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剑道》 第八章 生死一刻 ?如果说上一刻陈煌天对老头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那么这一刻他真想把那老家伙碎尸万段然后生吞了! 他们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说实在的,晚上应该比白日更凉爽才是,但今夜却特别反常,没有一丝风,空气闷热的令人心烦。 老头吹着口哨,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陈煌天垂头丧气跟在后面。 这时,转角的巷子里传来打斗声,老头顿住脚步,陈煌天亦停了下来! 下一刻,老头迈着奇快的小碎步,“嚓嚓嚓”几下子滑到了巷子口,弓着腰撅着屁股,将老脸贴在石墙上,贼头贼脑的向巷子里探头望。 陈煌天连忙跑过去,一把拽住他。 “老头,你不要命了!别看了,快走吧!” 一边说一边死劲儿拉老头。 但老头却跟粘在墙上了一样,怎么拽都拽不动。 “哎呀,松手!老夫再看一会儿,没事的!” “不行,太危险了!” 陈煌天坚决不同意,执意要拉老头走。 这时候,巷子里的打斗声越来越厉害,不时还有青色灵气碰撞激发出的能量碎片。 陈煌天连眼都不抬,使出吃奶的力气说什么都要拉老头走。 但这时老头死活就是不走,为了对抗陈煌天的拉扯,更是像八抓鱼一样紧紧贴在墙上,枯树一样的爪子甚至抠进了石头缝里。 陈煌天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在老头身后低吼:“老头!你找死吗?那些可都是强大的修士,随随便便一个指头就能戳死咱们,别看了,快走吧!” “哎放心,他们打得欢着呢,根本就顾不上咱们,老夫就是看看能不能趁机捞点儿啥!” 老头话音还没落,两人就听到“嗖”的一声,然后就见一道青影贴着老头的鼻尖滑过去,“轰隆”一声扎在了石板路上。 石板瞬间尽碎,激射出无数道碎石残片。陈煌天反应极快,一个转身来到老头身前,在碎石到来之前,将老头护在了身后。 “噗噗噗”几声闷响,陈煌天用后背硬生生抗了数十道碎石的攻击。那些碎石极其尖锐,再加上射过来的速度非常快,竟然直接陷入皮肉里,疼得陈煌天差点背过气去。 老头吓得愣住了,直到看到陈煌天苍白的脸色才回过神来。这时他也不再坚持了,扶着陈煌天就要离开。 陈煌天心下稍安,心想还好这老头有点良心,也不枉自己为他挡了一遭。 陈煌天这边刚安下心,老头那边却又出了幺蛾子,扶着陈煌天没有直接走,反而挪到了刚刚令陈煌天受伤的青影旁边,那是一把三尺三青色长剑,此时已经深**入了泥土里。 “老头,你想干什么?” 陈煌天伤重,虚弱的已经快没有力气了,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七个字。 老头没理会陈煌天,把他不轻不重的丢在地上,自己则去拔那把泛着寒光的长剑。 陈煌天的后背直接挨在了碎石上,疼的他直冒冷汗,苍白的脸色比之上一刻更加的苍白。 陈煌天想开口说话,却因后背的伤太重,已经说不出话来。 老头在那边撅着屁股拔剑,拔了半天没拔出来,便又转过身背着剑往外撅! 随着“嗖”的一声,一道青光在老头身后画了个半弧,长剑竟然真被老头拔了出来。 长剑太沉老头提不动,只得一手拽着它一手扶着陈煌天。 巷子里的打斗依旧在继续,但街道上长剑拖地发出的“滋啦滋啦”声音也尤为刺耳。 陈煌天和老头离开后不久,巷子里的打斗在一道刺眼的青光破碎后,终于停止了。一道白色身影腾跃而出,静立在刚才长剑坠落的位置。 那是一名非常英俊的男子,他身穿白色丝缎褒衣,胸膛外露。青色博带松垮的系在腰间,博带上还系着一块儿碧绿色的圆形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个篆体“玄”字,看起来像是某个门派的标志。 他手持一把青色带血的长剑,那长剑的样式竟然与老头刚才拿走的那把一模一样。 他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剑坑,又看向剑坑旁一道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剑痕,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又转头看向旁边地上的血迹,弯腰用手指蘸了一点,凑到鼻前闻了闻。忽然挑眉,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有意思,阴凤灵血!独孤家后人?哈哈哈哈!” 陈煌天趴在床上,老头将他后背的衣物全部剪开,发现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老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在地上焦急的徘徊了几圈后,才一拍脑袋想起来,找大夫来医治不就得了! 将陈煌天床上的纱幔拉上,老头便匆匆去找大夫了。 陈煌天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失血过多的后果就是浑身没有力气。 其实这样的伤和疼痛对于陈煌天来说不算什么问题,前一世被狼谷悬剑宗的仇戮戟废掉丹田,他都能挺过来,又怎么会惧这点皮肉伤呢? 之所以现在这般虚弱,实在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关系。 陈煌天这个纨绔大少爷竟然一点修行根基都没有!打娘胎生出来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筋骨皮肉没有经过任何修行的锻造,脆弱的不成样子。 陈煌天决定,等身上的伤好了,他一定要好好锤炼锤炼这副身体,省得以后再出现类似问题。 他趴在床上独自调息,虽然决定不再修炼,但有些无需灵力的用于强身固体的法门还是可以拿来用一用。 吐纳了一盏茶的功夫,陈煌天觉得他的状态好多了,至少视线不模糊了,背后的伤也不那么痛了! 陈煌天有些担心老头,他已经出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又见那把被老头拖回来的长剑立在床边,陈煌天直觉得这把剑不吉利,伸手想把它推远点儿。 陈煌天的手刚碰到长剑,他却猛然转头看向大门,因为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这里。 陈煌天现在虽然是普通人,但前世毕竟曾为修行者。只要灵魂不息,神识便不会消失。 而且不知是转生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陈煌天发现他的神识异常的强大,比原来强大了数倍不止,因此对危险的预判也愈发的准确。 推剑的手变为抓,陈煌天一把将长剑带入怀中,也不管身后的伤口,“蹭”的一下跃下了床。 落地时由于扯动了背后的伤口,陈煌天的身子踉跄了好几步,借助长剑支撑地面才稳住身型,但地上已经留下了一小滩血迹 陈煌天来到窗前,一把推开木窗,刚想爬上去,又觉得不妥退了回来。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没办法从二楼跳下去还能正常逃离,所以他马上放弃了跳窗逃跑的打算。 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房,仅有床底下能够藏人! 算了!死就死吧!也许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陈煌天不再犹豫,抱着长剑直接爬进了床底。 趴在床下,陈煌天看到床边地面上蹭有自己的血迹,连忙用袖子抹涂干净。 就在陈煌天缩回袖子的同时,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陈煌天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白色短靴! 穿靴子的人缓缓地走了进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先是停留在门口好半天没动,然后快步走向窗户方向。 陈煌天自那人进来就一直憋着气!见他往窗口方向走,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 刚想喘口气,却看到那双白靴子诡异的出现在床前,陈煌天捂着嘴巴一口气都不敢喘,生怕任何的细微声音都能引起那人的注意。 那人在床边站了片刻,然后又往客房门口走,陈煌天在心里不断的念着“快点走,快点走吧”。 但那双白靴子却停在了客房中间,然后站在那不动了! 快走啊!快走啊!陈煌天被手捂着的脸憋的通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息,只能在心里不断的祈祷。 然而那人却不往外走,而是在客房中间踱步。走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弯腰盯着陈煌天滴在地上的那滩血液。 陈煌天心里暗骂:“妈的,一滩血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然而就在这时,那人一直向下的脑袋突然向左侧了侧,一只阴森冰冷的眼睛看向陈煌天! 陈煌天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一双眼睛瞪得大如铜铃!他甚至忘记了最为紧要的呼吸,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半张脸和一只眼睛。 陈煌天不是因为被发现才这样,而是…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长相!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让陈煌天震惊的是,这个男人长得竟然和仇戮戟一摸一样!竟然和废掉自己丹田的仇戮戟一摸一样!连眼神都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转世重生到这里?可是他是怎么死的? 一瞬间的功夫,陈煌天想了很多问题,但最终都归于四个字“一头雾水”。 那男人仅用一只眼睛看着他,阴冷的脸上缓缓出现一丝笑意,却是那种如孤狼一样嗜血的笑容。 下一刻,他的剑锋已经挑起木床,长剑冷冽的尖端直指向陈煌天的丹田! 陈煌天心中生出无尽的悲凉,难道,今生他还要延续上一世的命运吗? ; 第九章 扮女逃命 ?冰冷的剑尖直抵陈煌天的丹田。他苦笑,命运你******这样玩我有意思吗? 以他现在的情况,对于眼下的一切只能用“毫无还手之力”来形容。 陈煌天已经闭上了眼,就等对方一剑刺死自己了! 然而就在这时,客房的门传来“碰”的一声巨响!两扇木门瞬间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稀里哗啦”碎裂成无数瓣,然后“噼里啪啦”的砸到地上。 白衣人皱了皱眉头,深深看了陈煌天一眼,收剑转身,快速向窗口闪去! “贼人,哪里逃!” 一声爆喝响起,一道赤红色魁梧身影从门外跃了进来,却是白日里见到的樊将军。 樊将军手提着四尺宽背大刀,向着窗口就是浩然一击。 淡青色的灵气顺着刀刃直传达到地面,木质地板被这一刀浑厚的灵力生生劈开,一直延伸到窗口。 站在窗户上的白衣人回头讥讽的看了后者一眼,然后双腿一弓,“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在几个房顶上腾挪闪移,片刻后消失不见了! 樊将军追到窗口,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不由得赞叹道:“好快的身法啊!” 却说这时,老头和一队人马爬上了二楼,见客房内一片狼藉,不由得心生焦急,转眼待看到陈煌天窝在地上,虽然虚弱却没有断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卫兵帮忙把床摆正后,便跟着樊将军离开了。 陈煌天趴在床上任由老头请的大夫医治。 他没有去问为何樊将军会同老头一起回来,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被另一件事情占据了!一件被他一直忽略的事情。 这个大陆与他曾经生活的苍穹到底有没有联系,如果有又是什么样的联系呢? 两日后的清晨,一声极为不愤的吼声在上京城一家偏僻的客栈里响起。 “休想让我穿!!”陈煌天将手上粉嫩的衣服甩到地上,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要穿你穿,甭指望我穿着这玩意出门!” 老头见衣服被甩在了地上,连忙捡了起来,那可是他花了一两银子买来的。将衣服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之后才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小天啊,你不怕那个人再来找你吗?他可是看到你的样子了!虽然咱们换了地方,但是那些修行者可都是有大神通的,找到咱们只是时间问题啊!” 陈煌天沉默,那张令他不安的脸又浮现在面前。他当然知道如果那人想找他们,必定是极为容易的。 但转念一想,若不是老头贪财捡了那把剑回来,他又怎会陷入这样的窘境。随即恼怒的看向老头。 “都是你,修行者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如果我被那人杀了!做鬼也会跟着你!” 老头满脸尴尬,想笑一笑化解尴尬,却发现脸上的皮肉抖得厉害。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老夫…老夫当时哪知道会生出这么多事啊!都怪这把剑长得太好看了,老夫当时也是鬼迷心窍才…哎,回头老夫就把它扔了!这个害人不浅的破东西!” 一边说老头一边用脚去踢斜立在旁边的长剑,长剑被踹的飞出半米,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陈煌天捂着头烦闷的坐到椅子上,眼睛却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长剑。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晚那人手里拿的长剑和这柄剑是一模一样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人和这个剑的主人隶属于同门! 弑杀同门,无论在哪种时代哪片大陆上都是极大的罪孽!那个人一定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 然而,他和老头却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于他来说就是必须死的人! 想通了这点,陈煌天也就不再抗拒老头的建议了,可是望着桌子上的衣服,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老头,我们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头摇摇头,表示这是他想出的唯一一个解决办法。 陈煌天苦着脸,抓起桌子上的衣服抖了抖!然后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老头说:“诶老头,要不你扮女的?我扮演你爹怎么样?” 老头气得满脸的胡子都在颤抖,轮起手掌“啪唧”一下子呼在陈煌天侧脑。 “毛还没长齐呢,还想演老夫的爹?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陈煌天见老头真的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说:“老头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不想穿这套衣服才说错话了吗!你看看这衣服的颜色也太嫩了!我好歹也是个俊俏的少年啊!要是穿上它,您让我这脸往哪搁啊!” 老头也没有真的生气,哼哼了一声算是就此揭过。接过陈煌天手中的衣服,老头语重心长的对陈煌天说: “小天啊,这衣服呢虽然是嫩了些,穿起来或许会丢些脸面,但总好过丢了性命不是吗?” 陈煌天点头赞同,又听老头说: “哎!其实老夫穿上这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以老夫的年龄相貌,只怕还没踏入“京上京”的地界就被人赶出去了!” 听老头这么一说,陈煌天脑中不由出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老头穿着粉嫩的儒裙,娇羞的笑着,手中拿着一方手帕,左甩一下右扇一下。一扭三摇向自己走来,边用满口大黄牙的嘴巴说着“奴家想死你了”,边对自己抛着媚眼… 哎呀我去!那画面太美陈煌天不敢再想,辣眼睛,辣瞎了都! 这时老头的声音又想起,直接打断了陈煌天的想象。 “小天啊,而你却不同,你天生凤眼,又长得白皙清瘦,再加上年龄小还未显露成年男性的某些特征,若是伴起女装,只要你自己不说,应该没有人能识破的!” 这回陈煌天彻底郁闷了,看着看着老头手里的粉裙子不甘不愿的说:“好吧,这衣服我穿就是了!” 傍晚,陈煌天穿上了那套粉嫩的快要出水的女装。并在老头“天生巧手”的帮助下,拥有了一头新颖奇特又引人注目的发型。 当陈煌天站在街上,往来的行人都看呆了! 陈煌天想要撤下绑在头顶的大红花,却被站在一旁贼笑的老头制止了。 “喂,老头,为什么非要在我头顶扎这么大个红花!” 陈煌天愤愤的质问,老头回道:“这是规矩,送去那里的女孩儿都要在头上戴红花,再说红色招财,这不也是为了拼个好彩头嘛!” 陈煌天又问: “那为什么这朵花这么大?” 老头甩出一句:“越大越招财!连这都不知道!” 陈煌天无语,大红花的事儿暂且不理。他又揪着脑袋上的三个朝天揪问到: “老头,你确定送进那里的女孩儿都梳这么难看的发型嘛?” 老头尴尬的转头: “额…差不多吧!” “还有!我屁股后面这一坨又是什么?” 陈煌天指着屁股后面重重叠叠的一大堆问老头。这是临出门前老头非要给陈煌天系在身后的,陈煌天想看看,老头却死活没让看。 老头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但在陈煌天一再追问下,才不得不小声说: “没什么,就是一朵…一朵蝴蝶蝶而已…” “蝴…蝶蝶?” 陈煌天满头黑线,无法理解的看向老头,问:“为何要给我系个蝴蝶蝶啊?” 老头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美美的,可爱的紧嘛?!” “您老是变态吧!” 陈煌天翻着白眼看向老头,老头却依旧沉浸在某种陈煌天说不明白的情绪中。 只见老头如鹌鹑一样站在路中间,弯着腰捂着脸,一边说话一边还晃荡着腰和屁股,甚至…甚至还惦着一个脚尖! 如果是少女这样做,那是害羞是美好的风景。可是老头这样…那就是赤裸裸的惊吓了! 陈煌天更加觉得他之前的决定是错误的,他怎么可能坚持陪伴他到终老! 现在陈煌天就想赶紧离开!实在是太丢人了! 最终陈煌天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坐上了老头雇来的马车! 真想不明白,一向抠得要死的铁公鸡竟然会花大价钱雇马车,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煌天和老头刚离开,一个贼偷鼠目的男人从街角窜了出来,快速跟在马车后面! 樊烈坐在案前处理今早传上来的消息,都是上京城昨天发生的事! 作为维护上京城治安的禁军将军,他所面临的问题要比其他将军更加杂乱。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樊烈喊了一声进来,便见一个黑瘦的男人溜了进来,竟是客栈门口那个贼头鼠目的人 “将军,那位出门了,乘着马车去了南城,看起来好像要去“京上京”!而且…而且还带着一个穿着打扮十分怪异的少女!” “少女?” 樊烈一愣,他记得那位带的是一个少年啊?哪里又出来个少女? “怎么个怪异法?” 男子如实描述了陈煌天的长相及装束。 男子禀告完就退了出去,樊烈想了片刻,突然站了起来,疾步出了禁军府! 却说陈煌天一脸别扭的上了马车,竟见马车里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只用油纸包裹的烧鸡。这边老头的声音跟着响起: “小天啊,老夫知道你扮女装心里不痛快,所以特地买了只烧鸡补偿你一下!” 陈煌天双眸立刻亮了起来,飞扑到桌子旁,将烧鸡捧在了手里,刚想下口却又停了下来,看向老头谨慎的问: “诶…老头,你不会在里面下毒了吧?” 老头嘴角抽了抽,刚想说什么,那边含糊不清的声音已经传来。 “料想你也不可能下毒的!你哟事(要是)毒死我了……还有谁会任劳任怨的听你使唤啊!你说是不是…” 陈煌天光顾着埋头大吃,没有注意到老头变得诡异的表情。 “老头,没想到你这铁公鸡今天这么大方,又雇马车又买烧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脑袋被驴踢了呢!老头…我…我…” 陈煌天那个“我”字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中的事物越来越朦胧,面前的老头也越来越模糊。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碰倒了小桌,烧鸡叽里咕噜的翻滚到马车的角落里。老头站在远处,一动也不动,静静的看着陈煌天挣扎! 终于药性战胜了一切,陈煌天“啪嗒”一声倒在了车板上,人事不知了! ; 第十章 迷晕卖掉 ?南海之边,有一半岛,岛上有峰,名之地灵! 地灵峰上有一宫殿,名曰玄天宫,然世人更爱唤之曰“三尺三寸天”! 只因玄天宫悬浮于地灵峰上,距峰顶三千三百三十三尺三寸! 欲上玄天宫,必先于地灵峰下解剑卸甲,再登九千九百节石阶,禀承接引道人,乘白鹤扶摇而上,方可进入玄天宫。 玄天宫乃大陆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宝地,传说玄天宫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于数十万年前被玄天上师发现,后在此建立玄天宗。 昨夜,玄天宗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御宝堂弟子朱裕琨的命魂灯灭了! 本来一个弟子的命魂灯灭了在玄天宗称不上什么大事,但是这朱裕琨却不同。 他可不是普通弟子,他既是御宝堂下一代修为最高之人,极有可能百年之后成为御宝堂堂主;又是玄天宗最护短的长老朱弛仕的侄重孙。 朱弛仕这个人更不简单,不仅是玄天宗仅有的四大前坤期高手之一,更是令所有修士闻之色变的毒修。 传说此人生于墓中,先天生气不足,只能以毒养魂,修炼的功法也是阴毒至极,浑身上下无处不毒,即便是一根头发丝都能毒死一头马兽! 朱弛仕出了名的护短!百年前曾因朱家后人被欺凌,便屠杀了对方的所有宗族亲友。因此朱家的人即便是各国的皇室也不敢轻易招惹。 当宗门弟子将朱裕琨命魂灯熄灭的事情告诉朱弛仕的时候,他当场就吐了一口黑血! “是谁!竟敢动我朱家人!老夫定让他血债血偿!” 却说陈煌天晕倒在马车里,砸翻了小桌,也惊了拉车的马。 老头抛给车夫两锭银子,买了马车并打发了乐呵呵的车夫老儿! 老头掀帘进入马车,抓起躺在车厢角落的青色长剑转身面向陈煌天,老眼中全是算计。 下一刻,长剑倾斜,骤然对着陈煌天斩下! “刺啦”一声轻响,陈煌天的掌心被划了道很深的口子。 顿时鲜血如注喷溅出来,老头用长剑一挡,喷溅的鲜血悉数落于长剑上。 老头拿着剑满意的笑了笑,随后在手心里酝酿出一团淡青色灵气,朝着陈煌天受伤的手一推! 灵气包裹住陈煌天的伤口,片刻之后,陈煌天的手掌已经恢复如初,哪还有一点儿受过伤的痕迹。 老头将陈煌天的身体移了移,防止他撞到马车的边缘。自己则撩帘出去,坐在外面赶起了马车。 马车一路狂奔,中途只停了一次,便是上京城中一家毫不起眼的当铺。半盏茶后,马车再次向着城南方向奔去。 今日的城南特别热闹,因为“京上京”境内一年一度的“禁生”大会即将召开。 为服务好大陆各地修行者,每年在禁生大会前夕都要在城南这片菜市场,招用一大批青年男女,充当大会边围的工作人员。 说起“禁生”大会,只怕唐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其实“禁生”大会中的“禁生”是一种只生长在“京上京”小世界境内的开花植物。 其花姿优雅,秀丽可爱,花色缤纷气味芳香,被喻为大陆千百世界中最美的花。 “禁生”花不光生得漂亮,更具有养神修魂的奇效,特别是“禁生”花中的王者“九仙禁生”花,能让后乾期以前的修行者,不分等级无障碍突破到下一修行期。 如此逆天的功效,必然所有的修行者都想得到,然而由于“禁生”花只生长在京上京里,每年又只在这个时节才开花。 唐国能在这个时候让“京上京”对外开放一个月已属于不易。 “京上京”小世界是大陆千百世界里相对安全的一个,更是由唐国皇室控制的,作为唐国国内优秀青年修行者历练的场所。 将私属于国家的小世界对整个大陆开放,唐国能做到这点已经相当大方了,虽然进入“京上京”的他国修行者要缴纳高额的入界费,但是谁又会在乎那点钱呢? “吁!”老头向后狠拽缰绳,急奔的马匹骤然后仰,前蹄在半空不断的挣扎,发出刺耳的嘶鸣! 马车停了下来,就停在城南菜市场外围,老头一个腾跃翻下马车,钻进了人群密集处。 不久后,老头领着两个长相凶猛的大汉回来了。 一个大汉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内的陈煌天,回头对身后另外一个大汉点了点头。 另外那人掏出一袋银子抛给老头,老头乐呵呵的接住,让大汉将陈煌天抱走,自己则毫不留恋的赶着马车离去了。 因为“禁生”大会毕竟是属于修行者的大会,大会除了特定区域禁止武力外,其他地方基本没有规则,唯一的不成文规定便是“谁的修为高、谁的实力强,谁就说的算”。 修行者打斗起来,哪是凡人能看的?普普通通一个灵气波就能让人殒命,即便皇家下了政令,言明所有适龄的青年男女都有义务参与招收服务人员的工作,但又有几对父母会为了那个狗屁政令,作出搭上可能失去儿女性命的事情呢? 因此啊,每年招到的青年男女都严重不足,长此以往便滋生了另一种行业,人贩子!亦叫黄牛贩。老头便是将陈煌天卖给了黄牛贩子。 按理说这种倒卖人口的行当应该被皇家严厉禁止才对,但事情关乎于“禁生”大会能否顺利举行,皇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黑!到处都是漆黑的! 陈煌天置身在一片黑暗中,他的身体被禁锢,无法移动亦无法出声。 他知道困住自己的是灵气锁,只有夬天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御灵化型,应用此种功法。 是什么人这么看得起他?会是陈国的人吗?那个父亲还是皇上?老头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陈煌天记得很清楚,晕倒前他看到了老头诡异的笑容。 那样的老头是极为陌生的。那一刻陈煌天甚至觉得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老头! 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老头虽然奸诈,虽然爱骗人,可是他是个好人啊!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可是…陈煌天现在被禁锢着,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努力克制着一切的猜想。心里的情绪虽然乱成一团麻,但他始终不肯扯动任何一根线头。 他只能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老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一定有原因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煌天听到了脚步声,陆陆续续的来到他周围,很多人大概三十几人。 下一刻,四周的黑暗“刷”的一下子消失了,刺眼的光亮瞬间袭来,陈煌天被光亮刺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伸手挡住了双眸。 陈煌天发现自己能动了,然后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睁开眼,入目的竟是花花绿绿的一大片!竟然全都是年轻男女,加起来差不多一百来号人。他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房间四周站着三十几号黑衣大汉,个个满脸凶相。 陈煌天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老头把他迷晕就送这里来了?他…不会是被老头卖了吧? “啪啪” 两声鞭子抽打石墙的闷响拉回了陈煌天的心神,他转头看去,见一个满脸都是恶心疤痕的大汉恶狠狠的拿着鞭子,眼神锐利扫过房间里所有人。 “你们都给我闭嘴!谁要是再敢出一声,今天爷爷我手中的鞭子,就让你们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 话音落下,房间里果然安静下来,那些男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惊恐的蜷缩着。 满脸疤痕的大汉非常满意目前的状况,嘴角向上勾了勾,似乎是在笑,但在陈煌天看来,那个笑比哭还可怕。随着脸部肌肉的收缩,大汉脸上的刀疤像剁碎了的死耗子,一条黑一条红交错横亘在脸上,别提多恶心了。 这时大汉再度开口,声音“轰隆隆”震得人耳根子疼。 “你们听着,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指望着再逃出去,也别试图耍那些花花肠子!我告诉你们,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若是能老老实实按吩咐做事,我保你们活着出去。但是!” 大汉锐利的眼光再次扫向笼内,见大家都被吓住了,才又开口接着说: “若有谁不老实,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们去地狱!” 说到这儿,语气却是一转,声音也柔和下来,虽然脸上还是那么令人恶心,但声音却不那么刺耳了。 “你们也别整天哭天怨地的,能来这里是你们的福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地方。这是修行者才能进入的小世界!” 听到大汉的话,房内响起了不少抽气声,小声的议论更是不绝于耳。 “你们若是机缘足够,能得到修行者的青睐,传授修行功法,说不定从此就青云直上,一步登天。到那时即便是我也要尊称你一声'上师'大人。所以啊,不要再闹了,也别哭了!认真努力的干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放你们自由!” 说罢,大汉领着三十几个黑衣莽汉离去,只留下一屋子情绪复杂的年轻男女。 陈煌天蹲在角落里,读着手里的一封信。这是刚刚他在胸口的衣襟里发现的,是老头把他迷晕后写给他并塞进去的。 越读陈煌天额头上的青筋越明显!该死的老头果然把他卖了换钱了,还敢大言不惭的在信里说“让你有机会为修行者服务,是你莫大的荣幸,你应该感激老夫啊!” “狗屁感激!回头等小爷出去,非扒了你这老东西的皮不可!” 陈煌天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虽说他此时话说得狠,但心里终究比一开始要舒坦多了。老头只是贪财而已,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然而下一刻,一道好听的男性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陈煌天面前: “哦,天啊!美丽的小姐,您怎么能说出'扒皮'那种可怕的字眼呢!” ; 第十一章 当铺的事 ?陈煌天抬起头,就见面前站着一个少年,身高岁数均和他相仿。 只见少年俊美非凡,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可小觑。 陈煌天在心里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这样的人也被卖到这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陈煌天压下心中的疑惑,问到: “你是在说我吗?” “天啊!” 那少年惊讶的捂住自已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煌天。 看着他一身粉嫩的绸缎纱裙,看着他头顶妖娆绽放的硕大红花,看着他别致又新颖的发型…然后少年指着陈煌天大叫起来,接着却是一声声令陈煌天措手不及的赞美之词。 “啊!你你…你…小生从没见过像姑娘这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雾鬓风鬟,杏脸凤眸,冰肌入骨,可爱迷人的女子,小生姓墨,墨家的墨,单字一个白,墨白便是小生。小生被姑娘的美丽彻底折服,所以小生…小生可否知道姑娘您的芳名?” 陈煌天翻着白眼不去看眼前的少年,他突然觉得刚刚说他不简单真是说简单了。 这个少年能人所不能,赏人所不敢赏啊,绝对要比寻常人复杂多了。 就冲这审美水平,老头和他绝对能凑成一对! 想到这儿,提起“老头”这两个字,陈煌天就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没心情再与这个陌生少年周旋了,随即脸色不好的说道: “你脑子没病吧!小爷没工夫告诉你,别来烦我,赶紧滚犊子!” 事生两边,暂表一方。 却说城南一处相对偏僻的街道上,有一家门面不是很大的当铺。 当铺柜台前面是一面古板的棕红色通顶栅栏,栅栏正中写着一个巨大的“当”字。“当”字下面有一拱形孔洞,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微胖的中年男人。 当铺掌柜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柜台前,从早上开门到现在,当铺一个客人都没有迎来。 最近当铺的生意越来越惨淡,简直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熬不过一个月就要关门了。 午饭后的时光是一天中最难熬的,在柔和温暖的阳光中更容易昏昏欲睡,掌柜的眼皮已经快撑不开了! 就在这时,扰人的“嗡嗡”声围着掌柜的打转儿,掌柜拿起鸡毛掸子,“啪啪”的轰赶那些不速之客。 刚放下鸡毛掸子,转头便看见有客人进了店铺。 来者是个中年男子,身材修长,气宇轩昂,五官轮廓非常张扬,眸子幽深却略显冰冷,脸色和唇色有些灰暗,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 他身穿一袭白衣,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即便是身后披着的厚重裘皮大氅,也是纯白色的,只有腰间那块圆形的玉佩,有那么一点点翠绿。 如此天气如此打扮,实在是有些怪异,虽说没到酷暑时节,但已经入夏,这样的天气里着汗衫短打才合时宜。 掌柜想或许这人身患弱病,耐不得寒凉吧。不做他想,掌柜顿时提起了精神,微笑着迎问: “客官,典当吗??本当铺除了旗锣伞扇、神袍戏衣外什么都可以当,不知您要典当什么?” 白衣中年人掩着袖子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色越加苍白。 随后他轻抬起头,冲着掌柜的勾起一抹淡淡的温煦笑容,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极为温暖舒畅,令人好感顿生。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雅似天外谪仙,给人一种似幻非实的感觉。 “掌柜,前几日可有人典当一柄青色长剑,剑身上应该刻有一个'琨'字。” 听闻此言,掌柜的心中不快了,原来不是典当的,而是个打听事儿的。不耐烦的冲那白衣男人挥挥手。 “没有没有!没见过什么长剑之类的东西!” 白衣中年男子听到掌柜的话,既没有流露出失望,也没有任何离去的动作。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对着掌柜的淡淡的笑着。 掌柜的更加不耐烦了,语气里哄赶的的意思更加明显。 “这位客官,本当没有您要找的那柄剑,您不若去别家再看看!” 这时,白衣男子却摇摇头伸手入怀,掌柜以为他在掏银钱,心里头已经暗自准备着说辞。 其实当白衣中年男子说出青色长剑的时候,掌柜的就已经想起前几天收到的一件当品。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又有点驼背的黑衣人典当的,当时的情况掌柜的记得很清,因为那个黑衣人和他手中那把剑都特别奇怪。 先说那个黑衣人,他进店的时候急匆匆的,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办,当时他戴着兜帽,大半张脸隐藏在帽子下面,只能看到暗红色的嘴唇及周围参差不齐的参杂胡须,通过这些特征,掌柜的判断此人年岁应当不小。 黑衣人手里拿了一个长约三尺有余的东西,虽然用破衣服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他手里拿的是把剑,他要典当的就是手里这把剑。 黑衣人把剑放于柜台里,掌柜打开包裹长剑的破衣后却是皱起了眉头。 那把剑通体青碧色,剑柄上雕有玄云神纹,这是修行者才能应用于衣饰和物品上的特殊纹路。 剑身泠冽,在阳光下甚至泛着丝丝寒气。与剑柄连接的地方还雕刻有一个“琨”字,显然这把剑是属于一个名字中有“琨”字的修行者。 掌柜想要拿起剑翻看,却是没能提动,那柄看起来略显纤细的长剑竟是如此沉重,令掌柜想到了一种罕见的炼器材料—银精! 莫非是一把罕见的银精锻剑? 掌柜顿时激动起来,这银精锻剑可是不简单啊! 银精是比秘银密度还要大的一种罕有材料,一个存量万担的秘银矿,可能仅有十钧银精,十钧银精仅能锻造一柄剑,甚至还是那种长度仅比短刀长一些的短剑。 不仅银精存量极其稀少,而且普通凡火是无法炼制银精的,至少要有前坤期以上的修行者,用本命真火经三天三夜不间断灼烧,以神化器形方可炼制成功。 掌柜虽然已经判断出剑身的材质,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开口对黑衣人说: “客官,你这个东西本当可不敢收啊!这剑看起来虽然不错,但这材质是什么我却说不出来。而且说句实话啊,您这把剑的来历只怕…” 掌柜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就是您这把剑的来路不明,不是杀人越货的赃物,就是黑市倒卖来的黑货。收这种东西风险都是非常大的,一个不好便会引得他人来寻仇,到时祸及自己可就糟了。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要如何才能收?” 听到这声音,掌柜的愣了一下,因为那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年轻,完全不像他露出的那半张脸所显露的年龄。 掌柜这时候猜想,或许这人连相貌都伪装了吧。如此想便也不再奇怪了,毕竟来当铺的人什么样的都有,这种易过容的也不是没有见过。 掌柜对于黑衣人的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反复看了长剑几遍,对于这种没见过的东西,他心里头也有些拿不准,再三确认这把应该是银精锻剑后,才又犹犹豫豫的开口: “哎,收这个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本当毕竟担着巨大的风险,而且这东西除了重一点,也看不出有其它特别的地方。这个…最多我只能给你出五百两纹银,而且这类东西只能死当,甚至我不会给你出具任何凭证!” 这是这一行的规矩,来路不明的物件若是决定收了,一是会把价格压的特别低,二是绝不会出具任何可能证明“去路”的东西,这则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 掌柜没有想到,黑衣人对他极为苛刻的条件竟然想都不想便答应。他心想,这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啊!一直阴沉的脸色顿就好了起来,连忙收当点钱做了交易。 黑衣人收下钱袋却是又拿出十锭钱推给掌柜的。掌柜的疑惑问:“这是…” 黑衣人说道:“若是有人来问,就说这把剑是一位老者所当。” 掌柜的一听便明白,这其中有猫腻啊!心中虽然有些担心,但又难以抗拒这把剑和金钱的诱惑,想了一下后就爽快的答应了。 掌柜还在这边回忆当初的情景,那边的白衣中年人却已是拿出了自己怀中的东西,既不是银两也不是什么寻常物什,而是一把纯白色的扇子。 那把扇子长得特别怪,扇骨和折叶都是两头粗中间细,就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扇面并非纸张,而是一种细腻柔和的材质,在阳光下显有些透明,上面还有细小如针孔的气孔,如果真要说这扇面像什么的话,也许只有人类的皮肤与它最为相近。 看到那把扇子,掌柜的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面前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个妖娆美丽的蛇蝎女人。 这样的感觉很诡异,让多年混迹在典当行业,见过很多修行者的掌柜心生顾忌。 没有多想他便决定改口,于是一拍脑袋,装作猛然想起了什么。 “哎呦,瞧我这记性,您问的那把剑还真在我这儿,前一阵子太忙险些把这事儿忘了!那把剑是死当,客官您是要买那把剑吗?” 白衣中年人掩袖又咳嗽了几声,随后向掌柜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掌柜又说:“可是那把剑不便宜哦,少于一千两是不会卖的。” 白衣中年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既不还价也不离去,掌柜见此便全当白衣中年人同意了,低下头就将一直放在柜台下的长剑费力搬了出来。 白衣中年人抚摸着长剑露出了非常悲戚的神色,片刻后温暖如旭日朝阳的笑容却再度浮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掌柜可还记得?典当这把剑的人是谁?” ; 第十二章 七步化蝶 ?“好像是个老者吧!” 掌柜下意识的回答,说完之后却又有些后悔,他应该拿拿势儿,说不定还能赚些钱财。 对面的白衣中年人却轻轻的叹了口气,抬眸对上掌柜眼睛,嘴角的微笑肆意绽放。 掌柜心中一凛,顿时遍体生寒,只因为他在那人眼中看到了浓到化不开的杀意。 没错,就是杀意,犹如实质的杀意,电光火石间侵入掌柜周身,令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他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这样骇人的目光。 这时,白衣中年人的声音再度传来,却是低沉的令人遍体生寒: “哎,为何世人总是如此自作聪明呢?这剑上明明有一股年轻人鲜血的味道!你却跟我说典当人是个老者,你以为你真当我是如此好糊弄的吗?” 说完,白衣中年人眼睛一眯,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掌柜面色一白,与白衣中年人对视的眼神开始躲闪,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当时那黑衣人发出的声音,确实是年轻人的声音。而黑衣人特意嘱咐自己,看起来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是年轻人! 想到这些,掌柜更加惊慌了!人要是说了谎,即便是再理直气壮也会有几分气虚的,何况掌柜的是收了黑衣人的钱财才如此答复的,心虚那便更不用说了! 白衣中年人看到掌柜眼神的躲闪,自然明白他确实说谎了! 其实刚刚白衣中年人那么说只是为了炸一炸这个掌柜,没成想却真的炸出来了! 白衣中年人不是神,他能凭借玄天宗命魂灯上的气息寻到朱裕琨的配剑,却无法单凭血迹猜测出杀死朱裕琨的是什么人! 白衣中年人轻笑出声,那声音已经不能用低沉来形容,而是变得沙哑干涩,就像是破烂的鼓风箱发出的“沙拉沙拉”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 “呵呵呵,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典当这把剑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否则我不保证能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掌柜听白衣中年人这么说,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但既然已经说是老者了,又怎么好改口,于是硬着头皮开口: “确实是个老者没错,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衣带着兜帽的老者!” 说罢还偷瞄了白衣中年人一眼,却没看出对方的心思,心里头着实忐忑的紧。 白衣中年人沉吟不语,一双眸子冰冷冷的盯着掌柜,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看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在说。 我知道你在撒谎! 掌柜的心脏突突直跳,身体沁出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背脊。这种莫名的寂静更让他毛孔悚然,似乎危险即将来临! 阳光明媚的天气像娃娃的脸,说晴即阴!乌黑的雨云覆盖了温暖的旭阳,阴风夹着凉气一阵阵吹来!当铺的木制门扇“呱嗒呱嗒”的拍打着木墙,然后“咔嚓”一声,立在墙边的镂空雕花瓷瓶歪到了,瞬间摔成了无数碎片。 这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按在了柜台上。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柜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龟裂,片刻后化为粉粒。 而那把柄长剑则静静悬浮在半空没有移动丝毫位置! 掌柜骇然大惊,“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两腿颤抖的拼命往后缩,可是背后便是一堵木栏栅,直接挡住了他的退路。任他如何挣扎,仍旧是徒劳无功。 白衣中年人却悠闲泰然,仿佛刚刚那事儿不是他做的,衣袖轻摆闲庭漫步,墨黑的长发在行走间无风自动,轻飘飘的荡在身后。他带着和煦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掌柜。 然而,在掌柜的眼中他就是一只恶魔,一只随时可能伸出利爪致人死命的恶魔! 阴影打在白衣中年人的脸上,本来略显苍白的脸色变得灰白灰白的,就像是死人的脸。他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白色的靴子踩在木质地板上竟如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再加上外面乌云密布阴风阵阵,一身白衣的中年人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哈哈哈,我想你应该很明白,说谎的后果是什么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当这把剑的人到底是老者还是年轻人了吗?” 白衣中年人的声音干涩刺耳,掌柜则被吓得面色苍白,他知道当初的担忧出现了,他就不应该如此贪图利益。 掌柜的这时候哪还敢有半点假话,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边说一边观察对方的神色,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引得对方不满。 白衣中年人一直在淡淡的笑着,那笑容似乎是凝结在脸上的雕刻,无论他怎么变换姿势和表情,那笑容始终不变。那是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诡异笑容。 “好,很好!” 白衣中年人缓慢开口,轻摇着不知何时展开的白色扇子,然后就那么步履悠然的走了出去,长剑则在同一时间诡异的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它到哪里去了。 掌柜惊惧的看着白衣中年男子离去,直到他最后一片衣角也消失在大门外,这才敢放心呼吸一口空气。 可是随着吸入的空气进入鼻腔,他却突然睁大了眼睛,面目瞬间扭曲。 然后眼珠子爆凸,红色的血丝瞬间像渔网一样密布其上,血水沿着眼窝子“咕咕”流出,在胖乎乎的肉脸上留下两条炙热刺目的痕迹。 下一刻,掌柜开始喘息,肺部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滋生,而且快速繁衍,侵占了他整个肺部、呼吸道。 片刻的功夫,他的面部已经涨的通红,他无法呼吸,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挣扎着,手指在脖子上胡乱的挠,这时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脖子上的血痕一道覆盖一道,最后变得血肉模糊。 然而这还不算完!因为下一刻他的脖子竟然从里面“爆”开了! “嘭”的一声后,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瞬间,掌柜便被啃食干净了… 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那些蛆虫则挤在一起相互撕咬吞噬,直至只剩下一只巨大的白色肉虫。 肉虫长得非常恶心,黑豆大小的眼睛分生虫身两侧,巨大的嘴里旋着圈长满了锐利的牙齿。几千条像绒毛一样的触脚支撑着硕大的肉身拱动,浑身上下还粘满了黄褐色的黏液,那些黏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它每爬过一寸,那一寸的木质地板就消失无踪,仅留下光秃秃的泥土。 随着肉虫不断向前移动,它的身体也发生着剧烈的变化,由虫化茧,茧破成蝶! 有一种毒蛊叫“七步化蝶”,听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化解,甚至至今都没有人亲眼见过这种毒蛊,因为见过它的都已经死了… 陈煌天正在进入“京上京”小世界。其实大世界和小世界就像两个交错的空间,两个空间的交错点便是可以互通的入口。 当站在那个交错点上的瞬间,陈煌天觉得那种感觉就像是梦醒片刻的空洞茫然的感觉。 四周灰蒙蒙的,前方无路,脚下无物,除了自己看不到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走在里面没有空间时间的感觉,只以为连自己的身体也化成了虚无。 陈煌天生活的穹宇大陆并没有这样的小世界,这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投生到了一个与穹宇大陆完全没有关联的陌生世界。 可是仇戮戟的出现,又让他心生疑惑,他很确定,那天那个人绝对是他! 这会是巧合嘛?自己来到这里,他也来到这里,如果说穹宇大陆与现在的这个大陆完全没有关联,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就在陈煌天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他胳膊上攀上来一条手臂,那条手臂纤细异常却又柔若无骨,应该是属于女孩子的。 陈煌天顿时一惊,连忙侧头看去,却只看到无尽的迷雾。他差点忘了,在通往小世界的通路上,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到。 可是看不到却能感觉到,甚至在这里的感觉要比外界清晰很多! 那条手臂紧紧缠住陈煌天,然后一具温热的身体也靠了过来,紧紧的与他挨在一起。 此时已经近夏了,陈煌天穿的是老头逼他穿上的那套轻纱质地的粉嫩衣裙,本就薄的很,女孩儿那边也穿着相当薄的衣服。两相接触下,那薄薄的两层衣料甚至完全可以忽略。 陈煌天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陷入了两处柔软温热中,随着两人的走动,那两处柔软微微颤抖,上下浮动不断的摩擦着陈煌天的手臂。那种少女独有的娇嫩触感,让陈煌天有些心猿意马。 原本清醒的头脑也变得略微迟钝,一股他不熟悉的火热从身体的深处窜出,就好像是一簇火苗,烧的他口干舌燥。 陈煌天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了,在许多普通百姓家,像他这样的年龄应该已经结婚生子繁衍后代了,而且这具身体是属于纨绔少爷陈煌天的,他的那些荒唐迷乱的记忆,让男女情事方面极为白痴的现在的陈煌天隐约明白了很多事儿。 有些事儿不明白到好,就怕那种一知半解却以为自己明白的。陈煌天就是这样,见过猪跑却没吃过猪肉,当碰上一坨肉,也不管是不是猪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扑上去生啃几口。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反正在这种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的地方,即便发生什么也不会被人抓到! 人就是这样,心里头的恶念总会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在光明里萎缩隐藏。 于是毫不犹豫的,陈煌天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附上其中一处柔软,见对方没有反抗,心中顿时大定! 随即用力一抓,手下的柔软随之变化着形状,五根手指都被那独特的柔软包裹住,温热滑腻的触感令陈煌天差点呼出声。 但下一刻那柔软却又反弹性的弹起,抗拒着陈煌天的抓捏。那种感觉是一种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好感觉,或许所有男人心里都有对那种触感的体会,但是谁又能完美的形容出来呢? 总之,陈煌天的手在这种触感下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完全无须大脑的支配,抓揉捏拽不停的动作,心里更是生出了无限绮靡的幻想,混合着纨绔少爷陈煌天的记忆,身心都欲罢不能。 而那处柔软也已经完全臣服在陈煌天的手掌下,任他揉圆搓扁,不再反抗! ; 第十三章 界河有尸 ?陈煌天刚想沿着那处柔软寻找其它秘境,眼前却突然出现一道光亮,下一刻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陈煌天连忙缩回手,他甚至不敢去看贴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陈煌天的脸和脖子涨红的快要滴血,细细密密的汗水布满了整个额头。 那人依旧揽着他的手臂,只不过柔软的身体已经离开了。 陈煌天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有种做了坏事却被人抓包的尴尬与害怕,他说不清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踌躇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那个…我…我…” “我”这个字还没有说完,缠住他胳膊的手臂却突然滑了下去,陈煌天以为对方生气了,口中的话一下子就卡住了,头低的更低,默默等着对方的怒火降临。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声愤怒却仍旧保持优雅的吼声在他身旁响起: “我的天啊!是谁这么缺德,把小生的馒头抓烂了!” 陈煌天骤然转身抬头,视线落到了一张愤怒的俊脸上,那人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哪里是什么女孩子,明明就是那个叫墨白的少年! 再看他此时的动作,却是弯着腰从前衣襟里不断掏着白色的碎末…… 陈煌天有那么一瞬呆住了!下一刻他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撞死!他不会成为第一个对馒头动了凡情的人吧? 一想到这一点,陈煌天就尴尬的要死,羞愧的窝在人群里,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尘埃,最好永远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其实更多的却是后怕与自责。 经此一事,陈煌天突然对现在的自己有了一丝警惕。 色(防吞)欲一事,确实为制人死命之毒药!当时他迷于其中却不自知,饮鸠如饴。 如果他捏的不是一个馒头,而是一位少女的…那么出来后他将面临什么样的情形? 被打被骂亦或是被要求负责任。无论哪种都不是陈煌天想要的结果。 他当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毫无顾忌的伸出魔爪,出来后陈煌天才渐渐的意识到他是被心中的**所控! 自人有身以来,从色道中生,自有色之恶种存于躯体附于灵魂。少时隐于丹田以下,一旦躯体成熟,自会升至丹田,化种为魔,迷之者多不自觉。 古人曾云:二八佳人体如酥,腰中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叫君骨髓枯! 虽然陈煌天欲作普通人,但修行者去色(防吞)欲而成道之理亦当遵之。 初转重生,又遇荒淫无道的身体。本应好好规束自己,他却每欲懈怠,已然将自己推向了罪恶深渊边缘。还好遇上此事,让他及时察觉心中**已生。 自此之后,应当时刻提醒自己,如果想多活些时日,不要因色误事、因色生事。 或许也应参照修行者的自律之道,欲海无波,遇美不见,愚不识女,切根除欲。 但陈煌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子孙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他只要心守明台,不再做色令智昏的事情便是了。 这边陈煌天自省未休,那边事端又起。 一个刚踏入“京上京”的少女不知怎么竟然离队了,而且还失足落入不远处的一条河里!她在水里剧烈的挣扎着,奋力拍打水面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嘴里不断发出痛呼求救。 众人听到求救声,才知有人落入河里,见少女在水中扑腾挣扎,于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去搭救,却不料被满脸刀疤的黑衣人带着的三十多名手下强硬制止了!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为什么不让我们救人?她就快要淹死了!” 愤怒的年轻人们纷纷大声质问,刀疤黑衣人却嘲讽的笑了起来: “救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们有那个能耐救人吗?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进来前我有没有告诉你们,不要随意走动?她不听掉进了界河,那是她活该!如果你们也想死,那就去救啊!” 刀疤黑衣人说完,下令让手下退开,众人一拥而上,却突然听到跑在最前面的少年站在岸边发出一声可怖的尖叫。 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到岸边,看到的景象令他们顿时呆若木鸡! 界河,远看与其它的河流相似,微波荡漾碧水粼粼,然而只有离得近了仔细看才会发现,界河上面漂浮着一层淡黄色的粘稠液体,而在那些液体下面密密麻麻的游荡着很多巨大的鱼! 那些鱼看起来特别恶心,甚至光凭外形真的没办法将之归结为鱼!倒是有点像蚯蚓一类的无脊椎生物。 那种生物呈肉紫色,半尺长短,无爪无足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它们的身体粗大,足有婴儿手臂粗细。表面被一层水润滑腻的软皮覆盖,软皮上面甚至还生有稀疏的黑色绒毛。 头颅的形状更为奇特,扁圆的脑袋如同老龟趴在柱子上,看起来特别不协调。 而且那生物的尾巴是细长的,甚至超过了前面整个身体,就像是粪坑里的大蛆那样! 它们的咀特别大,横亘在头颅正中。细长的形状更为奇特,好像被尖刀剌开的一样。 嘴里没有牙齿,却有数百条如同九月菊花瓣一样细长蜷缩的舌头,舌头随着它们嘴巴的开合,不断的伸展蜷缩,带出冒着泡沫的墨绿色唾液。 再看少女那里,水面下的身体早就被那种生物覆盖的看不到一丁点儿了!它们如同长在少女的身上,随着少女的身体在水中上下浮动。 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种生物张着嘴巴,长长的舌头全部刺入了少女的身体,它们的舌头就像是一根根血管,不断的将少女体内的血肉吸食出来。 少女在“水”中挣扎着,但众人发现她的动作特别僵硬,就像是牵线的木偶,完全没有活人那种协调感。 再仔细观察,骇然发现她的瞳孔浑浊灰暗且已经扩散了,浑身上下更是干瘪萎缩的如同千年干尸! 其实少女早就死了!在水里挣扎的不过是她干枯的尸体而已! 但是,令大家头皮发麻,惊恐交加的却是少女的尸体里竟然诡异的发出一声声娇喘呼救!让人以为她还活着! 众人看到这幅场景,女孩子们吓得当场大哭,少年们则相对镇定,仅是有些惊惧的往后缩了缩。 他们都是未经修炼的普通人,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场景,一时间都沉默了,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 刀疤黑衣人走了过来,用嘲讽的眼神扫向众人,看着大家惊恐的表情,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们看到没有,这界河里面全是阴血虫!一旦掉下去,血液瞬间便会被吸食干净!而人的尸体则会被阴血虫的舌头控制,发出呼唤求救,引诱更多的猎物掉进去!在小世界像这样的地方,甚至比这危险的地方多到数不胜数!如果你们不听话误入这类地方,到时候可没人救你们!” 大家茫然的看着四周,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神鬼莫测的事情,在他们的认知里,怪兽与诡异的死亡只会发生在修行者的世界。 对于他们来说,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一把重锤,直接敲碎了自己的侥幸与无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了,任何的不小心或意外都可能让他们丧命! 陈煌天站在人群的末尾,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赶着去救人,这倒不是说他缺少善良,而是由于他的神识强大,早在第一时间就探明了那条界河的古怪。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其他人,陈煌天觉得他没有义务去提醒他们,也无法提醒他们。 他能说什么?能告诉他们那条河里有东西,那个女孩儿早就死了吗?即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倒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只想做个普通人,普通到如同亿万尘埃般。 少女落水的事情就此落幕,年轻的生命似流星一般就此划上了句号。然而这件事情却在这些单纯的年轻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甚至于促使某些人生出了强者之心。 这是后话,此刻暂且不表。 京上京小世界里被划分成三片区域,陈煌天所在的区域是最安全的补给区。说白了就是唐国皇室为了赚那些修行者的钱特意建造的一片囊括了客栈、酒楼、茶肆以及一些出售收购武器装备等店铺的商业区域。 补给区之后就是“陌原”,是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这片区域平时是作为唐国青年修行者的历练场地,陌原无比辽阔,其中山川河流凹谷深潭数不胜数,其地貌之奇特地形之复杂,非常人能穿越。“禁生”大会的禁生花多数生长在这片区域里。 陌原最深处,有一片天然形成的湖泊,湖泊平静无波,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这片湖泊却是“京上京”第三片区域,也就是整个小世界里最危险的地方。即便是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也不敢进入此片区域! 却说三天前,京上京已经全面对外开放了,陆陆续续有修行者进入其中。有的直接进入了陌原,有的则在补给区稍事停留,采购一些武器装备。 陈煌天被安排在靠近的一家客栈里工作。每天除了擦擦扫扫外便再无其它。 干完活他总会坐在后院的角落里发呆,这个角落相对隐蔽,如果不是特意寻找很难被人发现。 白天如此,夜晚更是绝佳的藏身之所,陈煌天曾经试过在这里躲避墨白,急的那人团团转,在自己身边来来去去了几回都没有看到自己。因此,每每干完活,陈煌天就跑到这里来偷懒。 下午的光线温润柔和,陈煌天懒洋洋的靠着墙壁,听着隔壁酒楼里传来的说书先生的声音… ; 第十四章 我是男的 ?陈煌天一睁眼,就发现天已经大黑了,没想到他竟坐在这里睡着了。整整一个下午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客栈老板有没有被气疯! 他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却突然感知到不远处走来三个人。陈煌天顿时又缩回了角落里。 “上师能来本店住宿真是荣幸之至啊!以上师的修为应该不是来取“九仙禁生花”的吧!不知上师这个时候进入京上京所为何事啊?” 客栈老板卑躬屈膝的引着两位白衣人往客栈后院相对安静的客房走。 走在前面那人年岁稍长,长得气宇轩昂,五官轮廓十分张扬,正是曾经出现在当铺的那个人。 而后面的人极为年轻英俊,看样子绝不超过二十岁,他阴着脸跟在白衣中年人后面。 白衣中年人淡淡笑着,似乎他的心情很好。 “哈,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来这里找一只该死的小爬虫而已。” 客栈老板听了这话,当下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为了与这个修为境界奇高的上师拉近关系,他连忙表态道: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如此造次!上师不必担心,小人在这里已经混了几十年,各路消息应有尽有。上师要找什么人,告诉小人便可,一准儿给您找到!” 白衣中年人听了客栈老板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 “哦?是吗?那你能替我找一个女孩子吗?哦不对,是一个扮了女装的少年。他应该混在前些日子被送进来的那批少年男女中,名字吗…应该叫陈煌天,不过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用了假名。” 客栈老板听后连忙说道。 “上师请放心,最迟明天傍晚,小的一定帮您把人找到!”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走,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拐角,陈煌天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站在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眼中一片阴霾。 刚刚那两个白衣人,前面年龄大的中年人他没见过,但是后面那人即便是化成灰他也不会忘记,便是前世废了他丹田的仇戮戟! 仇戮戟会找自己,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了,但是陈煌天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找来这里。并且似乎还带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陈煌天望了一眼三人消失的地方,转身快步离去。 靠近京上京通道口有一家规模极大的武器装备店,每到夜晚的时候,这家店里都会传出“叮叮当当”铁锤敲击金属的声音。 十来个少年忙得满头大汗,有的蹲在炉火前扇风,有的拉推着鼓风机,更多的则是抡着大锤一下下敲打刚刚从火炉里拿出的烧的通红的器胚。 墨白鼻尖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潮红,他一下下抡着大锤,心思却跑到了两天之前。 那个美丽的少女终于告诉他名字了!陈煌天!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太像女孩子的名字,可是墨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的衣饰发型都那么与众不同,名字怪一点又有什么问题呢? 可是问题在于“她”竟然说自己是男的,这让墨白无比震惊,更无法相信!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力,那么漂亮的脸蛋怎么可能是男的呢?陈煌天一定是个女孩子!他确信! 一定是“她”不想被纠缠才会这么说的,墨白这样自顾自的想着。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她”拜托他的事情已经做好了,现在就等着“她”来找自己了! 这时,后门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少年放下手中的活计跑了过去。 打开门与门外的人说了什么,又快速的跑了回来。 “墨白,外面有人找你!” 少年跑回来,直接找到了正在抡大锤的墨白。 他停下动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是谁啊?” 少年茫然的摇摇头,那人罩着斗笠,跟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拿去,他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的样貌。 “不知道,他说你见到他自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墨白一愣,猜想可能是陈煌天,心里顿时雀跃起来,对着那少年道了声谢便猴急的跑向后门。 奔跑中他撂下了大锤,大锤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直将地面砸了个凹坑。墨白不管不顾接着向后门跑,边跑边放下卷起来的袖子,甚至还理了理衣服和头发,这些动作平时做来应该很优雅,可是在跑动中做这些动作却显得极为怪异。 片刻后,他便已经来到了后门,抬步跨上台阶,心中难掩激动,深吸了一口气,他拉开掩住的大门,生铁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声响。 “谁找我?” 墨白探出半个脑袋向外面张望,可是后门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心里暗骂一声,失望随即而来。猜想是不是有人在耍他。 墨白刚想缩回脑袋,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是我!” 陈煌天摘下兜帽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现在他已经换掉了那身粉嫩的衣裙,而是穿上了一套纯黑色的衣裤。 他的身材本就修长偏瘦,穿上黑色衣裤后更显的高瘦。 鼻梁直挺,唇色绯然,眼眸狭长却并不是很小,与他刀削般的脸型正好相配,有一种“居于画中,君子如玉”的感觉,不过陈煌天可不是翠玉,而是那幽深的墨玉。 黑色衣裤外面,还罩了一条盖到脚面的黑色大氅,陈煌天头上的兜帽已经摘下,一头黑色的长发束在身后,看起来就像个风尘仆仆的远行者。 墨白看到陈煌天愣住了,一时没想起他是谁,直盯着他的俊脸看了好久才惊讶的发现,这个人是… “你…你怎么…” 墨白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是陈煌天?看他这样的装束打扮,完全就是个少年啊,根本不似女孩儿,难道他…他真的是男的? 陈煌天见墨白的样子已经猜到他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说道: “我说过我是男的,现在你信了吗?” 墨白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心中失望有之,遗憾有之,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他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陈煌天,嘴里头还嘟嘟囔囔的不停的念叨,最后甚至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啊!天啊!小生这到底经历了什么鬼事情?你怎么可能是男的?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可能是男人?怎么可能是男的?暴敛天物!暴敛天物啊!” 陈煌天看着墨白神经质的样子有些无语。为了不让他继续发疯下去,他伸手抓住墨白的手臂,直接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摸!有吗?” 墨白被强行拉出了铁门,手掌直接罩在陈煌天的胸口,一片平坦,平的不能再平! 好吧!他确实是男的!墨白缩回手,欲哭无泪的看着陈煌天。 自己偷偷跑出来可就是为了找个媳妇的,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准备大展拳脚一举拿下,可是现在…媳妇变成男的了!这让他怎么办啊! 然而下一刻,他沮丧的脸突然变成了兴致盎然的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吊儿郎当的盯着陈煌天看个不停。 陈煌天被看的有些发毛!随即问道: “你瞅啥?” 墨白眯着眼睛语气有些恨恨的说:“瞅你咋的?” 陈煌天刚想接话,却听墨白接着说: “老天爷太他妈不公平了?怎么把你生的这么漂亮?竟然比小生还漂亮英俊,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啊!” 陈煌天继续无语,他算是看清了这个墨白的性子了,完全就是个无厘头的人啊! “陈煌天!陈煌天!既然你是个男的,小生指定没办法与你做夫妻了。虽然夫妻做不成了,但是咱还可以做兄弟是不?你看我这么英俊,你又那么俊俏,咱们干脆一起闯荡江湖吧!说不定还能得什么双杰的称号,你说怎么样?” 猝不及防,陈煌天的肩膀被墨白勾住了,陈煌天有些尴尬,他不习惯与别人这般亲近。 前世至今,陈煌天一个朋友都没有,更不曾与人这般亲近过。 其实说起来,陈煌天实际上是个特别孤僻又有些别扭的人,他不善于与人交流,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心思,甚至当别人主动靠近他时,他会下意识的退缩躲避。 一如此时,他尴尬的拨开了墨白的手臂,对方因此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陈煌天看到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故意装作看不到。 甚至为了躲避这种令他感到陌生的友情,他快速说出了来找墨白的目的: “我今天来是取前两天拜托你弄的那些东西的!” 墨白掩去失落,笑嘻嘻的拍了下脑袋,有些懊恼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布包递给了陈煌天。 “哎呦,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儿忘了!那,给你,这些就是你要的东西。早知道你是男的,小生何必冒险为你去盗取这些东西啊?你可知道为了这些小生可是差点搭上了小命。” 陈煌天接过墨白递过来的小布包,掀开一角向里面看!他需要的那几种材料全在里面。随即感激的对墨白说:“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来日定当百倍报答!” 墨白听了陈煌天的话之后,再次笑嘻嘻的靠了过来。 “报答倒是不用,你只要告诉小生你还有没有像你长的这么漂亮的姐妹就成!如果有的话,最好介绍给小生认识认识!” 陈煌天特别无语,但他还是认真的想了片刻。似乎这具身体的前主人家里姐妹还真不少。于是他点了点头说: “有几个姐妹,如果以后有机会见到她们,我会替你介绍的!” 说完陈煌天就后悔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一旦他死在这里,现在所有的承诺都可能是空口白话无法兑现,这让他心中生愧,很是难受。 收起包裹,陈煌天向墨白打了声招呼后就匆匆离去了。他的不自由些不安,这让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墨白感到疑惑。 ; 第十五章 外藏秘修 ?陈煌天没有从正门回客栈,而是绕到了相对偏僻的侧门。 客栈里虽然住着两个随时能要了他命的白衣人,但有句话不是叫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吗?他姑且就待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不过,陈煌天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最多到明天早上客栈就不再安全了!这是他揣度客栈老板的心思得出的结论。 人类一般都有这样的心理,首先认定自己没有错,把过错先推给别人。等到证实了别人没错的时候,才会反过来看自己有没有错。 找人这种事情和找错同理,所以陈煌天料定客栈老板会先查别人再查自己。而这个时间大概也就一个晚上左右,所以陈煌天必须趁着剩下的几个时辰做完该做的准备! 其实自打遭遇了那次刺杀后,陈煌天就特别清楚,如果那人真的是仇戮戟,那么他一定会来找自己。 不是因为那把剑而引来的杀人灭口,而是因为他有话要和陈煌天说!至于事后他杀不杀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陈煌天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首先是因为陈煌天和仇戮戟都是属于穹宇大陆的! 回想那天他的表情,陈煌天觉得仇戮戟必定认出了他。 当时樊烈踹门进来前,仇戮戟完全有时间一剑杀死他,但仇戮戟却意有所指的指向了陈煌天的丹田,那样的动作已经说明,他认出了陈煌天。 认出了陈煌天却不杀,说明他有不杀他的理由。 陈煌天通过对自身情况的全部考量,觉得仇戮戟不杀他的原因一定和“重生”有关! 如果他没有猜错,仇戮戟必定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要找人问,而陈煌天则是唯一一个可能给他答案的人。 但陈煌天又拿不准仇戮戟的心思,甚至由于当初两人在赛场上的恶缘,陈煌天可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会对他生出“老乡”情结,很可能在得知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后一剑杀死他。 所以陈煌天怎么想都觉得仇戮戟对于他来说是相当危险的! 因此,这些天陈煌天表面上无所事事,但是暗地里却从没有放松警惕,包括每天下午都要去客栈后院的角落静坐几个时辰,拜托墨白帮忙弄一些东西,以及每天晚上在补给区的闲逛,其实都是在为今天做着准备。 然而他心里头终归存有一丝侥幸,任然是因为仇戮戟这个人! 前世他被仇戮戟重伤后曾听师门中人说,仇戮戟当时之所以伤他是因为陈煌天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太过惊人,让同为天才的仇戮戟感到了危机,所以在陈煌天还未修成之前先行废掉。 但现在两人境况完全不同,所以陈煌天侥幸的以为此番他尚有生机。 然而那个白衣中年人的出现却让他真的感到了死亡的危机,即便只看到对方的侧脸,陈煌天仍旧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强大。 所以今夜他急匆匆去找了墨白,又小心翼翼的从侧门溜了回来。 他没有去少女们休息的房间,甚至于这些天他都不曾进入,每当有人招呼她进屋他都会借口说屋里太热,想在外面纳凉,待到众人都睡熟,他才偷偷摸摸的爬出客栈,循着补给区的街道一条一条的查看。 沿着客栈小楼的边缘,陈煌天走到这几日时常待着的角落,委身进去靠墙坐下。 拿出墨白帮他找来的东西,红纸、毛笔、砚台和朱砂。 陈煌天曾通读道藏,道藏包括三千道内藏,三千道外藏。 三千内藏道尽宇宙万物生息死辰,以经、文、理、道、礼、易、爻、法、河洛(亦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在”箴言律令)九章共谱天地人三生三世三经书。 三千外藏则言尽功法修道之大道。外藏分五派,五派构五术,分别为相、卜、命、衣、山。其中山之术亦称为昆仑玄宗密术,分养生与秘修,秘修中囊括拳法、武术、符咒及灵修。 灵修为探索天道之基础,而符咒则为沟通宇宙之媒介。此番陈煌天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借助符咒的力量! 施符念咒可驱鬼神,亦可救命护身,是修道五派之一。与丹鼎、占验、经典、积善共同构成修行大道。 在穹宇大陆,凡欲修行者必先识符咒,与符加咒通灵,从而沟通天地。 但是陈煌天发现,在这个大陆里修行者完全没有符咒的概念。 这里的修行者都需要通过长时间的打坐入定,才能沟通天地将灵气纳入躯体,然后以身为灵瓮,将灵气储存于丹田。运用丹田里的灵气战斗,一旦灵气枯竭,便需要再次长时间打坐补充。 这般修行虽然也可参得大道,但终究无法走远。 人的身体有限,所吸纳的灵气自然也有限。一旦灵气吸收过量,人的身体无法负荷便会出现自曝的危险,所以在陈煌天看来,这里的修行方法并不如穹宇大陆的好。 穹宇大陆的修行者虽然也需引灵入体,存灵入丹田,但其身体只相当于一条通道,一条连接天地灵气与自身经脉的通道。 在敕令符咒之时,修行者可通过化符施咒沟通天地,取天地自然之灵气,经身体转换,直接用于战斗。 可令灵气随时随地进入体内,丹田之中的灵气也可以肆意的释放。只要符咒有效力,灵气便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需要长时间打坐,只需要烧一张符纸念一段咒语便可引灵入体,甚至于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可以用灌注了灵力的符进行战斗。 陈煌天让墨白帮他准备这些东西,就是因为他想要借助这个大陆没有的符咒之力。 他盘膝坐于地上,红纸成摞垒于面前,石砚放于右手边,毛笔斜靠在旁。 他仰头望天,此时已近子时,正是起笔制符的最佳时机。 陈煌天不迟疑,左手掐道指背于身后,右手成剑指立于身前。口中默念咒,敕笔咒、敕墨咒、敕砚咒、敕纸咒各诵七遍后起墨! 由于陈煌天没有灵气,所以他决定以血代墨,血乃性命之源,其中蕴含着大量的先天灵气,如果认真比较起来,血液中的灵气要比天地间游荡的灵气更加纯粹浑厚。 他将手指伸入口中,用力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石砚中,直到快要满了才收回手。 之后陈煌天将朱砂加入其中,仔细的研磨至均匀。做完这些他便开始入静写符! 道法本无多,南辰贯北河,写来三七数,遍书世间魔!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制符须得天人合一,须得心诚志坚,须得闭气入静,须得神识强大。 陈煌天此刻虽然未曾修得天道,但前世亦是修道之人,心境早就超越常人,天人合一自然做得到,至于神识更是不在话下。 然而唯有执笔之力稍差,不过好在他前世多有制符,对于制符心中早有方圆,脑中更已成天地。 简单符咒在落笔之前根本就不用考虑,心至笔自到,所以他可以分出更多的心思去刻意增强执笔之力。 符乃宇宙万物,咒可敕令通灵。一笔一天地,一点通宇宙。陈煌天全神贯注的写着符。 墨不够了便再咬破手指放些血,直到天空即白,东方隐有早霞染天,陈煌天才收笔停止了制符。 此时他满头虚汗,脸色苍白,样子看起来特别的狼狈,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陈煌天拿起身前已经写好的符纸,首先是几张隐形符,然后是龟息符,五鬼神兵符,百灵止血符,以及一张五雷古符。 道藏中虽然记载了千百道符咒,但对于现在的陈煌天来说,能制出来的却仅有几种而已,实在是因为他既无灵力身体亦虚亏。 他收起符咒小心的藏于胸口,正想要寻着侧门走出去,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客栈的侧门被来人堵上了! 陈煌天眉头一跳,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客栈老板这么早就查到了自己的院子!他连忙又退回那个角落,敛息收声一动不动。 就在他刚刚退回去的瞬间,阴沉着脸的客栈老板出现在后院。他脸上带着细碎的胡茬子,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没有睡。 他沉声吩咐人将整个后院围了起来,特别是少女们居住的地方。 随后一个老妇人在客栈老板的指派下敲开了少女们的房门。 女孩们被惊醒,开门便看到院子里满满都是人,她们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在老妇人厉声呵斥下一个个排好了队站在院子里。 “人都到齐了吗?” 客栈老板扫了众人一眼,那个老妇人连忙上前查验? “诶?陈甜甜呢?你们有谁看到她的人了吗?” 老妇人核对后,发现少了一个叫陈甜甜的女孩儿,随机脸色大变,厉声质问众人。 少女们被吓的直颤抖,没有一个人敢回话。 客栈老板的脸色也已经黑到深谷里,他眯缝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吓得和小兔子似的少女,心中却是恶狠狠的想要杀了她们。 昨夜,他在补给区寻找了一夜,所有送进来的少女都被过了筛子!可是却没有找到那个人。 今早回来时才想起自己客栈里也有被送进来的,召集人手来查,却没想到那家伙如此奸猾,竟已经跑掉了! 再看那些哭哭啼啼的少女,客栈老板更加烦闷愤怒,他命令手下狠狠的抽打这些少女。 陈煌天站在角落里,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生出了愤怒。 鞭子抽打皮肉的“啪啪啪”的声音听在陈煌天的耳朵里特别的刺耳,少女们的哭泣尖叫声更是令人瞳孔收缩,心口疼痛。 他没想到这些女孩儿会因为他的关系挨打。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走出去就能让那些人停止鞭打,但是…他走出去就等于九死一生,甚至连生都没有了! 可是!可是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陈煌天毫不犹豫的踏出了角落,对着后院里的所有人大喊: “住手!我在这里!” ; 第十六章 重伤将死 ?客栈老板回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站在角落的陈煌天。 他上下打量了这个少年,俊秀,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怪不得没有人注意到他是男性呢。 陈煌天上前一步,顺势将右手背于身后,宽大的袖子掩盖住手中的东西,却是一道红色道符。 陈煌天本就长得俊俏,此时背着手挺直胸膛站在那里,更显得气宇轩昂。他对正眯着眼睛打量他的客栈老板沉声说到: “你们不是要找我吗?现在我出来了,可以停止打那些女孩子了嘛?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便是!” 客栈老板闻言,先是挑了下眉头。似乎很是意外陈煌天的表现,之前他一直认为一个为了活命,可以放下男子气节去穿女装的人,绝不会是什么俊秀人才。然而见到陈煌天后他却觉得他之前的猜想是错误的,这个少年给他一种特别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不一样就改变之前的决定。 客栈老板轻哼一声,伸手向后摆了摆手,随即那些拿鞭子抽打女孩儿的人停下了动作。 女孩们抱在一起嘤嘤泣泣的哭泣,然而这时候没有人理会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身材消瘦,但胸背挺得笔直的少年身上。 “好!少年人气度果然不凡!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天我赵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落下,客栈老板向身后打了个响指,十数道灰衣人蹭蹭蹭的窜了出来,瞬间便将陈煌天围在了中间。 陈煌天额角冒着冷汗,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虽然修为普遍在初复中期,但却也不是现在的他可以应对的。 “赵老板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区区普通人一个,竟然值当赵老板出动这么多修行者!不知是赵老板小心谨慎啊,还是赵老板害怕在下啊!” 陈煌天试图拖延时间,背在身后的手更是快速的翻动,由于陈煌天没有灵力,施展符咒须得靠化灰之法,即用火折子从道符底部点燃,使之尽化成灰,方能发挥其功效。 赵六听陈煌天此言,顿时讥笑出声。“老子刚夸了你几句,你就真当真顺杆往上爬了啊?哼!小子太自以为是容易每命!老子会怕你这么个毛头小子嘛?简直是笑话!老子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做给上师看的而已”。 赵六眼中阴霾愈深,挥挥手让手下的赶紧抓人!他可不想生出什么差池。 说话的时间已经够陈煌天准备了。他已经单手点燃了道符,随着道符化作一团灰烬,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诡谲笑容。 赵六见此笑容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安,还不待他想明白,众人均是发出一声轻咦,上前的灰衣人也纷纷停了下来,拿着剑无措的站在那里。 就在刚刚,就在他们面前,陈煌天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空气里没有一丝灵气波动,甚至在场的大多数修行者都是亲眼看到陈煌天从实化虚!最后消失不见! 如此诡谲,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令所有人震惊。 “会不会是阵法?要不然是某种咱们不知道的灵通?” 这时候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猜想,赵六沉默的看着陈煌天消失前所站的地方。 以他看来这绝对不是阵法,也不是任何一种灵通,因为无论是阵法还是施展灵通都会有灵气波动,然而从始至终,陈煌天身上都没有灵气波动。 赵六敢确信,陈煌天一定是个未曾修行过的人,那么他又是怎么消失的呢? 就在这时,后院深处突然掠过一阵凉风,一道素白身影似无物般轻飘飘落在众人之间。 赵六一见来人,顿时脸上的表情变为恭敬,其他修行者则躬身相迎。 白衣中年人却没有理会他们,他的双眸冰冷的盯着陈煌天刚刚消失的位置,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直到最后化作了如厉鬼一般的笑脸。 同样白衣的仇戮戟这时候才跑过来,见众人都在发呆,心中甚为不解,走到白衣中年人身边恭敬的行了一礼。 “师父,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白衣中年人侧过头,脸上的表情已然恢复如初。 “没事,就是那只小虫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所有人面前逃跑了!而且没有任何灵气波动。如此看来,他还真有点能耐!仇清,看来你说的不错,他本身虽然不是修行者,但有一些奇淫巧技,怪不得能将我的曾侄孙…” 后面的话白衣中年人没有说完,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爆发出浩瀚的灵气,对着不远处的角落轰然击去! 陈煌天自刚刚用了隐身符和龟息符之后,一直隐藏在客栈的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些修行者发现自己。 却没想到自己制作的龟息符坚持的时间竟然这么短,就在刚刚龟息符突然失去了效力,白衣中年人瞬间就发现了他。 浩瀚的灵气成扇面形状铺天盖地的横扫过来,以陈煌天的凡胎肉体,碰到这些灵气定然直接被轰成碎粉! 这种时候,哪容陈煌天多想,直接掏出几张百灵止血符和唯一一张五雷古符,手起剑指以最快的速度念诵敕咒。 就在他刚刚诵完敕咒,道符化成一片灰烬的片刻,白衣中年人的灵气也到了近前。 只听“轰”的一声,陈煌天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然后他的腰腹被猛烈的撞击,瞬间,所有的内脏“砰砰砰”的爆裂,鲜血一下子灌满了整个胸腔,“噗”的一声,陈煌天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隐身符闪动了几下后失去了效力。 这时候刚刚施展的五雷古符和百灵止血符开始发挥效力。 随着五道轰然巨响,陈煌天周身出现五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惊雷,五雷像五根巨柱一样横亘在陈煌天身前,竟阻挡住了白衣中年人剩下的灵气。 止血符也快速进入陈煌天的身体,不断在破裂的内脏上游走,每过一处便制止一处的血流! 然而止血符虽能止血却无法修复伤口,陈煌天的胸腔依然是一片血肉模糊。他腰腹的外伤更加严重,大片的皮肉破损甚至已经深到肋骨。 五道天雷将白衣中年人的灵气挡了下来,陈煌天强忍着疼痛,趁着雷声隆隆再度施展了一张龟息符和隐身符,然后捂着伤口踉跄的跑了出去。 由于刚刚白衣中年人将客栈墙壁击碎,这倒是方便了陈煌天的离开。 陈煌天前脚刚走,白衣中年人就出现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因为就在前一刻他突然发现陈煌天的气息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白衣中年人一双冰冷的眸子诡谲的看着四周,除了灵气过后的残破之外,哪还有一个人影? 有意思,真有意思,一个没有修行的普通人竟然能挡下他的一击,虽然那一击只用了不到他一成功力,但是即便是自临期的修行者也无法在这一击下全身而退,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个小虫子的能力啊! 那边五雷已和白衣中年人的灵气对碰互消,仇清也就是仇戮戟快步走过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两小撮纸灰,眉毛轻挑了一下,随后连忙向白衣中年人行了一礼。 “师父,徒儿现在就去追他!” 说罢便欲离去,却被白衣中年人拦住了! “哼!你现在去追,只怕根本就逮不到他的身影。那只小虫子的手段还是有些意思的!” “那师父,难道我们就要这么放过他?” 白衣中年人轻笑出声,转身看向身后的仇清。 “清儿,为师最近发现你有些奇怪啊!以前你可不会问为师这些问题,难道你忘了为师的灵气是具有毒性的嘛?” 仇清心中一惊,面上却无丝毫反常,反倒是连忙对白衣中年人道: “师父,清儿这是因为想为朱师弟报仇心切,所以才言语失当。” 白衣中年人并没有怪罪仇清的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 “为师替坤儿谢你了!放心,坤儿的仇一定会报的!” 转过头,白衣中年人的视线看向外面的街市。 “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想看看那只小虫子还有些什么手段!他既然敢害我曾侄孙,我绝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死,我会慢慢的折磨死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他!” 仇清低着头,眼眸漆黑就像是幽谷中寒潭深处的冷泉,无波却摄人。 陈煌天捂着伤口逃跑,他扯下了大氅系在腰腹间,又连续施展了几道百灵止血符,这才让腰腹间的流血制止。 进入小世界后,陈煌天每天都会在客栈后院的角落里停留几个时辰,并不是为了偷懒,而是因为那个角落距离隔壁酒楼大堂最近。 陈煌天靠在墙边便能听到食客们的声音,其中不乏一些对他非常有用的信息! 陈煌天从酒楼食客的口中曾听到,在补给区的最外围,靠近“陌原”的地方有一处灵矿,曾经是为进入京上京的修行者提供灵石补给的地方,但自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关闭了,甚至百公里范围内全部封闭,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现在他便沿着之前就已经找好的路线,已最快的速度往那处灵矿去。 陈煌天脸色苍白,即便用了止血符依旧止不住不断裂开的伤口。他想只要他能活着进入那里,说不定他就能躲过这一劫。 ; 第十七章 全区封闭 ?陈煌天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伤口,鲜血透过衣物将手指都染红了,顺着指尖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上。 因为他施展了隐身符,所以没有人能看到他,然而众人却惊奇的发现凭空竟有血液一滴滴落到地上,并且一直延伸向前。 这时候,有人想起了百年前的那件事情,眼前的情景竟然与百年前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有着惊人的相似处。 然而当年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百年,更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况,所以人们心里既害怕又好奇,全都心惊胆战的跟着不断滴落的血滴,小心翼翼的讨论着猜测着。 在不远处的一栋茶楼里,有两人临窗而站。均是白衣缈缈,素发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是那白衣中年人和仇清师徒俩。 他们正低头注视着大街,那里一侧的墙根处,正滴滴答答的落着鲜血。 “师父,再往前可就是禁区了!听说那里面曾经是一个灵矿,由于百年前突发事故后被封闭,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不会是想要进入那里吧!” 仇清看了眼墙根的血迹,又侧头问白衣中年人,中年人和煦的笑了笑,望着远处荒无人烟的灵矿说道: “他想进灵矿?也要有那个能耐!为师说过绝不会让他痛快的死!为师要替坤儿好好的折磨他!清儿,你要知道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是,师父,清儿明白了!” 另一边,陈煌天颤抖的扶着墙壁,视线早已落在了远处荒凉的矿区。他不是没有听到人们的议论,他甚至早就从老头那里知道灵矿的诡谲多变,只是之前没有想起来而已。 老头一直是个神秘的人,陈煌天早就看出了老头的与众不同,但是陈煌天没有想到,老头竟然如此博学广文,连生活在京上京小世界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知道。 陈煌天一边缓慢的向前走,一边回忆起老头对他讲过的关于这个矿区的故事… 补给区的灵矿作为“京上京”境内最大的矿藏产区,一直承揽着为修行者提供灵石的重要职责。 在灵矿内有近万名矿工,大部分都是犯了重罪的犯人,甚至其中不乏一些修为不高的修行者。 这些矿工白天在矿里居住,晚上便住在灵矿附近。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然而就在一天夜里,一个女人的出现,引发了接下来陆陆续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一名境界不高的女修士因为杀死了当时唐国的一位皇子,被唐国连夜送进了灵矿。 女子生的极美,如同刚刚绽放的水仙花,娇艳欲滴。 嘴唇小巧而圆润,鼻子高挺秀气,眼睛像星子闪烁着璀璨的光。 面目白皙,肌肤如同牛奶般柔滑细腻,墨色的柔软长发披在身后,与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相映成辉,整个人就如同天使一样纯洁。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修士竟然会杀死一国皇子,而且还狠心的切下了那种东西。 她被唐国皇室封禁了所有修为扔进了灵矿。 灵矿里面都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犯了重罪的人。本来就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再加上常年在灵矿做苦工,除了灵石就是一群满身腥臭的大老爷们,哪里见过如此娇媚的女人? 这位女修士的到来,顿时引起了矿区的沸腾,男人们的眼睛自那位女修士被扔进来就再也没有离开她。 甚至于在接下来的三天发生了您可能想象不到的最可耻、最狠毒、最残暴,最令人无法言语的事情。 女修士像狗一样,双手被反绑,光溜溜的拴在矿洞里,她的嘴上缠着腥臭的布带,脸颊肿胀,上面还印有重重叠叠的指印。 一头柔顺的长发早就打结分不开了,上面甚至有大片的奶白色痕迹。 她的躯体密布着伤痕,从头到脚看不到一块好肉,双腿根处更是一塌糊涂,完全无法入目。 想必唐国皇室早就预料到这种后果,甚至于他们就是为了让这个女修士尽受侮辱。 终于到了第四天夜里,浑身赤条条的女修士再也不堪忍受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她拖着残败的身躯,用肩膀在尖锐的灵矿地面缓慢的向前蹭,皮肉接触到尖锐了岩石被刮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赤红色的鲜血染透了她路过的每一寸地面。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矿洞里响起。 “你难道不觉得冤吗?他们那么对你?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却要遭受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想报仇吗?不想杀了他们吗?就像当初杀死那个侵犯你的皇子一样?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了!” “我…想!我做梦都想杀死他们!” 女修士的双眼赤红,瞳孔里渗出深红色血液,沿着眼角在脸上留下两条刺目的血痕。 “哈哈哈哈!好好…那就让我来帮助你吧!” 灵矿里的那道声音阴森森的笑起来,本来黑漆漆的矿洞突然出现了一缕光亮,却是那种惨白惨白的光,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点生息,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女修士面前。 矿洞的温度随着那缕光亮的出现急转直下,瞬间四周的洞壁便结了一层薄冰。 女修士带着鲜血的皮肉被冻在了岩石地面上,她挣扎着想要离开却怎么也脱离不了,这时候她才发现,根本不是冻上了,而是被抓住了!地面那些碎石竟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自动组成了一只只爪子,将她捉住了! 它们不断的扯拽女修士的身体,将她的皮肉拉的老长,生生从身体上扯断!撕裂! 不知道手撕羊肉大家有没有吃过,反正那副景象就和一群人在吃一只烤全羊一样。啊不对,是一只活生生的羊! 它们撕扯着皮肉,啃噬着骨头,残忍又快速的将她吞噬。 其实矿洞里的声音并不小,女修士被活生生扯碎时更是发出了刺耳的嘶嚎! 矿工们不久就赶了过来,看到的只是满地的鲜血,却没有了女修士的身影。 然而突变就发生在下一刻,整个灵矿的地面突然翻起了石浪,大浪滔天扬起了无数灰尘,灵矿四周的大阵轰然启动,荡着一圈圈青蓝色的冷光将整个灵矿囚禁起来。 顿时,灵矿成了一个即进不来又出不去的绝地! 灵矿里的人惊恐逃窜,疯狂推撞大阵的光幕,然而任凭他们怎么撞,那大幕就是纹丝不动。而石浪则轰轰然不断的搅碎人类的身体,那副惨烈的景象堪比地狱。 最后所有人都被地面吞噬了,只留下了满地的鲜血。 等到第二天清晨,大阵自动消失之后,外面的修行强者才得以进来,但是那些修行强者进去之后,大阵竟再次自动启动,将所有人困在了里面。 直到三个月后,补给区里的人从安睡中醒来,惊讶的发现每家每户的围墙旁都留有血迹,就像是墙在流泪。 然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大阵竟再次开启了,一个修行者爬了出来,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血葫芦。 后来他被人救治康复,却始终不肯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灵矿便被封闭了,甚至灵矿附近的所有商户都被迫搬迁,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侥幸活着出来的那个人如此忌惮! 老头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他说他也不知道最后那个人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不过那人伤好了之后,人们惊讶的发现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从进去时的阳壮期竟然连越了两个级别到达了后乾期巅峰,距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了。 陈煌天猜想灵矿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诡谲怪事,所以有人死在里面,有人却活着出来了。对比于面对中年白衣人,他更愿意面对陌生的灵矿。 陈煌天扶着墙一步步向前走,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腰腹处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甚至双腿都提不起力气。 他向前走的动作完全是凭借一种信念支撑,那便是活着总比死了要好! 陈煌天已经可以看到灵矿前那片荒凉的野地了,他甚至依稀见到荒草后凸起的山头,以及上面残破废弃的残垣断壁。 然而就在这时,无数道灰衣人“嗖嗖嗖”窜了出来,每隔三四米便站一个,正好隔在陈煌天和灵矿前那片荒野之间。 灰衣人面无表情,齐声大喊: “全区封闭!任何人禁止离开!” 众人顿时愤怒了!补给区里可不光有买卖的商户,工作的服务人员。 还有各个等级的修行者,他们来这里不过是补给休息,待不得多久时间,一旦全区封闭,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开启,岂不是要耽搁很多正事儿? “喂!为什么要全区封闭?现在是禁生大会期间,各国修士都进入了这里,唐国这样做莫非有什么阴谋?” 一个修行者不忿的站出来,喊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时候,客栈老板赵六却突然出现在灰衣人前,对着众人朗声解释道: “各位,实在是抱歉!全区封闭也是万不得已。因为小店今日凌晨,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行凶事件,而凶徒在行凶之后已经逃逸,为防止凶徒逃出补给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请大家海涵!” ; 第十八章 欲加冤罪 ?“你要捉拿凶手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你一个客栈老板竟然敢全区封闭,你当这里是你们家后院吗?” 另一个青年修行者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刚质问了两句就被同伴拉了回去。 “你找死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青年修行者一愣,问道:“谁啊?他不就是一个客栈老板吗?” 同伴大气!贴着青年修行者的耳朵说:“呵,客栈老板?你以为一个客栈老板能养得起那么多手下啊!他是钰宝斋赵钰的第六子赵炅,人称赵六!” “什么?” 青年修行者失声大叫,同伴连忙捂住他的嘴巴。青年修行者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拉下同伴的手小心翼翼的问: “他就是赵钰的第六子?那个掌管钰宝斋半壁江山的赵炅?他怎么会在一个小客栈当老板?难道这个客栈也是钰宝斋的产业?” “没错,这个客栈也是,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能封闭补给区了吧!以他在唐国的财力地位以及家族在修行界的排位,也就只有你这个愣头青敢跳出来!” 同伴拍了拍青年修行者,青年修行者没有再说话,甚至于拉着同伴退到了人群后面,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那个人。 然而今天注定是个愣头青层出不穷的日子。又一个陌生的修行者跳了出来,指着赵六质问: “行凶事件?赵老板您倒是详细说说啊,是什么样的行凶事件值当封闭全区。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大家硬闯了!” 青年说完,众人顿时大声附和,所谓棒打出头鸟,难责众人错。 所以喧闹的人一多了,了解赵六身份的人反倒不怕了,跟着大家起哄起来,众人反抗的情绪也就愈演愈烈。 陈煌天就隐身站在墙边,再往前就是灰衣人所站的位置,从他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灰衣人手中都释放着灵气,极淡的几乎肉眼看不到的灵气,薄薄一层串联起来正好将前路堵了个严丝合缝。 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前路又被堵住,陈煌天陷入了困境。 这时候被大家质问的赵六缓缓开口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们心里头都不好受,甚至怀疑这是唐国的阴谋,但是我赵六以钰宝斋的名誉担保,此事绝对不是什么阴谋,确实有人在补给区行凶!” 说到这里,赵六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一名灰衣人马上离开,片刻后差人推了一辆蒙着黑布的木板车过来。 木板车足有一人多长,宽半米左右,木板车很沉,三名灰衣人合力推着却还是极为吃力,木板车的轱辘滚在石地上发出沉重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人们疑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推一辆木板车过来,直到赵六命人将黑布掀开,大家才惊惧的意识到,木板车里竟然堆满了十数具尸体。 全是女孩子,她们一个个睁大着眼睛,眼里都是死亡时留下的惊恐!她们的舌头都被割去了,鲜血满口腔都是,由于死的时间比较久了,血已经变成粘稠的深红色。 她们身上布满了一条条深紫色的鞭痕,衣服全都残破不堪,甚至于有的女孩儿临死前还遭受过残暴的兽行! “大家看看吧,这些少女都是被那个可恶的凶徒杀死的,他早就预谋好了一切!他甚至男扮女装蒙骗了所有人!他残忍的割去了少女的舌头,鞭打她们,欺辱她们,最后还狠心的杀了她们!本来我们已经要捉住他了,可是没想到他奸诈狡猾竟然逃了出去!如果这么凶残的人逃到陌原去,那后果…” 赵六停顿了一下,满意看着众人惊惧的表情,这才接着又说: “所以全区封闭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希望各位能帮帮这些无辜惨死的少女!在下在这里保证,如果在场的各位有谁能抓到这个凶手,钰宝斋愿出十万金和一颗九仙禁生丹作为报答!” 赵六说完,全场顿时哗然,九仙禁生丹!竟然是九仙禁生丹! 那可是比九仙禁生花还要安全稳定的成品丹药,这里大多数修行者都是为了九仙禁生花而来,如果不用去陌原,只要抓住了那个凶手就有九仙禁生丹,岂不是更加简单容易吗? 钰宝斋果然大手笔,一出口就是一枚九仙禁生丹!再加上十万金的报酬,怎么看都是超级划算啊! 为了那颗九仙禁生丹,众人哪有不跃跃欲试的理?争先恐后的问凶手长什么样,可有画像等等。 赵六勾唇一笑,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二楼,与上面的白衣中年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心照不宣。 随后赵六命人拿来陈煌天的画像,并指着画像对众人说: “此人便是那凶残的凶手,他现在身受重伤,应该正躲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不过他懂一些邪门歪道,能够不通过灵气隐藏身形,但似乎不能一直隐藏,如果大家发现他请一定要将他捉拿回来,这样的人留在外面实在是太过危险!这些少女的仇恨还需各位多多帮忙啊!” 陈煌天暗暗握紧拳头,这些人竟然栽赃陷害他!又悲悯的看了看那些少女的尸体,没想到她们还是死了,而且还死的那样凄惨。 虽然她们的死与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间接的却是因为他才死的! 好…好啊!赵六、仇清还有那个白衣中年人,这件事我陈煌天记住了!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替那些少女报仇的! 现在想要去矿区看来应该很难了,不得已陈煌天只好转身离开。 二楼,仇清师徒两人注意到血滴滴落的方向转变了,知道陈煌天定是被逼无奈才离开。 白衣中年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仇清则低下头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夜,凉静如洗,外面没有一丝风,却不知道为什么,空气里荡着阴冷阴冷的气息。 陈煌天倚在残破的墙边,有气无力的喘息着,此时他已经无力再管外面是否有人寻来,亦无精力去注意自己身上最后一道龟息符是否还在。 这三天他就像个过街老鼠,无论到哪都会被人追打,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地上血滴的诡异之处,竟然将之与他联系起来。 他们跟着地上的血滴,竟有几次差点将他杀死。 陈煌天的身上又多了很多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止血符早就用完了,那些伤口就那么咧着嘴暴露在空气里。 陈煌天发现白衣中年人造成的那道伤口似乎含有某种毒素,随着伤口的溃烂,那种深紫色的血线就像爬虫一样不断向陈煌天身上蔓延。从腰腹到胸口,眼看着就要爬到心脏上了! 陈煌天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感觉这血线每爬过一寸,下面的肌肤就会变得冰冷僵硬,就像是死尸身上的皮肉,即便是用刀去剜都没有丝毫的痛感。 他想,也许不久之后,他就会被这毒毒死,或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他仰着头,透过残破的棚顶看向外面的星光,如带的星河贯穿整个夜空,就像巨人用大斧劈开了天地。皓月孤单,支影迷离独自驻守一方,瞭望着星河遥遥,夜云袅袅。 陈煌天希望自己能这样慢慢的死在这洁净的夜空下,或许这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吧。 然而下一刻,一道缓慢的脚步声自远方传来,一步一步踏在陈煌天的心头,他悲哀想,或许老天连他最后的愿望都不愿达成。 就在他以为对方是来杀他的时候,一个白色瓷瓶竟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身旁,拖着瓷瓶的灵气打着旋儿紧随着脚步声的离去消失了。 陈煌天有些愣,他颤抖的拿起瓷瓶凑在鼻尖闻了闻! 是药!而且还是上好的疗伤药! 他没有想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竟然会有人给他送药。 陈煌天现在依旧隐身,如果其他人寻到他,必然会捉住他领赏,而这个人明明发现了他却没有抓他,反而送过来一瓶药,这让陈煌天不得不多想。 或许他是某个知道内情的人,看不惯赵六等人对他的诬陷,所以才来送药帮他一把的吧!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陈煌天将伤药上到伤口上,虽然因为失血过多手臂不是很好用而撒了大半瓶药粉,仍jiu勉强将所有伤口处理了一遍。 随着药力发散,陈煌天麻木的伤口终于有了一些感觉,丝丝凉意顺着伤口渗入血液,游走于周身所有静脉,这药真是极好! 陈煌天在药力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很多,伤口已经不流血了,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愈合。 他试着移动身体,发现双腿也有些力气了。 因为他在这里停留太久了,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又被那些人找到就麻烦了! 本来他想将空瓷瓶扔了,但想了想还是揣进了胸前的衣襟里。 陈煌天刚走到门口,一个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直接挡在了陈煌天的面前,陈煌天一惊,以为隐身符失效了,他连忙向后急退。 蒙面人踱步向前,顺势进入破庙,同时手臂向后一挥,一道淡青色灵气激射出去,将大开的木门推关上。 而他却靠在门后不断喘息,并没有追击陈煌天。 陈煌天微愣,有些迟疑的停在破庙中间,难道他…不是来抓自己的? ; 第十九章 她 ?蒙面人的身材有些娇小,肩膀微柳腰腹平坦,看起来很是瘦弱。 他穿着海蓝色罗纹直缀,宽大的袖口下面是一对纤瘦细白的手腕。 腰间系着金黄的束腰,上面点缀着水润剔透的羊脂玉片。裤与直缀同色,脚踝处扎着一圈圈绑带,这是普通男子惯常的衣着方式。 脚上蹬着浮云祥龙缎面靴子,正一前一后落于地面上。 他素白的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宝剑,剑身上没有丝毫装饰,却给人一种极为华贵的感觉,想必锻造那把剑的材料并非凡品。 蒙面人的脸被一块儿白纱蒙着,只露出了黑色灵动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他的长发被竹簪全部束起,只有细碎的幼发落于耳边。 陈煌天打量着这个蒙面人,猜想他的来历一定不简单。他的衣着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用料极为考究,单是腰上的那几片羊脂玉便价值不菲,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佩戴的起的。 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几道破空声,六个黑衣人眨眼间闪进破庙。 一进来,六人二话不说就将蒙面人围住。长剑冒着丝丝寒意对准蒙面人命门。 蒙面人也不言语,手中纤细的长剑骤然甩出,却是如鞭子般在空气中扭转抖动了数圈。 下一刻两方激烈碰撞起来,淡青色的灵力交错对碰,不时在空气中爆出“砰砰砰”的响声。 蒙面人的身法极为玄妙,似是应证北辰七星的原理,每踏出一步,身影便闪现一下,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变换着各种招式,使得与他对峙的六个黑衣人手忙脚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泠冽的剑气自棚顶灌下!一个身着暗麒麟纹路黑衣的男人破棚而入。 巨剑带着浑厚的灵气直逼蒙面人百灵穴。蒙面人大惊,连忙托剑抵挡,却是留了破绽给六个黑衣人。 六名黑衣人趁势齐齐攻击,淡青色灵气如蛟龙般直扑蒙面人。 “噗”的一声,蒙面人被这一击重伤,身子连退了几步,嘴中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 托举长剑的手也歪了一下,正好露出了头顶的空位。 上面的黑衣人见此,发出阴森低沉的笑声。 “嘿嘿嘿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受死吧!” 巨剑旋转,淡青色灵气竟然化作一只白底黑条的猛虎,张着血盆大嘴便对蒙面人扑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陈煌天的隐身符突然失去了效用,他“噗”的一声显现在破庙里。 众人均给惊了一下,尤其是头顶正施展灵气化形攻击的黑衣人。 释放灵气当中,猛然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面前,而且是那种无声无息的诡异出现方式,换做是谁都会被吓到! 所以,灵气输送就断了一下,化形的猛虎也像被人腰斩了一样,自腰间断开! 猛虎被斩还怎么凶猛?所以下去之势虽有,凶猛之威却已经消散,落于蒙面人头顶,仅是叨了一口,并未对下面的蒙面人造成太大的伤害。 黑衣人一击失利,转头便看向突然出现的陈煌天,眼中充满了阴霾和忌惮。 他即恨陈煌天的出现干扰了他灵气化形,又有些拿不准陈煌天的来意及实力。 刚刚这人出现的极为诡异,空气里没有任何灵气的波动,甚至于现在他身上也探查不到任何的灵气。 而且他给人的感觉也极为怪异,他穿的虽然和他们一样一身黑衣,但胸腹处却被黑布一层层绑住,而且背后还背着一顶竹编的斗笠。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却隐隐传来一股血气味道,非常浓重的血气味。 而且他的脸色特别苍白,就像那些常年游走在狱海深处的修士猎人一样,因为杀的修行者太多了,又因为狱海深处常年不见阳光,自然而然的就沾染了血气成了这副样子。 这让巨剑黑衣人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能够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出现的狱海猎人必定是赏金榜前几名的人物,再联想到那家万年前进入狱海的那个人,心中的惊恐铺天盖地的袭上来。 那家人竟然会派此人来守护!糟了!必须通知各分舵,之前得来的消息有误!行动马上停止! 这样一想,黑衣的巨剑已经转对向陈煌天防备着,六名黑衣人也放弃攻击蒙面人与巨剑黑衣人站到了一处,忌惮又害怕。 陈煌天见几人眼神和动作心中很是疑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他的隐身符以及失去效用了! 然而他的动作在那七人看来,却是对他们的不屑甚至于轻蔑,他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容更是令七人心胆俱寒!心中纷纷猜测他不会是想要杀了他们吧! 陈煌天对于自己的突然出现有些无奈,这个隐身符就是这点不好,每次失去效用前都没有任何的警示,搞得他因为这个被追杀了好几次,看两方休战,几个黑衣人更对他眼神奇怪,不由得微笑着说: “你们接着打!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极为沙哑,这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 而他的表情也是面含微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煌天以为他这样做那几个黑衣人就不会找他麻烦。 然而在那几个黑衣人眼里,陈煌天此种作态便是绝顶高手发怒前的表现。 甚至六名黑衣人已经被吓得“噗通噗通”跪在了地上。 巨剑黑衣人好一点,但双腿也剧烈颤抖起来,拿着剑的手心更是布满了汗水。 陈煌天不知他们怎么了,开口问:“你们为什么跪我?我又不认识你们!” 他的声音低沉,语速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显得很缓慢。又因为受伤严重站立不稳,说话的时候踉跄的向前移了两步。 在那七人看来,这就是高手的一贯说话方式,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几秒,用这几秒来制造一种叫做“压迫”的气势! 这种说话方式是学不来的,只有身份地位到了一定高度自然而然便会如此。 陈煌天此时所表现出的整体感觉,偏偏就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巨剑黑衣人这时也连忙放下巨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阁下饶命啊!小的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不知阁下在此多有得罪,还请阁下放我等一条性命!” “我…” 陈煌天刚想组织语言回答,就听那边蒙面人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老祖,他们要杀我!你快帮我杀了他们!” 然后,陈煌天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闪身落于他身后,一双素白的小手更抓住了他的衣袖。 陈煌天虽然洞悉了对方的动作,但他一方面因为重伤难以移动,另一方面又未经修行,看到是看到了,可是却没能躲开。 然而奇怪的却是当看到蒙面人脚步虚浮站立不稳后,陈煌天竟下意识的伸出手扶了那个重伤的蒙面人一把。 这在另七个人眼里便是一种默认,默认他陈煌天就是蒙面人口中的“老祖”!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的忌惮愈深。 对着陈煌天竟抱拳一礼,道: “在下几人不是有意冒犯,而且并未伤及阁下后辈。阁下应当认识虚寒宫宫主裘达瑞,裘宫主乃是家父叔父,只要阁下今日放我等一条性命,他日万业门必将赴汤蹈火为阁下万死不辞!” 陈煌天有些愣,没弄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直到拽着他胳膊的蒙面人偷偷掐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随即,陈煌天沉着声音说道: “赶快离开!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边说还边扬起了手臂有气无力的摆动。 因为手臂上扬,陈煌天疼的龇牙咧嘴,面部一阵扭曲。 然而…在那七人眼里却代表着另一翻意义,似乎这位老祖已经对他们极为不耐烦了,如果他们稍有迟疑,很可能会灭了他们。 这样一想,七个人不再迟疑,又对着陈煌天抱拳一礼,然后统统拿起了他们的武器,躬着身倒退了出去。 陈煌天见几人离开并已经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看向身旁的蒙面人。 对方的小手仍然抓着他的衣袖,陈煌天有些尴尬。 “那个…你能把手松开吗?他们已经走远了! 蒙面人低头看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羞意,连忙将手撒开,却不知是背到身后好,还是放于身前好。 踌躇了半刻才低着头柔声开口:“刚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 蒙面人话没有说完,就听“噗通”一声巨响,抬头一看,陈煌天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嘴角甚至流出一股深褐色的乌血! “喂,你怎么了?你起来啊!你醒醒啊?醒醒啊!” 蒙面人吓了一跳,连忙爬过去看陈煌天,手指按在他鼻尖。还好,还有气息! 可是人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再仔细一看,发现他身上密布着伤口,其中腰腹处的竟然已经深到内藏! 蒙面人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还有人在说什么“人就在破庙里面”等等话语。 蒙面人记得团团转,使劲摇动陈煌天,可是他眼睛闭的死死的,就跟断气的死尸一样。 蒙面人无奈,只得弓着身子试图背起陈煌天。 ; 第二十章 正义剑诀 ?蒙面人背起陈煌天,或者不能说是背起,应当说“拱起”才更为恰当。 他的身材娇小,陈煌天虽然被他背在背上,可是脚却仍然拖在地面。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离得很近,蒙面人没办法,只得借助灵气向上跃去,但是由于他之前受伤过重,此番又拖着一人,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陈煌天带到了横梁上。 刚刚将他摆放好,正准备施展阵法作掩护,却突然听到“咔嚓咔嚓”轻微的响声,然后就觉得横梁抖了一下,接着是又一声清脆的“咔嚓”,蒙面人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运气御灵,身下的横梁竟陡然断裂,两人“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蒙面人痛的呲牙咧嘴,他的脸直接撞到了陈煌天的胸膛!也不知道他怀里揣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撞的蒙面人差点流出眼泪! 其实陈煌天才应当是最痛的,毕竟他是直接摔在了地上并且上面还压了一个人,不过他已经晕了,或许感觉不到疼痛吧! 也就在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残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碎了,木门化作无数木碎噼里啪啦的四散分开! 然后,一行十几个修行者一拥而入。蒙面人从陈煌天身上爬起来,就看到那些面目不善的人。 他挑了下眉头,心道这些人怎么这般野蛮?就不能好好的开门进来吗? 然而他却忘了,他早就将门闩插上,人家就是因为推不开才踹开的! 十几个修行者穿着相同制式的衣服,应该同属于一个门派。 他们进来后直接就将蒙面人和陈煌天围了起来。 蒙面人见此皱眉不语,心道这些人不会也是来刺杀他的吧!暗中已开始调息,准备随时发出攻击。 然而那些人的视线却直接越过了蒙面人,全部落到了陈煌天的脸上。更有一人拿出一张画像,仔细对比了一番,对着另一个人说到: “师兄,是他没错,这回九仙禁生丹是咱们的了!” 那个师兄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却转头看向了蒙面人。 见他跪坐在地,两手抓着昏迷的陈煌天,明显是一副“人在我手中”的姿态。 而且看这个人的衣着打扮以及身上留有的明显的打斗痕迹,再加上空气中还有未及消散的灵气波动。 那位师兄猜测蒙面人与他们可能有相同的目的,甚至蒙面人还先他们一步制服了陈煌天。 想到此,那位师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们可是找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寻找到了陈煌天的踪迹,怎么可能让别人得去? 又见对方只有一人,心中顿时升起了歹意。 那位师兄微笑着问蒙面人:“不知阁下可否将此人让与我等?” 蒙面人看了眼双目紧闭的陈煌天,心中微微疑惑,但却未表现出来,而是沉着声音问道:“我为何要把人让给你啊?” 那位师兄脸色一变,沉声回道: “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我告诉你,我们可是正气门的人!我门老祖周康是玄天宗的现任长老之一,实相的就赶紧把人留下,你自己麻溜滚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蒙面人听那人这么一说,顿时气乐了,语气却变得更加低沉,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哼!对我不客气?就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竟敢口出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信不信姑…爷爷打得你们连亲爹都认不出来!” “哈哈哈!好!好啊!小子有种啊!那就让我们哥几个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说罢,那位师兄向四周的师弟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即会意,一同抽出长剑,同时指向蒙面人! “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正气门正义剑诀的厉害!” 话音这边刚刚落下,那边十三把长剑剑尖同时冒出淡青色灵气。 灵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鼎透明的古朴大钟,钟有四耳分别是龙蛇虎豹的形象,此钟在十三人灵气的支撑下,渐渐成型并悬浮于蒙面人的头顶。 蒙面人见此,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安,在他想来,这样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小门小派,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强大的剑决,但是当对方一使出来以及头顶上的大钟逐渐形成时,蒙面人知道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别看这些人只是启泰初期的修行者,但是这个类似于融合剑技的正义剑诀却不亚于一个夬天巅峰期高手全力一击时所释放气势。 蒙面人不敢怠慢,连忙抽出长剑防御,另一只手还拽起陈煌天,费力的将他扛在肩上。 就在这时,蒙面人头顶的巨钟终于形成,由淡青色灵气汇聚而成的大钟于虚空中不断旋转,并在四周释放出一道道灵气的光柱,将蒙面人和陈煌天完全封锁在内。 其间远超阳壮期的威压不断向蒙面人压来,他咬牙抵抗,额头因为威压的侵蚀,暴露出一条条青筋。 蒙面人御起长剑,就地拔身而起,带着背上的陈煌天旋身靠近光柱,试图劈开光柱突破围困,蒙面人挽着剑花不断击打那些光柱,然而长剑剑刃刚刚斩断光柱,下一刻光柱却瞬间愈合,再度形成困局。 蒙面人脸色更苍白几分,再次砍出一剑,却是半途突然失力,“噗通”一声,单膝跄在地面上。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这巨钟甚为古怪啊! 其实蒙面人不知道,正气门这套正义剑诀是根据乾坤大挪移法创制的。 所谓乾坤有道,八卦无尽,两义自有双面反正。每个人体内储存的灵气都有其属性,分金木水火土。乾坤大挪移法是以八卦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设阵,再以强大灵力碾压的方式转化对方灵气挪为己用,以此达到乾坤挪移之效。 此套剑决正是运用此理,先断通路,再挪灵为己用。 人有七灵气脉,贯通首尾气穴,每一脉支配一窍,又称七窍。 七窍贯通才可正常御灵,一旦堵住一脉必将御灵受阻,灵气溃散,难以施展任何剑技。 正义剑决悬于蒙面人头顶,正对七脉之首天灵,罩而下压形成威压,封七灵即封灵气通路,致使蒙面人体内灵气溃散。 剑决钟阵再吸收这些灵气于己用,此消彼长下,蒙面人自然无法砍断那些光柱,更因为他强制灵气输出,导致体内灵气快速溃散,因此在出第二剑时自然会突然脱力跄倒。 此番踉跄,连带着背在背后的陈煌天也遭了殃,“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屁股向后脸朝地地那种。 蒙面人尴尬的看了陈煌天一眼,见他还未清醒便再顾不得他,一个人拄着剑站了起来。 蒙面人本就因为在之前战斗中受过重伤,此时又突然耗尽灵气,跌倒后能站起来已经不易。 外面正气门的人见此则哈哈大笑起来,这套剑决可是他们正气门的杀手锏,只要是先天以下的修行者进入此剑诀阵范围,必将身体内全部灵气耗尽方止。 而且此蒙面人本就重伤,人更是强弩之末的状态,此时见他拄剑站立,已无再战之力,更是胜券在握,看向蒙面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轻蔑。 一位正气门人高傲的仰着头鄙视蒙面人,并用言语羞辱他。 “哈哈哈哈!小子,你休要再强撑了!本门剑诀暗含五行之力,无论你的灵气属于什么属性,在此剑阵下都会被抵消转化,你现在丹田内的灵气应该已经空了吧!如果你现在乖乖的跪下给哥几个磕十个响头,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然而这时,站在剑阵内的蒙面人眼中却闪出了笑意。 正气门人不解,以为对方在强撑,刚欲再度羞辱,却突然见蒙面人手掌虚空一挥,一块淡金色的透明石头凭空出现在手中。 然后在众人到吸气的声音中,蒙面人将灵石中极为纯粹的灵气吸入体内。 “哦?任何属性的灵气都不行是嘛?那么无属性的灵气呢?!” 蒙面人说完,手中的灵石已经没有了灵气,瞬间变成灰褐色,“嘭”的一声化成粉粒,从指尖流落。 蒙面人苍白的脸色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体内干枯的灵气也瞬间充盈。 正气门的弟子都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看向蒙面人的目光多了一些忌惮以及贪婪。 “极品灵石!竟然是无属性的极品灵石!天啊!那得多少钱啊!师兄…我们” 一个正气门的弟子惊叫出声,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方面因为蒙面人直接吸食极品灵石中灵气这件事觉得暴敛天物;另一方面又因为他身上极有可能还有极品的可能而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更因为剑阵对于无属性灵气确实起不到作用!如果蒙面人突围出来各个击破,他们必败无疑! 只有那个大师兄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能够凭空取物…那么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储物空间! 一个带有储物空间的人会是普通人嘛?据他了解,连各大帝国的皇室子弟都甚少拥有储物空间,即便是玄天宗也需前坤期以上的高手才配拥有,此人显然不是前坤期实力,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人身份地位极为不凡! 想到此处,那位师兄心生悔意,连忙喝止众位师弟,逼迫众人缩缓释放灵气。 众人虽然不解,但一向以大师兄唯命是从的他们还是马上缩缓灵气释放。 巨型大钟依旧浮于蒙面人和陈煌天两人头顶,但已不再下降,钟内三棱刺也纷纷缩了回去,四周的光柱更是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就听那位大师兄谨慎又带有些小心的问蒙面人。 “不知阁下是哪派哪宗的人啊?” ; 第二十一章 灵气对峙 ?哪派那宗?蒙面人眼角带笑,笔直的站在巨钟下。 “哼!我哪派哪宗都不是,别废话了!要打赶紧打!我可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着!” 说完这句话,蒙面人提剑向前,轻松突破了巨钟剑阵范畴。 果然巨钟剑阵无法阻拦无属性的灵气,甚至那巨钟剑阵碰触到蒙面人释放出来的纯粹无属性灵气的瞬间,因为挪移了五行之外的力量,竟使之失去了原有的平衡! “噗”的一声之后,巨钟竟然化作无数灵气碎片飞向了正气门人! 正气门的人被这些灵气碎片反噬,全都受了不轻的伤!蹭蹭蹭的捂着胸口向后倒退! 蒙面人沉面看向四周众人,下一刻他双腿却游走变换起来,脚下竟是令人难以看清的步伐。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蒙面人转瞬已经站到了那位师兄面前。 “青敖师兄,小心啊!” 旁边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提醒那师兄。 那师兄却早先一瞬架起了防御姿态,准备和这个至少是阳壮期的蒙面人正面对抗! 只见蒙面人长剑抖花,剑势如虹对着青敖刺去,剑尖更是激射出一道如琏灵气。众人都以为他提剑是要刺向青敖,但就在灵气即将碰触青敖面门的时候,蒙面人却突然腰肢后仰,手中长剑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灵气也自空中荡开以流光之势扫向了身后! “啊!” 一身惨叫传来,随后就见一条断臂斜飞出去。一名正气门的弟子被长剑斩断了手臂,嘭的一声砸到了破庙墙壁上,当时就歪头晕了过去。 那弟子断臂上的鲜血呼呼的往外冒!瞬间就染透了地上的碎石残土。 那人之所以被斩断手臂,则是因为刚刚竟趁着蒙面人攻击青敖的时候,试图将陈煌天抢走。 可惜蒙面人虽然在进攻,但仍没忘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陈煌天这边。当那名正气门弟子靠近陈煌天的时候,蒙面人早已洞悉他的意图,所以才会回剑斩下他的手臂。 蒙面人刚刚收回长剑,就听那边青敖怒喝声响起: “你!竟敢伤我师弟!找死!” 青敖见蒙面人回身之时就心知不好,然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师弟手臂已经被斩断落地! 青敖心脏狠跳,双眸赤红。他本因之前的猜测对蒙面人不敢如此呛声,但蒙面人斩谁不好,却偏偏斩了师父唯一儿子的手臂。 他作为领队的大师兄,身边这些师弟们的身家性命都必须由他负责。 而且临出门前,师父还特意单独交代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唯一的儿子,若有丝毫损伤,唯他是罪!甚至很可能连累其他师兄弟受责罚。 现在眼见蒙面人将师弟手臂砍断,回去后一定会面对师父滔天的怒火,现在青敖只想能让师父的怒火轻一点,也管不得蒙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激发全身灵气,趁蒙面人背对着他,举着剑大步奔向蒙面人。 蒙面人感觉身后有异,回头就看到青敖青筋爆突,双目赤红的可怕样子。 神情一闪,蒙面人转身后腿了一步,正好躲开了青敖的剑锋,然而动作间却扯动了伤口,胸口上方的衣服里隐隐渗出了血迹。 蒙面人皱了下眉头,颤了颤站稳了。这时候青敖再度奔了过来,他双手举剑,全无招式,竟是最笨拙的纯灵气攻击方式,蒙面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狂,但此时已经不容他考虑,周围正气门的弟子趁着这个机会竟然一起向他攻来! 十几道灵气造成的威势,如果是全盛时期的他,或许能够抵挡一二,然而此时,他本就身受重伤,虽然吸食了极品灵石的灵气,但终归不是自己的灵气,御用起来并不能随心所欲。 此时蒙面人剑起势动,全力阻挡对方攻来的灵气。 两方灵气对碰,发出震耳欲聋的浩瀚声,在空气中形成巨大的对峙气旋,并随着气旋的对碰,不断抽减四周的空气,甚至连空间都出现一道道水波状扭曲。 两方气旋,一方是势力巨大但颜色略杂的淡青色灵气,另一方却是虽小却纯粹的金色灵气。 两股灵气势均力敌,两方人马更是同时战意滔天! 蒙面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胸口上方的血迹已经湿了一大片衣襟,暗红色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他大口喘息着,但那喘息显得特别费力,显然已经强弩之末,再也坚持不了片刻! 对方十几人也不算太好,但显然比蒙面人这边要好,众人虽然都脸色苍白,但还有再战之力。 这时候,晕倒在地的陈煌天突然动了动手指,然后微微歪了歪脑袋,几声虚弱的咳嗽轻轻响起。 对峙的两方都听到了陈煌天的声音,但他们无法分出心神去看他。正气门人只能在心里祈求希望他千万不要醒来自己跑了! 陈煌天睁开眼睛,枯硬的树枝叶脉差点刺到他,他连忙向后躲开,却觉得脖颈儿很是僵硬。 他扭动了一下身躯,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然而下一瞬,他突然弹坐起来,瞪大眼睛在身上狂摸!从肩膀到腰腹,一遍遍的不可置信的摸着! 然后又疯狂的撕开身上的衣服,从肩膀到胸腹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这样?陈煌天一脸惊懵,心里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身上的伤竟然全好了!真的全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皮肤光滑如初,就像从没有受过伤一样! 陈煌天明明记得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晕倒后再起来,那些伤竟然全好了?是有人救了他嘛?他模模糊糊记得晕倒前自己身边似乎是… 他抬头看向对峙的两方,正在这时,蒙面人输出的灵气突然出现了间断,嘭的一下,由灵气构成的金色气旋荡了荡,出现了一道细微裂痕。 对方淡青色气旋捕捉到蒙面人的破绽,气旋瞬间分成无数股细小气脉,扒开蒙面人气旋上那道裂痕,争先恐后的钻进去。 蒙面人的气旋被涨大,无数条细线一样的淡青色灵气猖狂游走,越来越多的裂痕出现在蒙面人的气旋上,蒙面人顿时喷了一大口鲜血! 就在下一个瞬间,金色气旋“嘭”的一声炸开了!无数灵气碎片像无数薄且透明的刀片四散炸开! “嚓嚓嚓嚓!”一阵阵空间撕裂声响起。所有被灵气碎片溅到的人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嚎! 那可是无垢的致臻灵气,是纯粹无属性的灵气!这样的灵气如果是修行者主动吸食,可以快速补充身体内的匮乏灵气,但是若被动承受它的攻击,那么任何灵气防御类的功法都没有用!它能直接穿透修行者的防御罩,进入修行者身体,扰乱修行者体内灵气运行的方向。 蒙面人作为气旋的施展者,当然首当其冲,大部分金色灵气碎片都打在了他身上!碎片进入身体后,他的脸色突然涨红,然后“噗”的一声喷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接瘫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正气门的人也一样,被灵气碎片射中纷纷吐血倒地,没有一个人能爬起来。 金色气旋炸开的时候,陈煌天想逃也逃不掉,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臂遮挡。 几十片灵气碎片不分先后的射过来,直接陷入皮肉,他身子抖了抖,硬生生接住那些灵气碎片,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那些灵气碎片进入他身体后,竟然消失不见,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陈煌天放下胳膊,摸了摸身体各处,又像之前一样浑身上下全无伤痕!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他这副身体难道也是一个特殊身体? 陈煌天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嘭”的一声,抬眼一看竟是蒙面人受伤过重晕了过去,娇小的身体砸在了地面上。 陈煌天连忙爬起来跑到蒙面人身旁,一把将他抱起,又提起蒙面人的长剑,然后小心的避开那些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的正气门人,快速离开了破庙。 就在陈煌天离开破庙后不久,一袭白衣的中年人出现在破庙里,他嘴角含笑,眼中却冰冷。 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些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他伸手一挥,一道淡如透明的灵气轻飘飘的荡出。 瞬间,除了青敖以外所有正气门的弟子都脸色发青吐血身亡。 青敖眼见着自己的师弟们被人一招全没,他被吓破了胆,尿液顺着裤裆流了出来,他惊恐的摊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白衣中年人这时候已经走到了青敖面前,他低头微笑看向青敖。 “小友,你这些师弟死的可真是冤啊!你应该会告诉你师父,这些人都是谁杀的吧!哈哈哈哈!都怪那个叫陈煌天的家伙,你说是不是啊?嗯?” 青敖听此,连忙用力点头,嘴里还结结巴巴的说着:“对对!都是陈煌天杀的!都是他杀的!” “哈哈哈哈!” 白衣中年人仰天大笑,下一瞬又低头冷视青敖: “既然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滚!” 青敖大惊,也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样子,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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