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特战队》 第八十章 初战显神威 ?追赶一阵,陆采汀下命令停止追击,这一场伏击战轻松解决,陆采汀又带领战士们返回到战场场地,收拾起枪支弹药和鬼子的钢盔及皇协军的武装带,再把鬼子,皇协军的尸体在公路边挖一个大坑埋葬,因为这一地段山岭间没有沟壑涧洼。 自己这边负重伤和牺牲的战士已经由医疗队的救护员送回山里,轻伤的战士包扎一下就留下来,战场打扫完毕,公路上的弹坑和血迹也用尘土掩盖,看不出来一点发生过激烈战士的痕迹。 陆采汀再带领战士们埋伏在公路边的山坡上,监视着双集镇方向,以防玲木逃回双集镇炮楼据点后再带兵反扑返回来,监视一阵,不见任何动静。 朱可有些不耐烦地道;“这头日本犟驴已经被咱们打傻了,哪里还敢再来?咱们还是回山吧。” 陆采汀看看双集镇方向的蜿蜒公路,也点头道;“看来谷涛他们已经将双集镇炮楼据点通往县城和鬼子皇协军各个驻地的电话线切断,玲木回据点后,拔不通电话,又不知道咱们是那里冒出来的新四军?一定十分恼火,又不敢轻易贸然再反扑回来,他肯定派人去县城给宪兵队报信,这一来一去不知耽搁到什么时候?玲木肯定不敢来了,就照朱副营长说的,咱们回去,到大溶洞那里去帮助大队长他们搬运东西,他们应该已经结束战士了。” 朱猛立刻转身对战士们挥手发出命令,撤退到天梯坡下的大溶洞,队伍马上迅速地向公路边侧将军岙,东峤村方向的天梯坡大溶洞运动,很快到达大溶洞前。 政委,大队长他们正在指挥战士们和乡亲们从汽车上卸下缴获的战利品,林枝凤看见陆采汀他们五营的战士们返回来,忙向陆采汀扬扬手,陆采汀一溜小跑过去,向政委和大队长他们汇报战况,歼灭鬼子十六人,皇协军四十二人,自己战士牺牲俩名,重伤五名,轻伤八名,缴获步枪六十一支,轻机枪两挺。 林枝凤听完全他的汇报,高兴地往他胸脯上擂上一拳道;“好呀!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消灭这么多鬼子和二狗子,才这点伤亡。” 陆采汀正要询问大队长他们那里的战况,却见赵四海满脸愁容,连连嘘声叹气地自责道;“看来打仗这个东西,咱老赵还真不是这块料,咱们这边损失挺大的,大概统计下来,牺牲就有四十来个,重伤的也有十多个,那一时间,咱们简直被鬼子的迫击炮炸晕了,要不是参谋长和沈队长当机立断,立刻命令狙击手集合射击鬼子的炮兵和用手榴弹炸炮群,还不知道后果是怎么的糟糕?真是惭愧!” 陆采汀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咱们的战士都是第一次正面上战场,突然遭遇到鬼子的炮群轰击,他们没有经验,肯定会不知所措,大队长不必自责,如果下次再遭到这种情况,战士们就不会害怕了,既便躲避,也不会惊慌。” 林枝凤在旁边道;“大队长,现在不是讨论战况的时候,之后我们会开会研究的,现在还是指挥战士们尽快把战利品转移上山。” 人多力量大,很快卸完车,物品堆放在地面上,一面由人转移走,卸完物品的空车一一再开进大溶洞里面,隐藏好,洞口还是掩藏好树枝。 物品一小部份由村民组成的马匹和骡队驮上走山道小路上将军岙,东峤村,大多数物品则运往天梯坡下,直接运上山里,原来枪械组的同志们考虑到山上的搬运粮食物品问题很吃力,他们设计制造出一个升降的大葫芦平板吊车,采用葫芦滑动原理,钢丝盘吊,可以直接从天梯坡底升上山顶,上面用人力搅动钢丝盘,吊车就可以自由升降,这样大大节省人力和时间,平日吊车升在山顶上,山下有一根绳索,如果有东西需要搬运,山下的人摇动绳索,绳索顶端上系有响玲,山上就放下葫芦平板吊车,当然葫芦平板吊车也在天梯坡侧旁的树林隐蔽处,出了山上的同志们,其他的人很难发现。 物品很快转运完,战士们也返回到山上营地里休整,几位纵队领导来到山洞的库房里面,察看这次缴获的战利品,宁臣龙给大家介绍道;“这次缴获的战利品,整箱装封的武器装备是鬼子的一个大队装备,大正式三八大盖步枪一百五十箱,一千五百支,重机枪二十挺,轻机枪四十挺,迫击炮四十门,散装轻型九二步兵炮二十门,整箱的子弹,整箱的炮弹,还有一些钢盔,军装和武装带,行军帐篷等军需品,另外从战场上缴获步枪一百八十来支,轻机枪十二挺,迫击炮八门,有四门被我们的手榴弹炸坏,不过枪械组的同志们看过,可以修复。” 看着满房堆放的武器装备和弹药,军需品,几位领导高兴得合不拢嘴,不禁伸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如同走进一座堆满黄金珠宝的宫殿,让人置疑梦中。 待领导们高兴一阵后,宁臣龙才对林枝凤,赵四海报告说道;“政委,大队长,鉴于目前鬼子即将展开的夏季清剿扫荡的形势,我建议咱们纵队应该将这次缴获的武器支援苏西支队一些,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十二挺,迫击炮十门,九二步兵炮八门,步枪五百支,另加整箱的子弹,炮弹和军需品,还有我们现在制造出来的地雷一百个,苏西支队有了咱们的这次支援,特别是有了迫击炮,步兵炮和地雷,他们就能够粉碎鬼子的夏季清剿扫荡。” 宁臣龙的话刚刚说完,教导员段兴国就高兴地拍手道;“参谋长考虑得太周全,苏西支队有这些武器弹药,特别是迫击炮,步兵炮和轻重机枪,如虎添翼,就不怕鬼子的清剿扫荡了,真是我们的好参谋长!”看得出来,他的心里还是牵挂着他原来的部队。 赵四海不由伸手挠挠脑门耳根,口气犹豫地道;“是不是多了一些?咱们这次伏击鬼子,鬼子肯定会报复,他们就要开始进攻咱们的营地,咱们也需要武器弹药呀!” 林枝凤看他一眼,大度地笑笑道;“老赵啊,咱们要有全局观念,兄弟部队相互支持是应该的,就照参谋长的话办,立刻派人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准备好,放信鸽通知他们派人来取。” 陆采汀也对赵四海慰藉道;“大队长,沨泠荡,芦苇蒲,葫芦峪虽然地域开阔纵深,但是多是水洼平坦地势,不像咱们山里有峭壁悬崖做掩护,也便于隐藏,他们的条件要艰苦得多,给他们些支援和配合是应该的,他们在山下越活跃,咱们山里就越安全,这就叫做唇亡齿寒的关系。” 赵四海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政委,副大队长说得不错,其实没什么,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还是看在咱们的牺牲也太在,心里疼痛厉害。” 段兴国在旁边对林枝凤,陆采汀,宁臣龙,赵四海几个人诚恳地表示感谢道;“我在这里先代表苏西支队感谢纵队领导们的支持,苏西支队全体指战员有了这批武器,决不会辜负纵队和苏西人民的期望,一定狠狠揍痛小鬼子。” 林枝凤风趣地道;“苏西支队毕竟是你的娘家人吧,你牵挂娘家人很正常吗!” 大家都笑起来,林枝凤又对几个人道;“咱们去看看伤员的情况,把各营牺牲的人员数字作详细的统计呈报上来,抚恤金发给烈士的家属,给他们开一个隆重的追悼会。” 山下隆隆的炮声,激烈的枪声,喊杀声震撼着古老的,沉寂的巘蒙山,也震撼着巘蒙山顶上的两大土匪山寨,公路南侧的虎啸峰山寨,山寨人马不多,接近百十来个人,都是些负有命案和被官府追缉的亡命之徒,另外有些是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役失败后打散的东北和四川军人,他们凑合在一起,占山为王,聚啸山林,替天行道,他们只抢劫有钱的大富人家和过往的商队,只抢劫财物,从不动手杀人,对过往的小商队也只抢一定数量的财物,对山下有些遭遇天灾人祸的黎民百姓,他们还给予赈济和帮助,也算是义匪。 虎啸峰位于巘蒙山南侧峰顶之上,俯瞰鹰愁岩,野鹿坻,将军岙群山和巘蒙主公路,与公路北侧的豹雷涧遥相对望,互争泰斗之势,千仞峭壁,高耸云端,嶂峦层叠,险要陡峻,密林遮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雄浑气势。 虎啸峰山寨和营房依山壁天然溶洞凿扩而建成,外面寨墙也用巨大的圆滚木筑建而成,四周除明岗以外,还修有暗堡,组成火力交叉的防御网,天然的山势形成关隘狭窄,易守难攻,山寨里面有三位寨主,大寨主叫姚殿臣,燕额饱满,浓眉浑然如漆刷,环眼乌睛,虎腮圆鼓,铁针似的络腮胡须,此人臂力千斤,勇武过人,性情暴躁,江湖人唤‘霹雳张飞’,原本就是苏西巘蒙人,一直流落江湖,干些走私犯法的违禁品买卖生意勾当,后来有一次生意做得大,货源被警察局巡逻队查封扣押,姚殿臣眼见贷物血本无归,一怒之下,杀死警察局巡逻队十多个人,成为苏西巘蒙的通缉重犯,他亡命躲避,但是就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土,后来无奈之下,他就带着几十个人上巘蒙山落草,占据虎啸峰,那时候他势单力薄,枪支弹药又少,公路对面北侧的豹雷涧山寨时常欺负他,直到他的手下人有一天为他带回来五六十个人,而且都是些军人,武器装备齐全,还有两轻机关枪,这些人都是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役败退下来的东北和四川军人,他们不想回故乡去,也对当局一味撤退的政策不满,偶然相遇姚殿臣手下,言语相甚投机,在手下人的邀请下,干脆就来到巘蒙山虎啸峰聚义,图个酣畅痛快,自由自在,他们打小股过往巘蒙公路的日军运输车辆,也打一些村庄的汉奸富豪人家,他们是军人,精于军事作战,每每出击,得胜凯旋,有了他们的加入,虎啸峰力量增强,不再受豹雷涧的欺负和白眼,姚殿臣当然高兴,原来姚殿臣虽然落草为寇,他不愿意肆虐抢夺和绑架勒索,山里的日常开支主要还是他派人下山****的老本行,走私违禁物品牟取暴利维护山寨费用,有时候生意大点,他就亲自下山做,这也给他手下人能够结识这些军人,并把他们举荐上山的机会。 二寨主郝振宇,东北军的一个营长,身段壮雄,虎躯凛凛,盘腮连鬓胡须,浓眉飞扬,原来也是关外江湖客,威震长白山,江湖绰号‘长白虎’,后来投身军旅,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军队武装侵略东三省,***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下令给东三省少帅张学良,不准抵抗,数十万东北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日本上占领,灰溜溜地撤进关内来,郝振宇同其他有血性的东北军人一样,心里憋着火,后来参加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战败部队被打散,他在战役中认识了四川来的川军排长厉南峰,二人在战场上结下生死之交,部队打散后,二人各自集结自己的部下数十人,不再寻找部队,他们对****一味撤退不抵抗十分不满,就流窜在苏中,苏西一带打游击,消灭小股日军,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在太湖边与小股日军遭遇,恰逢巘蒙山虎啸峰的人走运违禁私货在此,双方共同携手消灭小股日军,后来相互通报姓名,结识成朋友,虎啸峰的人知道他们没有固定的地盘和山头,就向他们推荐自己的山寨,郝振宇和厉南峰二人商议一阵后,也觉得自己这样成天到处流窜很疲乏,就干脆入伙虎啸峰。 三寨主厉南峰,二十二三岁,年青英俊,眉清目秀,四川重庆人,自幼流落江湖,很早就加入袍哥会,枪法特别精准,江湖绰号‘百步穿心透’,因为本地恶霸依仗人多势众,又有官府作后台,强行霸占厉南峰他们的地盘,杀死杀伤厉南峰师兄弟十多个人,厉南峰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孤身一人潜入恶霸庭院内,凭着一手精准的枪法,将恶霸一家人干净除掉,后来带着他妹妹亡命天涯,辗转风尘,颠沛流离,迫于生活生计,最后只好带着他妹妹投军,军官们见他的枪法精准,很快破格将他提升为排长,妹妹也在他部队里面做一名战地救护员,厉南峰后来也随这支部队出川抗日,历经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役,最后战败,部队打散,带领他们出川抗日的师长也被日军俘虏,厉南峰身负命案在身,自然不敢回老家,他在战场上结识了东北军营长郝振宇,二人都不能够回老家,于是将残剩的兄弟们集结在一起,不再去寻找部队,就在苏中,苏西一带打游击仗,专门寻找小股的,力量单薄的日军下手,后来相逢虎啸峰的人,就上了巘蒙山。 ; 第八十一章 虎啸峰山寨 ?三位寨主在峰颠顶上用望远镜向山下的巘蒙主公路观望,直到山下的战斗结束,他们才回到山寨里,他们都在揣度猜测,这些崭新服装的新四军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而且轻重机枪的配置十分齐全,他们知道山下御马河对面沨泠荡,芦苇蒲,葫芦峪有一支新四军队伍,他们也见识过新四军数度与日军交战的过程,那些新四军服装陈旧不整,根本没有重机枪配置,就是捷克造的轻机枪恐怕也就只有两三挺,步枪也多是些中正枪和老套筒,虽然顽强,但是战斗力确实差,那里像这些新四军,大多数是日本的三八大盖步枪,轻重机枪都有好多挺,而且有日本的歪把子轻机枪和歪脖子重机枪,还有****正规部队的马克沁重机枪。 大寨主姚殿臣摸摸项下胡须,不禁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新四军的主力部队来到了这里?或者是路过顺便在这里打个埋伏,顺手牵羊,消灭些鬼子?” 三寨主厉南峰也附合着姚殿臣的话道;“大哥说得有理,看新四军的武器装备配置应该是主力部队,押运车队的也应该是河对岸的日军横滨旅团,而且人数不少,应该有一百多人的整编小队,武器精良,敢打鬼子的王牌部队,除了新四军的主力部队,其他的队伍,恐怕没有这个胆量?就拿河对岸的新四军苏西支队来说吧,他们决对不敢。” 二寨主郝振宇看看二人,点点头道;“苏西支队当然不敢,他们那点战士力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前不久,他们被鬼子堵截在御马河岸边,眼看就要被鬼子吃掉消灭,要不是咱们及时赶到增援,他苏西支队已经不复成在了,记得他们的萧司令员可是对咱们感恩戴德的。” 沉默一阵,厉南峰有些不解地问道;“巘蒙地区属于苏西的边陲地方,应该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新四军的主力部队开拔到这里来有什么意图?” 郝振宇想了一下,也猜测道;“新四军的大本营在晥南云岭集结,***中央再三强命他们渡过长江,黄河去,不允许他们留在长江,黄河以南,他们已经有支队渡过长江,到江北敌后去了,莫非这是他们大转移的先遣部队?路过这里与鬼子运输车队遭遇?” 厉南峰摇摇头,吐一口气道;“不像,新四军既便北上转移,也不会选择到晥东这条路线,我看倒像是附近的新四军来到这里,至于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让人有些弄不懂,或者就是新组建的新四军?” 这时,山寨聚义厅门外走进来一位全身着红的俏丽少女,红色头巾高挽发髻,红衣红裤红靴子,外面也是罩着一件红色的披风斗篷,神情昂扬,眼波顾盼生彩,她是三寨主厉南峰的妹妹,叫厉南珠,四川巴蜀女子,脾气火爆豪爽,江湖上人唤‘火辣椒’,她与哥哥自幼失去双亲,在江湖混迹长大,兄妹俩人的感情特别要好。 厉南珠身后左右跟着俩个年青汉子,左边一个年青汉子步履矫捷,体态粗豪,一双眼睛有若鹰鹫一般犀利闪亮,他叫卫褚,东北人,是郝振宇手下的一个连长,以前未入伍时,也曾经混迹江湖,人送他绰号‘海东青’,海东青是关外北满林海雪源中的一种猛禽。 右边一个年青汉子,细腰长臂,宽肩扎膀,模样有几分儒雅,银灰色对襟衣,里面的白衬衣格外显眼,他是姚殿臣手下的兄弟,叫温沁平,江湖人唤他绰号‘小马超’,因为马超乃蜀川五虎上将中的白袍小将,所以他的白衬衣就格外显眼,此人不但有一身武功在身,而且办事有板有眼,眼疾手快,深得姚殿臣信赖,说动郝振宇,厉南峰上虎啸峰入伙的就是他,所以郝振宇,厉南峰十分都对他有几分尊敬,他与卫褚都是土匪中的小头目。 聚义厅里面三步台阶上的一个平台,摆着品字形三张巨大厚实的座椅,上面铺着斑斓条纹的兽王虎皮,座椅后面顶上石壁上有一副巨大的横匾,上书‘义薄云天’四个字,这三张座椅自然就是三位寨主的座椅。 台阶下两边同样摆着几张巨大的厚实座椅,上面却铺的是金钱般花纹的豹子皮,这也是供一般头领们坐的,卫褚和温沁平都坐在豹子皮座椅上,厉南珠却站立在大厅里面,眉飞色舞地道;“精彩,真是太精彩啦!那些鬼子兵可也是穷凶极恶,根本不投降,有的手腕都被新四军的大刀斩断了,痛得在地上翻滚嚎叫一阵,居然又站立起身来拼命,有的还磕响手雷,真是些榆木疙瘩脑袋,新四军这一仗打得太痛快淋漓了!咱们什么时候也像人家新四军这样狠揍鬼子一顿,打一个漂亮的残灭战?” 郝振宇重重叹口气,有些无奈地道;“我说妹子呀,你也知道以咱们目前的人员武器根本不敢打这样的硬仗,何况又是横滨旅团这样的王牌部队?说到这里也着实有些让人弄不明白,你说这日本人是咱个训练的士兵呢?他们的士兵不但不怕死,就是身负重伤也要与敌人死拼下去,就说这横滨旅团的士兵吧,手腕被硬生生斩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想而知,但是他们还同样敢顽固死拼,简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厉南峰轻哼一声,缓缓解说道;“日本帝国主义一直都觊觎咱们的大好河山,他们从小就对他们的孩子教育,要侵略中国,才能够发展起来,称霸世界,所以他们的饼干饼子上面都印有中国地图,他们又是军国主义,孩子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接受强化教育训练,在一般日本士兵的心目中,死是对天皇的最好效忠,投降则是军人的最大耻辱。” 厉南峰,厉南珠,郝振宇他们都历经过与日军的恶战,但是对横滨旅团的这些士兵的顽固和愚昧仍然有一些心有余悸。 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才赶回来,他向寨主们汇报他跟踪踩点所得来的情报,新四军就是前段时间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的一些村民和帮会人员,他们也不知怎么的会变戏法一样,这段时间不但人马变得多了,而且武器弹药装备也变得充足起来,服装也是崭新的新四军军装,他们这次伏击是分两次打的,前面是打日军的运输车队,后面是打双集镇来增援的日军和皇协军,说来也奇了怪?这些新四军伏击仗完,很快就打扫战场,把尸体收拾得干干净净,公路上被炮弹,手榴弹,地雷炸裂开的坑洞也被他们填平,几乎看不出来有战士发生过,六辆军用大卡车和日军的装备在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下面的天梯坡前一下子就消失得无踪无影,难不成他们把军用大卡车开上了险要陡峭的天梯坡上?…… 姚殿臣听到这里,不禁板起脸孔叱责打探消息的土匪道;“你就不会悄悄跟踪尾随他们,看他们到底把军用大卡车开到了那里?” 打探消息的土匪马上解释道;“我当然知道跟踪尾随他们打探消息,可是在天梯坡下面,新四军有特战队好远就放得有警戒岗哨,这些特战队人员都戴钢盔,围黑色围巾,皮手套,跨冲锋枪,个个身手敏捷,都是武林高手,他们的眼睛就像鹰隼一样锐利,好远的地方都看得你浑身起鸡皮疙瘩。” 郝振宇挥挥手,示意打探消息的土匪退下去,待打探消息的土匪退出大厅后,他才对姚殿臣道;“先前看着这些人在这偏僻的山岙里面闹腾,以为他们闹腾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共产党善于发动老百姓的赤色宣传而已,现在看来他们中间应该有精于军事作战的奇材在指导,居然还组建特战队,有意思!” 厉南峰有些不屑地道;“世风日下,连这些挖土的,江湖上卖些狗皮膏药的人都能组建什么特战队,真是好笑!就是在正规部队里面,起码也要师旅级别的部队才能够配置特战队。” 厉南珠在台阶下歪歪脑袋,盯住她哥哥道;“你可不要看不起人家新四军的特战队,小妹听说他们的特战队配合****新编第六师深入横滨旅团的腹地,消灭横滨旅团的狙击队,炸毁横滨旅团的主炮阵地,曾经荣获日本帝国天皇御赐‘帝国神箭’的狙击队队长一征郎就是死在新四军特战队里副大队长手里,这位副大队长听说是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儒雅俊秀,文武双全,真是英雄出少年吗!” 厉南峰不相信地驳斥她的话道;“又不知是在那个茶馆里听到的街边传闻?不过倒也可以充实些江湖野史。” 巘蒙山北侧豹雷涧山寨里面,同样也被隆隆的炮声震得人心惶惶,八大寨主不停在大厅里面来回走动,显得焦躁不安,山下谁会有这样的武装实力,敢伏击日军满载机枪士兵护送的大型车队运输车辆?如果真有这股武装存在,无疑会对豹雷涧存在巨大的威胁隐患。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哨喽啰土匪兵回来报告说,伏击日军运输车队的就是将军岙,东峤村的游击队,他们不知怎么的变戏法似的变出崭新的军装和强大的武器装备,他们不但伏击了日军运输车队,还打埋伏消灭掉很多双集镇赶来增援的日军和皇协军,他们雷厉风行,全歼运输车队后,很快打扫完战场,把公路上炸裂的坑洞填平,尸体全部处理得干净,几乎看不出来公路上发生过激烈的战士,探哨喽啰土匪兵眼尖,认出那些人中间有那晚来到山寨的人。 无疑这股武装力量就是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独立纵队,季啸天鼓瞪着略带殷红的眼睛,又对探哨喽啰土匪兵问道;“那些日军的车辆里面肯定有装物资的,是些什么东西?” 喽啰土匪兵用袖子抹一把前额的汗珠,继续回答道;“一共有六辆军用大卡车,其中两辆装载的是贷物,遮蔽得十分严密,这些新四军把六辆大卡车开到将军岙,东峤村的天梯坡下面,也像变戏法似的,没有多久的功夫,大卡车和贷物都消失得无踪无影。” 五寨主‘野飞龙’敖壮九脾气有些火爆急躁,忍不住厉声问道;“你这个混蛋,你就不知道跟踪他们,看他们把军用卡车和贷物放在那里?” 喽啰土匪兵一脸的委屈,马上申辩道;“小的当然知道跟踪他们,可是这些新四军他们有特战队,人人身手非凡,戴钢盔,系黑色围巾,皮手套,斜跨冲锋枪,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都是些武林中的佼佼者,他们在天梯坡下面很远的地方就开始警戒放哨,小的根本不敢靠得太近,就是好远的地方,小的没注意弄出一点声响来,他们狼一样的眼睛足足盯了小的藏身的地方一袋烟的功夫,盯得小的内衣内裤都汗湿啦!” 二寨主‘巡天雕’晁翰轻声冷笑道;“这伙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是透着些古怪。”他冲喽啰土匪兵摆摆手道;“去吧!到管帐的那里领赏钱去。” 待喽啰土匪兵下去后,晁翰又对季啸天道;“看来这伙新四军已经成气候,还好,那天他们的副大队长及手下来登山拜寨,咱们还是以礼相待,否则无端树立起一个强敌对我山寨十分不利。” 季啸天手捋唇颌下铁须似的胡须,满腹狐疑地道;“他们先前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咱们也派人去暗中打探过,不就是一此庄稼汉和一些帮派的人在那里瞎折腾,谁知道他们竟然在短时间内就聚集起众多人马,武器弹药装备齐全,不亚于正规军的装备,而且还配置新军装,这些武器装备和军装又是从那里得到的?如果说是南边的新四军主力部队配置的,那么沨泠荡的新四军为什么没有配置?” 晁翰眯起眼睛,思索一阵才忧虑地道;“这一点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沨泠荡的新四军也是一支久经战阵的队伍,虽然装备短缺,但是他们拼搏的精神不得不说可以称赞为骁勇善战,但是像今天这样分段两次伏击日军,而且是横滨旅团的士兵队,他们决对不敢打这无把握的仗?所以说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有一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无畏精神,但是这么多的武器装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的确让人思索起来萦绕挂怀,恨不得一下子解开这个谜底。” 季小楼却在大厅下面不屑地讥讽道;“他将军岙,东峤村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豹雷涧山寨才是大巘蒙山第一寨,凭借豹雷涧的险要,蟒蛇沟的迂回纵深,犬齿错踪交叉,他新四军胆敢来,咱们就叫他有来无回!” 听到他这话,季啸天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季小楼气地愤声道;“我的小祖宗,你难道就不明白,先前轰隆隆的炮声炸得满山震摇,那是日军的炮火,之后没过多久,日军的炮火就哑然无声了,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新四军的炮火把日军的炮火打哑了,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可不是一般的队伍,他们大多数是武林高手,又有重武器和炮火,如果得罪他们,他们可以将炮火运至半山腰,咱们豹雷涧的所有暗堡防御工事倾刻间就会土崩瓦解,小祖宗,你千万不要招惹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季啸天的话说得很对,土匪也很现实,他们都是以自身利益为重,遇到强劲的对手,他们决不会轻易地得罪结仇。 季小楼没有回答话,嘴唇嚅嚅扇动,一脸的不服气。 ; 第八十二章 野岛气沮丧 ?玲木带着残剩的日伪军赶回到双集镇炮楼据点后,马上打电话通知县城里面的宪兵司令部,摇了半天的电话,就是打不通,他知道肯定是新四军已经派人切断了他们的通信联络,他立刻命令俩个日本兵骑上马匹到县城里通报。 俩个日本兵骑上马匹,从炮楼据点出发,可是刚到通往县城里的公路上,就被埋伏在公路旁边树林丛中的人射杀。 谷涛和苗万方俩个人完成切割双集镇炮楼据点的通信联络后,就静悄悄地埋伏在通往县城的公路旁边,他们料定双集镇的鬼子打不通电话,一定会派人到县城里报信,果然,俩个鬼子兵骑着大洋马从炮楼据点里出来,正好撞在他俩人的枪口上,俩个人骑上缴获的大洋马,兴高采烈地赶回将军岙,东峤村营地。 玲木在炮楼据点里久等不得消息,方才明白派出去的人肯定被新四军狙杀,他恼怒之下,立刻下令调集炮楼据点里面的日伪军保护通信兵出去抢修电话线路,结果折腾好大一阵子才将电话线路修复接通,玲木马上向宪兵司令部报告了运输车队遭遇到新四军伏击,自己派兵出去增援也遭遇到伏击,损失惨重。 电话那头传来野岛司令官勃然大怒的骂声,玲木只有更着头皮不停地点头连称‘嗨’。 野岛亲自带领着宪兵队的两个中队,全副武装,马不停蹄地赶到双集镇炮楼据点。 玲木与皇协军连长赖长贵迎接住野岛,简单地说明上午运输车队经过双集镇不久后,巘蒙山里就传来枪炮声,玲木就带领人沿着公路赶去埋援,没有料到,才进巘蒙山口,就遭遇到伏击,死伤过半,新四军又切断了双集镇的通信联络,直到刚才才恢复好,新四军火力猛烈,配置得有很多重武器,都是些穿新军装的生力军,不像是苏西支队那些疲乏的老兵。 野岛坐在一匹浑身乌黑闪亮的高大马匹上,他听完玲木的汇报,马上道;“开路的,巘蒙公路事发地点。” 玲木与赖连长前面带路,他们俩人也带着一些日伪军,队伍匆匆忙忙走上通往巘蒙山区的主公路,一路小跑着,玲木在路上有些自诩得意,他在双集镇炮楼据点里,无论是私自出去,或是例行办公事,他都不骑马,一则他有伐木工人的强健体魄,二则他认为骑马就是当官的,如果遭遇到敌人伏击,敌人一定会首先打你当官的,今天出来增援就幸好没有骑马,否则自己已经跟那些冤死的士兵一样,埋骨山野。 还没有进入巘蒙山区,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刹时,乌云滚滚,前面的公路和山坡也布起层层的水雾,缭绕弥漫,令人的视线看不到好远。 ‘咔嚓’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震撼天地的霹雳声,淡蓝色的闪电精焰撕裂着天空和大地,也刺激着日军队伍的每一个人,大家不由哆嗦一下,放慢速度。 野岛在马背也着实惊骇一跳,但他是指挥官,必须保持从容镇定,他不动声色,继续催马前进,其他的士兵自然不敢停下来。 日军队伍进入巘蒙山区的公路里,此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使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但是没有长官的命令,队伍仍然继续吃力地行走。 一阵狂风过后,‘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如豆子般大小,打得人着实有些生疼,玲木猛地停住身,用手指着公路地面和两旁的山坡,大声对野岛报告道;“司令官阁下,就是这里,我和我的人先是遭遇到地雷的轰炸,随后又遭到他们两边山坡上的重武器射击,如同浩屠一般。” 野岛挥挥手,命令队伍停下,他从马背上翻下鞍桥,用手在帽沿前遮挡住雨水,仔细观察公路路面和两边的山坡,公路地面上并没有玲木所说的地雷爆炸过的坑洞,如注的大雨洗涤,也没有任何血迹,根本不像有激烈的战士发生过,野岛小眼珠发出森森的冷寒光芒,直逼玲木。 玲木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就是这个地段,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那地雷爆炸过的坑洞和激战过后的痕迹?他自幼在大山里长大,他不会怀疑自己对山势地段的判断和记忆,他马上对身边上午跟随他一起来增援过,逃得性命的俩名士兵吼问道;“你们的看看,这里是不是上午咱们遭遇到伏击的地方?” 俩个士兵战战惊惊地打量四周,观看一阵后,立刻立正报告道;“报告长官,确实是这里。” 野岛没有说什么,跨上雕鞍马背上,命令队伍继续前进,他在马背上暗想;‘也许这些新四军狡猾狡猾的,他们掩盖坑洞,不给人留下痕迹,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 风雨交加,大雨淋湿了每个日本兵的全身衣裤,有些日本兵和皇协军士兵冷得哆嗦起来。 队伍艰难前行,公路上除了瓢泼的大雨和水蒸雾气外,公路地面上仍然没有发现有坑洞和交过战的痕迹,野岛十分恼怒,他接到玲木的报告后,马上就打电话给横滨旅团询问能不能够联系早上已经出发的运输车队?可是横滨旅团的人回答说,像这样小规模的运输车队,他们没有配置电台,何况有他们的一个小队押送,应该万无一失,横滨旅团盛气凌人的骄横使野岛怒不可遏,但是碍于芳子旅团长的情面,他只好忍下来,问题是现在这支运输车队是否遭遇到伏击?是遭遇到伏击全军覆没,还是凭借他们王牌部队的优势冲出伏击圈,已经驶向目的地?要得到这个答案,就只有计算好运输车队到达目的地的路程和时间,到时候再联系目的地,看看他们是否到达没有? 野岛也明白像现在这样在大雨滂沱里盲目搜索,恐怕也只会毫无搜索成果,他干脆挥手命令队伍道;“停止前进,全体返回!”说罢,立刻掉转马头,带头在前面向来的路上返回。 所有的士兵听到这个命令,心里落下一块石头,马上笑逐颜开,精神抖擞地按原路返回。 祁连虎与文氏兄弟,阿浑,燕子门的聂小熙,五个人每天都到县城里面转悠,想逢见豹雷涧山寨的八寨主‘嘶风豹子’梁豹,聂小熙对县城里面十分熟悉,转悠几天,寻遍县城里面的大小酒家,哪有梁豹的影子?当然他们晚上都赶回到山里。 伏击鬼子的运输车队后,这一天,五个人一早就来到县城里面,还是老样子,这家酒店瞧瞧,那座酒楼望望,仍然还是没有梁豹的影子,直到大晌午了,几个人也感觉饥肠轱辘响叫,就干脆随便寻找到一家酒店进去充饥。 这是一家一楼一底的酒店,陈旧古朴,生意还可以,看样子是老字牌酒店,五个人踏进底层大堂,见里面已经有很多客人,但仍然有空桌位子。 蓦地,几个人眼前一亮,只见大堂靠窗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位姑娘,三位姑娘都很特别,红巾束发,红衣红裤红靴子,再仔细打量,三位姑娘都很俏丽漂亮,只是其中有一位红衣姑娘条脸尖颌,秀眉高挑,目眸中分明含着严厉的冷霜。 阿浑偏头看看三位姑娘,伸手摸摸后脑匀,嘻嘻笑道;“三位妹妹煞是好看,一定是马戏团的人了?” 文豹用肩膀撞他一下,取笑道;“我说兄弟啊,你怎么见着穿红衣裳的人就说是马戏团的?” 阿浑再偏头看看三位姑娘,与文豹争辩道;“那次来咱们蒲城县演出马戏的姑娘不都是穿着这样的红衣红裤吗?” 那边桌上的红衣姑娘显然已经生气,目眸更加冷厉。 文灏打断他俩个人的话道;“好啦,争什么争?快选座位坐下来。”随即朝店堂伙计招呼道;“店家!这里有五位客人,快上酒上菜。” 祁连虎在旁边也看一眼三位姑娘,小声嘀咕道;“不对呀!演马戏的姑娘不会这么横眉毛竖眼睛的?” 红衣姑娘猛地紧咬樱唇,就要发作起来,聂小熙忙上前对要发作的红衣姑娘讨好地道;“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有想到咱们又在这里见面啦,姑娘近来可好?” 红衣姑娘斜眼打量他,惊讶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聂小熙用手指着姑娘,满脸堆笑地数落道;“你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我还要好生替你回忆回忆。”说到这里,他转头对其他的同伴道;“我就在这里相陪姑娘了,你们随便坐。” 红衣姑娘见眼前的聂小熙模样清秀,五官端正,倒不像是坏人,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他,不由得秀眉紧蹙,不知如何是好。 聂小熙正要在三位姑娘的桌面空着的一方坐下来,不料,此时店堂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来,都戴毡帽,看样子是侦缉队的人,为首一个人毡帽压得很低,仍然可以瞧见他的脸,肤色惨白泛青,银灰色云朵暗花纹绸缎衫,敞开衣衫,里面是白色里衬,扎铜板宽皮带,斜插驳壳枪,身后左边一个是满嘴大龅牙的跟班模样的人,右边是一个高大的,蜂目蛇形的乌稍蛇般的汉子,再后面是俩个斜跨驳壳枪,黑色湘绸对襟衣的汉子。 前面三个人正是现任的侦缉队队长吴二宝和他的跟班龅牙狗,保镖丧门神,后面俩个自然是侦缉队的人,吴二宝眼尖,一进门就瞧见满堂客人中的三位红衣姑娘一桌,恰又逢着一个男子再搭讪三位红衣姑娘,他立刻一声咤吼道;“且慢坐下!” 聂小熙闻言一怔,不由偏头往喊话的人望去,人也却确实没有坐下去,愣在当场。 吴二宝上前来,斜眼打量一下聂小熙,嘴里‘哼’一声道;“不识趣的东西!还不快走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随即转头摘下毡帽,用手理理油亮的西爪皮发型,对桌上三位红衣姑娘满脸堆笑地道;“三位姑娘受惊了,现在世道不太平,什么样的坏人都有,有时候确实让人难以分辩,不过有本队长在此,不用害怕。” 聂小熙自然认出来这个队长后面的俩个贴身跟班的人,龅牙狗和丧门神,心念疾转;‘看样子这个就是野岛新升任的侦缉队队长,野岛动作倒是挺快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侦缉队恢复起来了,算啦,还是不与他们发生冲突为好。’念头闪过,人也准备抽身往旁边祁连虎他们已经坐好的桌子走去。 丧门神盯住聂小熙,忽然一声大吼道;“站住!” 聂小熙只能停止住脚步,缓缓回转身望着他,心里已经有准备,知道这家伙可能认出他来了。 这一声吼喊声音太大,把店堂里面的所有客人惊吓住,都不约而同地一齐向这边张望。 吴二宝大为恼火,对丧门神训斥道;“在姑娘面前,你就不知道斯文点?” 丧门神忙辩解道;“他像那天刺杀殷翱队长中假扮皇军中的一位。”言毕,怒目直瞪着聂小熙,生怕聂小熙逃走似的。 龅牙狗听见丧门神这么说,不由得在旁边用手揉揉眼睛,仔细凝神打量这个年青汉子,可是那天他喝得灿醉,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吴二宝听他这么说,心里一沉,顿时也警觉起来,双眼恶狠狠地盯住眼前这个年青汉子,却见年青汉子若无其事地嘻嘻笑道;“唉哟!这位山大无柴的大块头大哥,一定是喜欢喝酒,醉眼蒙胧里,把哪个倒霉的皇军看成像本少爷啦!”说着,他又指着吴二宝道;“你一看就像是好人,就像咱们村西头的吴寡妇,你给评评理。” 这头一句听着还顺耳,后面一句听起来咋那么别扭,吴二宝气不打一处来,正待发作,不料,那年青汉子动作也奇快,一眨眼功夫,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丧门神面前,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丧门神左肩膀上,仍然笑嘻嘻地道;“大块头大哥,你再仔细看看,那个倒霉的皇军到底像不像本少爷?” ; 第八十三章 酒酣义投缘 ?也不知怎么的,丧门神竟然答不话来,只是一股劲地摇头,一脸的痛苦表情,额头上微微冒汗,原来丧门神左肩膀上的刀伤刚刚才拆线痊愈,虽然没有再用绷带吊着,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对方的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手指恰好按住他刀伤的地方,微一用力,丧门神自然疼痛得钻心,纵有一身的武功,只能听其摆布,而赐给他刀伤的人就是眼前这位年青汉子,也知道他的刀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吴二宝倏地发现情景不对,马上反应过来丧门神肩膀上有伤,现在受制于人,他既然号称‘玉面狐’,自然十分的狡猾,他立刻哈哈大笑,圆滑地对年青汉子解释道;“朋友说得一点不错,我这位大块头大哥就是爱贪杯,贪杯就误事,一场误会。”言毕,做一个请的手势,很绅士地谦让道;“朋友请继续与姑娘畅谈。” 聂小熙见对方还算识趣,几位美女面前,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松开丧门神肩膀提醒道;“下次长些记心哟!”就大咧咧地往姑娘桌上空着的一方空位上坐下去。 聂小熙的屁股还有挨着座椅,吴二宝猛地抽出腰间的驳壳枪指着聂小熙冷冷笑道;“好哇,朋友!如果本队长没有猜测错,朋友应该是刚刚才闹腾出来的将军岙,东峤村的什么独立纵队的人吧?” 聂小熙干脆又站直身子,仍然笑嘻嘻地回答道;“本少爷刚才说那大块头不长记心,怎么这眨眼之间的功夫,这你吴寡妇似脸旦的兄弟更不长记心哟?真让人着急啊!” 吴二宝听对方又用寡妇来形容自己脸旦的苍白,心里更加恼火,他阴恻恻地道;“走吧,朋友!宪兵队走一趟,到了那里,咱们再好好聊一聊,把你怎样刺杀殷队长的精彩过程给本队长讲一讲。”说到此,他蓦地转头对三位红衣姑娘不怀好意地道;“三位姑娘恐怕也只好跟随走一趟了,到了宪兵队,本队长想从三位姑娘身上仔仔细细地打听是怎么认识这位新四军朋友的?” 见这阵势,另外俩个侦缉队员也抽出驳壳枪来对准三位红衣姑娘。 店堂里面的形势一下子紧张凝固起来,所有的客人听说是与新四军有关,都紧张焦急不安地注视着这边。 三位红衣姑娘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店堂里面安静得鸦雀无声。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打破店堂的安静,不知什么时候,吴二宝的背后站立着一位年青的汉子,年青汉子圆头饱满,浓眉飞扬,双耳旁鬓茬青青隐现,他一巴掌重重拍在吴二宝肩背上,一边乐呵呵地道;“这不是夹尾巴沟的焉老幺吗,怎么又输了钱出来找人讹钱喽?” 吴二宝惊讶地回过头望着他,他既惊异对方的动作轻盈迅快,无声无息就到了自己身后,自己毫无察觉,更惊异对方一掌拍在自己后背上,一股巨力涌入自己后背,五脏六腑如同掀风鼓浪一样,整条右胳膊已经麻木。 这年青汉子正是先前刚找好座位才坐下来的文灏,他是风雷门中人,号称‘半天雷’,功夫自然不弱,他继续道;“你这样看着我,不认识呀?你爹叫我二叔,按辈份上你应该叫我二爷爷。” 其实整个店堂里面的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故意冒充人家长辈占便宜,然而却是在这种枪口下,万分刺激中这样做,这份胆量,何等从容!仍然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二楼的客人也都拥挤到楼梯口处望下观看热闹,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道;“豹哥!”这声音响亮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惊骇得所有的人一齐扭头转向二楼楼梯望去。 祁连虎闻声乍地站立起身来,回头望处,正好看见他一直想寻找的人,不由惊喜得也是一声喊叫道;“豹哥!”这声音也恰似旱地闷雷一般,又把惊骇的人们扭头望向店堂里面。 不用说,二楼楼梯处的人自然就是豹雷涧的八寨主‘嘶风豹子’梁豹,梁豹从二楼上飞奔下来,祁连虎从座位迎接过去,俩个人一见面,相互拥抱着,方佛多年未见到似的,难舍难离,方佛满店堂只有他们俩个人似的。 满店堂的人都被他俩人的表情所感动,都以为他们或者十年,又或者十多年未见面,才这样激动忘情。 文灏很随意地从吴二宝手中取下枪,吴二宝似乎是中了邪一样,竟然任人随意摆布。 喜欢一阵,梁豹大声呼喊道;“走!咱们找一个清净一些的地方喝酒去!” “且慢——”祁连虎拉住梁豹道;“我还有几位兄弟,有些你见过,有些你还没有见过,我给你引荐引荐。” 梁豹高兴地大笑道;“好哇!那就一起带上,兄弟到时以酒会友。” 祁连虎转头对文氏兄弟和聂小熙等人招呼道;“兄弟们,走!咱们换一处清静一些的地方喝酒去。” 文灏把枪顺手还给吴二宝,教训道;“孙子,记住,不要这样飞扬跋扈,欠爷爷的帐下次如果再相逢,一定算清讨还,滚吧!” 吴二宝何等乖巧,知道今天遇到了非同寻常的高手,他右臂还麻木着,只好用左手接过枪,鞠躬点头道;“得罪,英雄可否留下姓名?下次相逢,吴某人一定尽地主之谊,盛情招待诸位。”他见对方不回答,也不敢再多问,忙向丧门神使一个眼色,灰溜溜往店堂门外走去。 丧门神已经疼痛得汗流满面,那里还敢多嘴,见此机会,也赶紧开溜,龅牙狗和另外俩个侦缉队队员也跟随在后面屁颠屁颠地往店堂门外走去。 店堂里面顿时响起一片鼓掌和欢呼声,待几个侦缉队的二狗子走后,祁连虎手挽着梁豹的手,招呼其他的兄弟一道向店堂门外走去,梁豹也向二楼上招手喊道;“三兔子,走!” 二楼上立即窜下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眼睛溜圆瞪大,动作轻巧机灵,倒也与他的名字挺相似,他是梁豹的贴身随从。 众人欢欢喜喜走出店堂门外,聂小熙临走时,也对三位红衣姑娘抱拳告辞道;“三位姐姐,不好意思,其实聂某人认识三位姐姐,知道三位姐姐是虎啸峰的人,”说时,又用眼睛盯住三位红衣姑娘中最傲慢矜持的姑娘小声道;“这位姐姐就是虎啸峰山寨里三寨主的妹妹,江湖人称‘火辣椒’的侠女,下次有缘再聆听姐姐们指教,不过,你们也最好离开,那侦缉队的人不会善罢方休,过一会儿一定会带更多的人再来这里寻茬。”说完,追直其他的人去了。 三位红衣姑娘果然就是虎啸峰山寨里的‘火辣椒’厉南珠和她的俩个随身侍从,听聂小熙说得也有道理,厉南珠忙站立起身来对店家呼喊道;“掌柜的结帐!” 一个伙计忙上前去,结清她们吃饭的帐单,恭送三位姑娘出店。 祁连虎与梁豹等人走在大街上,一边闲聊,一边观察街道两边的酒楼饭店,聂小熙走着走着忙上前拦住众人道;“咱们不可以再在城里喝酒,待会儿那侦缉队的二狗子们一定会来寻找麻烦,我看咱们不如出城去喝,喝得也放心舒畅些。”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一齐点点头,聂小熙又道;“既然如此,诸位随我来!”他又把众人带进街道的胡同里面,三拐两转,来到一个名叫‘碧云茶庄’的茶楼前面。 梁豹望一眼茶楼,感到奇怪,惊讶地问道;“怎么,不喝酒了,改成喝茶啦?” 大家望着茶楼,也正感到奇怪,聂小熙笑笑,解释回答道;“梁大哥请莫误会,怎会改成喝茶?兄弟是这样想的,平日你与我祁哥也难得见面,如果想我祁哥的时候,或者是有什么要急的事,就在这‘碧云茶庄’留下话,茶庄的人自然会转告给我们祁哥,这里的人是咱们的人。” “哦,是这么回事——”梁豹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道;“倒是兄弟误解了小哥的心意,不好意思。” 聂小熙摇摇手道;“没什么,梁哥与你的人请随我进去,其他的兄弟们请在外面等一等。”说罢,带着梁豹和梁豹的手下三兔子走进茶楼去。 ‘碧云茶庄’老板燕含珠是位二十多岁的女人,风韵妩媚,为人随和大方,有几分豪气,她是燕家的人,也曾经是神偷燕子门在潆浠县城里面的坐探耳目,现在是独立纵队的秘密交通联络站。 聂小熙把梁豹和三兔子引荐给燕含珠认识,彼此相互羡慕,客套寒暄一番,聂小熙对梁豹再三交待,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留话在这里,燕含珠很快就会通告山里的。 相互认识,交待完毕,聂小熙带着梁豹就告辞燕含珠,走出‘碧云茶庄’,然后对大家道;“这样吧,咱们干脆出西门到于口古集镇上去吃御马河的红尾鲤鱼,小磨麻油豆腐,芦花鸡。” 他这么一报菜名,大家都听得乐呵呵的,都高兴地点头同意,阿浑更是用舌头舔舔嘴唇,欢喜得大叫道;“小熙哥,听你说这些菜名就好吃,兄弟都是有些忍不住了,走吧!”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走出西门,再绕道前往于口古集镇上,到达集镇上选一家酒店落坐,聂小熙似乎与集镇的人很熟悉,马上点上菜,特别吩咐店家去河边选上好的,肥大的红尾李鱼。 店家伙计为大家送上热茶,聂小熙再吩咐伙计把桌子摆放在院坝里面,这里靠近河岸边,可以观望河面上悠悠荡荡的渔船,渔夫撒网河面,鱼鹰盘旋天空,时而俯掠水面直攫水里的鱼,河对面就是逶迤延绵无尽的大巘蒙山山脉。 没有过多久,伙计为大家端上肥大的红尾鲜李鱼,小磨麻油豆腐,芦花鸡,另加一此其它的菜,开一坛酒,酒菜飘香,引得众人胃口大开,店家掌柜似乎与聂小熙很熟悉,也上前来为众人敬上两碗酒。 待掌柜敬完酒走后,祁连虎再端起酒碗来给梁豹引荐聂小熙,那几位风雷门的人在豹雷涧山寨里彼此见过,只有聂小熙没有见过。 梁豹听说对方是神偷燕子门的人,顿时心生敬意,都知道燕子门是江湖上的侠义之门,他们专门劫取富豪巨绅的不义财物,但并不是用来挥霍享受,而是周济天下的穷苦人,所以他敬重对方。 其实自从那天晚上,将军岙,东峤村的新四军特战队拜访过豹雷涧山寨后,梁豹的心里就很仰慕这些人,早就在山寨坐不住了,接连几天下山在县城里面到处喝酒,心里就渴望相逢这些人,他平日是内向沉默的,不轻易下山,独立纵队伏击鬼子的运输车队后,他更是坐不住了,心里更渴望相见这些人,他羡慕他们能够真刀真枪的打鬼子,而不是像自己山寨里的土匪一样残害百姓。 其实,这几天祁连虎也一直在寻找他,只是阴差阳错,没有能够逢见他。 酒酣耳热,彼此相互间频频敬酒,大家都喝得豪情万丈,气氛异常浓烈。 梁豹本为巘蒙山北部那边的人,以巘蒙山为界,他属于晥东的人,他自幼习武,练得一身功夫,家里也为一般殷实的小户农家,因为他常爱打抱不平,结果得罪本地一些恶霸地痞,矛盾日渐积深,终于有一天双方因为一件事情而大打出手,梁豹打死打伤恶霸地痞二十来个人,被官府通缉追捕,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十多个兄弟上巘蒙山投靠豹雷涧山寨。 祁连虎得知他的身世后,一边向他敬酒,一边暗暗向他流露出要他归顺新四军的意思。 梁豹明白对方的意思,难免犹豫疑迟起来,土匪虽然凶残狡猾,反复无常,以自身利益为重,有奶就是娘,但是大多数土匪还是讲义气的,无故地要他们反出曾经在他们落难时收容过他们的山寨,还是需要一定的勇气。 祁连虎审时度势,话也点到为止,他不再谈论这件事,只与梁豹大碗大碗地喝酒。 这一台酒,众人都喝得酣畅淋漓,再痛快不过,直到眼看太阳都要西沉山边了,大家这才作罢,都起身回去。 聂小熙与店家掌柜结过帐,告辞掌柜,就带领大家回转山里,他们都有些醉意,相互搀扶着,跨过石板古桥,向巘蒙山方向进发。 在巘蒙山麓下,大家又抱拳依依不舍分别,祁连虎他们在这里就可以上天梯坡回将军岙,东峤村了,而梁豹与三兔子则要再往前走一段路程才能够上豹雷涧,大家只能够在这里分手。 目送梁豹俩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尽头后,祁连虎他们才返回将军岙,东峤村营地。 ; 第八十四章 参观新营地 ?回到营地后,祁连虎就把今天与梁豹相会的情景过程汇报给副大队长,陆采汀听后很高兴,告诉祁连虎,这种事情急不得,只需要把话丢给对方就可以了,对方要反出山寨,还需要一定的勇气,要留时间给他思考。 第二天一早,将军岙,东峤村营地里又热闹起来,沨泠荡苏西支队的萧远山司令员,李满江参谋长接到独立纵队的飞鸽书信后,就带领着一个连队的战士来接受独立纵队赠送给他们的武器装备和军需品,并把伤势已经完全痊愈的秦四锤,童闯也给送回来了。 新四军军部的董飞科长伤势也完全痊愈,也跟着前来,一则来向纵队辞行,他要赶回军部了,二则也想来山里参观看看,他以前曾经有些看不起这些地方武装,没有想到这些地方武装不但发展迅速,而且他们中的江湖特战队更是骁勇善战,所以他的心态反差很大,他现在对这山里更是有一种由衷的敬仰和感激。 纵队的政委,大队长,副大队长,参谋长,教导员领导们迎接住支队领导们,林枝凤看看他们,不禁问道;“怎么,毕政委没有来?” 萧远山风趣地回答道;“他留在家里看家吗,再说他也很舍不得他家里那些坛坛罐罐哪!”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董飞上前拉住陆采汀的手,关心地问道;“副大队长,还好吧!祝贺你们又打胜仗啦。” 陆采汀忙回答道;“谢谢董科长,咱们消灭了横滨旅团运输车队的一个押送小队,还有从双集镇赶来增援的日伪军,歼敌近两百来人,也缴获了一些鬼子的武器装备。” 李满江伸出手竖起大姆指表扬道;“不简单呀!横滨旅团的一个整编小队,那可是鬼子陆军里面的王牌部队,你们纵队就是有魄力,敢找硬茬干。” 萧远山忽然转头把宁臣龙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看得宁臣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董飞看他这样看人家,不禁好奇起来,也打量宁臣龙,猛然拍掌叫道;“年青的指挥员,戴眼镜,有儒将风度,不用说,一定你们独立纵队用兵如神的‘四眼诸葛’参谋长!” 萧远山哈哈大笑,调侃道;“董科长好眼力,这位肯定就是宁臣龙参谋长,年纪青青,儒雅清秀,想不到却是一代将才,我老萧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说实再,还没有一个像样的胜利战例,看来是要输在你们这些后起之秀的年青人手里喽!” 李满江也上前紧紧握住宁臣龙的手,满脸激动地道;“宁参谋长同志,好样的!出手就是大手笔,我们苏西支队是由衷地佩服你们独立纵队。” 宁臣龙被他们夸奖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谦虚地回答道;“几位领导的话,咱不敢当,以后还要向你们多多学习请教。” 大家相互问候寒暄一阵,纵队领导们就带支队领导们到库房里面观看为他们准备好的武器装备和军需品,那里已经为苏西支队准备堆放好了九二步兵炮八门,迫击炮十门,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十二挺,步枪五百支,地雷一百个,还有整箱的炮弹,子弹,手雷和各种军需品。 支队领导们看得眼睛大放异彩,高兴激动得几乎合不拢嘴,萧远山更紧紧地握住林枝凤的手,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地说谢谢。 董飞在旁边也深受感动,这纵队不久前才为支队送去很多的军需物用品,这次又送这么多轻重武器装备,他们也真的算是豪爽大方了,他不禁问陆采汀道;“这次你们消灭横滨旅团的一整个小队人马,又消灭双集镇的一些日伪军,你们的损失如何,大不大?” 陆采汀叹口气,回答道;“当然,我们也有一些损失,牺牲了几十个战士,重伤也有一二十个,所谓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李满江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步兵炮,迫击炮和地雷,嘴里也对纵队的几位领导说道;“咱们以前跟鬼子干,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这些重武器,这次有了你们纵队的支持,咱们也有了重武器,一定好生叫鬼子吃不了,兜着走,看看这些重武器的杀伤力,太感谢你们纵队的支持了。” 林枝凤大度地笑笑道;“好啦!萧司令员,李参谋长,东西都在这里,你们应该放心了,咱们就到指挥部去喝喝茶吧,吃过午饭,你们就运走,我也不留你们。” 大家走出库房来,董飞提议道;“这样,政委,大队长,你们带咱们到处转转,我想看看你们的士兵训练,特别是特战队的训练,可以吗?” 赵四海马上爽快地承应道;“当然可以,那就走吧,咱们到处转转。” 众人来到村里空坝里面,各营的战士们正在训练大刀的砍杀技艺,一片刀光嚯嚯闪烁,吼声如雷,战士们虎扑豹窜,鹞翻鹰扬,腾挪闪跃,气壮河山。 带领战士们训练的教官,光着上半身,群肌饱满,筋强骨健,起伏分明的肌肉如同金刚罗汉一样,他一刀一式,动作刚健又不失柔韧的轻盈,刚柔并济,八面威风。 雪亮整齐的刀光刺激得领导们眼花缭乱,萧远山不禁脱口称赞道;“好刀法!虎纵龙行,这是什么刀法?看上去既轻盈又威猛,更有实战意义。” 赵四海忙介绍道;“这教官是我五营的营长,就是御马河马蹄湾人,江湖人称‘大力猛’,这刀与刀路都是他与我特战队的队长俩人联手合并创建。” 萧远山连连点头道;“咱老萧年青的时候也在江湖上混迹过,对刀也有些微薄的见识,这刀路真的不简单!开合自若,奔纵有劲,咱老萧也不客气,有空的时候,也请大队长派这位营长到咱们的支队来指点指点这样的刀路,赵队长不要吝啬呀!” 赵四海哈哈大笑道;“萧司令员说那里话,如果看得起,我随时都可以叫五营长到你们那里去,谈不上指点,只是与支队的同志们切磋交流吗。” “好,”萧远山马上接住他的话道;“就这样,咱们一言为定!” 董飞忽然开口道;“萧司令员,不瞒你说,这是我见到的咱们新四军里面最雄壮,最威武的刀路,这气势就是鬼子兵见到,早就被惊破胆,吓得魂掉八分,你可一定要缠住纵队的人,把你们苏西支队也建立起这样的刀阵。” “是吗,”萧远山用手指指赵四海道;“听到了吗?董科长是见识过咱们新四军所有部队的人,他都这么说,赵大队长,到时候可真的不要吝啬哟!” 赵四海拍拍捕胸脯,承诺道;“咱老赵说话算数,一语中地,你萧司令员随时开口,我就随时派遣五营长来你们苏西支队交流。” 看过战士们的训练,他们又来到后山悬崖峭壁间,特战队的战士们正在这里训练攀登技艺,只见战士们背着几十斤重的石块,凭借一条绳索,从百来米高的谷底,用双手握住绳索攀登上峰顶,并且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只见战士们双手抓紧绳索,两脚合拢缠住绳索,如灵猴轻猿攀登一般,迅速地就攀登上峰顶。 在对面山崖壁上观看的董飞对萧远山道;“你看这些战士们的动作轻松敏捷,其实不然,这种攀登是最消耗体力的,全凭手臂手腕上的劲力,而且还要用巧力,身悬在悬崖峭壁上,还要有充分的胆量,何况他们身上还有几十斤重的负荷,真不简单!” 看完特战队的攀登山崖训练,他们又观看特战队其它的射击,奔纵,徒手格斗等等训练。 最后,他们也观看战士们学习军事的文化课,偌大一片战士,盘着腿席地而坐,有普通的战士,也有特战队的战士,讲解的是一位年青人,他身后是块巨大的黑板,黑板上用粉笔画着一支步枪,他正在给战士们讲解步枪的使用和保养常识。 讲解的人是王贤亮,有些浓厚的东北口音,只听他侃侃地讲解道;“同志们,这几天都在给大家反复讲解步枪的构造,使用和保养常识,我想同志们也应该有很深的印象了,今天要给大家总结的是,也是要求大家必须记住的是,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必须要亲近它,热爱它,保护保养它,战场上如果失去枪,就意味着失去生命,还有一点,步枪是五发子弹,每一次压进弹槽,板动枪栓上膛,扣动板机,就发射出一发子弹,再板动枪栓上膛,再发射出一发子弹,依次类推,我要强调的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他会随时记住自己枪里还有几发子弹,如果你不能够记住自己枪里有几发子弹,战场上你向敌人瞄准,扣动板机,但是枪里弹槽是空的,这个时候你就会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倒下的就是你自已,记住!平时训练的时候,端着空枪瞄准远处的目标时,你的意识里就要反复地告诫自己,自己枪里已经射击出一发子弹,两发子弹,还剩三发子弹,还剩二发子弹,还剩一发子弹,已经没有子弹了,决不能露头射击,必须装弹——如此反复循环地强行记忆锻炼,到有实弹在枪里的时候,你已经习惯熟练地掌握住这种记忆,自然随时随地都知道自己枪里还有几发子弹……” 这段很平常的讲解,却讲解出战士的基本要领和在战场上的独特规则,是实战的经验和总结,董飞听得异常惊讶,转身对萧远山,李满江,林枝凤等众人激动地道;“这位同志讲解得太好了,既生动又实用,这可是那些高等军事学校都听不到的,没有想到你们这里却还有高级军事知识的人才,不简单呀!” 董飞简直听得不愿意离开,可是已经到中午该吃午饭的时候,战士们学习的课程也结束了,董飞才跟着大家返回到指挥部里面。 今天自然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支队和军部首长们来访,对于纵队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情,他们也杀猪宰羊,备下好菜款待领导们,还叫各营的营长们中午都来陪酒。 午宴在隆重的气氛中进行,萧远山,李满江,董飞几个人本来就不善饮酒,但是面对主人的一番盛情,几个人还是喝得满脸通红,头重脚轻,不停地告饶。 秦四锤,童闯二人也受特别批准,到宴席上敬支队首长们的酒,感谢在他们那里疗伤得到的照顾。 中午酒宴结束,要带回这么多的武器装备和军需品,萧远山回归心切,就马上告辞动身,林枝凤也不挽留,就命令五营长朱猛,朱可带领五营的人护送到马蹄湾御马河畔,因为他们教熟悉这一带地势。 萧远山,李满江,董飞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纵队领导们,然后带着驮着武器装备和军需品的马队,由五营的护送下离开将军岙,东峤村。 快近天黑的时候,朱猛,朱可回来复命,已经顺利将支队的人护送到马蹄湾御马河畔,亲眼看到支队的人用船将马队运过去。 第二天,独立纵队的领导们召开军事会议,着重讨论总结这次伏击战的得失经验,营级以上干部和党员都参加,政委和大队长简单地发言后,参谋长宁臣龙就报出各营在这次伏击中的伤亡人数,一营的伤亡人数最多,主要牺牲在阵地伏击时,被鬼子的炮火轰炸,牺牲有二十来个人,冲锋时,与鬼子拼刺刀牺牲得有五个人,重伤三个,二营有四个人牺牲,重伤一个人,三营没有牺牲,也没有重伤员,只有三个人负轻伤,四营牺牲有十一个人,重伤五个,主要都是牺牲在鬼子的炮火轰炸下,特战营没有牺牲,只有负轻伤的人,歼灭横滨旅团一个小队,一百三十五个日军官兵,而伏击双集镇的五营牺牲有俩个人,重伤五个人,歼敌日军十六人,皇协军四十二人。 这个牺牲的数字报出来后,会场上一片沉默,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 第八十五章 赵四海让贤 ?良久,林枝凤才站起来发言道;“同志们,参谋长已经报出这次伏击战中,咱们牺牲的战士人数,特别是伏击日军运输车队的战斗,整整四十个战士的性命啊!同志们,咱们可是完全掌握战场主动权,在敌人没有任何防备下发起的伏击战,这个牺牲的人数已乎达到了敌我双方三比一的概率,这对伏击战来说,就意味着失败,大家可以想想,如果是在同等的遭遇战中,那么咱们的牺牲就难以想象,所以说咱们,特别是伏击日军的运输车队来说,这次伏击的效果很不理想,存在着严重的指挥失误,在突然遭到日军的猛烈炮火攻击下,咱们的指挥员没有作出第一时间的指挥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火力反击,压抑住敌人的炮火,才造成这样大的牺牲,所以说咱们的指挥员要负重大的责任!当然我也要代表纵队表扬,伏击双集镇的五营,他们就把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得很好,及时冲锋出击,他们消灭敌人的概率基本上达到了一比三十,这是伏击战中最理想的数字,也是咱们独立纵队开战以来最辉煌的战例。” 林枝凤讲完话,坐回到自己的座位,宁臣龙站立起身来,看看满屋的人,他心情有些沉重地道;“同志们,刚才政委对这次伏击战总结了经验,指出了这次战士中的不足地方,当然也表扬了战士中的积级性和杰出的表现,我要说的是,特别是伏击鬼子的运输车队战士中,没有想到日军在遭受到咱们密集火力的打压下,居然能够很快地组织起炮火反击,咱们的指挥员和战士们都是第一次上战场,都是新战士,在伏然遭遇到敌人猛烈的炮火轰炸下,确实是有些惊慌失措,就是在那惊慌失措的时间里,咱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我作为参谋长,要负主要责任,对敌人和战场的估计不足,我请求组织上给予我处分。” 他的话刚刚说完,教导员段兴国就站立起身,慷慨地发言道;“在战场的问题上我最有发言权,我参加过大大小小二三十次与鬼子的战士,有突击战,遭遇战,阵地战,更有伏击战,我对这次伏击战的看法是相当满意,我对参谋长对战场实地的勘察,火力的布置没有半点异议,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战场上的变化是瞬息万变的,有很多预想不到的,这次的伏击战也是我参加过所有的战士中最为惨烈的,这次遭遇到的鬼子也是我这个参加过二三十次战斗的人所遇见的最顽固,最凶残的敌人,他们不投降,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与我们拼搏到底,以前只是听说横滨旅团是鬼子陆军中的王牌部队,这次有幸见识到,他们的素质和精神确实都是一流的,咱们的部队能够与这样的部队交手,对咱们来说,那是相当大的提高,我相信咱们的部队经过这一次炮火的洗礼,下一次再遭遇敌人猛烈的炮火,战士们决不会再惊慌了。” 他一口气说出自己的看法后,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注视着会场里面。 会场上又陷入一阵沉默,大家的眼光都一齐望着大队长赵四海,他是这次伏击战的主要指挥员,希望他能够发言。 赵四海铁青着脸,耷拉着脑袋,始终不发言。 林枝凤再次站立起身来,她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但是有几分冷厉,她从桌面上拿起一份信笺,看看后以放下,说话道;“同志们,这里有一份大队长赵四海同志的请辞书,他自愿意请求辞去大队长的职务,组织上也征求同志们的看法,大家都说说吧!” 一营的营长牛水根举手发言道;“我反对,我知道这次伏击战中,大队长没有能够及时从敌人猛烈的炮火中反应过来,没有及时组织有效的反攻压制住敌人的炮火,才给我们一营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大队长,包括我们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猛烈的炮火,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打仗的?都是在战争中逐步学习成长起来的。” 林枝凤严厉地反问道;“一营长同志,你们一营很多都是些老猎户,枪法好,身手敏捷,特别熟悉山里环境,你们营应该是即将展开的山里反清剿扫荡的主力军,这样大的牺牲对咱们纵队是很大的损失呀?” 牛水根也有些难过,点点头道;“我是党员,我自然有觉悟,我也知道这次的损失相当大,而且当时战场的形势,要不是特战队的狙击手和参谋长及时调用投弹组压制消灭鬼子的炮兵,后果也不堪设想,但是大队长是老党员,老村支书记,如果要撤消他的队长职务,还是不合适。” 陆采汀也站立起身来,朗声发言道;“我也反对大队长的请辞报告,咱们的党,咱们的军队都是在战争中锻炼成长起来的,不能够因为一两次无意识的失误,就卸担子不干。” 二营营长隆丛锋站立起来发言道;“我认为就以咱们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的纵队还很幼嫩,经不起大的折腾,这次伏击战后,鬼子一定会派兵来清剿扫荡咱们将军岙,东峤村,战争还会很残酷,形势还会很严峻,纵队领导做一些适当的调整,把懂军事的领导推到第一线上,这对咱们反击鬼子的清剿扫荡工作是有宜的,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牛水根正要反驳他,赵四海忽然站立起身来,严肃地道;“大家都不用争议,我写这份辞职书也是下了决心的,我不懂军事,不懂指挥,我在这个位置上,心情也是沉重的,同志们!这是打仗,这是关系着战士们的生命,希望组织上认真斟酌,我在其它的岗位上做好工作,支持纵队,不是一样的杀敌报国吗!” 教导员段兴国也站立起身,声音洪亮地道;“我同意赵四海同志的辞职报告,赵四海同志是老党员,觉悟高,他说得不错,这是战争,是牺牲,是流血!应该让懂军事的人来担任大队长职务,好统一指挥,统一调配,为迎接反清剿扫荡的工作做好准备。” 会场上暂时又安静下来,林枝凤倏地再次站立起身来,声音铿锵有力地道;“同志们,我现在代表纵队领导宣布一个决议,这个决议也是我与赵四海同志经过反复研究决定的,赵四海同志由原来的大队长改调任副大队长,原来的副大队长陆采汀同志现任大队长职务!” 政委的话音刚落,整个指挥部满屋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陆采汀一时间窘迫得满脸通红,这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他‘嚯’地站立起身来想反对,林枝凤用手指着他说道;“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不要说什么。” 宁臣龙也用眼光制止住他,其实这个决定在这非常的时刻,意义也非同寻常,用懂军事的人员担任主要领导,上下更得人心,满屋的掌声已经说明这一点。 掌声渐渐平息下来,赵四海的脸色也一下子开朗起来,他诚心诚意,推心置腹地道;“同志们,这一下我老赵也应该心安理得了,你们不知道,自从上次带战士们去实习体验实弹射击后,牺牲了十多个战士,加上这次伏击战牺牲的这么多战士,我老赵没有睡个一个安稳觉,这心里呀揪得慌,疼痛得厉害!我是老党员,也是有很高的觉悟的,军事指挥,我不懂呀!我如果硬塞在大队长的位置上,不但不能够很好地带兵打仗,还会带给部队极大的伤亡和损失,我不能够这么做,要让懂军事的,像陆采汀同志这样的既懂军事,又能够亲手杀敌的年青好同志担任,咱们的纵队才能够打胜仗。” 满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大家为觉悟高,能够让贤,有大气度的赵四海使劲鼓掌。 独立纵队经过调整领导后,由陆采汀任大队长,纵队上下更是人心鼓动,士气高涨,战士们的精神面貌方佛焕然一新。 县城西门外渠稻村皇协军驻防地,秦大爹挑着一副箩筐和秦三锤来到驻地的岗楼前,向站岗的士兵打听秦二锤是否在军营里面,站岗的士兵马上问道;“你要打听的人是咱们的连长,你是他什么人?” 秦大爹放下箩筐,从腰间抽出烟袋,点上火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老头子是他爹,叫他出来见我!” 站岗的士兵一听是连长的爹,马上叫人进去通报,一会儿功夫,就见一个歪戴着大圆盘军帽的军官走出来,一面骂骂咧咧地咕哝道;“谁这么大胆,敢冒充我的爹?” 军官赶到军营门口,抬眼一看,顿时傻得瞪大眼睛,惊讶地道;“唉哟,还真的是咱爹!”忙走上前对秦大爹喊道;“爹!是您老人家来了?”他又看看秦三锤,有些腼腆地道;“三弟,你也来了,咋还想起来看哥?” 这军官就是秦大爹的二儿子秦二锤,自从他加入皇协军后,秦大爹就大发雷霆,不准他再进家门,声明已经不认他这个儿子,所以今天秦大爹和秦三锤前来看他,他自然感到惊讶意外。 秦大爹白他一眼,巴嗒巴嗒抽两口烟道;“咱爷儿俩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吧?走吧,找个地方喝二两,说说话。” 秦二锤见爹今天忽然改变了态度,顿时喜出望外,忙讨好地道;“今天是逢场赶集的日子,走!到集镇里面找一家酒馆叙叙家常。” 三个人到村里集镇上找到一家酒馆,在酒馆的二楼要了一单间,秦二锤点了一些菜,就到单间里面把门关上,今天是逢场赶集的日子,集镇上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热闹得很。 店家伙计把酒菜给他们送进房间,随手关上门,秦二锤忙给父亲和弟弟碗里斟满酒,然后也给自己碗里斟满酒,他端起酒碗来敬向父亲道;“爹,孩儿不孝,以前常惹您老人家生气,这碗酒,孩儿给您赔不是。” 秦大爹端起酒碗来与二儿子对饮喝干,秦二锤忙又给父亲碗里斟满酒,秦大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舒坦惬意。 秦二锤又与兄弟秦三锤举碗同喝,三个人也吃些菜,秦二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他知道爹一直性情火爆,嫉恶如仇,咋的一下子就原谅了自己。 又喝一阵酒,秦大爹忽然问秦二锤道;“二锤,你可是爹的儿子?” 秦二锤忙回答道;“爹,这当然是真的,连模样动作都象!未必还有假?” 秦大爹点点头,严肃地道;“你以前年青,曾经做过一些错事情,爹也不怪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赎罪,让你堂堂正正地做回爹的儿子来。” 秦二锤心里剧烈震动,茫然地睁大眼睛问道;“爹,什么事情?你老人家就直说吧。” “好!”秦大爹猛喝一口酒,苍老的眼睛竟然闪射出惊亮的光芒,他略显激动地道;“鬼子马上要对将军岙,东峤村发起清剿扫荡,你们皇协军肯定也要跟鬼子一起清剿扫荡,爹要你带着你的手下人反水过来参加咱们的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 秦二锤长长吐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将军岙,东峤村最近闹新四军,原来是爹爹你们?在县城里面刺杀日军汉奸,在巘蒙山下公路上伏击日军的运输车队,你们有这样的能耐?” 秦三锤在旁边敲打着桌面道;“二哥,告诉你,爹一直是地下党,借着这次清剿扫荡的机会,带着你的人和枪回到咱们这里来吧。” 秦二锤猛地一拍桌面,愤愤地道;“谁愿意做汉奸二狗子,我和我的兄弟们也受够了鬼子的窝囊气,好!就借这次清剿扫荡的机会,我带着我连里愿意投奔新四军的人和枪过来,说吧,要我怎么干?” 秦大爹满是皱纹的脸笑得灿开了花一样,他压低声音对着秦二锤的耳畔,悄悄说出一番话来,秦二锤听后,也开心地笑了,三个人不停地大碗喝酒。 同样是渠稻村皇协军驻防军营,三营营部的岗楼大门前,站立着一个戴着墨镜,手拿着写有‘小半仙’旌幡的算命先生,旁边还站立得有一个戴眼镜,像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和一个年青小伙子,他们声称要找三营的营长。 三营的营长甄令山急匆匆地走出来,到军营门口处打量一下算命先生和教书先生,还有一个随从模样的小伙子,很陌生,不认识,他不禁有些恼怒,没好气地问道;“三位是来找我?谁要算命?你们这些江湖上蒙吃蒙混的小把戏,也敢带到军营来?快走吧,免招皮肉之苦。” 算命先生轻哼一声,抖抖手里的‘小半仙’旌幡,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人生处处坎坷多,本半仙也是受故人之托,前来替营长大人相一卦,既然营长大人不识相,本半仙也感觉无趣,就此别过。”说罢,转身准备离开。 甄令山蓦地感到算命先生出语不凡,举手投足间隐隐有清风拂袖的气度,他马上挥手阻止道;“且慢——” 算命先生停住脚步,甄令山疑惑不解地问道;“先生是受谁的托咐,望能够指点迷津?” 教书先生在旁边插话道;“故人远来,这就是三营长的待客之道?还不快找一个清静一些的地方,咱们坐下来慢慢叙述。” ; 第八十六章 拜访虎啸峰 ?教书先生一介儒弱布衣,说出的话竟然有让人不得不就范的意味,甄令山隐约感觉算命先生有些熟悉,方佛在那里见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还有就是算命先生和教先生身旁的小伙子很像那晚在城外郊区与鬼门中人三雕搏击,并击杀铜雕的人,应该是双集镇青龙堂的人,但是转念又想,应该不是他们,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这么招摇撞骗地来到皇协军的军营前找自已,他眉头皱皱,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还是一挥手,大方地道;“好,咱们就到前面集镇上找一家酒楼坐坐。”说完,前面带路,径直往集镇上走去。 集镇上正是逢场赶集的时候,人流拥挤熙攘,他们挤进拥挤的人流中,找到一家像样的酒楼,店家掌柜认识甄令山,见营长带来客人,忙亲自带领宾客到二楼的雅间里面,替众人泡上茶水。 掌柜端着木盘,盛着冷盘菜先上,随后又上来热菜,为客人们上齐菜肴,斟上酒水后,掌柜自觉地带上门,退身出雅间。 酒菜备齐,算命先生摘下墨镜放在桌面上,他端起酒杯来敬向甄令山道;“借花献佛,借营长的酒敬营长一杯!” 甄令山认出算命先生来了,这不就是在潆浠县城潇雨轩酒楼里面为风雷门的事情与自己交过手的双集镇青龙堂的小青龙二少爷,也是烟雨观云鹤真人的高足,他内心着实有些佩服这小子的功夫,刚柔相济,绵里藏针,功夫已达登峰造极,还有那天晚上,他为燕子门出头,一条九节鞭‘蛟龙’舞得是出神入化,连江南武林道上的巨枭魔头鬼门的一代宗师就死在他的‘蛟龙’鞭下,那是他出道江湖以来亲眼目睹的一场最激烈,最精彩的搏杀,同时也知道他大哥殷昆,潆浠县的飞鹰堂主,皇协军保安团团长,在巘蒙地区除日本人外怕过谁?但是对这小子也心存几分忌惮,他端起酒杯来回敬对方道;“二少爷请!其实以二少爷的身份要相见甄某人,只需报一下名号,又何必装神弄鬼的?” 这算命先生和教书先生自然是陆采汀与宁臣龙装扮的,另一个年青则是陆采汀的贴身警卫员陆小虎,陆采汀没有回答话,只是喝完杯里的酒,然后把酒杯放在桌面。 陆小虎没有化装掩饰,甄令山自然觉得眼熟,其实那晚在城外郊区与鬼门斗杀时,陆小虎击杀铜雕时,一则动作太快,又是夜晚,虽然有火把光亮,但是他们拼搏的动作迅猛快捷,忽明忽暗的,二则甄令山与众人的眼球都被陆采汀的九节鞭‘蛟龙’与魏尘图的软绳蟒镖‘犰蟒’所吸引,故尔第一眼看见陆小虎就感觉熟悉,但是不敢确定。 教书先生宁臣龙端起酒杯来,敬向甄令山道;“我们陆哥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装神弄鬼,我们确实是受故人的托咐来相见三营长的。” 陆小虎见状,忙替甄令山的空酒杯里面斟满酒,甄令山再次端起酒杯来问道;“既然如此说,那就请说出是哪位故人的托咐?甄某人也好心存感激。” 宁臣龙从怀里掏出一串紫檀木佛珠来放在桌面上,然后轻轻推过去,一面仰起脖子喝完杯里的酒。 甄令山拿起佛珠一看,认得是师傅手腕上戴的,脸色倏地变白,神情也舒缓下来,温和地道;“原来诸位是家师的朋友,甄某人倒待慢啦。”他也端起酒杯来,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再拿起酒壶替客人与自己斟满杯里的酒,再次端起酒杯对三们客人道;“来,甄某人敬三位的酒,待慢之处还请海涵,不知家师近来可好?” 陆采汀也端起酒杯来,笑笑回答道;“令师至善方丈精神健朗,身体尚好,只是时常担忧三营长的前途?” 甄令山不禁问道;“此话怎讲?”其实他心知肚明,知道师傅反对他参加皇协军替日本人做事,但仍然忍不住这样问道。 陆采汀看着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度地回答道;“令师乃一代高僧,慈悲为怀,超渡三千芸芸众生,终日香火梵音里祈禅,为的是乾坤澄净,化解无边浩屠,望三营长能够明白事理,不可以使令师的清修蒙尘,现在就有一条路,可以使三营长迷途知返,投奔光明。” 甄令山苦笑一下,继续问道;“甄某人愚昧,望二少爷能够把话说透彻?” 陆采汀开门见山地道;“那就不瞞三营长了,咱们就是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的人,兄弟是大队长陆采汀,”说时,他指着教书先生引荐道;“宁臣龙,江湖人称‘四眼诸葛’,独立纵队参谋长,咱们驻扎在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一带,近期才消灭了鬼子的运输车队,鬼子一定会报复,会派兵来清剿扫荡咱们巘蒙山,你们皇协军也一定会参加的,希望三营长能够在这次清剿扫荡中,反戈一击,把你的人和枪带过来,参加咱们新四军。” 甄令山惨然一笑,摇摇头道;“不可以,想当初,甄某人从清源寺出来闯荡江湖时,由于莽撞,在潆浠县与人械斗,犯下六条人命案,已经被铁定成死刑,还是我现在的大哥殷昆花去不少金条银圆,费了多少人力才将我捞出,我今天能够在巘蒙地区呼风唤雨,也还是仰仗我大哥的威望,甄某人也算看透啦!如果没有朋友和靠山,江湖上是很难立住脚的,甄某人大道理不懂,但还是懂得知恩图报,要背叛我大哥是决对不可以的,不过——”说到这里,他犹豫一阵才继续道;“你们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新四军也是对的,看在你们与家师的情份上,到时进攻将军岙,东峤村时,我可以命令我的部队朝天放枪,不与你们为难,我也只能够做到这一点。” 陆采汀淡淡笑笑,又启发他道;“三营长,民族的大义,令师的厚望,你岂能辜负?你不过是受殷昆个人的恩惠,但是现在干的却是背叛国家的汉奸勾当,熟轻熟重,你应该明白?还是下定决心,投诚我们新四军才是你的出路,也不辜负令师的期望,清源寺的弟子,你的很多师兄们都是抗击侵略者的英雄们,你不能够玷污清源寺的名誉?” 甄令山端起酒杯来,咬咬牙齿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谁叫我受人恩惠,无以还报呢?看在家师的情份上,还当我甄某人是朋友,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咱们就只喝酒,甄某人说过的话也一定遵守诺言。” 面对甄令山的倔强,陆采汀无可奈何,他也知道这些江湖人目光短线,心胸狭隘,只知道注重个人的感情恩怨,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很难让他转过弯来,只有慢慢等待机会,日后再图说服他,他望一眼宁臣龙。 宁臣龙会意,端起酒杯来对甄令山道;“既然三营长主意已定,咱们江湖人也爽快,就不提这件事情,今天只当交结三营长这个朋友,来!咱们喝酒。” 几个人果然不再谈及劝甄令山改投新四军的事情,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说些江湖趣事和轶闻,甄令山本来不善于言谈,但是在陆采汀,宁臣龙俩个人侃侃而谈的感染下,也与他们谈得投机,酒也喝得畅快。 陆采汀,宁臣龙与陆小虎三个人返回山里营地后,就动员部队和村里的男女老幼把家里的粮食,牲畜和所有的物资向后山上转移掩藏,坚壁清野,不给入侵的敌人留下一粒粮食。 次日清晨,陆采汀,林枝凤二位纵队的政委,大队长领导带领着各自的警卫员和特战队的蒙翼,辛阳,常玉玲,谷涛,柳翩翩,秦四锤,童闯,祁连虎,文氏兄弟,古家兄弟等十多个人,抬着一只大肥猪,四坛酒就上邻近的虎啸峰上去拜访虎啸峰山寨。 众人从将军岙后山出发,沿山岭直上野鹿坻,登山凭高眺望,白云悠悠,群山众峰一揽眼底,众人真有乘风归去,直入九霄云端,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曹十妹,柳翩翩,刘十二,陆小虎,阿浑几个小青年男女更是手舞脚蹈,笑声不断。 才到野鹿坻山岭顶上,峭壁树林丛里就钻出来几个土匪,端着枪对准众人,陆采汀向土匪士兵说明来意,土匪士兵看了看众人整洁的新四军军装,再看看他们抬着的肥猪和酒坛,相信他们是来拜访山寨的,于是由一个土匪兵带路领着众人继续上山,另有一个土匪兵马上跑上山去通报山寨。 按土匪惯例,一般拜访山寨上山的人都要用布条蒙上眼睛,但是这些土匪士兵观看来人个个生猛壮昂,特别是特战队的人,钢盔,黑围巾,皮手套,斜跨冲锋枪,而且人家还带得有厚礼,所以他们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众人继续登山,跨过野鹿坻,翻越鹰愁岩,攀登上主峰虎啸峰,这虎啸峰与豹雷涧又截然不同,它没有豹雷涧迂回纵深,犬齿互衔,沟壑纵横密布,错踪复杂之险恶,却是巨岩突兀,峭崖崔嵬,古柏参天之天然雄浑巍峨的另一番雄峻之险,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它一点不夸张。 众人到达虎啸峰山顶山寨前,山寨里面已经接到通报,寨门敞开,通往寨里面聚义厅的道路两边同样排例着两排土匪士兵,人人怀抱大刀和长枪,威风精神。 俩个土匪头目迎上前来,一个体态粗豪,一双眼睛有若鹰鹫一般闪亮犀利,一个细腰长臂,宽肩扎膀,模样有几分儒雅,银灰色对襟衣,白色里套,这二人一个是关外北满豪雄‘海东青’卫褚,一个是巘蒙绿林英杰‘小马超’温沁平,温沁平扬手示意客人们进寨。 林枝凤,陆采汀众人走进大寨里面,特战队的人把抬着的肥猪和酒坛卸下来放在寨里空地上。 温沁平再对来的客人们抱拳问道;“来的哪路朋友,报上名号来!”他看见对方来人都是身穿的新四军军装,他也见识过新四军的人,所以就没有用江湖绿林道上切口语,只是用一般口语相问。 陆采汀抱拳还礼回答道;“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前来拜望贵山寨!” 温沁平再次扬手,山寨侧边有人擂起大鼓,鼓声‘咚咚’,震动山寨,也震得人心跳,排例在聚义厅通道上的土匪士兵们听见鼓声响起,齐齐发一声吼喊,把手中大刀,长枪交叉横架在空中,组成刀枪林阵,这是土匪的示威仪式。 温沁平再对陆采汀等人做一个请的手势,陆采汀昂然从横架的刀枪林阵里面从容走进去,林枝凤也跟随着陆采汀走进刀枪林阵。 另一个土匪头目卫褚也对其他的特战队人做一个请进去的手势,陆小虎立刻叫所有的特战队员和曹十妹,刘十二等人抬起肥猪和酒坛一起走进刀枪林阵。 温沁平带着陆采汀,林枝凤穿过刀枪林阵走进聚义大厅,聚义大厅里面宽敞纵深,同样是依山壁岩洞凿扩建成,左边有一张能够同时容纳三十多人座位的长条桌,里面左右有几张铺着花斑豹皮的座椅,右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位全身穿红色衣襟的年青姑娘,张大着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来人,眼光里面流露出几分好奇的神情。 大厅尽头,三层台阶的平台上,另外是三把铺着扁担花条纹的金黄虎皮座椅,呈品字形排列,坐着虎啸峰的三位当家首领,正中的座椅上是大当家首领姚殿臣,燕额饱满,浓眉浑然如漆刷,环眼乌睛,虎腮圆鼓,铁须似的络腮胡须,此人勇武过人,性情暴躁,江湖人唤‘霹雳张飞’。 左边虎皮座椅上坐着二当家首领郝振宇,身段壮雄,虎躯凛凛,盘腮连鬓胡须,此人乃关外北满长白山人,江湖绰号‘长白虎’,原来也是东北军的一个营长,‘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人占领东三省,东北军奉命不抵抗撤退进关内围剿红军,此人就窝着一肚子火气,后来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役后,对****一味撤退失去信心,就上山加入虎啸峰山寨。 右边虎皮座椅上坐着三当家首领厉南峰,年青英俊,眉目清秀,潇洒飘逸,蜀川重庆人,以一手百步穿杨的神枪闻名江湖,江湖绰号‘百步穿心透’,他原来也是随川军出征抗战,在淞沪战役,南京保卫战役中部队打散,他在老家有命案案底,不敢回老家,干脆就与郝振宇一道上山入伙虎啸峰,聚啸山林,结草为城。 陆采汀与林枝凤来到台阶下,环视打量三位寨主,陆采汀抱拳行礼道;“新四军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大队长陆采汀拜见三位寨主,久仰三位寨主雄聚虎啸峰上,傲视云空,长啸山川,常抱虎卧凌云之志,你们时常打击小鬼子,已在苏西传为佳话,深受百姓们爱戴,陆某万分折服。” 陆采汀说完后,又用手指着身边的林枝凤引荐道;“这位是林枝凤,我抗日独立纵队的政委。” 二寨主郝振宇站立起身来,双拳环抱回礼道;“承蒙陆大队长夸奖,其实你们抗日独立纵队之前在巘蒙山下伏击日军的运输车队,全歼日军陆军王牌部队横滨旅团的一个小队,干净利索,那才叫人钦佩,在下郝振宇,山寨二寨主,陆大队长有礼了!” 三寨主厉南峰也站立起身来,抱拳还礼道;“你们独立纵队也是刚刚组建起来的队伍,出手就敢打鬼子的王牌部队,这份大气魄,大手笔真叫人拍手称快,兄弟厉南峰,山寨三寨主,佩服!” ; 第八十七章 神枪慑峰峦 ?大寨主姚殿臣慢慢从座椅上站起身,也冲陆采汀拱拳施礼道;“陆大队长,你们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看来已经成气候,陆大队长虽然已经加入新四军,但是我知道你是双集镇青龙堂的小青龙二少爷,也属于青龙堂的人,青龙堂与姚某人素来有些交情。”他说得一点不错,他没有上山当土匪以前,曾经在江湖上干些贩卖走私违禁品的生意勾当,自然与青龙堂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姚殿臣猛地抱拳高过头顶,高高扬起,众人都知道他要用江湖切口语与对方过话,都一齐望着他,只见姚殿臣开口道;“江湖风急浪滔滔,呼风唤雨入九霄,云水深处见龙头,五湖四海任我任。——朋友乃青龙堂新秀佼佼者,今日光临蔽寨,令我蓬荜生辉,满山添色。”他用的确实是江湖切口语,不过不是一般的对答语,而是恭维对方的语言。 陆采汀也高高扬起双拳,朗声回答道;“当阳桥上一声吼,炸雷横空大地抖,三千铁甲惊破胆,河水倒流往回走。——晚辈不过是江湖区区末流,前辈猛赛张飞,才是巘蒙第一条好汉,今日来得冒昧唐突,望贵寨海涵谅解!”他也同样用江湖切口语回敬恭维对方。 姚殿臣听对方夸奖他为巘蒙第一条好汉,心里顿时乐得炸开了花,马上一挥大手,大声喊道;“兄弟们,准备丰盛的宴席,拿出我山寨里最好的酒,招待贵宾!” 大厅门外的土匪喽啰们听见大寨主发话,都喏一声回答,有的马上跑去厨房通报帮忙。 姚殿臣大步走下台阶来,也看了一眼对方送来的礼物,大厅里面堆放在地上的肥猪和酒坛,伸手对陆采汀和林枝凤二位客人做一个请的手势,就让客人坐到长条木桌上,自已也坐到长条木桌的一方。 郝振宇,厉南峰二人也走下平台来,坐到长条木桌的一方,温沁平对其他的客人也伸手招呼道;“客人请入座!” 陆小虎等其他的人都坐到长条木桌的另一端,土匪喽啰兵提来两壶泡好的茶水分别放在木桌上两端,又拿来一摞碗放在桌面上,为每一位客人倒上茶水。 阿浑坐在长条桌上里面的一端,正好对着大厅的豹皮座椅位置,他早就看见豹皮座椅上的红衣姑娘,正是那天在潆浠县里的一家酒店里相见的红衣姑娘,他感到惊讶好奇,不停地向红衣姑娘悄悄扬手,以示友好。 豹皮座椅上坐着的人自然就是‘火辣椒’厉南珠,今天来的客人中有几位她在潆浠县城里见过,难怪他们不把宪兵队的侦缉队放在眼里,但是因为那天有豹雷涧山寨的人在那里,她以为他们是豹雷涧山寨的人,今天看见他们都身穿着新四军的军装,才知道他们是新四军的人,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不停地向她扬手以示讨好,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众人在长条桌上喝几口茶水,林枝凤对三位寨主道;“虎啸峰山寨位居千仞峰峦之颠,俯瞰群山,巍峨雄峻,不愧巘蒙第一险之称!贵寨人马精神昂扬,士气旺盛,三位寨主看来是带兵有方呀。” 郝振宇抱拳拱拱手,谦虚地回答道;“林政委过奖,咱们不过是凭借天然山势之险,苟延生存,不敢与将军岙,东峤村相比?” 姚殿臣也哈哈大笑道;“姚某人听说林政委一介女流书生,在潆浠县城鬼子的刺刀下,宣传抗日,撒传单,枪杀鬼子汉奸,被潆浠县百姓们呼唤为‘银凤凰’之美称,如今又在将军岙一隅,迅速聚集起众多的精兵强将,那才真正不愧是撒豆成兵的女中巾帼英雄!” 林枝凤也爽朗笑道;“巾帼英雄不敢称,如今河山破碎,大半个中国已经被日本鬼子占领,我众多同胞在鬼子的刺刀下呻吟,在这民族存亡的最危急时刻,有血性和良知的中国人都会站起来与侵略者抗争,咱们有四万万中国人民,只要咱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很快就会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她本来就善于演说,这一番话也说得慷慨陈词,大厅里面和外面的土匪们都被她的话吸引住,都一齐注目望着她。 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林枝凤趁时站立起来,她环视大厅一眼,从容自若,继续发言道;“山寨里的兄弟们,大家都知道中国的形势是相当严峻的,由于***蒋委员长采取的不抵抗政策,东三省大好的河山拱手送给日本鬼子,中央军节节败退,众多的大城市都相继成为日本侵略者的沦陷区,同胞们在流血,祖国在痛苦呻吟!日本侵略者是什么?他们抢掠我们的土地家园,杀我们的父老兄弟,**我们的姐妹,南京大屠杀,几十万同胞倒在他们的枪口和刺刀下,那可是血流成河呀!日本侵略者就是强盗,是禽兽,是畜牲!他们要毁掉我们的民族,要我们做亡国奴,就是我们的姓以后都要改做跟他们日本人姓,叫什么山田,松下,鬼冢,犬养什么的,你们能够答应吗?” 她的话本来就非常有煽动性,这一下立刻挑逗起众人的仇恨,大门门口的土匪们马上大声怒骂道;“****的日本人才是******狗养的,要老子跟狗养的姓,没门!”“我****日本人的祖宗,操他日本人的妈!要老子改姓,忘掉祖宗,办不到!” 林枝凤挥舞着双拳,声音再度提高,铿锵响亮地道;“对,咱们当然不能够答应!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刺刀,我们只能反抗,只能与他们血战到底!大家看,东北有抗日的义勇军,华北山西有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抗日的八路军,江南有我们抗日的新四军,还有很多有正义感的党国军人都在与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咱们团结起来,共同抗击侵略者,就能把日本鬼子赶出巘蒙地区,赶出中国去!” 林枝凤的话已经激发起土匪士兵们的仇恨和激情,他们使劲地鼓掌,大声地呐喊赞同,因为他们中间有很多东北的士兵,家园被日本人占领,被迫撤进关内,又不能够打鬼子,心里早就窝着一团火,林枝凤的话正好触及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疼痛处,所以他们使劲地欢呼赞同林枝凤的话。 林枝凤继续道;“日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仗着武器装备比咱们好一些,大家知道,就在前几天这虎啸峰山下的巘蒙公路上,咱们独立纵队就全歼了鬼子的王牌部队横滨旅团的一个小队,一样揍得它哭爹喊娘,还有横滨旅团的狙击小队在与****新编第六师,第八师的对峙中,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们的队长叫一征郎,曾经是日本天皇御赐的‘帝国神箭’,可是他就死在咱们独立纵队的陆大队长脚下——”说时,她特意地指了一下陆采汀。 大厅门外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枝凤用手理理耳鬓的头发,又继续道;“横滨旅团王牌部队的重炮主阵地,在横滨旅团的腹地里,四面都是日军驻防的部队,咱们的陆大队长就带领我新四军的特战队,也有些战士就坐在这里,他们一样深入虎穴,炸毁了鬼子的重炮主阵地,炸毁一百多门大炮,消灭两三百个鬼子,他们毫发未损,胜利返回,所以日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一定能够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掌声再度热烈响起,夹杂着阵阵激动的呐喊声。 姚殿臣以前听说过共产党人的演说鼓动,十分厉害,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女政委寥寥数句话就鼓动起士兵的情绪,倒是真的长了见识,他看情景有些不对劲,赶忙站立起身来,伸手阻拦住林枝凤道;“好了,好了,打击日本鬼子,收复失地,那是国家大事情,咱们呢,只在巘蒙山这个地方,遇到小股的日本鬼子,咱们就狠揍它!林政委来者是客人,请坐下来喝茶。” 主人既然出面阻止,林枝凤也不好过份执意演讲,只好客随主便,坐下来喝茶。 场面有些尴尬,厉南峰忙对陆采汀岔开话题道;“陆大队长,兄弟也听说过横滨旅团的狙击队长一征郎,此人枪法神奇,弹无虚发,冷酷凶残,他能够倒在陆大队长的脚下,那就说明陆大队长的枪法已经超过他,如果不介意,今天难得相逢的机会,陆大队长是否可以与兄弟比试交流一下枪法?” 陆采汀爽朗一笑,谦虚地回答道;“我击杀一征郎没有用枪,而且在你这个‘百步穿心透’的神枪手面前,陆某人哪里敢献丑?谁不知道你三寨主在川军中勇冠三军,独占神枪鳌头?” 厉南峰站立起身来,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道;“陆大队长不要谦虚,咱彼此间交流切磋一下有何不可?” 这一招果然管用,土匪士兵们的注意力被转移过来,他们见三当家的要和新四军的大队长比试枪法,一同起哄起来。 陆采汀不好执拗拂意对方的邀请,只好也站立起身来,应承对方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三当家的请!” 二人离桌走出大厅,长条桌上的人都站立起身来,跟随他们二人走出大厅,大厅门口的土匪兵们更是兴奋得哄叫,唿哨声不断,他们自觉让开道路。 陆采汀与厉南峰来到聚义厅外,山寨的空坝里面,观看的人自觉地将他二人围成一个大圆圈。 厉南峰从一个土匪士兵手里拿过一支三八大盖步枪,拉开枪槽,压进五颗子弹,再拉枪栓顶上膛,对土匪士兵吩咐道;“你到寨角那边捡五个松果,使劲抛上天空。” 土匪士兵照办,跑到距离百步之外的寨墙角落,从地上捡拾起五个松果,使劲地抛向高空。 五个松果齐齐抛向高空,在空中散开,在百步之外的远处望去,就看见五个隐隐的黑点,而且瞬间就向地面坠落,就在那一瞬刹间,厉南峰抬起步枪,扣动板机,枪声响起,再迅速拉动枪栓,再扣动板机,眨眼的功夫,五声枪响,五个松果在空中爆炸,何等迅速神奇的枪法! 围观的人群鼓起掌声来,夹杂着欢呼声,吼喊声和唿哨声,人们兴奋起来,这样精准神奇的枪法不由人们不兴奋激动。 厉南峰拿起步枪,拉开枪槽,再压进五颗子弹,这种步枪一次性只能够装填五颗子弹,他把步枪递给陆采汀,脸上挂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陆采汀拍拍腰间左右两肋插着的驳壳枪,意思是用自己的驳壳枪,这么远的距离,手枪的射程精度自然比步枪差,可是陆采汀执意要用手枪。 厉南峰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冷笑,他拿回步枪,向远处寨墙角落的土匪士兵招招手,示意他再次向空中抛掷松果。 土匪士兵得命,果然再次向空中抛掷起五个松果,松果在空中散开,形成五个隐隐的黑点,在空中停顿片刻,就向地面坠落。 然而陆采汀并没有拔枪,观看的人们大惊失色,眼看松果就要坠落下地面,这时候就是拔枪只怕也来不及了,因为松果在空中只会停留片刻,那是最佳的射击时机,松果如果下坠落下,速度就非常快,更难瞄准射击。 人们只感觉眼前一花,同时枪响,只见陆采汀双手握枪,左右开弓,轻松地连续射击出七发子弹,松果随枪声在空中连续爆炸。 五个松果却响起七声枪响,大家都没有弄明白过来,远处寨墙角抛掷松果的土匪士兵在松果下面看得明白,兴奋激动地张舞着双臂,跑过来对众人大喊叫道;“打中啦!五个松果全部被打中,被打中的松果碎片再次被打中!” 原来五个松果同时被击中,后面两枪是将被击中的松果爆炸开的碎片再次击中,这样的枪法简直令人们不敢想象,人群再度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欢呼声和唿哨声,山寨里沸腾起来,人们几近疯狂。 姚殿臣,郝振宇,林枝凤和特战队的人都上前围住陆采汀道贺,林枝凤和大多数特战队的人都没有见识过陆采汀的枪法,今天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这一场枪法比试,明显是陆采汀赢了,枪法超过自已,厉南峰黯然神伤,对方的沉着冷静,出枪的速度和精准,都非自己能够相比,对方似乎不是在用眼睛瞄准目标,而是用心和潜意识在瞄准,用枪射击也几乎打的是手锋手势,这对自己一直在川军里面保持神枪桂冠的枪手来说,还不能达到对方的境界,真的有些汗颜纳闷,但是他毕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多识广,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对方并非像自己一样只在枪上苦练,对方是武学大家,功夫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心与眼,眼与手脚的配合协调随心所欲,自若轻松,他们高深的武学里,那种毫厘之间立判生死的判断,那种在任何方位角度下远程射杀敌手的飞镖瞄准,或者是用空手捏拿对方射来的飞镖暗器时的精准判断,那种高难度的训练,只怕远远超过自己只抱着枪的训练,所谓融会贯通,他枪上的造诣自然超过自己,他由衷地佩服对方。 ; 第八十七章 神枪慑峰峦 ?大寨主姚殿臣慢慢从座椅上站起身,也冲陆采汀拱拳施礼道;“陆大队长,你们在将军岙,东峤村闹腾,看来已经成气候,陆大队长虽然已经加入新四军,但是我知道你是双集镇青龙堂的小青龙二少爷,也属于青龙堂的人,青龙堂与姚某人素来有些交情。”他说得一点不错,他没有上山当土匪以前,曾经在江湖上干些贩卖走私违禁品的生意勾当,自然与青龙堂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姚殿臣猛地抱拳高过头顶,高高扬起,众人都知道他要用江湖切口语与对方过话,都一齐望着他,只见姚殿臣开口道;“江湖风急浪滔滔,呼风唤雨入九霄,云水深处见龙头,五湖四海任我任。——朋友乃青龙堂新秀佼佼者,今日光临蔽寨,令我蓬荜生辉,满山添色。”他用的确实是江湖切口语,不过不是一般的对答语,而是恭维对方的语言。 陆采汀也高高扬起双拳,朗声回答道;“当阳桥上一声吼,炸雷横空大地抖,三千铁甲惊破胆,河水倒流往回走。——晚辈不过是江湖区区末流,前辈猛赛张飞,才是巘蒙第一条好汉,今日来得冒昧唐突,望贵寨海涵谅解!”他也同样用江湖切口语回敬恭维对方。 姚殿臣听对方夸奖他为巘蒙第一条好汉,心里顿时乐得炸开了花,马上一挥大手,大声喊道;“兄弟们,准备丰盛的宴席,拿出我山寨里最好的酒,招待贵宾!” 大厅门外的土匪喽啰们听见大寨主发话,都喏一声回答,有的马上跑去厨房通报帮忙。 姚殿臣大步走下台阶来,也看了一眼对方送来的礼物,大厅里面堆放在地上的肥猪和酒坛,伸手对陆采汀和林枝凤二位客人做一个请的手势,就让客人坐到长条木桌上,自已也坐到长条木桌的一方。 郝振宇,厉南峰二人也走下平台来,坐到长条木桌的一方,温沁平对其他的客人也伸手招呼道;“客人请入座!” 陆小虎等其他的人都坐到长条木桌的另一端,土匪喽啰兵提来两壶泡好的茶水分别放在木桌上两端,又拿来一摞碗放在桌面上,为每一位客人倒上茶水。 阿浑坐在长条桌上里面的一端,正好对着大厅的豹皮座椅位置,他早就看见豹皮座椅上的红衣姑娘,正是那天在潆浠县里的一家酒店里相见的红衣姑娘,他感到惊讶好奇,不停地向红衣姑娘悄悄扬手,以示友好。 豹皮座椅上坐着的人自然就是‘火辣椒’厉南珠,今天来的客人中有几位她在潆浠县城里见过,难怪他们不把宪兵队的侦缉队放在眼里,但是因为那天有豹雷涧山寨的人在那里,她以为他们是豹雷涧山寨的人,今天看见他们都身穿着新四军的军装,才知道他们是新四军的人,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不停地向她扬手以示讨好,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众人在长条桌上喝几口茶水,林枝凤对三位寨主道;“虎啸峰山寨位居千仞峰峦之颠,俯瞰群山,巍峨雄峻,不愧巘蒙第一险之称!贵寨人马精神昂扬,士气旺盛,三位寨主看来是带兵有方呀。” 郝振宇抱拳拱拱手,谦虚地回答道;“林政委过奖,咱们不过是凭借天然山势之险,苟延生存,不敢与将军岙,东峤村相比?” 姚殿臣也哈哈大笑道;“姚某人听说林政委一介女流书生,在潆浠县城鬼子的刺刀下,宣传抗日,撒传单,枪杀鬼子汉奸,被潆浠县百姓们呼唤为‘银凤凰’之美称,如今又在将军岙一隅,迅速聚集起众多的精兵强将,那才真正不愧是撒豆成兵的女中巾帼英雄!” 林枝凤也爽朗笑道;“巾帼英雄不敢称,如今河山破碎,大半个中国已经被日本鬼子占领,我众多同胞在鬼子的刺刀下呻吟,在这民族存亡的最危急时刻,有血性和良知的中国人都会站起来与侵略者抗争,咱们有四万万中国人民,只要咱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很快就会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去!”她本来就善于演说,这一番话也说得慷慨陈词,大厅里面和外面的土匪们都被她的话吸引住,都一齐注目望着她。 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林枝凤趁时站立起来,她环视大厅一眼,从容自若,继续发言道;“山寨里的兄弟们,大家都知道中国的形势是相当严峻的,由于***蒋委员长采取的不抵抗政策,东三省大好的河山拱手送给日本鬼子,中央军节节败退,众多的大城市都相继成为日本侵略者的沦陷区,同胞们在流血,祖国在痛苦呻吟!日本侵略者是什么?他们抢掠我们的土地家园,杀我们的父老兄弟,**我们的姐妹,南京大屠杀,几十万同胞倒在他们的枪口和刺刀下,那可是血流成河呀!日本侵略者就是强盗,是禽兽,是畜牲!他们要毁掉我们的民族,要我们做亡国奴,就是我们的姓以后都要改做跟他们日本人姓,叫什么山田,松下,鬼冢,犬养什么的,你们能够答应吗?” 她的话本来就非常有煽动性,这一下立刻挑逗起众人的仇恨,大门门口的土匪们马上大声怒骂道;“****的日本人才是******狗养的,要老子跟狗养的姓,没门!”“我****日本人的祖宗,操他日本人的妈!要老子改姓,忘掉祖宗,办不到!” 林枝凤挥舞着双拳,声音再度提高,铿锵响亮地道;“对,咱们当然不能够答应!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刺刀,我们只能反抗,只能与他们血战到底!大家看,东北有抗日的义勇军,华北山西有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抗日的八路军,江南有我们抗日的新四军,还有很多有正义感的党国军人都在与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咱们团结起来,共同抗击侵略者,就能把日本鬼子赶出巘蒙地区,赶出中国去!” 林枝凤的话已经激发起土匪士兵们的仇恨和激情,他们使劲地鼓掌,大声地呐喊赞同,因为他们中间有很多东北的士兵,家园被日本人占领,被迫撤进关内,又不能够打鬼子,心里早就窝着一团火,林枝凤的话正好触及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疼痛处,所以他们使劲地欢呼赞同林枝凤的话。 林枝凤继续道;“日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仗着武器装备比咱们好一些,大家知道,就在前几天这虎啸峰山下的巘蒙公路上,咱们独立纵队就全歼了鬼子的王牌部队横滨旅团的一个小队,一样揍得它哭爹喊娘,还有横滨旅团的狙击小队在与****新编第六师,第八师的对峙中,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他们的队长叫一征郎,曾经是日本天皇御赐的‘帝国神箭’,可是他就死在咱们独立纵队的陆大队长脚下——”说时,她特意地指了一下陆采汀。 大厅门外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枝凤用手理理耳鬓的头发,又继续道;“横滨旅团王牌部队的重炮主阵地,在横滨旅团的腹地里,四面都是日军驻防的部队,咱们的陆大队长就带领我新四军的特战队,也有些战士就坐在这里,他们一样深入虎穴,炸毁了鬼子的重炮主阵地,炸毁一百多门大炮,消灭两三百个鬼子,他们毫发未损,胜利返回,所以日本人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一定能够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掌声再度热烈响起,夹杂着阵阵激动的呐喊声。 姚殿臣以前听说过共产党人的演说鼓动,十分厉害,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女政委寥寥数句话就鼓动起士兵的情绪,倒是真的长了见识,他看情景有些不对劲,赶忙站立起身来,伸手阻拦住林枝凤道;“好了,好了,打击日本鬼子,收复失地,那是国家大事情,咱们呢,只在巘蒙山这个地方,遇到小股的日本鬼子,咱们就狠揍它!林政委来者是客人,请坐下来喝茶。” 主人既然出面阻止,林枝凤也不好过份执意演讲,只好客随主便,坐下来喝茶。 场面有些尴尬,厉南峰忙对陆采汀岔开话题道;“陆大队长,兄弟也听说过横滨旅团的狙击队长一征郎,此人枪法神奇,弹无虚发,冷酷凶残,他能够倒在陆大队长的脚下,那就说明陆大队长的枪法已经超过他,如果不介意,今天难得相逢的机会,陆大队长是否可以与兄弟比试交流一下枪法?” 陆采汀爽朗一笑,谦虚地回答道;“我击杀一征郎没有用枪,而且在你这个‘百步穿心透’的神枪手面前,陆某人哪里敢献丑?谁不知道你三寨主在川军中勇冠三军,独占神枪鳌头?” 厉南峰站立起身来,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道;“陆大队长不要谦虚,咱彼此间交流切磋一下有何不可?” 这一招果然管用,土匪士兵们的注意力被转移过来,他们见三当家的要和新四军的大队长比试枪法,一同起哄起来。 陆采汀不好执拗拂意对方的邀请,只好也站立起身来,应承对方道;“好!恭敬不如从命,三当家的请!” 二人离桌走出大厅,长条桌上的人都站立起身来,跟随他们二人走出大厅,大厅门口的土匪兵们更是兴奋得哄叫,唿哨声不断,他们自觉让开道路。 陆采汀与厉南峰来到聚义厅外,山寨的空坝里面,观看的人自觉地将他二人围成一个大圆圈。 厉南峰从一个土匪士兵手里拿过一支三八大盖步枪,拉开枪槽,压进五颗子弹,再拉枪栓顶上膛,对土匪士兵吩咐道;“你到寨角那边捡五个松果,使劲抛上天空。” 土匪士兵照办,跑到距离百步之外的寨墙角落,从地上捡拾起五个松果,使劲地抛向高空。 五个松果齐齐抛向高空,在空中散开,在百步之外的远处望去,就看见五个隐隐的黑点,而且瞬间就向地面坠落,就在那一瞬刹间,厉南峰抬起步枪,扣动板机,枪声响起,再迅速拉动枪栓,再扣动板机,眨眼的功夫,五声枪响,五个松果在空中爆炸,何等迅速神奇的枪法! 围观的人群鼓起掌声来,夹杂着欢呼声,吼喊声和唿哨声,人们兴奋起来,这样精准神奇的枪法不由人们不兴奋激动。 厉南峰拿起步枪,拉开枪槽,再压进五颗子弹,这种步枪一次性只能够装填五颗子弹,他把步枪递给陆采汀,脸上挂着些许得意的笑容。 陆采汀拍拍腰间左右两肋插着的驳壳枪,意思是用自己的驳壳枪,这么远的距离,手枪的射程精度自然比步枪差,可是陆采汀执意要用手枪。 厉南峰脸上飞快掠过一丝冷笑,他拿回步枪,向远处寨墙角落的土匪士兵招招手,示意他再次向空中抛掷松果。 土匪士兵得命,果然再次向空中抛掷起五个松果,松果在空中散开,形成五个隐隐的黑点,在空中停顿片刻,就向地面坠落。 然而陆采汀并没有拔枪,观看的人们大惊失色,眼看松果就要坠落下地面,这时候就是拔枪只怕也来不及了,因为松果在空中只会停留片刻,那是最佳的射击时机,松果如果下坠落下,速度就非常快,更难瞄准射击。 人们只感觉眼前一花,同时枪响,只见陆采汀双手握枪,左右开弓,轻松地连续射击出七发子弹,松果随枪声在空中连续爆炸。 五个松果却响起七声枪响,大家都没有弄明白过来,远处寨墙角抛掷松果的土匪士兵在松果下面看得明白,兴奋激动地张舞着双臂,跑过来对众人大喊叫道;“打中啦!五个松果全部被打中,被打中的松果碎片再次被打中!” 原来五个松果同时被击中,后面两枪是将被击中的松果爆炸开的碎片再次击中,这样的枪法简直令人们不敢想象,人群再度响起热烈的鼓掌声,欢呼声和唿哨声,山寨里沸腾起来,人们几近疯狂。 姚殿臣,郝振宇,林枝凤和特战队的人都上前围住陆采汀道贺,林枝凤和大多数特战队的人都没有见识过陆采汀的枪法,今天算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这一场枪法比试,明显是陆采汀赢了,枪法超过自已,厉南峰黯然神伤,对方的沉着冷静,出枪的速度和精准,都非自己能够相比,对方似乎不是在用眼睛瞄准目标,而是用心和潜意识在瞄准,用枪射击也几乎打的是手锋手势,这对自己一直在川军里面保持神枪桂冠的枪手来说,还不能达到对方的境界,真的有些汗颜纳闷,但是他毕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多识广,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对方并非像自己一样只在枪上苦练,对方是武学大家,功夫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心与眼,眼与手脚的配合协调随心所欲,自若轻松,他们高深的武学里,那种毫厘之间立判生死的判断,那种在任何方位角度下远程射杀敌手的飞镖瞄准,或者是用空手捏拿对方射来的飞镖暗器时的精准判断,那种高难度的训练,只怕远远超过自己只抱着枪的训练,所谓融会贯通,他枪上的造诣自然超过自己,他由衷地佩服对方。 ; 第八十八章 正义赢众心 ?山寨大小土匪们都簇拥着陆采汀再回到大厅里面,大家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土匪士兵们只在大门口张望,这时,卫褚走进来对姚殿臣问道;“大当家的,酒菜都已经准备好,是否这个时候开席?” 姚殿臣此时也特别高兴,站立起身来,看看大门口的土匪士兵们,大手一挥道;“这样吧,咱们山寨弟兄们也不多,叫弟兄们搬几张桌子进来,大家一同在这大厅里面共同喝酒,也叫弟兄们好生瞻仰一下新四军的神枪英雄,待会儿也再敬他们一些酒。” 大门口土匪士兵们听见大当家的发话,让他们一同进大厅里面喝酒,马上发一喊叫,立刻就跑去搬桌子板凳。 一会儿功夫,聚义厅里面已经另外再摆下十多张海桌和凳子,山寨里人马本来不多,也就百多个人,除站岗放哨的外,其余的土匪士兵们都围坐在海桌上。 长条桌上坐着的是客人,由三位寨主和一些小头目相陪,大盘大盆的菜肴端上桌来,多是山里的麂子山羊,野猪野兔野鸡,鲜蘑竹荪雪菇等野味,另外也有些红烧牛肉,萝卜土豆菜肴,大碗大碗的酒斟满。 主宾喝过三巡礼仪行例酒后,大家开始相互敬酒,话匣子也打开,天南海北地聊天,陆采汀趁着大家酒酣耳热之际,端起酒碗来敬向姚殿臣道;“大当家的,咱们相识甚是投缘,青龙堂与大当家的也还有些交情,陆某人提一个要求供大当家的斟酌,据我们得到的情报,鬼子马上要展开夏季清剿扫荡,主要对付咱们新四军,但是之后就要开始对付你们虎啸峰山寨,咱们都是在打鬼子,我看不如咱们俩家结成同盟,签定协同作战协议,这样相互间就能够形成倚犄角之势,鬼子无论打你们,或者是我们,咱们都相互出兵增援,这样鬼子就有后顾之忧,不敢轻易贸然进攻任何一家,还有咱俩家合兵一处,拧成一股绳,打起鬼子来力量也强大些,大当家意下如何?” 姚殿臣端起酒碗来,眉头紧皱,犹豫迟疑不决,旁边的郝振宇开口道;“大当家的,陆大队长这个提议好,咱们与新四军结成同盟,相互协同作战,咱们俩家自然就形成倚犄角之势,鬼子就不敢轻易贸然地进攻任何一家,况且他们新四军独立纵队已经形成气候,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这对咱们是有相当大的好处,我看可以与他们签定协议。” 厉南峰也在旁边附合赞同道;“这样一来,不但鬼子不敢轻易进攻咱们虎啸峰,还有那一直虎视眈眈,觊觎咱们虎啸峰的豹雷涧山寨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当家,这将军岙的新四军敢于与横滨旅团的日军开仗,而且一举消灭它一个小队,真的是非同一般,咱们能够与这样的队伍结成同盟,有宜无害。” 没有料到,姚殿臣却打哈哈道;“二当家的,三当家的都言之有理,但是这种事情,咱们还得多长计议,”说罢,他举起与陆采汀举起的酒碗相碰道;“陆大队长,你的提议,姚某人一定考虑斟酌,咱们合计好以后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 俩人碰碗相互喝完碗里的酒,陆采汀嘴上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嘀咕道;‘就是土匪习气,狐疑满腹,心胸狭隘,鼠目寸光,看来是指望不上与他结盟,如果要拉拢他的队伍,只有另外再想办法图谋……’ 郝振宇举起酒碗敬过来道;“陆大队长,郝某人也算多年从军生涯,今天见识了陆大队长的枪法,没得说的,顶哇哇叫!陆大队长年青有为,有勇有谋,郝某人万分佩服。” 陆采汀也举起碗来回敬对方道;“二当家的过奖了,陆某人也是迫于无奈,只好弃笔从戎,要不是日本鬼子来侵略咱们的家园,我这个时候可能还在校园里面继续读书,形势迫人吗。” 厉南峰也端起酒碗来敬向陆采汀,诚心诚意地道;“陆大队长,我厉某人在川军里面饮誉神枪称号,说实再的,玩枪射击方面,我还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是今天在陆大队长面前,兄弟惭愧得很,这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兄弟从内心里面由衷折服,能够与陆大队长交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 陆采汀忙将刚刚盛满酒的酒碗举起来,回敬对方道;“三当家的过谦了,三当家的枪法百步穿杨,不愧‘百步穿心透’之称,现在国家危在旦夕,正需要三当家这样的人,抵御外侮,杀敌报国,三当家的与二当家的都是历经抗击日寇数大战役下来的人,都是民族英雄,希望咱们还能有机会合作,共同抗击小鬼子,不枉我热血男儿一生。” “说得好!这些话说得兄弟的心窝里了,看来咱们还是要成为生平的知己,来,干了碗中酒!”二人的酒碗碰得特响,慷慨仰颈喝完碗中酒,豪迈痛快的表情淋漓呈现在表情上。 这时,‘小马超’温沁平,‘海东青’卫褚和一些土匪小头目都过来敬酒,一时间,大厅里面众人喝得山呼海啸,热火朝天,酣然浓烈的气氛弥漫着整个聚义厅。 这一台酒从晌午直喝到太阳快西沉,虎啸峰的三位寨主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卫褚也已经喝醉,土匪大小头目都基本上喝得大醉,只有少数的人还勉强支撑着,温沁平也喝得左脚靠右脚,但是还能勉强站得住身躯。 林枝凤满脸红霞,已经喝醉,陆采汀虽然醉眼蒙胧,但是还能够支撑得住身躯,特战队的人都已经喝醉,但是他们有深厚的内功底子,略作小憩片刻,调整内元罡流,以真气冲升周身百骸经络穴道,逼出酒气,勉强还能支撑住身躯。 陆采汀今天确实喝得够多,站立起身来,醉步蹒跚里向温沁平抱拳辞行,温沁平也摇摇晃晃里抱拳对客人挽留道;“陆大队长,咱们不是外人,今儿高兴,都喝多了,我看就将就在蔽寨里住一宿,明天酒醒了,再下山不迟。”他酒醉心里明白,对今天的客人是相当的满意和敬佩。 陆采汀晃动着抱住的双拳,客套地道;“多谢温兄美意,咱还得回去,家里面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呢,这就告辞!” 姚殿臣从桌面上勉强站立起身来,伸手揉搓着眼睛,模模糊糊地道;“陆大队长执意要走,咱们也不好强行挽留,咱山里条件差,简陋得很……”他本来也喝得酩酊大醉,现在却能够及时醒来,说明他的内功根基还可以,短时间里,以真气逼出酒气,迅速恢复过来。 陆采汀没有再说什么,他命令陆小虎背起林枝凤,辛阳背起曹十妹,蒙翼背起刘十二,其他的人都相互搀扶着走出聚义厅,出得聚义厅,阵阵山风吹来,特别的舒适惬意,众人的酒意也消除一些。 温沁平勉强出来相送众人,把客人一直送出山寨,看见众人出了山寨直下山岭,这才回转身返回寨里面。 众人出了山寨,直向虎啸峰山岭下行,沿途有站岗的土匪士兵,看见众人,也向众人挥手告别,他们中间有些人今天是见识过新四军大队长的枪法,对这些新四军客人怀有好感。 山风阵阵劲吹,除了林枝凤,曹十妹,刘十二三个人还昏睡外,其他的人都渐渐清醒过来。 很快就下得虎啸峰主峰,翻越鹰愁岩,谷涛打破途中的沉默道;“大队长,我看今天到虎啸峰山寨的效果不错,特别是咱们政委的一番讲话,大小土匪们都很受鼓励和启发,二三当家的也对咱们特别示好,只是那大当家的好像有些小肚鸡肠,害怕咱们独立纵队并吞了他似的。” 陆采汀知道他燕子门的嗅觉听力非同寻常,他虽然坐在长条桌的另外一端,但是自己与三位寨的谈话他肯定已经偷听清楚,他点点头道;“二三当家的都是军人出身,都有杀敌报国的夙愿,只是遇到****惨败,******为保存实力,又一味地调动****主力撤退,他二人消极无奈里才被迫上山为匪,土匪士兵中也有很东北军和川军兄弟,他们也懂得抗日的道理,只是大当家的胸襟狭窄,只惦记着他的山头和人马,他毕竟是走私贩卖违禁物品起家的,商人小算盘意识浓。” 谷涛叹口气,又道;“今天看来山寨里大多数土匪对咱们新四军的印象都不错,只是山寨大权毕竟掌握在大当家手里,如果能够想办法做通大当家的思路想法,与咱们结成同盟再好不过,因为虎啸峰就在咱们侧翼的高处,对咱们始终存在着后患威胁。” 陆采汀也吐一口长气,缓慢地道;“今天咱们到山寨里来,收获不小,起码知道山寨里大多数土匪都愿意与咱们亲近,这是一支很不错的队伍,有很多东北军,川军的士兵,战斗力应该很强,如果能够收编可以充实咱们独立纵队的实力,就是不能够收编,能够结成同盟,大家共同协调作战,对咱们也有很大的帮助,可是就是那个大当家的姚殿臣,太过小心翼翼,榆木疙瘩脑袋一个,要想做通他的思路想法恐怕很难。” ‘白猿飞刀’古近风也走上前来插话道;“大队长,我知道那姚殿臣愚昧倔强,心眼小,但是他就是做土匪以后,也从来不乱杀无辜,有时候还接济穷人,算是真正的义匪,人品应该没有什么,咱们能不能够找一个与他有些交情的人,再跟他心贴心地通融通融,再看他咋样?” 陆采汀苦涩地笑笑,回答道;“古哥,这正是我困惑迟疑的地方,这虎啸峰可不像豹雷涧山寨,豹雷涧山寨可算是无恶不作,还把方圆百里的良家妇女抢到山寨里,搞起什么逍遥寨,咱们也探过它的虚实,它也无意与咱们结盟,咱们腾过手来就收拾它,但是虎啸峰不乱杀人,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不可能无凭无故地灭掉它,可是任由它在咱们头顶上俯瞰着咱们,也不是一回事吗?所以我犯难呀!” 古近风也皱皱眉头,担忧地道;“是这个理,以咱们现在的力量虽然不怕它来犯,但总这样如芒在背,让人极不舒服,看来是得尽快找人去与他通融商议,如果他继续冥顽不化,干脆就灭掉它。” “不妥,这样做不妥,”陆采汀摇摇头道;“它山寨只有百十来个人,倚仗着峭壁巨岩的峰峦天险,以咱们现在特战队的突击能力,飞越攀登,突袭它应该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咱们没有理由?这样做会使咱们独立纵队损失名誉,不能这样做,再看看有什么其它机会再说吧。” 说话之间,众人已经翻越下鹰愁岩,再过野鹿坻,到达将军岙,东峤村营地时,天已经黑下来,陆采汀叫陆小虎,辛阳,蒙翼直接把林枝凤,曹十妹,刘十二背到医疗队去,让医疗队的人给他们弄点醒酒的药,再照顾他们。 待把政委和她的俩个警卫员,通信员送去医疗队后,陆采汀就到厨房里面去叫厨房师傅给大家熬一点热粥,大家喝这么多酒,喝点热粥养养胃。 大家吃过热粥,精神焕然一新,陆采汀又叫陆小虎盛一些热粥,大家一同给政委她们送去,看看她们酒醒后就给她们喝一点热粥。 医疗队的王薇医生果然有办法,她叫护士们给三个喝醉了酒的人各自灌下一大盆盐水,让她们呕吐出胃里面的酒水,用盐水洗过胃后,三个人悠悠醒来,王薇再给她们配几片药,用开水喂下,一会儿功夫,三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 这时,陆采汀和特战队的人端着热粥来到医疗队的病室里看望三个人,王薇见送来了热粥,立刻叫三个人慢慢喝一些热粥。 三个人慢慢喝下一碗热粥后,顿时感觉精神恢复过来,赵四海,宁臣龙,段兴国听说政委喝醉了,都赶来医疗队病室里看望政委。 林枝凤放下喝完的空碗,用手抹抹嘴唇,不好意思地道;“看看,这都成啥子模样了?太丢人啦,赵副大队长,参谋长,教导员你们来得正好,狠狠地批评我。” 赵四海搓搓手,哈哈笑道;“醒了就好,进了土匪窝,哪能不喝酒?” 段兴国也取笑道;“政委是巾帼英雄,豪气不让须眉,喝醉点酒算什么?” 宁臣龙抿嘴浅笑道;“把咱们的政委喝成这个样子,看来今天去虎啸峰山寨,一定有很大的收获!” ; 第八十九章 偷袭天梯坡 ?陆采汀忙对林枝凤安慰道;“政委,今天那些大小土匪们可是诚心诚意敬你的酒,你的演讲太精彩,激励得那些土匪们热血沸腾,对咱们的那股亲热劲就可足以表明这点,你放心,你今天不会白白地喝醉的,那些土匪们迟早会聚集到你的麾下,跟随你一同杀鬼子。” 陆采汀也把今天到虎啸峰山寨的细节讲给副大队长,参谋长,教导员三人听,赵四海听后发言道;“如此说来,今天政委的演讲太重要,既鼓励启发了他们,又给他们宣传了咱们新四军团结所有人一同抗日的政策,我想他们一定会得到启发,一定会重新商议斟酌与咱们新四军结成同盟的想法。” 段兴国也开口道;“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们二当家的,三当家的都是军人出身,一定赞成与咱们新四军结成同盟,相互协同作战,这对他们也是有宜的,只是那个大当家的极其狭隘,只图自保,恐怕有些麻烦,他毕竟是山寨的东道主,这二人也是投靠他,他如果不松口,这二人也顾及情面,无可奈何。” 林枝凤却焦虑地道;“如果不能够与虎啸峰山寨结成同盟,我不担心日本人会拉拢他们,可我担心***的人会拉拢他们,前次与省委的同志见面,就听说***表面上虽然喊着国共合作,可背地里却尽干些排挤共产党的事情,在其它的地方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事实,他们利用地方武装,或者是土匪对我们进行骚扰和破坏,所以省委的同志提醒我们一定要注意警戒,现在***的中统,军统人员都已经进入到潆浠县。” 陆采汀也伸手摸摸后脑匀,无奈地道;“两个山寨咱们都已经探过底了,虎啸峰山寨不比豹雷涧山寨,豹雷涧山寨虽然人多,但多是乌合之众,虎啸峰山寨虽然人少,但是很多是军人,是一支具有战士力的队伍,可是他们大当家的又没有任何劣迹,咱们总不能无凭无据地把它灭掉?” “说得是,”宁臣龙接过他的话道;“从某种意义上讲,虎啸峰具有一定的战士力,也就存在着一定的威胁性,咱们不能够与它合作,就不能够让它存在,这对咱们即将开展的扩建根据地是有相当大的妨碍,但是它毕竟也是打鬼子的队伍,也是不乱杀人,还周济穷人的队伍,咱们轻易贸然地除掉它,对咱们新四军的名誉是有很大的损害,以后有这些小股的土匪,或者地方武装,他们就不敢来投靠咱们新四军,这件事情有些棘手——”说到这里,宁臣龙停顿一下,用手扶扶眼镜,继续道;“这样一支队伍,应该为我们所用,看看情况再说吧,他们大当家如果继续顽固不与咱们合作,咱们再想办法离间他们三个当家的,让二当家,三当家的到咱们队伍里来,大当家的由他自生自灭,当然,这个事情必须要做得漂亮,不能够露出任何痕迹让他们三个当家的看出破绽,这毕竟是不够光明磊落的手段,所以不必急在一时。” 宁臣龙一番话说得大家心里透亮,大家的心情也轻松下来,都露出笑容,林枝凤伸出手竖起大姆指夸奖道;“还是咱们的参谋长有眼光,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看来我今天受的苦也不是白受的?” 陆采汀笑呵呵地道;“政委,我给你说过,你今天的付出是值得的,有咱们的四眼诸葛出主意,虎啸峰的人马迟早都是你的属下。” 满房的人都乐呵呵地笑个不停,病房里面充满着愉悦欢快的气氛。 第二天一早,林枝凤,赵四海,陆采汀,宁臣龙,段兴国几位纵队领导经过一番商议,决定遣返祥叔,荣叔等秘密交通联络站的同志们回潆浠县城,因为鬼子随时随地都可能进攻将军岙,东峤村,他们是秘密交通联络站的同志,不宜在山上露面。 祥叔,荣叔等人自然理解领导们的心意,这些日子在山上营地里,娄丽专门组织他们学习,还发给他们新四军的规章制度资料,他们已经对新四军的纪律和革命的宗旨都了解得清楚,他们高高兴兴地欣然接受命令下山。 潆浠县城日军宪兵队司令部作战会议室里,长条桌上的一端,坐着野岛大佐,旁边站立着冈村,长条桌左边坐着潆浠县城日军驻屯军守备队的渡边中佐大队长和他的属下原田中队长,他们只隶属于日军陆军的一般部队,右边坐着是皇协军保安团团长殷昆和他手下的一营营长余占魁,还有侦缉队长吴二宝。 野岛严肃地注视着长条桌上的每一个人,他清清嗓子,发言道;“本司令官得到确切情报,这次在巘蒙山下公路上伏击皇军横滨旅团运输车队和双集镇守军的是巘蒙山一侧的将军岙,东峤村新近崛起的土四军,他们纠集得有几百人,号称什么独立纵队,不过是一群种庄稼的和一些流窜的帮派亡命徒,纯粹的乌合之众,他们伏击皇军的运输车队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也给皇军带来了一定的损失,影响极及恶劣,在这大东亚共荣的模范乡区里,皇军决不容许这样的乱匪出现和存在!” 野岛深陷眼窝的小眼睛发出冷寒的光芒,他稍作停顿,再加重语气又道;“现在本司令官决定,为确保大东亚共荣的模范乡区太平,肃正戡乱,给予将军岙,东峤村的共匪土四军毁灭性地打击,由渡边中佐带领皇军两个中队,皇协军保安团殷团长出动一个营配合渡边中佐完成清剿将军岙,东峤村的任务,侦缉队也会派出人给你们带路,以皇军和保安团派出的这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应该叫那里寸草不存,玉石俱焚!” 渡边中佐‘嚯’地站立起身来,脚后跟狠靠一下响声应承道;“属下一定不辜负大佐司令官的期望,一定将那些土四军杀得片甲不留!” 殷昆也站立起身来,昂起头承诺道;“卑职一定紧密配合皇军,痛歼共党的土四军,将他们斩草除根,还巘蒙地区一个太平。” 野岛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待他们二人坐下后,野岛略显兴奋地道;“你们现在就回去准备,今天夜里行动,由侦缉队的吴桑给你们带路,悄悄地靠近将军岙天梯坡,待共匪土四军熟睡后,天亮拂晓前,发动进攻,占领东峤村,对那些共匪土四军和支持他们的刁民一个不留,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以显示我皇军的威力,我在司令部里为你们准备庆功宴,等待你们凯旋归来,我将亲自举杯为你们祝贺,为你们颁奖!” 渡边,殷昆接受命令后,都又站立起身来,准备离去,野岛又叫住他们道;“且慢,回去以后,严密封锁消息,部队里只准进,不准出。” “嗨!”渡边,殷昆二人欣然接受命令,然后转身离去,他们的属下也跟着离去,吴二宝也站立起身来,对野岛深深一个鞠躬,然后跟着离去。 目望他们离去的背影,站立在野岛身后的冈村凑上脑袋来说道;“大佐阁下,今天晚上的行动能否有效?” 野岛慢慢站立起身来,很自信地点点头道;“冈村君放心,小小的将军岙,弹丸之地,哪里能够阻挡皇军这么多部队的进攻?就是渡边君大队的野炮也能够将将军岙炸平。”说完,倒背着双手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大佐英明高见!”冈村附合称赞一句,也跟着野岛走出会议室。 夜已深沉,潆浠县城日军驻屯军守备队渡边大队营地,房门大开,从军营里面荷枪实弹地跑步出来两行纵队的日军士兵,随后又是四辆军用大卡车,车上坐着的都是日军炮兵,每辆卡车后面拖着一门步兵野炮。 渡边中佐和其他的几个指挥官都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纵队士兵的侧面,部队迅速向县城西门出发。 守备城西门的皇协军保安团士兵已经接到命令,知道皇军今天夜里十二点有紧急行动,已经将城门打开,日军大队人马走出城西门。 等候集结在城西门外面的皇协军保安团看见日军出城门走上通往双集镇的公路上,一个保安团军官跑步来到渡边骑着的马侧边,举手敬礼道;“保安团三营营长甄令山奉团座之命,集结整营部队在这里,等候渡边中佐命令。” 渡边停住马,在马上点头道;“哟西!将你的队伍紧跟在皇军后面,向巘蒙山将军岙方向前进。” “遵命!”自称叫甄令山的皇协军军官响亮回答道,随后转身跑步向皇协军保安团部队跑去,挥手下命令道;“队伍成两行纵队,跟随皇军后面前进!” 日军队伍继续前进,皇协军保安团三营的士兵紧紧跟随在日军队伍后面,一齐向双集镇方向前进,甄令山也是接到团长殷昆的命令,命令他的三营今天夜里跟随皇军一齐清剿扫荡将军岙,这种征战上阵的事情自然会落到他头上,甄令山心里早就有数,因为那天将军岙的新四军独立纵队的大队长和参谋长已经跟他谈过话。 日伪军长长的队伍在黑夜里蜿蜒前行,行程一段时间后达到双集镇,双集镇炮楼据点的守备日军小分队长玲木上尉和皇协军保安团的赖长贵连长都接到电话通知,知道今天夜里皇军和保安团有行动,他们一直在炮楼上瞭望等待,远远地看见皇军和保安团的队伍向双集镇开来,忙跑下炮楼来命令士兵将公路上拦截的铁丝木桩路障搬开,站立在双集桥上等待。 日军和保安团的士兵陆陆续续地穿过双集桥,玲木笔挺地站立在桥侧边,对着骑马过来的渡边行军礼道;“玲木在这里迎接渡边中佐阁下!” 渡边停住马,翻身下马,站立在玲木身前,伸手用拳头擂擂玲木的胸脯,高兴地道;“哟西,玲木君,看到你很高兴,待明天我皇军完成清剿扫荡任务返回到这里时,一定与玲木君喝个痛快。”玲木是他的属下,也是他在日本的同乡,他们关系一直都很好。 赖长贵也忙跑步到甄令山的坐骑马匹前面,立正报告道;“三营长,属下赖长贵在这里恭迎大驾!” 甄令山也忙翻身下马,对赖长贵客气地道;“赖连长,辛苦啦!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见面了,心里怪想你的。”赖长贵是一营长‘北天霸’余占魁的手下兄弟,他自然看在余占魁面子上,对他另眼看待,相当客气。 赖长贵悄悄递过来一瓶白酒,低声道;“三营长,山里夜晚寒气重,这是纯高梁白酒,夜里抵御一下寒气,也是兄弟的意思,请笑纳。”这赖连长倒是处事圆滑,人情事故上有一套小恩小惠的哲理。 甄令山不由得咧开嘴笑了,接过酒瓶顺手递给身边的警卫员,对赖长贵赔笑道;“兄弟的情谊我记下了,下次来城里我一定请兄弟和一营长好生喝一台酒。” 日军和皇协军部队继续前行,渡边与甄令山都跨上马匹,跟随队伍一起离开双集镇。 队伍在距离将军岙天梯坡前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留下来,渡边翻身下马,侦缉队的队长吴二宝来到他面前,殷勤地道;“太君阁下,前面不远处就是天梯坡,汽车只能够停留在这里,如果继续前进,有可能让共匪土四军察觉,咱们把汽车马匹都停留在这里,部队悄悄地靠近天梯坡。” 渡边对原田命令道;“汽车和马匹都留在这里,派士兵看守,命令炮兵把野炮和迫击炮都运到前面,寻找合适的位置组成炮群,步兵也跟上,动作一定要小些,不要弄出什么动静来。” 原田马上命令汽车上的炮兵下车,把汽车上的迫击炮和炮弹箱搬下车,也把每辆汽车后面拖着的步兵野炮卸开,悄悄地推运向前。 日军和皇协军部队已经悄悄地靠近天梯坡,黑夜中遥观天梯坡,黑黢黢的山势陡峭倚天拔起,半山腰的雾霭气流沉沉缭绕,看不见山势有多么高。 渡边命令所有的士兵在山下的树林丛中隐蔽待命,也略作休息,炮兵已经将所有的迫击炮和步兵野炮架好组成炮群,炮口调整直对天梯坡山上。 ; 第九十章 临阵前起义 ?休息一阵后,渡边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接近临晨五点钟,他正准备命令部队悄悄摸上山去,趁新四军的人在熟睡之际,展开攻击,却见皇协军的甄令山营长带着一个军官来到他身旁,小声对他说道;“太君,我手下的人说他有一个建议供太君参考。” 渡边听后,点头道;“甄桑,请你的手下人讲。” 甄令山指着跟随他一起的军官引荐道;“这是我手下的一位连长,叫秦二锤,他说上天梯坡还有一条路可以绕道上去,”说时,他对秦二锤道;“你自己跟太君讲。” 秦二锤忙对渡边点头以示敬意地道;“太君,这天梯坡我熟悉,除去这上山上的天梯坡主道外,另外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上去,只是多走一些路,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皇协军从小路绕道上去,我先带我的一个连在前面开路,我们皇协军从小路绕道上山,你们皇军从正面天梯坡主道上山,咱们两面夹击将军岙,这样取胜的把握就要大一些,太君看如何?” 渡边听后,脸上露出笑容,高兴地道;“哟西!这样两路人马悄悄的袭击将军岙,将睡梦中的土四军全部消灭掉,就这样办,你们皇协军马上悄悄的摸上山,在另一边做好攻击的准备,等待我们皇军的士兵上山后,就一起发起攻击。” 甄令山和秦二锤返回皇协军里面,秦二锤立刻带领他的连队,整装出发,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从天梯坡旁边的小路绕道上山。 甄令山待秦二锤出发一阵后,不见山上有任何动静,也命令其余的两个连队慢慢地从小路上绕道上山。 渡边命令日军的一个中队打前站,另外的一个中队尾随在后面,悄悄地向天梯坡进攻上去,他自己和原田就站立在天梯坡山下做指挥。 天梯坡山道倒很宽敞,可以排开几个人,但是陡峭挺拔,尽是倾斜的坡度,两边俱是千仞悬崖,黑夜中行走,如果不留神摔下悬崖,那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日军小心翼翼地往山坡攀登,日军也受过夜战的训练,他们习惯于黑夜行军作战,遥遥可以望见山坡的尽头,前面的日军也累得气喘嘘嘘,他忽然发现快到山顶的道路旁边,奇形怪状的岩石侧面,有俩个端着枪站岗的哨兵,日军立刻停止前进,静伏下来。 俩个日军士兵猫着腰悄悄摸索上前去,站岗的哨兵似乎有些困惑,无精打采的,懒散松懈,注意力不够集中,日军士兵快要接近哨兵时,身体帖近地面,匍匐前行,俩人各自突然跃身起来,一手搂住哨兵颈脖子,一手用刺刀刺向哨兵的胸膛,殊未料到,哨兵身上似乎有什么铁甲似的,刺刀竟然刺不进去,反倒被哨兵摔倒在地,挨了一枪托,哨兵扣动板机,枪声响起,俩个日军士兵被哨兵打死,哨兵打死偷袭的日军士兵,迅速消失在岩石后面的树林丛中。 这一下,所有的日军士兵一下子都懞了,难道土四军身上有什么古怪不成,为什么刺刀刺不进他身体?他们自然不知道新四军哨兵颈脖子上穿着薄硬牛皮的防护坎肩,刺刀根本刺不进去。 领队的日军中队长恼羞成怒,立刻抽出指挥刀‘呀,呀’地怪叫,命令日军士兵抢占天梯坡高处。 日军士兵马上端着枪直向天梯坡的尽头高处奔去,刚才奔行一段路,就见坡上路面堆放着很多树枝枝丫和蔓藤,黑夜中看不清楚,缠绕着日军士兵的脚,日军士兵在乱七八糟的树枝枝丫里只能放慢脚步,快不起来。 跟随在后面的另外一个日军中队士兵听见山坡上面响起枪声,黑夜里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见前面的士兵发起了冲锋,也跟着发起冲锋,冲到树枝枝丫蔓藤里面,也被缠住脚,与前面的士兵们拥挤在一起,黑暗中部队有些混乱。 秦二锤带领着他的连队,一鼓气绕道从小路上奔行到将军岙山顶,到达山顶时,按事先与父亲的约定,他对着黑暗的树林丛里‘咕咕——’地学着布谷鸟叫了三声。 黑暗的树林丛里也‘咕咕——’地回应三声布谷鸟叫声,又见秦三锤从树林里面钻出来问道;“是二哥吗?” 秦二锤忙回答道;“是我,三弟!” 秦三锤朝秦二锤挥挥手道;“二哥,快过来。” 秦二锤立刻带领手下人朝树林丛奔去,秦三锤迎接住他,对着他身边的人介绍道;“二哥,这是我们独立纵队的大队长陆采汀。” 微弱的夜色星光里,秦二锤认得那个人,惊喜地叫道;“唉呀!是二少爷,没有想到已经长大成人了,还当上了独立纵队的大队长,真有出息。”那个人就是陆采汀,他们家与陆家关系尚好,陆采汀又与他四弟秦四锤是同学,自幼就在他家里出入,而且陆家还给他们家许多照顾。 陆采汀一把抓住秦二锤的手,激动地道;“欢迎你,二哥!更欢迎你与你的人加入咱们新四军抗日独立纵队。”说罢,他又挥手朝秦二锤身后的皇协军士兵热情地道;“兄弟们,独立纵队和东峤村的父老乡亲们欢迎你们!” 秦二锤立刻伸手从头上摘下大盘盖圆军帽,使劲地摔在地上,对手下的士兵们发话道;“兄弟们,摘下这王八帽子,再也不做二狗子啦!从现在起咱们就是堂堂正正的新四军战士了。” 整个连队的皇协军士兵们立刻听从连长的话,纷纷摘下大盘盖圆军帽摔在地上,有的人发牢骚道;“他奶奶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好了,连长带领咱们投奔新四军,就是走向光明。” 秦二锤对陆采汀请战道;“大队长,鬼子可能也已经摸上将军岙了,我这里的兄弟们都窝着一肚子火气,就想向鬼子身上撒撒气,下命令吧!我这连队里有两挺重机枪,十来挺轻机枪,今天夜里好好招呼一下鬼子。” “好,”陆采汀答应道,转身用手指着黑夜里蒙胧的天梯坡山顶对秦二锤道;“你看,天梯坡山顶的道路上都铺着树枝蔓藤,树枝蔓藤里面掩藏着二三十个地雷,待会儿鬼子摸上来,必定会被树枝蔓藤缠住脚,乱成一团,咱们独立纵队的人会拉响地雷,这里与天梯坡山顶隔着沟壑,比树枝蔓藤的地段略高一些,正好伏击鬼子,你们的人待会儿就埋伏在这里,居高临下,狠狠地揍鬼子,你们的营长甄令山与咱们也商量好,他们一会儿攻上小路来,他们只对天放枪,咱们也只对天放枪,不用顾忌他们,只安心对付鬼子就行了。” 秦二锤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夜色微弱的蒙胧光线里,天梯坡临近山顶的路段,比这边略低一些,中间隔着较宽的沟壑深涧,距离大约两百来米,也依稀可以看得清楚对面,凭借小路侧边的山势树木,居高临下,是伏击对面路段的最佳位置。 “二哥,”陆采汀又对秦二锤说道;“待会儿你们营长的人马到来时,你可以对他们喊话,告诉他们你们已经弃暗投明,参加了新四军,这样对那些皇协军有很大的影响力,他们会以你们为榜样,迟早会反水,投奔到咱们这里来。” 秦二锤笑笑道;“大队长兄弟,放心,待会儿那些皇协军兄弟到来,我一定告诉他们,我秦二锤的七连已经反水,投奔了新四军,让他们也随时做好反水的准备,我们欢迎他们,那些八连,九连的兄弟平时都跟我熟悉,我想他们中间很多人肯定会受我的影响,这样做有道理。” 秦二锤手下的三个排长在侧边听清楚了他们的谈话,都提着驳壳枪走过来,秦二锤忙把他们介绍给陆采汀,三个排长挺挺胸脯齐声道;“陆大队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下命令吧,让我们进入伏击位置。” 陆采汀看看他们,高兴地道;“好,同志们,你们现在就在这里选择好地形位置,埋伏起来,待会儿鬼子一来,那边天梯坡路段的地雷爆炸后,你们就向鬼子射击,狠狠地揍他们,天亮战斗结束后,我到时给你们摆庆功酒,给大家举行接风庆功酒宴。” 正说着话,就听见那边天梯坡的路段上传来两声清脆的枪响,一会儿功夫,隐隐约约出现很多日军士兵,他们艰难地在路段上扭动着身体,似乎很吃力地前进着,大概是陷入树枝蔓藤的缠绕里,渐渐地人越来越多,拥挤不堪,混乱得很。 陆采汀对秦二锤和他手下的三个排长道;“好,你们快进入伏击位置,我马上过去下命令拉响地雷,待会儿你们也注意鬼子的炮火,不要伤着兄弟们。”话音未落,人已经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三个排长都大吃一惊,惊讶地叫道;“好快的身法,了不得!”他们三个人也略懂一些武术,看得出来这个年青的大队长身怀武术绝技,平时听说到青龙堂的二少爷,武功如何了得,没有想到今天一见面,就这一撒腿的功夫就可以想象他其它的绝技。 秦二锤沾沾自喜,很自豪地对三个排长炫耀道;“我这兄弟不但是青龙堂的高手,更是烟雨观云鹤真人的得意弟子,功夫深不可测,今后有机会找他讨教几招,也够兄弟们用了。”说完,挥挥手下命令道;“快带兄弟们进入伏击位置。” 秦二锤和他手下的人很快找好地方位置,埋伏下来,所有的枪口都对准对面天梯坡路段上拥挤混乱的日军士兵。 就在此时,天崩地裂的一阵爆炸声,彼此连接起伏不断,就见对面天梯坡树枝蔓藤缠绕的路段,顿时火光冲天,这是拉响的地雷群爆炸,巨大的爆炸声,火光闪耀,浓烟滚滚,炸得那些日军士兵头手分家,残肢横空乱飞,鬼哭狼嚎,隆隆的爆炸声里夹杂着惨叫声,惊叫声,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巨大的爆炸声也炸得山石碎裂满空乱飞,气浪也向四周扩散,秦二锤和手下的人赶紧将头贴近地面掩藏起来,这么远的距离仍然有烟雾气浪和零散的泥土渣屑席卷过来,溅了众人一身的灰尘。 爆炸声停息下来,天梯坡山顶岩石和密集的树林里面响起密集的枪声,听声音的密集度和黑夜里闪烁起的火舌,应该尽是重机枪和轻机枪声音,秦二锤抬起头来和三个排长相互间望一眼,他们有些不相信,不明白,这将军岙的新四军毕竟是游击队,他们哪里来这么多轻重机枪,看这样配置简直强过自己连队的好几倍。 秦二锤也挥手发出命令道;“兄弟们,打!”随着他的命令声,所以的手下士兵都抬起头来,对准对面天梯坡路段乱着一团的日军士兵开枪,密集的枪声紧紧配合着那边独立纵队的枪声,一齐向日军疯狂扫射。 日军士兵刚刚被炸得晕头蒙脑的,现在又被伏击的枪声打得人仰马翻,但是日军的人数量也多,在这一段拥挤的山坡路上有两个中队的士兵,八百来人,而且日军的作战素质整体都很好,他们慌乱一阵后,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向对方反击,日军士兵的武器装备也很精良,有重多的轻重机枪,立刻组成火力网,对天梯坡山顶和对面的伏击阵地实施反击。 天梯坡下面的渡边和原田已经用望远镜大概看明白,冲锋在前面的部队遭遇到土四军的地雷爆炸和埋伏,渡边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快发信号,通知炮兵开炮。” 传令兵马上转过身,双手挥舞起三角短旗,向山下树林里的炮兵阵地打出旗语,命令他们向山上开炮。 树林里的炮兵小队长看见旗语,他也用望远镜望见山顶上的火光处,立刻向炮兵报出方位角度和距离,命令炮兵开炮,刹那间,十多门迫击炮和四门步兵野炮一齐向山顶开炮。 呼啸的炮弹立刻在天梯坡山顶上漫山遍野地轰炸开,炮火连天,硝烟滚滚,尘土飞扬,树木被炮弹的轰炸引燃,到处火光熊熊,烟雾弥漫。 日军的炮火停止了轰击,天梯坡山顶上的日军又开始进攻,炮火轰炸时,对方的机枪火力都哑然无声,待炮火停止,日军发起进攻时,对方的机枪火力又重新响起,而且不会停地变换位置,日军也用机枪组成密集的火力网进行反击,企图压制住对方的火力,日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他们平素的强化训练和无畏生死是举世闻名的,双方的距离渐渐缩短,形成胶着对峙状态,进攻缓慢延迟。 秦二锤带领手下连队的士兵,待炮火一停止,他们就抬起头来,继续向对面天梯坡斜坡上的日军开火射击。 小路下面传来密集的枪声,夹杂着呐喊声,应该是营长甄令山带领的八连和九连的士兵赶到小路上面来了,秦二锤对三个排长道;“你们盯着这里,我到前面去看看,也给八连,九连的兄弟们喊喊话。” 秦二锤往小路下面跑过去,看见他兄弟秦三锤正带领着人,埋伏在小路四周的岩石树林丛里,打得正欢,但是他们的枪却是举起向天空上放的。 小路下面上来的却正是甄令山带领的皇协军士兵,他果然遵守那天的承诺,命令士兵只向天空放枪,而且不停地呐喊,虚张声势。 ; 第九十一章 迅风特战队 ?甄令山看见士兵们齐声呐喊,枪口也抬起只向天空放枪,上面的新四军也是只向天空放枪,黑夜里看不明白的,只当这里熬战激烈。 甄令山在士兵后面,看到这种场面,很满意,不禁露出笑容,但是很快就感觉不对劲,浓眉眉梢和嘴角不停地颤抖,内心忐忑不安,隐隐约约感到出了大事情,先前上去摸路的七连整连人马到哪里去了? 八连连长石敢当跑到营长甄令山身边,对营长道;“大哥,这效果咋样?渡边在山下面听见这里打得这样热闹,只当咱们在山上玩命,心里一定高兴。” 甄令山恼火地道;“高兴个屁!我问你,七连的人都到哪里去啦?”七连的连长秦二锤,八连的连长石敢当,九连的连长贺中恒都是江湖中人,身兼武功,甄令山自从被殷昆认命为皇协军三营的营长后,平时训练士兵都依赖这三个连长,这三个连长也都是他结识选择的好汉。 石敢当听营长这么一问,顿时惊吓一跳,伸手摸摸后脑匀,瞪大眼睛道;“大哥说得是呀!这七连的秦哥和他的连队都到哪里去啦?” 就在此时,小路山上响起一个声音道;“八连,九连的兄弟们,营长大哥!我是七连的秦二锤,我和我七连的兄弟们现在都已经投奔了新四军,咱是中国人,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小日本欺负中国人,所以掉转枪口来打日本人,大哥,兄弟们!你们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认清当前的形势,如果愿意投奔过来,我们热情欢迎,我秦二锤随时随地亲自迎接你们。” 声音贯注得有真气内劲,密骤的枪声里面仍然让山下的皇协军士兵们听得清清楚楚,皇协军士兵都停止呐喊,这是秦二锤的声音,一点不假。 九连的连长贺中恒也跑到甄令山面前,声音有些战抖地问道;“大哥,这是咋回事情?二锤哥怎么一下子就投奔到新四军那里去了,咱们该怎么办?” 甄令山气得暴跳如雷,跺跺脚,愤怒地道;“这个二锤兄弟,我待他也不薄?怎么一下子就连人带枪地投奔过去了,这回是要害苦我啦!” 八连长石敢当往山上望望,感慨地道;“也许二锤哥这样做是有些道理,不过咱们是兄弟,怎么也应该吱一声,唉……” 就在这时,一个日军少尉军官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他瞪着甄令山叱责道;“甄桑,你的人怎么回事?怎么不向山上进攻,怎么只向天上放空枪?”不待甄令山回答,他就往前面跑去,这个家伙肯定是渡边派监督皇协军的。 皇协军士兵仍然端着枪对着天空,时不时地放枪,山上也同样向天空放枪,进攻的假象也依然虚设。 日军军官来到队伍前面,看到往天空放枪的士兵,很气愤地拔出腰间的王八式手枪,对准放空枪的士兵背后就是接连几枪,几个士兵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应枪声栽倒在地上。 石敢当也从后面赶到队伍前面,看见日军军官随意枪杀他的士兵,顿时火冒三丈,不容分说,也抽出腰间的驳壳枪对准日军军官的后脑匀就是一枪,日军军官脑袋被打爆,直挺挺倒在地上。 甄令山也赶到队伍前面,为时已晚,日军军官已经被击毙,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用手指着石敢当,手指连连发抖。 石敢当忙解释道;“大哥!这不能怪小弟,我的人也是人,哪能随便由他小鬼子乱杀?” 甄令山好不容易憋出一口气来,沮丧地道;“罢,罢,看来你们都是在逼着我这位大哥。”他仰起头遥望夜空,陷入一种极度的痛苦矛盾中。 良久,甄令山才低下头看看地上已经死去的日军官,对石敢当道;“八连长,快对他前面的胸脯再开两枪,用步枪,否则把他的尸体抬回去,渡边看见他后脑匀中枪,一定会起疑的。” 石敢当果然照营长的话做,拿过士兵手中的一支步枪,对准死去的日军少尉军官尸体胸脯上再补上两枪。 天梯坡山头顶上激战正酣,双方的距离相隔也很近,游击队似乎是边打边在撤退,皇军在慢慢逼靠进攻。 山下面树林丛里的炮兵阵地,炮兵小队长不停地拿着望远镜在瞭望,双方的部队距离很近,他没有再接到命令开炮,害怕自己的炮火伤着自己部队,刚才一阵炮轰,已经震慑住土四军游击队,他们已经开始慢慢撤退,他有些感到轻松悠闲,皇军的炮火何等威风!就是中国正规的****也被打得接连败退,何况这些乌合之众。 树林丛里停着的四辆拉炮的军用大卡车,有五六个日军士兵端着枪在警戒守卫,树林丛里深处突然出现几个头戴钢盔,黑着脸,脸上有斑斓虎纹,睁着明亮犀利的眼睛,阴森恐怖的人,他们动作迅速敏捷,直取警戒守卫的日军士兵,日军警戒守卫士兵有的完全没有回过神来,有的明明看见了对方,却被对方恐怖的模样惊吓住,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几个士兵就倒在对方的匕首下,或者被扭断了颈脖子。 这是独立纵队江湖特战队的人,他们毫无声息地消灭了警戒守位的士兵,留下四个懂驾驶技术的人钻进汽车驾驶室,发动起汽车等待,其他的人又迅速向日军的炮兵阵地靠近,他们在距离炮兵阵地不远的地方停留下来,蹲下身子,借着密浓的树枝掩护,注视着炮兵阵地的守位士兵。 慢慢的树林丛深处里又悄然出现很多特战队士兵,他们都全副武装,蒙着面巾,有四十来个人一大片,只是他们动作轻盈敏捷,黑夜里宛如一群猎豹窥视着猎物。 远处的日军炮兵和警戒守卫的士兵都没有发现悄然偷袭的特战队,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天梯坡山顶上激烈的战斗吸引住,都翘首眺望着山顶上的火光处,倾听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枪声。 特战队里的队长沈沉钧挥起右臂扬了扬,他蒙着面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见他脸上露出的眼睛熠熠生辉,特战队现在已经完全成熟,行动作战时都已经用手语,他向战士们发出行动的手语指命。 炮兵阵地中有四个警戒的日军士兵端着枪是面对后面树林丛里的,但是他们的都歪着脑袋望向身后的山顶。 古家兄弟俩人同时滚动身躯在地面上翻滚向前,待近日军哨兵不远时,他俩人手中发出飞刀,寒光闪烁里,四支飞刀已经稳稳插进日军哨兵的咽喉处,‘白猿飞刀’,‘灵猿飞刀’的飞刀绝技那可是独步江湖,震慑天下的。 四个日军哨兵咽喉处中飞刀,发不出声音来,齐齐栽倒在地上,几乎同时,古家兄弟和斜面窜上来的其他特战队战士们都抬起手里的冲锋枪,对准其他的日军哨兵和在翘首观望的炮兵一阵猛扫,二十来支冲锋枪吐出长长的火焰,连续的‘嗒嗒’枪声中,十几个日军哨兵和几十个在观望的炮兵都背后中枪应声倒地。 剩余的特战队人员迅速地跑向炮兵阵地上,掀开刚刚躺下的日军炮兵尸体,拖起步兵野炮就跑,有的战士一手夹一门迫击炮也迅速向后面树林丛里跑去,有的战士扛起炮弹箱就跑。 远处山峦上的渡边正紧张地注视着山顶上的战斗,忽然身后山坡下面的树森丛里炮兵阵地响起密集的枪声,他掉转身对身边的原田问道;“下面是怎么回事?快快派人去察看。” 原田反应过来,叫道;“不好,有人偷袭炮兵阵地。”随即抽出指挥刀挥舞起来,对身边的日军士兵嘶声叫道;“有人偷袭炮兵阵地,给我冲下去!” 集结在渡边,原田身边的日军士兵立刻返转身,端着枪就向下面树林丛里的炮兵阵地冲锋下去。 此时已经是拂晓,天边出现一丝丝的曙光,但是山下低矮处和树林遮蔽的地方仍然是漆黑模糊的,大批的日军士兵刚刚冲下山坡,两边的树林丛里隐蔽处就响起冲锋枪和轻机枪的枪声,密集的子弹疯狂扫射,日军士兵纷纷倒下。 后面的冲锋的日军士兵立刻察觉树林丛里有埋伏,马上卧倒身躯,向树林丛里开枪射击,抛掷手雷。 双方短兵接火,枪声大作,两边树林丛里的火力太密集凶猛,而且对方的武器十分精良,又不停地变换位置,日军士兵虽然作战素质高,顽强勇狠,但是也有些惊骇,他们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火力凶猛的军队,由于对方火力凶猛,又不停地交叉变换位置,弄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是什么样的部队?日军士兵们见识过中国正规的****部队,也没有这样凶猛神通,他们不敢轻易贸然发起冲锋,只好与对方作阵地枪战,他们人多,后面跟上来的日军士兵也在悄悄迂回包抄,只待相峙片刻,就会将这股偷袭的敌人包围住。 树林丛里响起一声尖厉的唿哨声,黑夜里犹为刺耳,如夜枭啼叫一般,听得人背脊发凉,伴随着唿哨声,树林丛里偷袭的人纷纷向日军阵地投来手榴弹和手雷。 一片轰隆隆的爆炸声,浓烟滚滚,日军士兵只好埋头贴近地面,躲避手榴弹和手雷,仍然有不少士兵被炸得惨叫声连连呼嚎,撕心裂肺的。 爆炸声消失,浓烟飘浮过去,树林丛里鸦雀无声,偷袭的人肯定借着爆炸的机会逃跑了,日军士兵发起冲锋,冲到下面的树林丛里,只见炮兵阵地上尸体一大堆,四周也躺着很多日军士兵的尸体,应该是担任警戒的哨兵。 “炮,我的大炮!”跟随日军士兵冲锋到炮兵阵地上的原田忽然失声大叫道,他气急败坏地围着炮兵尸体堆乱转。 炮兵尸体堆旁边,还剩得有二三十箱迫击炮和步兵野炮炮弹,可是四门步兵野炮和十多门迫击炮已经不见踪影,不翼而飞了。 日军士兵立刻向四周扩散搜索,仍然不见偷袭者的任何痕迹和大炮的踪影,什么人能够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但消灭了大批的炮兵和警戒的士兵,还弄走了这么多门炮?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渡边也走下山坡来到炮兵阵地,眼前的情景简直让他不敢相信是真的,他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炮兵的尸体堆和剩下的炮弹箱发愣。 原田又省悟过来,嘶声大叫道;“汽车,汽车——”边喊边向树林远处的地方跑去。 原先停放汽车的地方,几个哨兵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颈脖子咽喉处,鲜血汩汩,已经死去,四辆军用大卡车与所有的炮一样已经没有了踪影。 渡边也来到停放汽车的地方,看到原来停放车辆的空地方,愤愤地自语道;“土四军,土四军居然用我的车运走了我的炮,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说罢,他歇斯底里发出一阵‘呀,呀!’的怪叫,猛地用手捂住胸脯,气得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原田忙上前搀扶住渡边,安慰道;“中佐阁下,可能有****部队的人在帮助这些土四军,不然凭这些游击队是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 渡边慢慢直立起身子,转过身,眼望着天梯坡山顶上的火光处,对原田道;“命令部队发起猛烈的进攻,迅速夺下天梯坡山顶,占领将军岙,杀光所有的东峤村人,烧毁他们的房子,连一只狗都不准放过!” 原田也气忿地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快去打旗语,加快进攻,迅速拿下天梯坡山顶。” 传令兵得命,跑步向原来的山峦高处奔跑过去,传达长官的命令。 天梯坡山顶处,独立纵队阻击敌人的轻重机枪已经渐渐后撤,把天梯坡山顶入口处让给进攻的日军了,这里是将军岙,东峤村的入口处,地势平坦开阔,四周有高山遮蔽环掩。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明朗,日军已经进入这片开阔的平坦地势,眼看将军岙,东峤村已经近在唾手可得,日军士兵的士气也高涨起来,火力更加密集疯狂。 天梯坡侧边的小路道上,秦二锤已经接到命令,把连队所有的人都撤退到后面的山上。 ; 第九十二章 歼灭保卫战 ?平坦的开阔地里,突然爆炸起炮弹声,紧接着,四周山上连接响起迫击炮的响声,竟然还有步兵炮的响声,群炮轰鸣,地动山摇,密集的炮弹纷纷在开阔地里炸开,平坦的开阔地里没有掩藏物体,炸得日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日军大队的人马都已经集结在开阔地里,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一举夺下东峤村,然后开始屠村,没有想到忽然遭遇到四周山上的群炮轰击,开阔地里又没有任何遮掩体可以躲避,这一下炸得日军哭爹喊娘,死伤惨重,晕头蒙脑的。 日军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乌合之众的游击队竟然还有炮兵队,而且炮击的精准度绝对是一流的,开阔地的日军顿时混乱成一片,纷纷抱头向天梯坡山下返回倒退下去,天梯坡入口处拥挤成一团。 群炮停止住轰击,四周的山上响起嘹亮的军号声,紧接着枪声四起,又响起震撼群山的呐喊声,温山遍野的新四军战士纷纷举着雪亮的大刀向日军追击直扑过去,宛若虎入羊群。 秦二锤和他的皇协军连队的人在开阔地山上观看,这回算开了眼界,只见刀光嚯嚯,一片片刀光划闪起冷寒的光芒,砍杀得日军横躺竖倒,有的日军举枪横挡大刀时,竟然枪被大刀劈断,连枪带人被大刀劈斩。 秦二锤手下的排长看得兴奋激动,攥紧拳头叫道;“连长,这些新四军的刀法太厉害了,你看一刀一个,真痛快!” 另外一个排长也高兴地道;“连长,你这回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情,把咱们带到新四军这边来打鬼子,长祖宗的脸,咱们再也不背那二狗子的骂名!都听说新四军这边缺枪少粮挺苦的,可是你们看,新四军这边的炮兵队都有,多神气呀!” 秦二锤也感慨万端地道;“兄弟们啦,我二锤也糊涂过,仗着一身功夫,也想过要出人头地,当初过不惯家里的贫苦日子,就当上了皇协军,老爹骂我呀,甚至与我断绝父子关系,现在想来老爹是对的,咱们今天能够投奔新四军还是老爹想到的咱们。” 秦二锤确实无限感慨,几天的时间,方佛变了一个似的,自从那天与父亲和三弟见面后,他同意投奔新四军,父亲也告诉他投奔新四军的方式,军营外面有一个卖烟的人,原来是双集镇青龙堂的人,现在已经是新四军独立纵队的人,他认识秦二锤,秦二锤随时可以和他联系,秦二锤回到连队里面就把几个贴心的排长,班长召集起来,说出自己愿意投奔新四军的想法,排长,班长完全赞同支持,他们又把下面的士兵串连好,全连上下的人都愿意跟随自己投奔新四军,经过密谋策划,他们就把持口风,相互监督,等待机会,军营大门外面果然有一个卖烟的人,秦二锤借故买烟的机会,也用暗号与他联系上,他果然如父亲所说是新四军独立纵队的人,在双集镇的时候,他也认识自己,直到昨天中午县城里面团部来电话崔营长到团部开紧急会议,秦二锤意识到肯定今天有军事行动,待营长骑着马走后,他忙到军营外面买了一包烟,借付钱的机会,他告诉卖烟的人,营长到县城团部开会去了,今天可能有军事行动,一会儿营长返回军营后,军营就会实施军事戒备,任何人都不能出来,所以要卖烟人一会儿看到营长返回军营后,立刻绕到军营后面七连住宿营房的围墙外面,自己会向围墙外面抛纸条消息,由卖烟人转送将军岙独立纵队,下午营长甄令山开完会议赶回到军营里,军营里面立刻实行军事戒备,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军营,随后在营指挥部里,营长宣告今天夜里十二点全营跟随皇军进攻将军岙,现在各位连长都回到连队里面去准备,秦二锤回到连队里面,马上叫手下人把这消息写到纸条上,他不识字,待手下人写好纸条,他拿在手里,就到营房外面的围墙下,向外面抛出一块石头,围墙外面立刻响起三声轻微的狗叫声,那是与卖烟人约定的暗号,秦二锤马上把纸条再抛出围墙外面,待夜里十一点多钟,全营部队紧急集合,随后到县城西门外面通往双集镇公路的侧边等待西门出来的日军,到达将军岙山下的天梯坡时,日军准备进攻将军岙,东峤村的时候,他忽然给营长说自己熟悉将军岙,东峤村,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上将军岙,越过天梯坡,要营长给皇军请战,自己愿意打头阵,从小路绕道上将军岙,与这边进攻天梯坡的皇军形成夹击之势,渡边自然同意他的请战,所以他就顺利地带领全连的人投奔到新四军这边来,而且他送出去的消息也使独立纵队早有准备,为日军设置起伏击,他感觉这是他一生中做出的一件最有意义的事情,感慨恍惚间,秦二锤才觉得自己今天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渡边带着残剩的日军和皇协军丢盔卸甲,大败逃去,新四军独立纵队没有下命令追击,只是派人迅速清理打扫战场,同时把负伤的战士送到医疗队,也清点牺牲的战士,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出来帮着战士们清理打扫战场,捡拾枪械子弹,鬼子的钢盔,皮带等战利品。 特战队按照预定的计划执行,他们在天梯坡下树林丛里缴获日军军用大卡车四辆,中型步兵野炮四门,迫击炮十多门,炮弹七八十箱,消灭日军炮兵和大量日军,他们当时把缴获的中型步兵野炮还是用军用卡车拉着,其余的迫击炮和炮弹全部装上卡车,一鼓作劲地开着卡车绕道到天梯坡下的大溶洞里面,然后卸车,中型步兵野炮太笨重,不便直接运上山,他们就用工具把野炮拆卸下来,他们中间有东北兵工厂的工人,懂得步兵野炮的拆卸和安装,最后把拆卸的野炮散件和迫击炮及炮弹全部悄悄地用升降葫芦吊车吊上将军岙,四辆大卡车自然与原来的大卡车一起留在溶洞里面,但是他们留下来阻击日军的特战队人员有四个战士牺牲,六个战士负伤,牺牲的战士遗体由战友们扛回到将军岙营地。 陆采汀,陆小虎,秦大爹和他几个儿子,带领着秦二锤和投诚的皇协军一个连队的人都来见林政委,赵副大队长,参谋长,教导员等纵队领导,林枝凤代表整个独立纵队热情欢迎他们。 秦二锤自然认识参谋长宁臣龙,听说这次整个的伏击战都是由他策划的,歼灭鬼子五百来人,独立纵队仅仅牺牲十多个人,因为采取的是炮群,轻重机枪,地雷击杀敌人,所以伤亡少,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大炮,大获全胜,眼前有些传奇色彩的参谋长在他的记忆里,还和他的四弟秦四锤一样,还是鼻涕的屁颠小孩。 副大队长赵四海马上叫人杀猪宰羊,安排今天中午的庆功宴会,又叫秦二锤带领人随他到洞里库房里面领取新四军的新服装,要他们的人都穿上新军装参加庆功宴会。 中午的时候,全村的乡亲们都自觉前来帮忙,大家把各自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搬出来摆在空坝里,又偕同战士们把营地里面的桌凳也都搬出来摆在空坝里,一百多张桌子在空坝里面铺成好大一片,乡亲们和战士们都忙着端菜上桌,又打开酒坛盛酒。 林枝凤指挥着战士们和乡亲们依序入席桌,一桌一桌的坐满,赵四海来到林枝凤面前,有些担忧地道;“政委,战场刚刚结束,咱们就在这里摆庆功酒宴,大家都要喝酒,鬼子会不会反扑回来?” 宁臣龙在旁边安慰道;“副大队长放心,警戒我已经派人设置好,鬼子不会反扑回来的,鬼子这会出动的是两个中队,昨天夜里我已经用望远镜观察得很清楚,皇协军有一个营,因为营长与咱们有约定,相互间都朝天上放枪,大家只做做样子给鬼子看,没有损失,但是咱们策反了他一个连,营长回去此时脑袋不知有多疼痛,殷昆团长肯定要追究他的责任,日军渡边带来的两个中队,下面已经呈报来鬼子的尸体数量五百来具,确定已经被我们吃掉一个中队多,渡边又丢失了军车和大炮,此时回去恐怕只等待切腹谢罪,日军在县城里面的驻屯军只有一个渡边的守备大队,宪兵队的野岛司令官不会轻易抽调宪兵队前来清剿扫荡的,横滨旅团更不会为这些地方治安小事情出动军队的,所以副大队长放心地喝酒,鬼子既便要来,也得缓过一口气来的。” 周围的人听见参谋长话的人都觉得有道理,大家鼓起掌来,赵四海也觉得参谋长的话有道理,几次战役打下来,他对参谋长的谋略是佩服不已的,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咧嘴一笑,赶紧去吆喝张罗席桌。 陆采汀特地邀请秦二锤和他的三个排长入席,另外再把秦大爹,秦大妈和秦家的兄弟们都邀来相陪,其他投诚的官兵依序入席,投诚的官兵们都已经换上崭新的新四军军装,他们那股高兴劲都流露在脸上。 待乡亲们和战士们都陆陆续续入席坐定后,林枝凤端起一碗酒,站立在拥挤的席桌中间,高声说道;“乡亲们,同志们!这第一碗酒庆贺咱们今天在自己的土地上,浴血奋战,粉碎了日军的清剿扫荡进攻,咱们痛痛快快消灭了鬼子的一个中队多人马,打出了咱们中国人的威风!为那些无故被鬼子杀害的同胞们报了仇,出了气,大家痛快淋漓地喝!” 所有的乡亲们和战士们都站立起身来,纷纷端起碗来,一口气欣然喝下。 林枝凤又端起第二碗酒来,声音仍然清脆响亮地道;“乡亲们,同志们,这第二碗酒咱们要敬秦二锤同志和他带领来的所有兄弟们,他们迷途知返,带着枪投奔到咱们新四军抗日独立纵队来了,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们独立纵队的同志了,今天取得的胜利,也是他们及时带给我们的情报,有他们的功劳,我们欢迎他们,真诚的敬他们的酒,喝!” 秦大爹,秦大妈和秦家的兄弟们都举碗敬向同桌的秦二锤,秦二锤端起酒碗来,热泪盈眶,看到父母那笑得灿烂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其它桌上的人都纷纷举起酒碗敬向那些投诚过来的皇协军兄弟,大家热情地向他们吆喝,友好地起哄。 第二碗酒喝完,林枝凤又端起第三碗酒来,由于酒喝得有些急,酒气上涌,她的脸颊浮上红晕,宛若瑰丽的红霞一般,衬托着她银白色的衣衫,使这位‘银凤凰’姑娘更加飒爽英姿,美丽妩媚。 林枝凤高举起酒碗,悦耳动听的铿锵声音再度响起道;“这第三碗酒要敬咱们的乡亲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胜利,就不可能稳稳地驻扎在将军岙,所以咱新四军与乡亲们是鱼水关系,新四军离不开乡亲们,乡亲们离不开新四军,咱们独立纵队即将开辟发展根据地,将大巘蒙山下,御马河两岸,包括沨泠荡,芦苇浦,葫芦峪偌大的地区都变成抗日的根据地,鬼子只要胆敢进咱们的根据地,咱们就消灭他们,所以咱们军民,将士之间更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保卫我们的根据地!乡亲们,喝酒!” 林枝凤铿锵激昂的声音飘荡在将军岙山峦的上空,群山回应,久久萦绕不绝。 乡亲们,战士们都纷纷激动兴奋地举起碗来,大声欢呼,群情振奋,这三碗酒喝得乡亲们,战士们酣畅淋漓,舒坦惬意,这一席话更听得乡亲们,战士们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不由他们不兴奋激动。 空坝地上的席桌间,热情洋溢,欢快愉悦,浓烈的气氛振奋着将军岙,东峤村这个古老的乡村。 闹哄哄的酒席间,宁臣龙端着一碗酒挤身来到沈沉钧面前,双手捧着酒碗敬向沈沉钧道;“沈队长,我知道你心情有些郁闷痛苦,特战队为夺取鬼子的大炮,牺牲了四名战士,其实我一样难过,特战队的战士不同于普通的战士,他们是战士中的精英,但是你想想,这样些炮对咱们的作用是何等的重要,咱们马上就要攻打双集镇鬼子的炮楼据点,有了这些炮,特别是那四门中型步兵野炮,威力大,射程远,咱们就可以轻易地拿下双集镇炮楼据点,同时减少战士们的牺牲,清扫除将军岙山麓前的障碍,这战略的意义非常远大,他们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沈沉钧站立起身,端起酒碗回敬宁臣龙道;“参谋长,我知道你深谋远虑,有战略眼光,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这一点,我沈某万分佩服,只是我接手特战队不久,还没有树建什么功勋,眼看着战士们牺牲,心里自然有些痛苦难过,你别管我,喝喝酒,一切都会过去。” 俩个人相视一笑,都举起碗来,仰起颈脖子猛然喝下碗里的酒,宁臣龙本来不善于喝酒,这一碗酒喝得太急,酒只喝到一半,就呛得他不停地咳嗽。 沈沉钧忙伸手拍拍他背部,劝阻道;“参谋长,咱们都知道你酒量小,你就只意思意思一点就行了,何必跟我们一样喝这么多。” 宁臣龙端着手里剩下的半碗酒,苦笑道;“看来我还真的是不行,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大碗喝酒,多么气壮河山!看来还得练练。”说罢,用手取下眼镜放进口袋里,又用衣袖擦擦眼睛,刚才的剧烈咳嗽,已经呛出了他的眼泪水,他一般不轻易地与人大碗喝酒,他理解沈队长的心情,特战队的战士们现在都在跟随他练习他的龙拳,他们将来要对付更厉害的鬼子,未遇真正的敌手,就看到自己的战士牺牲,心里肯定痛苦郁闷,所以他安慰沈队长。 下午的时候,战士们与乡亲们都很忙碌,将战场上捡拾的各种武器和日军的武装带仔细归类,放进库房保存,将损坏的枪支送到枪械组修理,为新来战士们在洞里搭建住房,把鬼子的尸体集中到山崖边的沟壑处焚烧处理掉,把牺牲的战士遗体送到后山上掩埋,给他们开一个追悼会,再把天梯坡入口的平坦地,被炮弹炸成坑洞的地方填补起来,还有天梯坡被地雷被炸陷的地方也填补起来,一切恢复如常。 晚上,他们还是在空坝地里继续庆贺喝酒,只是四周插着松油火把,另是一番热烈的篝火晚宴盛会。 ; 第九十三章 真人到访来 ?翌日清晨,整个营地的战士们都在紧张地进行训练,陆采汀与陆小虎,蒙翼,辛阳几个师兄弟会集在一处山崖的僻静地方,进行静功训练,他们道宗的内家功夫不但是注重培养内元,真气洗练周身百骸经络穴位,也注重肌肉筋骨伸缩的韧性训练。 这时,一个哨兵跑过来对陆采汀大声喊叫道;“大队长,你的师傅云鹤真人到营地里面来了,快去迎接吧!” 陆采汀闻言一惊,随即迅速收功,欢喜地叫道;“唉呀,师傅他老人家难得出山门的,肯定是昨天的炮声惊动了他老人家,担心着徒弟们。”马上站立起身来对蒙翼,辛阳,陆小虎道;“走,接师傅他老人家去。” 蒙翼,辛阳,陆小虎三个人赶快收功,纷纷站立起身来跟随陆采汀一道去接云鹤真人,陆小虎虽然没有正式拜云鹤真人为师,但他一身武功都是陆采汀所传授,陆采汀学到什么招式,都无私地又传授给他,相对来说,间隔地也是学的烟雨门道宗武学,在陆小虎的心目中,云鹤真人自然是师傅,甚至师爷,云鹤真人也知道他们主仆关系就像兄弟间,情深义厚,从来不点破,无形中已经默认下这个弟子。 四个人刚刚走到指挥部前,就见林枝凤,赵四海两个人急匆匆地拦住他们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哨兵这么急的在找大队长?” 陆采汀笑着回答道;“没有什么,是我师傅云鹤真人来了。” “哦,是他老人家来了,那可是得道的真人,在哪里?我们大家都去迎接。”林枝凤认识云鹤真人,她和她的通信员刘十二曾经在烟雨观疗过伤,得到过真人的恩惠,所以她也显得很热情激动。 宁臣龙和段兴国也赶过来,大概哨兵寻找大队长时,声音太着急,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都随哨兵向指挥部走去,刚刚到指挥部大门,就见一个道人从大门里面走出来,道人身躯瘦削,发髻高挽,银质发簪,绣有太极图的深灰色道袍,大袖翩翩,晨曦朝霞里,道人项下的青须和道袍迎风飘摆,有乘鹤驾云临逼霄汉,不沾尘世的飘逸风范。 云鹤真人不但以道宗的高深修练闻名四方,更是以丹练的芪黄医术震动苏西晥东的江南杏林,妙手回天,屡树奇迹,在黎民百姓的眼中,他简直就是太上老君转世的神。 “师傅——”一大群弟子纷纷叫嚷着,跑上前去就要下跪给师傅磕头叩拜请安。 来的道人正是烟雨观的观主,也是江南武林中自然宗派的一代宗师云鹤真人,他一抖袍袖,伸手拦住众弟子道;“免罢,贫道知道共产党新四军不信迷信,也不推崇繁缛礼节。” 林枝凤上前双手抱拳对云鹤真人行礼道;“道长别来无恙,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云鹤真人看一眼行礼的女子,单臂立什稽礼,平淡地回礼道;“无量天尊!蔽观匆匆一别,女施主已经化去无妄劫难,今番修成正果,带领天兵义师抗倭御土,令贫道敬仰。” 林枝凤笑呵呵地谦虚回答道;“真人太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与乡亲们一道同仇敌忾,保卫自己的家园罢了。” 赵四海忙拥身上前,对云鹤真人行礼道;“真人在上,草民赵四海给真人行礼请安,草民曾经在贵观上过香,瞻仰过真人的尊容,真人依然健朗矍铄,风采不减当年。” 云鹤真人脸上微带一丝笑意,对赵四海点点头,四乡八邻的百姓们对他都是虔诚敬仰,顶礼膜拜,他不管走到那里,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他自然也不会认识完这些人,所以只能微笑以示应付。 陆采汀忙指着赵四海给师傅引荐道;“师傅,这位是咱们抗日独立纵队的副大队长赵四海。” 云鹤真人听说是纵队的副大队长,也忙立什稽礼道;“施主乃一呼百应的抗倭名将,贫道有礼了。” 陆采汀又忙给他介绍纵队的教导员段兴国和参谋长宁臣龙,云鹤真人很高兴地与他二人相见,宁臣龙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与陆采汀一道到烟雨道观去玩耍,云鹤真人认识他。 赵四海忙将云鹤真人请进指挥部会议室里面,众人在长条桌前都围着真人坐下,几位领导的警卫员已经从食堂厨房提来烧开的水壶,忙给大家泡上滚烫的茶水。 陆采汀看看云鹤真人,忽然问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想起到咱们将军岙,东峤村来了?既便是要来,也应该捎带个口信来吗,咱们徒弟们也应该到山下面去迎接您老人家。” 云鹤真人浓眉紧蹙,板起脸来叱责道;“臭小子,你当为师的是什么人?还摆什么架子?为师的回自己徒弟的家里看看,就像老子回儿子的家里看看一样,哪有老子回自己孩子的家里还要打响片的?想来就随时随地都来。” 陆采汀忙陪笑道;“师傅说得是,只是弟子们下山来迎接您,显得热闹一些。” 云鹤真人叱责完,随即叹一气道;“昨天早上,天还没有亮,这将军岙,东峤村方向就响起了炮声,隆隆的炮声不停地响,震得整个巘蒙山似乎都在颤抖,为师的心也被这炮声震颤跳动得厉害,不久前,巘蒙山下公路上也响起过这样的炮声,认人揪着心担忧呀!为师知道你们在将军岙,东峤村闹新四军,但是没有想到你们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聚集起这么多人,还像模像样的,没有想到你们闹腾得这么厉害,在县城里面刺杀鬼子汉奸不说,居然敢袭击鬼子的运输军车队,还敢在将军岙前摆下战场,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的。” 他这么一说,方佛独立纵队的一切活动他都知道一样,满房的人都瞪眼睛,惊讶地望着他,陆采汀好奇地问道;“这些事情,师傅您老人家都知道?” 云鹤真人手捋项下青髯,有些自呜得意地回答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贫道同样静坐化外净土,也能知道凡尘俗事,你们的一切都在贫道的洞悉中。” 辛阳眨眨眼睛,忽然道;“师傅占课风云,夜观星象,就知道天下将要发生什么重大事情,这小小的巘蒙山一带,只需要掐指一算,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云鹤真人看一眼小弟子,展颜一笑道;“阳儿,为师的虽然终日清修,寂静丹练,但是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贫道还没有修练到能用大乘神数来占卜预算,或者夜观天罡北斗星象,并知乾坤运程,天下大事的程度,不过是心里担心挂念着你们,常常向香客们打听你们的事情罢了,因为你们每做一件杀鬼子汉奸的事情,贫道的道观中就有香客来上香祈祷还愿,这一段时间的香客是络绎不绝,所以贫道知道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这也是人心所归吗。” 真人一生诸多弟子中,最心疼的就是这个关门小弟子辛阳,心境纯朴,是出家修行的最好人选,最喜欢的就是陆采汀,悟性极高,天赐禀赋,是习武的绝佳异才,但是有文化见识,心性高傲,胸襟博大,不安份,真人的愿望就是武学靠陆采汀发扬光大,山门的芪黄医术和香火旺盛还是得靠小弟子辛阳,如果不是日本鬼子已经打到家门口,为支持陆采汀成立新四军游击队,他决对不会把关门弟子派出来的。 云鹤真人端起茶杯来喝口热茶水,放下茶杯,然后看看长条桌上的几个人,开口问道;“贫道如果猜测得不错,诸位就是这将军岙新四军独立纵队的指挥官们?” 林枝凤笑意嫣然,接口答道;“真人说得一点不错,在坐的都是咱们新四军独立纵队的指挥员们。” 云鹤真人浓眉舒展,再次手捋项下青髯,笑笑道;“诸位施主都是我巘蒙地区杰出的人才,女施主更是军中木兰,巾帼英雄,你们上应天意,下顺人心,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跟鬼子真刀真枪地干起来,而且还连战连捷,有声有色的,不简单呀!” 林枝凤凤目跳闪着愉悦的光芒,高兴地又道;“真人说得有些夸奖,其实这些都是人民群众的力量,当然也跟我们共产党在这里的发动和宣传是分不开的,人们不愿意做亡国奴,自然会跟随我们新四军一道起来反抗斗争,真人和贵观对我们独立纵队的贡献也是相当大的,我这里代表我们独立纵队真诚感谢真人和贵观对我们的支持!” “哦,贫道还有贡献?”云鹤真人幽默地问道,随即手指不停地捋理青髯胡须,满脸的愔愔笑容。 林枝凤朗声欢快地道;“真人不但是得道的丹练大家,更是闻名江南的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没有您老人家的弟子在咱们队伍里起到的栋梁作用,咱们的队伍就没有这么快就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咱们队伍今天的成就,将军岙今天的抗日局面,都是离不开您老人家的支持和关怀的。” 云鹤真人终于忍不住掀髯大笑道;“好一张口齿伶俐的嘴,说得贫道也有点飘飘然然的了,你们纵队有你这样的指导官,肯定能够官兵上下一心,齐心协力,汀儿说得一点不错,你们共产党人果然光明磊落,有号召力,但是沨泠荡的新四军萧司令员,贫道曾经为他疗过伤,也算有缘相会过,他没有女施主这般有大气度,大魄力,贫道相信,你们的队伍一定还会发展壮大,兵强将猛,苏西的百姓们也一定跟随你们,最终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云鹤真人又端起茶杯来喝茶水,此时,他的表情已经没有先前来时的那样严谨肃穆,满脸笑意,目光亲切和蔼然可亲,大概眼前的姑娘丫头已经赢得了他的欢心。 真人德高望重,他的笑意释放,自然也使满房人的心情轻松些。 云鹤真人放下茶杯,忽然看着赵四海问道;“赵副大队长可是这将军岙,东峤村的人?” 赵四海忙回答道;“回真人的话,我就是这将军岙,东峤村的人,土生土长在这里。” 云鹤真人苍目氤氲流动,竟然有波澜荡漾的光泽,他又继续问道;“你既然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可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将军岙?” 赵四海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地回答道;“这,只知道老人们都这么叫,所以就跟着这么叫了,至于为什么就不知道喽。” 云鹤真人神秘一笑,悠悠解说道;“这将军岙可是有些年头哟,相传是北宋年间,江南的水泊巨寇方腊在晥南的歙县举旗造反,那时候朝廷腐朽昏暗,于是各路绿林草莽纷纷揭杆响应,方腊有位结拜兄弟就是这将军岙的人,那时候还不叫将军岙,这位结拜兄弟为策应他大哥,就在这里也举旗起兵造反,自号山将军,官府调集重兵分几路前来征剿,这位山将军就利用山势地形,大败官兵,最后带着起义的大军前去汇合他大哥方腊的军队,后来人们为记念他,就把这里取名将军岙,山将军之所以能够大败官兵,一则是利用山势,二则是利用这里诸多的天然溶洞,隐藏奇兵,突袭官兵,然后又突然消失,打得官兵摸不着头脑,这些溶洞后来又叫藏兵洞,贫道今晨登山也看了看你们的防御,只在东峤村这一带,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如果遇到鬼子与皇协军大规模进攻,你们这巴掌大的地方肯定挪移不开,就会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真人这一番话说出来,满房的人都惊讶得瞪目乍舌,面面相觑,这话确实有道理,东峤村这一带的地形确实太狭小,如果遇到鬼子,皇协军的大规模进攻,根本施开不开,就容易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番话加重了人们的担忧和顾虑,也给刚刚取得胜利的人们头顶上浇了一盆冷水。 宁臣龙用手扶扶眼镜,眼睛里面尽呈钦佩的神态,对云鹤真人道;“还是真人慧眼超凡,一眼就识透这里的弊端,不错,以咱们目前的防御只能抵挡少量的敌人进攻,如果遇到大规模的敌人进攻,咱们恐怕只能丢掉家底向山上逃窜,敌人再实施封山,后果就难以想象了?如果想扩大防御地域,耗时,耗人,耗财力,目前我们恐怕还没有这个能力。” 云鹤真人听后,淡淡一笑,他慢慢端起茶杯来,不紧不慢地喝上两口,再放下茶杯,眼睛盯住宁臣龙道;“龙儿,贫道知道你自幼跟随你哥哥熟读兵书,满腹的计谋韬略,贫道刚才跟你们才说起昔日的典故,这里为啥叫将军岙?将军岙的特点就是藏兵洞多,咱们也不去考证昔日的传说典故是不是真的,咱们就利用这现成的藏兵洞,贫道再告诉你,这后山野鹿坻的溶洞多的是,而且很多溶洞相互串通,对不熟悉这里的外人就自然形成天然的迷魂阵,你们完全可以把大本营搬到后山上去,这样周旋迂回的地方就大得多了,如果遇到鬼子,皇协军的大规模进攻,你们的人就可以利用藏兵洞,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而且乡亲们也能够得到安全的藏身保障,鬼子和皇协军在这里就如同进了迷魂阵一样,根本摸不着东南西北方向,只有挨打的份,你们只需要疏通溶洞,熟悉溶洞,做一些标识,有些溶洞外面适当地修建一下道路就行了,不需要你们耗时,耗人,耗财力,你们目前也确实没有这个能力。” 赵四海眨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禁自言自语地问道;“我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自小就在这山里跑上跑下,我只知道后山野鹿坻有一些溶洞,还是要用来打仗,该怎么办就不知道了?” ; 第九十四章 运古藏兵洞 ?宁臣龙沉吟一阵,猛然一拍脑门,大声道;“我知道啦!真人指点迷津,一语点醒梦中人,真人的意思是咱们完全可以依靠后山野鹿坻的天然溶洞,加以扩建疏通,平时就可以储存粮食和物资,一旦鬼子,皇协军来了,咱们就给它摆下迷魂阵,引鬼子,皇协军进洞,洞里有咱们布下的机关暗道,咱们这里消灭它一些人,那里消灭它一些人,分割逐步消灭,鬼子,皇协军就完全处于被挨打的地处,外围上,咱们还可以利用山势地形的优势,炮火和地雷同时招呼鬼子,皇协军,因为这样一来,整个将军岙,野鹿坻都成了战场,面积和地域都大得多,更便于我们机动灵活,穿插迂回,真人真是大手笔,算给晚辈开了眼界,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鹤真人笑逐颜开,乐呵呵地道;“儒子可教矣!倒底是将门出身,一点就透。” 宁臣龙也摸摸前额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好,我就准备安排人去后山野鹿坻勘测地形,寻找溶洞。”说完,他陷入沉思中,良久,才开口又问道;“真人,晚辈有一点想不明白,您老人家身在道观里,怎么知道这野鹿坻有这些溶洞?” 真人轻嘘一口气,回答道;“贫道早在二三十年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今天能够为你们所用,唉,说来话长,贫道有一个俗家知已,就是这将军岙的人,一个老猎户,没有家室,常年在巘蒙山上打猎,也常住宿在野鹿坻的溶洞里面,是他告诉贫道的,他还跟说贫道说起先前贫道说过的那个传说典故,他说藏兵洞里曲折复杂,有些洞里还有设置机关的遗物,就是当年山将军用来抵抗官兵的,这样吧,贫道让人去把他找来带你们去寻找溶洞,他常年在溶洞里面,十分熟悉,有他带路,你们不就省事多了。”说罢,真人转头问赵四海道;“赵副大队长,你应该认识你们将军岙的老猎户老莫头?你派人去把他找来,就说我贫道来到了这里,想与他喝杯酒。” 赵四海一拍巴掌道;“真人说的那老莫头,我认识,就住在后山上,不过常年不落屋,都在山里悠转,性格怪僻,不多说话,好,我这就叫人去找他。”说完,他站起身来,对门口大声喊道;“警卫员!” 一个年青的战士迅速跑进屋里面应声道;“副大队长,有啥子事情?” 赵四海对他吩咐道;“你去一营找到一营长,叫他带俩个人马上到后山去找到老猎户老莫头,把他请下山来,就说烟雨观的云鹤真人在指挥部里等着他,快去吧!” 警卫员转身,一溜烟地跑出门去。 房里,满屋的人继续闲聊,也等待着老猎户老莫头。 大半上午过去,房外传来说话声,渐渐近到门口,一营的营长牛水根一头扎进房来,举手行礼报告道;“报告!一营营长牛水根奉命将老莫叔请到。” 随即,门外走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另外有俩个随同来的战士没有进房,老人古铜色的紫红脸膛,精神矍铄,腰扎板带,手腕和脚腂都用布条系扎着,背着一支很长的陈旧猎枪,十足的老猎人模样。 云鹤真人站立起身,亲热地招呼老猎人道;“好哇!许多日子不见,你老莫头还是那么精神!” 猎人老莫头看见云鹤真人,有些呆板的脸也立刻露出笑容,一点不客气地回应道;“哟,你这个牛鼻子道人怎么舍得跑到咱这穷乡僻壤的山上来?”说完,俩个人相视一阵,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颇有返老还童的样子。 赵四海忙请老猎人坐下,通信员刘十二忙给老猎人泡上一杯茶水,端过来放他坐着的桌面上。 云鹤真人手指着老猎人给大家介绍道;“这就是贫道给你们说起的老猎人老莫头,这巘蒙山对他来说就是活地图,没有哪个地方是他不熟悉的。”说完,又手指着几位纵队领导给老莫头一一介绍。 林枝凤笑着对老莫头道;“莫大叔您好!我们可能要给您增添麻烦,需要您老人家带我们熟悉野鹿坻的那些溶洞。” 老莫头大手一挥,爽快地回答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新四军打鬼子,保卫乡亲们,我老莫头在山上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再说还有咱与牛鼻子几十年的交情,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这巘蒙山我老莫头几十年来都在山上转悠,虽说这些年虎啸峰,豹雷涧闹土匪不能上去,但是没有哪一处地方是我不熟悉的。” 云鹤真人开口道;“这样吧,中午咱们好好聚会一下,贫道陪故友好好喝点酒,下午,老莫头就带纵队的人去熟悉一下野鹿坻的那些溶洞。” 赵四海站立起身来,对老莫头道;“莫大叔,您老人家终年在山上,咱们也难得见到您,我去安排一下,中午好生敬您老人家几杯酒。”说罢,就出房到厨房安排去中午的伙食了。 大家说着话的时候,不觉已经到中午,赵四海带着炊事员把做好的饭菜都送到指挥部会议室里来,赵四海也提来了一坛酒。 大家在另外一张八仙桌上依序入坐,陆采汀忙打开酒坛,替每个人面前的空碗里斟满酒,大家都端起酒碗来,先敬云鹤真人和莫大叔,然后,俩位老人又回敬各位纵队领导。 几碗酒下肚,气氛轻松热烈起来,话匣子也打开,云鹤真人也乘着酒性把独立纵队准备把野鹿坻的那些溶洞用来对付鬼子的想法也说给老莫头听。 老莫头听后,满口答应道;“好,那些溶洞错踪复杂,曲折迷离,用来对付鬼子太好不过,当年山将军就是利用这些溶洞大败前来征剿的官兵,有些洞里还留有一些陷阱和弓箭手蹲坑的遗物,既便鬼子吃过亏,不进洞,咱们也还可以从一些支洞里钻出来打鬼子,然后又钻进洞里,或者从洞里的其它出口钻出来到山上打鬼子冷枪,保管叫鬼子只有挨打的份,摸不着东南西北。” 老莫头其实也不简单,年青的时候也参加过旧时的军阀部队,曾经做过排长,因为看不惯上级军官克扣士兵的军饷,把团长打残了,就跑回家乡,从此,就在巘蒙山上做起了猎人,他也算精通军事,所以知道这些溶洞对军事有很大的作用。 宁臣龙端起一碗酒来敬老莫头道;“莫大叔,照您这么说来,野鹿坻洞里的那些陷阱和弓箭手的蹲坑痕迹都还在,当年山将军抗击官兵的传说典故应该是真的哟?” 老莫头高兴地端起酒碗来,做一个回敬的动作,然后一口气喝完,用手抹抹嘴,有些激动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喽!下午我就带你们去看个究竟,还有——”他放下碗,停顿片刻后再继续道;“我老莫头年青时候也当过兵,这几十看来也看到过不少的各种各样军队,只有你们共产党的军队才是维护老百姓的,而且你们官兵一致,当官的不会欺负当兵的,你们的排长,连长,甚至团长,师长都可能用生命来掩护士兵,你们是古今都没有的军队,你们的军队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常言道;‘得人心者得天下。’我相信你们共产党将来一定会坐天下的,所以我有一个秘密也只告诉你们,若干年前,我就在野鹿坻的溶洞里面发现了一个暗室的入口,我猜想那一定是当年山将军用来储藏军备的,山将军当时起兵后也曾经攻破过潆浠县和周边的泗阳县,浦城县,应该留有些值钱的东西,现在来看都应该是值钱的考古文物,我没敢进去,怕暴露后被侦缉队的人和鬼子知道,下午咱们一块去去看看吧。” 陆采汀也端起酒碗来敬向老莫头,风趣地道;“来,莫大叔,敬您老人家!咱们不但要勘测溶洞,现在看来还要成考古的了。” 大家都被这句话逗笑了,同时也纷纷猜测,说不定将军岙这个偏僻的地方还真有些稀罕的历史古物。 中午吃过饭后,林枝凤,赵四海,段兴国继续陪着云鹤真人在指挥部里聊天,也到外面周边到处走走看看,陆采汀,宁臣龙则带着王贤亮,刘仲平,闻俊等一些有文化知识的人,另外再叫上特战队队长沈沉钧带上几个战士,准备好松油火把和从鬼子军需仓库缴获的手电筒就跟随老莫头一起到后山野鹿坻去勘测那些溶洞。 众人很快登上野鹿坻后山,老莫头精神抖擞,动作利索,并不低于年青人,这些溶洞他太熟悉不过,他一边带领众人进洞观看,一边给大家解说,那里的洞与那里的洞相通,出口在那里,刘仲平随身准备得有画板和纸笔,他开始绘制图形,闻俊也准备得有榔头和凿子,就在洞口边做上记号,与刘仲平图纸上的记号一致,他们都有绘制图纸的知识,这方面很有经验。 一下午过去,所有主要的溶洞都他们做上标记和绘制成图纸,最后老莫头带领大家来到一个溶洞的最深底层,这里已经没有路再通往其它地方,也容易被人忽略,老莫头用手指指地面,对大家道;“这里有暗室。” 大家往地面上看看,看不出来有什么,老莫头从战士手上拿过一支火把照在地面上,仔细观察一阵,把火把递给战士,吩咐道;“替我照着。”他蹲下身去,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地面上刮一阵灰尘,地面上出现一个一米多宽的四方形石板的缝隙痕迹。 闻俊也蹲下身去,拿凿子在缝隙处使劲往上撬,王贤亮等人也上前帮忙,大家很快把一块大石板搬开,下面黑沉沉,透出来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再拿火把一照,有石梯通往下面。 老莫头第一个走下石梯,再从战士手中拿过火把,对大家道;“都随我来,小心一些。” 老莫头拿着火把走下暗室的石梯后,其他的人也相继跟随而下,石梯幽深狭长,下面冷风飕飕的,认人有些背脊发凉,寒毛直竖的惊悸感觉。 石梯走完,地面渐渐宽阔起来,这是一间巨大的地下石室,成长方直条形状,火把火光的照耀下,石室的尽头果然存放得有很多东西,大家凑近一看,有很多刀枪剑戟之类的冷兵器,还有头盔铠甲,果然是古代军队士兵穿戴用的盔甲和兵器,另外还十多个板箍铆钉的木箱,麒麟兽头锁。 老莫头上前拿起一把单刀在手里看看,说道;“你们看这刀虽然已经失去了锋利,但是上面的绣斑却很少,这刀应该有些年头啦,怎么样?山将军的传说典故应该没有假吧?” “没有,没有。”宁臣龙连声应道,也上前仔细观看那些刀枪剑戟兵器和盔甲,随后评价道;“这些东西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由于这暗室里面教干燥,又和外面隔绝空气,所以这些东西的腐蚀程度不大,这可是咱们国家的历史文物了,大家尽量不要乱动,待日后国家安定后,它的价值就非常高,咱们暂时要保管好它。” 陆采汀指着十几箱木箱问道;“这箱子里面可能是金银玉器之类的珍宝,要不要打开看看?” 宁臣龙点头道;“可以打开看看,但是要小心一些,咱们今天既然来了,也应该开开眼界吗。” 王贤亮上前蹲下身,用手里的凿子轻轻敲动麒麟兽头锁,兽头锁自然打开,由于年代已久,锁里面的机簧已经腐蚀烂掉,王贤亮一下子就把十几个木箱的兽头锁打开,再小心翼翼地把每一个箱子的箱盖掀开,众人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十几个木箱里面,有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卷着的长帧画卷,其它的都是金银玉器珠宝和银锭,琳琅满目,金烂烂的辉煌夺目。 众人顿时都如同傻呆了一样,瞪大眼睛,张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陆采汀才吐出一气来,感慨万端地道;“咱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其他的人也纷纷感慨道;“谁说不是呀!咱做梦都没有想到能够见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这辈子也算开了眼界啦!” 老莫头也感慨万端地道;“是呀,当初我发现这个暗室时,就想到这里面肯定有金银珠宝,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多,这些金银珠宝足可富以敌国,如果拿给个人拥有,不知是多么大的富翁哟?你们看这些东西咋办?” 宁臣龙思索一会儿,发话道;“这些东西应该原封不动地存放在这里,它属于国家的宝藏,但是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咱们只取一些银锭出去,为咱们购买些武器药品,其它的一律不动。” 沈沉钧看看这些箱子,结宁臣龙道;“这样吧,参谋长,咱们只抬一箱银锭出去,其它的都不动,回去后我马上派特战队的几个战士过来,守住这溶洞,不准外人进来,咱们这银锭抬回去后,也只向几位领导汇报,决不透露出半点口风,以勉消息露出,有人打这里的主意。” 宁臣龙听后,赞同道;“这办法好,咱们就用这箱银锭派人去再购买些美式,或者德式冲锋枪,加强咱们队伍的火力配置。”他忽然停住话,严肃地看看众人,郑重地道;“现在我宣布纪律,今天到这里的人不论是谁,决对不允许把这里的情况泄漏到外面去,如果有谁不遵守纪律,按战场纪律处分。” 所有的人都挺直腰杆,认真地回答道;“一定遵守纪律!” 王贤亮将所有打开的箱子箱盖一一盖好,只留下一箱装银锭的箱子没有盖上盖子,因为这箱银锭是准备弄出去的。 沈沉钧皱着眉头想了想,对宁臣龙道;“参谋长,这箱子不能抬出去,太招眼,古香古色很让人生疑,咱们把箱子留在这里,只拿银锭出去。” 宁臣龙看看装银锭的箱子,同意道;“沈队长忧虑的对,这箱子的层色和花纹一看就知道是古代的古墓出土的,容易让人生疑联想,有些想暴富的人会不惜铤而走险的,可是咱们又用什么来将这些银锭拿出去呢?” “这好办。”沈沉钧说着,放下手里的火把,就把外衣脱下来,其他的特战队战士见状,也纷纷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大家从箱子里面把银锭拿出来放在衣服上,再包裹起来,把空箱子再盖上箱盖。 众人再按原路返回,出得暗室口,把石板盖好,再用灰尘把石板缝隙处掩藏好,不留任何痕迹。 ; 第九十五章 水力发电站 ?众人又走出溶洞外,王贤亮对老莫头问道;“莫大叔,这山后还有没有单独的山洞,最好有水源的最好?” 老莫头抬头看看山里,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道;“那里就有一个很大的溶洞,则边有从山上流下来的瀑布水源,但是和其它的溶洞不相联,也不相通,通往溶洞的道路也算平坦,但是用来驻兵却不怎么实用。” 王贤亮也往老莫头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些兴奋地道;“莫大叔,我们不用来驻兵,是我们修枪修炮的枪械组要在这里办一个工厂,所以要有水源,我们要发电,要让很机器转动起来,我们才能够造出枪支弹药和地雷,才能更有效地杀伤鬼子。” 刘仲平也对宁臣龙道;“参谋长,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到山后的溶洞再看看,勘测一下地势,绘制出图纸,把枪械组办成一个真正的工厂。” 宁臣龙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想在山里办一个有电源,能转动机器的工厂,如果能够办起来,那么独立纵队就是在山里也同样能够造枪支弹药和地雷,这当然太好不过,他是肯定支持他们的,马上就答应道;“好吧,你们就随莫大叔去勘测溶洞,我们晚上再在一起碰头,研究一下今天的绘图成果。” 王贤亮,刘仲平,闻俊带领其他的一些懂技术的人高高兴兴地就跟随老莫头一道前往后山的溶洞走去。 目望他们往后山去后,宁臣龙才带领特战队的人背着银锭悄悄回到指挥部,政委,副大队长,教导员,蒙翼,辛阳等人陪同云鹤真人刚刚到处转了才回到指挥部。 警卫员们都在忙着给领导们和客人重新泡茶,沈沉钧命令特战队战士把用衣服包裹着的银锭放在指挥部会议室的一个角落,然后就告辞回去了,宁臣龙忙命令秦五锤,秦六锤俩人守在大门外,不准外人进门。 云鹤真人,林枝凤,赵四海,段兴国等人见他这副有些着急的样子,大家又看见房屋角落堆放的银锭,有些莫明其妙,不知怎么回事情。 云鹤真人看看房屋角落的银锭,猜测到几分,又看老莫头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不禁对陆采汀问道;“阿汀,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现?老莫头怎么没有跟你们一道回来?” 陆采汀看看师傅和政委,副大队长,教导员和俩个师弟等人都很焦急地望着自己,忙解释道;“莫大叔跟其他的人一道再去后山勘测另外有水源的溶洞,咱们还要在那里发电,办一个有机器的工厂,他们待一会再回来,还有,莫大叔没有说错,当年山将军在这里抗击官兵的传说典故是真的,咱们在溶洞里面发现了大量的古代兵器和盔甲,还有很多的珠宝玉器,我们为了保护这些属于国家的文物,封锁了消息,参谋长也宣布了纪律,所以只带出了一些银锭出来,想用它换一些武器装备。” 林枝凤,赵四海,段兴国等人听说这些银锭是深埋在溶洞里面的古代遗物,都感到好奇,他们上前拿起银锭,用衣袖擦擦上面的斑迹,银锭发出灿烂的毫光,看来这些银锭的成份还是十足的。 辛阳看得眼睛发直,对陆采汀道;“小师哥,咱们这回发了,这些银锭肯定能够换回不少的武器装备。” 陆采汀叹口气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用它来换一些武器装备打鬼子,也是说不得的事情,说真的,在这****时期,都不想动它。”说完,他转头对赵四海吩咐道;“副大队长,现在这些银锭交给你,你要将它收藏好,不可以露出它是出至溶洞里的东西,以免有人想打溶洞的主意。” 赵四海放下手里的银锭,马上回答道;“知道了,大队长和各位领导都请放心,我马上派专人保管,决不透露出它的来源。”说罢,他走出门外去,叫住警卫员,在警卫员耳边嘀咕一阵,警卫员飞快跑去。 没隔一会儿,警卫员就拿来几条麻袋,将所有的银锭装进麻袋里面,再扎紧口子,赵四海再从桌子上拿起红色的印泥,当着大家的面在麻袋口子的地方盖上印泥,这样做就是谁没有经过允许是不能打开麻袋的。 再隔一会儿,警卫营的副营长庞四蟒也来到指挥部会议室里,他站立在赵四海面前,举手行军礼道;“副大队长,警卫营庞四蟒奉命到来!” 赵四海看看他,用手指着四只麻袋道;“这是紧急战备物资,把它放到特别库房里面,告诉站岗的战士,小心看管!” 庞四蟒上前提起一个麻袋扛在肩上,陆小虎见状,也上前扛起一个麻袋在肩上,赵四海的警卫员和宁臣龙的警卫员秦五锤也上前扛起麻袋在肩上,跟随庞四蟒就出门去。 待他们走后,林枝凤不禁关心地问道;“这些银锭咱们如何能够换成武器装备?现在到处都是鬼子的检查站,沿途关卡也多,恐怕不好办。” 陆采汀有信心地答道;“政委放心,这些银锭是有些年份的,应该比普通的银两值钱,咱们要找人到上海去才能够换更多的钱,只有在那里才能再将钱换成咱们想要的美式,或者德式冲锋枪,咱们的队伍才更有战斗力。” 云鹤真人也开口问道;“阿汀,那些溶洞看得怎么样?对你们排兵布阵有没有帮忙?” 陆采汀激动地回答道;“有很大的帮忙,咱们的人都已经绘制成图纸,再经过商量研究后,可能还要做扩建工作,咱们的队伍跟着就搬到后山溶洞里面,布防工作也会扩大。” 段兴国在旁边也兴致勃勃地道;“这样一来,咱们纵队的布防区域就更大,四处张开,再把炮架到山上的各个地方,整个将军岙,东峤村就是一个摆好的巨大口袋阵地,咱们就不怕鬼子来更多的人,也不会嫌弃它来更多的人。” 赵四海看看云鹤真人,也信心十足地道;“这也得感谢真人的指点,咱们不但摆脱了被围困的危险,反而扩大战场,使咱们的队伍进一步进入到更能取得巨大胜利的防范中,说真的,这些都要再次感谢真人。” 云鹤真人手捋青髯,谦虚地笑道;“贫道的话仅仅供你们参考斟酌,你们从拉起队伍到现在,也算数经战斗,每次都取得胜利,说实再的,贫道不懂得军事战略,要说感谢的话,真的还得感谢你们的参谋长阿龙,每次战斗人员兵力的部署,占据的地理位置,进攻和撤退的顺序,这些都是要精心计算的,贫道相信,你们也会在战争中得到锤炼,会发现壮大起来的。” 大家谈论说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黯下来,警卫员们忙给房屋里面点亮油灯,大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热闹的谈笑声,王贤亮风风火火地闯进会议室里来,老莫头跟其他的人也跟着陆续进来,刘仲平把画板图纸放在桌面上,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发现长条桌首位上坐着一位道貎岸然的老道人,不觉一愣,跟着进来的人都怔怔地望着老道人。 陆采汀马上手指着云鹤真人,给进来的众人介绍道;“这位道长是我的师傅,巘蒙山烟雨观的云鹤真人。” 进来的众人听说是大队长的师傅,烟雨观云鹤真人的名号太响亮,众人都纷纷给云鹤真人敬军礼道;“道长好!” 云鹤真人忙单臂立什稽礼回答道;“诸位施主安好!大家请坐,随便些。” 王贤亮忍不住高兴劲,激动地指着画板上的图纸道;“各位领导及道长真人在上,咱们汇报一下,莫大叔带我们发现了一个大溶洞,侧边就有从山上激流下来的瀑布水源,水激速度急喘,很利于水力发电,咱们就在水源上建立一个大风轮带动水力发电,有了电源,咱们就可以再购置一些机器设备,就可以办起工厂来,不但能提高修理枪炮的效率,还能够造出枪支,子弹,炮弹和地雷,咱们就有了自己根据地的兵工厂。” 满房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爆发起一片热烈的掌声,赵四海更是紧紧拉住王贤亮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地问道;“咱们真能干起自己的兵工厂?” 刘仲平拍拍赵四海的肩膀,响亮地回答道;“副大队长放心,咱们很快就能够建立起自己的兵工厂,我马上就开出建立水力发电的一些材料清单,这就派出人去购买,有了电源,咱们再购买机器设备,一切都难不到我们的。” 在这偏僻的山峦上,会有电源,会有机器转动,会造出枪支弹药和地雷等武器,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众人都沉浸在无比幸福的遐想中。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是大家都感觉房屋里面的灯光特别明亮温暖,吃饭的军号声也响起来,赵四海才拍着脑袋道;“光顾着高兴,这都到饭点啦,我这就去安排。” 陆采汀忙对赵四海道;“副大队长,这样吧,这长条桌能够坐十多个人,再在这会议室另外加两张桌子,把各营的营长都叫到这里来一块用餐,也叫他们认识一下我师傅,王贤亮你们就不要走了,在这里一块儿喝点酒。” 赵四海赶快到厨房去吩咐安排,一会儿,警卫员们就搬来两张桌子加在会议室里,厨房的师傅们也陆续将酒菜送到会议室里面,各营的营长们也陆续到来,林枝凤忙叫大家依序入坐。 众人在长条桌和另外的两张桌子上依序入坐,老莫头自然与云鹤真人坐在一块,待大家都坐定后,碗里也斟满了酒,陆采汀才站立起身来,用手指着云鹤真人给大家介绍道;“同志们!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道长就是我的师傅,也是巘蒙山烟雨观的云鹤真人。” 烟雨观闻名方圆数百里,饮誉苏西杏林医界,云鹤真人更是江南武林道上的巨擘人物,众人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都纷纷站立起身端起酒碗来敬向云鹤真人。 云鹤真人也只好站立起身,端起酒碗来回敬大家。 几碗酒下肚,酒席间的气氛也浓烈起来,各营的营长们听说纵队要在后山溶洞里建立兵工厂,还要建水力电源,购买机器设备,大家的情绪都高涨起来,也都纷纷向云鹤真人和老莫头敬酒。 众人酒喝得正高兴,大门外面却涌进来好多人,却是风雷门的祁连虎和文氏兄弟,燕子门的谷涛,燕翩翩等人,还有青龙堂的兄弟们,他们听说大队长的师傅,烟雨观的云鹤真人来到了这里,都要来瞻仰尊容。 陆采汀忙请大家入坐,祁连虎却不客气地拿起陆采汀的酒碗,斟满碗里的酒,端在手里道;“坐,我们都不坐了,我代我们风雷门敬真人一碗酒,聊表一下心意。”说罢,双手捧碗恭敬地敬向云鹤真人道;“江湖末流晚辈风雷门的祁连虎,借这碗水酒代蔽门风雷门敬真人,今日能够瞻仰真人尊容,晚辈三生有幸!”言毕,举起酒碗猛然喝下。 云鹤真人只好再次站立起身来,也端起酒碗回敬对方道;“贫道闲云野鹤一只,无德无为,不足挂齿,劳烦壮士施主慕名相敬,惭愧!”也深饮一口酒。 接下来,燕子门的人和青龙堂的人都派代表向云鹤真人敬酒,云鹤真人一一应酬。 这些人都很自觉,派代表敬完酒,大家也瞻仰了真人容仪,随后就纷纷告辞而去。 再喝一会儿酒,王贤亮,刘仲平,闻俊等人和宁臣龙都起身告辞退席,他们急着去研究商量勘测的图纸。 看着他们热情高涨的劲头,云鹤真人理解地拱拳相送,会议室里面就只乘下几位纵队领导相陪客人。 这台酒也喝到月亮升起老高方才散去,陆采汀就请师傅和老莫头到自己的住房去休息,未料到,云鹤真人直摇手拒绝道;“你别管为师的,为师的说过是闲云野鹤一只,你只为为师再准备一坛酒和几样下酒的菜,为师的要和老朋友一块到后山的溶洞里去住,咱俩人好久没有见面了,要彻夜长谈,明天为师的自行回观里,你就不要管了,忙着你们的事情吧。” 陆采汀知道师傅是习武和方外之人,不喜欢热闹,更喜欢清静,有时候性格也怪僻,他只好吩咐陆小虎去厨房给师傅准备一些下酒的菜和酒。 赵四海忙与陆小虎一道去厨房,没有过多久,赵四海就提着一坛酒,陆小虎手捧着用牛皮纸装着的一只烧鸡和卤豆干之类的下酒菜来到会议室。 老莫头忙伸手接过下酒菜,将牛皮纸包裹好,夹在肋下,再伸手接过酒坛,几位纵队领导将二人送出会议室,云鹤真人伸手拦住众人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们都不要再送啦,贫道说不定那天又会再来的。” 众人停住脚,目望二位老人很快消失在山峦的夜色里,众人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到自己的营房里休息。 ; 第九十六章 扩建野鹿坻 ?第二天一早,宁臣龙,王贤亮,刘仲平,闻俊等人就来到指挥部会议室,等其他的领导们都到齐后,宁臣龙就对林枝凤汇报道;“政委,我们昨天夜里反复研究商量图纸,已经明确,今天我们就要带人到后山清理溶洞,大兴土木,有些溶洞里需要扩建和凿通,外面的道路也需要整修,另外有些溶洞马上要搭建房屋,部队要转移到后山溶洞里,原来的九曲洞只留下给警卫营的人居住,其他的营都转移到后山的溶洞里居住,这是藏兵洞的清理扩建,还有兵工厂溶洞的清理,发电的大风轮材料清单已经开好,由刘仲平和特战队的聂小熙一同到县城里面找祥叔他们想办法采购,待会儿刘仲平就到副大队长那里领一笔钱,你们领导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林枝凤听后,沉默一会儿,然后一挥手道;“我们相信你们,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你们放开手去干。” 赵四海马上站立起身来,对刘仲平道;“小刘,跟我取钱去吧!”说完,带着刘仲平就到库房取钱去了。 待他们走后,宁臣龙又对警卫员秦五锤吩咐道;“去把各营的营长都叫到指挥部会议室来。” 秦五锤领命后,马上跑步到各营传达命令去。 一会功夫,刘仲平已经领取到经费,和赵四海返回指挥部会议室里,刘仲平就对几位领导告辞道;“各位领导,我这就出发,马上找聂小熙一同到县城里面去。” 刘仲平前脚刚走,各营的营长们陆续来到指挥部会议室,皇协军投诚过来的秦二锤整个全连队都编入秦三锤的三营里,秦二锤与秦三锤是亲兄弟,俩兄弟协商一番,由秦二锤做三营的正营长,秦三锤让位做副营长,三营的人马也一下子充实起来,几个营里就只有他们三营与五营有正副营长。 宁臣龙对警卫营的副营长庞四蟒吩咐道;“你马上带人把后山上布的网玲和地雷全部撤除,只留下几个明岗哨就行了。” 庞四蟒马上领命返身出去,待他走后,宁臣龙指着桌面上的图纸就给各营的营长们一番分工部置,让王贤亮,闻俊和其他的几个同志一道到各营去负责指导扩建工作。 各营的营长们都知道部队要转移到后山的溶洞里,那里的布防更具大规模防范,大家都热情高涨,信心百倍地带着命令回到各自的营队,组织战士们找好铁镐,铁铲,铁锤,钢钎,箩筐扁担等工具,还有的营是搭建房屋的,就找好板斧,大小锯齿等木工工具,大家在王贤亮他们的带领下,就到后山热火朝天地干起来。 各营的营长们都走后,林枝凤坐在长条桌上独自沉默无语,但是她的眼睛闪烁起明亮的光彩,良久,她才会心地一笑,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大规模地扩建,转移部队,这样一来,咱们才算有了巩固的根据地,基本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好,真是太好不过了!” 宁臣龙接话道;“当然,这样一来,将军岙可以说算是壁垒森严,固若金汤,既便撤退也方便,野鹿坻到处都是沟壑壁崖,密林遮天,现在只差拔掉双集镇的鬼子炮楼据点,咱们的根据地就可说进攻可以俯视巘蒙山下的御马河两岸,退守可以依仗巘蒙山天险。” 陆采汀对林枝凤道;“政委,咱们这次伏击鬼子的运输军车队和反击鬼子的清剿扫荡,缴获得有大量的武器弹药,借着这胜利的劲头,咱们应该组成一个宣传小组,到巘蒙山下的于口古集镇和王家集一带宣传抗日,发动群众,招募新兵,扩充队伍,准备拔掉双集镇的鬼子炮楼据点。” 林枝凤听后,猛地一拍桌面,大声赞同道;“好哇!这个提议好,马上就派人组成宣传小组,你们看由谁来负责好?” 陆采汀立刻回答道;“我看由夏云珠同志负责比教好,她是女同志,有口才,另外再派特战队的人带一个排担任警卫,负责她他的安全。” 林枝凤马上回头对门外大声喊道;“曹十妹!进来一下。” 大门外面的曹十妹听到政委呼喊,立刻应声跑进房屋来,立正敬军礼,等待命令。 林枝凤对她吩咐道;“去把搞宣传的夏云珠同志叫到这里来,对她说有任务。” 陆采汀补充道;“顺便也把特战队的队长沈沉钧叫到这里来,就说也有任务。” 曹十妹转身出房,一溜烟地跑去。 没有等待多久,夏云珠和沈沉钧几乎同时来到指挥部会议室里,林枝凤招呼他们坐下,就对夏云珠开门见山地布置她到山下的于口古集镇和王家集一带去宣传抗日,发动群众,招募新兵。 夏云珠听明白任务后,欣然接受,高兴地道;“保证完成任务,咱把纵队的军旗带去展开,再找上几个同学带上铜钹锣鼓敲打起来,认真地宣传抗日演讲,一定能够鼓动起乡亲们的热情,为咱们纵队带回来大批的新战士。” 陆采汀也对沈沉钧吩咐道;“你安排常玉玲带领特战队的一个排战士作为她们宣传队的保卫哨兵,常玉玲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地方,把哨兵放远一些,如有什么情况,及时撤退,一定要保证宣传队同志们的安全。” 沈沉钧站立起身来,慷慨地应承道;“没问题,我这就回队里去安排。”他又问夏云珠道;“你们宣传队什么时候出发?” 夏云珠也站立起身来,脆生生地回答道;“说干就干,马上就组织人出发。” 俩个人星急火燎地走出指挥部会议室。 看着他们劲头十足的样子,房里的几位领导们都笑起来,宁臣龙对段兴国道;“教导员,又要辛苦你训练新兵喽,你训练新兵的成绩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两次的伏击战斗中,新兵们表现出来的素质都是高质量的,他们进攻,撤退时的速度和组成的队形也都是有规范的,特别是他们射击的精确度,不论是静卧射击,或是奔跑射击都十分优秀,这些都离不开教导员苦费煞心的训练。” 段兴国撩撩袖子,大咧咧地道;“没什么辛苦,这跟打仗一样有瘾,这几天没有了新兵训练,心里还怪痒痒的,不过前一批新兵,除学生兵外,他们的自身素质都很好,村里村民,青龙堂和那些土匪,他们本身的枪法就很好,只是训练他们规范些就行了,学生兵吗,没有摸过枪,不过多下些功夫就行了,他们同样能够很好地掌握枪支,射击水平也并不低于其他的营,好哇!快招些新兵来,咱也不这么闲着难受。” 一席话说得满屋里的人又都笑起来,赵四海在旁边也说道;“好,你们招你们的新兵,看来我也得再派人下山去再多弄些粮食和家禽回来,队伍要扩大,战士们每天训练都挺辛苦的,伙食不能落下,好在咱们还有足够的经费。” 几位领导们正在谈笑着,一个站岗的战士跑进指挥部会议室里报告道;“报告各位领导,从山下面来了十多位男女同志,他们说是县委派来咱们纵队工作的干部。” 林枝凤马上站立起身来,略为惊诧一下,立刻对站岗的战士道;“请他们到这里来。” 站岗的战士返身出去,一会儿,从大门外就走进来十多位男男女女的人,这些人看上去都挺斯文的,略带书卷气,为首一位青年汉子,迅速打量房间里面的人,眼睛一下子落在林枝凤身上,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林枝凤道;“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这位应该就是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的政委林枝凤同志,我这里有********曾庆凡同志的书信一封,你看后就知道我们的情况。” 林枝凤接过书信来,从信封里抽出信笺展开阅读起来,赵四海忙招呼进来的人都围着长条桌坐下。 警卫员们也替众人递上水杯,这些人大概很早就赶路来山里,走得辛苦,也不客气,很多人都端起水杯不停地喝水。 递书信的青年人没有坐下来喝水,还是站立在当场,等待林枝凤阅读书信后答复。 林枝凤读完书信,把书信放在桌面上,迅速打量青年人一眼,露出笑容,伸手来与青年人握手道;“我看过曾书记的来信了,你就是曾书记信中提到的顾阿仝同志,我代表根据地独立纵队全体同志们欢迎你们县委派来的工作组,同志们,欢迎你们到根据地来组建抗日民主政府。”言毕,又把陆采汀,赵四海,宁臣龙,段兴国等人介绍给叫顾阿仝的人和他一起来的人。 顾阿仝和那些一起来的男女十多人都纷纷站立起身来,兴高采烈地向纵队领导们点头以表示敬意,顾阿仝也把这些来的人一一介绍给纵队领导们认识。 一个剪齐耳短发的女青年,脸色红朴朴的,用手理理耳廓边的鬓发,兴奋激动地道;“回到咱们自已的根据地,感觉就是不一样,连空气都清新得多,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咱们的战士们扛着铁镐铁铲,箩筐扁担的都在后山里忙碌,好像是在搞什么土建工程,能不能够参观一下?” 林枝凤笑笑答道;“你们都是县委派来的同志,有什么不能够参观的?我这就派人带你们去看看。” 陆采汀忙伸手阻止道;“这样吧,同志们大老远从县城赶路来到这里,一定很辛苦劳累,副大队长叫上娄丽你们二人把来的同志们带到洞中营地里,替他们先安排好住宿房屋,把行李收拾好,好生休息一下,明天再去参观不迟。” 赵四海见陆采汀发话,赶紧站立起身来,对来的同志们客套地道;“都随我来,先把行李放好,好生休息一下,明天再带你们到处看看参观。” 剪齐耳短发的女青年,刚才介绍她叫叶琳,叶琳换换衣袖申辩道;“我们不累,根据地一直是我们向往的地方,听说前不久,你们在这里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歼灭鬼子一个中队多人,多鼓舞人心呀!” 陆采汀忙笑着解释道;“根据地的条件差,很多工作还等待你们去做,必需保护好身体,没有身体就什么都干不了。” 顾阿仝也劝叶琳道;“人家大队长是一片好心喽,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急躁,人都到了根据地,还怕没有看的吗?走,听大队长安排,先去把行李放好,好生休息一下。”说罢,带头走向大门处。 另外有俩个女青年见状,忙换住叶琳的手臂,把她架起往门外走去,其余的人都纷纷跟随赵四海往门外走去。 待这一群人走出大门后,林枝凤有些不理解地用眼睛盯住陆采汀,那意思是大队长好像有意驳她这个政委的面子。 宁臣龙笑嘻嘻地替陆采汀解释道;“大队长这样做是对的,咱们扩建改造后山的溶洞,工作没有完成前,都属于军事机密,待会儿我去通知警卫营,叫警卫营的‘猛犸巨象’曹九亲自带人站岗,不管是县委派来的人,还是其他陌生人,在这期间,一律不准靠近后山。” 林枝凤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桌面上的信件解释道;“这是县委新上任的********曾庆凡同志的亲笔信,前任县委贺书记在被侦缉队大肆破坏县委交通联络站时,掩护其他同志撤退时牺牲,我也是上次与县委联络时才认识的,曾书记在信中表扬感谢我们独立纵队的锄奸行动,重创了宪兵队的侦缉队,县委的工作才能够这么快恢复起来,他们这次也是根据省委的指示,派来工作组,准备在咱们根据地建立抗日民主政府,在乡村实行减租减息政策,减轻农民们的负担,同时,也可以为咱们新四军筹集军粮,咱们肯定责无旁贷地积极支持他们的工作,但是你们也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期,工作的保密性还是不可缺少的。” 陆采汀理解地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意思,后山的溶洞在扩建改造中,很容易让人看出其中的隐蔽性,县委的同志都是临时组建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防着一些,溶洞的隐蔽性一旦泄露出去被鬼子掌握,他们就会针对性地集中突破,采取重点爆破,将会给我们造成难以估计的损失。” 林枝凤随之一笑道;“好,咱们的大队长警惕性一点都不缺乏,看来咱们都要向你学习。” 宁卧龙站立起身来,对林枝凤和陆采汀道;“走吧,咱们也到后山去看看架炮的位置,把整个将军岙,东峤村的地形都覆盖入我炮火的射程下,还有从溶洞撤退到后山也必需选择几条快捷的路线。” 林枝凤,陆采汀,段兴国都站立起身,跟随宁卧龙走出会议室,警卫员们见状,也赶紧跟随出去。 ; 第九十七章 药品枪被劫 ?傍晚黄昏的时候,几位领导都回到指挥部会议室,言论着今天勘测的后山架炮和撤退的地理位置,会议室大门外的空坝地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夏云珠一头闯进会议室里来,气喘嘘嘘地对会议室里的领导们大声道;“各位领导,夏云珠不辱使命,今天招回来新兵四十五人,正在外面整队集合,等待领导们讲话。” 几位领导听到她的汇报,都高兴地站立起身来,段兴国更是迫不急待地跑出会议室去,林枝凤上前握住夏云珠的手,安慰表扬道;“倒底是夏云珠同志,不负众望,这才一出马,立刻见效,辛苦啦!” 几位领导都来到外面的空坝里,外面空坝里果然整齐排列着四路队列,有四十多个青壮汉子,段兴国正在热情洋溢地给他们讲话。 新来的汉子们鼓起热烈的掌声,掌声响彻四野,这个时候已经是进入夏天的六月初,虽然是薄暮黄昏,日头快坠入西山,但是天色长了,晚霞的金色余辉洒在这些青壮汉子们的身上,使他们更加精神抖擞。 第二天一早,几位纵队的领导们都会议室里碰头,一名站岗的战士急匆匆地跑进来报告说,山下来了两辆马车,驮运着很多东西,有几个人,为首的人他说他叫蓟雷霆,是大队长的朋友,我们把人和马车都带上了山,就在外面。 陆采汀听后一惊,这蓟雷霆是风雷门的门主,他属下有好多人都在纵队的特战队里,自已当初到蒲城县风雷门要人,也还是在文四姐和他的帮助下才答应给的人,他不敢待慢,马上站立起身来对林枝凤和其他的人道;“这来的蓟雷霆是特战队祁连虎他们风雷门的门主,于情于理咱们不能够待慢,大家都随我去迎接。” 林枝凤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一下,也站立起身来,对其他的人道;“蒲城县风雷门给咱们纵队有极大的支持,他们给人给枪给财物,咱们得隆重热情欢迎才是。” 几位纵队领导跟随战士来到外面的村口,遥遥望见那里停住两辆马车,旁边站立着几个人。 几个人中为首的中年人,古铜色脸盘,阔额方腮,棕褐色绣有麒麟兽的湘绸对襟衣,敞开胸怀,铜板皮带,气度严谨,正是蒲城县风雷门的门主蓟雷霆。 陆采汀大步迎上前去,双拳抱拱行礼道;“今晨雀鸟啼叫欢闹不停,却原来是有贵客到来,兄弟失迎!” 来人正是蓟雷霆,他也抱拳还礼道;“蓟某人来得冒昧唐突,陆兄弟莫怪!” 陆采汀忙把他引荐给林枝凤,赵四海,宁臣龙,段兴国等人,几位领导都敬慕他是江湖门派的门主,而且他门下的人都在自已纵队的特战队里,表现优异,几人都上前热情地与客套一番。 蓟雷霆高兴地与各位领导相见,得知陆采汀现在已经是抗日独立纵队的大队长了,他重重地叹一气,满脸忧虑地对陆采汀道;“自从上次在蒲城蔽门相见后,之后细细体味陆大队长的话,蓟某人深有感触,陆大队长说得一点不错,我风雷门毕竟也是堂堂的名门正派,现在国家处于遭受外敌侵略之际,身为中国人,应该为民族做一些努力,风雷门这些年来真有些颓废凋零,不能再这样沉溺下去,我也曾经答应过陆大队长要为抗日事业做一些有宜的事,所以蓟某人就利用在江湖上的关系为你们筹集一些物资——”说到此时,他转身用手指着身后的两辆马车道;“这是蓟某人在皖中利用关系替你们搞到的一些布匹,有五台英国产的缝纫机,还有一些机器线和零部件,你们有了这五台缝纫机,完全可以开一个服装厂,为自已生产军装军服,被套被褥,解决你们山里的穿盖问题。” 林枝凤听到这个话,眼睛一亮,急切地上前握住蓟雷霆的手,激动地道;“太感激你了!蓟门主,你为咱们根据地真正做了一件有宜的事情,咱们根据地的战士们在不断扩充,服装和被套被褥供应不上,特别是到了冬天,那才真是具体的事情,你为咱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处,我代表独立纵队上下全体指战员真诚地感谢你!” 这个问题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赵四海一直在经管这些生活上的烦琐事务,深知这服装和被套被褥在生活上的重要性,他也上前紧紧握住蓟雷霆的另一只手,兴奋地道;“蓟门主,你到底是有阅历的人,深知这些生活上的细节,到了冬天,这些服装和被套被褥的重要性就跟武器一样重要,如果缺少这些服装和被套被褥,战士们在山上怎么熬得过严寒酷冬?你确实替咱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处,我真诚地感谢你,待会儿我老赵要好生敬你几杯酒!” 蓟雷霆谦虚地回答道;“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言毕,他满脸兴奋地对陆采汀道;“陆大队长,你还记得那个唱戏的十里红姑娘吧?她现在也在为抗日做出贡献,她在各乡村集镇上到处演唱,除了自身的生活费用外,所有的收入都捐献给你们独立纵队,为你们筹集物资。” 陆采汀听他一说,立刻想起了那个当时在潆浠县城里演唱戏曲的十里红姑娘,她很美丽,戏也演唱得很好,她现在也为抗日演戏集资,陆采汀马上亲切地道;“请蓟门主转告十里红姑娘,巘蒙山抗日独立纵队所有战士们和乡亲们都感谢她为抗日所做出的一切贡献。” 赵四海转身迫不急待地靠近马车,伸手抚摸马车上驮着的布匹,大家也跟着靠近马车,忍不住都伸手抚摸马车上的布匹。 蓟雷霆指着马车上的布匹给大家解释道;“我知道你们新四军的服装都是灰色的,所以我就在厂家替你们加工成灰色的布匹,这两辆马车的布匹应该足够你们做军装,被套被褥过一阵子的了,缝纫机是鬼子严查的违禁品,藏在这些布匹里面,沿途费了不少周折,才算安全抵达你们这里,你们可以卸贺物了。” 赵四海正准备叫人来卸车,蓟雷霆蓦地脸色骤变,满脸愤怒之色,气忿地道;“慢!还有一件事情,真是气煞我蓟某人!我在皖中合肥一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生命危险,还替你们搞得有一些盘尼西林违禁药品,有二十支美国制式汤姆森冲锋枪和子弹,手雷等,没有想到走到大巘蒙山北侧过豹雷涧山寨时,被豹雷涧山寨的少寨主季小楼抢夺,现在只剩下一些医疗器械和药用纱布,本来豹雷涧山寨大寨主季啸天与我素有交情,我马车到他山下时,也自然到他山寨拜访他,钱财物品礼数也没少,季啸天当然高兴,也与我大醉一场,放我过公路,可是走出一段路程后,少寨主季小楼带领人将我劫下,强行抢走枪支弹药和药品,你们说气不气人?” 林枝凤一听这话,顿时细长的弯眉倒竖起来,凤眼圆睁,紧咬银齿愤声道;“什么,他豹雷涧山寨胆敢劫夺我抗日的物资?我看他们是活腻了。”她转头对陆采汀问道;“大队长,你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陆采汀也气得剑眉分扬,星目里颤射起寒光,冷冷地切齿道;“这个豹雷涧山寨到处祸害方圆百里的乡亲们,把一些无辜的妇女姑娘抓到他们山寨里面,供他们淫乐,搞起什么逍遥寨?我正要找他们算这笔帐,没有想到他们到胆敢捋起咱们将军岙的虎须来了,这还了得?我马上就带人到他山寨里找他们交还东西,他们如果不肯交还,我就带人用咱们的迫击炮炸平他山寨!” 宁臣龙伸手阻拦道;“慢!大队长息怒,我看这件事情恐怕他大寨主和其他的寨主们都不知道,应该是少寨主季小楼瞒着其他的寨主干的,他在报复上次卧马滩的事情,大队长不能够前去,弄不好将咱们要消灭他们山寨的意图暴露出去,让他们有防备就不好了,我看应该派特战队的队长沈沉钧带人前去找他们要东西就行了,如果他们不肯交出,咱们再定计划消灭它山寨,解救出那些饱受凌辱的妇女姑娘小媳妇,为方圆数百里的乡亲们除去祸害,要做到不露声色。” 赵四海在旁边也急得直搓手道;“二十支冲锋枪啊!还有那些盘尼西林药品都是值钱的东西,这豹雷涧山寨的土匪也确实可恶。” 段兴国安慰赵四海道;“副大队长莫着急,听参谋长的安排,这些东西一定能够追回来的。” 宁臣龙对赵四海吩咐道;“副大队长,叫人把马车拉到库房里去卸货吧,咱们也叫客人们到指挥部里喝一杯热茶,他们赶了这么远的路程,一定很辛苦劳累,我马上就安排沈沉钧带人去豹雷涧山寨要东西。” 林枝凤也招呼蓟雷霆和他手下赶马车的人到指挥部会议室里去休息,赵四海叫战士们把马车赶到库房去卸货。 蓟雷霆和他手下的人一起跟随林枝凤,陆采汀,段兴国到指挥部会议室里面坐下来休息,警卫员们给他们每个人泡上热茶。 林枝凤知道他们这次为纵队买来这么多布匹,缝纫机,还有枪支弹药和医药品,一定花去不少费用,心里对他们充满感激,一边对他们问候,一边与他们唠起家常话。 一会儿,宁臣龙也来到指挥部会议室,告诉政委,大队长,他已经派遣沈沉钧带领十多名特战队的战士到豹雷涧山寨去交涉要回东西了,也吩咐他们应该如何谈判,等待他们的消息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纵队领导们就在指挥部会议室里招待蓟雷霆,摆下几张海桌,把特战队里的风雷门弟子都叫来陪他们的门主。 主宾之间,相互都往来地敬酒,赵四海今天特别高兴,酒也喝得豪爽起性,不停地敬客人的酒,已经是喝得满脸通红,略带醉意。 主人的好客情趣也挑逗起蓟雷霆的豪性,今天的酒喝得特别的舒坦惬意,他本来有些红朴的古铜色脸膛更加红润泛光,他不但与主人们喝得畅快,就是与自已的门属手下也喝得欢畅,他从门属手下的眼中看到了他们对自已的眼光有着特别的光芒,那是发至内心心诚悦服的敬佩,他感觉找回了自已,他其实也是一个豪爽耿直的汉子,也有一身好武功,因此深受当年先门主的赏识,才把他招为入赘女婿,才把风雷门托付给他,但是由于妻子也是女中豪杰,在门派中有很高的威望,自已难以逾越,于是曾经一度委靡颓丧不振,借酒消愁,甚至另寻新欢,而门派中的兄弟们无人指责他,仍然尊敬他为门主,但是他们的目光有些淡漠疏远……今天,今天,自已和他们一样为抗日做出贡献,他们的眼中重新炽燃起当初对自已的那种敬佩眼光,他找回了自已,他感觉自已今天才真正是堂堂正正的风雷门门主,他心里其实很感激妻子,是妻子让他找回了自已。 中午的酒宴喝得酣畅淋漓,主宾之间都有些微带醉意,陆采汀请蓟门雷霆到客房里面休息一下,蓟雷霆已经有七分醉意,大手一挥道;“休息就免了,你我都是江湖中人,注定是劳碌命,喝杯热茶就行了。” 陆采汀听他这么说,就把他和他的人还是请到会议室里面,让警卫员们替他们泡上热茶,让他们喝喝热茶,解一下酒气。 赵四海热情地到会议室陪同蓟雷霆,段兴国虽然略带醉意,还是高兴地与副大队长一同到会议室陪同客人,林枝凤却喝得彩霞飞满面,口里直嚷着想睡觉,陆采汀拦住她道;“政委,坚持一下,咱们与蓟门主还有重要事情要谈。” 林枝凤无奈,只好与大家一同到会议室里坐下陪同客人,曹十妹忙给她端来杯热茶让她解解酒气。 主宾坐着喝茶聊天,酒气散发里,大家聊得很开心,陆采汀忽然对蓟雷霆问道;“蓟门主,你们风雷门声威饮誉苏西皖东,在江湖上也是有口皆碑,人脉关系挺好,不知蓟门主与上海的商界有没有关系?兄弟有一些古物想出手换些东西。” 蓟雷霆放下手中茶杯,很随和地笑笑回答道;“岂敢?蔽门虽然在江湖上薄有声誉,但是在苏西皖东武林中与其它名门相比,还是望尘莫及,谈到人脉关系上,蓟某人早年常行走江湖,还是有一些人脉,上海商界也有一些朋友,大队长有一些古物想出手,何必要到上海出手?凭蓟某人薄面,就在苏州就可以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