任务他定能理解唐科长的良苦用心。” 处长这番言论，算是坐实了渗透计划的人选，唐立此时想要开口，可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只能是一句：“属下领命。” 军运科，策反科不想出人，处长急需一个合适的人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他唐立哪怕心中再不愿意，可此时还能如何？ “有唐科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去通知魏定波任务详情切记让他保密，我和上面汇报人选，没有问题的话可能近日就会出发。” “是处长，我这就去通知他。”唐立无心再坐，起身离开。 他走出会议室后，处长对剩下的两人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外人查不查的由不得我们管，可情报处内不要给我先乱起来搞什么窝里斗，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是，处长。”两人起身应答。 第二章 老师万万不可 刚刚被提拔成股长的魏定波，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别小看股长没有行政级别上的待遇，可他年纪轻前途无可限量，自是都想与之交好，方才还有人约他晚上一同吃饭。 刚约好地点时间，便听闻唐立叫他，魏定波急忙赶去。 “报告。” “进来。” “科长，您找我？” “把门锁上。” “科长，窗户上一片玻璃都没有，还担心隔墙有耳啊。”魏定波笑着说道。 窗户上没玻璃这种景象重庆并不少见，日军占领武汉，战机从汉口起飞，对重庆轰炸不断，前些日子的大轰炸，致使山城损失惨重。 玻璃被炸碎，震碎的不少，侥幸幸免于难的，也被主人家手动拆掉，毕竟被爆炸波及碎裂四射而出的尖锐玻璃，杀伤力着实不低。 “今天可不是你贫嘴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魏定波隐隐察觉出唐立与往常有所不同。 “上面安排了一个渗透计划……人选是你……” 听完唐立一番诉说，魏定波整个人傻在原地。 渗透计划？ 渗透到共党的陕甘宁边区去！ 选了自己！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办公桌前，语气带着一丝焦急说道：“老师，这怎么就能选中我呢？” 说起这个问题，唐立一肚子火道：“军运科和策反科搞的鬼。” “他们不想出人，凭什么我们情报科出。” “形势不由人。” “处长不管吗？”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处长想要看到的吗？”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魏定波此时可镇静不了。 唐立压低声音说道：“司法处在对我进行审查，他们两人是趁人之危，等麻烦过了，今天的账可要好好算算。” “司法处？”魏定波可不知道唐立在被司法处审查，看来这件事情是暗中进行，担心人尽皆知搞得情报科人心涣散。 一番询问之下，魏定波总算是搞明白了，年前的一封艳电属实党内一桩丑闻，党内叛逃了不少人员。 现日军准备扶持这些叛逃出去的人，建立新的政权说白了就是伪政府，之前叛逃的人再次劝降了一部人。一来二去之下，唐立的一位学长前些日子也叛逃了，这位学长之前在防空司令部就职，且在叛逃前找唐立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实则就是在试探唐立，是否有叛逃的心思准备拉拢他，可见唐立毫无此意便没有说明。原本无事，可在这位学长叛逃之后，与他有过单独见面，且交谈许久的唐立从而是有了一定的嫌疑。 唐立是否提前知道此人要叛逃却不加阻止，是否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还是说唐立是故意留下来的探子？ 有了嫌疑上面自是要交给司法处来审查，毕竟只是审查没有弄的人尽皆知，可同为科长的两人收到了风声，才发生了今日这一幕。 既然要派人去执行任务，奔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矛头一致对外。 魏定波心里叫苦，你们这争权夺利也好，审查调查也罢，到头来牺牲的却是自己。 “老师，万万不可啊。”魏定波对唐立无比认真的说道。 “事已至此。” “我这一走，山高路远再不能为老师排忧解难，此时正值老师在局内陷入困境之时，我岂能一走了之不管不顾。”魏定波似是真情流露。 “你的心意我知晓，可世事无常由不得人。” “处内局势波谲云诡，他们想要支走我，存着消弱老师势力之心，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我何尝不知，可处长已经点头，上面交代的任务，容不得我们反驳。” 容不得反驳？ 魏定波觉得不是不能反驳，而是唐立现在不愿反驳。 司法处盯着唐立对他进行审查，他心知肚明自己清白，可被审查的麻烦是真实存在的。若没有这件事情，唐立肯定要争一争辩一辩，但此时他只想安稳度过审查不想节外生枝，哪怕心中不愿却也咬牙答应下来。 眼看这方面说不动唐立，魏定波只能换一个角度，立马脸色一苦道：“老师，听闻共党边区苦得很，面朝黄土背朝天，弄不好是个缺水缺粮的地方，学生我去了可要受尽苦头。” “受点苦学生也能忍受，可渗透到共党边区，稍有不慎可能就没命回来，日后再不能为老师尽一份力，学生心中有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魏定波此时是说什么都不愿去边区。 “你此去执行任务，表现得好就是对我的报答。” “学生怕能力不够。” “今天军运科和策反科的人就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你的能力强过他们手下之人太多，这一点我对你有信心，你不必妄自菲薄。” 老狐狸！ 魏定波心里暗骂一句。 唐立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审查咬牙同意，于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魏定波去边区卖命，立了功以便让他在军统局内仕途平坦，好一个一举两得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事情现在麻烦了。 军运科和策反科不用说了，一致对外不愿出人。 处长更不用提，上面交代的任务，能完成才是第一要素，至于人选究竟是谁都是次要的。 原本他只能依靠唐立，可此时他看的真切，这唐立是铁了心让自己去边区搞渗透。 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吗？ “你下去准备准备，任务具体细节有人路上与你说，这个任务必须保密不得声张。” “老师多保重身体，学生希望还能回来看望您。” “你也多加小心，我在局内会十分挂念你。” “多谢老师关心，学生谨记。” 从办公室出来，魏定波心头愁绪万千，这任务谁都能去，他是万万不能。 可要如何才能让上面收回成命？ 思来想去，他认为最后的机会只能是去找情报处处长，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要尝试一下，不能坐以待毙。 行至处长办公室外，让门外之人帮自己通报一声，后独自进去。 “魏定波。”处长和颜悦色。 “是我处长。” “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处长过奖。” “任务之事，你们科长与你说了吗？” “说过了。” “委以重任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你要肩负起这份责任，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处长，属下此次前来……” “定波你是老人了，规矩你应该懂，可要保密啊。”处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规矩二字一出口，魏定波张开的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军统家规森严，抗命不遵的处罚是你难以承受的，他知处长已经猜到他的来意，现在是在敲打，就看他识不识抬举。 “属下前来便是要表明态度，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二章 老师万万不可 刚刚被提拔成股长的魏定波，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别小看股长没有行政级别上的待遇，可他年纪轻前途无可限量，自是都想与之交好，方才还有人约他晚上一同吃饭。 刚约好地点时间，便听闻唐立叫他，魏定波急忙赶去。 “报告。” “进来。” “科长，您找我？” “把门锁上。” “科长，窗户上一片玻璃都没有，还担心隔墙有耳啊。”魏定波笑着说道。 窗户上没玻璃这种景象重庆并不少见，日军占领武汉，战机从汉口起飞，对重庆轰炸不断，前些日子的大轰炸，致使山城损失惨重。 玻璃被炸碎，震碎的不少，侥幸幸免于难的，也被主人家手动拆掉，毕竟被爆炸波及碎裂四射而出的尖锐玻璃，杀伤力着实不低。 “今天可不是你贫嘴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魏定波隐隐察觉出唐立与往常有所不同。 “上面安排了一个渗透计划……人选是你……” 听完唐立一番诉说，魏定波整个人傻在原地。 渗透计划？ 渗透到共党的陕甘宁边区去！ 选了自己！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办公桌前，语气带着一丝焦急说道：“老师，这怎么就能选中我呢？” 说起这个问题，唐立一肚子火道：“军运科和策反科搞的鬼。” “他们不想出人，凭什么我们情报科出。” “形势不由人。” “处长不管吗？” “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处长想要看到的吗？”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魏定波此时可镇静不了。 唐立压低声音说道：“司法处在对我进行审查，他们两人是趁人之危，等麻烦过了，今天的账可要好好算算。” “司法处？”魏定波可不知道唐立在被司法处审查，看来这件事情是暗中进行，担心人尽皆知搞得情报科人心涣散。 一番询问之下，魏定波总算是搞明白了，年前的一封艳电属实党内一桩丑闻，党内叛逃了不少人员。 现日军准备扶持这些叛逃出去的人，建立新的政权说白了就是伪政府，之前叛逃的人再次劝降了一部人。一来二去之下，唐立的一位学长前些日子也叛逃了，这位学长之前在防空司令部就职，且在叛逃前找唐立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实则就是在试探唐立，是否有叛逃的心思准备拉拢他，可见唐立毫无此意便没有说明。原本无事，可在这位学长叛逃之后，与他有过单独见面，且交谈许久的唐立从而是有了一定的嫌疑。 唐立是否提前知道此人要叛逃却不加阻止，是否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还是说唐立是故意留下来的探子？ 有了嫌疑上面自是要交给司法处来审查，毕竟只是审查没有弄的人尽皆知，可同为科长的两人收到了风声，才发生了今日这一幕。 既然要派人去执行任务，奔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矛头一致对外。 魏定波心里叫苦，你们这争权夺利也好，审查调查也罢，到头来牺牲的却是自己。 “老师，万万不可啊。”魏定波对唐立无比认真的说道。 “事已至此。” “我这一走，山高路远再不能为老师排忧解难，此时正值老师在局内陷入困境之时，我岂能一走了之不管不顾。”魏定波似是真情流露。 “你的心意我知晓，可世事无常由不得人。” “处内局势波谲云诡，他们想要支走我，存着消弱老师势力之心，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我何尝不知，可处长已经点头，上面交代的任务，容不得我们反驳。” 容不得反驳？ 魏定波觉得不是不能反驳，而是唐立现在不愿反驳。 司法处盯着唐立对他进行审查，他心知肚明自己清白，可被审查的麻烦是真实存在的。若没有这件事情，唐立肯定要争一争辩一辩，但此时他只想安稳度过审查不想节外生枝，哪怕心中不愿却也咬牙答应下来。 眼看这方面说不动唐立，魏定波只能换一个角度，立马脸色一苦道：“老师，听闻共党边区苦得很，面朝黄土背朝天，弄不好是个缺水缺粮的地方，学生我去了可要受尽苦头。” “受点苦学生也能忍受，可渗透到共党边区，稍有不慎可能就没命回来，日后再不能为老师尽一份力，学生心中有愧。”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魏定波此时是说什么都不愿去边区。 “你此去执行任务，表现得好就是对我的报答。” “学生怕能力不够。” “今天军运科和策反科的人就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你的能力强过他们手下之人太多，这一点我对你有信心，你不必妄自菲薄。” 老狐狸！ 魏定波心里暗骂一句。 唐立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审查咬牙同意，于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让魏定波去边区卖命，立了功以便让他在军统局内仕途平坦，好一个一举两得打得一手如意算盘。 事情现在麻烦了。 军运科和策反科不用说了，一致对外不愿出人。 处长更不用提，上面交代的任务，能完成才是第一要素，至于人选究竟是谁都是次要的。 原本他只能依靠唐立，可此时他看的真切，这唐立是铁了心让自己去边区搞渗透。 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吗？ “你下去准备准备，任务具体细节有人路上与你说，这个任务必须保密不得声张。” “老师多保重身体，学生希望还能回来看望您。” “你也多加小心，我在局内会十分挂念你。” “多谢老师关心，学生谨记。” 从办公室出来，魏定波心头愁绪万千，这任务谁都能去，他是万万不能。 可要如何才能让上面收回成命？ 思来想去，他认为最后的机会只能是去找情报处处长，哪怕希望渺茫也必须要尝试一下，不能坐以待毙。 行至处长办公室外，让门外之人帮自己通报一声，后独自进去。 “魏定波。”处长和颜悦色。 “是我处长。” “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处长过奖。” “任务之事，你们科长与你说了吗？” “说过了。” “委以重任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你要肩负起这份责任，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 “处长，属下此次前来……” “定波你是老人了，规矩你应该懂，可要保密啊。”处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规矩二字一出口，魏定波张开的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军统家规森严，抗命不遵的处罚是你难以承受的，他知处长已经猜到他的来意，现在是在敲打，就看他识不识抬举。 “属下前来便是要表明态度，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第三章 走的如此着急 路路不通。 魏定波深知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心有不甘可又回天乏术，脑海之中思索，到底还有没有力挽狂澜的手段。 就在他心中思索之时，处长言道：“交出配枪，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你走。” “马上？” “名单提交上去，上面对人选非常满意，所以事不宜迟立马动身。” “这么快？” “有问题？” “属下还想要回去收拾一下。” “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带，没必要回去。” “总要和朋友知会一声。” “秘密任务，秘密进行。” “手里还有些工作，我回去和科长交接一下。” “唐科长这里我会帮你转达。” 魏定波觉得处长比科长狠多了，看出自己的意图之后，不仅仅是加以敲打，现在更是逼迫立马上路，一点机会都不给。 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负责此次魏定波的渗透工作。 换身衣服立马启程，片刻不得耽误。 魏定波离开军统局时走的莫名其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是这样离开的军统局。 局内安排车辆送两人出城，车上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道：“我叫郑赐瑞代号年兽，你的资料我看过没什么问题，日后共事望同心同力。” “上面给我的代号呢？”潜伏任务大多都会安排代号，魏定波想这次也不例外。 “当归。” “当归？这是怕我回不来，还是怕我不回来？” “是希望你能安全回来。” “或许吧。” 郑赐瑞心知魏定波此时烦闷，并未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在车上利用有限的时间，和他详细说了说渗透计划。 共党在陕甘宁边区延安城南七里铺设立的培训班，第三期开始招生了，魏定波的渗透身份就是第三期培训班的学员。 背景是流亡学生，辗转过很多地方，举目无亲无人投奔的一个状态。 边区此行吸纳的流亡学生不少，军统便是要安排魏定波混入其中，流亡学生并非互相都认识，各地学校皆有，没有相识的同学也属实正常。 “此行先到河南陕州，后会有共党边区保安处成员带你们到延安去，你自己路上小心。”郑赐瑞交代道。 “你呢？” “我会先一步到西安城落脚，地址是正学街二十七号，身份是小吃店的老板，卖些杏仁油茶、粉蒸肉、甑糕之类的。” “没看出来，还有点手艺。” “算是个小老板，也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也就是说我只有到了西安城，才有机会传递情报？” “你的首要任务是潜入下来，前期可以不用传递情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其次是在延安城内传递情报风险很大，我们之前吃过这样的亏，西安城是我们的地盘，会更加安全。” 郑赐瑞的话无疑是告诉魏定波，你的任务是长期的潜伏工作，争的不是一朝一夕，不要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进去就暴露。 “你再熟悉熟悉资料，累了就在车上眯一会，我们时间紧张要马不停蹄的赶路。”郑赐瑞继续说道。 “晚上都不休息吗？” “距离约定好到陕州的时间已经不多，临时制定新计划，挑选执行人员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只能在路上赶回来。” 原本还打算今夜休息时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方法拒绝这次任务，可现在看来连这样的期望都泡汤了。 一路急行，偶尔下车找地方吃个饭方便一下，就再度启程，晚上司机都未曾休息。 “不怕疲劳驾驶，掉沟里吗？”魏定波对一旁的郑赐瑞说道。 “这是局内好手，专门安排送我们执行任务，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面对这样的回答，魏定波懒得说话，闭目养神。 一天一夜行至到了西安城外，不得不说这司机确实是一把好手，却也让魏定波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在这里下车进城，你去陕州与边保成员汇合，自己多保重。”从重庆过来是先到西安城，此处距离陕州还有二百来公里，故而郑赐瑞要先行离开。 魏定波点头算是明白，车辆继续送他过去，行至到函谷关魏定波下车，这里距离已经不远，担心开车被人看到存在隐患。 下车之后，魏定波对司机说道：“你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别着急回去复命，把命再搭上。” 司机对他笑了笑道：“多谢关心，你也多小心，别把命撂在这里了。” “我家门上的钥匙放在办公桌最里面的抽屉，家里还有千把块钱和一些金银饰品，你回去了没事帮忙取出来花了，免得放在家里招贼。”魏定波一脸笑意的说道。 司机眼神中带着深意道：“无功不受禄。” “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若是有能回去的机会，还望想办法通知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好。” 司机听完之后，立马发动车子离开。 他能负责送郑赐瑞和魏定波过来执如此重要的任务，在军统局内的身份定不简单，不仅仅只是一个司机，所以魏定波有求于他是能理解的。 表现出不想潜伏，想要回去的心思也没有问题。 可是魏定波同样十分清楚，这个司机不会看重自己的那些钱财，他会将自己现在说的话，一字不差的汇报上去。 但这就是魏定波想要的，他想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其实有时候，你表现出不畏牺牲，坚决执行任务，充满奉献精神，不如表现出挑肥拣瘦，惜命爱财的模样。 从函谷关去陕州，一路上魏定波就没了胡思乱想的念头，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界，你还有什么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此处距离很近，当天晚上就到了陕州，也见到了陕甘宁边区保安处的边保成员，确认身份之后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先休息一晚。 在陕州这里住了一晚，人都来齐之后出发去延安，他们此次要去的就是延安城南七里铺训练班。 都是年轻男女，因为共同的理想凑在一起，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此时的魏定波已经融入其中，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内心的愁闷被隐藏的很好。 “这里距离山西前线很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打日本人。” “我们现在去了是添乱，先好好学习才是正途。” “这话说得对，先学习日后有的是机会。” 大家三言两语讨论，魏定波偶尔插句话，既不让自己显得冷漠，也不会格外引人注意。 第三章 走的如此着急 路路不通。 魏定波深知此事再无回旋余地。 心有不甘可又回天乏术，脑海之中思索，到底还有没有力挽狂澜的手段。 就在他心中思索之时，处长言道：“交出配枪，马上就会有人来带你走。” “马上？” “名单提交上去，上面对人选非常满意，所以事不宜迟立马动身。” “这么快？” “有问题？” “属下还想要回去收拾一下。” “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带，没必要回去。” “总要和朋友知会一声。” “秘密任务，秘密进行。” “手里还有些工作，我回去和科长交接一下。” “唐科长这里我会帮你转达。” 魏定波觉得处长比科长狠多了，看出自己的意图之后，不仅仅是加以敲打，现在更是逼迫立马上路，一点机会都不给。 不多时便有人过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负责此次魏定波的渗透工作。 换身衣服立马启程，片刻不得耽误。 魏定波离开军统局时走的莫名其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是这样离开的军统局。 局内安排车辆送两人出城，车上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道：“我叫郑赐瑞代号年兽，你的资料我看过没什么问题，日后共事望同心同力。” “上面给我的代号呢？”潜伏任务大多都会安排代号，魏定波想这次也不例外。 “当归。” “当归？这是怕我回不来，还是怕我不回来？” “是希望你能安全回来。” “或许吧。” 郑赐瑞心知魏定波此时烦闷，并未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在车上利用有限的时间，和他详细说了说渗透计划。 共党在陕甘宁边区延安城南七里铺设立的培训班，第三期开始招生了，魏定波的渗透身份就是第三期培训班的学员。 背景是流亡学生，辗转过很多地方，举目无亲无人投奔的一个状态。 边区此行吸纳的流亡学生不少，军统便是要安排魏定波混入其中，流亡学生并非互相都认识，各地学校皆有，没有相识的同学也属实正常。 “此行先到河南陕州，后会有共党边区保安处成员带你们到延安去，你自己路上小心。”郑赐瑞交代道。 “你呢？” “我会先一步到西安城落脚，地址是正学街二十七号，身份是小吃店的老板，卖些杏仁油茶、粉蒸肉、甑糕之类的。” “没看出来，还有点手艺。” “算是个小老板，也不用凡事都亲力亲为。” “也就是说我只有到了西安城，才有机会传递情报？” “你的首要任务是潜入下来，前期可以不用传递情报，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其次是在延安城内传递情报风险很大，我们之前吃过这样的亏，西安城是我们的地盘，会更加安全。” 郑赐瑞的话无疑是告诉魏定波，你的任务是长期的潜伏工作，争的不是一朝一夕，不要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进去就暴露。 “你再熟悉熟悉资料，累了就在车上眯一会，我们时间紧张要马不停蹄的赶路。”郑赐瑞继续说道。 “晚上都不休息吗？” “距离约定好到陕州的时间已经不多，临时制定新计划，挑选执行人员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只能在路上赶回来。” 原本还打算今夜休息时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方法拒绝这次任务，可现在看来连这样的期望都泡汤了。 一路急行，偶尔下车找地方吃个饭方便一下，就再度启程，晚上司机都未曾休息。 “不怕疲劳驾驶，掉沟里吗？”魏定波对一旁的郑赐瑞说道。 “这是局内好手，专门安排送我们执行任务，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面对这样的回答，魏定波懒得说话，闭目养神。 一天一夜行至到了西安城外，不得不说这司机确实是一把好手，却也让魏定波没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我在这里下车进城，你去陕州与边保成员汇合，自己多保重。”从重庆过来是先到西安城，此处距离陕州还有二百来公里，故而郑赐瑞要先行离开。 魏定波点头算是明白，车辆继续送他过去，行至到函谷关魏定波下车，这里距离已经不远，担心开车被人看到存在隐患。 下车之后，魏定波对司机说道：“你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别着急回去复命，把命再搭上。” 司机对他笑了笑道：“多谢关心，你也多小心，别把命撂在这里了。” “我家门上的钥匙放在办公桌最里面的抽屉，家里还有千把块钱和一些金银饰品，你回去了没事帮忙取出来花了，免得放在家里招贼。”魏定波一脸笑意的说道。 司机眼神中带着深意道：“无功不受禄。” “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若是有能回去的机会，还望想办法通知一声，在下不胜感激。” “好。” 司机听完之后，立马发动车子离开。 他能负责送郑赐瑞和魏定波过来执如此重要的任务，在军统局内的身份定不简单，不仅仅只是一个司机，所以魏定波有求于他是能理解的。 表现出不想潜伏，想要回去的心思也没有问题。 可是魏定波同样十分清楚，这个司机不会看重自己的那些钱财，他会将自己现在说的话，一字不差的汇报上去。 但这就是魏定波想要的，他想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其实有时候，你表现出不畏牺牲，坚决执行任务，充满奉献精神，不如表现出挑肥拣瘦，惜命爱财的模样。 从函谷关去陕州，一路上魏定波就没了胡思乱想的念头，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界，你还有什么回头路可走，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此处距离很近，当天晚上就到了陕州，也见到了陕甘宁边区保安处的边保成员，确认身份之后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他先休息一晚。 在陕州这里住了一晚，人都来齐之后出发去延安，他们此次要去的就是延安城南七里铺训练班。 都是年轻男女，因为共同的理想凑在一起，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此时的魏定波已经融入其中，没有显得格格不入，内心的愁闷被隐藏的很好。 “这里距离山西前线很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打日本人。” “我们现在去了是添乱，先好好学习才是正途。” “这话说得对，先学习日后有的是机会。” 大家三言两语讨论，魏定波偶尔插句话，既不让自己显得冷漠，也不会格外引人注意。 第四章 打入进去，渗透回来 坐在卡车后车厢，一路颠簸摇晃，有些学生面色发苦，还有些出现了晕车的症状。 一腔热血保家卫国，不惧艰险千里赴约，可生活上的一些习惯，身体上的生理反应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改正不是一朝一夕，更不必一朝一夕，重要的是他们眼神之中没有悔意没有抗拒，依然坚定不移勇往直前。 车子卷起一阵尘土，尘土在半空中飞翔盘旋，却迟迟不肯落下。 从卡车后面跳下来的学生，眯着眼睛用手在脸前扇动，显然很多人并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大家辛苦了，身后就是七里铺，大家进去报道，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边保的成员对众人笑着说道。 一排靠崖窑洞，便是七里铺培训班，也是他们接下来要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带着期待带着向往还带着一丝不安，更多的是少年人的勇敢和让天地焕颜的抱负，大家迈步走进七里铺。 可魏定波并未随行，他找了一个机会，凑到边保成员身边。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边保成员热心问道。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认识房沛民同志吗？” “房沛民？你认识房主任？” “主任？” “嗯？” “对就是房主任。” “你找他干什么？” “我们是旧识，我能不能和他见一面，你就和他说魏定波他知道的。” “你们既是旧识，会不知道房主任就是七里铺培训班的负责人吗？” 面对边保成员的这句话，魏定波回头看了一眼七里铺培训班，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赶得这么寸吗！ 边保成员警惕性非常高，现如今看魏定波的眼神已经变了模样，他急忙说道：“那我现在可以见他吗？” “你跟我来。”边保成员说话间，给了其他两个同志一个眼神，这两个同志非常默契的将魏定波一左一右包夹起来，确保可以在有突发状况时第一时间控制他。 走进七里铺培训班，边保成员去了主任所在的窑洞，里面既是住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条件很是艰苦。 此时的房沛民正在吃饭，端着碗站在窑洞门口看着新来的学员，他已经培训送走了两批学员这是第三批，可心中干劲如初。 “房主任，吃饭呢。” “你们边保送人来辛苦了，要不要坐下吃点。” “饭我们就不吃了，有个人想要你。” “谁啊？” “一个学员。” “学员想见我？” “是的。” “人呢？” “后面呢。” 房沛民歪身向着后面看去，看到了魏定波一脸尴尬的对着他笑了笑，就是这一抹笑容，使得房沛民手里的饭碗啪的一下就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边保成员见状，好似是被碗摔碎的声音惊醒了一样，立马伸手控制魏定波。 “你再不开口，我这胳膊就断了。”魏定波双臂被控疼得不行，对房沛民叫喊。 对方好似才回过神来一样，开口道：“放他进来，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下。” 边保成员一头雾水，看样子是认识，怎么见面反应这么大？ 碗都摔碎了，这里面可还有饭呢，这不是浪费粮食？ 不过既然房沛民发话了，边保成员还是将人松开，魏定波被拉进了窑洞，房沛民将门关上。 “回去一个人通知处长。”边保成员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充满了异样，所以他们必须要汇报上去。 剩下两人则是在七里铺留下，一方面是监视另一方面也算是对房沛民的保护。 进到窑洞之内，魏定波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对面前的房沛民道：“几年不见混得不错，都是主任了。” “把你在军统局学的那一套油嘴滑舌收起来。” “还不是你送我去的。” “可我没让你一声不响的回来。” “你以为是我想回来，他们挑人渗透到陕甘宁边区来，这不是刚好被挑中了。” “啥？”房沛民现在手里是没有饭碗，不然还要碎一个。 “让我来边区搞渗透。”魏定波只能再重复一遍。 “你十九岁进的复兴社，前年就职军统局，到今年满打满算五年时间，年纪不大资历不小，怎么还能挑中你搞渗透。”房沛民难以接受这样的解释。 “可能是看我能力出众，一表人才吧。” “说人话。” “殃及池鱼。” 魏定波这句话说的颇为无奈，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打入进去！ 渗透回来！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打入进去，渗透回来！ 魏定波早年求学时接触并认识了共产主义思想，想要与之一起奋斗，在房沛民的带领下开始参与工作。 1932年国民政府成立中华民族复兴社。 复兴社的主要工作活动中包含有一点，便是反共反苏。 组织陷入被动，想安排人打入其中，知彼知己掌握先机，却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恰逢复兴社在各省开设了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要对高中以上的学生进行军训，魏定波符合条件便被组织安排参加军训，以便打入复兴社内部。 因军训表现优异被唐立保举，在1934年他算是成功打入复兴社。 同年组织开始长征，魏定波的工作艰巨起来，提供了很多较为重要的情报，保全了一些隐蔽战线同志的性命。 后魏定波工作调动到了特务处，前年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时，他顺理成章进了军统局。 一切进展的都很不错，现在时局动荡风云变化莫测，潜伏军统局位置关键作用不小。 可谁成想本在重庆的人出现在了延安，而且他此行肩负重任，那就是渗透到陕甘宁边区中来，将边区的情报传递出去。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 哭笑不得！ 当时听到这个任务时魏定波整个人都愣住了，军统局千挑万选的渗透人员，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房沛民现在一点不比魏定波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淡定多少，他发展的同志，安排的工作规划，几年不见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此等场面。 久别重逢的喜悦？ 房沛民喜悦个屁！ 好不容易潜伏下来，且潜伏多年能力不错，在军统局有一番好前程，能为组织提供更多的帮助，现在倒好被军统局安排回来搞潜伏。 你说这到底是军统局挑人挑的好？ 还是挑人挑的不好？ 第四章 打入进去，渗透回来 坐在卡车后车厢，一路颠簸摇晃，有些学生面色发苦，还有些出现了晕车的症状。 一腔热血保家卫国，不惧艰险千里赴约，可生活上的一些习惯，身体上的生理反应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改正不是一朝一夕，更不必一朝一夕，重要的是他们眼神之中没有悔意没有抗拒，依然坚定不移勇往直前。 车子卷起一阵尘土，尘土在半空中飞翔盘旋，却迟迟不肯落下。 从卡车后面跳下来的学生，眯着眼睛用手在脸前扇动，显然很多人并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大家辛苦了，身后就是七里铺，大家进去报道，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边保的成员对众人笑着说道。 一排靠崖窑洞，便是七里铺培训班，也是他们接下来要生活和学习的地方。 带着期待带着向往还带着一丝不安，更多的是少年人的勇敢和让天地焕颜的抱负，大家迈步走进七里铺。 可魏定波并未随行，他找了一个机会，凑到边保成员身边。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边保成员热心问道。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认识房沛民同志吗？” “房沛民？你认识房主任？” “主任？” “嗯？” “对就是房主任。” “你找他干什么？” “我们是旧识，我能不能和他见一面，你就和他说魏定波他知道的。” “你们既是旧识，会不知道房主任就是七里铺培训班的负责人吗？” 面对边保成员的这句话，魏定波回头看了一眼七里铺培训班，觉得什么事情都能赶得这么寸吗！ 边保成员警惕性非常高，现如今看魏定波的眼神已经变了模样，他急忙说道：“那我现在可以见他吗？” “你跟我来。”边保成员说话间，给了其他两个同志一个眼神，这两个同志非常默契的将魏定波一左一右包夹起来，确保可以在有突发状况时第一时间控制他。 走进七里铺培训班，边保成员去了主任所在的窑洞，里面既是住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条件很是艰苦。 此时的房沛民正在吃饭，端着碗站在窑洞门口看着新来的学员，他已经培训送走了两批学员这是第三批，可心中干劲如初。 “房主任，吃饭呢。” “你们边保送人来辛苦了，要不要坐下吃点。” “饭我们就不吃了，有个人想要你。” “谁啊？” “一个学员。” “学员想见我？” “是的。” “人呢？” “后面呢。” 房沛民歪身向着后面看去，看到了魏定波一脸尴尬的对着他笑了笑，就是这一抹笑容，使得房沛民手里的饭碗啪的一下就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边保成员见状，好似是被碗摔碎的声音惊醒了一样，立马伸手控制魏定波。 “你再不开口，我这胳膊就断了。”魏定波双臂被控疼得不行，对房沛民叫喊。 对方好似才回过神来一样，开口道：“放他进来，你们在外面稍等一下。” 边保成员一头雾水，看样子是认识，怎么见面反应这么大？ 碗都摔碎了，这里面可还有饭呢，这不是浪费粮食？ 不过既然房沛民发话了，边保成员还是将人松开，魏定波被拉进了窑洞，房沛民将门关上。 “回去一个人通知处长。”边保成员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情怎么看都充满了异样，所以他们必须要汇报上去。 剩下两人则是在七里铺留下，一方面是监视另一方面也算是对房沛民的保护。 进到窑洞之内，魏定波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对面前的房沛民道：“几年不见混得不错，都是主任了。” “把你在军统局学的那一套油嘴滑舌收起来。” “还不是你送我去的。” “可我没让你一声不响的回来。” “你以为是我想回来，他们挑人渗透到陕甘宁边区来，这不是刚好被挑中了。” “啥？”房沛民现在手里是没有饭碗，不然还要碎一个。 “让我来边区搞渗透。”魏定波只能再重复一遍。 “你十九岁进的复兴社，前年就职军统局，到今年满打满算五年时间，年纪不大资历不小，怎么还能挑中你搞渗透。”房沛民难以接受这样的解释。 “可能是看我能力出众，一表人才吧。” “说人话。” “殃及池鱼。” 魏定波这句话说的颇为无奈，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打入进去！ 渗透回来！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打入进去，渗透回来！ 魏定波早年求学时接触并认识了共产主义思想，想要与之一起奋斗，在房沛民的带领下开始参与工作。 1932年国民政府成立中华民族复兴社。 复兴社的主要工作活动中包含有一点，便是反共反苏。 组织陷入被动，想安排人打入其中，知彼知己掌握先机，却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恰逢复兴社在各省开设了国民军事训练委员会，要对高中以上的学生进行军训，魏定波符合条件便被组织安排参加军训，以便打入复兴社内部。 因军训表现优异被唐立保举，在1934年他算是成功打入复兴社。 同年组织开始长征，魏定波的工作艰巨起来，提供了很多较为重要的情报，保全了一些隐蔽战线同志的性命。 后魏定波工作调动到了特务处，前年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时，他顺理成章进了军统局。 一切进展的都很不错，现在时局动荡风云变化莫测，潜伏军统局位置关键作用不小。 可谁成想本在重庆的人出现在了延安，而且他此行肩负重任，那就是渗透到陕甘宁边区中来，将边区的情报传递出去。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 哭笑不得！ 当时听到这个任务时魏定波整个人都愣住了，军统局千挑万选的渗透人员，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房沛民现在一点不比魏定波当时知道这个消息时淡定多少，他发展的同志，安排的工作规划，几年不见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此等场面。 久别重逢的喜悦？ 房沛民喜悦个屁！ 好不容易潜伏下来，且潜伏多年能力不错，在军统局有一番好前程，能为组织提供更多的帮助，现在倒好被军统局安排回来搞潜伏。 你说这到底是军统局挑人挑的好？ 还是挑人挑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