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影记》 第一章 星阁耀华 ?无尽的星空,没有一丝的光亮,有的只是漆黑,苍凉与虚无。时间仿佛停止,空间一片混沌。 在这了无生机,到处弥漫死亡的时空中,一幢巨大无比,通体暗黑的古阁缓缓前行着。孤独的身影仿佛在诉说那万世的凄凉...... “咯吱咯吱......” 古阁漫无目的地向前驶去,像具尸体一样没有意识,没有方向。无数的厚重铁链从阁顶垂落,随着虚空之风不断荡漾,阁身弥漫着数不尽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但却又透发出一种古朴磅礴,破无可破的无敌之势。 它立于虚空却又好似融于混沌,让人无法察觉它存在的痕迹。不知它存在了多久,也不知它将要驶向何方,就只是这样不断向前,向前,明灭不断...... 高耸的阁楼仿佛直插星空的尽头,阁顶之上一片迷蒙,雾般的混沌之气将其包裹,好似环宇初生,时光扭曲。 阁顶正中心处铺砌着一座灰白石台,石台之上一个人影若影若现。 这是一个石像般的存在,周身布满褶皱的石皮,盘坐于石台中央,四周空无一物,石像幻灭不定,犹如不存于寂空之中,其面容时而安详平静,时而扭曲狰狞,往来变换之间好像在不断挣扎。 这里是那么死寂,阁楼好似一个心已死去的迷途者,永不停歇的朝着死途行去,只是希望找到归家的方向。黑暗中只剩铁链的碰撞声在不断回响,永远是一种声音和节奏,神秘而诡异。 “嘣......” 就在这时,阁顶一声爆裂传出,好像携带着无穷怒火瞬间在星空中回荡,末日战歌的豪情之音宣告着天山地海般的战意,一时之间天地震荡,空间破碎,时光紊乱。 一股磅礴的生机升起,撕天裂地的道力迸发却又忽的归于平静。混沌之气喷薄好似要遮掩无尽夜空,只见石像周身石皮尽去,化为气流飞散在茫茫星空,一位白袍老者忽现眼前。 定睛一看,老人平凡无常,身形有些瘦小,但须发飞扬,白眉四散飘飞,无风自动,隐于混沌迷雾之中,却又好似能够掌尽天机,逆乱乾坤。 老人眼皮缓缓抬起,这一睁,眸光乍现,星空万物的毁灭与重生尽在眼中一一浮现,身后六道轮回众生之像显化虚影,变幻莫测,天地万物为之一滞却又瞬间恢复平静。 老人面容无喜无悲,抬头望着黑沉的夜空良久良久,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只有那两条粗长的白眉一直在不停飞舞,刻画着光怪陆离的远古奇纹。 早已不知等待了多久,老人嘴角终于慢慢张开,传出了那来自亘古般的声音: “...终于来了......虽无异象可寻,但仍要一试!” 淡淡的自语传出,长出了一口胸中浊气,顿时掀起星空之风,白眉长扬,好似掀起滔天巨浪,一颗期待已久的道心蓦然而动,无敌之势冲天而起。古阁瞬间一顿,于是便静立于虚空之上。 忽然之间,老人立身而起,瘦小的身形犹如一只吞天古兽,瞬间冲塌了周身空间,引得虚无之气乱穿而出,时光往返不定,扰乱了整个天域苍穹。 不顾其它,老人左手犹如水波般轻轻一挥,道光连连闪现,一个漆黑漩涡忽然出现,缓缓转动着,不断吸收四散的虚无之气,一块八角古盘慢慢从漩涡中显现身形,好像从远古走来的神物,盘光乍现,白纹流转,震荡着空间。 “还是不够!” 轻语一声,便右手一扬,一副卷轴也从黑洞中挤出一角,两物齐齐飞出,冲天飞转。 古卷缓缓自开,竟是一块黑色古图,吞吐日月星辰之辉,吸纳苍茫之力。 老人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件圣物,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战友一般,嘴角不自觉的挂上欣慰的笑容。三者气息好似一体,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和谐。 就这样,一人一盘一图,浮立于阁顶混沌之中,万籁俱静,只有心之意念流转于三者之间,共同体悟着万古以来的大道玄妙。 良久良久,道韵铺散四方,似是抉择又似一种期盼... “前面的路不知几何,但......是时候了!” 老人又是一声平淡的自语,随即屹立混沌,仰天长啸,两件神物也是齐齐震鸣,各自光芒万丈,崩塌一方夜空。 右手高举,五指俱张,只见混沌之气皆入其身,周身星光流转,双眸黑光迸发,仰视苍穹,天机俱灭。 “星阁耀华!” 一声沉喝宛如洪钟大吕,道音四散,天地失色,不知弥漫到何方。 一瞬间,天域俱静,时光停顿,皆陷入一片漆黑...... 此时,在白云之巅,万里长空之中,盘坐着一位无面无相的黄袍佛僧。其下是绵延不绝,雄伟险峻的青葱山海,灵气成云,穿梭往来。 佛僧古冠盖顶,双耳垂落,双手合十,褐色佛珠挂于胸前,不动之中佛性自现,竟引得万世时光为其流转,生生不息。 蓝色虚海之中,一道紫色身影闭目垂立,广博无边的虚无之气如同海水一般围绕其身影缓缓旋转,时而幻灭不定,化为气流融入虚空;时而身形涨裂透明,一根根筋脉血管,皮孔毛发都清晰可见,诡异之极。 虚空之海没入其身,气息内外回转,周而复始,每一次的流动都引得虚海爆发,湮灭一切。虚影好像早已不在六道之中,不存于这方天地之间。 突然间,佛僧双眸微动,金光迸发,浩瀚佛力透体而出,其下灵山如四季轮回般往来变换,逐渐汇流成一条时间长河,盘旋在天际之上。十方真善,十方大恶幻化成大千众生,尽入长河之中,浮沉漂流在无尽岁月,让人无法理解。 紫色身影若影若现,霎时形体拔高万丈,吼声传出,犹如远古巨人,将虚空震荡的支离破碎,引得虚海滔天。千丈黑发浮动垂落,使得空间尽数湮灭沉沦。 佛参来世,道修今生,还只是沉寂中的气机迸发,就造成如此宏大奇异的景象,真可谓骇人听闻。 两人双双醒来,顿时发现天地之间星光暗淡。时间停止的一瞬,灵气不再流转,星空不再运行,一切都好似陷入闭目沉睡的状态,好生诡异。 在这时空一顿的瞬间,两人气机全发,道纹流转天地之间。 一人双手合十,青天白日佛光照世,万世长河围绕其身蜿蜒流淌,不断消融周身星华。 一人紫影幻灭,虚无之气萦绕周身,万丈之躯化为了紫色玄气,蔓延至整片天域,冲撞域力枷锁,不断吞吐星辰华光。 没有杀机,没有交流,只有道法的对抗与印证,时光顿止的一瞬,隔着无数星空的激烈交锋点亮了两人心中一丝久违的期待。妙法争锋转瞬即逝,不知何时再遇良机。 “域力虽锁住刹那,但星华已失。”佛僧闭目,意传虚海。 “天地失色,无光一瞬。虽是你我初见,但这应是第三次了。”紫影沉入虚海,束发垂立。 “这人具有此等乾坤伟力,虽早已听闻,但未曾见过,实则一憾也......” “哎,,,摘星阁出世了,,,大世已临!” 两人话音未落,天地便已恢复如初,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四域仍是原来景象。弹指刹那锁域力,迷乱天机窃星华。一切皆在瞬间发生。 老人五指合拢,用力一抓,简单的动作又伴随着一声沉喝:“华耀星阁!” 只是这一喝,法言反转,顿时流光飞转,从各方遥远的亘古之地穿空而来,好似虔诚的信徒找寻信仰的神灵一般,无数星光一下点亮了星空,亿万星河挂在环宇,光华曜世,绚烂无比。 天上星河转,大世战鼓擂。无数星光伟力汇入古阁,铁链顿时爆碎,阁身崩裂,褪去一身漆黑表壳,金光闪耀,星力流转。 这时,只见第九层星阁气机迸发,绵延悠长的远古之音传来,震动着虚空,阁门缓起,磅礴的尘封之力冲荡世界万物,耀眼星光从阁门直射而出。 一白发青年缓缓显现身影,蓝金古袍披挂于身,黑色的星石古冠束于头顶。遥望片刻后便脚踏混沌之气,直入阁顶石台之上。 两人静立,老人质朴无华,不存天地之间。青年好似星天之主,华光闪耀周身,明灭不断,遮天之力漫布四方。 无言良久,四目相对,老人微微一笑道:“这次与以往不同,需遮掩天机方能出世,我已尽力而为,也许只有那几人才能察觉,但也无法阻止我摘星力入阁......星尊子,,,天运神盘和星天古图我就交予你了...” 说罢便盘身而坐,毕生道法蓦然而起,华光刺目,混沌消散,双眼一闭,周身隐于虚空,渐渐消失,不知去向何处了。 只留下一声轻叹在星空中回响:“这次我遮去双目,不窥天道,即不知路在何方,那就让我们闯一闯吧!哈哈哈...” 自始至终,青年也未曾开口,只有一抹凝重浮现面上,转瞬即逝。 无尽漆黑的星空已被点亮,青年背手而立,仰视着上方的耀眼星光,似沉思又似决断,就这样静静伫立着,彷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眼中只残留那一抹期待。 良久,青年单手掐诀,道纹流于指间,星天伟力灌入其身,蓝金古袍浮现大道玄纹,玄纹交织着星华,如链锁般缠绕整栋星阁,与整片星空遥相呼应。 指尖轻挥,星光四射的古阁顿时一暗,显现出它暗金色的阁身,古朴恢宏,溢满着星辰之力,九层阁楼的大门缓缓开启,阁身轻转,一股尘封已久的荒古气息荡涤虚空。 “星阁出世,大世已临。星使各司其职!” 道音传入古阁后,便卷起两件圣物,盘坐于阁顶之上,掀起混沌围绕着周身,不动如山,静定无言。 “谨遵星尊法旨!” 四道惊天气息骤起,冲荡的星天齐鸣,时空撕裂。 四道人影从第六层阁楼飞出,人影模糊不明,化作流光,转瞬即逝,不知所踪。 时间仿佛在慢行,天道轨迹已被悄然打乱。花开如初,生机永存,万古大世宣告着它的来临,无人知晓天运何如,冥冥中亦无迹可寻,却又好似注定般的存在。 一切犹如从未发生,静留那一抹秋水在缓缓流淌着。正是岁月穿眼过,浮华尽化尘。 ; 第二章 游戏凡尘 ?一块色彩绚烂的大陆悬立在无边星空,不知其多么广博,只能感受到它散发的勃勃生机,自古以来便名为浮空大陆。 灵之气在大陆天地间流转,化雨而下又化气而生,春草弥漫中落叶不知何时又悄然而至,世间万物仍行走在自己的路上。 白驹过隙,就这样过了十八年,好似大世来临前的序曲,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不知蕴藏了怎样的暗流。 “芳草黄叶地,秋色连波起。日月入心便化愁,唯有相思忆。” 凄婉的词曲在这朴素雅致的小筑中不断回响。 一双纤纤玉手拨动着古琴,轻纱遮面,细眉似柳,黑发如瀑般垂落身后,淡紫色的薄纱裹住了凹凸有致的曼妙胴体,玉肤半露,一双白皙**在轻纱间若隐若现。 绣鞋之中白色丝袜****着脚踝,女子双腿微翘,足尖轻轻晃动,红唇轻起,喝着悠扬琴音,诵唱着心中词曲。 “好词好曲,哈哈哈哈!心月姑娘真是词曲双绝,技艺之高生平罕见,不愧为天星国第一佳人。今日有幸一饱耳福,乃平身一大快事!在下于此敬姑娘一杯,哈哈哈!” 说话之人身着白衣长衫,中等身形但却挺拔有力,一双黑眸炯炯有神,面容虽不是俊朗非凡,但也算是英姿勃发。黑色长发披散于后,手拿一把青扇不时摇动,颇有丝丝儒生之气。 说罢,便拿出一葫芦,拔开后便自顾自地豪饮起来,完全不顾四周之人诧异的眼光。青扇一开三千里,美人拂面斟自醉,来人便是张云山是也。 “噗呲!”轻纱微动,女子轻轻一笑,心中却是想到:这人真是有趣,明明想喝酒,还要说来敬我,这应是他第三次来醉月轩了吧。 “咕嘟咕嘟...” 喝完酒后,擦了擦嘴,便立身而起,向前走了几步,推开窗户,深深吸了几口气,遥望着月色说道:“今日良辰美景,宾客满座,又有心月姑娘好曲相伴,不知在下与各位宾朋能否有幸一睹芳容。”四周宾客皆是连连点头,举杯相邀,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既然公子相求,小女子也不便惺惺作态,不过一面纱,揭之又何妨。不过小女子有一小小要求,还先请公子饮下这九杯佳酿,再揭如何?” 女子缓缓从琴座上起身,莲步轻移,雪白肌肤随着走动暴露在紫纱之外,引得其他在座之人目瞪口呆。 玉指遥遥一指案上早已斟满的九杯美酒,心中却是想道:想让我揭纱露容,做梦!既然这么爱喝,那就让你先喝个够! 张云山一听,顿时高兴的一拍大腿,说道:“没问题!既有所求,就要先有所舍,这几杯美酒我喝了,哈哈哈!” 正要起身前往案几上端酒,却听到“啪”的一声,旁边一粉面玉冠,身着金雕华服的青年拍案而起,历声怒斥道:“你是何人?心月姑娘的酒也是你能饮得?真是粗鄙不堪,还不滚到一边,休要破坏了这等良辰美景!” 说罢,青年便转过身来,露出迷人微笑对着女子说道:“心月姑娘不必理会此人,更不必浪费佳酿,有我韩小王爷在此,没人能够要挟强迫于你!面纱揭不揭全凭姑娘自愿” 女子黛眉微蹙,心中怪到此人多管闲事,嘴角轻扬,转头望向张云山,想看看他如何解局。 四周宾客听到其话语,却是诧异连连,目露异色。 “什么,韩小王爷?难道是......” “国都之内除了威远王韩江的儿子韩世杰,还有谁敢自称韩小王爷。” “我的天啊,与皇比肩的威远王韩江,那可是我天星国的镇国支柱啊,西南一战他可是屠了百万人啊,想不到这俊雅小生竟是他的儿子,难道威远王也进国都了?” “行了,都少说点儿话,想死也别连累其他人!” 听着四周宾客的窃窃私语,青年不禁傲然一笑,眼角满是不屑。 不再理会众人,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眼前女子的曼妙身姿,满是火热,继而又说道:“心月,此地多是烂俗之人,你在此抚琴唱词真是有误佳人,不若跟我回府畅游美景,岂不妙哉!” 若不是顾忌有人在此以及自己小王爷的身份,恐怕就会直接动手抢人了。 “这......” 女子心中鄙夷不已,却未曾面露异色。 在天星国权贵之间混迹多年,早已深谙其道,虽说自己身后也有众多大人物,但今天面对小王爷的猛烈攻势,却是进退两难。 张云山双手环抱身前,对青年刚才所说的话全无生气之意,反而觉得其猴急模样颇为滑稽,不禁笑出声来。 “嗯?刚才是你在发笑?”青年听到笑声,转身望向张云山,冷冷的问道。 “额,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方才情之所至不能自抑,所以才笑出声来,你继续,不用管我,哈哈!” “真是找死!” 青年怒极而笑,扬起一脚正对张云山踹来,腿法迅急,沉稳有力。 小王爷在军中自小习武,对自己的武功还是颇有几分自信,所以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正当得意之时,却发现自己单腿高悬在半空,身体僵直难以动弹半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四周众人对这诡异的场面早就吓得直打哆嗦,小王爷好像静止了一般,连嘴都张不开,顿时额头直冒虚汗,心中却是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心月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毫无惧色,反而望向张云山,美眸之中异彩连连,不知心中作何打算。 “咳!” 一声轻咳,小王爷犹如沙包一般被抛落在地,被砸的眼冒金星,浑身上下疼痛不已。 张云山环顾四周,拍了拍手微笑道:“小王爷为众人表演精彩节目,还不惜伤了自己的身体,真是难能可贵,令人感动啊!” 无人应和,众人皆是噤若寒蝉,张云山顿时觉得好生无趣。 慢慢爬了起来,韩小王爷青筋暴露,面色潮红,死死盯着张云山未发一语,心中却犹如火山爆发,怒不可遏。 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但当下情势比人强,唯有先忍下来,回头再做打算了。 小王爷望了四周众人一眼,随即拂袖而去了。 其他宾客也无心玩乐了,纷纷起身告退,不一会儿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张云山和心月两人了。 心月没有理会小王爷的离去,莲步轻移,带着阵阵香风走到张云山近前,朱唇轻起,缓缓说道:“公子是世外高人,还请恕小女子有眼无珠。心月在此敬公子一杯,望公子能够原谅。” 说完,便弯身倒酒,胸前一副雪白垂垂半露,晃人眼球。 “心月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不过一过客,山野之人罢了。”张云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微微笑道。 心月轻捻薄纱,缓缓坐在张云山旁边,玉腿横陈,雪白肌肤露出一片,柔声说道:“公子是一过客,可小女子却还要在这醉月轩中讨生活,今日之后,怕是这醉月轩也将不复存在了,小女子也唯有流落街头,任人欺凌了。” 眉色之间尽显哀怜,观之足以让人心神荡漾,怜惜不断。 张云山酒不离口,耳鼻观心,听着女子话中弦外之音,望着其楚楚可怜的神色,微微笑道:“姑娘不必忧虑,在下虽是过客,但也从不为人增添烦恼,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去管它明日忧!哈哈哈!” “嗯,公子既已如此说,那小女子只有静待公子佳音了。” 玉手端壶,又为张云山斟酒一杯。 天上月色清亮,眼前湖光粼粼,美酒心中过,佳人耳边情。张云山如入天外云端,难得的心中畅意。 刚刚虽发生了一些小事,但也扰不了心中雅兴。不禁立身而起开怀大笑,清朗之音传遍四周,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笑声未落,空气骤然一冷。张云山瞬间感到其中寒意,忧思顿生,旁边佳人却是无动于衷,不曾有恙。 就在这时,一股寒气猛然扑入小筑之中,寒气还未能临身,张云山便已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块玉牌轻轻落在了玉手之中,散发着丝丝白光。 心月猛然起身,四处寻望一番终是不见人影。于是便拿起了玉牌,只见其上刻着“玉清”二字,笔走龙蛇,散发丝丝灵意。 看着此物,虽不知其来历为何,但却明白醉月轩终是保住了。 可心中却无半分高兴,愁绪万千,红唇轻咬,心头伤叹连连:终是仙家一过客,无缘常伴红尘间。公子,心月的面纱你还未曾揭下,就这样走了吗...... “张云山,你给我站住!” 寒雾包裹着一道曼妙身影在空中飞舞,一边追一边咬牙怒喝,语气不善,声势惊人。 这人一听话音,面容一愁,头也不回,只有加速向前飞去。 脚踏风驰,半空之中动了动喉结大叫道:“仙子,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你认错人了!我,,,我不是什么张云山,我,,,我叫李二!” “张云山,你给我停下来!再不停下,我就动手了!” 女子眉头一皱,寒气四溢,速度猛然加快,宛如一道云雾激射向前,夜空水汽也冻成冰渣簌簌而落。 “你真的搞错了,我不认识你啊!” 张云山唉声叹气,愁容满面,心中想到:这可咋办啊,小师妹可不好糊弄,我若是被逮住了,那可就惨了。 正在思索脱身之策的张云山突然感觉四周寒气骤然一紧,只听一声娇喝传来:“寒凝束!” 气凝如绳,缠住张云山四肢八脉,速度顿减,呆立空中动弹不得。 “完了,这下完了!” 张云山心中苦闷之时,便见一女子身影霎时而至,周身寒雾尽散,露出娇美容颜。 琼鼻杏口,肤若凝脂,黑发紧束于身后,一双美眸轻眨,煞是可爱。 女子火红连体长裙随风而动,凹凸有致的身线勾勒出一幅绝美画面,轻迈秀腿,似笑非笑地走向张云山。 看着自己的师妹步步逼近,张云山心知这次只有认栽咯。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一次有你好看的!哼!要不是师傅给了凝束符,还真的差点儿被你跑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费了多大的劲儿,吃了多少苦,耽误多少宝贵的修行时间!死二师兄!臭二师兄!” 女子冷着脸,对着张云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是是是!小师妹你说的对,都是我的错,都怪师兄自己贪玩,害你找了这么久,师兄以后再也不会了。妙妙,你就别再生气了,呵呵...呵呵...” 吊在半空中的张云山满脸笑容,只有一味的认错,连连点头,态度诚恳至极,全无刚才美人在侧,把酒欢颜的潇洒模样。只有在心中不断鄙夷:哼,在宗门的时候也不见你修行多刻苦呀! “你都偷偷跑出来几次了,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偷偷跑到凡国玩,也不带上我。哼!我不管,反正你要给我补偿,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女子嘴角微翘,扭着头看着别处道。 “行!行!行!师兄以后一定带上你,一定给你补偿,这总行了吧,要不师妹你先把我放下来?呵呵!”张云山舔着脸,堆着笑说道。 “哼,只解下你两条腿,其他的想都别想,等回去见了师傅再说!” 女子不吃张云山这套,素手一挥,便解去了封禁的双腿。 张云山慢慢走到女子面前,满脸堆笑问道:“妙妙,这次是我母亲让你来找我的?” 女子一听,脸色一凝,嘲讽道:“别跟我套近乎,师傅说你再不回去,就把你关在冰封洞里一辈子。你别想贿赂我,让我帮你说好话!” 说完便素手一伸,不再搭理张云山了。 张云山顿时一懵,心中“咯噔”一下:还说不要贿赂,手伸的比谁都快!哎,得嘞!还是出血吧! 虽是心中所想,但却不敢表露分毫,还是从空间灵戒中拿出一盒东西,乖乖的放在林妙妙手上。可林妙妙的手却未见伸回,依然高悬不动。 “哎呀!我倒是忘了,我在灵食铺一共买了三盒玉果酥,呵呵...都给小师妹...都给你,呵呵...” 张云山又拿出两盒交到林妙妙手上,心中却是郁闷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求别人现做的美味,都给了贪吃的小师妹了,天道不公啊! 拿到了三盒灵食铺的顶级美食,林妙妙心满意足,笑了笑,冲张云山说道:“走吧,二师兄,咋们该回宗门了,在凡国待了这么久,玩高兴了吧!这次回去有你受的咯!” 说罢,便素手一扬,手指掐诀,令得四周寒气一紧,萦绕两人周身,若影若现。 指尖一顿,寒雾翻涌,裹挟着两人冲天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 第三章 玉清圣宗 ?玉清圣宗,浮空大陆顶级一流势力,开宗鼻祖乃是当年搅乱北境的狂人,玉清帝尊。 建宗已历六十世,万载为一世,六十万年起伏中,仍笑傲北境,屹立不倒。 坐拥北部十大灵脉,深藏于回梦山脉之中。宗内五峰一谷,分别为玉清峰,天裂峰,寒刹峰,峦竹峰,兵崖山,黑池谷。门下弟子数十万,气势磅礴,正值鼎盛。 其中,玉清圣宗掌门:白一行天裂峰首座:张少牧 寒刹峰首座:雪芙蓉峦竹峰首座:吴秋水 兵崖山首座:甲蛮黑池谷首座:平川 白一行与张少牧修为高绝,双双臻至真道境后期,得帝王阁中帝之称号,于浮空大陆中青一代已是名列前茅。被世人分称为白帝,牧帝,乃是玉清门内今世双绝。 张云山的父母便是张少牧和雪芙蓉。想到这次回去又要面对父母的惩罚,张云山心中苦闷不已:苦修这么久,都已入命晶之境了,难道还不能去凡国游历一番吗?哎,美酒伴佳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修行不易啊! 一路上满怀心事,渐渐飞入了回梦山脉。 两道身影在空中划过,眨眼之间便到了圣宗门前。 林妙妙掌力喷涌,打出一道入宗印诀,守阵弟子见是两人,便任其入内,在圣宗之中还真没有不认识二师兄张云山和小魔女林妙妙的人。 这时已至清晨时分,初阳未露,水汽蒙蒙漫布在整个宗内。 放眼望去,青林耸立在浩瀚云海之中,飞禽走兽遍布林间,仙鹤横飞于阁楼高台之上,灵雾缭绕如烟,水瀑倒挂在山崖之间,五峰环绕中间谷地,形成一副扶摇冲天图阵,积天地大运势,聚回梦山之脉灵,气脉悠长,声势动天。不过张云山却是无心欣赏了...... “走吧!你自己去见师傅吧,我可不陪你了。” 林妙妙轻轻一笑,娇态万千,语意之间略带轻松。也不等张云山作答,便自顾自地纵身而去。 “真是拿了东西就不认人了。” 张云山轻轻嘀咕了一声,便脚下生风,踏雾而行,直往寒刹峰所在而去了。 玉清五峰之中犹数寒刹峰占地最为广博,常年白雪积聚。峰底灵脉乃是北境有名的通灵寒玉脉,化天地之灵成寒刹之气,相传此峰乃是从亘古之初便已存在,但由于九绝灭世,北境回梦成为死地,此峰独聚死灵,化怨成刹,古籍记载此峰蕴藏着一个万古之谜,与亘古遗民相关,不过至今早已无法考证了。 后来经历漫长岁月,在洪古之时回梦复灵,寒刹峰灵韵才逐渐生出,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寒刹终年萦绕山体,还未曾临近便觉周身灵力延滞,寒冷刺骨。 其中山脚之下开有十八灵洞,由浅至深,称为冰封洞,乃是玉清的一处生死险地,多用来磨练门下弟子。 寒刹峰除了首座之外,还另有五大长老,处理峰内事物,指点弟子修行。 寒刹封顶白雪成川,最高之处耸立云端,伫立着一座冰晶大殿,殿门之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幻晶宫。苍劲有力,透发出无穷幻灭之意,让人望而生畏,寒意遍体。 此殿内部呈青铜之色,传说乃是一件道外天宝,被开山鼻祖偶然得之,遂用来镇压此地汹涌的寒灵之脉,以防止寒刹四溢霍乱宗门。 四处无人,清冷异常,好似蛮荒未曾踏足之地。 张云山站立殿前,默默运转心经护体,寒刹灵力冲荡奇经八脉,以此来抵抗殿前威压。 “以往来此,虽不是太过轻松,但也不曾似这般难熬。我已入命晶之境,仍需运灵护身,看来母亲是真生气了。” 张云山站立良久,踌躇不前。 这时只听见一声清脆话语传来:“山儿,都到了殿前,还不进来!”语气清冷却略带丝丝关心。 “母亲,我这就来了。” 说罢,张云山只有硬着头皮,一脸愁容走进了大殿。 只见大殿之中空无一人,只有十三层高阶之上一道人影时隐时现,周身道韵流转,雾气涌动,纯净的寒刹灵气围绕其缓缓转动,好似盘坐在万里云层中的神人一般。白华笼罩全身,让人难以看清身形。 不一会儿,收功玉体,收敛灵压,便见一个身着白色宫装的女子浮现眼前,头插银簪,肌容如玉,宛如二八少女。但其面容含怒,眉头微皱:“山儿,你整日游戏人间,不思苦修之道。这次我让妙妙抓你回来,你便在冰封洞中好好修行,固化修为,知道了吗?” “知道了,母亲。孩儿都已入命晶,当知晓了悟道之法,凡国游历也是感悟天道,精进己身的妙法,您就不要再逼我了嘛。”张云山撇了撇嘴,说道。 “哼,少在这里蒙骗于我!整日就知道潇洒人间,你父亲对你就是太过放纵。倘若再是如此,你就从天裂峰搬到我这寒刹峰来,我亲自教你!” 雪芙蓉不理会张云山的言辞,早已知晓其惫懒的性子,直接说道。 “行,一切都听母亲大人的!”张云山垂头丧气,无奈言道。 “这还差不多,臭小子,回来的时候没欺负妙妙吧?要是让我知道了,有你好看!” “得嘞,我哪敢欺负她呀,她欺负我还差不多!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呀...”张云山丧着脸小声嘀咕了几句。 “好了,别跟我贫了。你初入命晶不久,修为仍需稳固,这样方能广纳灵气,精养魂念,以求更近一步。母亲也不是逼迫你,你看看你大师兄顾长风,现已是命晶后期,你如今十八岁,他年长你三岁,能有如此修为,实属难得。你若再不加紧追赶,可就被他甩没影了。” “知道了,整个宗门之内的年轻一代不就只有我和大师兄破入命晶了吗?您还不满意呀...” “哼,白一行那个老鼻子在我面前可是傲上了天。他徒弟实力冠绝宗门年轻一辈,你就不知道给我争口气吗?哼!” “母亲啊,大师兄肯定比我厉害呀,要不然怎么会成为宗门公认的大师兄,您有必要拿我和他比吗?” “你这个臭小子,就不知道多努力些,给我脸上多长些光吗,做万年老二就很光荣吗!你在宗门进阶之时虽吃了不少苦头,但最终还是成功了。哼!想不到前脚刚迈入命晶,后脚就偷偷溜出去闲逛,连境界都不去稳固,你真以为自己天资高绝,就能浪费时间,任意妄为吗?这天下间惊才艳世之辈多的犹如过江之鲫,少在那里盲目自大,坐井观天。若是因为境界不稳而跌落下来,你就真的大道难期了......好了,该说的都和你说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赶紧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再敢偷偷溜出去玩乐,我就打断你的腿...对了,抽个时间去看看忆雪吧,她可是问了你好多次了...” “知道了,母亲!” 张云山走出了大殿,直往天裂峰而去,准备回去收拾一番,顺便拜见一下自己的父亲。 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影,内宗之地多是高阶弟子,数量较少,加上山脉广博,所以略显清幽。 张云山身中的寒凝束早已解开,四肢八脉运转自如。 自幼便随父亲张少牧修习风行步法,此乃是天裂峰上乘道技,是众多峰内先贤心血所化,若是臻至圆满,则风起无影踪,乘空化风行。此等境界也只有身具风慧的牧帝方可达到。 想当年牧帝还是出尘修士的时候,一个人远赴东境青玄古城中的十万天谷感悟风道,磨砺七年,终日在天谷之上任由虚天罡风刮撕道体,只为吸纳风道,最终开启风慧,风行步法得以修至圆满。 时至今日,牧帝早已勘破圆满,步入极境,一身步法神鬼莫测,在大陆众位帝者之中堪称一流。 张云山自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在命晶之境便可做到踏风驰行,在步法一流已远超他人。 乱叶飞花穿空而过,犹如风之神子,潇洒怡然,飘忽不定,不一会儿便行至天裂主峰。 此山八方四裂。形状奇异。传说中山灵化生,惹怒苍穹,九绝灭世,天雷劈体,令得整个回梦山脉成为岁月死地。 时至今日,早就难以考证,但自从回梦复灵以来,便称其为天裂山。 无敌气势冲荡山体,怪石嶙峋,灵气遍布山间方寸之地,无上剑意位列八山之中,轻易入山便会被剑灵极意撕体裂肤。 张云山自幼便随父亲在此山修行,早已习惯山之灵韵。 正要走回洞府,只见一个巨大身影从天而降,荡起阵阵风吼,如天龙嘶吼,如幽虎咆哮。 “嘣...” 尘埃漫天,砸落大地之上,“二师兄,你可算回来了!呵呵!” 大个子憨头憨脑,皮肤黝黑黝黑的,扎着一个冲天马尾辫,咧着一双大嘴傻笑不停。 这人正是张云山的小师弟郭顿,也是牧帝除却张云山外所收的唯一弟子,名列玉清七侠末位,性格醇厚,乃是玉清的下属宗门龟象宗的少主。 由于龟象宗的掌门人郭无道是牧帝的生死好友,所以郭顿自幼便拜入峰中修习。 看着郭顿那纯真无邪的大脸,张云山不禁苦笑道:“郭顿啊,你的龙虎体又有进步啊,这青石地面受天裂剑意浸染,早已坚不可破,还是被你砸出了一丈深坑,真是可以!” “嘿嘿,这些时日一直在噬体坛中硬抗,有点儿长进,有点儿长进。刚刚从师姐那里得到消息,说师兄回宗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嘿嘿...”郭顿大手挠头,笑的合不拢嘴。 “妙妙自己告诉你的?” “是呀。” “没敲诈你?” “没啊,师姐主动传音告诉我的。”郭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 “哼,这个死丫头,就知道敲诈我这个老实人!行了,别嘚瑟了,都已经是化灵后期了,还整天顶个大扫把,你这形象真丢我们玉清七侠的脸...父亲出关了吗?” 张云山看着郭顿的笨样,再听到他的回答,就生出一肚子闷气,懒得再搭理他。 “额,还没有,至今还在闭关当中。” “我知道了,若是父亲出关了,问起我来,你便告知他我被母亲罚去冰封洞修行了。” “啊?冰风洞!那可是命晶才有资格入内,二师兄,难道你,你....”郭顿瞪着一双大眼睛,惊叹连连,有些语无伦次。 “啊什么啊,不该问的就别问。懒得跟你废话了,我先走了...”说罢,一个闪身进了洞府。 看着张云山的身影消失,郭顿呆愣着,喃喃自语道:“看来二师兄真的是破入命晶了....嘿嘿!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 第四章 洞前探望 ?玉清圣宗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便是玉清掌门白一行的大弟子顾长风。二十一岁便已至命晶后期,其天资高绝又加上整日刻苦修行,早已甩下其他同辈,也许只有张云山能够紧随其后,稍稍望其项背。 浮空大陆历史久远,道系繁多,从古至今不胜枚举。各大修行体系能够绵延至今的,称之为古世乱天道法。 天道运转,各世皆异。对于当世,浮空大陆仍有一套主流修行体系: 修道伊始为凡体,蜕凡入道开灵慧,尽化天地气之灵,纳气藏灵结命晶。 世人便称之为:凡体,灵慧,化灵,命晶.... 大陆之中修行文明盛行,道门林立,法系庞杂。 当今之世天地灵气浓郁异常,修士可根据自身体质以及所修法诀融炼成适合自己的各种灵力。 天道运转与以往早已不同,各大流派互相碰撞,天命无情路,步步亦成骨!对于当今大世,更是人才辈出,竞争激烈。 张云山盘坐在洞府之中,怔怔出神: 刚入命晶不久,还是需要固化修为,却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冰封洞乃是练体,精炼神魂的绝佳之地,母亲罚我自有其道理。虽说冰封十八洞乃是玉清的生死险地,但我自幼便融炼过寒刹之灵,体内灵力早已带有寒刹灵韵属性,可以随时转化,这次入洞希望能够轻松些吧。哎!修路坎坷难行,总归是要自己摸索。这次出关再去找大师兄一战,不知能否撑过百招...... 一想起大师兄顾长风,张云山便心中佩服不已。 顾长风乃是掌门从俗世之中带回山门的孤儿,终日闭关苦修,研习道法,甚至忘乎一切,乃是宗门公认的玉清道子和玉清七侠首位。 从小到大的每次挑战都是以失败告终,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差距逐渐扩大,但张云山始终没有放弃打败自己师兄的念头,虽说这个目标遥遥无期.... “看来千年老二是要当一辈子了。” 苦笑连连,收拾了一些闭关杂物,便起身走出了洞府,径直往寒刹峰的方向去了。 一路之上遇到些其他高阶弟子,都一一打过招呼。 云清之内分内外二门,凡体,灵慧二境的弟子都属于外门之列,为低阶弟子。 宗门每三年大开山门,招收宗外弟子,只要资质合格,人品优越,都可拜入山门。 外门有五堂,分别为体擎堂,丹擎堂,巡法堂,妙悟堂和留仙堂。 各堂主都是由内宗高阶弟子担任,与宗门指派的长老共同管理外门事物。 各低阶弟子倘若于半甲子之内破入化灵,将晋升内门,拜入各峰修行,这时便成为高阶弟子。 张云山也曾在外门修行,结识到不少好友。 在圣宗之中,当属顾长风威望最高,在琴剑阁的中秋会上一体破万夫,一剑荡九幽的无敌气势更是奠定了其宗内地位。神龙见尾不见首,常年自持苦修,难露一面。 不过张云山这个万年老二却是常常与其他弟子打成一片,人缘颇佳。时常邀上各峰好友饮酒论道,赏花弄月。云山有公子,醉笑自逍遥,大概就是其真实写照了...... 临近峰脚,顿感四周寒刹之气四溢,冷风咧咧。 虽已是青天白日,但冰封洞前布下了大阵,日光难入,只有几颗深海夜珠高悬,才使人看清周围景象。 这里寸草皆无,常年死寂一片,洞门被阵法封住,早已结出厚厚的冰晶,于洞外世界相隔离。 玉清历史上曾因为寒刹突然爆发,道外天宝幻晶宫没能震住灵脉,寒刹从洞中喷薄而出,蔓延至大半个宗门,导致宗内弟子死伤数百人,峰中各种奇花异树,亭台楼阁毁于一旦,酿成惨祸。 后由前代老祖们一起出手,才止住祸事继续蔓延,经过各位老祖共同商议,决定在洞门以及四周布下周天星云大阵守护,以防不测,到了今日便形成这番景象。 洞前有几道人影散落四周,闭目入定,封闭五识。这些多是各峰的化灵弟子,正借助寒刹之力苦苦打磨法体,增强神魂。由于没有入洞资格,只能盘坐洞外修习。 张云山也曾于洞外修行,未曾入过洞内。 冰封十八洞,洞洞白骨路。想要入洞修行,需达到命晶境才有资格,如若不然,入洞一瞬间便会被寒刹撕体,顿时化为冰渣。 也曾有人不自量力,想凭其化灵修为入洞一试,结果无一例外,皆瞬间毙命。 十八洞中只有前九洞有人进过,就是连历代首座最多也只能步入前九洞。 雪芙蓉也只能凭借其真道中期的深厚修为和强大肉身止步于第八洞。至于后面九洞也只是从古籍听说,至今还未有人进过,就连各位老祖也是如此。 传说后面九洞关乎到九绝灭世的亘古时代,乃是岁月死地残留至今的最后一片土地,不是人力可以进入的。 清去了杂思,定了定心神,张云山扬手便要破阵而入,突然眼角一动便止住了身形。 只见一白衣飘飘,长衫加身的女子入阵而来,眉目如画,容颜清丽异于常人,黑发紧束,披落身后,尽显女子温柔。 冰肌玉骨,惊为天人,眉间一点紫砂玄印缓缓流转,周身清气翻涌,又好似云端仙子,高冷不可及。 女子白色绣鞋裹足,步步生莲,一颦一簇间端庄素雅,美眸平视前方,缓缓向张云山走来。 张云山没曾想到自己的师妹姜忆雪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看着眼前的曼妙人影,心中五味杂呈,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对视良久,一人美目含怨,柔情如波;一人眼皮乱眨,目光闪躲不定。 静默无言中气氛颇为尴尬。张云山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再无往日潇洒自如的神态...... “师兄出宗多日,不见人影。此番回宗,为何都不来告知师妹一声?” 女子面容平静却难掩心中波动,略带些失望的说道。 “额...我一直思虑着冰封洞之事,回宗之后便来了此地,一时疏忽,倒忘了去看望师妹,确是我的不对,忆雪你不要介意,呵呵...”张云山略显尴尬的说道。 “既然师兄有要事在身,师妹就不怪师兄了。师兄这次偷偷跑去天星国游历,却是不知又受哪位佳人相邀,我想这次应该玩的高兴了吧。” 女子语气之中颇有些怪异味道,也不等其回应,便拿出一黄色葫芦摇了摇,接着道:“冰封洞中寒刹之气过甚,师兄虽已踏入命晶,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阳花果酒,能够腾血沸气,有御寒之效,师兄你带上吧!” 说完便将葫芦交到了张云山手中。 张云山两眼一亮,瞬间将葫芦塞入空间灵戒中,笑声如虹:“这可是雾里花海的好东西,你从哪里搞到的?” 女子一看张云山那爱酒如命的神情,嫣然一笑道:“这是我从家中长辈手中要来的,一直想给你,但却没有机会。” “哦,对了,我倒是忘了,我们的忆雪可是洪古姜家的三小姐,要些灵酒倒不是什么难事,哈哈哈,以后可要多给师兄我带点儿。” “师兄想喝,尽管找我要就是了。” 女子开颜而笑,柳眉轻起,玉容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哈哈哈!这酒可是好东西呀,以前也喝过一点,不过一直没能喝个够,这下可好了!还是忆雪你对师兄好,知道我将入冰封洞,特意为我准备灵酒。不像妙妙那个死丫头,就知道敲诈我。她爷爷火法道人的灵丹也没瞧给过我几颗,出关后我非要好好收拾她一番不可,哼!” 看着张云山色厉内荏的样子,姜忆雪噗嗤一笑,觉得有些滑稽,说道:“师兄,妙妙是有些任性,毕竟年纪小嘛,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她还是会想着师兄的...喏,三颗四品火灵丹,拿去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这一次,咳咳......” 张云山厚着脸皮,为了自己作为师兄的面子,不得不装出一副威严样子。若是林妙妙在此,估计又是另一番场景。 这两个师妹皆是雪芙蓉的亲传弟子,林妙妙的爷爷火法道人乃是一代丹道大能,是山海阁在北境丹堂的首席长老,与雪芙蓉素来交好。 姜忆雪乃是北境霸主洪古世家姜家的三小姐,其母亲姜水云和雪芙蓉从小便是闺中密友。由于身具清圣道体,适合寒刹峰的修炼环境,所以从小便拜入峰中修习。 玉清圣宗从不明令禁止外宗弟子入山修行,只要品性优佳皆可拜入山门。这也就造成了圣宗与北境其他各派都有往来的繁盛景象,门下弟子更是天才辈出。 时至今日,玉清之内隐约形成了四大派系,主峰玉清和黑池谷联系紧密,天裂峰与寒刹峰由于张少牧和雪芙蓉的关系俨然如同一体,峦竹峰和兵崖山都是各自独立自行,各为一派。 当然,虽有四派之说,但宗内各弟子之间还是如同一家,具有极强的宗门归属感。私下难免有些争斗,但若是有敌来犯,都还是一致对外的。这也是圣宗为何能够执其它六宗之牛耳的原因所在了。 “好了忆雪,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入洞了。这里寒气过甚,会紊乱法体,不宜多待,你也赶紧回去吧,等我出关再去看你。” 说完便拉着姜忆雪闪退一旁,背身而立,周身加运灵力。 白袍齐飞,命晶威压透体而出,全身道力如河水倒灌般流转掌心,印出金光破阵诀。阵纹飞转掀起了阵阵波动,竟将周围众人从入定中唤醒。 一掌轰入洞门灵阵,身随掌行,金光裹挟全身顿时冲入洞中。 只留下姜忆雪一个人遥遥相望,平静的面容再也掩藏不了那一丝担心,只留下一声轻语向洞中传去:师兄,七宗会武要开始了...... “咦?刚才那入洞之人好像是云山师兄,旁边的好像是忆雪师姐。”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二师兄,宗内除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有此等实力,还能有谁!姜师姐定是来送二师兄的。” “看来传言二师兄前不久破入命晶是真的了。” “二师兄一入命晶,又要找大师兄切磋喽,这下可是有精彩可看了。” “哎,我要是有玉清第一美人相送,就算命不要了,也要入洞闯上一闯!” “就你,,,拉倒吧!” 听到四周弟子议论纷纷,姜忆雪微微皱眉,再无半丝刚才的温柔神色。懒得再做停留,清气裹体瞬间离去了...... ; 第五章 洞中危机 ?一入冰封洞第一层,寒冰之气裹挟万煞扑面而来,瞬间钻入七经八脉,张云山四肢顿时难以动弹。 灵气无孔不入,在筋脉之中来回冲撞,如同万蚁噬体,痛痒难耐。 洞中万古以来积聚的怨刹也立刻爆发,在第一层洞中就如此浓厚,后面洞中的危险真是让人难以想象。此刻张云山终于体会到了洞洞白骨路这句话的可怕含义了。 进退两难,心智逐渐被侵蚀,大脑一阵朦胧,心底的躁动之意冲破寒意冰封,渐渐增多。 咬牙硬抗终究是扛不动的,既然有命晶修士入洞修行过,张云山还真不信自己这个玉清老二就不行了。 心念一动之间,玉清心经运转全身,灵气荡涤四周,不断抵御寒气侵蚀,以防煞气乱心。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物尤定,神怡自清。” 一遍遍的吟诵,好似老僧念经,清气随着道音透体生发,由内而外循环不怠。 张云山也随着清心咒的荡魔之效,渐渐盘膝坐下,雾气沸腾渐渐归于平静。 清心咒乃是玉清的前代帝尊老祖无法帝尊留下的上乘道咒,威力不凡。 相传此咒乃是奇道宝书天师咒诀中的其中一个,若是有人能够完全领悟天师咒诀,则会具有灭魔化怨,咒乱天下苍生的鬼神之力,成为一代咒师。不过现如今咒师之说早已不曾听闻了。 张云山渐渐可以承受住这洞中寒刹的侵袭,不再似刚才那般难以忍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洞中景象慢慢黯淡下来,寒刹之力也不似刚才那般汹涌。 清心道音缓缓消散,四周是那样寂静无声,静的可怕,静的诡异之极。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萦绕身边,奇怪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洞中一片黑暗笼罩,黑影由下至上升起,从洞的末端缓缓传向前去,无声无息,好像是地狱归来的幽灵带着万世诅咒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影子一团一团的,仔细一看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灰色毛发,根本不知为何物,也不知其来自何方。所过之处时间静止,一片灰色,并且还残留点点暗沉血迹在地上,干枯粘稠,散发腥臭。 黑影慢慢朝着张云山所在位置移动着,从脚往上逐渐淹没了全身,在这幽闭死寂的氛围中张云山毫无感觉。诡异的黑色已经快要将其完全吞没,仿佛被拉进了无尽的深渊...... 就在这时,一道华光突然闪过。 “玉仙有云,石化天外;清水涤身,乱星引神;众生成像,唯缺我心;寻影逐真,知我何为。” 玉清心经总纲开篇真言浮现,青光闪耀,化气成字萦绕张云山周身。 诡异的黑影如遇克星,如潮水般从张云山身上褪去,灰色毛发和血迹化成青烟,带着滋啦的声音向洞尾撤退,唯恐避之不及。 洞中好似万物回春一般逐渐从沉闷的死寂中醒来,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此等真言自现之事还未曾有过,可惜张云山早已入定无思,物我两忘,不知道刚才发生何事了。如若不然定会大吃一惊。 就这样三日已过,张云山渐渐睁开双眼,查看全身发现自己并无大碍。 稍稍运气,便感到功法运转如臂驱使,更加随心所欲。早已卡在心经七层寸步难行,如今一步踏入圆满之境,自然是意外之喜,高兴异常。 命晶初期算是稳固下来,再无自行跌落的可能。张云山也感到好像是老天垂爱,自己刚入冰封洞就得此大运,不禁有些飘飘然,感叹自己天资无双。 立身而起,四肢不再僵直难行,慢步走动还是可以做到。清去杂思,直往洞中央而去。 虽是第一洞,但洞内寒刹之力与洞外却是天壤之别。尤其是中央之地,凝聚整片寒刹之灵,以此为中心扩散四周。 一步一步的慢慢挪移,还是来到了中心。抬头望向洞顶,阵阵寒雾翻滚似波涛,如九幽之兽在嘶鸣,发出刺耳浊音。 张云山被寒气包裹,自己都难以睁眼看见全身,只能加紧护体,以防寒气侵蚀。 艰难坐下,地下无尽寒刹之力瞬间冲入全身,张云山咬牙硬抗,直打哆嗦。感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中顿时有些着急。 苦苦思索之后,张云山决定搏上一把,修炼家传体诀,以痛驱寒。 想到此法,张云山便由衷的自豪。玉清圣宗内体诀无数,但适应女子修行的较少,即使存在也威力欠佳。雪芙蓉阅览藏经楼无数体诀并结合寒刹峰修炼心得自创出一部练体之法,男女皆宜并且威力巨大。 体诀虽好,但却有两个缺点。一则是练体之时太过痛苦,常人难以忍受,需引寒刹之气入体,撕裂皮肉筋骨,激发体质,再配合寒刹峰独有的天心神泉修复创伤,蕴养心血气力,方可成功。二则就是名字太过难听,名为“芙蓉练体诀” 张云山自灵慧境便开始修炼此法,至今仍刚刚达到入门之境,可想其艰难程度。 练体之境在今世可划分为蜕凡,入门,筑基,小成,大成,圆满...... 大陆北境七大一流势力当中,就数玉清圣宗体诀最多,成千上百,不计其数。大多都是由其开山鼻祖玉清老祖掠夺各宗而来。 除却体诀外,宗内功法也是数不胜数。玉清心经便是超品功法,也是宗门立命之根基。 相传此功法乃是老祖自创,其吸灵纳气之效尤为突出,弟子前期进阶极快,并且具有御魔之效,最利于平稳心境。修炼之时易入静定无忘之境,神游天外,与道相合,视为玉清一宝。只要是宗内弟子皆可修习,在整个大陆都名声显著。 冰封洞中,张云山只能够利用寒刹之气锻造皮肉,增强表身,至今未能直达筋骨。即使这样,也早已皮碎血溢,周身布满红色冰渣,不成人形。 一边硬抗着锤炼皮肉,一边运转心经缓解这非人般的痛苦。清心咒诀再次念起。 “嗡嗡......” 道道清纹从嘴中扩散四周,一股清昂之力生发于心,痛感稍减。 “兹兹”的灵气撕裂之声仍在耳边徘徊,心念一动间,张云山决定不再耽误时间,决定加引寒气四散全身,一举锻造皮肉之力。 蓦然间双手朝天,灵运八脉,咬牙沉喝,功法飞速运转,招引中央寒刹之气加速冲入皮肉之中,全身上下皮肉撕裂,灵力激荡。 “轰隆!” 痛感如山呼海啸般冲入脑海,气血沸腾,黑眸转红。贸然加大力度使得身体无法承受这般剧痛,体内灵力瞬间吸逝殆尽,自己当前境界根本难以为继。 转眼之间变成血人,念海之中波浪翻涌,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奇寒之力瞬间冰封全身,刹气之力在体内来回撕扯冲荡,快要将张云山化为一堆冰渣。气若游丝,只有心经在自行运转,可谓是危在旦夕。 “自由修行十八载,一朝冒进大错成!”冥冥中的自嘲已成为张云山最后的念头...... 无人知晓张云山目前的困境。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危机常伴身边,哪怕拥有再好的资源也难以和天道争雄,时也命也!若是雪芙蓉在此定会后悔不已。 事已至此,四周情况依旧,张云山全身结为冰晶,只有丝丝魂念飘于念海之上,守护灵台...... 整整七日,彷佛过了好久,濒临死境,寂静无声...... “嗡嗡嗡......” 突然,脑后金光四溢,从上到下映射而出,光华大作,犹如佛陀吟唱,神秘庄严,转瞬即逝。 念海之上的汹涌波涛忽的归于平静,金光透体而出。 “嘣!” 周身炸裂,冰晶碎成粉末扬起阵阵迷雾。点点光华在张云山心头闪动,渐渐扩大,红光大作,带的心跳之声越来越快。 “咚!咚!咚!” 越发密集,好似战鼓之音弥散在整个洞府之中,渐渐传出外界。 寒刹峰顶正殿之中,正入定修炼的雪芙蓉蓦地睁开双眼: “灵心荡世!不好!是山儿!” “砰!” 立身而起,直冲冰洞。心中急切,身法极快,竟引得光影扭曲,空间荡起阵阵玄纹。 念动身至,雪芙蓉白袍浮动,立于半空,寒刹相融,好似融入洞中世界。一呼一吸之间寒刹之力内外周转,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这个臭小子,急功近利,真是让人难以省心!” 虽是心中急切,但还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时,张云山心跳如雷,气息近乎于无,跳动之间,自然生发的道纹四射,血气之力燃至沸腾,溢满全身,不断修复着破损地方。 “呼呼!” 一道如柱般的气血之力冲入头顶,没入脑海,撞击在灵台之上。 “哗啦!” 灵台方寸之间,星光点点,金光猛然四射,一身魂念瞬间脱困而出...... 悠悠醒转,却见自己的母亲浮立前方注视着自己,张云山回忆起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唯有苦笑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哼,闹出这般动静,我怎能不来!山儿,这次你太过大意,急功近利差点儿铸成大错,唉......” 望着母亲一脸关心的样子,张云山心中微微一暖,面露惭愧,道:“七宗会武快要开始了,我能不搏上一把吗?” “想必是忆雪告诉你的吧。唉!我就是怕你太过冒进冲动,所以一直未曾透露消息给你。想不到你这个臭小子这般冒失,真是......” “母亲,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下次定不会如此了。您也不要责怪忆雪,她也是关心孩儿嘛。” “忆雪这孩子从来不会瞒你任何事情,我倒是把这忘了。你呀,,,真是让人难以省心!” “嘿嘿,那当然,我可是她师兄。咦?母亲,是您把我唤醒的吗?”张云山刚刚醒来,虚弱至极,有气无力的问道。 听到张云山有此一问,雪芙蓉双眸一闪,周身寒雾阵阵紧缩,呆立于空中一动不动,记忆好似飘飞了好远好远..... 静思片刻,只听幽幽一叹:“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若是有什么迷惑,去问你父亲吧,他比我更加清楚有些事情。” 听完母亲的话,张云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愈发好奇。 “现在先离开此地吧,虽历经生死险境,但也因祸得福。如今入门皮肉之境一举锻造成功,对你参加会武更添了几分把握 。你手中那点天心神泉已经不够了,随我去天心古洞。” 说完,素手一点,寒雾凝云,托着张云山缓缓而去,空中好似多了一条寒雾通道,两人穿行其中,直奔后山而去。 ; 第六章 天心神泉 ?天心神泉乃是寒刹峰古山灵脉凝化而成,藏于后山天心古洞。自古以来便是一滴一滴凝聚形成,如今已积成一汪方圆十丈左右的水潭。 天心神泉能够补气养血,修复人体各种创伤,蕴养体魄,激发潜力,可谓是真正的天材地宝,属于大陆神水之列。 天心古洞历来便掌握在首座手中,拥有直接的调配权利,雪芙蓉也正是由于此泉缘故,外加上冰封洞中的寒刹之气,才能够达到练体圆满之境。张云山身为其子,入古洞养体魄,这点权限还是绰绰有余。 天心古洞外有寒刹大阵守护,只有历代首座方可开启。 雪芙蓉来至洞前,心念一动,峰宝寒刹剑透体而出,掀起漫天云雾,方圆百里山灵之力倒灌而入,剑身抖动,嗡嗡作响。 “开洞!” 一声轻喝,剑穿洞门玄印, “轰隆!” 洞门缓缓开启,阵阵清气扑面而来。 雪芙蓉单指一摇,灵剑回转,“啾啾”一声没入眉心不见了踪影。 “跟我进去。”母子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洞中。 “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眉心藏剑,道身纳灵?” “哼,眼高手低!少贪玩些,多刻苦修习,总有一天能达到这等境界,山儿,你天资远胜我和你父亲,切莫辜负了自己。 “嗯,孩儿明白。” 张云山也是第一次进入天心古洞,边走边看,各种奇花异果让人眼花缭乱。 “咦,,,这是兰心草,这里居然会有这等绝品仙草,只从古籍中听说过,还未曾见过实物。我的天啊!这,,,这是死途婴花!幽幽冥尘,死途归兮;婴花一啼,摄影吞心!母亲这,这.....” 张云山看着这黑色婴孩般的花朵,惊叹连连,连话都说不全了。 花形似婴儿平躺,四脚朝天,中央花心好似一颗黑色心脏,脉络清晰,缕缕黑色液滴在其中缓缓流动。 枝干大约一人多高,将花头撑起,在其周围方寸之地再无一物,只有它自己一个孤伶伶的伫立着,好像一个远古死去的怨婴在寻找归家之路。 望上一眼,好像灵魄都会被其吸走一般,诡异之极。 也许是境界缘故,张云山觉得头晕目眩,后背感到冷风嗖嗖,阵阵恶寒从心而发。 “你境界还低,别乱动乱看。此间圣灵之物存在久远,自建宗以来就是如此,就连我也知之甚少,只知道此地与传说中北境灭灵时代有所关联。这死途婴花传说是幽冥邪物,早已不存世间,这一朵自出现以来就一直是如此模样,还从未长过。你就别瞎操心了,好好养你的伤!” 看着自己儿子那吃惊的样子,雪芙蓉不禁摇头轻叹。 “走了,前面就是天心潭了。” 古洞四周颇为清幽,草木繁茂,四处长满了香花艳果,与洞外世界完全不同。 走着走着,花丛掩映之间,一方泉泊浮现眼前,粘稠如浆,无暇波光闪耀不断。 轻嗅香气,顿时神清气爽,口鼻通透,格外舒爽。 泉潭旁边,一棵苍翠古藤斜立岩边,枝叶垂落,蜿蜒盘曲遍布整个古洞。 张云山走进几步,顿时心跳加快,危机之感直冲脑海。 就在这时古藤光华大作,一股洪荒伟力迸发,万千藤枝齐齐飞射,好像要撕裂大地,直捣九天,伟岸气势压的张云山爬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苍藤,住手!” 看到儿子的情形,雪芙蓉急喝一声。 一指点在眉心,寒刹剑蓦然而出,携带整座峰灵之力,犹如万神嚎叫,直射张云山头顶。寒光顿时卷飞古藤绿光,荡起阵阵波澜,散出灵雾护照其周身。 古藤彷佛感受到是寒刹之力,便渐渐收敛道力,全身光华一暗,收回藤枝,又静静待立在水潭旁边。 张云山感到威压消散的无影无踪,浑身上下顿时一轻。 雪芙蓉单指一点,将张云山卷回身边,看到儿子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山儿,你可知这古藤为何物?” 雪芙蓉驻足不前,盯着古藤看了好久,眼中尽是疑惑。 “孩儿不知。” “这是天心泉的护道灵树,平常从不显化真灵,今日倒是有些反常。它可是忘道老祖之境,若是没有峰宝在此,就算你母亲我也救不下你。” 雪芙蓉脸色虽然平静,但望着张云山灰头土脸的样子,心中仍有丝丝后怕,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四处寻望了一番,张云山便准备入泉疗伤了。 “山儿,这就是天心泉了。曾有传言,在这方圆十丈的神泉中蕴生有一条白玉蛇灵,但一直未曾有人见过。不过你个臭小子若是身具天缘,说不定还会见到呢!好了,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一会儿你下去静心凝神,好好修习。关于七宗会武的事,等你出来后再说吧.....” “母亲你不用担心孩儿的,我可是身怀大气运之人,您就放心回去吧!嘿嘿,我下去喽!” 张云山纵身跃入泉中,却没有激起一点儿水花,倒好像是被神泉吞没般,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雪芙蓉浮立泉边,一丝愁绪挂于眉间,白袍飘动,良久无言。终轻叹一声,便提剑离去了。 泉水淹没全身,融入皮肉,缓缓修复着损伤之地。波纹流转,一次次的洗涤肉身杂质,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结出了黑色结痂,神泉香气飘荡,张云山默默运转心经吸收泉水药华,滋养自己的气血。 红光透体,闪烁不断。舒适的泉水滋养令其神情愉悦,早已进入忘我之境,只剩下泉面暇光在不断荡漾...... 张云山此次冒失进阶,着实因为七宗会武之事。 浮空大陆北境之地存在七大顶级一流势力,分别为梦谷之地的雾里花海,雪海崖山之上的琴剑阁,种道山中的太一符门,原雪古陆中的圣雪妖宗,逝情谷中的杀心古地以及体魔崖山的体魔宗。 这六大势力与云清圣宗合称为北境七派,其中圣宗势大,正值鼎盛,扶摇直上,已成直击天域之象。除却洪古世家姜家这一超级势力外,便是这七大宗笑傲北境。 七派每逢百年之际,便在望月之关举行会武,乃是北境一大盛事。届时北境骨龄位于一甲子之内的所有修士皆可参加,包括散修。 以武争雄,旨在激励后辈努力修行。会武之后,决出前七人,冠以北境七少帝之称,并且七宗还会给予丰厚奖励。第八名至百名者,皆会入选望月榜。 会武盛事,大大刺激了北境各派修炼之风,不管是荣耀或是奖励,都需以实力论成败。 张云山听闻会武之事,难免心中急切。一则想为父母宗门挣得荣誉,二则是为了增强实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七派以及各下宗之中皆有惊才艳世的弟子,倘若不准备充分,难以心安。 气游八脉,水凝皮肉,张云山无思无妄,黑色结痂遍布全身。 神泉有灵,围绕着张云山缓缓旋转,每转一次便有一股纯白之气汇入鼻中,流转全身血脉,进而停留于心脏之内渐渐消失,难觅踪迹。 三日之内,神泉越转越快,犹如深海漩涡一般灵性沸腾。 “砰砰砰,” 张云山心跳骤然加快,撞击出大道古音,荡起了阵阵水花。 突然,神泉反转,一股撕空之力在四周升起,感到变化的张云山如入梦中,早已分不清上下左右,好似进入了另一片虚空之中。 岸边古藤突然荧光大作,枝叶抖动不已,摇晃得整个古洞壁尘四落,似惊讶又似激动,苍藤再显大道灵身。若是雪芙蓉还在此,定会大吃一惊。 黑色寂静的梦空之中,靡靡的道音尽灌其耳,朦胧之中难以听清。 “冥...石...缘...归来...” 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词语来回在耳边徘徊,飘忽不定,神秘诡异。 无星无月,苍荒之气遍布天地,死寂绝尘中只有张云山一人在迷迷糊糊的游荡。没有了修炼,没有了时间,没有了一切,只剩下一个孤独的灵魂在不断前行,好像在追寻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光影霹雳在脑海响起。一条如柱白影从虚空飞来,在罡风快速疾驰,摩擦起阵阵电花直冲入其胸前心房。 “轰!” 张云山瞬间惊醒,四下一看,发现自己仍盘坐在泉中。四周灵泉仍在不断修复着身体损伤,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境。 “我这是怎么了?真是奇怪...” 心中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很是好奇,但却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好定了定心神,继续安心修习...... 七日已到,水腾化气弥散水面之上,神泉滋养已临饱满,全身上下再也难容一丝灵力。 “咔咔!” 结痂粉碎开裂,在灵气震荡间化为飞灰,表身流光莹莹,如婴儿般白皙稚嫩,但却紧致有力,肌肉之间透发着无尽力量。 当今世上体诀境界相同,练法却是迥异。芙蓉练体诀乃是雪芙蓉本人自创,皮肉筋骨千百练,蕴血养气筑基成。 生死之间,已于体术之上更进一步,入门的皮肉之境在同境修士中堪称无敌,一般法器难入其身。 “哗啦!” 张云山冲出水面,散去周身水汽,灵戒一抖,换上一身白衣长衫。黑发飘飞,眼中精光四溢,聚点成焦,多出的是那一份自信神采。 云山有公子,醉笑自逍遥。张云山嘴角轻扬,上下打量了一番,对这次修炼所得颇为满意。 经过七日宝泉滋养,血气之力大幅提升,双拳一握便感到力量无穷。 “嘿嘿,大师兄,小弟我可是又要来找你喝酒喽!” 张云山骨子里也是一个好斗分子,从小到大每逢修炼有成都会找上顾长风打上一架。虽说总是被暴打的体无完肤,但也会激励其奋勇前行。 在宗门之中从小就调皮惯了,除了和大师兄切磋,还干了不少坏事。要不是偷峰中长老的灵草灵花去卖灵石,就是叫上几个狐朋狗友去自己老爹那里偷酒喝,为此可是被张少牧教训的不轻。 这时,岸边古藤早已收敛光华,静静垂立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天心神泉也恢复如往常一般,只是灵性有些暗淡,好似少了些什么。 张云山回望一眼四周一切,便不再做停留,怀着满腔喜悦径直起身而去了。 离开天心古洞后,张云山一心想着找大师兄顾长风打上一架,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增强了多少。可还未走出寒刹峰,便见万里晴空之上空间漩涡骤起,缓缓变大,一支金色巨剑穿空而出,直往眼前激射而来。 临近之时却听到“嘣”的一声,灵剑四散,化为点点金光飘荡在半空,一道威严话音顿时四溢开来: “山儿,既已出关,还不赶快来天裂峰见我!” “原来是父亲的灵剑符。哼,吓我一跳!真是假正经,就只会在我面前摆威风。”张云山摸摸鼻子,忍不住轻啐了一句。 ; 第七章 乱天道体 ?天裂峰紧靠玉清主峰,由八座山峰围圈而成,八峰相连,直插云霄之上。峰顶皆隐于云雾之上,高不可见。 相传自浮空初生,灵性开觉,历经千百世后,才诞生此山。 圣山有灵,受灼日清月时时蕴养,吸灵纳华,圣力充斥整个山脉,远胜玉清等诸峰。 回梦山脉皆因天裂圣灵才灵气充沛,云霞遍生,犹如万灵之源。 奈何天道伦常,时运难测。 不知因何缘故,苍穹之顶降下灭世绝雷,劈裂了山体。从此圣灵湮灭,峰身散落成八片,俯插八方。 时至今日,峰身之上仍有雷裂裂痕可见,天裂峰由此得名。 天裂八山环绕,残垣断壁间,灵树灵草遍生。不知为何八山却蕴有独特无上剑之极意,终日萦绕峰中,从峰底至峰顶,剑意剑势步步增强。 也正是因此缘故,拜入八山修行的弟子非常稀少,在其中修行的弟子都需承受剑之威压,常人难入其间。 八片山壁好似苍莲开花,孤独的矗立在回梦山脉,仿佛诉说着自己的亘古往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早代首座于八山之上坐悟剑意,妙台观剑,承受至强剑意洗体,合道与山,藏剑于心,终创出了镇峰道技,裂天八剑。 一峰一剑观沧海,八意合心裂天行。此等旷古绝学只有历代首座和其下亲传弟子方可修习,所以素来便有天裂藏世,出必动天的说法。 八山之间乃是以深不见底的黑色雾谷,名为困灵涧。依八山无上剑意,势成天下一等剑阵,八势阵。 终年笼罩在山涧深谷,是大陆知名的困灵之所,十丈一空间,其中囚禁着许多厉害生灵。 所谓无心山灵运道生,雨涨潮落时难测。天裂天裂,天势灭我,徒叹奈何! 天裂峰断念崖乃是历代首座闭关修行之地,属于天裂八峰之一。断念断念,断去七欲杂思,方入无念无我之境。此处终年枯寂荒凉,隐于天宇云端之上,难觅踪迹。 一路上悠悠闲闲,没一会儿便晃到了崖前。张云山纵身一跃,脚踏风行,直入崖顶之上。 断念崖前,男子傲然而立,青衫披身,剑眉星目,挺拔的身姿尽显高手风范,此人正是张少牧。 细细一看,男子周身十丈风止云歇,道韵弥漫,风轻云淡间却饱含了无上剑之极意,透体而出,风不动人不动。四周时空格格不入,剑意遍体,流于全身,周转不息。 张少牧乃是真道后期境界,与浮空大陆中坚一代罕见敌手,一身道法出神入化,并且在帝王阁中留下帝之称号,被世人恭称为牧帝。 修道千年,历经生死劫难,阅尽世事沧桑。落凡之境与雪芙蓉结为夫妻,至今膝下也就只有张云山一个儿子,可以想象对其爱护之情。 虽说张少牧修为高绝,但面对真道中期的结发之妻却是听之任之。 寒刹首座一身体术已臻至圆满之境,加上性格清冷,说一不二,死死压住了牧帝。其实二人感情融洽,所谓的惧内之说无非是一种变相的呵护之情。 蓦然感到有人临近,牧帝眼角一挑,灵压收敛于身,剑意归心,空间恢复如常。 张云山晃荡着来到崖前草地,“啪叽”一声,便一屁股坐在上面,根本无视自己老爹严峻的面容。 “老爹,我都难以走进你周身空间,道压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不用搞这么大阵势吧!我刚刚出关,就被您叫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情?” “哼!整日贪恋红尘俗世,不思进取,你真是散漫随意惯了,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管教的你!”张少牧面无表情,厉声说道。 “什么?我还不够进取?我可是宗内第二啊,这次冰封洞差点儿就挂了,这还不够努力啊!” 张云山撇了撇嘴,心中颇为不满,小声嘀咕道:“得嘞,老爹,您就只会在我面前说说,有本事您在母亲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呀。” 张少牧一听,嘴角一抽,脸色无常道:“哼!小子,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行了,我也不跟你扯皮了,这次叫你来是有正事和你说。” 张少牧望向前方,良久无言。眼中闪现缕缕忧思,思虑有些飘忽不定。沉默了一会儿便接着说道:“你这一次随性而为,虽历经风险,差点儿铸成大错,但也因祸得福,现在既已入命晶,有些事就可以对你说了。” “何事?关于七宗会武吗?”张云山不禁好奇问道。 “七宗会武虽是百年盛世,但却是你们小辈之间的事情,为父要告诉你的并不是这个。” “嗯?那是何事?” “是关于你自己,山儿你可知道浮空大陆从古至今出过多少天才修士,可谓是不计其数。万载为一世,早已不知有过多少世了。当今之世,主流之法便为今世法,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凡体,灵慧,化灵,命晶,合道,出尘等境界划分。在此之外还有另一法系,你可知是何道系?” “不知,父亲所说孩儿从未听过。” “是啊,此等秘闻历来便只有少数帝者以及其上大能方才知晓,你又能从何得知....” 张少牧幽幽一叹,话锋一转道:“还有一法系,称之为古世乱天道,此类道系近乎绝迹,但确实存在。修行此道之人无一不是空前绝后,惊天动地的存在。为父修行千载岁月,至今也只清楚的知道一人修行过此种大道,你可知是谁?” “谁?” “......开宗之祖,玉清老祖!老祖他老人家修行古世乱天道,劫掠北境各宗派,一人斗八方,智算天地,伏虎降龙,一路上历经苦难,方才建立起宗门,已至今日才有我等安身立命之地,问道修行之所。 “当时各大宗门难道就无人抗争?老祖应该还不是北境第一人吧。” “不错,老祖当时已经是北境大帝尊之一,忘道后期之境,但是北境也并不是没有此类绝世高手。老祖一则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来去随心,同境之士难以围住其身;二则老祖乃是大帝尊中唯一一个修行乱天道的大能修士,道法强绝于世,以一敌十仍能安然无恙,并且智算超群,卦卜星月,往往料敌于先,令得各宗没了脾气。各派围不住,打不跑,也就只能看着老祖为所欲为了。 “哈哈哈!他老人家可是真够蛮横的,真的把北境搅得乱作一团,不愧是乱天道大能。” 张云山听后,顿时两眼发光,钦佩不已,“可是姜家呢,他们可是洪古世家,从亘古传承于今的北境超级势力,他们为何不出手,就任由老祖胡来?” “不错,姜家乃是北境霸主,凌架于各宗之上,当时各宗也请求姜家出手,洪古姜家也欣然应允。同为忘到后期的姜无妄约战老祖于天阳关前。” “什么,姜无妄?我好像听忆雪说过他,他好像是姜家一言法殿的大殿主,北境为数不多的大帝尊之一,一身修为已成直击天域之势,可是能够破天的绝世大能啊!” “所以姜无妄与老祖可是棋逢对手,两人之战历时七天,生生将天阳关给打没了,山河化虚,空间湮灭,两人之战可以算得上旷古绝今的巅峰对决了。最后还是老祖赢了,放过姜无妄,任其离去。本是生死之战,但两人却战心相通,相约来日再一较高下。至此姜家再也没有理会各宗请求,拒不出手,也许是老祖与姜家达成了什么内部协议,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但无可否认的是老祖他老人家于各派间捭阖纵横,找准时机,一举创立玉清圣宗。玉清已历六十多世,世代皆有惊才出,虽然有起有落,但仍然冲劲十足。宗门之内铁律森严,但始终有着极强的凝聚力,所以我宗才能秉承天运,勇往直前,时至今日执六派之牛耳,仅次于洪古姜家” “老祖真是厉害之极啊,哈哈哈!” 张云山听完父亲所说,心中澎湃至极,有激动也有自豪。 “父亲所说可真给孩儿上了一课,可这又与我有何关系?” “哎...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张少牧好似心中憋着一些东西,沉默一会儿,才渐渐道来:“古世乱天道,道体不归常....修习此道之人,都是身具异体,老祖也是如此。他老人家身负七霞圣体,吸八荒天霞之力,凝练惊天道力,能够绵绵不绝,气息不怠。创玉清心经,从此修行一步千里。实力冠绝于大帝尊,战遍北境。山儿,对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你有可能也是异体之人!” “嗯?异体?何为异体?” “与常人相异之体,不在天道之体,潜力无穷之体,步步危机之体。山儿,你刚一出生,为父便用宗门欺天神境映照幼体,却毫无反应。欺天神境虽不是镇宗之宝,但也是大陆十大名镜之一,查验法体的最佳道器,结果却是七经不显,八脉不出。你从小到大聪慧异常,天资甚高,必定不是凡人一流。我与你师伯翻阅古籍圣典,遍访好友,甚至请来了桃海三杰之一的浮云客,为你卜算天机,可也不能查明原因。虽不能一探究竟,但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能够知晓你异体的大概门类。你之异体乃是古籍记载的慧骨灵心体,悟性高绝,天资无限....” “什么?父亲,这可是真的?原来我这么厉害,哈哈哈!我就说嘛,我张云山可不是吃素的,将来必定是帝尊老祖,哈哈哈!” 张云山听完父亲的讲述,心中激动,一个机灵儿便从地上跳起。眉飞色舞,一张脸好像盛开的芭蕉,狂笑不止,模样欠揍。 “哼!望你那得意忘形的样子,话还没说完就上天了!急躁冒失,自以为是,终究难成大器!”张云山脸色一板,训斥道。 “还不能高兴一下嘛,哎,非要泼我冷水,真是的....” 小声嘀咕一下,便默不作声,老老实实的听着了。 “给我耐着性子听完,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你还差得远!古世乱天道体虽说稀少,但也并不代表没有。天下之大,人外有人,慧骨灵心体只是道体的一个大类,其中所含法体因人而异,各有不同,别以为就只有你一人,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这样说来,我这次闭关得以脱险是因为这异体?” “不错,你寒刹入身,心经自转,只能吊住一息之气,却难以保你性命。而异体护主,灵心荡世被迫激发才使你化险为夷,因祸得福。或许因为血缘关系,你母亲才会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快速赶到,当然这也有距离限制。” “父亲,既然如此,您就和我详细说说这种体质吧!好让我下次有个准备。嗯?父亲?您怎么了?” 听其话语,张少牧良久无言,缓缓闭上双眼。 修行千载方有此子,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从小到大不知其闯过多少祸,惹过多少事端,都是夫妻二人为其了结。 虽然张云山修行还算刻苦,不曾浪费天赋,但涉世未深,再加上急躁冒失,实在让人难以心安。 “山儿,异体之说记载了了,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的路都需你自己摸索,修士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福祸难料。自古身具异体之人大多都不会默默无闻,成则傲然天下,败则生死道消,路到最后都要自己走完,别人无法代替。你从小到大都在宗门长大,未经世事之险恶,人心不古,天路难行。为父与你母亲只希望你能奋勇前行,刻苦不怠,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你自己。为父与你母亲在时还能护你一生周全,倘若不在之时,你又将去往何方?希望你一生都能化险为夷,高歌猛进..... “嗯,孩儿明白。” 话语虽简,但情意浓郁,张云山心中还是懂的父母的良苦用心,倍感温暖。 “这次回去好好准备会武之事吧,不拿第一,别说是我张少牧的儿子!”话音未落,青光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我说老爹啊,刚才还那那么煽情,一下就变脸了,大师兄也去啊,第一我还拿个屁呀!” 张云山苦着脸抱怨着,四周却无人理会,只有断念崖的回音不断传来,彷佛在诉说着心中无奈...... ; 第八章 洞府遇劫 ?张云山晃晃悠悠,迈着八字步,背着双手,一路上边看风景,一边思索着父亲刚才的话。不觉间已到了自己的洞府门前。 洞府位于八山之一的秀石山中,灵气充沛,常年是高阶弟子的修行所在。 八座山体都修有一座镇山大殿,是八势大阵的阵眼所在,皆有两位镇山长老轮番坐殿,负责维护八势大阵,以防困灵涧中的生灵脱困而出。 秀石山中的镇山大殿就位于张云山洞府不远处。小时候因为调皮捣蛋,经常被吴山,李古两位长老抓去大殿,扔在阵眼中心,受剑意灌体的惩罚,可谓是痛不欲生。 至今张云山还是记忆犹新,每当想起的时候,对这二位长老便是不爽至极。 张云山的洞府面积较大,分为前后两室,其中摆放着许多从外面淘回来的古宝法器,大家名作,后室中也栽中着许多仙草灵果,其中大部分都是坑蒙拐骗搞回来的。 虽称不上奢侈,但也是富丽堂皇,灵气饱满。用张云山自己的话说就是:“咱住的地方一定要大气!” 临近洞府便觉有一丝不对,法阵有开启的痕迹,定是有人进来过。 张云山脸色有些卡白,一种不妙的情绪油然而生,每走一步便加重一分。 踌躇半天终于推门而入,“咯噔”一声,望着眼前景象,张云山却是万念俱灰,心中苦味杂陈。 只见一个曼妙身姿的人影斜躺在石椅之上,火红长裙拖于地上,勾勒出一幅凹凸不平的梦幻美卷,****的玉色脚踝轻抬,左手扶额,右手玉指正捻着一颗灵果,红唇微张,闭眸回味。 女子玉容含笑,一颦一簇间,娇媚撩人。 然而四周却是杂乱无比,仙草灵果东倒西歪,字画宝器散落一地,其中的一些精品却是整齐的堆放一旁,不知作何用途。 放眼望去如同被洗劫一般,凄惨至极。 张云山看着眼前景象,顿时呆立不动,头晕目眩,差点儿一头栽倒地上。 脑中忽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心中也好似万马奔腾,怒火中烧,瞬间爆炸,大叫到: “啊啊啊!林妙妙!谁让你私自进我的洞府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这都是第几次了,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在偷盗,还有没有一点宗门纪律!你,你,你......” 张云山气的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定眼一瞧,女子仍在拿着灵果吃个不停,彷佛没听见张云山的大声咆哮。 “啊!妙妙!你,你,,,你知道你在吃什么吗?你,,,你居然把我的天香兰果给吃了!那是我费尽心血拿五万灵石从别人手上买来的,刚载上不久,只结了那几个果子。我是准备拿来酿灵果酒的,你,你...你居然都给吃了......真是气煞我也!太不像话了!你你,,,我定要......” “嗯?定要怎样?”女子听了半天,这时才眉头微皱,语气之中没有半点波动。 “定要好好教训你个死丫头一次!”张云山双手掐腰,眼睛一瞪,气的大声说道。 “奥,那就来呀,听说你如今早已位列命晶,这次回来一身体法更是进步不小,就让师妹见识一下吧,别光说不练,赶紧动手,我还赶时间。” 林妙妙面不改色,仿佛在说着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 张云山一听,顿时脸色涨红,踌躇半天道:“你,你真当我不敢吗?哼......” “你什么你,不就吃了你一点果子吗?多大点事,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师兄......” “你居然还有理了,你,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都闯过我洞府多少次了,每次都是洗劫一空,凄惨至极啊!我那些心爱的宝贝啊,都被你这个强盗给掳走了,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哎,老天不长眼啊,怎么让我摊上这样一个师妹!” 张云山以手扶额,神情悲伤至极。 “真以为本小姐想来啊,你这破地方也就这点东西,还整天当个宝贝,眼光真是差到极点,哼!我说二师兄,你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师妹吗,不是要教训我吗?怎么还不动手,放心,我不会和师傅说的,不会告诉师傅说你欺负我的,真的不会,你尽管动手,放心吧。” 林妙妙一脸认真,一边欢快的吃着灵果,一边拿着一件精美法器玩个不停,全然没把张云山放在眼里。气的张云山心中抽搐不停,无可奈何...... 一听到林妙妙搬出了自己的母亲,张云山就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神色萧条,刚才的气势全然不见了踪影。 默默的蹲了下来,好似经历了巨大的打击,模样滑稽之极。 调了调心态,张云山满脸堆笑,一脸讨好,好像刚才的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呵呵,妙妙啊,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别往心里去。是师兄我的不对,妙妙你尽管吃个够,看上我这里什么东西,尽管拿去,师兄我管够,呵呵呵!” “你不是要揍我吗,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师妹吗?我又打不过你,我可不敢......” “额,,,” 擦了擦额头细汗,张云山挺胸而立道:“什么,怎么会呢,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可爱,聪明伶俐的小师妹,谁会舍得不要,谁会舍得凑你啊!对了,要是有人欺负于你,尽管和师兄说,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好歹我也是命晶前辈了,师兄我替你出头!” 张云山嘴上讨好,心中却是苦闷不已。 从小到大,张云山可是被林妙妙欺负惯了,两人一闹起来,告到雪芙蓉面前,雪芙蓉就把张云山一顿罚,对于林妙妙却是疼爱有加,搞到最后张云山也只有认命了,有时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 张云山至今还记得雪芙蓉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身为师兄,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师妹,不就是拿了你一点东西,吃了你一些灵果吗?男子汉就为这些和师妹生气,你还有男子汉的担当吗?去,禁闭三日,不许出门!” 看着自己美丽舒适的洞府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也只有认命了:要怪只能怪摊上这么一个师妹咯! 听完张云山的话,林妙妙美眸轻眨,嘴角一扬道:“这还差不多,二师兄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傅的,看把你吓得......” 起身而走,长裙摆动,聊了聊耳边青丝又道:“对了,那边上我堆在一起的东西你整理一下,改天我再拿走,今天忘带灵戒了。” 话音未落,张云山脸色又是一白,闭着眼睛不想再看地上东西一眼,怕多看一眼,心疼便多一分。 仍然强忍心中滴血,道:“妙妙,和你师兄不用客气。得了,我给你打包好,改日来拿就是了。我可是你亲师兄,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可以给你摘下来,想看水里的龙王,我也给你捉得上来!” “得了!打住吧,别被龙王吞了!行了,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喏,这是师姐给你的信,要不是师姐让我把信交给你,我才懒得来你这儿......” 素手一扬,白光一闪,一封古朴信笺便落到了张云山手中。 “额,有什么事当面说不也一样吗,还送信干嘛。”张云山也没好意思当面看,便收了起来。 “师姐有事回姜家了,不在宗门。” “何事?” “我也不太清楚,走的时候好像很着急!” “嗯,我知道了。” 没有耽搁,林妙妙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耳边,显得是那样轻松愉快,天真无邪。 看着那曲线曼妙的背影,张云山无奈的叹了口气...... 杂乱的洞府中,张云山早已无心思收拾,对这样一个小师妹,张云山可真的是无可奈何。 别看有时会吵吵闹闹,一旦有其他人欺负了林妙妙,张云山就会毫不犹豫替她出头,也许是因为自己天天被林妙妙欺负惯了,所以才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的小师妹。 记得小的时候有人惹的林妙妙哭了鼻子,张云山便叫上郭顿一起去把欺负她的人一顿暴揍,给她出气,事后自己一个人拔腿就跑,让郭顿一个人背黑锅,从小到大郭顿也不知道背了多少黑锅。 晃了晃脑袋,张云山清去杂思,盘膝而坐,寂静无言。脑海里开始回想起父亲的话语,久久心绪难平。 古世乱天道,今世主流法,都是天地大道,万法之源。 浮空大陆道系林立,乱天道修者甚少,千万人中难有其一,已至于到了今日很少听说,更何况是见到了。 即使存在,旁人也难以察觉,因为异体和一些天生至强道体极为相似。 乱天道者若成气候,鬼神惊哭,天地动容。 从古至今,修行其道者无一不是大气运加身,一路上披荆斩棘,在生死间游走不定。异体所成可能是天运所生,也可能是后世自成。 张云山的慧骨灵心之体乃是异体中的一个分支,世人对其了解甚少,若想要探个究竟仍需自己摸索。 这次闭关,张云山还未曾了解自己如今实力,便决定探查一番。 如今境界已稳固在命晶初期,体诀也至入门皮肉之境,实力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最令张云山满意的便是体诀的突破,芙蓉练体诀要求极高,张云山停滞于入门之初已有好长时间,这次以命相搏,算是收获巨大。 至于心经修炼,张云山已达第七层圆满。 玉清心经共有三十六层心法,一层一重天,一层凡体,灵气蜕凡;二层灵慧,修灵身开灵心;四至六层化灵,纳气入脉,化气成灵;七至十层命晶,吸灵聚力,涨魂强念。 至于后之境界则更加艰难,可谓是登天之路,皆是四层对应一个大境界,但境界的突破却不是完全依赖功法提升,这便是云清圣宗的正统法门。 张云山凝神运气,灵力于七经八脉间奔腾不息,境界稳如泰山。 良久之后,握掌成拳,全身紧绷,使劲全力一拳打出,皮肉共震,好似位于同一频率。 “啪!” 平空一声巨响,震的耳鸣不已,洞府顶上石皮脱落。 感到力量的倍增,张云山心中满意至极,恨不得立刻找大师兄切磋一下。 与天夺灵,壮大本命晶核,命晶修士需要不断化纳天地灵气,兼以蕴养魂念,增强念海神魂之力,方能碎晶入道,念听天物。 修士踏天行,一步一重关。关头灵河流,世人争渡船! ; 第九章 再战师兄 ?一夜无言,晓阳挂山,晨露初凝。 张云山双眸一睁,丝丝精光四溢,战意难再抑制,自动透体而出,从洞府飞出,一路踏风驰行,直往玉清峰而去了。 玉清圣宗乃是以主峰玉清山命名,放眼望去,山峰如一枝独秀,直插天际。天地相连,灵蕴成云,仙草神树遍布山间,雪瀑垂落,水汽漫漫。 山顶之上被巨树所盖,遮天蔽日,枝叶繁茂,彷佛可以覆盖整个宗门。 此树名为通天古柏,也是玉清圣宗祖树,一直着护持玉清道统,经历了许多岁月。但最近几世以来,祖树法灵不显,传说进入道外天境求证天地大道,但树身依旧存活,生机昂然。 通天有路无涯终,十世斩道万古存。 古树多次挽救宗门于危难之时,并且每十世自斩道身,活过了漫长岁月,留下了许多传奇,但其来历却神秘异常,几乎无人知晓。 张云山轻车熟路,脚止风歇间便来到了一处茅屋边,四周山林掩映,了无人迹,正是一个清幽净地。 张云山站了一会儿,青扇慢摇,遥望四周美景,正细细品赏其间美韵。 蓦然间一声炸响,前方水潭水柱如龙,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灵水环绕,如龙虎嘶鸣。 刹那间,水汽化散,人影浮立空中,定睛一看,乃是八尺之躯,身着麻裤,黑发如瀑,上身****着,古铜色肌肉强劲有力,五官好似刀削般棱角分明。周身气息不止,犹如一柄出鞘之剑,横扫八方...... “云山,你来了。” 一句轻声问候便道尽了胸中之意,话语未落,突然双指成剑,道光猛的一闪。 剑指载道,刹那之间便入张云山眼前寸许之间。 犹如早已知晓,张云山面上风轻云淡,私下却默默运转心法,周身灵力激荡掌中,双手合十,极道流转,全力向前一劈。 “嘣嘣嘣!” 水潭炸裂,四周山林尽数毁去,草屋化为飞灰。 一招过后,张云山抱臂而立,笑了笑道:“大师兄,要不要每次都是这样......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幸亏我早有准备,要不然早就完蛋了。” “哼,喝酒赏景,谈诗论道的事你是不会来找我的。你来我这里不是要过上几招,还能干嘛。” 顾长风缓缓落地,穿上件麻袍便素手而立。 “哈哈哈!大师兄你这可是冤枉小弟了,小弟我可是想找你游山玩水,共猎佳人的,但你也要愿意呀。” “少跟我耍贫,你能接我半力一击而纹丝不动,看来这些时日的确进步神速,命晶之境感觉如何?” 顾长风观其体内灵压收而不敛,丝丝灵气自入其身,便已知晓张云山破入命晶,否则也不敢前来一战。 “大师兄法眼如炬,小弟也是侥幸而已,哈哈哈!” “现在动手?” “正合我意!” 两人纵身而起,浮立半空之上,四周山林静默无声,只有战意在渐渐沸腾。 张云山灵力洗涤周身,轻摆双掌,纳气于胸,一身家传体诀骤然爆发。 “大师兄,试试小弟的体术吧!” 身体如箭般猛然冲出。体内寒雾尽溢,充满周身十丈空间,将其包裹,不见人影。 顾长风也不懈怠,所修虬龙体诀顿显神威,血气爆沸于皮肉筋骨,体气如龙息喷发,幻化十丈长龙,缠绕全身,携带天地龙威快速向前冲出。 体术对决顿时激起一片尘埃,两人掌拳相撞,你来我往间百招已过。 顾长风护体神龙仰天嘶吼,凝至极处好似真身降临般向前冲撞,蛮横之极。 张云山寒刹悬于周身,犹如一方结界,坚不可摧。 两人在半空激烈交锋,暴喝四起,血气运转极致,浮溢于周身体表。 “大师兄,我这练体之术还可以吧,哈哈!” “不错,虽是入门之境,但和我这已经筑基的虬龙体也相差不远了。” “嘿嘿嘿,能得大师兄称赞,可真是不容易。” “少得意,接下来我可是要动真格的了!” 话罢便一指点出,点立龙头之上,龙体顿时光华大作,血气充盈,龙头昂立身后,龙身缠绕法身,好似人龙合一,共用一体。 “龙踏八方!” 伴随着雷音般的阵阵嘶吼,顾长风直跃于万丈高空,龙身狂舞不歇,如疯如魔。 携带万斤伟力和无上龙威眨眼之间便冲到张云山身前,巨大龙首幻化而出,直砸十丈空间而去。 张云山不敢大意,沉喝一声:“灵刹回体,皮肉之境显!” 周身寒雾尽归其体,再次显现真身,只见荧光流转不停,好似一位真佛道子,不动如山。 “轰!” 一声巨响,惊的整个山林鸟兽齐飞,两人之战连百里之外的一些弟子都听到了动静,纷纷抬头张望,不知发生何事。 拳影如风,身形幻移,体魄与力量的碰撞发出巨大声响。 龙首撕咬再加上顾长风铁拳连挥,只有凭着坚固肉身硬抗。 蓦然一记神龙摆尾抽中张云山,无尽伟力加诸其身,张云山顿时从空中飞落,生生砸进山体,引得山石崩落,尘风漫天。 顾长风静立高空,血气回体,虬龙幻影四散开来,烈风吹动的其黑发飘飞,不曾动过一步。 但仔细一看,便见其双拳有丝丝血肉翻出,血珠缓缓滴落...... “嘣!” 从山坑冲出,张云山衣衫破碎,一副狼狈模样,嘴角溢血,显然是血气震荡所致。 “哈哈哈!痛快!与师兄一战当为修途妙事。” 顾长风目光如炬,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吐露道:“你终于让我受伤了......“ “师兄,精彩的还在后面!” “还要继续?” “战个痛快!” 张云山汇聚八方风云之力,尽纳于身,风旋扬起漫天飞沙,脚下踏风而行,飘飞半空之中。 “风起无影踪,乘空化风行。虽然还未能如你父亲般无中生风臻至极致,但却已入风意,不错!” 轻赞一句,便摆开起手之势,五指成爪,淡淡金华流转其间,全身上下渐渐星电摩擦闪烁。 还未起手,就已经撼的地动山摇,土石滚落。 看着眼前师兄雄姿英发的样子,就已经知道其尽得虬龙撕天的道之意境,修成撕天手这一绝等道技。 张云山双眼凝神,仔细观察对手道技,自己双臂环抱唤起皮肉之力,加诸其身,灵力萦绕掌间,引而不发,积蓄着更大伟力。 浑若天成般,尽纳四周山川灵意,掌若天罚,背山而行。 两人的道意早已在不断碰撞,张云山揽风意踏天急行,一步跨空直跃顾长风身前。 顾长风双爪一挥,掀起兹兹火光,雷鸣电闪,天光顿时一暗。 至强之爪彷佛撕裂了四周万物,伴随着阵阵龙吼,好似末日序曲,让人绝望。 张云山毫无惧色,无尽伟力袭至周身,身体彷佛就要碎裂一般。 体诀狂转,肉身呼呼震鸣,荧光流转全身硬扛着撕天道力。 “背...山...手!” 咬牙沉喝,双眼布满血色,缕缕山灵之气从四面八方不断汇来,绕着其双臂流转不息。看似闲庭淡步,却步步充满危机。 张云山双臂抱圆转动不息,寒雾喷体而出,一股股至强至坚之力被甩出周身。 “嘭嘭嘭!” 山石炸裂成灰,狂风直冲天宇,卷起尘草漫天飞舞。 僵持不下,声势直震寰宇。 突然间,顾长风双手再张,数倍伟力由体发出,打进张云山四面空间。 阵阵波澜从四周荡出,背山之手难以卸去周身雄厚道力,背山之手被破背山之意。 “轰!” 又是一声滔天巨响,张云山如彗星撞地再次砸进山坑,沟壑纵横,尘烟再次漫天而起,狼狈至极。 顾长风缓缓收住双手,指尖血珠仍不停滴落,静立在半空之上,双目平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云山从坑底飞出,连连吐血,喘着气说道:“大师兄不愧为大师兄,筑基法体,撕天道技,打的小弟差点儿丢了性命。” “若要杀你,你可撑不到现在!云山,倒是你却让我大吃一惊。尽入山意,已能背山而行,看来是已得天裂首座真传了。” “嘿嘿嘿,小弟哪里能和父亲相提并论,小弟至今可是还未能撼动师兄半步啊!” “伤了我这双肉掌难道还不够吗?命晶初期便有此等实力已是不俗了。云山,我还有一式,且问你接是不接?” “接!” 干脆的回答彰显了胸中澎湃的战意,再也抑制不住. “好!在这圣宗之内年轻一代中,也就你我二人能有此酣战了。这一式我只出三成之力,若是多出半点,你必死无疑,接不接得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双目缓闭,点点光华透体而出,萦绕在指间。 这时已至正午时分,天色却忽的一沉。 顾长风神情舒缓平淡,一指竖立引动光华流转飞舞,犹如夜色下点点繁星。 注视了良久,张云山心中蓦然一惊,感受四周天地之力的不断变化,却是知晓此招何为,心中百感交集:命晶后期便悟此神通,北境之中又能有几人! 急速运气,张云山不敢大意,早已提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绝招尽出,护住周身所有地方。昂首长啸一声,只见剑指成诀,连连点出,符文漫天流转,一股惊天剑意震荡四方,直冲云霄。 磅礴的山之剑势压的天地之力猛然一滞,顿时掀起乱天狂风,还未动手就已经将四周夷为平地。 顾长风不动如山,浑厚道力积聚于身,默而不发。星光点点将其高长的人影披上一层白色光华,好似一位出世仙人,一尘不染。 “灵光点点,起我心念;心起念动,一指风烟。” 淡淡的自语裹挟高深道韵传出四方,云淡风轻却又危机四伏。 顾长风一指遥遥点向前方,无数荧光从张云山身体浮出,飞舞盘旋,趋之不尽。 感到危机临身,张云山心脏顿时狂跳不停,人影渐渐幻灭,犹如被空间吞没,情况坏到极处。 连连吸气,稳定心神,于生死之间仍要保持如水心境,这样方能有一丝机会打破困境。 极招尽显,只听到张云山一声大喝:“裂天第一剑!” 双掌猛的一劈,无敌剑势生生撑开周身十丈空间,湮灭之力急速顿减,全身道灵化作一把百尺巨剑,剑气成形直往顾长风头顶劈去。 高手过招,皆全心而入,不容丝毫分神。 “二层!” 话语平静传来,一指依然指向前方,不曾动过一丝,但光华大作,点点荧光多出倍许,密不可分,致使剑形难进寸步。 “三层!” 一声轻语打破平衡,光连成线结成一张天地之网,猛扑剑势之域,消融着张云山寒刹法身。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花四射。张云山灵力耗尽,再无一丝,筋脉犹如干涸之堤,肌肉抖动不已。 轰隆一声,剑形四散,剑势难再凝聚。全身皮肉破碎不堪,犹如血人,但依然咬牙硬抗。 “至此别无他法......唯有此般了。” 张云山砸在地上,单膝跪地,仰天嘶吼,黑发披散狂舞,双眼黑眸如电,神情张狂大笑吟诵法诀:”无势随行...山心聚灵...第一山心凝!” 此法乃是天裂峰的镇峰秘术,名为山心术。 若是有人能够尽得八山之心,将山心术修至圆满,就会吸纳天地山灵修复自身损伤,道技威能瞬间倍增。 此术虽只领悟了第一式,但早已被张云山视为了自己的压箱手段,不过眼下是不得不使出来了。 言出法行,只见重山之力急速凝聚,山风嘶啸荡平川,厚土遮天覆世间!一座小山虚影渐渐显现而出,厚重的苍古之力扑面而来。 山心附体,张云山慢慢站立起来,双脚一踏,携着无敌山势再次化剑而来。 “咔嚓!” 尘土飞扬,顾长风连退三步,每一步都携万斤之力,脚踏虚空之中,荡起阵阵波澜。 破去极招后,张云山再也难以动弹,砸在地上,血漫全身,衣服破碎不堪,再无来时潇洒自如的样子,大口喘着粗气。 “云山,依你如今实力,七宗会武足以安心了。”目视自己滴血的双手,顾长风缓缓说道。 “师兄,想不到你早已明悟合道神通,自成道技,这次会武,北境应该再无对手了吧!” “谁又知晓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不苦修,大道何期!云山,好好磨磨性子吧,到时候希望你还能给我个惊喜。”不再多言,麻衣身影慢步走在虚空,渐渐化作点点光华,消失不见了...... 来无影去无踪,便是玉清大师兄。 张云山唯有苦笑连连,艰难的站起身来,环视上下,发现自己再无完好之地,心中颇为郁闷。原地歇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 第十章 风云峡谷 ?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张云山拿出阳花果酒猛灌了几口,顿时感到身体燥热无比。 灵酒如刀子一般穿过肠胃,浑厚的火灵之力顿时扩散开来,直达四肢八脉。 血脉顿时沸腾起来,如江河一般来回冲荡,激起无穷的生机。 张云山调动积存在身体中还未被炼化的神泉灵力运转周身,渐渐腾起阵阵白气,破损的地方被这一股股神力洗涤,恢复如初。 张云山表面看来伤势骇人,其实并无大碍,远不能和冰封洞中的遭遇相提并论。 就这样静坐一夜,清晨醒来,伤势尽去,身体完好如初。 回想起昨日之战,虽然又一次败了,但也收获良多。 张云山活动活动身体,准备前往风云峡谷的集市转转,顺便淘点东西回来,谁叫自己的那些宝贝都被掳走了呢。 那里可是附近一带最为庞大的集市,在整个北境之中也是名气极大,七大宗门以及姜家都在其中开有店铺,一些不入流的宗门甚至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坊市之中各种法宝灵丹应有尽有,不怕没有货只怕没有钱。 从这里赶往集市大约需要大半日光景,但对于步法一流的张云山来说,数个时辰就可到达。 离开洞府,便直往风云峡谷方向而去了。 回梦山脉广袤无边,越是深处越是灵气充沛。玉清坐拥的十条灵脉就是在回梦的后方北部,而在其南部就是梦谷之地,雾里花海就位于此处。 坐拥八大灵脉,宗内花海遍地,灵雾弥漫,堪称是回梦山脉最美的一处地方,以至于北境修士为其写下了流传千古的美妙诗号: 雾里花海,涟漪惊晨;薄雾清风送路人,烟云流水梦觉生。 张云山去过不下数次,一则雾里花海与圣宗交好,门下弟子时常往来。 二则就是梦谷乃是北境最好的灵酒产地,并且宗内仙子众多,个个美丽绝伦。 张云山于是就厚着脸皮,没事就跑去蹭蹭酒喝,看看美女,并且也结识了不少知己好友。 一路行驶之中未曾遇到一人,距离风云峡谷已是不远了。 放眼望去,两座山体犹如利剑一般直插天际。 山壁直立相对,一处名为云峰,一处名为风崖。 云雾在其间来回穿梭,高不可望。陡峭的崖壁上开凿有大大小小的洞府,建有许许多多的亭台楼阁,都是一家家的店铺。 在两山之间是一处谷地大街,同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商家店铺。 天上地下商铺林立,气势恢宏,风云大峡谷算得上是最为与众不同的坊市了。 整个四周都被七宗联合布置的大阵包裹,守护甚严,毕竟这里也是北境有名的超大型集市。 坊市里琳琅满目,人头攒动,张云山交了入市费,便一头扎了进去,直往东南方向而去。 张云山慢慢悠悠的走到一处金碧辉煌的阁楼门前,只见其上高悬一块刻有灵食铺三字的大匾。 大厅之中人满为患,火爆程度令人惊叹。 张云山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上了二楼,招来伙计要了几个小菜糕点,点了一壶灵果酒,便悠闲的吃了起来。 吃的正高兴,只见一个瘦的如同麻杆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 男子身穿蓝色玉袍,略显得有些宽大。来到张云山座前嘿嘿一笑,说道:“云山,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这儿了?” 张云山一见来人是灵食铺的执事,便笑了笑道:“大先生,想不到一些时日不见,你还是如此苗条,哈哈!” 大先生脸色一苦,拉张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哎,每次来你张云山都要取笑我一次,掌柜的不在,这灵食铺就我一个人撑着,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就是想胖也胖不了。” “嘿嘿,大先生,你我也认识不长时间了,从第一眼见你,你就是这个样子,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这个样子,总是修为不显如同凡人。不知大先生能否为在下解一下心中之惑?” 张云山端起酒壶为其倒了一杯酒,慢慢说道。 大先生一听,眼露笑意,如同一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狐狸,让人难以看透。 思考了一会便道:“承蒙大掌柜收留我这么一个废人,让我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地,在下就是凡人一个,就是脑袋有些灵光,才被安排在这做个执事,勉强混口饭吃,倒是让云山公子见笑了,呵呵!” 知道难以得到答案,张云山也不再纠缠,笑了笑问道:“大先生,你们掌柜的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我每次来到这里都不曾见他出现?” “呵呵,掌柜的向来神龙见尾不见首,这灵石铺只是她旗下的一处产业,自然是无暇顾及,只好整日都交予我来打理了。” “嗯,你们灵食铺虽说开店不久,但食物味道颇佳,我可是非常喜欢,可惜无缘见上这掌柜的一面,遗憾之至。” “云山公子也算是我们小店的常客了,其他暂且不说,就冲着牧帝之子的身份,日后定有见面的机会。” 张云山一听,眉毛一挑,看着对方平淡无奇的面容,说道:“嗯?大先生,你倒是把我打探的很是清楚嘛!” “嘿嘿,云山有公子,醉笑自逍遥。我想玉清二师兄的大名在这回梦山脉中还没有人没听过吧,只要是有心之人,想了解公子的身份,我想应该不会太难吧!” “呵呵,大先生倒真是有心了......好了,我此次前来是想淘点东西回去,大先生可知道最近一段时间这坊市之中又出了什么好东西?” “西街的古宝斋最近收了一批好玩意儿,公子可以去那里看看。对了,赵林两家明日要在幽兰石殿举行一场缘法大会,公子若有闲暇也可以去看看。” “哦?缘法大会可不是谁都能搞得起来的,这赵林两家是什么来头?”张云山听到缘法大会二字,双眼顿时一亮,暗喜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据说是两个普通的一流修真家族,在这风云峡谷里开的有几家店铺,实力还算不错。至于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公子可需要让人打探一二?” “不用,虽说知道大先生摸底的本事一流。但我明天会亲自去看看,就不劳大先生大驾了。” “额,那好吧。” 大先生显得有些尴尬,知道张云山对自己打探其身份的事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便不再多嘴了。 交谈了一会儿,张云山也打探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这时盘空酒尽便起身告辞了。 临走之时大先生硬是免了单,张云山心里明白,这算是小小的赔罪吧。 走在宽阔的谷地大街,来往的行人很多,张云山边走边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地摊旁边。 地摊旁围着一些来往的修士,一阵阵的吵闹之声传来,张云山闻声便走了过去。 地摊的摊主是一个胖硕中年,身形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更给他增添了些许苍老。身上穿着一件缝缝补补的灰色宽大道袍,扎着一个发髻,正瞪着一双牛眼与一位买货的年轻女修士争吵着。 “我昨天刚从你这里买了一沓道符,只有几张是好的,其他的没有一点效果,根本都是假的,开门做生意也不能这样骗人吧!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要什麽说法,你没看我这摆的是什么招牌吗?‘凡是离店,概不负责’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把符给换了,想过来敲诈道爷。哼,道爷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想过来找道爷我的晦气,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真是麻烦,买个东西真能磨叽,东西不好你可以不买嘛,长着眼睛干嘛使得,东西坏了就跑来找货主,当初早干嘛去了。” 胖硕的摊主浑身散发着一股灵慧后期的波动,双手插在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灵尾草,吧唧吧唧说个不停,好似一个深闺怨妇受了委屈一般,与其雄壮的身形极不协调。 听了大胡子的话,年轻女修士气的浑身发抖,嘴里像打了结一样,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你这个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什么你,摆摊做生意我自有规矩,道理不都写在牌子上了吗?看不到吗?你赶紧走开,别影响我做生意!幸亏你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道爷我早就一脚踹他上太阳,哪有闲工夫和你磨叽。各位不用理她,本摊物美价廉,东西实用,大多都是上古遗宝,各位如果能够慧眼识金,一定会挑到旷世神物的!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兴趣看看?” 大胡子满嘴胡诌,嘴皮子犹如飞轮直转,没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围观之人的兴趣从看热闹引到了地摊上的各种物品之上。 张云山听得兴趣连连,心中暗道:厉害! 看到众人眼睛都盯在了地摊上,女修士怒不可遏,狠狠说道:“你这个死胖子给我等着,等你出了风云峡谷有你好看!”放了句狠话后,女子便气冲冲的离去了。 ; 第十一章 地摊骗财 ?张云山自小就开始玩各种交易,吃过亏上过当,于是便磨砺出一身丰富经验,早就看出来这个大胡子是在坑蒙拐骗,但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 冥冥中感觉这个人很不一般,大家都不是傻子,仅凭几句话是都不会上当的,一定还有其他玄机。 按下好奇,张云山也走到摊前,蹲下来挑挑拣拣,那神情好像是真要买什么东西似的。 大胡子站在摊前,摇着一把大蒲扇,环视众人,当看到张云山时,两只牛眼顿时金光四射,好像是一只饿狼看见了一只肥美的羔羊一般。 慢慢走到了张云山旁边,一手摸着胡须,一手摇着蒲扇,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语气深沉的说道:“这位公子可是看上了此物?” 张云山好像是早已知晓他会过来一样,缓缓站了起来,回答道:“还没有,只是对这颗佛珠有些好奇罢了。” “哦?那就好。此物为非卖品,之所以会摆在这里,是因为需要让其日日暴露于苍天之下,吸收天阳精华。” “嗯?这是为何?不就是一颗佛珠吗?”张云山一副不解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非也,此物并不是佛珠,乃是大天佛陀的舍利结晶。此物刚出土不久,饱受地阴浸蚀,需要不断吸收天阳精华,恢复其佛性灵光。” “嗯?大天佛陀又是哪位大能?” “公子还是不要刨根问底了,只要知晓此物不卖就行了。” 大胡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悠闲的看着众人。只是那不时瞟向张云山的目光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动。 “咦?怎的还不过来?我的话应该引起了他的好奇,不行,要镇定,再等等......” 大胡子看着张云山不像是要过来询问的样子,心中有些着急。 张云山看着大胡子那副假高人的做派,不免觉得有些滑稽,拿着佛珠仔细看了看,决定先晾一晾他。 这是一个黄色透亮的珠子,中间夹杂了丝丝黑色,重量不算很轻。 一眼瞧去不是很像刚出土的东西,感受不到一点法力波动。 张云山将珠子拿在手里,感到很是惬意,思考了一会儿,心中有了计较。 张云山缓缓放下了珠子,转身就要离去,不打算再做停留。 这时一旁的大胡子却是急了,打开嗓门大喊了一声:“慢着!” 同时迅速起身,快步走到了张云山跟前。 “这位公子不要着急走嘛,我这摊上还是有许多的好东西的,可以再看看,我观公子面相乃是大运加身之人,必会淘到不世奇宝的。” 大胡子面露笑容,眼角之间再也掩饰不了心中的着急,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有一单生意上门,可不能就这样黄了。 “算了,好不容易看上件东西,还是非卖品,我就不耽搁功夫了。”张云山略带些失望的说道。 “这个嘛...公子若是真心想要也并非不可能,若是诚心求宝,可以再作详谈,请随我来。” 大胡子一摆手,做了个移步的手势。 “呵呵,把戏玩的真是深,只可惜你遇到了小爷我......” 张云山心中诽谤不已,但面上却是不露分毫,跟着过去了。 在地摊后面的座位上,两人相对而坐,大胡子泡了两杯茶,说道:“公子一眼便相中了这颗佛珠,却是不凡。看来也是经常淘弄宝物。实不相瞒,我这摊中之物也就那么几件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珠子就是其一,贫道望气于公子,早已看出你乃与佛有缘之人。罢了罢了,今天就当是结个善缘,将此物卖给公子算了。” 说罢,大胡子一脸不舍,犹如被人剜掉了一块肉似的,那神情可是惟妙惟肖,旁人看了说不定会感激涕零。 张云山忍着吐他一脸的冲动,平静问道:“那不知摊主准备卖何价钱?” 大胡子听了张云山的话,心中一喜,先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灵茶,然后慢慢说道:“此物来之不易,既然公子想要,且又与我有缘,那就给个十万灵石便拿去好了。” “嗯?十万?不行,太贵了。我只不过是个灵慧中期的修士,还没那么富裕。” “哈哈,做生意嘛,讲的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公子稍安勿躁,价钱可以慢慢谈。” 大胡子慢条斯理的品着香茶,好似稳坐高台。 “我最多出二万,多一分我都不会买的。” 张云山一口咬了个低价,准备试试这个胖子接下来的手段。 大胡子听完报价一点也不着急,右手放在于桌台之上,拇指不断来回敲打,节奏奇怪之极,双眼紧闭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张云山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很是不解,于是便静静等待了下来。 气氛有些微妙,指头敲桌子的声音渐渐形成阵阵音波传入张云山耳中。 突然,大胡子紧闭的双目霎时睁开,一道眸光直射张云山双眼,扰的其心神一顿,紧接着便听到大胡子的话语传来:“公子,此物定价八万,不可再少了。我想公子是可以接受这个价位的,对也不对?” 话语传向四方,摊前众人都可听到。 大胡子微笑坐在位子上,眼睛直直盯着张云山,好像打定主意张云山一定会拿出八万灵石来买珠子。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也不见张云山有什么动作,大胡子额头渐渐冒出虚汗,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张云山盯着大胡子看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露出笑容,笑的灿烂之极。 看的大胡子心中发虚,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好一手摄人心魄的道音绝技,不过用于骗人财物未免有些可惜,你说是吧?大胡子?哈哈哈!” 被人识破,大胡子恼羞成怒,低声说道:“你耍我?” “对啊,遇到小爷我算你倒霉!” “你找死!” 大胡子脸色潮红,胸中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不轻,摊前修士众多,也不好当场翻脸,否则就是自己砸了招牌。 双眼瞪着张云山,小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道爷我从来都只找境界比我低的人下手,我用的可是幽冥道法,你只不过灵慧中期,按理说不应该这样啊。” “哼,你这音道绝技却是不俗,可以短暂迫人心智,让人心甘情愿自动完成交易,连我都有点心神晃荡,你到底是何人?” “哼,今天真是出门踩了****。既然事已至此,大家又都不想说些什么,这件事就这样算了,道爷我也不和你计较,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少多管闲事!” “算了?我想你是搞错了吧。骗钱骗到小爷身上,小爷要是还能让你在这摆摊,小爷我就不叫张云山!” “你到底想怎样?” 大胡子有些底气不足,刚才嚣张的样子顿时消失不见,脸色耷拉下来,那神情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嘿嘿,不想怎样,只是缺些灵石花花而已。” 张云山露出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看的大胡子心里发怵,一点也不觉得眼前之人多么可爱,反而像极了一只披着人皮的饿狼。 “多少?” “哈哈,上道,不多,也就六七十万就够了。” “什么?六七十万?你怎么不去抢?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大胡子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显然是打算一赖到底了。 “呵呵,你倒是够无赖的,机会给你了,你不珍惜,可别后悔!” “哼,道爷的字典里从没后悔二字,你想出招,道爷我接着就是了,道爷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可不是被吓大的!” “好,那在下就对不住了!” “你,你要干嘛?这集市里是不允许打架斗法的,执法队可不是吃素的!” 大胡子瞪着双牛眼,顶着的一坨发髻来回晃动,说话之时有些色厉内荏。 “呵呵,我不动手,只是想说几句话而已。” 张云山忽然一下站在了摊前人群之中,扯个嗓子便嚷嚷道:“各位修士,请听我说几句话!在下刚刚在这里淘宝,这摊主见在下对其所卖法器有所兴趣,便用妖音蛊惑,想趁人心智迷乱之时骗取灵石,幸亏在下略通音道之技,方才没令他得逞。这个大胡子就是个王八蛋大骗子,所卖的东西都是假货,大家千万不可上当啊!我想凡是在这里买过东西的道友都会对交易之时的情况记忆模糊,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是否如此?” 在场众人当中确实有几个人昨天来这儿买过东西,这时听到张云山的话后,略一回想,顿时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于是怒上心头,立刻冲上前去,要找大胡子算账。 可怜的大胡子在看到张云山站在人群中慷慨陈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招牌算是完了。 于是就默默的退到了墙角边上,随时做好开溜的准备。生意是做不成了,但命不能不要啊,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些宝贝没时间去收拾了。 大胡子看到来势汹汹的众人,以及那想要扒他皮,吃他肉的眼神,双腿就直打颤。 张云山站在一旁,悄悄将那颗佛珠给收了起来,然后就美滋滋的看着眼前的好戏,脑中想象着大胡子被揍成王八的样子。 大胡子见不跑路是不行了,狠狠瞪了张云山一眼,就将手里攥的玉牌扔进墙角。 忽然白光一闪,一个小型古色阵盘出现在其脚下,光华顿时大作,闪的众人睁不开眼。 “呼!” 阵盘带着大胡子瞬间消失了,只留有阵阵咒骂声在空中回荡:“小王八蛋,你个杀千刀的,害的道爷如此凄惨,道爷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张云山哈哈一笑,对大胡子的话置若罔闻。 不过大胡子能够在这法阵包围的地谷大街顺利脱身,还是令张云山很是惊讶,心中也对其充满了好奇,早已看出来这个人绝不像其表面那样简单。 眼前众人看着大胡子早已逃之夭夭,也没有心情再去追赶,只有把摊上的货物分了,算是弥补一下损失吧。 张云山没有参与其中,拿到了那颗佛珠就已经大有收获了,虽说现在还看不出个所以然,但直觉告诉自己,这颗珠子肯定非同寻常。 张云山没有再做停留,一边向古宝斋的方位走去,一边想着大胡子所说的大天佛陀和幽冥道法,心里暗暗记下了名字,决定日后好好探查一番。 ; 第十二章 融晶圣师 ?古宝斋在地谷大街可是名气极大,它的身后站的是的七宗之一的圣雪妖宗,是集市中极具特色的一处淘宝之地。 古宝斋主要经营原雪古陆上的冰封遗宝,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古陆之上运出一些地下遗宝,供客人挑选。 原雪古陆是北境历史最为悠久的神秘古地,常年被冰雪覆盖。 古陆之中人族妖族众多,修行繁盛,建有大大小小城镇集市不计其数。 从亘古时代便就常年征战不断,直到今天还有许多势力纷争不休,城破人亡的事情时常发生,古陆中的修士大多都是在血与火中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凶狠异常。 从古至今,大陆的地下早已不知埋藏了多少宝物,大多都是被一种神秘冰晶所封,凝而不化,形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晶石。 古陆上有人专门贩卖这种石头,一旦发现遗宝之地,等其开采出来后,就会运送到古宝斋这样专门经营冰晶石的店中。 石头大多都是透明可见的,但外部包裹的天然地下冰晶有着隔绝气息的效果,掩藏了宝物的灵性波动。客人可以随意挑选,价格却是有高有低。 购买之后融晶验宝,运气好时,说不定会开出惊世奇宝,运气不好的话,就只能得到一堆灵性皆无的废渣。 曾今有人花了百万灵石就开出了一块玄天黑火金,这可是炼制帝者道兵的上佳材料,此事传出顿时轰动了整个风云峡谷。 张云山走到了古宝斋的门口,往里面一望,只见其内人头攒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遍。 大先生说古宝斋最近来了一批货,看这样子却是不假了。 进了大门往里走去,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冰晶石块,每一块都波光粼粼,动人心魄。 好多人都在驻足观看,仔细挑选着。 “融晶了,有人要融晶了!” 一声大叫传来,院内众人蜂拥而动,迅速围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布袍的老头儿正站在融晶台前一动不动,一块半米多高的晶石放在了融晶台上,老头儿深吸了几口气,对着旁边的融晶师说道:“蓝大师,这块冰晶就麻烦您了!” “有我蓝沪江在,你就放心吧!不过,金老头你确定要现在就融晶?” “当然!老金我玩了这么多年的晶石,还是有些眼光的,这块冰晶我融定了,蓝大师请吧!” 融晶协议已经签过,蓝大师也不再多言,提息运气,指尖在晶石之上连连点出,条条淡蓝色符文连成一片,笼罩着冰晶,缓缓流转映出阵阵波光,炫彩夺目。 旁边众人都死死盯着蓝大师的每个动作,周围一片寂静。 蓝沪江乃是古宝斋的首席融晶师,命晶后期修为,修得一身纯厚的火系灵力,最适合熔炼古陆冰晶。并且他本身还精通炼器之道,经过其手融出的稀世材料,惊天遗宝不计其数,并且灵性损失很少,所以才被一些修士恭称为大师。 融晶之法并不是那么简单,首先需要刻画融晶灵阵,每一块晶石以及其内宝物经过悠久岁月的洗礼,早就连为一体,密不可分。 灵阵刻画可以增强融晶师的道火威力,并且可以减少其内宝物在融晶过程中的灵性损伤。 每块晶石都可以从外部看见其内宝物的大致摸样,确定其中所封的是道兵法宝还是功法材料。 融晶师根据晶石形状和所封之物选择合适的融晶符文,组合成最佳的融晶灵阵,这样才能将对宝物的伤害减少至最低。 灵阵刻画完成之后,便是开融。融晶师需要用自己所修道火融化冰晶,这一过程需要极其深厚的火系灵力支持。 在融晶过程中不能有片刻间断,一旦出现,晶石连同其中宝物就会层层碎裂,灵性瞬间散失,化为一堆废渣。所以融晶师对融晶的成败是至关重要的。 由于金老头所选的晶石之中所封的是一株有些枯败的幼苗,乃是原雪古陆上极其稀有的不死雪柳。对于这一类的晶石,蓝大师刻画了天水灵阵滋养其灵身,以防在融晶之时断了其生机。 默默观察了好久,蓝大师已经熟悉了晶石的成型脉络和灵力的流转路线。 定下心来,蓝大师再次运转全身灵力,一身火系道力喷发而出,掌心之中一团纯白色的火焰缓缓升起,一股热浪瞬间向四周传去。 将掌心火焰抛向石台冰晶,顿时点燃了整个石身,只有缕缕的白烟不断的冒出。 旁边的金老头看的额头冒汗,双眼鼓胀,紧张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这块晶石由于体型较大,并且所封存的是一株绝世古树苗,所售价格是一千七百万灵石。 金老头一辈子都在玩冰晶石,有亏有赚,这次掏了自己大半生积蓄买了这块晶石,就是想赌个大的,毕竟是自己看中的石头,现在不买下来,要是被人买去融出了宝物,那才叫后悔莫及。 围观的修士也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晶石,随着阵阵轻烟的冒出,发出了阵阵惊呼:“我的天啊,雾化丝烟!蓝大师的控火融晶之道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了!” “雾化丝烟?这是何等境界呢?”旁边一青年有些不明所以,不解的问道。 一位中年壮汉听到青年的问话,缓缓解释道:“一般的融晶师在融化冰晶的时候都会冒出阵阵水雾,过程激烈,对晶石内的宝物损伤较大。这是与融晶师的控火能力和火道修为有关的。冰晶石是原雪古陆的一种特有之物,融晶师经过成千上百次的融晶开物,才会逐步的积累出针对各类晶石的独特经验。蓝大师在融晶之时,水雾只是化成了阵阵轻烟,这只有是对晶石极其了解,对阵纹刻画极为熟练,加上对自身道火的精细控制,才能做到这样。这种境界下融出的宝物受到的损伤可以大幅减少,是一种温和有效的融晶之法。看来蓝大师离圣级融晶师不远了。” 张云山站在一旁听到别人的议论,心中也是有些讶异。 以前也经常来这儿买石头,不过都是一些较为便宜的货色。每次融石都是找的这个蓝大师,与其交情颇好,现在看到其融晶之道已步入如此境界,确实令人惊叹。 别看张云山是玉清的二师兄,但手头上却并不是多么宽裕,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八百多万的灵石。平时从不去做宗门的额外任务,整日游山玩水惯了,再多的灵石也都挥霍一空,经不起花销。 此时,站在石台旁边的蓝大师早已汗如雨下,双手仍在不断调控火力和方向。 偌大的晶石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球形,被白色道火所包裹,发出莹莹波光,其内的树苗颜色比之前略显暗淡,但还是生机不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场众人都屏住呼吸,想要看到绝世古树苗出世的激动心情不言而喻。 这时的冰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像一层水膜一样紧紧包裹在幼苗的周身,天水灵阵萦绕其中,不断吸纳天地灵气转化生机之力,减少树苗所受到的道火伤害。 在场众人的目光汇聚,蓝大师连连击掌,掀起阵阵灵力波动。 所刻画的天水灵阵也一下急速运转起来,符文水印漫天飞舞,不断隔绝外部道火的侵蚀。 突然道火猛然四散开来,化为缕缕小蛇归于掌心。 这时已至最为关键的时刻,只听一声沉喝:“游灵归体!” 与此同时,蓝大师周身道力尽出,遥遥一指点向幼苗。天地之力猛然一顿,空间如同被禁锢一般,风云突变,浩瀚伟力从天地加临其身,最后积聚成一股神秘力量由其手指传入冰晶薄膜之内。 “轰!” 一阵晃动,薄膜破裂化为飞灰,散落于其内的遗宝灵韵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从新归于了幼苗之中。 光华大作,树苗瞬间出现在世人眼前。 一枝青色的枝干之上长着几片小小的白色嫩叶,周围的天地灵气迅速钻入其身,刚一现世便闪耀着阵阵荧光,彷佛在诉说着自己再次复生的喜悦。 最后一招归灵之法其实是融晶圣师才能使出的鬼斧神技,也是融晶大师步入融晶圣师的标志。 蓝大师刚入圣师不久,在这古宝斋中也是第一次试手,在场众人被这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金老头早已瘫坐在地上,双眼直直的发愣。 张云山也是呆立于当场,一时之间院落之中静默无声,只有蓝大师粗重的喘气声不绝于耳。 还是金老头率先清醒过来,连忙起身扶起了脸色苍白的蓝大师,说道:“多谢大师,今日幸亏有大师在此,绝世宝物才能再现世间。今日能一睹大师的鬼斧神技,老头子我算是无憾了!想不到大师已步入融晶圣师之列,方才归灵于物的妙法真是让我等惊叹连连啊!” “哈哈,前几日有幸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不然我也不敢接下这个活,虽说冰晶已消,但还是只能留存七分灵性,不过用一些复灵神液滋养,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看到一株不死雪柳重现世间。” 蓝大师灵力有些消耗过度,但说话之间仍是兴致勃勃。 古宝斋所获得的晶石收益有五层是归于融晶师的,不过前提是能够成功的融晶开宝,并且宝物灵性没有过度散失。 这次融晶,蓝大师就白白赚了八百多万的灵石,想不开心都难。所以融晶师是世人公认的受人尊敬且最能赚灵石的职业了。 金老头早已乐得合不拢嘴,在谢过蓝大师后便立刻拿出宝盒将幼苗装了起来。 这时从内院出来个侍从将老金头迎了进去,估计是古宝斋想和金老头商议一下不死雪柳的归留之事。 众人早已散开,依然如同刚才一般四处观察晶石,只是眉宇之间还残留着丝丝兴奋。 ; 第十三章 内院交易 ?张云山想不到自己刚到不久就能看到圣师融晶和不死雪柳现世的精彩场面,心中对这个职业却是越发的好奇了。 边走边看,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拦在眼前,抬头一看,正是刚刚融晶开物的蓝大师。“云山,明明都已经来了古宝斋,却不打声招呼,这就不对了。” 蓝大师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对着张云山就是一阵戏谑。 张云山还没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感到有些失礼了,连忙道:“方才看到蓝大师灵力消耗过度,便没去叨扰,还请大师勿怪。” “哈哈,你张云山居然还会和我客套起来了,是不是看到蓝某刚才大显神威,被镇住了呀,哈哈哈!”蓝大师摸着两片小胡子,笑的乐不可支。 张云山一听,老脸一红,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哼,好你个蓝沪江,居然敢调侃我!不就是迈入融晶圣师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哈哈,你小子脾气倒还是那样大。行了,这次来可有看中的宝物?” “还正在看着,怎么,你有好东西?”张云山眉毛一挑,反问道。 “这外院除了这株不死雪柳,也没有多少好东西,你要是想看就随我去内院,掌柜的恰好也在。” 张云山听到是要去内院,想也没想便说道:“好吧,既然白大人也在,我就随你去打个招呼,不过即使你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买不起。” “哈哈哈,还有你玉清二师兄买不起的宝物?先随我过去再说吧。” 蓝大师边走边笑,引着张云山便向内院而去。 内院之中也摆放着许多的晶石,每一个都用灵木底座托着底部,显的精美绝伦,但价格却是同外面那些有着天壤之别。 张云山随着蓝大师走进院中,只见石亭中有两人正相谈甚欢。 为首之人乃是一位眉清目秀,容颜俊美异常的青年,身上穿着白纹花炮,气质不凡。 此人便是古宝斋掌柜白清澜,圣雪妖宗的外事长老,在风云峡谷的主事之人,隶属于妖宗的雪灵狐族。修道百年,一身修为已是合道之境。 另一人是一位灰发蓬乱的驼背老人,身形枯槁,皮肉褶皱,裹着一件褐色玄纹道袍,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摸样,但其双眼仍是炯炯有神,透**光,一身合道气息若隐若现。 张云山上前,对着白清澜抱了抱拳道;“白大人,云山又来叨扰了!” 白清澜将张云山和蓝大师引入座中,笑了笑道:“云山,多日不见便已破入命晶,不愧为天纵奇才,哈哈!” “在白大人面前,我怎敢自称奇才,白大人还是莫要取笑我了。” 当面被夸赞,虽说心中高兴,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有谦逊了几句。 “好了,我们两个也不要互相吹捧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古陆上融晶世家的木松子前辈,一身融晶之术早已步入圣师巅峰。” 白清澜指了指灰发老人,对着张云山做了番简短介绍。 张云山一听,便看向老者说道:“想不到今日能在此得见古陆之中的前辈高人,真是云山有幸。刚刚已经看过蓝大师的鬼斧神工,现在又遇一位融晶圣师,定当好好请教一番。” “哎,云山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能与木松子前辈相提并论,蓝某之所以能够步入圣师之流,还要多谢木前辈指点呢。”蓝沪江脸色一板,正襟危坐的说道。 “哈哈,各位谬赞了,老朽可是愧不敢当。这位小兄弟看着有些面生,不知是何派高足?” 木松子看着张云山有些年轻,但却能与在场众人相处自如,不禁问道。 白清澜听出了木松子的话意,便抢先道:“木圣师有所不知,云山乃是玉清弟子,时常来我这宝斋淘弄晶石,这一来二去便就认识了。” “哦?原来是圣宗子弟,老朽真是失敬了。小兄弟年纪轻轻便能有此修为,着实不凡。” 木松子眼中顿时一亮,却是没能想到张云山会是玉清的弟子。 张云山看了看在场众人的反应,笑而不语,心中感慨玉清的名头还是很管用的。 其实玉清圣宗在风云峡谷也开有几处产业,其中最大的一处地方名为神法堂,主要做功法道技的生意,常年有宗内弟子和长老驻扎于此。 张云山如果一来地谷大街就去了自己宗门的地方,那自己玉清二师兄的招牌就算是贴在脑门,走到哪都会极其显眼了。 一向自由惯了的张云山,压根儿就不想到处受那些狗屁世俗法理的约束。并且如果被自己老爹知道自己扯着玉清的大旗拉虎皮,宗门铁律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喝了一会儿的茶,白清澜率先打破话题,向张云山问道:“云山,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应允?” 听到其话语,另两人都放下杯子,目光聚焦在张云山脸上,一脸期待之意。 “哦?白大人有事不妨直说,云山在此恭听。” 张云山端着杯子,心中暗道一声:正题来了。 理了理话路,白清澜便说道;“木圣师此次前来就是想要收购一些宝物,来到我这古宝斋多日也未曾寻到,所以今日冒昧将云山请来,还请勿怪。至于详情还是由圣师自己说吧。” “嗯?还有融晶世家找不到的宝物,我真是有些好奇了”张云山笑着说道。 木松子脸色平静,缓缓开口说道:“老朽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有复灵之效的灵液,小兄弟应该也知道我们融晶师对复灵液的需求,这次所求的灵液品质越高越好,价格一切好谈。” “可是圣师找上我却是为何?”张云山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哈哈,小兄弟是在与老朽装糊涂,你玉清圣宗就有老朽所需之物” 木松子面上云淡风轻,可心中却是有些忐忑,只是刚刚才从白清澜口中知晓其为玉清弟子,还不清楚张云山的具体身份,难免有些担心。 “难道是天心神泉?” 张云山早已知晓了对方是冲着神泉而来的,不着急说出只是为了吊一吊对方胃口。 “不错,真是寒刹峰中大陆十大神水之一的天心神泉,小友若是能找来此物,老朽定当给你一个满意价格。” “实不相瞒,我身上就有此物。” “什么?,这可是真的?” 老人一听便当场站了起来,再也掩藏不了内心的激动。 “当然。”张云山一挥手就将一瓶神泉拿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木松子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前辈身份,连忙拿起瓶子,拔开盖子闻了闻。 细看片刻,说道:“不错,正是天心神泉。气味香淡,浓稠似浆,聚而不凝,只是轻轻一闻就让人身心舒畅,不愧为大陆神水。哈哈哈!不知小友可愿意卖出此物?” 白清澜看出木松子内心急切,便也帮忙道:“云山,你就给个痛快话,只要你愿意,我这院中的冰晶石任你挑选!” “白大人,你这院中的晶石我可是不敢挑的。这样吧,如果木圣师真想要此物,那就答应在下一个条件便行了”张云山好似胜券在握,平淡的说道。 “哦?是何条件?” “云山早已对融晶师的鬼斧神技仰慕已久,不知能否有幸一探究竟?” “你是想要融晶师的修炼法门!” 木松子双眼一眯,言语之间有些警惕,融晶世家向来神秘异常,很少公开露面,在古陆之中也就那么寥寥几家,大多都是敝扫自珍。 沉思了一会儿,木松子抬头望着张云山,缓缓说道:“这个嘛,,,也不是不行,虽说融晶师一脉极为珍视修炼法门,从不轻易外传,但今天有此神水,却是可以破例一次,不过我只能给你一些融晶灵阵的修炼秘籍,不知你同不同意?” “哈哈哈,如此就够了,在下只是一时好奇,想要观一观融晶妙法,既然如此,木前辈就将神泉拿去吧。” “好,这是我木家的十三符灵图录,你拿去好好看吧。” 木松子袍口一抖,便将一本图录拿了出来,递给了张云山。 张云山收起图录,内心早已笑开了花,不禁感慨有个寒刹峰首座当母亲也并不完全是个坏事。 此间事了,张云山也不想再做停留,起身说道:“今日多谢木前辈赐法,云山还有要事,就不叨扰了。” “哈哈,各取所需嘛,小友若有闲暇,欢迎来我融晶木家做客。” “日后定当拜访!” 说罢,张云山向众人打了声招呼便率先离去了。 望着张云山离去的身影,木松子不禁说道:“能轻易拿出天心神泉,在玉清圣宗内的地位应该不低了。” 白清澜与蓝大师相视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何止是不低啊,牧帝之子又能低到哪里去。” 木松子听到后双眼顿时爆**光,惊叹连连:“原来如此!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玉清圣宗可是人才辈出啊!” “哈哈,木老,这里可是回梦山脉,与我原雪古陆又有何关系,管它干嘛!” 白清澜笑了笑,言语之间颇有些难明之意。 “也对!倒是我着相了。哈哈哈!” 张云山离开后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天去看看这场缘法盛会。 到了房间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融晶阵图。 这是一张黄色的兽皮卷,十三种灵阵的布阵图案详细的刻画其上,符文密密麻麻,线条来回曲折,旁边还有许许多多的小字注解,端是复杂之极。 张云山从小也接触过符文阵法,但是大多都不太精通。玉清之中能称得上一代符阵大师的也就只有兵崖山的神兵老人了。 此人乃是掌门的师叔级人物,三千年修为已达半步帝尊境,至今仍坐镇兵崖山,终日研修道器符阵妙法,已入痴狂之境。 曾经有前代老祖说过,神兵若不是痴狂于兵阵之道,我玉清就会再多一位帝尊老祖,可见其天资道性之高绝。 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个头绪,反而搞得头昏脑涨,看来想要成为一名融晶师真是没有那么容易。 张云山决定回到宗门之后再去拜访一下神兵老祖,请求其指点一番后再做打算。 ; 第十四章 幽兰石殿 ?一大早,张云山就首先悄悄去了趟神法堂,厚着脸皮向主事的玉清长老要了一个席位牌。 进入幽兰石殿是有名额限制的,玉清在风云峡谷的办事地会留存几张名额,张云山也是没有了办法,否则死都不愿去见这位黑脸长老。 此人名叫铁炎,曾今是黑池谷的弟子,踏入合道之后便被派来此处主持事物,性格刚毅,生平最讨厌那些不思上进,坐享其成之辈。 张云山虽说是宗门二师兄,但也是出了名的惹事精,从小到大不知道闯了多少祸,圣宗之中可是人尽皆知。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铁炎一见到张云山来了,就板着一张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搞得张云山头皮发麻。 一听到是讨要名额,更是咬牙切齿,对着张云山就是一顿数落:“哼,不去想着苦修大道,却跑来凑缘法之会的热闹!张云山,你看看人家顾长风整天都在干嘛,而你又在干嘛!” 张云山听到这话后,脑袋瞬间懵了。 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心中却是咆哮不已:老子我名声有这么差吗!我可是宗内第二啊!奶奶的,上面有两个老的管着我,现在连你个死黑脸也来教训我,合着小爷就不能出来逛逛集市,寻寻机缘了?真是气煞小爷我了! 强忍着吐他一脸的冲动,张云山努力挤出笑容道:“铁长老说的是,云山的确有很多缺点,今后一定多多注意,呵呵,还请长老赐枚席位牌,云山在此先谢过了,呵呵。” 铁炎看着张云山那厚脸皮的样子,也懒得再去跟他废话了,袖中抛出一块牌子后,就一路黑着脸自顾自的离开了。 张云山拿到了名额,踏着风行步就跑了个没影儿,根本不想在这儿多待一秒,一边跑一边还在诅咒着黑脸出门踩****,倒霉一辈子..... 怀着满腔怒气,终于到了地方。 这是一座占地广博的露天石殿,四周是一块块的墨色巨石垒起来的城墙,中间是一块硕大无比的圆形露天平台,除却中央的一根高耸直立的石柱外,其它地方都被划分了许许多多的小格,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整座石殿被阵法封闭着,现在还不能入内。 整座露天大殿外面人山人海,旁边围着的墨色石阶之上坐满了观看的修士。 幽兰石殿是回梦山脉遗世空间的一处入口,源起于亘古时代,传说乃是亘古遗民的一处聚集之地,被后世之人发现之后一直保留至今,是风云峡谷的一处神秘奇地。 一梦入古寻缘法,幽兰花落照今夕。北境七宗与姜家共同把持着石殿的开启之权,八年一次,各家轮番开启,供北境修士入殿寻缘,其中八大巨头独占了五层席位,剩下的名额被其他宗门瓜分。 曾今也有一些宗门不服这种分配之法,无一例外都是宗毁人亡。 开启一次所需资源极大,北境也只有这几家巨头能够负担得起,并且还需要遗世天书作为钥匙,才能够做到。 遗世天书乃是幽兰石殿外的一块巨大无字石碑,曾有古籍记载此书乃是岁月死地的无上圣物并且其中记载了九绝灭世的亘古之谜,可是至今都无人勘破,各宗只能将其用来开启石殿了。 此碑一共被分成了八块,各家掌管一块。开殿之时天书齐聚,幽兰花现,海量的灵石化作阵法源力,一举导通空间梦境。 多少世来,石殿已被开启了无数次,其内功法传承早已被挖掘殆尽。一开始还会被当做是北境一大盛会,和七宗会武比肩,现在却只能算是一场碰运气的寻缘大会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还是有许多修士参加,说不定机缘逆天,捡到旷世绝学,就能一步登天了。 入殿的修士只能是合道以下,并且每人需要交纳五十万灵石的入殿费用。 张云山早已打探到此次负责开殿的是洪古姜家。不过现如今开启一次法殿,已不能得到多少有价值的功法传承,颇有些入不敷出。 所以姜家这次让出了一些名额给其他宗门,由他们出钱出力负责开殿一事,自己就派一些本宗弟子跟着进去就行了。 这次获得名额的就是回梦之外的两个普通一流世家,赵家和林家。 对于几大巨头来说,缘法之会不再是像当初那么重要,但对于其他宗门和散修来说,其中的功法传承和各类绝学仍然具有极大的价值。 张云山站在殿外人群之中,突然感觉自己颇有些不太仁义。玉清之中遍地都是绝品道技,旷世功法,自己却还来这缘法之会凑热闹,和别人争天运,真是够贪心的。 “奶奶的,小爷我还没进过幽兰石殿呢,蚂蚁再小也是肉,说不定真被我捡到漏儿了。” 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进去试上一试。 张云山环顾四周,发现连一个坐的位置都没有,巨石城墙的观看席位都被一些没名额的修士给占满了,大殿门前也都一堆堆的聚满了人,多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宗门子弟,等待着入殿。 几大巨头只是派了其门下的一些高阶弟子参加缘法之会,这些人并没有在殿外等候,而是聚集在石殿旁的一处精致小楼中休息等待。 张云山本也想去找一找自己宗门的弟子,但一想到那个黑脸长老铁炎就怒气上涌,全然没了心思。 就在张云山晃荡之时,人群中突然让出了一条道,四道身影缓缓从中走过,两男两女并排而走,身前都挂着入殿的特制白玉席位牌。 男的昂首而立,气势凌人,走路如入无人之境,身上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两个女子却是容颜亮丽,气质颇佳,手挽着手,一路上有说有笑。 “夕姐姐,这次你我两家合力出资开启幽兰石殿,虽说有些吃力,但收获却是巨大,在这不久之后你我两大世家定会再上一个台阶的,好叫这北境众修也知道知道我们天通古城的实力!” 身材高大的男子边走边对身旁的女子说道,语气傲慢,态度嚣张至极。 女子身着紫色宫装,秀发轻札,尽显端庄温雅,听到男子的话语后也没吭声,只是嘴角微扬的笑了笑。 倒是其身旁的绿裙少女开口说道:“林澈海,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天通古城将来会成为顶级一流世家?” 少女美眸轻轻眨了眨,写满了纯真可爱。 听到少女的问话,高大男子一口说道:“当然!我们天通古城一定会成功的。” “不错,月儿妹妹,我大哥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一定会实现的!” 另一位中等个头的消瘦男子满脸火热的看着少女,自信的说道。 “太好了!夕姐姐,到时候我们赵家就再也不用看种道山上那些臭道士的眼色了!” 绿裙少女拉着宫装女子就一阵欢呼雀跃,显得异常高兴。 女子看了看少女兴奋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月儿,不可妄议七宗之事。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我们和北境巨头之间还差的远呢,我们天通古城之所以愿意替姜家开启石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交好姜家,而不是什么入殿名额。你呀,真是人小不懂事!” 女子也无意当众再谈论这些事情,便转而对着两个男子说道:“两位世弟,我们还是赶紧去雅阁拜访一下姜家的人以及七宗子弟吧。” “也好,那就赶紧过去吧” 高大男子也了解女子性格,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一行人中高大男子和紫衣女子修为已达化灵后期,其他两人都是化灵中期之境,张云山听了听几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觉得有些无趣,便没再理会。 突然,一道剑光闪动,惊醒了在场众人。 一个娇小身影携带阵阵寒光,迅猛如豹,无声无息,直接刺向刚才四人中的消瘦男子。身剑合一,犹如神来之笔,饱含着视死如归的绝然气势。 “呲!” 剑身穿胸而过,掀起阵阵血花。消瘦男子于危机关头快速扭动了一下身形,方才避过了命门要害,但还是受了重伤。 瞬间醒转过来,男子怒不可遏,全身灵力化为一掌击出,打在眼前之人身上。力道刚猛,将其抛飞,重重砸在了张云山身旁的石板上。 石板碎裂,地上之人全身法体撕裂的不成人形,衣衫爆碎,露出了一件贴身灵甲。也幸亏有此宝甲护身,要不然定会当场毙命。 不过口中鲜血依然狂涌不止,模样凄惨,让人难以直视。 “啊啊!惊云!怎样了!真是该死!” 林澈海第一时间冲过来扶住了重伤的弟弟,封住伤口,将一颗丹丸送入其嘴中。 “大哥,我没事,只不过这次是不能入殿了,我恨啊!” 林惊云脸色苍白,愤恨不已的说道。旁边的两个女子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后怕不已,要不是行刺的人只有灵慧中期,说不定这一剑就会要了其性命。 见到弟弟性命无碍,林澈海才松了一口气,但转眼之间怒气冲霄,冷冷说道:“你现在先以疗伤为主,缘法之会的事先不要考虑了。你放心,大哥定会将伤你的人抽筋拔骨,碎尸万段,替你出这口恶气的。” 说罢,林澈海便一脸严峻的走向行刺之人,浑身杀气犹如凝滞。 张云山也当场懵了一下,不过瞬间就醒转过来,看着这名受伤的刺客,心中非常好奇。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颇为秀气的脸上却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斜着贯穿了整个脸颊,眼神之中充满了冷漠。 只凭灵慧中期就差点刺杀了一位化灵中期的高手,着实不凡。可以想象那惊天一剑不知已被其练过了多少次,如若不然,也不会时机角度力道都把握的如此精确。 看着跌倒在血泊中的瘦弱身影和那萧然的神情,张云山心中莫名的触动了一下,千万思虑瞬间涌入脑海,久久难以停歇。 这时,林澈海已来到小女孩身旁,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小女孩趴在地上,艰难的转过头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澈海,愤恨道:“林澈海,你弟弟林惊云杀了我父母,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 第十五章 殿前狂怒 ?“嗯?” 林澈海眉头皱了皱,却是有些记不太清了。林氏兄弟自幼便嚣张跋扈惯了,杀的人不计其数,哪里还记得这个小女孩的父母是谁。 “看来你们两个畜生真是记性不太好,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六年前我父母在天通古城售卖灵甲,你弟弟林惊云在店中看上了我父亲的家传宝甲,强买不成便百般威胁,我父母迫于无奈便准备搬离古城,哪知你林家竟然半道截杀我父母,双亲百年修为灰飞烟灭,我那可怜的父母从此便与我天人永隔,再难相见了!呵呵...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未能报得这血海深仇,死后愿化作幽冥厉鬼诅咒你林家家破人亡,万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小女孩凄惨的笑了笑,鲜血顺嘴而下。心即已死,何处可活? 无尽的悲情充满了这个瘦小的身体,渐渐地将她拉向了绝望的深渊。 在场的其他修士早已退离开来,石殿之前一片寂静,没有人愿意去得罪天通古城的世家子弟,也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 看到此景,绿裙少女忍不住想冲过去帮她求情,却被姐姐赵夕拉住了:“月儿,这是他们林家的事,不准你跟着搀和!”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们林家兄弟的仇家多着呢,你都要一一去管吗?况且林惊云现在身受重伤,林澈海肯定是不会听你的。你就安安静静在这儿呆着!” 赵夕皱着眉头,小声的教训着自己的妹妹。 这时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听到小女孩的咒骂,林澈海更是怒火冲天。 眼中寒光闪烁,历声道;“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碎,哼!真是斩草留根必成祸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父母!对了,还要多谢你送来了你家的蚕丝冰灵甲,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说罢,便提气运灵,一掌击向了小女孩的头部...... 张云山就站在小女孩身旁,默默听完了事情的经过。 双眼一直紧紧闭着,看似平静,但抖动的双手却暴露了其内心的滔天怒火。 就在林澈海挥掌的同时,张云山猛的睁开双眼,一指点出瞬间化去掌力。身随风动,一步踏在小女孩身前,周身灵气狂沸,寒雾喷涌而出,刹气浓稠如浆,灵压一转瞬间将林澈海抛飞于十丈之外。 就这样静止不动,静默无言。 白衣身影好似一堵厚重的城墙将小女孩护在了身后,四周温度渐渐下降,但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却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黑暗中孤独的坚持着,已经好久都不曾拥有过这种感觉,那些记忆最深处的人影又缓缓降临在了自己眼前。 看着眼前伟岸的身影,小女孩冷漠的眼中莫名的湿润了,不再那么悲伤,那么死寂...... 有缘天地一相逢,何须入梦寻缘归!缘法之会,还未入殿,便得一缘。 砸落在地上的林澈海,筋脉紊乱,口中连连吐血,一身化灵修为难以运转。 这时赵家两姐妹也赶了过来,看着林澈海狼狈的样子,心中颇有些快意。 两女也没有多言,反而扭头望了望张云山,心中甚是好奇。 林澈海慢慢站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张云山说道:“拥有命晶修为的高人却隐藏成灵慧修士,你到底是何人?” 听到林澈海的问话,张云山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那冷冽的神情早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魔心顿起,杀意难平。眸光忽的直射其眼中,好似一只太古凶兽就要将其吞没一般。 看到自己的问话,别人并不搭理,林澈海顿时羞怒难当。 狂笑一声,说道:“哼,命晶期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杀过,我天通赵家还真没怕过谁,既然你要多管闲事,那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说罢,忽然拿出一瓶灵液一饮而尽,体内气血瞬间平复,筋脉灵力运转自如。 “咻!” 一把金色长枪握于手中,长枪刻满了云水玄纹,灵光流转,玄金之气逸散而出。 “什么,那是天通赵家的小帝兵,玄金枪!” 旁边也有来自古城的修士,看到金枪一出,便惊呼不已。 小帝兵其实是伪帝器的另一种称呼,多为帝者还未称帝时的贴身道兵。 “不错,的确是此枪,这乃是林家帝者林天奇在帝王阁中获得帝者称号前所用的真道道兵,虽没经过帝心洗炼,但却沾有丝丝帝者之威。想不到林澈海会将它带来...” 林澈海缓缓运转家传功法,荒天大周功瞬间调动七经八脉,加倍吸纳天地之灵,令得一身灵力激荡而起。 双手挑起金枪,灵力流转其间,双腿猛扎地面。招式还未起,便已掀起阵阵风吼。 忽然长枪一阵连连抖动,双脚一蹬,墨色石板寸寸碎裂,人影激射而出,金色枪影急速袭来,枪尖点点金光眨眼之间就来到张云山胸前。 张云山不动如山,早已暗提灵力,体表寒光一闪,体诀顿开,犹如真佛道子一般,皮肉紧缩,色如玉石。 枪尖瞬间扎在其胸前,刺破了衣衫,但却难以再进分毫。 “轰!”的一声炸响传来,芙蓉练体诀猛然发力,寒雾喷涌,皮肉共振,一股至强之力瞬间导入枪身,连人带枪震飞开来。 林澈海紧抓颤抖长枪,连退十步,踏裂地面,神情凝重的说道:“想不到你还修有这般肉身之力,既然如此,我只有让你见识一下我林家帝威了!” 言罢提枪而立,一身灵力疯狂传入金枪,云水玄纹顿时光芒四射。 无上帝威随之扩散开来,令得四周修士摇摆不定,脸色苍白,迅速退离。 林澈海紧握枪身,全身灵力瞬间被金枪吸去,一记横扫千军,狂暴灵力携带无上帝威直冲张云山而来。 张云山面色平静,右掌高举,一股凌厉剑意生发于掌心,道力化作流光汇入掌间,灵气化剑猛然向前劈去。 “哗啦!” 无上帝威与至强剑意碰撞开来,一股浩瀚伟力冲荡四周,石板化为飞灰,大地掀起漫天尘土,甚至一些修士被当场震昏,倒落在地。 “砰!” 林澈海再次被砸落在地,全身破碎不堪,口中鲜血狂喷,气息顿时萎靡不振。 张云山负手而立,望着其凄惨的样子缓缓说道:“帝威可不是你这样用的。” 幽兰石殿四周一片狼藉,林澈海早已无力再战,众人一片静默,张云山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站立着,白衣飘飞,黑发垂落。 在这一刻,其伟岸的身影早已被身后的小女孩铭记在心,再也难以忘去。 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小女孩那已经有些不一样的眸光,张云山沉默了,平静的心湖再次荡起了涟漪。 两人直视了良久,张云山笑了笑,醇厚的声音夹杂着温暖传入了小女孩的耳中,“你可愿意随我一起?” 小女孩依然沉默着,抬起了头,冷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难明的色彩。 看着那被张疤痕毁去的幼小脸颊,张云山不禁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张云山的妹妹了。这世上再也无人能欺凌于你,再也无人能定你生死!”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看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其深深的映在脑海,渐渐低下了头,那一直沉默的态度彷佛已经成为最好的回答。 张云山环顾四周,其他修士望着他那有些熟悉的身影,顿时炸开了锅。 “他居然是云山公子!我早该想到的!我就说嘛,一般人可是没胆量挑战天通古城的!”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玉清二师兄!怪不得!也只有牧帝之子才有此风采吧!” “各位可别高兴的太早,天通古城的世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后面肯定还有大事发生啊!” 听到众人的议论,倒在地上的林澈海大笑一声,说道:“原来你是张云山,哈哈哈!看来我输得不冤,不过即使你是圣宗子弟,这事也没完!” 一旁的赵夕万万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牧帝之子,玉清的二师兄,心中顿时懊悔连连,对林家兄弟的愚蠢行为更是愤怒不已。 “哎!我赵家怎么会和这样的两个白痴合作呢!” 张云山没有理会众人,拿出了一颗保命灵丹喂给了小女孩,然后封住了其周身大穴,慢慢将其扶坐在地上,让其先行疗伤。 安顿好了小女孩,张云山便盘膝坐在地上修养声息,默默等待着风云峡谷执法队和七宗之人的到来。 集市之中是禁止斗法的,张云山心里清楚后面的事才是最为关键。 果不其然,还没一会儿,执法队便闻讯而来。 幽兰石殿之前顿时炸开了锅,执法队个个身穿黑色道袍,表情严肃。 为首之人乃是体魔宗的外事长老古崖子,他静静站在前方没有说话,合道后期的气息逸散开来,一双眼睛盯着张云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体魔宗建宗历史最为久远,至今已有几百世了,曾今是笑傲北境的第一大宗门,隐约有与洪古姜家比肩的势头。 不过经过了玉清老祖玉清子的洗劫以及洪古姜家的打压,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没落下来,后来便被玉清圣宗迎头赶上,挤下了其第一宗门的位置,所以体魔宗之人最为敌视圣宗和姜家子弟。 古崖子看着张云山闭目无声的样子,心中颇为恼怒,忍不住开口道:“张云山,你能否解释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云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古崖子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古前辈来了,真是对不住各位了,刚才一时兴起便与天通古城的林道友切磋了一下,没想到还惊动了执法队,确是云山的不对。” “哦?原来是切磋,难道你不知道地谷大街是禁止打斗的吗?你还有没有将七宗铁律放在眼里!” 古崖子搬出铁律,想要当众给张云山扣上一顶帽子,至于躺在一旁的林澈海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看到来人是体魔宗长老时,张云山就知道此事难以轻易了却。 苦笑一声,便接着说道:“缘****一会儿便要开始了,古长老不如先将此事搁下,待****结束,我与林道友再给执法队一个交代。林道友你意下如何?” 林澈海看到古崖子如此蔑视自己,心中恼怒异常,但却不敢表露分毫。 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我没意见!” 古崖子心里知道如果现在不当着众修之面惩处张云山,等到事后再去就千难万难了,毕竟牧帝之子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古崖子怒极反笑,说道:“你们将殿门前地破坏成这样,还想参加缘****?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将你们这些肆意妄为的家伙严厉惩处,我执法队还有脸面吗?来人!把他们两个和那个小女孩都给我带走!” 古崖子一声沉喝,执法队众人迅速上前,将他们三人包围了起来。 就在动手之时,一群修士突然从人群中穿过,原来是七宗弟子从雅阁联袂而至了。 ; 第十六章 入殿寻缘 ?“慢着!古长老你这是意欲何为?” 只见一个青衣少年从人群中走出,高声叫道。来人便是玉清峰弟子李重山,掌门白一行的二弟子,宗门指派其带领一众弟子来参加此次缘法之会。 古崖子看到七宗弟子都到了,有些骑虎难下,但还是强硬说道:“张云山触犯了坊市律令,与人当众斗法,破坏殿前场地,我命人将其带回处罚,有何不可?” “哼,我玉清的二师兄也是你能抓得?古长老莫要自取其辱,要是让寒刹首座知晓了你今天所为,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李重山一听到执法队要抓张云山,顿时怒气冲头,对古崖子寒声说道。 古崖子脸色铁青,怒目圆睁,恨不得将李重山的嘴巴撕个粉碎,但还是强忍了下来。 不忍也没办法,毕竟寒刹首座雪芙蓉可是万万不能惹的,一想到雪芙蓉曾经提剑灭千修的传说,古崖子便打了个寒战,怒气顿消,暗骂自己多管闲事,搞得现在没法收场。 想到其他执法长老都没露面,看来是想将这个烫手的活儿交给自己,心中更是悔不当初。 古崖子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执法队众人都望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人。雪纹金袍加身,头戴玉冠,气宇非凡对着古崖子抱了抱拳,说道:“古长老,缘法之会就快要开始了,且莫因此而耽误了大事。依我看不如这样,先让众修先参加,等到结束后再做处理,到时候我姜家一定和执法队战在一起秉公处理此事,不知长老意下如何?” 说话之人便是姜家嫡脉的小少爷姜晨,这次是其带领姜家子弟进入石殿。 古崖子早就不想在这里尴尬的待下去了,看到姜晨出来说话,便就坡下驴,说道:“嗯,既然姜小公子这样说了,这次开殿之事又是姜家负责,我们执法队就给你个面子,这事以后再作追究,现在都先撤了吧。” 挥了挥手,围着张云山的黑衣执法使都退了下来,古崖子板着脸带着人快速离去了。 看到虎头蛇尾的执法队都走了,李重山立马跑到张云山身边。 看了看其身后正在疗伤的女子,问道:“二师兄,你怎么来了?这位又是谁?”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哼,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就不去找那个铁黑脸了。至于她,你就不用管了,只要知道她现在是我妹妹就行了。” 李重山有些不解,也没追问,继续说道:“二师兄也要进石殿吗?” “我还没进过幽兰石殿,这次进去瞧瞧!”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姜晨带着赵林两世家的人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走来。 张云山交待李重山好好照顾小女孩,便起身走了过去。 姜晨走到近前,双目直盯张云山,语气怪异的说道:“张师兄这次做的可是有些过了,这两位乃是古城林家的朋友,殿前遇刺受伤,本该将刺客交出,师兄却横加阻拦,重伤澈海道友,这是何意?” “姜晨,这事与你何干?”张云山挑了挑眉头,说道。 “怎会和我姜家无关,天通古城的朋友是我姜家邀请来的,反而在这里身受重伤,你说和我姜家有没有关系!” 姜晨脸色一沉,语气不善。旁边林家两兄弟更是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哦?既然如此,你想怎样?” “交出刺客,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大家各退一步!”姜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哈哈哈!算了?姜晨,你大脑进水吧!那人是我张云山的妹妹,你让我把妹妹交出去,真是可笑之极!” 张云山怒极反笑,一阵嘲讽。 “你,,,哼!张云山,别人怕你,我姜晨可不怕你,今日是我姜家负责开殿一事,此事我姜家有权处理,看在忆雪表姐的面子上,你若是在得寸进尺,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姜晨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寒生说道。 张云山缓缓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少在这里提忆雪,你还没资格!你放心,人我是绝对不会交的,你能奈我何!” 气氛逐渐凝固,一股火药味儿四散开来。 李重山看着张云山争锋相对的样子,心中苦笑不已,默默想到:二师兄永远是二师兄,走到哪里都有麻烦跟随。 看了看身旁正在疗伤的女孩儿,决定还是先替二师兄保护好她。 一边的赵夕看着眼前情况有些不对,赶紧说道:“两位公子还是先不要争执了,此事不妨暂缓,当务之急是开殿一事,还请各位以正事为重。” 语气温柔之极,姜晨听到后也不想负了佳人美意,冷冷的盯了张云山一眼,说道:“这事没完!”随即拂袖而去。 洪古姜家之中派系林立,姜晨属于嫡系一脉,姜忆雪则是旁系一脉。 其中嫡系一脉与圣宗关系向来不和,但姜忆雪母亲姜水云与雪芙蓉是闺中密友,故此这一脉的姜家人倒是和圣宗子弟相处融洽。 赵家姐妹看到姜晨已走,温柔的冲着张云山笑了笑,便和林家兄弟一起离开了。 时间已快至正午时分,一会儿就要开启幽兰石殿了。 张云山没有时间照顾小女孩儿,便命人将其送到雅阁之中,留下了几个弟子小心看护。 殿外众修都默默等待着,没过一会儿,便见八道长虹从天际划过,瞬间便至大殿上空。 八人分属八大巨头,八道人影并排而立,头顶之上散发三道道韵光圈,将人映照的宛如天神出世。 此乃出尘初期大能的三花道光,若是中期之境则会生出六尘轮光,倘若能够破除心劫,迈入后期之境,便会三花开莲,六尘合界,生出九莲天光,真正成为一方道主。 “时间已到,天书现世!” 一个身着白金龙纹战甲,头戴的紫金浮龙头盔的青年一步踏立前方,法音传遍四方。 此人便是此次开殿主事人,姜家屠龙督天军的督使姜烈。 姜烈言罢,八人同时挥出一块白色石碑,瞬间合为一体,耀眼光华闪耀天际,震动的整个峡谷都有些晃动,天上风云汇聚,灵力漩涡此起彼伏。 “轰!” 石碑穿过幽兰石殿守护大阵,砸落在中间平台的石柱旁边,顿时激活大阵,狂吸四周灵力,犹如山海般的天地之灵瞬间被吸走。 石殿‘嗡’的一声,殿门瞬间开启,掀起一片尘埃。 在场的众人看到石殿已开,一阵喧哗。 张云山也是第一次看到此景,也觉得有些兴奋。 幽兰石殿八年一开,一梦入古寻缘法,幽兰花落照今夕,中央石柱缓缓生出一朵黑色兰花,光晕袅绕,如梦如幻。 此物便是石殿圣物幽兰花,世间早已难寻。花瓣渐渐开出,回梦山脉的天地之灵彷佛受到了共鸣,齐齐震动,梦古道力逐渐铺散在石殿每个角落,令人睡意顿生。 “众修持席位牌依次入殿,不可喧哗!” 高空之上姜烈威声传出,所有修士便缓缓进入大殿。 张云山牌子上写的是六百九十七,并没有和宗内弟子一起,找到了位置便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所有修士都已进入大殿,平台上密密麻麻坐的都是人,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嗡...” 石殿关闭,幽兰花缓缓升入高空,淡淡的蓝色光华照射整片石台,每个修士都闭目静坐,好似沉沉睡去了一般。 “唰!” 张云山忽然来到一片青葱山林之中,虽知道此时已在梦中,但头脑还是有些昏涨,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来到这里。 遗民空间乃是亘古遗民最后留有痕迹的地方,亘古遗民是回梦山脉的原住民。 北境回梦山脉历经九绝灭世时代,亘古遗民便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不知所踪了。只知道遗民依靠回梦山脉梦古之力,建造了一处遗民空间,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亘古传承,张云山所在之地便是其中一处。 所有修士都经由梦古之力进入了空间之中,由于空间很大,都是随机分散在各地。 在寻找缘法之时,会遇到很多危险以及亘古荒兽,一旦在梦境中死亡,就会立刻梦醒当场,现实中性命无碍,但神魂之力会大幅受损。 张云山在山林中快速穿梭着,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梦古伟力的神奇之处,也对神秘的亘古时代更加好奇了。 空间之中与现实的时间一致,由于支撑石殿法阵运转的资源消耗巨大,并且其中的惊世缘法早已被人寻的差不多了,所以几大巨头约定只开启一天的时间,寻不寻得缘法就各凭运气了。 张云山走走看看,这梦中山景与现实并无差别,茂林遍地,远处更是一片连连山脉,雾气蒙蒙萦绕其中。 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张云山还是一无所获,连个人影都没遇到过。 思虑了一会,决定去不远处雾气弥漫的高峰上闯一闯。 踏风驰行,直冲峰顶而去,越往上走雾气越大,一路行来水雾排立两边,掀起了阵阵波澜。 快到山顶之时,水雾犹如凝滞,阻力顿时加大,好像有一堵墙般横立前方。 “唰唰唰!” 水雾化作几道灰色长影直冲而来,瞬间缠住张云山四肢,无穷伟力顿时撕扯开来。 张云山来不及多想,体诀瞬间狂转,玉色荧光满布体表,随即运转灵力,裂天第一剑意透体生发,“轰”的一声将灰色长影斩的粉碎。 张云山驻足不前,默默观察四周,这时距离峰顶只不过十多丈的距离,却给人一种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 水雾混着灵压渐渐结出了一种无上结界,常人根本难以进入,也幸亏张云山是命晶境,若是换了个化灵修士定会被当场撕个粉碎。 算了算时间,张云山打算拼上一拼,那心中的狠劲儿又一次冲上大脑。 将肉身之力发挥到极致,脚下风力激荡,寒雾包裹全身,向着早已找好的结界柔弱之处瞬间冲去。 仅仅几步的距离,便荡出了一片真空地带,身后水雾翻腾,张云山好似一杆重铁寒枪直接插进了结界之中,速度极快,只能看见一道模糊长影一穿而过。 飞速行驶的张云山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周身被挤压的难受之极。 终于砸落在地上,停了下来,这时已经距离山顶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是难以迈出。 灵压犹如凝滞,压的肉身咯咯作响,体表荧光明灭不断。 张云山青筋暴起,肌肉鼓胀,一动不动,只是一个劲儿寻找着结界弱点。 前方水雾一字摆开,静立不动,这是灵压已至极限的表现。 忽然,一个细小的漩涡映入眼中,张云山眼到手动,将凝聚于掌间的至强剑意瞬间轰出,直冲漩涡而去。一切都在瞬间完成,身体跟着剑意向漩涡方向冲去。 “哗啦!” 结界被剑意轰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洞口,张云山从中一穿而过,瞬间便来到了峰顶之上。 ; 第十七章 沧笙踏歌 ?峰顶好似处于另一片天地之中,无尽夜空上一片漆黑,只有一轮巨大的圆月高高挂起,散发出柔和的白华。 山石高耸林立,一块块的浮立半空之中,错落有致,其间种有一棵棵的翠绿竹子,在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点点荧光。峰顶下面云雾缭绕,模糊一片,只有阵阵寒风不时吹来,会让人生出些许凉意。 幽静宁远,似梦如幻,张云山不禁看呆了,渐渐沉入这美妙意境之中....... 突然萧声骤起,曲调悠扬,弥漫在这方夜空之中。 张云山闭目聆听,身心一空,好似漂浮在无尽的海空之上,随风而动。 暮平烟波尽散,寂空冷月揽星,清风醇如美酒,天地一叶舟。 用力吸了口气,正在张云山如痴如醉时,曲调忽然一变。 广博的天地大意铺天盖地而来,眼前好似天云翻浪,潮汐冲天。沧海震荡直入天际,战音四起,歌声弥漫,一股豪情顿时透体生发。血与火的杀伐响彻云霄,令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战个痛快。 张云山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在这神秘的箫声中神智模糊不清,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沸腾的血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仿佛快要破体而出。筋脉被撕扯,骨骼被巨大的力量不断挤压着,痛不欲生,犹如地狱酷刑。 “噗!” 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吐而出,这时箫音也戛然而止。 张云山半跪在地上喘息不断,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心中后怕不已。 慢慢抬起了头,只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浮立在半空石崖上方,不知何时出现的。 一袭青色纱裙,黑发飘飞,白色丝带半挂在两条雪臂之间,随风而动。 张云山只是望了一眼,便觉得头皮发麻,凉意入骨,一股莫名的危机和恐惧笼罩周身。 女子很美,美的用尘世间的话语都不能够形容。她单腿直立,赤着一双雪白玉足,脚踝系着一串银铃,一只脚尖轻点空中。双手捧着一把竹箫,胸前雪肤之上映着点点红花。圆月挂在身后,缕缕云雾在其身边环绕,白色月华将其映照的宛如天女下凡,人间难寻。 女子只是静静的浮立在前方,没有说话,寂静诡异的氛围弥漫四方。 张云山只是看了女子一眼,寒毛顿时炸立,冷汗直流,头脑仿佛快要裂开一般。 眼前之人好像不在同一个时空之中,犹如来自亘古前的巨人,美丽的身躯中蕴含着倾覆天地,崩塌环宇的无穷伟力,让人连望都不敢望。 “你是到底是何人?” 张云山忍着剧痛,向着女子吼道。 声音传去,犹如被一层时空阻挡住了一样,女子置若罔闻,仍然静静的看着前方,双眼有些迷茫,布满了丝丝忧伤,只留下一个侧影在眼前漂浮。 “喂!你是谁?为何对我出手?” 张云山看到女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头皮更加发麻,只能不断用大吼来驱逐来自内心的那份恐怖:“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修士还是梦中的亘古遗民?” 已被折磨的身心俱疲,脸色苍白,见女子还是无动于衷,干脆放弃询问,开始思索起脱身之策。 想要在这一尊天神般的人物面前脱身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张云山自嘲的笑了笑,走也不敢走,动也不能动,看来此次入殿寻缘是白费功夫了。 诡异幽静的氛围越来越浓。就在这时,女子忽然转过身来。 这一转,仿佛让天地万物都瞬间失去了颜色。那梦幻般的容颜让人感到窒息,一眼回眸万花残,青古悠悠恰人间。 女子看着张云山仿佛隔着万世轮回,眼神还是那般茫然,丝丝的伤愁萦绕其中,看的张云山心中阵阵抽搐,毛骨悚然。 张云山从没见过如此美的女子,看了一下便赶紧闭上眼睛,以防心神再次失守,沉入幻境不可自拔。 低着头,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张云山准备放弃的时候,女子嘴唇突然动了动,犹如天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海一般: “破世...人...我...又见到了...呵呵!” 古音古字,张云山听得迷迷糊糊,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只能勉为其难的先记下了几个字的发音。 女子从头到尾就说了这几个字,便不再言语,依然是直直的看着张云山,一动不动。 张云山顿时一脸紧张摸样,不知道女子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心中却在不要皮的想到: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能老是盯着我看呀! 被其看了好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硬是撑着胆子大声说道:“喂!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是你老是盯着我看算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女子仿佛听到了张云山的话,缓缓抬起了眼皮,没再继续看下去,眼中尽显天地沧桑之意,日月轮回之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女子周身忽然模糊不定,道力猛的爆发,天上圆月慢慢化作了一个幽幽黑洞,吸走了所有月华,连同女子一起吞噬,渐渐消失了。 那根如玉般的竹萧却从高空直插而下,仿佛从前尘轮回中穿梭而来,瞬间扎进了峰上的山岩之中,没有激起一丝尘埃。 张云山看着这般诡异的景象,不禁呆了。 大道三千,无奇不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境界低的可怜。 天上的圆月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片漆黑。 张云山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默默运转心经恢复体力,体内气息逐渐平复。稍稍试了试肉身,差点惊掉了下巴。 筋脉扩宽了倍许,骨骼呈莹白色,如玉石般坚固异常,气血之力更加旺盛,这分明已被洗炼筋骨,迈入筋骨之境了。 “哈哈哈!” 狂笑了几声,张云山跑到山岩上,将竹萧拔了起来。 竹萧通体呈墨绿色,竹节分明,做工算不上是多么精美,有些平淡无奇。竹身上刻有三个古字,张云山也不认识,准备回去再好好查个究竟。 这把竹萧可是那位天地女主的手中器物,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张云山将竹萧收起来,厚着脸笑了笑,心中认定了这是天女送给自己的礼物。 四周再无其他特别之处,张云山看了看这处奇异的地方,将女子的身影牢牢记在了脑海,便快速离去了。 下了山一路向西飞去,路上也遇到了一些荒兽奔行,其中还有些修士在合力围杀。 张云山没有理会,继续四处探寻机缘,当行至一处水涧旁边时,阵阵打斗声忽然传来。 张云山悄悄收敛气息,隐匿身形,默默看了起来。 争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通赵家的赵夕。另一方是三位长袍道人,为首的人是化灵后期的境界,其余两人都是化灵中期。赵夕凭其化灵后期的修为以一敌三,渐渐有些灵力不支了。 “木虚三子,你们三个大男人结阵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真是够不要脸的!” 赵夕游走在三人之间,一把灵剑在手中不断挥舞,抵挡三人不间歇的攻击,狼狈至极。 “哈哈哈!我们三个兄弟可是散修出身,为了这古洞中的机缘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为首之人大笑说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天通赵家的人吗?就不怕拿到了机缘丢了命吗?” 赵夕被三人逼得没有办法,只得出言威胁道。 三人一听,反而笑的更加猖狂,其中一个消瘦道人说道:“天通赵家大小姐的名头我们兄弟几个早有耳闻,不过别人惧你赵家,我们可不惧!别以为姜家邀请你来,你赵家就真成了北境巨头了,大殿之前那林家还不是被玉清的人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行了,别跟她废话了,加把力,送她出局!” 为首之人刚一说罢,三人顿时各出绝招,一时间法器道兵纵横往来,水涧炸起阵阵水花。 “扑通!” 三人突然合力推出一掌,灵力狂暴之极,瞬间便将赵夕轰入水涧。 落入水中的赵夕生生挨了三人一掌,受伤不轻。 硬撑着从水中冲出,一道白色匹练瞬间袭来,向着赵夕眉心刺去。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赵夕脸色苍白,无力再做抵挡,心中叹息一声,只有认命了。 张云山一直盯着战况,看到此时还是忍不住出手了,灵气化作一道剑气瞬间劈出,将白色匹练斩落。 为首道人眉头一皱,历声喝道:“谁!” 既然都已经出手了,张云山也不打算再躲着了,闪现身形,瞬间来到了几人面前。 看到来人是张云山,三人心中暗道晦气,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原来是玉清高足,云山公子到了,木虚三子有礼了。” 三人抱了抱拳,又继续道:“不知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张云山淡淡看了看三人,说道:“趁我还没想动手,你们赶紧走吧!” 三人一听,脸色瞬间铁青,为首道人忍着怒气说道:“云山公子莫不是想和我等散修抢机缘?” “是又如何?” 张云山负手而立,淡淡的话语传来,场面顿时一阵静谧。 消瘦的道人忍不住冲上前去,但还是被为首道人死死拉住了,并说道:“云山公子修为高深,我等兄弟绝不是对手,既然如此,这机缘就留给公子了,我们走!” 话刚一说完,三人便转身飞走了。 三人已经离去,只剩下张云山和赵夕二人。张云山看着赵夕,眼中精光一闪,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赵夕宫装浸水紧贴在雪白肌肤,瞬间勾勒出一幅魔鬼曲线,贴身内衣若隐若现,水滴顺着玉腿缓缓落下,胸前双峰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差点晃瞎了张云山的双眼 赵夕看到张云山的样子,瞬间明白过来,脸色顿时一片羞红,娇怒道:““张师兄可看够了” 张云山脸色一膳,尴尬的转过头来,望向了别处。 赵夕全身运转灵力,瞬间蒸干了衣服,捋了捋耳边青丝,对张云山说道:“张师兄难道也想抢夕儿的机缘?” 张云山定了定心神,散去刚才脑海中的旖旎场景,回答道:“机缘既然被你所得,那便是与你有缘,我抢它干嘛。” “那师兄为何要救夕儿?”赵夕笑了笑,柔声道。 “看不惯,忍不住!” “哦?就像殿前救那小女孩一样?那夕儿在这里就先谢过师兄了” 赵夕盈盈一拜,眉开眼笑,端是明**人。 “哈哈哈!英雄救美是小爷我最爱干的事了!” 张云山纵天一笑,传遍八方,心意舒畅之极。 赵夕看了看张云山豪情冲天的神采,不禁心神晃动了一下,静默了片刻,说道:“师兄救了夕儿,夕儿在这里有件事想告诉师兄,算是偿了这个人情。” “嗯?何事?” 赵夕踌躇片刻,想了想还是说道;“林家兄弟这次没来缘****,估计是去雅阁了......” ; 第十八章 大战迭起 ?张云山听完后脸色一沉,刚才的豪情万丈消失,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铺散开来,连身旁的赵夕都有些微微颤抖。 算了算时间,缘法大会也快要结束了,张云山已无心情久待下去。于是便对着赵夕说道:“多谢赵姑娘相告,时间快到了,张某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拿出席位牌捏成碎末,一道白光笼罩全身,光华一闪瞬间离去了。 赵夕眉头微皱,却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 幽兰石殿空出了一些位置,大多都是提前出局的修士留下的。 张云山睁开双眼,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抬头看着高空中那朵神秘的幽兰花,感到有些许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心中有些担心雅阁里的情况,无心多呆,随即起身离开了。 雅阁建在幽兰石殿的不远处,专供八大巨头门下弟子休息,由八幢装饰精美的小阁组成。 这时已是清晨时分,一幢小阁外面却是人影散乱,争斗之声四起。 “林澈海!你硬闯我玉清的地方抓人,打伤我玉清子弟,等二师兄来了,定要你好看!” 一名圣宗弟子嘴角流血,身上伤痕累累,愤怒的吼道。 “哼,来了又怎样!七宗铁律早有规定,我等来此抓人是按规矩办事,姜师兄和执法队古长老已经商议过了,这次一定要将破坏铁律的人绳之以法,如若不然,这地谷大街岂不是成了角斗场,还怎么做生意?” 林澈海说的大义凛然,一幅无所畏惧的模样,死死咬住了对方的话头。 几个留守的玉清弟子都是化灵初期的修为,在林澈海以及执法使面前是万万难以抵抗。 几招过后,便都倒地不起,身受重伤。小阁大门前一片肃杀,门前的防护法阵没了人主持,被瞬间破去。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阁楼走出,身着黑衣,一脸绝然,平静的看着眼前众人,冷冷的说道:“我跟你走!” “不行!二师兄交待了要保护好你,你要是真的跟他走了,我们如何向二师兄交待,快回去!我就不信他敢杀了我们!”为首的一个弟子忍着伤痛,高声说道。 “哼,我还不屑杀你们这些虾兵蟹将!不过你倒是自觉,伤了我二弟,真以为有张云山护着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还不给我死来!” 林澈海看到小女孩出现,顿时怒气腾腾,一掌推出,化成灵力手印朝着女孩抓去。 化灵后期的磅礴威压袭至小女孩周身,难以反抗,嘴角鲜血直流。 林澈海猛然一提,将小女孩隔空拉到了身前,寒声说道:“要不是顾忌这集市的规矩,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父母。哼,既然和我林家作对,就要考虑到后果!” 小女孩只是默默的听着,未出一言。 四周的玉清子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澈海将小女孩抓到身边。 为首的弟子不甘的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和你们拼了!” 随即强运玉清心经,尽纳四方灵气,忍着筋脉丹田的剧痛,将灵力汇于手中灵剑,冲着林澈海一剑劈出。 剑光闪至其身前,林澈海身形未动,护体灵气自动汇聚,轻易的便化去了剑光。 挥剑的玉清弟子口中喷血,被反弹的剑力震飞出去,颓然的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轻蔑的看了眼地上人事不省的玉清弟子,林澈海狂笑一声,高声道:“真是不自量力!看来玉清圣宗有些名不副实啊!哈哈哈!” 其他弟子都在咬牙切齿,暗提灵气,愤恨的看着林澈海和执法使,准备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正当众人要火拼之时,却见一道风中白影疾驰而来,从小阁门前一穿而过,冰冷的威压扩散开来,将闹事的众人逼得连连退步。 抓准了时机,张云山踏着风行步法瞬间来到林澈海近前,毫不迟疑的一拳轰出。 感到了将近万斤的拳力袭来,林澈海不得不抬手相抗,但却为时已晚。 “轰!” 一拳震碎了林澈海的护体灵气,筋骨之境的万斤肉身之力全部倾泻而出,将其重重的砸进了地面,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在场众人目瞪口呆,望向那白衣身影时,心中不由得阵阵发寒。 “二师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哈哈哈!” “二师兄!这些狗东西辱我圣宗威名,欺凌我等子弟,还要强闯雅阁抓人,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雪恨啊!” 几个弟子看到张云山及时赶到,顿时群情激愤,都嚷嚷个不停。 张云山先将小女孩拉到身边,看了看伤势,说道:“妹妹呀,下次可别再犯傻啦,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做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有多远跑多远,能跑掉就最好不过了,知道吗?” 小女孩依然沉默着,没有出声,缓缓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众位执法使早已向后退去,纷纷拿出了法宝,严阵以待。眼睛盯着张云山,神情一片肃杀。 砸进了地坑的林澈海缓缓站了起来,衣衫尽毁,露出一副金光软甲,护住了周身。 嘴角仍挂着缕缕血迹,看着张云山说道:“张云山!你既然赶到了这里,那事情就一并解决吧!姜家和执法队都已同意惩处这个贱人,你最好将人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张云山冷冷的望着前方众人,杀气冲天而起,心中的怒火早就难以抑制。 不再多言,气血沸腾,筋骨齐鸣,起手又是一拳轰出。 拳声刺耳但力量纯厚,林澈海赶紧运转灵力,拿出了玄金抢,激发帝威挡在身前。但还是又一次轰飞了出去。 自知不是对手,林澈海仰天大叫道:“姜师兄,古长老,你们还不现身吗?” 话音刚落,金袍少年和古崖子缓缓现出身形,联袂而至。 “张云山!你这是要挑战姜家和七宗执法队的权威吗?”古崖子走到众位执法使身前,质问道。 “哼!你古崖子和姜晨能代表执法队和姜家吗?真是会往脸上贴金,大言不惭!”张云山眉梢一挑,看都没看眼前来人,轻蔑地说到。 “哎!既然张师兄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等不讲情面了”姜 晨一脸惋惜,情意动人,但手上动作却是毫不留情。突然一扬手,先发制人,一阵密密麻麻的针雨直射张云山面门,灵气化针,迅疾沉猛,此乃姜家七十二绝品道技之一的碎心针。 张云山早已暗中提防,寒雾忽的结成一道帘幕挡在身前,逐渐化去针雨。 两人都是命晶初期,道体威压猛的释放而出,不断碰撞,除了古崖子外,其他人都连忙退离开来。 张云山体诀急转,一步冲到姜晨身前,将肉身之力发挥到极致,拳影闪动,风雷之音呼呼响起,拳拳到肉。 姜晨仓促之下挨了几拳,怒气顿生。 “张云山,你找死!” 大吼一声,姜家魔龙体瞬间开启,龙威铺散开来,一股黑气萦绕周身。 姜晨举拳对轰,两人身影交织在一起,张云山飘忽不定,显得游刃有余,姜晨站立不动,招招抵挡,短短的时间两人就已轰出了百拳,四周灵力激荡,拳劲震碎了地面。 又是一拳相对,两人各自散开,张云山云淡风轻,片尘不染,双拳却是酸麻不已。 看了看姜晨,说道:“姜家的魔龙体确实不凡,今日在下算是领教了。” “哼,能和我姜家传世肉身法相抗,你这体诀也算不俗,不过也只能如此了!” 姜晨金袍玄纹流转,体表黑色龙气浮动,指尖连连点在胸前三处大穴,体内魔龙血瞬间激发,黑色龙鳞遍布双掌,肉身之力提到了极致。 看到姜晨的体术威力惊人,张云山也不敢大意,将入门境的芙蓉练体诀激发到极致,皮肉筋骨齐齐震鸣,浑身荧光流转。 “嗷......” 姜晨仰天嘶吼,双手携带魔龙圣威朝着张云山扑去,两人纵身而起,在空中缠斗起来,难分难解。围观众人都难以看清两人身形。 肉身对决不相上下,姜晨感到有些恼怒,随即一闪身形,静立半空,神情肃穆,嘴中缓缓吐出一道黑光。 “嗡......” 一道真言化字从嘴中吐出,盘旋飞舞,尘封已久的大道真意降临世间,冰冷无情的气息仿佛快要湮灭世间万物。 姜晨运转一言圣经,双目紧闭,无喜无悲,十几个黑色古字在身旁来回穿梭,淡淡的灭世之意涤荡在四周。 此经乃是姜家唯一的一部传世古经,是大陆著名的洪古圣经之一。缘起洪古时代,蕴含灭世道,威力强绝于北境现有的任何功法宝典。 张云山神情严峻,早已猜出来姜晨唤起了姜家的一言圣经,虽说从没亲身经历,但洪古圣经的名头却是冠绝天下,不得不让人小心谨慎。 “姜晨,你可是太看得起我张云山了,连你姜家的一言经都拿出来了,哈哈哈!今天我就好好领教一番!” 说话间,张云山凝聚全身道力,剑意透体而发,灵气奔腾不已。 裂天第一剑在身后化形而出,剑由灵聚,意由心生,凌厉的剑之极意伴随寒刹灵力将周身完全隔绝开来。 “呼......” 姜晨双目一开,一道真言化作黑光,携带天地灭世伟力,直冲张云山而去。 身后巨剑急速转动,瞬间冲天而起,百丈剑身蕴含了天裂峰的不屈之意,冲着黑光一斩而下,好像誓要与那灭世真言同归于尽。 黑光顿时缠绕剑身,灭世之力不断消融莹莹剑光,巨剑抖动不已,瑟瑟震鸣,剑影逐渐暗淡下来,快要化为虚无。 张云山见到一言经威力强绝如此,只有打算拼死一战了。 随即运转山心秘术,凝聚山灵之力,厚重的山影渐渐显现,方圆之内风沙漫天,天地之灵加附身体。 张云山剑指使劲儿一挥,山之虚影猛的冲入剑身,犹如万物回春,顿时光华大作。 裂天战意充斥四方,剑身再次急速转动,直冲而下,将黑光寸寸崩灭。 “唰!” 巨剑当头劈下,凛冽剑意贯通全身,姜晨金袍碎裂,魔龙体被剑气刮出道道血痕。 慌乱之下只好拿出随身带着的一柄长刀,此刀名为八虚。乃是姜家当代家主无极大帝从前的真道道兵,帝境之下,威名赫赫。 姜晨顾不得激发帝威,连忙举刀相抗。 “轰!” 刀剑相撞,八虚刀被震离手心,姜晨还是被一剑劈落下来,重重跌在地上,身上血迹斑斑,凌乱不堪。 不屈剑意侵入道体,口中连连吐血,体内灵气紊乱,却是难以再战了。 ; 第十九章 风云汇聚 ?在场众人看到如此景象,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同境界的姜家小少爷都败下阵来,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会是那个玩世不恭,到处惹祸的云山公子。 雅阁的玉清弟子看到这一幕,都振奋不已,目光火热的看着空中的身影,吼叫连连,一阵欢呼雀跃。 巨剑飞散,化作灵光被张云山吸入体内,虽然表面无碍,但体内还是侵入了缕缕灭世道力,毁伤了五脏六腑,吼中血硬是被强压下去。 洪古圣经绝非是浪得虚名,若换做了旁人早就被真言化作飞灰了。 张云山经此一战,算是切身感受到了洪古世家的雄厚底蕴,远非圣宗能及。 同为一境,年龄稍长的张云山拼尽全力方能以微弱优势战胜对手,小少爷姜晨的实力可见一斑。 姜家年轻一代中除了姜晨是命晶初期外,还有一人犹如大山一般压在了北境年轻一辈的心中,他就是姜家嫡脉长子姜道虚。 传闻修道二十五载便已踏入命晶大圆满之境,更有传言其将于半甲子之内破入合道之境,铸就北境神话。 张云山从姜忆雪口中听到了关于他的不少传说,早就觉得此人可怕之极,北境之中也许只有大师兄能和其同台较技了。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快速袭来,打乱了张云山飘飞的思绪。 原来是李重山带着几个师弟师妹们从幽兰石殿归来了。 张云山刚一落地,便听到李重山愤怒的吼道:“是谁打伤我玉清弟子的!给我出来!二师兄,咋们要给他们报仇!” 看到院中的情形,李重山犹如一只红了眼的母鸡,上蹿下跳,吼声震得连天响,跟着回来的弟子也都一脸愤怒。 喊杀声刺的张云山耳朵嗡嗡叫,虽说知道李重山是故意叫唤的,还是忍不住踹了一脚,说道:“瞎吼个什么!仇我已经报了!” “啥?” 李重山睁着两颗贼兮兮的眼睛,向前面看了一圈儿,发现林澈海和姜晨都在不远处,并且一副受伤的模样,便走了过去坏笑的问道: “哎呦喂!姜少爷和林道友这是怎么了?为何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该不会就是你们欺负我玉清弟子,被二师兄暴打了吧!哈哈哈!” 林澈海气的咬牙切齿,但看过了张云山刚刚大展神威,却是不敢多言,重重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了别处。 姜晨听到这话,却是面不改色,慢慢的说道:“张师兄修为高绝,小弟自愧不如!不过今天却不是我等欺你圣宗之人,只是你圣宗硬要包庇破坏七宗铁律之人,我等自是万万不能容忍,无奈之下只有出手了。执法队的众人都在此处,还请古长老做个判罚吧!” 古崖子一听到姜晨的话语,便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身着黑袍,古崖子一步踏出,合道气息四散开来,望向张云山说道:“之前老夫便与姜公子有过商议,待到缘****结束再解决此事,不料你张云山仍然一意孤行,视七宗铁律为无物。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交不交人? “老匹夫,你废话真多,跟你名字一样,像个鸭子呱呱乱叫,我交你大爷!” 张云山将小女孩送到李重山身边,自己一个人战了出来,对着古崖子就是一阵戏谑,惹得众人哄笑起来。 “小子,就算你是牧帝之子,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古崖子怒气冲顶,磅礴的合道威压直逼张云山周身,超过万斤的巨力混合天道气息压的张云山的身体摇摆不定,肌肉变形。 古崖子又向前一步,威压倍增,张云山脚下石板化为碎末,眼前一阵晃动,感到体内血液仿佛快要爆体喷出。 此时不容再等,张云山提起灵力积聚于双臂,来回快速晃动,抱圆于身前,不断卸去合道威压,双手间荡起了阵阵波澜,家传绝学背山手再显神威。 古崖子看到这一幕,惊咦了一声,便打算直接出手。 缓缓伸出黑袍内布满墨绿玄纹的枯瘦手掌,运转一成之力,朝着张云山就是一掌,黑色手印从天而降,带着厚重的合道道力,将四周修士都掀飞了出去。 看到头顶的遮天大手,试了试周身禁锢之力,张云山高声骂了几句,便运转全身灵力。 开启肉身极致之力,汇聚至强剑意,一时之间剑光拳影漫天飞舞,对着黑色手印不断狂轰而去。 手印不断淡化,临近身前便只剩下了十分之一的道力。这时张云山已无力接招,只能凭着肉身硬抗了。 “轰!” 掌印打在身上,张云山肉身显现道道裂痕,鲜血狂涌而出,单膝跪地,筋骨错位,五脏六腑好似刀割一般。 李重山和其他弟子看到张云山重伤倒地,顿时群情激奋,也顾不得境界差距,冲上去就要和古崖子拼命。 然而一个小小的身影却突然跑了出来,冲着古崖子立刻高声说道:“你们说我破坏了什么铁律,这个我不懂,你们既然要抓我,我和你们走就是了。这个人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还是放过他吧。” 听了女孩的话,古崖子眉头一皱,眼睛向姜晨看了看。 只见姜晨微微一笑,古崖子心中顿时明了,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呆在一边,目光紧紧盯着张云山。 张云山缓缓抬起头来,冲着小女笑了笑,道:“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刚刚认你做了我妹妹,你也就是我父母的女儿了。我说过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人欺凌于你,给我回去呆着!小爷我今天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听到张云山的话,小女孩眼睛有些红肿,缓缓低下了头,沉默无言。 张云山对李重山使了个眼色,李重山会意,于是走到小女孩身边将其拉了回来。 古崖子听到张云山嚣张的话语,没有多言,又是一掌拍下。 这时玉清众人睚眦欲裂,李重山更是大叫到:“古崖子!你这是在找死!我玉清牧帝和寒刹首座定不会放过你的!” 古崖子听到此话,脸上浮现挣扎之色,但还是一转而逝。咬了咬牙,掌印速度未停分毫,直朝张云山头顶落下。 张云山目光平静,毫无畏惧之色,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好像心中自有定数。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火炎穿空而来,直扑道力手印,缠绕其上,瞬间将其烧的飞灰湮灭。 一个高壮的黑脸大汉随即浮现在众人眼前,来人正是神法堂的堂主,玉清的外事长老铁炎。 铁炎浑身黑炎腾腾,快速冲到古崖子近前,二句话不说,拿出道兵抬手就是一锥。 炙热的黑炎犹如流星坠落,全部砸向了古崖子。古崖子万万没想到铁炎一来就动手,赶紧散出魔气紧护周身,同时快速后退。 “蹦蹦嘣!” 巨响震得大地一阵晃动,古崖子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黑炎灼伤了双臂,不由得大怒道:“铁炎,你找死!” 本来脸黑的铁炎一听这话,脸就更黑了,举起大锤对着古崖子又是一顿狂砸,声势骇人,好似一只发癫的黑熊,模样疯狂至极。连在场的其他修士都开始捂着脸,不忍心看下去了。 古崖子压根儿就不想和这个黑池谷出来的疯子纠缠,无奈之下只有处处躲闪,心中暗骂自己嘴贱,没事儿招惹他干嘛。 砸了一会儿,铁炎怒气消了不少。这才缓缓走到张云山身边,看了看其伤势,严声说道: “你张云山果然是走到哪,麻烦跟到哪。参加个缘****都能整出这么个幺蛾子,哼,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名额!下次也不要再来风云峡谷了,来一次,我就要给你擦一次屁股,你也不算算这是第几次了,你张云山真的好意思吗?” 铁炎的脸又黑了几分,对着张云山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数落,令的其满头大汗,一脸尴尬。 “行了,你小子还是在一边歇着去,看你这次也受了不轻的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铁炎摆了摆手,张云山如蒙大赦,退到一旁,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黑脸呆在一起了,就算是被古崖子再拍上一掌,也总好过一直看着这张黑脸。 姜晨看到铁炎现身,眉头微皱,还是站了出来,说道:“铁堂主,我等都是按规矩办事,你虽是玉清之人,难道也想破坏规矩,与我等为敌?” “铁炎,你一来就贸然出手,到底要干什么?” 古崖子见到姜晨站出来说话,也在一旁帮腔道。 “哼!你们少在这扣帽子,尽整些没用的屁话!姓古的,你是见我玉清的执法长老外出有事,所以才敢带人找我圣宗的麻烦吧!要是黄长老在此,我看你还敢不敢过来!别以为和姜家搭上了,就能在这地谷大街一手遮天,我铁炎还没死呢!”铁炎板着脸,说道。 “哦?这样说来,铁堂主是要插手了?”姜晨眼睛盯着对方,缓缓问了一句。 “姜晨小辈,你也少在这里咬文嚼字,你姜家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清楚,不过今天你要开战的话,我自当奉陪到底!” 铁炎此话一出,在场的玉清弟子都热血沸腾,战意冲霄。 “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姜晨沉声说道,一股寒意传遍四方。场上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激战一触即发。 “嗷...嗷...” 震天龙吼顿时响彻云霄,高空之上两条黑尾蛟龙飞舞盘旋,尖角似刀,双眼如灯,眨眼之间便飞临众人头顶上空。 蛟龙身上各自站着一个人,黑甲披身,龙盔戴于头顶,神情冷峻的望着下方,一身合道中期的气息铺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冲下来撕碎一切。 来的便是姜家屠龙督天军的两名督士。 此军是姜家的一柄铁血钢刀,震慑了北境众多宗门。从洪古时代起,屠戮的宗门更是不计其数。入此军者都是姜家之人以及招募的北境强者,只有达到合道之境才有资格入内。 传说姜家始祖曾经屠杀过异域魔龙王,随后便创建了此军,还曾用其龙血在军旗上写下了“屠龙荡平魔,督天任我行”十个大字,至今还存放于一言法殿之中,以供后人瞻仰。 屠龙督天军势力庞大,在姜家占有不小的分量,于大陆之中也是盛名远扬。 ; 第二十章 搅动苍穹 ?“居然连姜家的屠龙督天军都来了,而且一来还是两名督士,这下可有大事要发生了!” 远处的一些修士望到天上飞舞的两条庞然大物,都惊叹不已。 黑龙穿过风崖云峰,将崖壁店铺中的修士都惊了出来,纷纷瞩目垂望,整个风云峡谷顿时炸开了锅。 这时,灵食铺顶楼之上,大先生望着天上飞过的黑龙,神思凝聚,不知在思索何事。 良久,将手中一直端着的一杯酒一口饮下,轻叹道:“掌柜的,你这次一走,可是亏了......” 古宝斋内院之中,白清澜与木松子相对而坐,听到天上龙吼传来,两人神情一顿。 白清澜笑了笑,说道:“木老,今日这地谷大街可是多了不少合道大能啊。” “嗯,确实如此,连神法堂的人都出来了,这下可是要热闹了.....”木松子摸了摸胡子,悠悠的说了一句。 “是啊,不太平喽!” 白清澜轻叹一声,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言语。 铁炎看了看上方的屠龙督士,说道:”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不过想要以多欺少,却是异想天开!” 浑厚的声音传开,远处顿时传来了一阵娇笑。 一个身穿花衣的女子缓缓走来,一颦一簇之间花舞漫天,身影幻灭不定,忽然间便闪现至铁炎身边。 “柳长老来的正是时候,你们执法队古长老所做之事,不知你可认同?”铁炎看到女子来到眼前,便问道。 “呵呵,妾身可不知道古长老都干了些什么。我虽也是执法队长老,但毕竟是梦谷的人,平常不在坊市,况且又是个小女子,又怎会和你们大男人天天混在一起呢?” 来人便是雾里花海在七宗执法队的长老柳兰,一身合道后期修为,容颜依旧保持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成熟妩媚,刚一现身,就惹得四周修士两眼发愣。 “柳长老,难道雾里花海也要插手此事?” 姜晨听到柳兰的话后,渐渐感觉事情有些超出了界限,心中不安了起来。 “呵呵,姜小少爷,我柳兰今天是来还铁堂主人情的,这里没有什么雾里花海,我这个小女子可做不了梦谷的主。”柳兰掩面含笑,含糊其辞的说道。 “哼,你来都来了,就别扯那些屁话了!” 古崖子有些恼怒柳兰卖了自己,看着眼前的妖精和蛮熊都是一上来就拿自己开炮,心中更加愤恨。 柳兰听其话语本想反驳,却被铁炎出声打断:“好了,都别搞没用的,要战便战吧!天上的朋友,今日铁某来会一会你们!” 刚一说罢,铁炎便直飞冲天,手握黑金大锤,合道后期的道力全开,凌空就对着上方的屠龙督士挥出一记。 漫天黑炎化作吞噬万物的巨兽之口,直扑长尾黑蛟,龙吼长鸣,饱含了无尽怒火,震动八方。 两名督士浑身血气浮涌,御使着脚下黑蛟迎了上去,与铁炎战作一团。 见到铁炎出手,古崖子也不含糊,身形闪动直扑柳兰而去,两人顿时也飞离大街,在空中战了起来。 一时之间,战影纷乱,渐渐响彻整个风云峡谷。 苍穹之上云飞火舞,道法激烈交锋,招式往来变换,让人目不暇接。 在场的合道大能选择在空中厮杀,以免将峡谷内的店铺破坏了。虽说有阵法防护,但对于合道之境却是没多大用处。 听到动静的修士都闻风出动,纷纷围观了起来,毕竟风云峡谷中修为最高的就是合道境,对于大多数化灵境,灵慧境的修士而言,能观摩合道之战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这时,雅阁前的两方人还在对峙着。张云山与姜晨刚刚战过了一场,虽不是生死搏杀,但众人身上都带有伤势,一时之间也无人出手,都在静等上方战果。 两名督士手拿滴血长枪,经过道力加持,灵气逼人,犹如穿天之矛,散发着浓烈杀气,两人你来我往,对着铁炎乱刺而出。每一次攻击都使足了劲力,角度刁钻之极。 两条黑蛟更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撕咬,龙目含煞,死死的盯住眼前敌人。 铁炎虽是合道后期,但面对两名中期的督士以及两条巨力惊人,肉身坚如铁石的蛟龙,身上早已挂了彩。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铁炎举锤全力一挥,砸在黑蛟的头上,将其扫飞开来。自己一冲而起,摆脱四者的包围。 铁炎抓住时机,提起全身灵力送入黑金锤中,锤身抖动不已,黑炎犹如滔滔长河狂泻而出,遮天蔽日一般,化作了一个百丈巨人,浑身黑气弥漫,热量释放而出,炙烤着四周一切。 张云山看到铁炎使出了炎魔诀,便知道胜负已分。 铁炎黑金大锤之中封印了一只上古炎魔,并配合黑池谷的上等道技炎魔诀,能将炎魔之力完全释放出来,相当于两个合道后期的战力。如若这样还未能取胜,那就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嗷......” 炎魔长吼一声,快速冲到了两条黑蛟面前,大口一张就吐出了漫天的黑炎,手掌随之向其抓去。 黑蛟体形巨大,和炎魔身形不相上下,被黑炎灼伤了身体后瞬间暴怒,巨身缠绕其上,不断地碰撞撕咬着。 三尊巨兽好似远古大凶,好像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不顾一切的厮杀。 铁炎腾出手来,抡起大锤对着两名督士就砸了起来。看家道技疾风锤全力施展,天上只见到锤影连连闪动,却丝毫看不到铁炎的身影。 “咚咚咚!” 犹如天雷嚎叫,连远处的围观之人都感到了震动之力。 面对暴雨般的锤击,两人只有四处躲闪,根本无从攻击。 “轰!” 伟力袭身,一名督士被砸中下颚,顿时鲜血飞散,骨骼碎裂,如流星一般抛飞了出去。另一人见此场景,心中猛然一跳。 铁炎在其一顿的时间内,回手又抡起一锤,正中胸口,将其砸落下去。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姜家督士,这会儿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姜晨脸色顿时难看之极。 这时,炎魔和黑蛟还在僵持之中,铁炎拿着大锤再次冲出。 炎魔抓起龙尾全力一扯,两条黑蛟顿时被巨力抛起,龙头昂立刚要回身撕咬,只见巨锤飞来,锤影带起阵阵风声,直直的砸中龙头,前额尖角断裂,面目全非。 炎魔大口一张,吐出黑炎,包裹着两条黑蛟的身体,犹如跗骨之蛆,难以摆脱。 没有一会儿,龙身便被烧的焦糊一片,黑蛟痛不欲生,缓缓坠落下去。 古崖子看到铁炎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心中渐渐不安了起来,这样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咬了咬牙,古崖子运足道力,一指点在了眉心玄印。顿时黑光大作,身上的所有玄纹如同活了过来一样,扭曲浮动。 浑身的肌肉鼓胀而起,将宽大的黑袍都撑了起来,完全变成了一个九尺巨人。双目赤红,青筋暴起,一股惊天的魔威铺散开来,气势恢宏,令人透体发寒。 “古长老连体魔之身都激发出来了,就是为了对付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吗?哎,你们这些男人可是真够狠心的!” 柳兰虽然嘴上调笑,但心中却是不敢放松警惕。 体魔之身是体魔宗的镇宗绝学,乃是开宗鼻祖万体魔主所创出的至高体术,威力强绝于世,传说若是能够达到最高境界,并且融汇贯通体魔八击,可以肉身战帝尊,一体击天域。不过自古以来也只有万体魔主能够做到而已。 不敢大意,挥手便抛出了一块阵盘,玉指一点,盘光大作,漫天飞花直落下来。 四周顿时雾气阑珊,在场众修看后顿时犹入人间仙境一般,境界低者更是神志飘飞,陶醉其中,这便是雾里花海有名的幻阵,百花杀。 古崖子正处于阵中,却是感觉不到一丝美意,只有无尽的杀意充斥整个空间,浓郁的让人窒息。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杀气足,还是我的魔气盛!” 古崖子大笑一声,冰冷的双眼射出一道红光,寻找着阵门,浑身魔气翻涌,渐渐犹如黑雾一般向四处扩散,体表玄纹流转,硬抗着百花杀阵的攻击。 在这方圆之地,外面的人已经看不清了其中的情况,就连铁炎也只能驻足旁观,不敢轻易插手。 在场众人感受到杀气和魔气的碰撞,不由得心中一寒,两腿瑟瑟发抖。 古崖子对着四周空间连连挥击,爆炸般的声音响遍四周。 “啊.....” 嘶吼一声,全力运转,四散魔气顿时蜂拥入体,双眼红光好似深海之灯,直射天际。魔体发威,苍天难耐。 古崖子看着上方悬着的阵盘,双腿沉扎,一拳捣出,体魔一击全力发出,自身的力量成倍加持而出,瞬间袭至盘身。 “咔嚓!” 裂痕显现,百杀阵被破,两股磅礴的力量横扫开来,空中荡起一阵波光,雾气尽散。古崖子瞬间被掀飞,阵外的柳兰也被震的连连吐血。 张云山看到如此景象,也有些心惊胆战,对合道高手的战力又有了个清晰的认识。 一旁的姜晨就没有这个闲心观战了,眉头紧锁,一直思索着家中长辈交待的事情,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看到战局结束,一些围观修士都已经撤离了。 可是突然间的天地威压袭来,却顿时定住了众人的脚步。 远方天边黑云密布,好似快要下起倾盆暴雨一般,在这浓厚的云雾中,阵阵白光闪耀不断,犹如无尽闪电互相撕咬,没有声音传来,但却能够感到那铺天盖地般的冲天气势。 铁炎,张云山等人神情凝重,遥遥注视着前方天际,心中仿佛被压着一座大山,难以呼吸。 其他的修士有的两股颤颤,摇摇欲坠,有的甚至被这天地气势撼倒在地。 风云峡谷中的大先生,白清澜以及其他的合道高手都走出门来,遥望天际,一个个神情肃穆,冷峻异常。 ; 第二十一章 帝者齐聚 ?“嗡嗡......” 九州山河开,金印穿空来。 黑云之中逐渐散开了一条路,一个身穿白玉帝袍,头戴古冠的中年脚踏一方巨大的金印穿空而来。 金印之上印刻着山川河流,众生法相,道光盈盈浮动。好似压塌了一方天地。 中年男子双脚踏在金印之上,漫天金光在身后闪耀,周身模糊不清,宛如天神降世。 “江山印...” 铁炎看着天际那方巨大金印缓缓吐出了几个字,神色更加沉重几分。 一旁的柳兰也是脸色肃穆的望着云端的玉袍身影,再无随意嬉笑。 张云山看着众人紧张的样子便知晓来了一位大人物,手心也渐渐冒出了汗。 看到此人伟岸的身影,风云峡谷的合道高手都隐隐猜出了其身份,皆噤若寒蝉。没有一丝动静,生怕被天上之人察觉而给自己带来灾难,可见此人有多么可怕! 可是就在这时,林澈海却忽然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惊呼一声道:“家主!” 一声高呼却是道破了此人身份,正是天通古城林家的帝者林天奇。 没有理会家中小辈,只听到一声威严的话语从天际缓缓传来:“谁是张云山?” 在场众人缓缓将目光对准张云山,张云山知道了来人是林帝,强忍心中忐忑,平静的回道:“我便是!” “好!” 一字回答,饱含着无尽道意,顿时扩散在天地之间。 林天奇依然浮立在天端,周身气息不断传向下方,张云山感到莫名的压迫越来越重,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脸色苍白,好像被人扯走了心脏一般。 看到张云山有些不对劲,铁炎立刻走到前来。 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对着天上之人说道:“林帝大人,小辈之事自有他们自行解决,还望您不要出手!” 铁炎话语坚定,似乎并没有被其气势所压倒。 话语刚落,天际云层瑟瑟抖动,林天奇周身华光突然一闪,无敌帝威犹如洪荒古兽一般降临到众人身上。 浩瀚伟力裹携而下,铁炎感到犹如身处九幽炼狱一般,五内俱焚,口中瞬间吐出鲜血。 风云峡谷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没有人再去言语,帝者一怒,苍天难恕,众人默默低下了头,不敢直面帝者威严。 林澈海虽然不知道林帝为何会来此地,但看到这一幕,嘴角还是得意的扬起,心中甚是快慰。 这时赵家姐妹也赶了过来,看到天上那如金山般的威严身影,又看到张云山以及玉清众人的境况,眉头轻皱,心中甚是不解,不知为何会有帝者亲临。 “你还是让我和他们走吧。” 小女孩不明白为何会招来如此多的强者,看到玉清众人都在沉默的对抗帝威压迫,心中不忍,默默的对着张云山说道。 “傻丫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们是冲着我玉清来的,你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若是将你交给执法队,结果都是一样,况且现在连帝者都来了,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了。哼,不过帝者又怎样,我玉清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动的!” 张云山早已看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强忍着无尽威压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姜晨在一旁看到林帝都现身了,心中颇为讶异,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到底要干些什么。 时间好像陷入了泥潭,每一秒都行走的如此缓慢。 “呼呼......” 一阵清风从崖间迅速的吹过,拂过每个人的身体,众人感到天地之间的帝威渐渐消失,身上变得轻松惬意,舒适无比。 风起无影踪,乘空化风行。 于此同时,张云山心中一阵狂跳,猛然抬头望向崖顶,眼睛焕发激动神采,喃喃道: “父亲!” 只见一个青衣人影静静站在风崖之顶,双手背负,侧对众人。没有人知道是他是何时到的,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与四周天地契合一体。 四周风止云歇,青衣未起一丝波澜,彷佛画中景色,云淡风轻间却让人难以直视。 “张少牧!” 天端之上声音传来,林帝玉袍浮动,响起阵阵雷鸣,脚下金印金光喷发,无尽帝气铺散四方。 牧帝仍然静立不动,一人连接着天地大势,雄浑的山灵之意好像隔绝了一方时空,只有一声轻语缓缓传出:“林天奇,向小辈出手,可不符合帝者身份!” “哼,同为帝者,今日就较个高下!” 冲天的大帝战意随着话语涤荡开来,震得云层翻滚涌动。 “你们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可惜你还不够资格!” 牧帝蓦然转身,风崖之影随身浮现,眼中剑气横飞,直射云端之上。 “轰!” 金印晃动了一下,林天奇周身帝气被破,逐渐露出清晰身影。 “一眼破帝威!想不到你居然到了如此境地,不愧为帝王阁十七。” 林帝双眼一开,周身金光瞬间收敛,神情复杂的看着前方青衣人影。 停顿了良久,缓缓又道:“我林天奇确是不够资格,可是有人够!” 刚一说完,另一方天空缓缓浮现一片血云,快速飘来,不断汇聚成一块遮天之幕。 血气弥漫,粘稠似浆,充满着地狱死亡气息,看上一眼便犹如置身尸山血海。 血云不断涌动,一个红色人影逐渐在云层中浮现,嗜血的力量让在场众人心底发凉,直冒冷汗。 “姜血衣,想不到连你也来了。” 牧帝遥望天边血色,眼中精光四溢,身后的山川虚影拔天而起,犹如遇到了生平大敌。 “张少牧,帝王阁中你位列十七,我位列十一,至今还未战过,今天是时候了。” 血色人影犹如在一片血潭中游动,声音来回不定,身形难以看清。话语虽极其精简,但尽显桀骜之气。 “既然战时已到,那就晴空之上吧!” 说完,牧帝一步踏立云端之上,万里罡风化作风中长龙萦绕足下。 血色云层也四方涌动,凝聚收缩,逐渐化作一块遮天之幕。 战意飞扬,天云翻浪,两位帝者瞬间冲天而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哈哈哈!林天奇,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嘛,继续欺负小孩子吗?” 一阵狂笑传来,天上忽然飞来了一只双头火鸟,体形百丈,全身火光浮动,一头形似朱雀,一头形似青鸾。 其上坐着一个大嘴道人,头上扎起了冲天辫,眼如铜铃,模样滑稽邋遢。 来人正是龟象宗宗主,郭顿的父亲,郭无道。 “郭叔叔!你怎么也来了!”张云山看着天上的中年道人,问道。 “你爹都跟人去拼命了,我能不来吗?小山子,你可是又惹祸喽!”郭无道笑了笑问道。 “呵呵,郭叔叔,你就别挖苦我了。” 张云山心中哀叹不已,知道回去免不了被罚,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林帝早已知道郭无道就藏在附近,这时看到其现出身来,缓缓说道:“不愧是牧帝的生死兄弟,不过今日来的都是帝者,你又有何资格插手此事!” “嘿嘿嘿!有没有资格,可不是看帝号的,要打过才知道!” 郭无道没有继续和林帝耍嘴皮子,双手拍了拍鸟头,双头火鸟顿时嘶鸣不断,火光迸发,扇着一双巨大翅磅载着其身体快速飞去了。 林天奇紧随其后,周身帝威弥漫,江山印金光喷发,穿云而出,瞬间消失了。 几位帝者都已经离开,去万里晴空一战了。 风云峡谷的修士如蒙大赦,心里终于轻松了下来。刚刚短短的时间就如同在油锅中炸了一遍,难熬之极。 张云山看到父亲和郭无道都走了,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们二人对这一战是否有把握。 站在旁边的铁炎眉头一直皱起,并没有因为几人的离去而轻松下来,心中一直有些疑惑。 “这次的事情很不寻常,透着阵阵古怪,连屠龙督天军的督主血衣大帝都来了,真是罕见啊!” 柳兰长老站在一旁,望着天空怔怔出神,不由得说了一句。 “是啊,这些大人物要干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北境又要不太平了!”铁炎幽幽一叹,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时候,姜晨也没心思再待下去了,随即带着一行人离去了。 临走的时候,林家两兄弟狠狠的看了张云山和其身边的小女孩一眼,仿佛要将两人的面容刻在脑海。 古崖子在看到牧帝来的时候就吓得赶紧跑了,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有暗自祈祷牧帝能将自己彻底忘了。 赵夕考虑到天通古城的立场问题,也没有过来和张云山接触,只是深深的看了其一眼便随着姜家人一起走了。 一时之间,风云汇聚落下帷幕,张云山凝望着万里晴空,怔怔出神。 “张云山,你大可放心,即使血衣大帝来了,我玉清牧帝也是能够应付的了。帝者不是我等能够明白的。好了,你们也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回宗门吧。” 听了铁炎的话,张云山也知道自己担心有些多余,没再耽搁,带着小女孩和玉清弟子简单收拾了一番,便急忙赶回宗门了。 ; 第二十二章 师伯相召 ?此刻,一间黑暗无光的大殿之中盘坐着四道人影,每一个都身穿黑袍,静默无言,身上气息如虹渊般深不可测。 突然,正位上的人影一阵抖动,缓缓抬起了头,望向在场的三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血衣应该已经动手了。” “哼,有什么好试探的!直接动手不就行了,真是麻烦!”左侧的黑袍人影身形晃动,听到正位之人的话后,有些不满的道。 “玉清可不是好惹的,小心崩掉你体魔宗一嘴牙!”右手边的黑袍人影嘲讽道。 “集我几家之力难道还不能行吗?在座都是帝者,难道都是这般畏手畏脚,哼!”左侧人影继续说道,声音略显激动。 “你不要因为玉清圣宗抢了你体魔宗的位置就意气用事,有些事可不能光靠蛮力!” “一群胆小鬼!我看你是在种道山上呆久了,真是越修炼到最后越怕死。” “霸海!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有本事你去会会张少牧或者白一行!”左侧之人恼怒的说道。 “好了好了,两位也不要再做这些无谓之争了。老朽此来是受无极道友所邀,是前来商量事情的,可不是听各位在这里争吵的。各位都乃是一宗之主,还请以大事为重。” 下方的黑袍老者听到两人言语越来越激烈,便出言打断道。 正位之上的黑袍人影一时无言,待到场上气氛有所缓和,便出言说道:“玉清现在步伐迈得太快了,到了该压一压的时候了。不过还是要讲究策略的,玉清的底蕴不容小觑,不可一味的胡来,否则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右侧之人一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无名恨意升起,呛声道:“不错,是到了该压的时候了,就像从前你姜家和玉清对我体魔宗所做的一样,这笔账我体魔宗可是从未忘记!哼!” 主位之人眉头一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连忙说道:“先辈之事自有先辈之人的道理,当年那件事是我姜家旁系的人主导参与的,霸海道友莫要纠结于过去,处理好当下之事才是正解。” “哼,我体魔宗与玉清圣宗一直便是死对头,要不然我也不会跑到你这里与虎谋皮。” “霸海,你可莫要得寸进尺!”左侧之人忽然出言呵斥。 “够了,各位既然都来到这里,还是以正事为主吧!”主位之人看到两人又开始争执起来,有些恼怒的说道。 下方黑袍老者也不想再听这些无谓之争,便率先说道:“这次血衣道友一出手,可是与玉清撕破了脸皮了,不知无极道友是如何想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是很想知道玉清的今世双绝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摸摸底总有好处,再说我主脉向来就和玉清不对付,如今我主脉势大,旁系一日不如一日了,撕不撕脸皮的就无所谓了。” “也对,不过接下来该如何办还请无极道友如实相告,我想在座各位都会鼎力相助的!”黑袍老者略作思虑,说道。 “好,赵家主都如此说了,不知其他两位意下如何。” “自然如此!” “既然我都来了,那就会助你姜家主脉一臂之力的。” 主位之人一听,顿时大笑一声,说道:“如此,我姜无极就在此先谢过各位了,诸位所求之事在事成之后定当兑现!” 大殿之中,四位帝者都眼带笑意,一时之间气氛又忽然融洽了起来...... 张云山带着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宗门,一进山门便被掌门师伯相召,于是便带着小女孩直往玉清峰顶而去。 这时,大殿之内的六道浮云座上有五处都盘坐着一道人影,除了天裂峰的首座牧帝之外,其他四峰和黑池谷的首座都到了,每一个都表情严肃,周身气息浮动翻涌,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张云山带着小女孩刚一走进大殿,五道目光便直射而来,盯的张云山心中阵阵发麻,看到各峰首座几乎都到齐了,便知道这次的事情严重了。 在下方站了有一会儿,便听到中央主座上的白一行严声问道:“张云山,你可知错!” 张云山知道回来后一定会被训斥,早已做好了准备。听到掌门师伯的问话,便平静回道:“弟子有错!” “********?” “错在为了一己之利不顾宗门大局,错在性格冲动,任性妄为。” “你也知道?哼,你这都已经是多少次了!”白一行气息蓦然升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张云山沉默不言,知道自己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低阶修士白白得罪了天通古城的人,并且还给姜家的人招来了,为宗门惹了麻烦,只好态度诚恳的认错。 “就为了这个人吗?”一向沉默寡言的黑池谷首座平川突然问了一句。 “不错,云山与她有缘,便从林家兄弟手中救下了她。” 张云山望着低头不语,依然沉默着的小女孩缓缓说道。 “哼,你倒是心善,天下修士纷争不断,你能管得过来吗?” 白一行瞪了张云山一眼,又继续道:“整天不知道自持苦修,尽给宗门招惹是非,这次一定严惩不贷,也叫你好好涨涨记性!” 旁边的雪芙蓉本来不想说话,但听到这里,火爆的脾气便上来了,呛声说道:“师兄,山儿惹得麻烦自有我夫妇二人一并接下了,不会给宗门带来任何影响的!” 白一行知道寒刹首座的性子,脸色一阵尴尬,只好说道:“师妹,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敲打敲打云山,你可别误会了。” 雪芙蓉轻哼了一声,转而向着张云山问道:“你认她做了妹妹?” 张云山一听,便知道母亲想要将小女孩留下来,赶紧说道:“是的,孩儿当时确实认她做了妹妹。一是为了救她,二是感觉与她有缘。” “嗯,玉清之人当言而有信,既然是你的妹妹,那就是我雪芙蓉的女儿了。” 雪芙蓉说罢便朝着小女孩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沐薇。” 小女孩没有抬头,依旧有些清冷的说道。 “好名字,沐灵生清慧,薇芳苦寒来。以后你便来我寒刹峰修行吧!” 雪芙蓉看着下方有些瘦弱的小女孩儿,缓缓说道。 “慢着!雪师妹,你还是将这个小孩儿送到黑池谷修行吧!”一旁的平川突然插话道。 “嗯?平师兄这是为何?”雪芙蓉眉头一皱,有些不快的问道。 平川看到在场众人都有些疑惑,笑了笑,解释道:“她一进来,我就感到不对,略作探查后发现她乃是后天自成杀心,性格刚毅,是一块杀途璞玉,最为适合杀道修炼,若是被杀心古地的人知道,估计早就抢人了。不过既已入了圣宗,黑池谷就是最适合她的了” 在场之人听到后,都将目光扫向了小女孩儿的身体,认真探查了起来。 真道大能的威压让小女孩儿顿时如遭猛击,冷汗直流。 一闪而逝,威压顿消。 白一行率先说到:“不错,确实如师弟所言。这样一来我玉清倒是多了一个好苗子。至于拜入何处修行,且看她自己的意愿吧,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行,我没意见!”雪芙蓉探明了缘由,也不再强求。 平川一听,心中一阵欣喜,对着小女孩儿的说道:“沐薇,你是愿去寒刹峰修习还是愿意随我回黑池谷?” 小女孩儿听了半天也没弄懂众人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冥冥中感觉到黑池谷更为适合自己。 思虑了片刻便说道:“我去黑池谷。” “好,既然如此,一会儿就让小山子送你去黑池谷吧!” 平川为黑池谷又找到一个资质绝佳的弟子,自然是喜上眉梢。 一旁的张云山看到小女孩儿已经做出了选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担心父亲,便出言问道:“掌门师伯,不知道我父亲何时归来?” 张云山话一出口,大殿一阵静默。 白一行幽幽一叹,说道:“不出意外的话,你父亲这几日应该就会回宗了。” 张云山听后稍稍心安,不过心中仍有疑问,紧接着说道:“弟子感觉姜家这次的做法有些奇怪,虽说弟子与姜家的人起了冲突,可是连帝者都出动了,并且体魔宗的长老也反应激烈,这有些不合常理。”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沉默。停顿了片刻,雪芙蓉忽然开口说道:“这些都是长辈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就行了!” 张云山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还不够资格知道,便不再言语了。 “你来之前,我们都已商议过了。这次罚你去困灵涧下闭门思过七日,顺便将这瓶养雷血融入八势大阵。困灵涧深渊中的神雷之力日益稀薄,这瓶灵血可以温养神雷,你要小心完成此次任务,知道了吗?”白一行脸色严肃的说道。 张云山听到自己要去困灵涧,心中一阵颤抖,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到自己的母亲也没有出声反对,心中知道自己算是完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弟子遵命!” “这里还有一枚历代进过深渊之下的坐化老祖们加持的护身灵符,可保你此行无恙,一并拿去吧!” 张云山拿到宝物,但心中却是高兴不起来。 困灵涧是谁都能去的吗?曾今有宗内弟子下去维修八势大阵,生生被其内的生灵给吓死了。 张云山苦着脸,只有认命了。向诸位首座行了一礼便无奈的带着小女孩儿退出了大殿。 两人离去后,大殿中的各位首座便议起了正事。 一向沉默寡言的峦竹峰首座却是忽然说道:“雪师妹,这次少牧和姜血衣之战可有胜算?” “姜血衣虽在帝王阁排名较前,但牧哥胜算仍有六层!”雪芙蓉语气肯定,对牧帝充满了信心。 吴秋水眼中精光一闪,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默默闭目养神了起来,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哈哈!那就好,那姜家小儿想要打我玉清的主意,真是白日做梦,就让牧帝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浮云座上兵崖山首座甲蛮高大的身体一阵晃动,大笑说道。 白一行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甲师弟此言欠佳,我玉清当下最缺的是时间,现在姜家主脉的人突然发力,我玉清还不能与其针锋相对,毕竟底蕴暂时还比不上洪古世家这种超级势力。一个不慎便会实力大跌,下面的六宗可都在一旁虎视眈眈啊。” “唉!掌门所言极是,我玉清已成直击天域之势,那些人不担心才怪啊!可是这次风云峡谷的事却是有些突然,不知道姜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平川一脸忧思,疑惑的说道。 “水云的祖父失踪了。”雪芙蓉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在场众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大惊失色,惊呼连连,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有些搞清了这次事情的缘由。大殿之上气氛一阵沉寂,仿佛都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玉清圣宗的关键时刻要到来了...... ; 第二十三章 忆雪之危 ?黑池谷是五峰间的一块广博谷地,其内屋舍林立,是宗门执法队弟子的修行之地,噬体潭便坐落于谷中。 谷内的弟子一向以铁血冷酷著称,每一个都需要不断的经历杀伐洗涤,是宗内外出历练最为频繁的地方,也是宗内弟子陨落最多的地方,这也是黑池谷一向的传统。 张云山带着小女孩一路来到了黑池谷,拿出了令牌便让谷口的弟子将其带入了谷中。 小女孩儿有些踌躇不前,抬头仔细看了看张云山,语气坚定的说道:“谢谢你!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张云山没想到小女孩儿会这样,于是笑着说道:“没礼貌,也不知道喊声哥哥。喏,这瓶天心神泉你拿着,回去先把伤养好。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秀石山找我,以后你自己好生修习。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张云山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一转身便离去了。 小女孩儿望着张云山的背影,眼神充满了坚定,可是不曾想这第一次的见面竟成为了永远...... 张云山回到了洞府,吞了几粒丹药便开始坐下疗起伤来,被古崖子打了一掌可不是那么快就能痊愈的。一想到自己所受的伤,张云山便咬牙切齿,发誓日后定当讨回来。 一夜无言,第二天一大早张云山便去了藏经楼,想要查查自己在遗民空间所见到的女子以及竹箫的来历。这件事早已困扰张云山多时,恨不得现在就了解个清楚。 十层高的藏经楼伫立在山崖峭壁的平台之上,犹如一层层的圆形石柱堆叠而成,气势雄伟。 其内收藏了各色功法道技,以及大陆的许多孤本遗书,数量庞大之极。只要交纳足够的灵石,任何弟子都可借阅观看。 张云山以前经常来这里借一些奇闻怪谈的古籍观看,这次来到门前,向守楼长老交付了灵石便一头扎了进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大厅的书柜前,上下一通儿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本浮空字演史。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查找了起来,没一会儿竹萧上的字意便解了出来。 其上刻的三个古字名为:花青主。 张云山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又查了一会儿,并且找来了一些先贤画像,但一个都没对上。 书上也没找到有关花青主的任何记载,张云山猜测这应该是女子的名字。 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就知道个名字,张云山郁闷不已,只好作罢,留待以后再做打算。 出了藏经楼,张云山便回去准备明日的困灵涧之行。 困灵涧是由玉清老祖亲自布阵建造的大陆知名的囚牢之一,体内自成空间,极其坚固。天裂八山上的八座镇山大殿便是八势大阵的阵眼所在。涧下深不见底,终日被黑雾覆盖,十丈一空间,关押着许多厉害的生灵。相传最底层还关押着帝尊老祖这一级别的天地大能,其中的危险可见一斑。 张云山即使再不想去也不敢违抗宗门首座的法令,况且连自己的母亲都同意了此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一路上怀着心事走到了洞府门前,却见林妙妙早已等候在此,并且破天荒的没闯进去。 张云山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问道:“呦,师妹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林妙妙没有答话,转过头来望着张云山,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双眼微红,好像刚刚哭过了一样。 张云山看到以往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好像变了一个人,立刻问道:“怎么了,妙妙?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气了?告诉二师兄,我现在就带上郭顿帮你找回场子!哼,真是找死,敢欺负我玉清小魔女,看我不打得他去找阎王爷讨喜糖!” 张云山一通话儿说完也不见林妙妙脸色好转,顿时感到事情不一般了。只好在一旁静静的等待起来。 林妙妙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二师兄,师姐她,,,她出事了,,,我从一些姜家的修士口中听说师姐被姜家的人软禁在家中出不来了,有些人还逼她脱离宗门,那个叫姜晨的还提议让师姐嫁给太一符门的少门主。二师兄你快点想想办法啊,快点救救师姐!” 林妙妙与姜忆雪姐妹情谊深厚,此时越说越激动,急的都哭了出来。 张云山听到后脸色阴晴不定,又问道:“问过我母亲了吗?她怎么说?” “师傅说她自有主张,一定不会让师姐有事的,让我不要着急。还说其中牵扯了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让我不要告诉你,怕你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怕师姐出什么意外,二师兄,你快点想想法子!”林妙妙哭着说道,急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在我洞府等着,我去找母亲问个究竟!” 张云山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姜家去。安抚好林妙妙后便一个人去了寒刹峰。 一路上速度极快,没一会儿便冲进了山顶大殿。 此时雪芙蓉正闭目入定,看到张云山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轻叹一声道:“山儿,你都知道了吧!” “母亲,师妹现在困在姜家,您为何不去救她?”张云山着实想不通原因,便直接问道。 “我何尝不想将雪儿带回宗门啊!可是你也不想想连她母亲现在都没有办法,我又如何救得!”雪芙蓉幽幽一叹,无力的说道。 张云山一听便感到事情复杂了,于是接着问道:“母亲,姜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芙蓉沉默了片刻,说道:“水云的祖父,也就是姜家旁系的定海神针姜泰老祖失踪了。” “什么?这,,,怪不得!这样一来倒是能解释通了。” 张云山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住了。姜泰老祖和玉清的几位大帝尊老祖是多年好友,关系向来融洽,此次踪迹全无倒是给了主脉之人一个趁机发难的机会。 张云山心中仍有许多疑惑之处,又问道:“姜泰老祖可是大帝尊啊,在整个大陆之中都是无敌的巅峰存在,怎么会失踪了?这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这个问题就不要再多做纠缠了,大帝尊的事连我都无法揣摩,更何况你!现在姜家主脉旁系之争愈演愈烈,不是旁人能随便参与的,忆雪现在身处于暴风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至于你,就好好在困灵涧呆着吧,别给我出来惹祸就行了!”雪芙蓉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忆雪她,,,” “没有什么可是!我是她师傅,会对她不管不问吗?何况他姜家的火都已经烧到我玉清来了。你就别跟着瞎捣乱就行了!一切听从安排!”雪芙蓉眉头皱起,沉声说道。 张云山被母亲说的没了脾气,但心中仍是着急上火,甚是担忧。 无奈的离开了幻晶宫,朝着洞府飞去。 此时林妙妙一脸愁容的坐在洞府中,看到张云山进来了,连忙问道:“师傅怎么说的?可有办法了?” 张云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硬着头皮道:“母亲说她自有办法,让我们先等等看,不要贸然行动破坏了计划。” “可是不知道师姐还等不等的了,二师兄,你快点想办法呀,千万不能让师姐嫁到种道山去!”林妙妙抓着张云山的衣服一阵摇晃,着急的说道 “哼,肯定不会的!都是姜晨那个王八蛋搞的鬼,有机会我一定剁了他!” 张云山眉目含煞,想到忆雪被如此逼迫就愤怒不已。 冷静了一下,便接着道:“你师姐现在还很安全,毕竟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就不要太着急了。我现在还出不去,等我从困灵涧出来再做打算!” 林妙妙默默点了点头,稍稍心安。在洞府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张云山的心绪却是久久难平,忽然记起了忆雪前几日托林妙妙给自己的信还没看过,于是便从灵戒中拿出信笺读了起来。 默默的看完后,张云山心中全然不是滋味,暗骂自己不是东西,到现在才想起来看信笺。 在信中,姜忆雪已经将自己回家的缘由告知清楚了,并且还透露了自己曾祖父失踪的消息,告诫张云山不要为了自己冲动妄为。 字里行间都蕴含了关心之意,全然没有为自己的安全考虑。 张云山自小便与这两个师妹在宗门一起长大,经常一起与其他峰的弟子打打闹闹,嬉笑玩耍。 姜忆雪性情温婉,平常很少说话。 记得十岁那年,张云山带着两个师妹和郭顿一起偷跑出去游玩,不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邪道散修。 张云山当时只是灵慧后期的修士,但这个散修却是化灵高手。 见到这几个小孩儿身上穿的是玉清圣宗的道衣,身上戴的法器都很不错,便心生歹意,想要杀人越货,全然不顾玉清圣宗的威慑力。 争斗之时,邪修一刀横扫,直冲姜忆雪而去。张云山情急之下只好扑身相挡,将其护在了身后,自己却被刀气劈地血肉模糊。 张云山拼死相抗,让郭顿带着两人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缠住邪修。 幸亏是在离宗门的不远处,有外出高阶弟子路过,方才解决了危机,救下了几人。 姜忆雪心中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师兄舍命相护,那一刀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至今都心系张云山。 张云山轻叹一声,将思绪从往事之中拉回。虽说心中担心忆雪,但也只有七日之后再做打算了。 ; 第二十四章 五祖显灵 ?张云山一大早便来到了秀石山的镇山大殿,说明来意后守殿长老便打开了阵门通道。 张云山站在法阵中,光华一闪便来到了困灵涧中。 这是一块宽阔的石台,黑雾在上方弥漫,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位处于天裂山的中央山腹,由神雷劈开方才显露了出来。 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不时的闪烁着,此处便是困灵涧真正的核心所在。 玉清老祖曾今凝聚整座大山残留的神雷之力,并将其导入八势大阵,维护整个大阵的运转,造就了困灵涧的坚不可破。 张云山向前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黑雾更加浓密,不断的向上升起然后扩散开来。 这像是一潭漆黑如墨的恶水,又像是一块油黑发亮的黑色巨石,表面没有任何波纹流动,只有黑雾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冒出,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气味。 这里便是困灵涧真正的空间洞口,表面被稠密的黑雾填满了,无尽岁月下来就形成了这个模样。 其下是直达地心的深渊,被空间阵法割裂成无数个十丈空间,玄妙变幻间充满了危机,如同寒刹峰底的冰封洞一样,一直以来都没人能揭开困灵涧深渊的神秘面纱,只知道其内关押了许多神秘未知的厉害生灵。 传说玉清大帝尊曾进入过北境的岁月死地,并从中带回了一些恐怖之物,就关押在深渊之下。 时至今日,除了玉清大帝尊和中兴之祖相天星外,还没人能够真正深入深渊。至于两位绝代老祖在其中发现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张云山站在洞口边缘向下望去,幽黑的洞口像是张开獠牙大口的远古荒兽,摄人魂魄的诡异气息扑面而来,直达灵台方寸之间。 张云山额头直冒冷汗,大脑一阵晕眩,于是连忙取出了护身灵符。 只见符文灵光闪耀不断,一股清昂的气息萦绕周身,将那诡异气息瞬间扫走。 “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张云山稳了稳心神,赶紧退离开来。回到了符纹密布的石台中央,便拿出了养雷血。 此血乃是至尊神兽天雷兽的心尖之血,在北境之中无处可寻,是宗门从东境的一些大型宗门以及坊市中换取来的,价值不可估量。 拔开瓶口,血气夹杂着丝丝电花飘散而出,整个石台上的血色符纹顿时光华大作,不断的蠕动着,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将一整瓶灵血倒入了石槽之中,鲜红的血液沿着符纹脉络流动开来。没一会儿便布满了整座石台。 张云山凝聚全身灵力一掌击在石台中央阵眼,整个大阵缓缓运转开来。 符纹吸收着养雷血中的精华,渐渐浮现在空中。 “滋啦......” 一阵阵的蓝色电花沿着符纹不断汇聚,将这方黑雾笼罩的空间映照的透亮。 深渊中响起了阵阵天雷之声,滚滚而来,犹如万千巨兽踏天奔行,声势越来越庞大。 “轰隆!” 一声破天巨响从深渊传出,震得八山微微一晃,一些山石簌簌而落。 神雷有灵,一直深藏在深渊底处,默默维护大阵运转,这次受雷血吸引才凝聚而出。 养雷血的精华已经被神雷吸走,空中的血色符文顿时落了下来,嵌在了石台之上,不过符纹颜色确实更加鲜亮了。 任务已经完成了,张云山摸了摸额头细汗,赶紧坐下恢复体力。 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八势大阵完全将此地隔绝开来,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幽闭的环境将人憋得发慌,真是无法想象深渊下的那些生灵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岁月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的细微声响将张云山从入定中惊醒。 看了看四周,发现洞口处的黑雾稀薄了一些,并且一阵阵蚊子般的声响从深渊中传了出来。 张云山来到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洞口表面布满了许许多多的细小漩涡,并且还在不断增加,这些声音便是从中传出的。 密密麻麻的黑色漩涡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虫子,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张云山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拿出一件灵器扔了下去。灵器刚一触碰到漩涡便被绞的粉碎。 张云山曾今向进过困灵涧的弟子了解过情况,也曾听说这种现象。 这些漩涡的形成多是深渊之下的空间震荡所致。一些修为高绝的生灵有时会神智发狂,不断嚎叫,捶打四周空间。道力波动从下往上传出,遇到黑雾便形成了这种细小漩涡。 深渊深不见底,波动还能透发出空间之外,可见其内生灵是多么可怕。 漩涡依然在不断增多,并且越来越巨大。张云山感到有些不妙,便向后退去。 突然,黑雾猛的翻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一股刺耳的道音携带着无穷伟力瞬间从洞口冲出,张云山躲闪不及,被冲到在地。 黑雾逐渐散开,化作了一条十八头尖角黑蟒,在洞口处来回摇摆,形态恐怖至极。音波时不时的传出,像是在凄厉的吼叫,不断发泄心中的怒火。 张云山看着眼前的黑蟒,心底发凉,不知道下面的生灵发生了什么,居然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突然,黑蟒的眼睛忽然红光大作,散发的骇人气息将张云山冲倒在地,十八对灯笼般大小的眼珠直直盯着其身上每个角落,令人毛骨悚然。 “哗啦啦!” 彷佛是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护身灵符立刻自动飞出,五道神华凝练的人影依次从中走出,每一个都携带者山海般的帝尊气息,这些便是历代帝尊老祖的神念之力所化的光影之身。 五位老祖都已经坐化,这些念影虽只有老祖们百分之一的修为,但依旧充满无敌气魄。 齐齐发力,顿时符文漫天,剑气横飞,各种至强道技一丙显现神威,生生将黑蟒阻于身前,封住了其周身空间。 “嗯?居然是十八头的尖角黑蟒,真是闻所未闻!” “以往最多出现过十二头的,这次却是不知是深渊下哪位无敌圣灵的神念所化。” “此地神秘异常,非人力可以一探究竟!” “哎,也只有玉清老祖和相天星老祖这等绝世人物才能真正探清其中境况!” 各代老祖们虽然不是同世之人,却都对这雾化黑蟒啧啧称奇,眼中满是凝重。 忽然,一位老祖转头望向张云山,问道:“小娃娃,你是哪一峰的弟子,为何会来此处?” 看着眼前透明发光的老祖化身,张云山喜出望外,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回答道:“禀各位老祖,弟子张云山乃是天裂峰弟子,因违反了宗门铁律,被罚至此地修护大阵,静思己过。” “哦?原来是我天裂一脉的弟子。我观你年纪轻轻却已破入命晶,想必圣宗现在定是人才济济了。哈哈!” 又一位老祖忽然开口说道,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老祖说的是,现在圣宗已成直击天域之势,扶摇直上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眼下却是强龙恶虎窥伺一旁,颇有些进退两难。” 最近北境的氛围有些古怪,张云山随即说出了心中所想。 “哼,定是姜家主脉和那几个狗腿宗门了。我圣宗有今天鼎盛之势岂会畏惧他们!” “哎,一山难容二虎,希望玉清不再覆体魔宗的覆辙。我等几个老骨头都已作古,却是难见今世盛景了。” 虽然只有一缕念力留存,随着时间的流逝终将消散,但几位老祖对宗门的感情却是未曾减少半分。 “嗷......” 突然,来自深渊的神秘之音响起,打破了众人的回忆。 黑蟒听到这般声响,顿时黑雾涌动,十八对红眸齐齐射出一道如柱光华,瞬间将周身禁锢之力击散。 “不好,它要冲出来了!” 五位老祖的念力之身瞬间冲出,分布在巨蟒四周。十八只蛇头黑气森森,来回扭动,向着五人冲去。 天裂峰的老祖光影大作,身后浮动八支冲天巨剑,瑟瑟争鸣。 一位黑池谷的老祖身影拔高数丈,幻化出无敌法体,与黑蟒之身不相上下。 一时之间道力喷发,帝尊道技再现神威。几位老祖与黑蟒激战一团。 八势大阵将困灵涧隔绝于外,外人根本无法知晓其内的情况,要不是七日时间未到,张云山早就逃离此处了。 已被这惊人气势震离开来,张云山只有远远的看着前方的激战,心中忐忑不安。 黑蟒的十八只头颅被几位老祖轰碎了不少。恼怒之下,蛇口大开,蛇信嘶鸣不断,十八道音波汇成一股洪流四散开来。 “轰!” “坏了,这深渊下的无敌圣灵如此凶猛,其神念之力根本不是我等这些念影能够抵挡的!” “哼,要是真身还在,也轮不到这孽畜嚣张!” 五道光影被这神秘音波震的暗淡无光,帝尊道技顿时威力巨减。黑蟒十八只蛇头重新凝聚,将几人缠绕在一旁,其中一只蛇头瞬间朝张云山袭去。 张云山心中暗道不好,可是为时已晚。 ; 第二十五章 不明生物 ?黑漆漆的蛇头霎时而至,张开了獠牙大口,一股雄厚的神魂之力直冲念海,张云山的神魂瞬间被拖出,化成了黑雾随着黑蟒直入深渊下方。 黑蟒同时收回了缠绕着其他老祖的蛇头,整个身躯瞬间撤回了深渊之中。 “糟了,这小娃娃的神魂被这孽畜吸了下去!” “哎,这十八头的尖角黑蟒为何会打他的注意,真是让人费解!” “罢了罢了,我等皆是死去之人,只留下了这点念力存于世间,经此一战已经十去其八,也无力再管宗门之事了” “也是,只希望这小娃娃自求多福吧,哎!” 五道光影一阵幻灭,化为了道道流光又重新回到了灵符之中。 张云山的神魂俯身在黑蟒之中,不断往下坠去。周围都是黑雾,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纵横交错的空间阵纹来回穿梭其间,不时的响起阵阵雷电火花。 张云山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感知到周围的一些事物。一股股的神秘力量在其神魂中来回流动,张云山根本无法阻止。 飘荡了一会儿,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快速转动的空间漩涡。黑蟒好像找到了归属地一般,带着张云山的神魂直接冲入其中。 扭曲的空间之力将张云山搅得头昏脑涨,幸亏有黑雾所化的黑蟒护住了神魂,要不然定会被这危险的空间伟力当场绞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落到了一片空地之上。这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张云山感觉不到一丝的灵气,看上去是那样的枯败阴森。 黑蟒一直在低空中飞行着,前方一座模糊不清的建筑忽然显露出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神秘莫测。 黑蟒来到近前,张云山看着眼前的景象惊惧不已。 这是一座布满符文的巨大的祭坛,八根高耸的石柱环绕四周,中间锁着一个人形黑影。他没有一丝的声响和波动,不知是死是活。 高大的身体被铁链锁在了八根石柱上,灰色的皮肤干枯褶皱。黑色的长发披散挡住了整个头颅,无法看清其面容。 双腿跪在祭坛石台上,身后的一双黑色翅磅垂落,长长的尾巴犹如一根利刺斜插在地上。 两只宽大的手掌死死抓住了身前的铁链,一动不动。 张云山仔细看了看这个不明生物,一股森然寒意裹挟着冲天杀意瞬间扑面而来。 强忍着惧意,张云山没敢发出一丝动静,深怕惹怒了这尊不明生物。 幽静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垂落的黑发渐渐浮动开来。 “轰!” 一个形似古猿的巨大头颅猛然抬起,脸上黄色的毛发干枯成一团,布满了道道裂痕。 “吼......” 张开獠牙之口大吼了一声,雄厚的气息好像从万世的时空中冲出,音波掀起了道道风旋。 幽深的眼洞中血丝密布,望向张云山,惊惧的说道:“走,快走!九绝灭世来了,有大恐怖!” 说完,巨型生物周身散出至强的道力波动,一道道灰色古纹遍布全身,好像是被一股神秘巨大的力量所笼罩住了一样。 他不断的挣扎,犹如疯了一般。金色的血液不断从皮肤间渗出,不断灼烧着身上的灰色古纹。 “滋啦滋啦......” 两股神秘的力量在这个庞然大物体内激烈对抗,他扭曲的神情好像正在经历莫大的痛苦。 其后的翅磅狂扫开来,好像要将这方空间掀飞起来。尾巴不断拍打着祭坛,震得大地崩塌,空间摇晃不已。 张云山看着这骇人的景象,心神摇晃。要不是身处于黑蟒身体之中,自己早就被这至强伟力化为飞灰了。 “嗡......” 八根石柱光华一闪,四周铁链飞舞盘旋,形成了道道神涟光华将生物死死压在了地上。神纹漫天铺散,逐渐稳住了这方空间。 巨大的人形生物没了动静,彷佛陷入了沉睡之中,一切又恢复了来时的模样。 不过这短暂的瞬间却给张云山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刚刚那磅礴的伟力只有帝尊大能这样的人物才能如此随意发出,张云山亲身经历这等场景,难免心神荡漾。 黑蟒仿佛完成了任务,十八个蛇头昂首嘶鸣,吸食着四周逸散的黑雾。 空间的黑雾尽入其口,蟒身霎时拔高一倍,十八条蛇头快速旋转,逐渐化作一个气旋,盘旋在上空。 没了蛇头的蟒身带着张云山的神魂一闪而入,快速冲出了这方空间,直往深渊上方而去。 “哗啦!” 魂念入身,张云山猛然醒转过来。刚刚经历的一切给了其莫大的冲击,想不到深渊之下竟有如此多的怪异之事。 擦了擦额头冷汗,四处望了一下,却没能再见到五位老祖的念力身影,只有那串灵符还在一旁。 张云山捡起了灵符便向洞口望去。 这时的深渊洞口已经平静下来,犹如一块黑色的镜子,再无一丝细微波澜。 回想了一下刚刚的经历,张云山感觉自己仿佛在梦中走了一遭。那巨大的生物从没听说过,也没在宗门的任何古籍中记载过。 张云山算是对玉清的历代老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居然有能力将如此强绝的天地大能捉到此处关押。这样的生物关在圣宗,想想就觉得可怕。 困灵涧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张云山静心修炼,忽然感到神魂之力比以往增长了不少,不禁对那黑雾所化的巨蟒啧啧称奇。 玉清心经已达七层圆满之境,肉身体诀也练至筋骨,如今神魂之力更加凝练精纯,张云山感到这次困灵涧没有白来。 时间一晃而过,石台中央法阵忽然闪烁起来,张云山知道时间到了,是时候离开了。 站在法阵之上,光幕一闪便回到了秀石山的镇山大殿。 这时,一旁闭目盘坐的李长老看到张云山从法阵中出来了,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对其说道:“小山子,待在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 张云山本想说出其内的遭遇,但又想到事情关乎到自己,就没有多言。 施了一礼,回答道:“困灵涧中黑雾弥漫,气氛压抑,弟子确实在其中呆的难受之极。” “嗯,不错,困灵涧中确是如此。如若不然也不会关押了如此多生灵。不过你有没有遇上深渊洞中的邪物?”李长老目光如炬,眼睛直盯张云山,问道。 “嗯?邪物?弟子不曾遇过,弟子远远看了看那漆黑如墨的洞口便觉得毛骨悚然,哪里敢走上前看个究竟!” 张云山随意编排了一下,说道。 “嗯,既然这样那就好。我只不过随意问问,你不必担心。对了,你父亲前几日已经回来了,有事要找你,你且去看看吧!” 李长老袖袍一摆,便闭上了双目,不再言语。 张云山退出了大殿,便向断念崖行去,也想向父亲问问峡谷之战的情况。 ; 第二十六章 山雨欲来 ?断念崖洞府之中,牧帝盘膝而坐,脸色如常,周身光韵弥漫。 帝兵青玄尺悬立在身边,帝气波动充斥着整个洞府,每一丝外放气息都蕴含着至强伟力。 玄纹尺青光闪烁不断,一道道血丝之气从中逸散而出。牧帝双手不时挥舞,将逸散出来血气收集了起来,缓缓凝成了一个红色小球。 忽然青光大作,直冲红色小球而去,瞬间将小球包裹了起来。 牧帝一指点向小球,顿时玄纹漫天飞转,尽入球中。 “啪叽!” 小球落入了牧帝手中,只见其青色的外壳中还有几道红色血丝来回游动,不时的闪耀光芒,充满神秘力量。 张云山来到了崖上洞府。见法阵已开,便推开洞门走了进去。 牧帝见是张云山到了,袖袍一动,将手中小球抛了过去。 张云山接住了小球,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躁动,竟引得全身血气沸腾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好奇的问道:“父亲,这是何物?” “这是血衣帝的帝血精华,其中含有魔龙族血脉和姜家的洪古世家印记,被我凝练之后,这些东西都已被剥离,剩下的便是磅礴的血气之力。” “父亲为何给我此物?” “山儿,你现如今体诀入门之境,已直达筋骨,需要不断蕴养血气,锻造自身血脉,这样才能造就筑基法体。皮肉筋骨千百练,蕴血养气筑基成。你母亲的这部体诀练法迥异,非同一般,这颗血珠你好生拿着,待到筑基之时可助你一臂之力。” 牧帝看到张云山这段时日实力提高很快,缓缓说道。 张云山将血珠小心收了起来,心中一阵暖意流过。想起了风云峡谷的事,于是便问道:“父亲与那血衣大帝的战果如何?” “姜血衣的化血神诀和一言圣经威力惊人,并且他的修为已经处于真道后期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登临大圆满之境。他与我之战也是存了以战破境的心思,我虽险胜几招,伤了他的肉身法体,但这次过后,他的修为应该可以更上一层了。” 牧帝幽幽一叹,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云山从未看到过父亲这般模样,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便说道:“父亲,都是孩儿给您和母亲惹的麻烦,都怪孩儿任性妄为,让父亲和母亲操心了。” 牧帝听到张云山的话语,心中颇为欣慰,微微笑道:“山儿,这次他们借你的事搞了如此大的阵仗,无非是想引我出来罢了。在这圣宗之中,天裂与寒刹如同一体,多年以来早就可与掌门一脉并驾齐驱。如今我宗已成直击天域之势,再往前一步便可与姜家争霸北境,但这次姜家主脉和旁系多年来的平衡已被打破,我玉清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为重大的考验。我玉清四派历来都是一致对外,但这次却是不知道会如何了。” 牧帝话语之间饱含了许多信息,张云山听得有些云里雾里,随即问道:““难道宗门内有人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的无非是一些宵小之辈,我玉清不问出处,广收大陆各派的弟子,才能有今日的景象,难免会混进来几个魑魅小鬼,这些都不足为虑,日后定会有人收拾的。” “那为何父亲会有此忧虑?” “山雨欲来,风云将起。上面的老祖在姜家这件事上有了认识上的分歧,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内部不稳,外有强敌,拳头不握紧又怎么能有胜算呢!” 牧帝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神色间有些疲累。一直以来,天裂和寒刹便是玉清的激进一派,若是大浪来袭,牧帝一系便是最先受到冲击的一个。 张云山从父亲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危险,眉头一直紧锁,心中有些着急。 牧帝望着张云山神情不佳,不想影响其心境修为,便敲打道:“哼,你着什么急,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打算。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现在所有的事情还不明朗,你只需用心修行就行了,其他的杂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况且我玉清北境第一宗门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 “孩儿这不是心中担心吗,那毕竟是洪古姜家呀!”张云山望着父亲瞬间板起的面孔,小声说道。 “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事情,有些你还不能理解,以你的境界也没资格知道。为父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只是希望能给你一个警示,好让你做事之前不要一味的冲动,全凭喜好,从而断送了自己的修行之路。忆雪的事你要听从你母亲的安排,不可贸然行动,知道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牵扯甚广,事关宗门,没有商量的余地。姜家旁系也不是一点力量没有,忆雪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好好准备七宗会武吧,这才是你要做的事。”牧帝语气严厉的说道。 “孩儿知道了。” 张云山虽然嘴上答应,但事关自己的师妹,心中仍然放心不下,准备事后再做打算。 看到张云山口不由心的样子,牧帝顿时感到有些无奈。修行千年才得一子,都怪夫妇二人平时呵护过度,才造就了张云山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深怕张云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随即说道:“山儿,这次你就好好在宗门呆着,一切都有我和你母亲处理。哎,你也不小了,怎么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要知道在这大世浮沉之中,若不处处小心,刻苦修行,终将会成为一副修途白骨。修士踏天行,一步一重关。关头灵河流,世人争渡船......这些话你要谨记于心!知道吗?” “是,孩儿记住了!” 张云山重重的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也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失望,便立刻答道。 “好,今天就和你说到这里吧!从现在开始我要闭关冲击大圆满,有事情就去找你母亲,不要来打扰我了。” 牧帝挥了挥手便闭目不言了。 “孩儿明白。” 张云山离开了断念崖,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烦躁。 距离七宗会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此时根本静不下心来修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便在山间小路上闲逛了起来。 小路颇为幽静,四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阵阵清风不时的袭来。 张云山看着这满目翠绿的山色,呼吸着清新怡人的灵气,稍稍平复了心境。 一路行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洞府。只见好几个留音符挂在了洞府门外。 张云山一挥衣袖,将留音符一一打开。 “外门小武会又要开始了嘛,那几个人倒还记得我。算了,反正也没心思修行了,就去外门转转吧!” 张云山思虑了一下,便直奔外门而去。 外门小武会由外门五堂每三年举办一次,是低阶弟子进行外门大比的名额争夺战。 外门有五堂,分别为体擎堂,丹擎堂,巡法堂,妙悟堂和留仙堂。 张云山从小也在外门修行,参加过外门三年一度的大小比。外门五堂的堂主都是和张云山同一时期的师兄弟,每一个都是内门各峰的高阶弟子,这次特意前来邀请张云山出席小武会,旨在让其作为观看嘉宾,增添一下会武的气氛,激励外门弟子的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