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天渡传》 第五十六章 凤姬 ?火凤所化的美丽女子凤姬,乃是吴琼上帝的同胞亲妹,同时也是神界四圣神之一的朱雀帝女,在神界的地位极其尊贵。而除此之外,她还有个一个不为人所熟知的身份——圣君重霄的初恋情人!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寥寥无几,一是因为自从重霄成为了圣君两人分开后,凤姬心有所伤一直深入简出极少见人。二是因为,神帝与凤姬感情极为深厚,对妹妹极为宠爱,为了保护妹妹,向来禁止神界内有人提起此事,时间长了,凤姬与重霄之事变成了神界的禁忌,无人敢提,自然知情者寥寥。 而此刻,凤姬幽幽的目光注视着重霄,随即,带着一丝哀怨的声音回答他道:“我,不好!”年轻美貌的女子无忧无虑,总是十分快乐的。但若是那女子的心中住进一个人,一个心悦而不能得,相爱而不能相守的人,她怎么会快乐,怎么会好! 此刻,重霄看着眼前多年未见的绝美端丽女子,只觉一阵愧疚。他淡淡道:“是我,我对不起你!” 然而,那凤姬听到他这话,美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丝的微笑,她轻声道:“我不怪你,因为如今的你更让我觉得,我过去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她痴痴地看着威严庄重的重霄,如同看着最美好的梦境,继续道:“你如今和我年少时情窦初开所幻想的英雄一模一样,不,你甚至比我幻想中的英雄还要好!” 重霄修炼多年,心境已极为平静,他以为自己已不再会有大的波动。然而这时听到凤姬的话,心中却还是会感到一丝微微刺痛。他将目光投向苍穹,心中微微一叹,沉默不语。 凤姬见他这般,虽然心中还是难过,但知道他并非无动于衷,却也是有些欢喜的。她将目光移向众人,竟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与笑神州有几分相像的人。那人不似笑神州的潇洒不羁,却有一股豁达开朗气质,正是笑神州的胞弟笑傲天。凤姬有些好奇的走到笑傲天身前,说道:“你就是笑神州的弟弟吧!” 笑傲天此刻由于尸骨之毒在体内游移,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点了点头。却见那凤姬微一抬手,随即,他那由于毒素侵袭而被黑色包裹的双臂之上竟爆发出一阵烈焰!那烈焰鲜红如血,极为汹涌,看得四周的兵士心惊不已,极为担心。然而被烈焰烧灼双臂的笑傲天本人却不觉得有任何烧灼之感,反倒感到了一丝舒爽!那火焰燃烧得极快,不过顷刻便已燃烧殆尽。而笑傲天再去看他的双臂之时,那上面已经恢复如常,再不见一丝黑气伤痕。他试着活动双臂,更是灵活异常犹如新生!那奇异的火焰竟如此轻易的将这棘手的尸骨剧毒治好了! 这时重霄向他二人看了看,不由道:“四十年不见,你终于练成了生命之火!”生命之火极为玄妙,传言能突破生死救死回生!但相对的也极为难以修炼,其修炼艰难,使生命之火的存在几乎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凤姬转过身来,除了她的兄长吴琼外,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的。她在住所内闭门不出苦苦修炼生命之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伴她的只有无尽的失败和对重霄的思念。但抱着要和重霄并肩作战不再成为他的拖累的念头,她坚持下来了,并且成功的修炼成了传说中的生命之火!她与重霄四目相对,轻声道:“因为我,不想像四十年前一样成为你的拖累,我想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 说罢这话,不待重霄回应,她便来到定缘三人身边,察看过三人情况后自言自语道:“龙气?不过马上就要气空力竭了!”随即她又一抬手,便见那绚丽璀璨的生命之火在定缘三人身上熊熊燃烧起来。不多时,三人便已悠悠醒来,首先醒来的封宇见到重霄在此,一时激动便要起身行礼,然而又见到一个极美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前与重霄并肩而立,不由觉得奇怪。他不解的看向一旁的笑傲天,后者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此时场上显得有些尴尬,众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这凤凰所化的美丽女子来历不浅,且拥有着足以驱使生命之火的过人实力。最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对于圣君,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然而圣君重霄的态度看来却是似乎无法给予她回应。 此时圣君重霄说话了,“凤姬,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真心实意,但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了凡人感情!所以无法回应你的情感!”他的语气平淡,却让人极为伤感。 然而凤姬听了他的话,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的笑容似苦似甜,一双美丽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忧伤,她看着重霄,直直道:“重霄,我要一个答案!“重霄看着她,不解道:“什么答案?”凤姬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他,道:“你是否还爱我?” 重霄一字字地答道:“爱,无论过去,现在,未来,我不曾改变!”听到这里,凤姬眼中已经蓄满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而她的脸上却带着这几十年来所有过的最璀璨的笑容,这笑容和泪水点缀着她如玉的面庞,非但不矛盾,反而令她显得更加动人。随即,她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有了一缕悲伤,有些凄然道:“众生大爱么!不过也好!”说着,她带着一丝希望看向重霄,道:“这次魔乱,我能像四十年前一样陪伴你么!” 重霄凝视她良久,终于点了点头。随即他对众人说道:“众人先去圣龙谷休息吧!” 此刻灭度回到邪灵山上,之间山上有一个鲜血白骨造就的巨大邪阵,邪阵上有无数孩童,痛苦呻吟声,哀嚎哭泣声充斥着整个邪灵山,此刻灭度邪神对此间的可怖声音充耳不闻,反倒是想起刚才重霄跪倒在他面前的样子,露出一个极为兴奋扭曲的笑容。而后他又说道:“刀途,血途,火途,本座让你们准备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那三人并排跪在灭度面前,血途此刻说道:“禀邪神,欲往三途阵已经准备好,就等重霄过来了!”灭度邪神微微颔首,道:“很好!那我师弟可有联系?”那血途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即回道:“禀邪神,魔君在魔界受到龙首奇人重创,幸得战魔相救!” 灭度邪神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什么?龙首奇人竟然去了魔界!”刀途火途见他目光转移过来,连忙俯首称是。这时灭度心下焦灼,立即用邪语联系六道魔君。此时灭度说道:“师弟,听说龙首面具之人去了魔界并重伤于你?” 六道魔君叹了一口气,道:“没错,我本欲去人间帮你,但没有想到被那人重伤,若不是千秋魔业派战魔无我前来救了我一命!我此时早已命丧黄泉!” 灭度此时心中恨极了龙首奇人与千秋魔业,咬牙说道:“好一个龙首奇人,屡次坏我大计,而千秋魔业,你真的想要本座死啊!” 六道毕竟为千秋魔业派来战魔无我所救,又知道他派了荡神灭去帮助灭度邪神,对他不似从前那般厌恶。遂有些犹豫地疑问道:“师兄,您为何说千秋魔业要你死,他不是已经派荡神灭帮你了么!” 那灭度邪神长叹一口气,恨声道:“师弟啊!如今为兄收到千秋魔业的死命令,必须拿下天都,若拿不下,后果你自然知道,虽然荡神灭牵制了笑神州,战魔无我救了你,但若千秋魔业真心拿下天都,派憾神魔堡的数千万大军,再加上五尊,别说天都,神界都可能拿下,但是他如今只让我一人来攻天都,明显是要我去死!”、 六道魔君当下大惊,急道:“师兄,那怎么办?”那灭度邪神冷冷一笑,哼声道:“以千秋魔业性格必然有什么计划,但是具体我不清楚,但这次幸得他派荡神灭牵制住了笑神州,至于重霄,我已经摆下欲往三途阵,并以一万童男童女为饵,相比他知道是计,也会前来!” 那六道魔君此时道:“欲往三途阵?这个不是专门坏佛家弟子修行的魔阵吗?”灭度邪神得意一笑,又道:“没错,但是即使如此,以重霄定力之强此阵也无法让其入魔,但是虽如此,此阵却可以克制他的功体!另外,有一万幼童性命在我手中,重霄手握斩天也无法使出,待到杀死重霄,天都封印一破,我主破封而出,我们就可以和千秋魔业翻脸!” 他的计划极为周详缜密,然而六道魔君深知千秋魔业之可怕,仍是有些不放心道:“师兄,我觉得千秋魔业必然会有动作,你还是小心为好,毕竟重霄是表面的威胁,他才是真正的危险!” 那灭度邪神几不可察地叹一口气,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第五十七章 初遇岳时梦 ?休整片刻后,重霄带领众人进入圣龙谷内。圣龙谷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上,山上烟云缭绕绿树如盖景色十分宜人。山中有一座巨大的城堡,那城堡富丽堂皇十分宏伟,中间却被一道巨大山谷拦腰劈开,这山谷便是圣龙谷了。 甫一进入山中,便见到有一群人在此恭候。封宇仔细看了看领头之人,他身材伟岸面貌威严还蓄着一抹胡须,封宇曾跟着父亲见过这人,此时便小声对定缘道:“这是圣龙谷谷主岳天明。” 而后果然见那人径直走到圣君重霄身前不远处,微一施礼道:“圣龙谷谷主岳天明参见圣君!”他神态恭敬至极,看上去对重霄极为尊崇。重霄亦是道:“这次天都与凶疆大战,而我方能迅速后退,多亏了谷主你了!” 岳天明此时微一摆手,极为爽朗道:“圣君哪里的话,若不是有天都在,首当其冲的毕竟是我们圣龙谷!其实有一件事情一直在想,如今那定主意了,我们圣龙谷决定加入天都!”魔界对人间虎视眈眈,又联合凶疆来犯。唇亡齿寒的道理岳天明极为清楚,况且重霄的为人与修为,他也是极为信服的,此番决定加入天都,正是他思虑再三的结果。哪怕是要被祖先怪罪,他也要护卫圣龙谷人民平安! 重霄淡淡道:“哦?岳谷主,那样不是违背祖训了吗?”岳天明抱拳对重霄一拜,说道:“圣君所统治的天都犹如世外桃源,其繁荣之景象令人见则难忘,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归幼有所养,历朝历代都无法比拟。如果我们圣龙谷能够加入如今的天都,定能给子民带来更好的生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即使祖先在此也会和我一样的!” 重霄听得他这番话,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重霄替天都的百姓感谢岳谷主了!”“爹爹,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君重霄吗?”那岳天明正欲要再说话,却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话头,那声音清脆悦耳如玉击水十分动听,跟在重霄身后的定缘初闻天籁,忍不住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正站在岳天明面前,她面容姣好头发乌黑明亮,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带着笑意和天真,此刻葱白如玉的手正撒娇似的抓着岳天明的衣袖,一边说话一边轻快的笑。那笑声像是带着三分狡黠六分娇憨与一分醉人的酒意,甫一传入定缘耳中,就让他似是被灌了酒水一样有些醺然 此时岳天明见女儿偷偷跑出闺房,又这般不知轻重,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斥道:“时梦,不得无礼!还不向圣君请罪!”他对女儿想来骄纵爱护,此时见她举止不妥也不舍得有更严厉的惩罚。重霄见此心下了然,微一笑道:“无妨,想必这必是谷主之女,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谷主之女果然天人之姿也!” 听得他这话,岳天明尚未言语,便听岳时梦清脆道:“圣君见笑啦!”她的手仍抓着父亲的衣袖,此刻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似的倚靠在他身上,一边说话一边对重霄俏皮地眨眼睛,此刻更是好奇道:“圣君,据说你已经六十多岁了,为什么看起来还是这样年轻啊?”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笑容也是憨态可人,但岳天明确实忍无可忍,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回房中抄书!当下吼道:“不得无礼!圣君以接近超凡入圣,当然青春永驻,还不赶紧退下!善时,快带小姐下去!” 善时乃是岳时梦的乳娘,她陪着岳时梦一起过来,对她的举止视而不见不做阻拦,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这时听到谷主喊她的名字,才慢吞吞地向前走了几步。那岳时梦对岳天明做了个鬼脸,小鸟似的跑到了乳娘善时身旁,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不知说些什么。 那岳天明见她收敛,面色稍有好转,转头对着重霄面露愧色,惭声道:“小女年纪尚小,这些年又叫我宠坏了,还请圣君原谅!”这时重霄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岳天明此时转头看到了重霄身旁一身火红的凤姬,感觉此人面貌绝佳,气质非凡,修为更是高深难测难以揣摩,但见她衣着打扮又不似是天都之人,遂问道:“圣君,此人是?” 那重霄看了凤姬一眼,后者对她淡淡一笑。随即他说道:“这是神界帝女,四大圣神之一的朱雀凤姬!”那岳天明听到神界二字,已是惊讶不已,又听得帝女圣神,更是心下惶惶,当下便要跪叩在地行礼,口中犹道:“原来是帝女亲临,岳天明不知帝女降临,还望赎罪!” 那凤姬听他这话,忙阻止他行礼,口中更是说道:“谷主哪里话,我常年在神界隐居,便是神界中人,也极少有人知道我。”她说话时声音柔和,令人如沐吹风,倍加好感。岳天明此时心中除了感觉她尊崇高贵,更是存了几分亲切。 见过凤姬后,岳天明又转向笑傲天及定缘一行人,随即拱手笑道:“首席!”笑傲天亦是微笑回礼,口称谷主。随即岳天明又看向重霄朗声笑道:“圣君,帝女,还有首席及各位将军,在下已备好酒席,各位请!”重霄亦是道:“谷主请!” 此刻岳天明带着重霄,凤姬,笑傲天等人入谷,但是那本已经回到城中的城主之女岳时梦却没有进去,她同乳母善时站在一旁,此时正向善时说道:“奶娘,他就是传说中的天都之护吗?果然是人中之龙,器宇不凡呢!” 那善时听她讲话不知降低语调,忙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嘘声道:“嘘!小心让城主听到又要罚你抄书了!现在应该称作圣君,旁边那几位将军才是天都之护!”“哦!原来是这样啊。”她有些娇憨地说了一声,然后又仔细去打量定缘三人,看到封宇时她忍不住大声问道:“这不是封宇吗?咦!芷晴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她和芷晴素来要好,但住的地方毕竟相隔太远,不能时时得见,此刻见了与芷晴同在天都的封宇,立刻忍不住叫了出来。更是围着他绕来绕去仔细寻找,好像是他把芷晴一个大活人藏在身上了似的。 封宇的脸皮一遇到芷晴便薄的可怜,便是二人已经定了婚约也没有好上一些。此时听她提到“芷晴”二字,脸立刻红了起来,道:“时梦啊!许久未见,你又拿我取笑!” 那时梦冲他一笑,又道:“我可是再找我的好姐妹芷晴,哪有功夫来取笑你!你若说取笑,我可要好好问问你,你和芷晴的婚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痴心的傻瓜到底是哪个突然有了勇气向对方表白心迹?”她一脸促狭地看着面红如赤的封宇,眼中是藏不住的狡黠。 那封宇这下可更是不好意思了,连声音都变得细如蚊纳起来,弱弱道:“当然是我先同芷晴表明心迹的,而且,不许你说芷晴是傻瓜!”时梦哼笑一声,道:“我才不相信你有勇气和芷晴说出我心悦你这类的话!还有,芷晴不是傻瓜,她是一遇到你,就变得整个魂儿都飞跑了六神无主傻兮兮的!” 封宇还要面红耳赤地辩解,但时梦已经不理他了。只有站在他们一旁的定缘正在看着他的大红脸哈哈大笑。封宇瞪了他一眼,心中怒道:好你个定缘,不帮兄弟解围就算了。还来嘲笑我!哼!真是不讲义气! 那岳时梦此刻看向笑苍海,还未开口,便见那笑苍海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自顾自走开了。他们几人自幼相识,也算得上是极为熟捻了,只有那笑苍海,从小到大都油盐不进,石头似的!她转过头来十分无趣地对封宇道:“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跟个木桩差不多!对了,封宇,你旁边的这位是谁?”她早在取笑封宇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个不认识的少年,见他同自己一起嘲笑封宇,想必同封宇关系极好。既然是封宇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便也是自己的朋友啦!又见他笑容开朗明亮,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这时封宇道:“时梦,这是我的好朋友,定缘!如今也是天都之护!”介绍自己的朋友给朋友认识,总是让他十分开心的。此刻定缘对着岳时梦微一拱手,道:“在下定缘参见岳小姐!” 听到天都之护,岳时梦心念一动,看着定缘说道:“那定缘,既然你是天都之护,有没有圣君那样强!”她说着,竟将脸颊慢慢靠近定缘,几乎要贴上他的脸去!定缘第一次理女孩子这么近,又见她面若芙蓉楚楚动人,一下子脸红起来,随即说道:“我那敢和圣君相提并论,请岳小姐不要拿我取笑!”说着定缘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站稳。他的脸颊滚烫,几乎要燃烧起来。此刻手中全是汗水,心中却忍不住想起岳时梦那莹白如玉的面庞。心脏砰砰直跳,一时间羞惭至极。 这时岳时梦看到他面色通红,当下觉得极为有趣,忍不住笑道:“封宇,原来脸能这样红的不止你一个啊!奶娘我们回谷吧!”她一面说着这话,却不愿离开,直到再次回头与定缘目光相对,又被他飞快的红着脸别开目光后,方才用手捂着嘴巴轻轻笑了一声,随即带着乳母善时离开了。 那定缘站在原地,面色通红,见她走了,又忍不住偷偷的朝她离开的方向一看再看,那封宇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哈哈大笑道:“大仇得报啊!大仇得报,哈哈哈!”随即也离开了。 方才还极为热闹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了满面通红的定缘。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冲前方喊道:“封宇等等我!” ; 第五十八章 圣龙谷宴客 ?经过整整一日的战斗,此刻已是黄昏。圣龙谷内环境清幽怡人,但此刻经过战斗后的众人都极为疲惫饥饿,根本无心欣赏这番美景。而那圣龙谷谷主岳天明粗中有细,此时早已备下了美酒佳肴,款待众人。 甫一进入宴厅一张极大的长桌上各色色香味绝佳的菜肴依次摆开,极为诱人食欲。长桌正中有两个主位,自然是要留给地位最为尊崇的人。是以岳天明邀请重霄和凤姬落座,重霄依言落座,那凤姬却微微一笑,道:“此处是圣龙谷内,我怎好夺了谷主的风头,我坐在此处即可。”说着,她轻移莲步,在重霄身旁的位置坐下,将那主位留给了岳天明。 那岳天明看出她与重霄关系匪浅,便也爽快地道了声:“那岳某人便却之不恭了!”随即在另一个主位落座。其余众人则分坐长桌两旁。因为天都城之人皆食素食,故而岳天明准备的都是各色鲜美素食。然而那重霄和凤姬面前,却除了两壶美酒杯盏之外空无一物,这倒不是因为什么礼数不周的原因,而是那重霄和凤姬已经修炼到了一种玄妙境界,五谷杂粮对他们无所裨益,故而已不须食用。 美酒佳肴极趁人心意,此刻众人觥筹交错吃得宾主尽欢。而那岳天明则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向众人敬了一圈,道:“圣君,帝女大人,还有天都的诸位将士,若不是你们守卫边城抵挡魔族,我圣龙谷必当生灵涂炭,今日我岳天明在此敬诸位一杯!”说罢便将那酒一饮而下,而后又将酒杯倾倒向下向众人示意,当真是一滴不剩!众人顿时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然而此刻重霄却微微摇头道:“谷主哪里的话,若不是谷主收留天都兵将,也许众人皆丧命于灭度之手!”他说罢这话,亦是举起酒杯在空中向岳天明微一相碰,将那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即便不去看,也知道那杯中必是滴酒不剩。岳天明见他这般举动,心下一热,爽声笑道:“圣君哪里的话,这乃是我分内之事,职责所在!” 这时凤姬看了看身侧的重霄,数十年时光辗转过去,他似乎仍是当初记忆中的模样,丝毫未有改变,然而她却又清楚地知道,他早已经改变了!一时之间,或悲或苦,或喜或甜,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四十年了,我终于又能陪伴他了,可惜,我依然是曾经的我,而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他!”她心念及此,人间之时发生的悲喜,纷纷扰扰略过在心头,何不浮一大白聊以解慰!随即举杯饮酒。却觉那杯中之物略带苦涩,并不香甜,故而只啜饮一口便将那酒杯放下了。凤姬毕竟是神界帝女,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品,人间的酒水再好,又怎能与琼浆玉露相比?但此刻坐在重霄身侧,能得以再次陪伴他左右,她已是觉得极为幸福满足。 随即她看向岳天明,道:“谷主,今日天都众人安然无恙,我愿以神界的琼浆玉露犒劳众人!”只见她素手一挥,那长桌之上竟显现出万千星光,星光洋溢斑驳美丽,那点点星光随即汇入众人杯盏之中,化作清香酒水。 众人倍感神奇,这时岳天明举杯轻饮一口,面色大惊道:“此酒果然神界佳品,人间无法寻得!感谢帝女赐酒!”此酒色泽美好,滋味更是清香醉人后味绵长,因为知道这酒人间难得,故而饶是豪爽的岳天明也不舍得一口饮下,而是手捧酒杯小口啜饮细细品味这难得的佳酿。这时那凤姬微微笑道:“谷主客气了!” 天都与圣龙谷众人听道岳天明的话,亦是眼前一亮,纷纷连忙喝了一口,发现此酒清香可口口齿留香,的确是世间难得,于是也都不约而同地学者岳天明的样子开始细细品味起来。然而圣君重霄却是一口饮下,随即淡淡的看了凤姬一眼,便又转身同岳天明交谈。 凤姬心下不解,遂用神识开始与重霄私密交谈,她问道:“重霄,这酒是否和以前一样!”这时重霄又用神识回答道:“一样!”那凤姬极不可思议道:“那你为什么一饮而尽,难道这酒不如当日你我初见时那般香甜吗!”那重霄又倒了一杯酒水饮下,古井无波道:“酒虽一样,但是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我了,色香味触法,种种六尘对我来说皆为空相!” 凤姬听他这话,眼中全是痛苦而不可置信,若皆是空相,那她多年的守候又有何意义?她压抑着苦涩道:“那我呢!天都呢!皆是空相吗!”重霄却平静道:“你是我的一个因果,天都也是!所以我守护天都,而至于凤姬你,我重霄愿意渡你!”凤姬眸光一动,不由问道:“渡?什么是渡?如何渡!”重霄道:“待到波旬事了,天下事闭,我愿带你隐于深山,教你无上佛法!还你清净心!”凤姬得他这个答案,知道能陪伴他身旁,已是心满意足。遂轻声道“虽然不知道天下事情何时能结束,但是重霄,我相信你,我等待那一天来到!” 此刻,那谷主之女岳时梦亦在席间,她虽然举着筷子,但看向菜肴的眼神却是兴致缺缺。这会儿抬起头四处打量,便见那封宇的好友定缘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一和自己目光对上,却又红着脸别开眼睛。岳时梦觉得有趣,便时刻留心着他,下次定缘又偷偷看过来时,她再度转头与他目光相对,果然又让那定缘闹了个大红脸。如此反复几次,觉得更加有趣,乐此不疲。那定缘本就被她看的面红耳赤,此刻更是连耳朵都泛起红色,当下不敢再去看她。 那岳时梦见他这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时封宇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定缘,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当然要好好报仇!他一脸坏笑地搭上定缘的肩膀,嘲笑道:“定缘将军,你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也走火入魔了!” 那定缘不高兴的挣脱他的手,脸颊仍是通红,却硬着嘴嘟囔道:“谁和你一样!我不过是不习惯同女孩子对视而已!”封宇因着和芷晴的事不知被他嘲笑了多少次,此刻好不容易得来了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他,随即又坏笑道:“哎哟!你不习惯和女孩子对视干嘛还一直看人家?还看那么多次!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岳家大小姐了?若是喜欢了你就跟我直说嘛!圣龙谷与我封家世代交好,身为你的好兄弟,只要你求我我一定会帮你的!”说着还挪揄的朝着定缘挤了挤眼睛。坐得离他们近些的兵士听见这话,也都是一阵笑声。 定缘无奈至极,正要开口辩解,却见那笑苍海似是看不下去封宇这副作态似的,忽然开口道:“你若是喜欢,我会请义父帮你们做媒!”他这话一出,却更像是坐实了定缘对岳时梦的仰慕之情一般,封宇听他开口先是一愣,接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笑苍海平时不爱说话,此刻一开口便是一针见血,也帮我报了一箭之仇,果然是好样的!”他心中得意,忍不住对笑苍海竖起拇指! 此刻笑傲天也坐在三人身旁,初时听到封宇和定缘的对话,不过淡淡一笑。现下听到笑苍海的这一句话,却是万分惊讶。他抚养笑苍海二十余年,深知他的秉性,笑苍海性格清冷,爱武成痴,平素不爱与人打交道,几乎连朋友都没有几个,这种与人开玩笑的话更是从来没有听他讲过的。“没想到苍儿也有了这个时候,也罢,苍儿同定缘他们两人出生入死,相比也已成为了极好的朋友!”他心中想到此处,不由的一阵欣慰。 那定缘听到笑苍海这话,十分无奈。封宇嘲笑他的那些话,他日后回了天都,自然能轻易从他和芷晴身上找回来,然而笑苍海这一句却一下子堵得他无话可说,彻底无计可施,只得老老实实的低下头来品尝食物,不再同他二人斗嘴玩舌了。 此时他们几人的一切举动都被凤姬看在了眼里,她见此场景便回想起了当年重霄与自己相遇的时候,年轻人的情感最为真挚也最为珍贵,令她觉得十分怀念且深感趣味,便忍不住微微一笑。她随即又看向岳时梦,想要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会是什么反应,就在此刻,她却不经意的看到岳时梦的乳母善时。那善时的眼睛此时看向别处,眸色深沉而目光深重。她似乎极为敏感,立刻便察觉到了凤姬对她投视的目光,随即对凤姬微微一笑。 她此时的笑容惶恐而腼腆,目光极为羞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初次见到神界帝女这般尊贵之人应有的反应,令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来。然而凤姬回想起她方才那深沉的目光,心中却总有一些不舒服的古怪感觉! ; 第五十九章 夜谈 ?子时过半,众人早已沉入梦乡。圣龙谷内一片祥和宁静。夜空中星光寥落,自是极为寂寥。而就在这寂寥之处,圣君重霄正悬浮在那天空之中,仔细观视着那不远处邪灵山上的一切。邪灵山山体颜色黑沉,遍山不见一草一木,只有陡峭的峡壁与遍山的碎石。整座山上都散发着一层薄薄的亮光,如是寻常百姓见了,定会觉得十分神奇。然而重霄深知那光芒虽有玄机,却是不祥之兆!而忽然出现在那山上的三小一大血色封印,重霄更是心知肚明,乃是灭度为了对付自己所做的准备! 然而纵使如此,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重霄何曾畏惧过以身犯险?纵是那修罗地狱,他为救苍生百姓,也是要去闯上一闯的!就在此刻,平静的世界里忽然传来一阵衣袍飞扬之声,随即便有人轻轻飞至他身旁。重霄没有回头便已知道来人是谁,除了凤姬,无人会来此处。重霄心中轻叹一声随即问道:“你来这里之事,吴琼上帝知道吗?” 那凤姬轻哼一声,道:“我皇兄瞒着我你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必要告诉他!”兄长吴琼瞒着她重霄一事,令她至今仍大为不满!重霄听她此言,无奈道:“凤姬,你知道吴琼上帝为何瞒着你天都与灭度战争一事吗?”凤姬心中泛起一阵酸苦,涩声道:“我知道,因为皇兄怕我的介入,引起神魔大战!可我,可我放不下你!”她光洁美好的面庞映在淡淡星辉之下,散发出淡淡的愁苦与悲伤。 这时重霄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脸庞,缓声道:“我现在有极元之力,还有你送我的神兵斩天相助。所以你应当相信我,是能够打败灭度的!”凤姬美丽的眼眸中充盈着担忧与哀伤,她缓缓将纤细的身体靠在重霄身旁,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自然相信你的实力。可我依旧担心,我害怕你受伤,我怕你像四十年前一样,虽然我知道你今非昔比,可我还是担心你!”心有所爱,便有了快乐,也有了忧愁,像风筝有了线,得以飞翔,却也有了捆绑。 这时重霄安抚的将右手放在凤姬肩头,握住她的肩膀轻声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插手我和灭度的战斗!”然而凤姬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执拗道:“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你有危险,即使神魔开战,我也会出手帮你的!”她的目光极为坚定,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而重霄深知她的秉性,此时极为清楚无论再说些什么都不会有用,便沉默着不再开口。然而心中却想到:“唉!凤姬你对我执念如此之深,皆是因为我的过错,我一定会渡你出苦海!”他念及此事,心中极为沉重。凤姬见他沉默不语,有些担忧的问道:“重霄,你怎么了?”重霄不愿再提此事,便道:“今日笑神州与荡神灭对战,而我用神识联系他,却发现他已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有些担忧!” 那凤姬听到荡神灭的名字,极为惊讶道:“荡神灭!你说创世魔剑之主荡神灭!?”重霄微微颔首道:“不错,正是他,荡神灭与笑神州的势力应在伯仲之间,但是荡神灭背后的千秋魔业才是最大的危险!所以我不免有些担心笑神州的安危!”他提起此事,心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是以极为担忧师弟的安全。 凤姬与他相识多年,对他极为了解,此刻便安慰道:“提起笑神州,我倒觉得你应该放心。你比我更加了解他,他可是向来遇到什么危难都会化险为夷的!”重霄心中叹道:“但愿如此!”随即对凤姬点了点头。这时凤姬又转过头去,看向那邪灵山,问道:“那里就是灭度设置的要来对付你的阵法吧!”重霄微一点头道:“不错!”凤姬见那邪灵山一股邪气环绕,山上设置的阵法更是不祥,心中更加担忧,关切道:“那你可看出其中奥秘?” 重霄此刻道:“此阵从远处观视,似是是以其大阵为主,三个小阵为铺,但并不尽然,每一个小阵都影响大阵的力量,这个大阵散发出一种不祥之气,若修行者今日踏入,必定会沉沦,甚至极有可能堕入恶三道!”凤姬闻听此言更加忧虑,急道:“那你可有对策?”重霄微微颔首平静道:“我打算让定缘,封宇,笑苍海三人前去破坏三个小阵,虽然他三人年龄尚浅,但是有龙气在身,尤其定缘,有可能是我大师兄转世!” 凤姬听到大师兄几个字,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护法天龙?”重霄古井无波道:“不错!龙气是这种邪气的克星,但仍需要你的生命之火保护他们三人。”那凤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又问道:“这个可以!但是据说灭度用一万孩童威胁与你,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他要你为了那些孩童自尽,你要如何!”她一边说话一边去看重霄的表情,虽然明知他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果然,重霄淡淡道:“万物皆有因果,顺其自然!”那凤姬璀然一笑,绝美的笑容中却夹杂着哀伤和悲苦,她语调低沉,缓声道:“果然符合你的性格,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平安!”她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将头靠在重霄肩头,心中千言万语无法诉说,但她知道,他都是懂的!重霄定定的看着她那黑如鸦羽的秀发,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刻神界,帝释天城内,昊琼上帝方才得知凤姬去向,大为震怒,道:“右将军!朕不是让你好好看管帝女的吗!怎么如今让她去了人间!”右将军立刻跪下磕头,瑟瑟发抖道:“上帝恕罪!臣确实曾阻拦过帝女,但是她是您的妹妹,微臣不敢出手犯上,况且即便是出手相拦,臣也不是帝女的对手啊!” 此时上帝吴琼惊怒交加,抬手猛的击出一掌,其身下宝座扶手立刻应声而碎!他怒声道:“你看管帝女不利渎职在先,此刻居然还敢狡辩!神将何在!把右将军拉出去砍了!”那大殿之上的众神将见他此刻动了真怒,不敢犹豫,连忙应声将仍在哀嚎求饶的右将军拖了下去。正在此时,玄神君现身大殿之内,见此情景略一挥手,示意那神将放下右将军,而后又对吴琼拱手说道:“陛下,右将军是无法阻止帝女的,就算您亲自前往阻拦,以帝女之性格,也绝对是会去找寻重霄的!所以还请陛下不要责怪右将军!” 吴琼见到玄神君亲临,立刻离开宝座快步走向老师身旁,拱手行礼道:“弟子参见老师!”随即又对右将军冷哼一声,道:“右将军,还不谢老师救命之恩?若不是因为老师前来,朕今日绝不会轻饶于你!”那右将军见保住小命,连忙跪伏在地,连声叩谢道:“谢御神救命之恩!谢上帝不杀之恩!……”随即吴琼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众人便知道他与玄神君有事相商,俱都行礼告退了。 此刻众人皆已退下,大殿中只余下上帝吴琼与玄神君二人。昊琼上帝对玄神君道:“老师,我以按你吩咐,让圣天踪帮重霄守护天都封印,但是凤姬之事又该如何?”他向来疼爱妹妹,不愿她受到丝毫伤害,此时向老师求助更是语调惶急,十分紧张。 那玄神君知他爱妹心切,遂微笑安抚道:“陛下,帝女之事你太过紧张了,最初瞒着帝女,是为了避免发生变数,但是如今已经如此,则顺其自然,有重霄在,帝女必然不会胡来,况且您要对您的妹妹有信心,她已经不是四十年前的帝女了!” 吴琼听的老师劝告,心下稍安,却仍是不放心道:“但是我恐怕千秋魔业!……”玄神君教养他数年,极为了解他的顾虑,遂打断他的话,开解道:“陛下,您过于忌惮千秋魔业,这样容易不战自败,您现在要做的,一是加强神界自身力量,二是帮助人间,如此两界合力,即便千秋魔业再强也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传说他身形溃败接近濒死,此刻帝女去人间,正好可以一探虚实!” 那吴琼本也是极为聪慧之人,此刻不过是因为担忧妹妹安危以致乱了方寸。听得老师这番劝解,立即幡然领悟,喜道:“原来如此,听老师一言茅塞顿开!”那玄神君微微一笑,又道:“陛下,您的文成武功不比千秋魔业差到哪里,千秋魔业有魔界五尊,您也有神界四圣神,何况五尊并不真正齐心,都是暗藏鬼胎,居心叵测。您在不轻敌的同时,也要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千秋魔业做的到的,陛下也能做到!” 昊琼上帝听得此言,点头称是,又道:“老师,至于妖界之事朕已经派人去办了!”这时玄神君微微一笑,将手放在昊琼上帝肩上缓声说道:“陛下,无论什么时候,臣都在您身边!”昊琼上帝得他这句话,感动的无以复加,不由激动道:“老师!” ; 第六十章 战前准备 ?翌日,重霄体谅众人经历一番苦战极为疲惫,便让他们先休整一日。第二天清晨,定缘封宇笑沧海三人得到重霄传见,来到圣龙谷内部之中,此处乃是圣龙谷禁地,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日月龙珠在此安放保存! 前往禁地的路上,封宇兴奋的走在最前面,好奇道:“圣君今日叫我们过来,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定缘和笑沧海从容地走在他身后,此时听他这话,定缘略一思索,道:“也许是为了灭度之事,前日我们与灭度缠斗之时,我观察到他似乎对我们的龙气有所忌惮!”那笑苍海亦是点头道:“是!”封宇虽然心直口快,脑子也是极为灵光的,遂恍然道:“也是,否则我们也不一定能撑到圣君前来救援!”他想到这里,不免兴奋道:“难道今日圣君传召,是要让我们同他并肩作战吗!”定缘与笑苍海心中亦有同样的思索,饶是二人素来沉稳,也忍不住心头一阵激动!与圣君重霄并肩作战,那是何等的荣耀啊!念及此处,三人不由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已来到禁地门外! 此刻禁地之内,重霄一身黑色法袍站在神台之旁,目光怔怔地凝视着日月龙珠,似乎略有思索。凤姬对他极为了解,此刻他面上覆着银质面具,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见他目光不似平常,便知他神情有所变化,随即问道:“我极少见你有如此叹息的表情,此处有何异样?” 重霄收回目光,回头看她一眼,轻声道:“此处是我大师兄护法天龙散尽自己功体的地方,师兄功德无量,乃是我尊敬之人!”他黑色眼眸中光芒隐隐,犹如万千星辉熠熠闪动,像是怀念又像是憧憬。凤姬被他目光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原来如此,放心,以后我也会为你而造福天下苍生!”她说完这话,面上不由升起一丝红晕。重霄看着她,唇畔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却是一半欣慰一半苦笑。 此时定缘三人来到此处,同时向重霄与凤姬行礼道:“参见圣君,参见帝女!”行过礼后,三人站在一旁,定缘与笑苍海皆是垂手直立,只有那封宇时不时好奇地去偷偷观察帝女与圣君重霄。凤姬对他三人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封宇时后者正在偷看他们二人,被正主抓个正着他也不害臊,反倒是挠着头发对凤姬嘻嘻一笑。凤姬心下觉得有趣,封神后为人一板一眼,生的儿子性情却是一点也不像他。她玩笑般的心中想过这句话,随即转头看向重霄。只听重霄对他三人说道:“今天让你们前来,是希望你们三人随我一同破灭度邪神的邪阵,但这次去我不能保证你们三人生命安全,故而是否愿意同我前往全部遵从你们自己意愿!” 三人本就在来时路上猜测重霄之意,此刻听他亲口说出,当下激动非常,哪里会有不同意!随即笑苍海第一个说道:“为了天都和天下苍生,我笑苍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他向来沉稳,此时竟忍不住抢先开口,已是心中激动到了极点了!定缘心中失笑,亦不甘落后道:“灭度残害无辜,我定缘愿随圣君除魔!”这时,未作决定的只剩下封宇一人了。遂重霄看向他道:“那宇儿你呢?”那封宇微微一笑,他正值少年,声音清亮,此刻朗声开口道:“圣君!我的偶像一直是笑神州笑大侠!” 那凤姬听到他提及笑大侠三个字,忍不住莞尔一笑,封宇嘻嘻哈哈的性格倒是像极了他口中那位偶像笑大侠!旋即便听他带着三分潇洒笑意与七分坚定不移的声音继续道:“所以今次定要舍命陪君子了!” 重霄隐藏在面具后的唇畔浮起一丝微笑,欣慰道:“有你们三人真是天都之幸!如今你们三人已在笑神州的帮助下激活了龙气,而我需要你们用龙气帮朕破灭度的三个小法阵,但不知道灭度会有什么诡计,而且朕要专心对付灭度无法为你们三人加持,所以今日……”只见重霄从法袍中取出一颗宝珠,那宝珠光芒明亮溢满正气,正是天龙珠!他望着宝珠,随即说道:“今日我须用天,日,月三颗龙珠增强你们龙气,但龙气太强,我恐怕你们三人肉体无法支撑,所以凤姬将会在一旁用生命之火为你们三人加持!” 此时凤姬开口道:“我用生命之火为你们加持之时,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会加强你们的生命力量,不会有危险,希望你们可以忍耐!”三人曾为她的生命之火所救治,对她极为信服,当下点点头, 这时重霄取出三枚龙珠,以龙珠之力演化出一个法阵,法阵汇聚着三颗龙珠的光芒,极为明亮,然而不知为何却不会令人感觉刺目不适,反倒是有一种极为温暖舒适的感觉。随后三人依照重霄指示在法阵中依次盘坐,而凤姬则伸手召唤出生命之火,使之在三人身上燃烧。 这次的生命之火与上次救治笑傲天的生命之火有所不同,是以不但看起来剧烈可怖,更是同凡火一般有着痛苦的烧灼之感!然而定缘三人俱是心性意志极强的少年英才,定缘自幼跟随大哥游历学习,看尽生死浩劫其性格更是被淬炼得极为坚韧。而笑苍海更是爱武成痴心性坚韧如石。就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封宇,也是在封神后精心调教下成长起来的。是以纵然被那生命之火烧灼痛苦难当,他三人却也是一声不吭的默默承受着。与此同时,三人又觉察到自身的体力越来越充沛,并且慢慢进入了冥想状态。而就在此刻,定缘身上的无字天书竟径自飞上半空自行打开,同时缓缓溢出点点星光,那星光似夹杂着万千佛门金字箴言深刻佛理,此刻襁褓般包裹住三人,令三人之修行事半功倍! 那凤姬甫一见到无字天书,立即惊讶道:“无字天书,怎会在此?”重霄微一摇头,淡淡道:“是定缘的大哥送给定缘的,具体因果缘由尚不清楚。”此时凤姬道:“原本无字天书,斩天之刃,还有星辰珠皆是用护法天龙舍利所化的神界至宝,是神族奇将轩辕一页亲手所制,但不知为何,星辰珠与无字天书却不翼而飞!没想到今日居然出现在此!不过幸好是落在天都之人手上!”她看着盘旋在半空中的无字天书,心中有些感慨。 此时重霄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难道轩辕一页和造天都城的鬼谷一页是一个人?是以这就是定缘大哥的真正身份?而定缘就是护法天龙师兄?”他心中有所猜测,而凤姬则看向他,疑问道:“定缘大哥是谁?”她此番下界不久,又是直奔重霄而来,尚未听说定缘大哥之事,自然心生疑惑。 重霄声音有些黯然,轻声道:“具体情形我也并不了解,只是自定缘口中得知他头戴龙首面具,不但养育定缘长大成人,更是传授他一身本领!无奈当日我赶到时此人已经离开,只为定缘留下了无字天书。此人曾经从灭度手上救下过定缘三人,更是证明他修为不俗,定是个高人!虽然他并不愿表明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定是善良之人!” 凤姬听他一番言论,已经对那传说中的定缘大哥大感好奇,能得重霄如此评价之人,倒令她很想认识一番。是以她道:“那我们先在此为他们三人加持!天书在此定能让三人修为大为精进,看来三人破阵几率又多了一分!待击败灭度后,有机会我们再去寻访一下这个奇人!”重霄专注地看着三颗龙珠,闻言微微颔首。 就在同一时刻,圣龙谷内眷居所内。岳时梦的乳母善时正为她缝制衣裳,她捏着银针的手已经停了好久没动,此刻双眼望着虚空微微出神。她自从前日见到凤姬之后,心中便极为不安,此刻心中想道:“没想到神界帝女竟也来到了圣龙谷!按照常理来说,神界因为停战协议的存在,为了避免引发神魔大战,必不会让神界之人与魔族交战,且天都战事与神界无关,此刻却有神族出现在此地,并且此人还是神族上帝吴琼亲妹,神界四大圣神之一的朱雀帝女!她的到来是否意味着神族将要插手人间与魔界的争斗?若真如此,那么灭度邪神的计划便极有可能遭到破坏!但此刻我又无法将此事告知邪神,这可该如何是好!” 那善时正心头慌乱,此刻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她心中一急,忘了手中银针便要起身,立即被那锋利的银针扎进血肉,失声痛呼一声。那推门之人原本想逗她玩耍,谁知竟害她扎了手指,此刻急忙走到她面前,担忧的举起她的手指问道:“乳娘,你没事吧!” 来人正是岳时梦。她举起善时手指一看,见那银针刺得极深,几乎已穿透手指,立刻连眼睛都急得红了起来,连忙找来药物为善时包扎。同时又忍不住极为心疼地埋怨道:“乳娘,你这般不专心,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 第六十一章 欲往三途阵 ?时间匆匆而过,今日一大早重霄便就带着定缘,封宇与笑苍海三人来到邪灵山下。原本现在正是上午时分,按理说如果不下雨的话,自然是晴空万里或者即便是乌云沉沉也不至于漆黑如墨。 但是此刻邪灵山虽然没有下雨,但是天上的黑云把整个邪灵山笼罩的如同黑夜一般暗淡无光,伸手难见五指! 封宇见到此状,双眉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巨大无比的黑云决然不是普通之物。一脸正色道:“好重的邪气啊!圣君,我等三人要怎么办!” 定缘也是看着天上巨大的乌云,一脸凝重之色的说道:“这邪气太重了,恐怕山上必有玄机啊” 重霄双眸紧紧盯着天上的乌云,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你们三人先在此等,朕去天空之上观视!” 说罢,重霄便立刻起身飞向天空直奔那片乌云而去!定缘三人紧紧盯着重霄的身影,心中虽然忧虑,但却是十分放心,他们知道有圣君重霄在此,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怕的。 只见重霄此刻身上忽然散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然后忽悠从这些耀眼的光芒分出一束巨大的光束猛地冲向黑云,似乎想要一击便把乌云破开。但是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冲向乌云的光芒却是在靠近山顶的刹那,却忽然停了下来,然后便就消失不见了。定缘心中颇为惊讶,急忙定眼一看,却是发现这邪灵山山顶上忽然出现了三小一大的四个邪阵。 重霄见到自己的攻击被化解,也没有一丝惊讶之色。但是他的脸色却是更为凝重了,他立刻定眼往哪里观视,只看见大法阵上像是被浓浓的鲜艳的血液浇灌了一般,血色滚滚。而其余三座小法阵则分别呈现出暗蓝色,暗红色与烟雾色三种诡异的光景! 重霄见到此状,平时古井无波的面容上却是出现了一丝震惊和怒色,然后以一种冷漠异常使人发凉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此邪阵是居然连接畜生,饿鬼,地狱三道。如有生灵来此会被邪阵带入恶三道定会万劫不复!而我来时方圆数十里生灵禁绝!” “那这方圆数十里的生灵岂不是都万劫不复了!”听到重霄此话,封宇失声说道。 “这些畜生!”定缘一脸的怒色,双眸之中尽是杀意,可能这是他第一次散发出如此浓重的杀戮之气。 然后又顿了顿,眼神之中散发出一种坚毅之色,说道:“为了天下苍生!灭度,我今日就以如来忿怒相,以杀渡你!” 定缘也是一脸坚定之色,然后缓缓看向重霄,说道:“圣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重霄缓缓转过头来,对三人说道:“此三小邪阵分别代表畜生,饿鬼,地狱三恶道。现在定缘你去那代表畜生道的暗蓝色邪阵!” “微臣遵旨!”定缘微微一拜说道。 重霄又道:“封宇你去饿鬼道的暗红色法阵!” “微臣遵旨!”封宇也是微微一拜说道。 “而笑苍海你则去代表地狱道的雾烟色邪阵”重霄又对着笑苍海说道。 “遵命!”笑苍海也是一种冷漠的让人后怕的神情说道,很显然虽然说笑苍海仍旧是不愿意多说话,但是此刻他也被魔族的凶残所震惊到了,心中也是悲愤至极,恨不得立刻就让魔族妖人殒命祭奠这么多枉死的生灵。 重霄微微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朕则去山顶之上血红色的主阵!此邪阵邪力过人,会乱你三人心神,若一不留神就会堕入相应的恶道,所以你们三人一定要记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定缘听到此话,微微一愣,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何这破这邪阵和这句话有什么关联。自然向他这种未经人事之人,也一时半刻想不通这句话的含义。旋即定缘满脸疑惑的问道:“圣君,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封宇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重霄,重霄看了封宇的表情,知道了其字面有一定误解。重霄淡淡的解释道:“一切能见或不能见到的事物现象,皆是因虚妄而产生的幻觉,无论你们看到什么,所以要保持平静心,不要被这虚妄幻觉所扰!” 三人听罢,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齐声说道:“我们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 重霄微微点了点头,又说:“龙气乃克邪圣气,可以保护你们不被阵中邪气所扰,但是若有危险,就要立刻念‘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可帮助你三人脱困!’” “我等明白!”定缘三人齐声回应道。 交代完毕,重霄便没有任何迟疑,他相信定缘三人一定会把自己的话牢牢记在心里。旋即立刻起身直奔那血色滚滚的主阵飞去。定缘三人看到重霄已经飞向了主阵,所以也没有一刻的耽误,立马分别向三小阵而去。 话说此时,在圣龙谷中,帝女凤姬正在关注邪灵山上的一举一动。此刻笑傲天忽然来到帝女身旁,只见他拱手行礼道:“在下笑傲天谢过帝女当日救命之恩!” 帝女缓缓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笑傲天了一番,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首席乃天都重要之人,又是故人之弟,此乃凤姬当为之事!” 笑傲天看着邪灵山,脸色一凝,一脸忧郁之色对凤姬问道:“帝女,您看圣君此次去邪灵山可有危险?” 凤姬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又缓缓转过头来看向邪灵山上那个直奔主阵而去的身影,过了片刻才又是不紧不慢地说道:“灭度所布的邪阵着实厉害,这么远看去都能感到阵中邪恶之气,但重霄也非等闲之辈,况且真有万一!” 这时凤姬停顿了一下,忽然语气一变,一双美眸中杀气毕露,声音的冷漠让周围的空气即可凝固了起来,说道:“若真有万一,我不管什么神魔大战,我也会出手救重霄的!” 笑傲天微微一愣,然后又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时凤姬忽然又转过头来,对着笑傲天说道:“我看你的性格,和笑神州根本不同啊!” 笑傲天听罢,略一迟疑,然后自嘲的笑道:“帝女,我皇兄乃天都传说,我岂能和皇兄相比!” 这时凤姬忽然噗嗤一笑,这一娇态实在是美艳至极,恐怕用“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来描述此刻凤姬的美艳也显得苍白无力。凤姬接着说道:“那如果用笑神州与重霄两个天都传说相比,在你心中又是如何?” 听到此话,笑傲天却是忽然严肃了起来,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以我愚见,两者各有千秋!” 凤姬听到笑傲天这样回答,先是一愣,然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说道:“哦?此话怎讲? 笑傲天先前走了两步,然后缓缓说道:“我皇兄看似放荡不羁,但是天下动态尽皆在其眼中。虽然行为有时会让人觉得荒诞滑稽,但是他却也因此而永远保持一颗最纯净的心!” 凤姬听罢,若有所思,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笑傲天又道:“至于圣君!我曾经恨过他!” 凤姬先是一愣,然后又忍不住笑了一下,问道:“恨过重霄?” 笑傲天一脸淡然的解释道:“没错,当初我父亲把天都禅让给圣君,我心里极其憎恨!那时想,不给皇兄也就罢了,但为什么给一个养子!虽然我后来成为了天都首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心里憎恨依然无法平复。于是那时我经常找圣君麻烦,又不按圣君旨意办事,故意在天都中肆意妄为,但圣君则对我睁一眼、闭一眼。我开始以为圣君是因为我在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如此,但是等我慢慢老了,苍儿越来越大,我才发现圣君是在救我!” “救你?”凤姬疑惑道。 笑傲天看着邪灵山重霄的身影,然后说道:“没错!由于年纪越来越大,人的思想慢慢成熟。再加上看见圣君为天都做出的种种贡献,尤其这两年,我发现自己慢慢被圣君行为感化,觉得当初所作所为有太多错误!有时回忆过去会让自己羞愧难当!” 凤姬听罢,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奇,过了片刻,凤姬又转过身来,一脸柔情的盯着邪灵山上重霄的身姿,缓缓说道:“重霄的确是一个可以给周围所有人带来光明的存在!当初我与他相遇因此爱上他。”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笑傲天,微微一笑说道:“不过首先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是难得!” 这时笑傲天又苦笑道:“哎,但是我年轻时候的有些缺点即使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也难怪孤雪会总与我相对!” 凤姬安慰道:“这个急不得,既然首席有心,那终有一日会彻底改变!” ; 第六十二章 火途地狱阵 ?此时,定缘三人中的笑苍海已来到欲往三途阵之中的小阵之一,火途地狱阵!那火途地狱阵极为庞大,被称作小阵也不过是因为它是三途阵的辅阵而已。此刻那巨大的火途地狱阵中气息阴暗,到处散发着淡淡的烟雾色光芒,那光芒极为诡异,此刻远远望去,倏然升起一种不详之感!若是未曾修炼的肉体凡胎之人遇到此阵,便是看上一眼,也将会遭受到巨大的折磨! 但那笑苍海绝非凡人,身为笑傲天之义子,他向来心志坚定难移,更莫要说他已凭自身本事夺得了天都之护之位!此刻凭着一颗坚如磐石之心与对天都子民的强大责任感,他毫无畏惧的踏进阵中。然而,当他刚一踏进阵中,立刻便被那烟雾色光芒笼罩住了! “将军!将军!您醒一醒!”迷蒙中,笑苍海听到有人在身前呼唤自己,他慢慢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床柱,一时怔愣,有些急切地问道:“这里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处,只觉方才还在同那灭度邪神较量,此刻怎么就会倒在了床上! 那唤他醒来之人乃是他麾下一名将士,此刻奇怪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天都城内您的府邸啊!”“什么!天都!”笑苍海心下大惊,忙下床查看,随即发现自己所处之地正是笑傲天的宅邸,自己自幼长大的家!当即不可思议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同圣君一同去了邪灵山吗?怎么会在天都!?” 那将士听他说出这句话,立刻痛哭失声,艰难哽咽道:“将军,想必您是这几日太累了。您难道忘了,圣君,圣君他已经死在了灭度手中啊!”他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汉子,说出这句话却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几乎要无力支撑身体,倒在地上! “什么!”笑苍海听到圣君已死的消息,脑子立刻翁的一声,连忙抓住那将士的手急声问道:“那义父呢!”那将士眼中泪水未干,摇摇头道:“将军您又忘记了吗?首席,首席他也死在那灭度手下了!”接连听到噩耗,笑苍海一时无法接受,悲恨交加之间竟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那将士见他晕倒在地,顾不得满脸的泪水,连忙将他移到床上,急声唤道:“将军!将军!快来人!快请大夫!”一阵人仰马翻之后,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大夫匆匆赶来,立刻为笑苍海施灸治疗。几息之后,笑苍海在经穴刺激之下慢慢醒来,此时只觉胸口酸胀发闷,头痛难当! 这时那将士见他转醒,立刻喜道:“将军您可算醒了!可有不适之处?”却久未听到他回答,再去看他,便见他双目无神投向虚空,表情极为空洞!那将士急道:“大夫,将军他这是何恙?”那年老医者以手拈须微微叹气道:“唉!将军是此番遭受太大刺激,一时急火攻心造成脉络痹阻舌窍不通,所以才一时无法言语啊!不过吉人自有天相,所幸将军他神皇五绝已经练到了第七重,此刻只要稍加调养不日便可痊愈!” 那将士听到有救,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您一定要治好将军,现在,现在将军已是天都唯一的依靠了!”这时大夫亦是叹息道:“没想到此次魔界与凶疆联合如此厉害,连圣君都不敌而死!为了天都安危,我定会尽全力救治将军的!” 经过几日精心调理,笑苍海已经可以下地了。他心中关心天都局势,刚一能下地,便要将士陪他去天都外城行走察看。那将士心中担忧他的伤势,欲要劝说,但见他面容一片肃然悲苦,再说不出话来。只得依言陪他前往。 笑苍海的记忆中天都城素来繁华热闹,人民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全是一派安乐景象。然而此刻,他行走在天都外城,却见烟火滚滚,到处残垣断壁,城中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寥落破败的迹象。此时已是辰时过半,若在以前,必是街市喧哗热闹非常,当街买卖早点蔬菜的人络绎不绝,一团和气十分热闹。而现在,却只有满目神情灰败瘦弱可怜的老人妇孺,几乎不见青年男子,便是见到的,也大多是断臂残腿,十分可怜! 那笑苍海看着面前这一切,不可置信道:“天都,天都这是怎么了!”那将士此时无奈的摇头道:“将军真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的!”他叹了一口气,对笑苍海解释道:“将军,这些日子以来,凶疆魔界联军不断攻击天都主城,他们有灭度邪神的妖法加持,战力惊人!要不是有圣君留下的防御法阵抵挡,又有您日日夜夜在城墙上坚守,天都只怕早已被攻破了!然而即便如此,天都城将士也是死伤惨重,几乎无法凑出一只完整的队伍来!所以城中男子为了保卫天都,自发去了城墙之上与您一同御敌!是以天都城内此时只剩下了老人妇孺啊!” 笑苍海仍有不解,问道:“那四大家族剩下的其他人呢?还有其余的天都之护!他们都去了哪里!”如今天都危急,他不相信四大家族之人与定缘封宇会不出面应战保卫天都!除非,除非他们此时不在天都内!这时那将士轻声道:“将军,如今天都之护只剩下您一个人了,其余几位将军,皆已战死!” 那笑苍海经过圣君重霄与义父笑傲天之死,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料听到定缘封宇死讯,仍是忍耐不住,当街落下泪水来!他自幼随义父长大极少有朋友,自知性格木纳,素来极少有朋友。此番天都之护选拔,好不容易觅得良友,共同经历过生死之劫,早已是推心置腹,视他二人如兄如弟,此时竟连他二人也战死疆场,不免令他心生悲苦! 那笑苍海毕竟心智坚韧,几刻之后已从痛失挚友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圣君重霄与义父笑傲天已死,天都之护也只剩下他一个,他便更要肩负起这份保卫天都的责任来!他强自恢复镇定后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便有一个年幼孩童跑过来,将手中握着的风车高高举起递到他面前,口中咿咿呀呀道:“这是我娘给我做的风车,娘说要不是有笑将军保护我们,我们就会被坏人抓起来了!谢谢笑将军保护我们!”他声音稚嫩,笑容纯真可爱,饶是笑苍海这般不喜形于色的人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接过他手中的风车,笑苍海柔声道:“我也要谢谢你的风车,很漂亮!” 这时又有一对婆媳迎上前来,那媳妇手上挂着一个竹篮,里面塞满了自己做的各色吃食,此时只听那婆婆说道:“谢谢笑将军保护我们!谢谢笑将军保护我们!”她的儿子也在城墙之上抵御外敌,前几日回家轮班休整,心提起笑苍海极为推崇,直道若不是笑将军救他一命他早已战死在了城墙上!故而那位婆婆提及此事,眼中含泪,极为感激! 而后又来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后来又来了一个蓄着长长白须的老人……随即越来越多的人来到笑苍海面前,他们极为朴实,手里拿着的全是平日里家中舍不得用舍不得吃的东西,争先恐后地要将手中物品递给笑苍海,口中更是一刻不停的连连感谢。那笑苍海高声说道:“谢谢大家!但这些东西请大家拿回去,若是大家不愿意拿回去,就请送到城墙之上,给那些全力奋战保卫天都的将士们享用吧!如果没有他们,笑苍海一人,也是无力抵抗强敌的!身为天都之护,我笑苍海定会誓死保卫天都,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他平日寡言少语,头一次说出这样长的一段话来,语调真挚诚恳,令那些百姓不由感动非常,此时忍不住倏然泪下。随即他身旁那将士道:“大家请让一让,笑将军知道大家好意,但是他正在养伤,还请大家让一让!”那百姓看他面色苍白极为虚弱,心中关切万分,连忙让出一条路来。而当笑苍海走过此处良久,感激之声仍是不绝于耳! 此时,笑苍海与那将士行至逍遥居,逍遥居此时已被蓉姐移作了受伤将士临时休养的地方,里面听上去极为嘈杂,呻吟和呼痛声萦绕耳畔,鼻间亦是溢满药味。笑苍海见蓉姐正在里面忙活,便不欲打扰她,正要离开,却被发现他的蓉姐叫住:“笑将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她眼底青黑,显然这段时间也是极为辛苦疲惫的。 不少将士听到她的话,连忙拖着受伤的身体要起身向他行礼,但因为身体有恙,一时间竟有人不少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笑苍海连忙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看着此情此景,他心头更是五味杂陈!这时蓉姐来到他的身旁,对他耳语道:“笑将军,请您上楼!有一个人要见您!” 笑苍海疑问道:“谁要见我?”蓉姐只说道:“您上来就知道了!”便径自踏上了台阶,笑苍海见她此举,只好跟了上去。蓉姐甫一进入楼上厢房,笑苍海便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说道:“来了吗!” 笑苍海定睛看去,发现此人正是笑神州! ; 第六十三章 血途饿鬼阵 ?与此同时,邪灵山上另一个方向,封宇也来到一座阵法之前,那阵法闪着淡淡暗红色光芒,正是血途饿鬼阵!那血途饿鬼阵的面积看上去要较笑沧海所遇之火途地狱阵稍小一些,但同样邪气弥漫,阴森可怖。封宇向来大大咧咧,此时更得圣君重霄托付要毁灭此阵,心中越发无所畏惧。他略略往前几步,只见那阵中暗红隐隐极为不祥,心中更加决意要毁灭这不祥之阵相助圣君!旋即,他抬起步伐,毫不犹豫踏入阵中! 就在同一时刻,那阵中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封宇身处阵中只觉眼前一片模糊,不由得闭上眼睛。待他再次睁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他的挚爱女子——芷晴!“怎么回事?芷晴不是在天都?怎会忽然出现至此?”他心中疑惑重重,尚未得出结论,便看清二人处境,不由的惊叫一声滚下床去! 床?是的,方才他睁开眼睛,不仅是看到了心爱的芷晴,更是看到她和自己一起躺在床上,甚至同样身上不着一缕!封宇自幼与芷晴相识,从来知道她秀美无比绝美无双,却从未像今日这般认识到如此深刻!那芷晴玉体横陈卧在柔软床铺之上,皮肤洁白尤如羊脂美玉令人心驰神往,那一双眉目似含远山之黛,有无尽缱絹写意之味,即使此时闭着,也是含情脉脉楚楚动人,小巧挺拔的鼻尖上似有几滴汗水,那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此时微微嘟起,似在撒娇又似邀请…… 封宇心笙摇动,不敢再去看她。就在这时,芷晴被他掉下床发出的响声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夫君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睡在地上?”她一面说话一面微微俯身,向封宇的方向靠了过来,那滑嫩白皙的酮体纤细动人,封宇刚要伸手推开,便触到一手光滑紧致皮肤,心头又惊又羞,连忙收回手连滚带爬向后移动避开她,同时口中结结巴巴道:“夫,夫君?” 那芷晴看他那番动作不由微微一怔,随即离开床铺踏上地面。她周身一丝不挂,身姿窈窕美好,玉足踏在地面铺设的白色地毯之上向着封宇款款走来,那画面看上去极为刺激!封宇见她靠近,连忙后退,同时又举起衣袖掩盖双目,心中一面不住害羞告饶一面又忍不住为芷晴的美貌所动,挣扎之间竟一下被地毯绊倒栽在地上,刚要起身,便觉一阵香风溢鼻,而后一条纤细光滑的手臂柔柔搭在他的脖子上!封宇没来得及告饶,耳际便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他立刻浑身一阵战栗,这时芷晴仍不肯放过他,轻笑一笑,随即封宇耳廓传来一种又湿又热的感觉,当下击的他浑身发抖,连忙又连滚带爬的退开。 这时转头见到芷晴口中红舌灵蛇似的收了回去,面上竟是一派餍足之色,纵然封宇对她情根深种甚至已有婚约,可也从未敢想象她这副模样,当即面红如血!这时芷晴娇嗔道:“夫君,你今日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满意奴家的伺候?”她声音娇媚,百转千回字字含情,若是门外有人此时经过,只怕当即要酥掉半边身子。 芷晴一面说话,一面又要靠近封宇,封宇忍不住想要大喊制止她,却又不舍得真的对她大声喊叫,当下一手捂住眼睛不去看她,口中更是细如蚊呐道:“你,你不要过来!好芷晴,我求你先穿上衣服!”那芷晴此时觉得十分不对,关切道:“夫君你今日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她语声殷殷关切,又急忙来摸封宇额头,想看看他是否发热。那封宇简直是怕极了她,当下连连摆手,终于忍不住大叫道:“我很好!只要穿上衣服我一切都好!” 那芷晴心中思索了一番他的话,似是得出了结论,当下眼珠一转,朝门外唤道:“姐妹们!来伺候夫君更衣!”封宇尚且来不及思索她的话,便见几扇房门同时打开,门后则站着七八个妙龄女子,均是国色天香之貌,且风格气质俱不相同,或是柔媚,或是妖娆,或是清纯,或是娇俏,俱不一同。那数名女子虽美的各有千秋,然而她们身上衣物,却都大同小异,皆是极为暴露! 那封宇见此情形,又惊又羞,当下恨不得永远捂住眼睛才好!当下惊慌道:“他们是谁!”芷晴是他的未婚妻,他定要对她负责的!先前虽然惊慌失措,心头想来却也有几丝甜蜜,然而这些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那芷晴轻移莲步来到他身旁,见他掩目,心中轻笑不已,而后轻轻倚靠在他身上,嗔声道:“这些都是你纳的小妾啊!你都忘了么!”那封宇心头一震,似有百万头羊驼翻滚而过! 封宇好不容易从脂粉堆里脱身而逃,当下连滚带爬奔出房门,一手还抓着没系上的腰带。唉,芷晴唤来的那些女子,嘴里说着要为他更衣,行的却是宽衣解带之事。他一介八尺男儿,总不能真的同女子动手,这一个早晨,当真是……唉! 他一面整理衣衫仪容一面步履不停,生怕那些女子再赶上来,不多时已经来到饭厅。饭厅内,芷晴已经在此等候,见他衣着整齐,竟有些讶异,娇笑道:“夫君今日倒是来的挺快!”封宇迷茫,但是看到芷晴笑得诡异,他明智地揭过这个话头。 封宇腹中饥渴难耐,所幸早饭上的极快。他正要用饭,却见满桌子皆是鸡鸭鱼肉熊掌鱼翅,连一个素菜都没有。天都尚佛,全城人家皆是膳食斋菜。封宇举着筷子根本无从下口,无奈只好将米饭吃了个干净。饭毕之后,仆役前来收拾打扫,见到桌子上剩下的菜肴,竟是毫不犹豫的全部倒掉,连大多数一口未动的也没能幸免,令封宇深觉浪费! 此时封宇向芷晴问道:“芷晴,我爹呢?”芷晴听罢他的话,却是挑起眉毛哼了一声,又拿起手中扇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见他哎哟一声,方才满意道:“哼!看来你果真是在外面逍遥疯了心了!连自己父亲平时的爱好和日程安排都忘记了!” 那封宇被她打了一下,委屈道:“我爹平时不都是在天都各地处理事务嘛,我哪会知道他今天在什么地方处理政事?”那芷晴看他一眼,哼道:“你在胡说什么?看来你真是玩疯了心了!家主此时应是在正堂见客收礼啊!” 封宇怔怔道:“收礼?什么礼?难道家中要办喜事?”他话还没说完已是面颊发红,心中想道:“难道是我和芷晴,要……”芷晴嘲笑道:“哪有什么喜事!都是些有求于家主的人来送些金银财物罢了!”封宇听罢悚然一惊,不知置信道:“我父亲会收取贿赂?!”他心头又是剧烈一震,刚才穿胸而过的那百万只羊驼似乎又折了回来! 封宇虽然自幼视笑神州为偶像,但对于父亲封神后的刚正不阿正义清廉却也是极为了解和敬佩的。是以不愿相信封神后会收礼,当即向正堂走去,要将此事明白!然而前往正堂的路却是人满为患,那些人皆是些大腹便便满面油光之色的男子,此刻手中还抱着一堆价值不菲的名贵礼品,将那路严丝合缝地挤得水泄不通,饶是封宇武艺超群功力深厚,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艰难通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那些人看到他之后,又想要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怀里,更是让他举步维艰,最终来到正堂的时候已经是衣衫不整极为狼狈! 此时正堂之中,封神后正在仔细查阅礼单,那礼单之厚度惊人,恐怕也只有藏书阁的大部功法经书才能与之媲美,不由得令封宇咂舌。而那封神后却似乎对礼单不太满意,只见他匆匆扫上两眼,看到稍有不合心意,便命人将那送礼之人毫不留情的扔出去,礼物却留在府中不予归还!封宇此时方才注意到,正堂的陈设与之前似乎有所不同,先前这正堂之中只有简单的摆设,以及正堂中央高悬的公正,廉洁,无私几个大字,那是封家的祖训,也是封家的根本,此刻却全都不见了!正堂之中,此刻只剩下一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那封宇见此情形,不可思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封神后专心致志的看着礼单,头也不抬道:“什么怎么了?我说宇儿你,没事少在外玩女人!家里那么多都不够吗!有空也干点正事,来帮爹看看礼单!”封宇听到他的话,一脸无语,心中百万羊驼大军再次杀将回来!他心道:“爹这是怎么了?说我玩女人?可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啊!” 封宇看封神后又扔了一个苦苦哀求的人出去,忍不住道:“爹,您这样就不怕圣君怪罪吗!”圣君素来清政爱民,若见到封神后这般行为,定是要大加责罚的!谁知那封神后却瞪了他一眼,满不在乎道:“什么圣君!明明是昏君,重霄那厮在天都内城建有酒池肉林!快活的不得了,哪有心思管我!如今我不过是收点礼又有什么!” 封宇原本就对他行迹不满,此刻听他出言诋毁圣君重霄,当下忍无可忍抢过他手中礼单,急道:“父亲,即使是您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诬赖圣君!圣君为天都付出了一切,他的贡献无人可及,绝对不是什么昏君!” 那封神后一巴掌打向封宇,怒道:“住口,重霄为了自己的欲望杀死笑神州与上代城主,算是什么圣君!这偌大天都,哪家的漂亮女子没有被重霄染指?这样的人不是昏君谁是昏君!你既然不愿帮我那就别给我添乱!去外面玩你的女人去吧!”说罢他夺回礼单,气呼呼的又看起来! 那封宇被他那一巴掌打得头晕眼花,此刻满脸通红心中极为不爽,于是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走出家门透气! ; 第六十四章 邪灵山顶 ?邪灵山山顶之上,一身黑色法袍的圣君重霄倏然显现身形,此刻他面前的正是欲往三途阵的主阵!此时这主阵中散发着强烈的魔气,虽不及其他几阵看起来幽暗可怖,却无形中更给人以更大的压力!重霄了解灭度为人,这主阵必定不如看起来这般简单,一定是大有玄机! 此刻,灭度邪神亦是站在主阵旁边等待重霄,见他前来,桀桀笑道:“终于来了么!我可是等了你许久!”一万幼童性命握在手中,他丝毫不担心重霄会不如约而来,今日对方果然如期而至! 这时重霄肃声说道:“灭度!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来到此处,你快快放了那些孩童!”他手提斩天,已经做好了同灭度恶战的准备!那灭度此时却十分干脆,随手一挥,便见那阵中忽然出现无数孩童!只是这孩童不似前几日那般哭闹嘈杂,此刻十分安静的垂首倒在阵中,面上俱是一片死气沉沉! 见此情景,饶是那原本处变不惊的重霄也忍不住大怒道:“灭度!你所作所为当真是人神共愤!”他举起斩天直指灭度,另一手则暗暗捏诀投向阵中孩童。不过瞬息,便得到手诀反馈信息:那一万孩童未死! 那灭度此时哈哈大笑道:“重霄,没想到你也会动怒!你师傅他不是教导过你不要动嗔心吗!看来你已经背弃了你的佛,不如来本座这里,和真正的明主波旬一起造就无边快乐世界!”他心知重霄不会受他哄骗,却非要做这无用之功,只是为了加重对重霄的刺激,使这阵法起到更大的作用罢了! 那重霄既知一万幼童尚未死去,也不去受他这言语挑衅,直言道:“灭度,我们口舌之争毫无意义,说出你的目的吧!”他紧握斩天,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这时那灭度说道:“重霄,你无非是想救这一万孩童!”他冷冷一笑,继续道:“想必你已发现,这些孩童虽被我抽取部分力量设置阵法,但此刻尚未散尽精气,生机犹存!” 那重霄肃声道:“你欲如何!”他眼看着阵中孩童面容渐渐暗淡,心中极为担忧!那灭度见他情状,桀桀笑道:“你想杀我!但你太过仁慈,只要这一万孩童还在我手中,你就不可能会对本座出手!哈哈哈!” 重霄道:“那你要我怎么样!”灭度冷哼一声,极为阴沉的看了他一眼,命令道:“先将斩天交给本座!”重霄心念飞快流转,暗自思索道:“重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我,掳走孩童,拿走斩天,皆是他为了杀我所做的手段!但是我战力在他之上,即便失去斩天,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最终他定会向我出手,待到那时我趁他分神,争取一招重创于他,这样才有可能救回那些孩子!” 他心中盘算万千,也不过是一息功夫罢了,灭度所见的只是他沉默一瞬,便将神兵斩天毫不犹豫地抛向自己!灭度接过斩天,心中嘲笑道:“这重霄果然妇人之仁,区区一万条性命,便唬的他将神兵斩天交与我手,果然可笑!”却不料甫一接过斩天,他的手中便不断冒起青烟,那青烟滚滚,正是神兵在烧灼他的血肉之后产生的!那灭度毕竟身为魔神,此刻却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掌,桀桀笑道:“不愧是神兵,只是轻轻接触便能伤我!若是将它留在你手,我今日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灭度说完这话,旋即抬手扬起一阵黑气将斩天包裹住,不多时,在黑气侵袭之下,那神兵光芒渐渐式微,而后黯淡无光,竟是被那灭度以邪术秘法封印了!此时灭度将那失去光芒的斩天握在手中,他手臂隐于黑袍之下,被封印的斩天已无法再伤害他。那灭度疯狂爆发出一阵大笑,嘶声道:“一切都结束了!哈哈哈!”随即他抬手将斩天丢下山崖! 同一时刻,憾神魔堡之中,血荒千秋魔业端坐在王座之上,微微一笑,轻声道:“的确,灭度,你该结束了!” 随即,在灭度回荡在整座邪灵山的疯狂笑声中,忽然之间,那一万名孩童尽数爆体而亡,失去气息!那重霄眼见一万孩童在自己面前惨烈死去,登时惊怒交加,目呲欲裂道:“灭度!你可恨!”然而此时,不只是重霄惊讶,灭度自己也是所料不及,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如此!” 那重霄见到一万孩童惨状,惊怒交加之下誓要铲除灭度邪神!随即运起全身之气至正之气,要与灭度邪神全力一战!然而正是在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力量竟被这邪阵压制的不到不到七成!此刻他终于明白,灭度苦心经营的主阵玄机所在! 而那灭度邪神见那一万孩童身死,心知已经失去了这块挡箭牌,不仅如此,以重霄为人也定不会放过他,必是要全力斩杀他为那些孩童报仇!是以当下凝心运起全身邪气,准备与重霄决一生死! 若在平日,即便没有神兵斩天在手,以重霄战力,斩杀灭度邪神也绝不在话下!然而此时二人身处邪阵之中,灭度魔功与邪阵同出一源,此刻得到阵法加持,功力瞬间增加数层!而那重霄却是被大大压制了功力,因此,两人同时出掌,掌风相对撞去,击出一股强大力量!那力量极为可怕,瞬间将邪灵山山顶摧毁,两人早有预料,悬浮空中遥遥而立。 此刻,战无不胜的天都传说圣君重霄脸色苍白,嘴角竟有一丝鲜血溢出!那灭度哈哈大笑道:“重霄,我不得不承认你功力深厚,但是在这欲往三途阵之中,你消我长,看来你今日注定要死在此处!”灭度对重霄忌惮已久,此刻见他受伤,隐有不敌自己之势,心下惊喜非常,当即决意狠下杀手! 随即灭度抬手一推,正是那灭度的绝招之一:尸骨毒掌。只见一枚巨大掌印携着浓浓黑气裹着剧烈罡风直扑重霄而来!那掌印似有万钧之力,难以抵挡!重霄心知此掌的可怕之处并非其强劲的力道,而是其含有剧烈之毒,不能接触!于是便使出神皇天罡拳! 神皇天罡拳为至正之拳,乃是天下邪气的克星!此时虽然重霄受这阵法压制,神皇天罡拳威力有所下降,但他毕竟威力惊人,纵使此拳只有七成功力,却也足以在一瞬间将那尸骨毒掌化有为无! 说时迟那时快,重霄立刻变招,此时右手全力使出一招神皇天罡拳重击在灭度胸口,后者因这一击,立即被巨力打的吐出一口黑血!然而重霄却同样因此接触到了灭度的身体,灭度修炼之魔功极为阴毒,他将全身上下遍布毒气,使自己本身成为一件兵器!只要触及他身体的任何一部分,便会身中剧毒!那重霄右手击中他胸口,此刻毒气慢慢游走之下,已经开始变得发黑! 双方皆有所伤,各自向后退去几步。重霄知道中毒,立即点中自己身上太渊膻中丹田太冲等几处大穴,运起内力渐渐将那毒气逼了出来。而那灭度由于刚刚的一拳正中胸口,此时气息完全混乱,肋骨似乎也被打折数根,伤势乍一看去极为严重!但是灭度毕竟是魔神之体,身体恢复之能也不是寻常人类可比,打折的肋骨也能自行恢复! 两人目中同时精光一闪,便要再次杀将起来!重霄此时心知不能再次接触灭度身体,于是右手凝气为剑,随即使出传说中的神皇光耀剑,只见光耀剑威力惊人,甫一击出,便见耀眼圣光直击灭度!但是此刻灭度双手微抬运起一枚黑色光球,那黑色光球虽然暗淡,却轻易将圣光全部吸收,而后再将它释放出来,那原本的金色圣光已经变成暗紫色,并且上面有无数邪文。 那被转化后的暗紫色光芒直朝重霄飞去,重霄一时躲闪不及,竟被其击中!随即灭度冷冷一笑,又补一招,只见他手掌微抬,便发出一道黑色邪光!暗紫色光球与邪光与空中相遇,合攻一处,重重将重霄掼入山中,瞬间山崩地裂,日月变色! 此时的凤姬正与笑傲天在圣龙谷观视邪灵山之内的景象,笑傲天虽然练成神皇五绝第九层,但是灭度将邪灵山一番布置之下,他已经无法看清邪灵山内真正状况,只能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待凤姬告诉他邪灵山内情形。而此时,凤姬面色苍白,额头甚至冷汗连连! 帝女凤姬功力深厚,将重霄在邪灵山经历的一切尽收眼里,眼见重霄此刻被邪阵压制,又被灭度邪神夺去神兵斩天,而灭度却是邪功大涨,逐渐压制住了重霄!此时,只见凤姬对笑傲天肃声说道:“首席!你且在此等候,我去救重霄!” 那笑傲天正要说话,凤姬却已化为火凤飞向邪灵山,于是便是看不到邪灵山内情形,此刻笑傲天也心知,圣君重霄有难! ; 第六十五章 魔考情劫 一 ?此时已将近午时,天空中却仍是乌黑一片,定缘向四周观视一番,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惶然黑暗。然而比这黑暗更可怖的,是四周一片凝滞的寂静。圣君重霄曾告诉他们,欲往三途阵之方圆数十里,生灵死绝万劫不复! 思及此处,望着面前弥漫着淡淡暗蓝色光芒的刀途畜生阵,定缘双眸中不由泛出两道杀气,几欲不惜一切代价立时灭杀灭度邪神!他手中所握赤翼云兽似是感觉主人心境波动,蓦然发出两声清鸣,声调悠扬清越,立时将定缘自那不定的心绪中唤醒。定缘惊醒过来,立即回神敛息,继而轻抚手中长剑,喃喃道:“多亏了你们。”赤翼云兽极为安静,剑身却散发出淡淡暖意,似予他回应。 定缘平定过心绪,随即朝着那刀途畜生阵走去,只见那阵法中泛着暗蓝色光芒,莫名生出几分诡谲之意。若是心志稍弱之人,见到此阵定要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了。那定缘却是冷冷一觑,便要踏进阵中。那阵法果真也十分诡异,他抬脚尚未来得及落地,就被暗蓝色的光芒包裹住全身,瞬间吸进了阵中! 与此同时,天都。 波旬封印发出阵阵轰鸣之声,巨大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封印,整个天都城中都能觉察到脚下土地的震动。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怕被殃及房屋,纷纷跑出门外避祸。一人说道:“天都位于中原,地势平稳,怎么会突然地动?是不是又是凶疆王朝在搞鬼!” 此时另一人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有圣君在,凶疆王朝能搅得出什么乱子?不要一惊一乍了,我们要相信圣君!”一旁众人原本十分惊惧,此时听他言罢,俱都附和道:“是啊!有圣君在,我们怕什么?”“有圣君在,十个凶疆又能如何?”“哈哈,我就在这天都等着凶疆人,倒要看看圣君眼皮底下,他们能奈我何!”“别说天都主城,要我看,天都外城方圆三十里之内他们都不敢靠近!”“哈哈!我说是方圆五十里!”“一百里!”...... 街坊中一时间众议鼎沸,百姓竟是纷纷拿凶疆作赌玩笑起来,圣君重霄若是在此,只怕面具下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此时也要哭笑不得起来。 然而就在这热闹的时刻里,天都城内的百姓却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封印着波旬的阵法已经出现一丝波动,而那阵法中,波旬诡异邪恶的声音丝丝缕缕地漂在空中,嘶哑道:“护法天龙!你再次封印我已经有一万年了!今日我便要完成当日誓言,毁你修行!” 随即,邪灵山上的刀途畜生阵似是有所感应,竟凭空产生了数十行邪文,那邪文在空中盘旋一阵,而后悄无声息地坠入阵中镌刻其上!而后,阵中那淡蓝色光芒隐隐变得更加明亮了一些,法阵竟是被这邪文加强了威力! 与此同时,留在天都帮助重霄封印的圣天踪觉察出封印有所松动,随即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自语道:“第六天波旬,看来你真的没有把我圣天踪放在眼里!”而后双手运掌念了个诀,随即自他手中出现两只低声咆哮的紫色麒麟。那麒麟目光凛凛踏火乘风,此时似是不舍的对他柔声嘶叫几声,随即便毫不犹豫地飞向天空,紧接着直直落入阵中! 就在麒麟落入阵中的瞬间,法阵又变得极为平稳,天都城内亦是恢复了安稳。那闲不住嘴的天都民众刚才虽然没有看到封印中暗中作祟的波旬,但此刻却眼睁睁地看着两只踏火乘风的紫色麒麟。当下道:“你们看!是瑞兽麒麟!”此时麒麟已经落入阵中,但那好奇的民众仍是不住的看向天空,像是指望麒麟再飞回来给他们看一次似的。这时众人又交头接耳道:“果然是瑞兽麒麟!此乃祥瑞之兆啊!”“方才的地动,原来是因为麒麟出世的缘故啊!”“瑞兽降世,看来此番圣君定会取胜啊!”“不错不错,且我天都也定会更加鼎盛!”“是极是极!”...... 天都城内的情形,此刻远在邪灵山的定缘是不知道的。他被那光芒包裹吸入阵中,此刻光芒尽数散去后,方才看清自己所处之处,竟是一方小镇!定缘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土地上有不少大的水洼,有的里面还浸泡着一些已死的鸡鸭猫狗,周边房屋瓦舍大多都坍塌在地,少有幸存的几栋看上去也像是在水中泡过似的摇摇欲坠,十分危险。此处想来,是刚刚遇过洪灾! 小镇刚刚经历过洪灾,街上几乎不见人影。定缘等待许久方才看到一老者路过,便走过去拱手一拜,随即问道:“老人家,请问此地是何处?我看这番景象似乎是刚受过洪灾啊!”那老人上下打量了定缘一番,才道:“年轻人,看你装扮不是本地人,对此事不知也是正常的。唉!此处名叫白龙镇,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此处的前阵子刚刚遭受洪灾,近日洪水才退去!” 定缘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随即叹息道:”天灾人祸,无可避免!”那老人听他说完这几个字,布满皱纹的眼中却是流下泪水来,悲愤道:“什么天灾!明明是妖物作祟!害得我儿子被活活淹死了!如今连尸骨都没有找到!”他语调低沉,脸上泪水簌簌而下,分明是哀伤到了极点! 定缘方才听他开口,便觉他声音低沉却蕴涵中气,不像是年老之人,又见他头发花白面容枯槁,身形却精干高大,一时间有些不解。此时知他儿子惨事,方才明白:这看似年老的长者此时不过中年,那一头白发和枯槁面容只怕是因痛失爱子心伤所致!定缘想通其中关节,心下对老人口中妖物所为惊怒交加,遂道:“什么?妖物作祟?具体情况还请长者告知!” 那老者闻言仔细打量了一番定缘,先前他初见定缘,只觉这少年衣着打扮不似白龙镇之人,此刻细细看去,才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两柄佩剑,那佩剑光华内蕴似乎大有乾坤,又见到定缘眸光凛凛,周身气度非常,身上所穿的战袍更不似凡品,想来他定是大有来头,随即凝神说道:“年轻人,我见你周身气度衣着武器均不似凡品,想来定是大有奇遇的少年英豪!也罢!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白龙镇此次所受之难吧!” 定缘微微颔首,就听那长者说道:“我们白龙镇已有数百年历史了,之所以叫做白龙镇,便是因为在附近的山上,住着一条千年白蛟!”定缘不可思议道:“什么?白蛟?”那长者捻须淡淡道:“不错,正是千年白蛟!这白蛟修行千年,虽非我族类,但心地善良,长久以来与我们镇中百姓相安无事,不仅如此,还保佑我们白龙镇风调雨顺,深受镇中百姓爱戴。但不知为何,这两年来,白蛟性情大变,竟开始管我们要起了贡品,一旦稍有不合它心意之处,便要让我们遭殃!” 此时定缘明白了过来,遂问道:“那这洪水,便也是白蛟所为了?”老者叹气道:“不错,前些日子那白蛟向我们索取童男童女作贡品,为它练功所用,但是谁家肯将自己的孩子送与它练功啊!那白蛟怀恨在心,便出来兴风作浪,引来洪水淹没了我们整座白龙镇!” 那定缘自幼随兄长出门游历,见过不少天灾人祸颠沛流离,心中对此虽然惋惜却也知这是天道轮回无可改变,然而今天听到白龙镇之事为妖物作祟,却忍不住勃然大怒道:“居然有此等妖物!我定缘今日定要为民除害!”那老者尚未开口,此时却见一名衣着打扮似是修道者的男子来到此处,随即连忙低头行礼,口中恭敬道:“拜见大祭司!”那大祭司甫一出现便满脸温和笑意,看上去极为可亲,此刻微笑受他一拜,转头看向定缘。 定缘自他出场便有些怔愣,此时听长者称呼,重复问道:“大祭司?”这时长者转头对定缘介绍道:“定缘少侠,这位便是我们镇中的大祭司,也是我们白龙镇的管理者。”定缘心中感觉有些怪异,但听到这话亦是学着方才长者的动作行了个礼,口中称道:“在下定缘,见过大祭司!” 大祭司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定缘少侠,失敬失敬!刚刚听到少侠要去除那妖物,我深感欣慰,但是那白蛟千年修为,实力深不可测,还望少侠量力而行!”他面容和蔼,这些关切的话语令人极为受用,定缘却不为所动,他面沉如水,眼神愈发坚定道:“我为修道之人,今日逢白龙镇大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能铲除恶蛟为民除害还白龙镇一个安宁乐土,死又有何惧!” 大祭司被他所动,眼中俱是钦佩之意,口中忍不住感慨道:“好!没想到定缘少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心性,着实让人敬佩,但是白蛟道行高深,又诡计多端,少侠还是小心为妙!”定缘知他好意,便颔首道:“谢大祭司提醒,我定会多加小心的!但是请问大祭司,白蛟所在的白龙山又在何处?”此时一旁的老者回答道:“白龙山就在此镇西南方数里地外,少侠一去就能看到!” 定缘得到了白蛟所在之地,当下便准备要前往白龙山斩杀妖孽!这时大祭司看到天色渐渐黑沉,便劝阻道:“天色已晚,少侠夜间上山恐有所不利,不如现在此处休整一番再去也不迟!”那定缘略一思索,便抱拳道:“那便叨扰大祭司了,还望您能为我找一处住所!” 此时老者忙道:“定缘少侠若不嫌弃,可到我家,我定会好好招待少侠的!”定缘见此,也不推辞,便朗声道:“如此,便谢过老者了!”随即那长者便在前带路,领着定缘离开了。 二人走后不久,那大祭司和蔼的面容上忽然泛起一层诡异的光芒,他阴测测地看着定缘离开的方向,声音诡谲道:“护法天龙,这次便是你不想坠入红尘也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六十六章 魔考情劫 二 ?定缘在那长者的带领下,不多时便来到了他家中,这房子极为普通,与天都常见的民居大同小异,只是要稍小一些。房子极为整洁,想来是长者仔细打扫过,但因为洪水刚过不久的原因,仍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潮湿。房间外面还有一方不大不小的院子,如今也有被水泡过的痕迹,定缘方才同长者经过时,甚至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中看到了几朵新发的蘑菇。 长者领定缘来到一间屋子前面,拿出钥匙打开屋门,对定缘道:“定缘少侠若是不嫌弃,就住我儿的房间吧!”方才定缘见他开门时钥匙几乎插不到锁孔中,还以为是天黑之故,现下想来,却更像是触景生情以致双手微颤!唉!这作恶多端的白蛟,我定缘定要好好惩治于你!他心下念头翻滚不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微微笑道:“谢谢长者,有此栖身之所定缘已十分满足!” 那老者便道:“少侠满意便好,少侠且在此稍候,我去准备些食物来。”说着,他便走出门去,出门之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房内摆设,心中微微一酸。那定缘见他神情,却不好再引他伤心,只是感激道:“定缘在此谢过长者盛情!”那长者离去后,定缘便在房中随便走动了一番,这时方才注意到,这长者儿子的房间里,刀枪剑戟棍棒兵器应有尽有,墙角处还堆放着一架练拳用的木桩。此时定缘方才得知,原来那长者儿子也是习武之人!既是如此,为何在洪水中身故的却是他呢? 莫非那长者之子是为救父亲而死?定缘正思索,便见门被轻轻推开,那长者正端着一些素菜与粗粮缓缓走进来,同时口中称道:“镇中刚刚遭到洪灾,现下只有这些东西果腹,还望定缘少侠不要嫌弃。”他说话时脸上显得极其不好意思,定缘忙道:“初来此地便受到长者如此盛情款待,定缘实在感激不尽!有瓦遮头我便十分满足,此刻有饭有屋,我哪里敢嫌弃。”他见老者面色好了一些,便问道:“对了长者,我观这房内布置,您儿子似乎也是习武之人?” 老者听到儿子,脸上有簌簌落下泪水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唉!不满定缘少侠,我那儿子自幼就爱舞刀弄枪的,平日里常在家中练习武艺,我便为他添置了这些东西。”他苍老的手轻轻抚过儿子练拳的木桩,脑中浮现出他练拳时的样子,那般生龙活虎,此刻却再也见不到了,声音更加哀伤,继续道:“我老儿自幼是个孤儿,家中贫困,娶妻也晚,年近四十才得此子,我那老伴身体向来不好,生他时难产而死。此后我父子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眼见他逐渐长大,都快要到了娶亲的年纪,万没想到发生了洪灾,更没想到他为了救我而死!我,我,我宁愿死的是我啊!”老者说道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他须发皆白,黝黑的脸上布满皱纹,此时泪水不断落下,令人看了极为伤心。 定缘见长者泣不成声,心中感慨:幼年失怙,青年丧妻,中年痛失爱子,这位长者境遇实在凄惨!他思及此处,连忙安慰道:“逝者已矣,您的命既然是儿子救回来的,就更要好好活下去,也好让他安心!长者放心,我定会为您与镇中众人除了那个妖孽!”那老者心中虽然明白却仍是极为哀怮,他对定缘点点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趴在桌上伏案大哭。定缘心中十分同情,便在他一旁时时劝慰。 一夜过去,定缘早早起身告别老者便向白龙山走去,走了没多久,听到前面声音嘈杂,便快步前去查看,不料是两个小孩滚在草丛里打架,草丛中有一片水洼,他们翻滚之间打的一身泥水,脸上也是乱七八糟的伤痕。定缘见他二人打的凶残,连忙上前制止道:“你们小小年纪,怎么打架打得这么凶?”那两个小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此时闻言一个垂首不语,一个却是怒目而视道:“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管我?” 他一边喊叫,一边还要去扑打另一个小孩,却被定缘抓着手臂没法动作,心下恼极,张口就要咬人,定缘见状无奈,只得轻轻点了他一处穴位,困在原地不得动弹,方对另一个小孩问道:“说吧,你们俩为什么打架?”那小孩方才打架时看上去极为凶残,此刻却怯怯地不敢吭声,定缘正要再问,就见那被点穴的小孩冷笑道:“呸!不就是怕东西被这个家伙抢走?哼!我偏不如你的意,既然我拿不走,你也别想好过!”他一面说话,一面转动眼珠示意定缘去看草丛深处。 定缘心中好奇,便向那处走去,不料转身瞬间突然有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猛然砸了过来!定缘五感绝佳,略一侧头避过石块,刚要说话,便有人撞着他的腿扑到草丛深处!定缘登时一个踉跄,有些无奈的直起身子,便见那不吭声的小孩抱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站在他面前,手中还艰难的握着几块石头,孤狼似的盯着他。 “我不会抢你们东西的。”定缘说着对他举起双手,想要解释。“别让他拿走!我妹妹还在家等着救命!”那被点穴的孩子却忽然大叫起来,声音甚至带着哀求:“求你了!我妹妹饿了好久了,再没东西吃,她就快要死了!”定缘一愣,这才看到另一个小孩怀中紧紧抱着的东西:那是半扇猪肉,大概是被洪水溺死的猪,又被什么东西剖开,此时还带着一些内脏在上面,已经有些腐烂,定缘视力极好,甚至看得到上面爬着许多白花花的蛆虫,心下忍不住有些恶心。但那小孩却对蛆虫视而不见,紧紧抱着怀中的猪肉,如临大敌地捏着手中石块。 定缘忍不住道:“那猪肉已经不能吃了......”被点穴的孩子却冷笑道:“别跟他说话了,那是个聋子,哑巴!”那捏着石块的孩子果然动也不动,竟是真的听不到他们说话!定缘叹息道:“你们父母呢?”他虽然有此一问,却已知道答案。果然听那被点穴的孩子道:“我爹娘被淹死了,奶奶被饿死了,只剩下我和妹妹了。”他说起这些事时表情十分冷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定缘心中却忍不住一窒。 这时那孩子继续道:“他也没爹娘了,发洪水那天有人把我和妹妹,还有他和他奶奶捞了起来,他那时发了高烧没有药吃,后来烧坏了脑子,也不会说话了。”定缘心中酸苦,想要走过去解开他的穴道,这时却听他又有些挣扎地说道:“别放开我!放开我我们肯定还要打架的!我是个坏胚子,我忍不住的!你让他走吧,他奶奶已经躺床上半个多月没东西吃了。” 定缘听他骂自己是坏胚,不由问道:“那你妹妹呢?”那孩子低声道:“我再找找也许还找得到吃的,如果我妹妹真的撑不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种日子,也许撑不下去倒是解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总要有人能活下去。”他的稚嫩的声音里带着苍凉:“本来我们俩是要打一架,谁把对方打的站不起来另一个人就能把猪肉拿走,可他是个傻子,不愿意我拿走猪肉,又不愿意拼命打我,如果你没过来,也许刚才我就把他打死了!”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像是被自己吓到了。“我看你不想缺吃的,放他走吧。” 站在定缘对面的小孩听不到他们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尝试着逃跑,然而他还没迈动步子就见定缘直直朝他走了过来,虽然他全程举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那孩子还是紧抱着猪肉,战战兢兢不肯放下石块。定缘叹着气,解下自己的包裹,里面长者临行时送的干粮,他取出一半向前递给那个孩子,那孩子犹豫着不敢去接,定缘只好把干粮放在他面前。 随后定缘转身走回去,解开了另一个小孩的穴道,将剩下的干粮递给了他。那孩子立刻把干粮抓在手里,有些警惕地看着定缘,定缘道:“别打架了,我去白龙山除恶蛟,恶蛟死了,我就把历年的贡品带回来给你们,你们别再打架了。”他一边说,一边想要去揉那孩子的脑袋,果然被避开了。定缘苦笑一声,冲他们两个人挥挥手,就继续向前走了。 走了没多久,就听后面有人追过来,他转头看去,竟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孩,他手里捏着一小块猪肉,不知是用什么办法撕下来的,边角凹凸不平,看起来像是被啃过似的。看到定缘转过来,他便拿着猪肉要往他手里塞,一边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见定缘不接,脸上表情更加激动,动作比划的越发乱七八糟。定缘理解不了他的动作,心中正感无奈,便见方才的另一个小孩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两块与哑巴小孩手中大小相似的猪肉,和定缘方才给他们的干粮,此时开口道:“那块是留给你的,这小子从小脾气就倔,你要是不接,他一定会一路跟着你的。”他语气说不上好,此时表情也是十分嫌弃,定缘原本以为来了救兵十分高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更加无奈,只好接过那块猪肉。 那哑巴小孩见他收下,显然十分高兴,咧嘴一笑,干脆的挥挥手跑到另一个小孩身旁,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定缘拿着还爬着蛆虫的猪肉,满脸苦笑不得,挥挥手正要离开,便听那抱着猪肉的小孩喊道:“喂!”定缘只好又转过身去,却见对方背着身子不看他,口中恶声恶语道:“你最好快点杀了白蛟带着贡品回来,不然下一次他可能就被我打死了!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会打死他的!”他喊完这话,头也不回地跑了,那哑巴小孩不明所以,傻乎乎地也跟着他跑了。 定缘心道:“这小孩就是嘴巴狠毒了点,其实心软的很。不然他也不会容忍他的同伴把猪肉分给我一份了。”况且,定缘刚才见他们打架时,那小孩腰间分明别着一把匕首,他比哑巴小孩高壮不少,若是狠得下心,自己刚才见到的就不是打架那样简单了。 定缘微微一笑,但手中微微发痒的感觉又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是那猪肉上的蛆虫爬到了他的掌心,此时白花花的一起一伏地向前趋行,实在有些让人不适。昨晚老者为他准备的饭菜皆是以素食,想来白龙镇也和天都一样食用素斋,一个素食之镇,这两个孩子却要争抢半扇腐烂生蛆的猪肉,唉! 他想了想,俯身蹲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将手中猪肉放了进去,又将坑埋上,叹息着道了声佛号。想到刚才那嘴硬小孩的话,心下更加叹息。“白蛟啊白蛟,你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人命降下洪灾,罪该万死无可饶恕!我定缘今日,定要将你杀死以告慰白龙镇冤死亡灵!”定缘心中战意高涨,步伐不由加快许多,不多时便看到长者所说的白龙山路标。他沿着路标一直前行,越走越觉阴凉,不多时已经来到一座山脚之下。那山峰峦高耸,绿木葱茏,虽然无法与涅盘山相比,却也十分雄伟高大。 定缘沿山梯拾阶而上,一路上繁花似锦花香袅袅,飞禽走兽不时出现,或是啄起一枚野果或是咬住几朵蘑菇,不多时便又消失在了广袤的树林之中。定缘见到这种景象,不由觉得十分奇怪。此处祥和爽宜,虽然比不了涅盘山,却也是一派安然景象。若照常理来说,生性暴虐喜欢作恶的妖物居住之地,方圆数十里都是一片乌烟瘴气,莫说祥鸟瑞兽,就是连绿树青草都极为少见。而越是修行高深的恶妖,这种情况则尤甚。定缘不由得十分纳闷,这恶蛟行事狠决凶残,所住之处绝不会是这番盛景,难道这是它为了迷惑人心所施下的障眼法? 定缘思及此处,便闭上眼睛放大触觉的强度,细细感受这树林之中气息的流动。他自幼受到兄长教导,对自然的变化十分敏感,若是有妖物作祟之地,空气中定会浮现出一种淡淡的不安之感,这种感觉极为细小,却瞒不过定缘的感官。然而他站在原地仔细感受了许久,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反倒是上山时躁动浮躁的心境隐隐被林中散发出的祥和之感压了下去,此刻心中一片平静。 此时定缘心中愈加迷惑不解,“这里所居住的真的是祸世妖孽?完全不像啊!但那白龙镇中老者和那两个小孩的遭遇,亦不像是假的,难道是我修行尚浅道行不够看不破这妖物的障眼法?”他想到此处,却又忍不住苦笑,若是那白蛟有如此深厚功力,他定不是对手,对方又何必多此一举对他用这障眼法! 定缘带着满腹疑惑继续赶路,没走几步却有一只兔子跳出来在他面前左右蹦跳,久久不肯离去,似乎有事要对他说,定缘心中好奇,便向它走近几步,这时却见那兔子转过身也向前跳了几步,而后转头来看定缘。定缘再次向前走,兔子又是如此。“难道它要给我带路?”定缘心下恍然,随即步履不停地跟着小兔子往前走,不过一刻钟,便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山洞,那兔子果然跳了进去。 定缘见此,心中愈发警戒,遂拔出赤翼云兽,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那山洞看似狭小,入内后却十分宽广且,洞中生长着许多荧光草,还有不少萤火虫在此间飞舞,因此并不黑暗,还有一丝神秘幽静的安然意味。定缘此刻发现,自他进入洞中,越向深处走去,心境越是更加平和。 走了约有半刻钟,前面出现了一片垂着的绿色藤蔓,藤蔓后则掩着一张巨大的石床,定缘透过藤蔓,看到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正半卧在上面。那女子面庞白皙无暇五官精致非常,像是最灵巧的匠人呕心沥血一生,方才镌刻出的仙女雕像,十分明丽动人,而这种美丽看上去非但不妖娆,反而极为圣洁,又十分灵动,若有人说她不是坠入凡间的仙子,那一定是在胡言乱语! 那美貌女子十指葱白如玉,此时正轻轻抚着一只白白的兔子,正是方才引着定缘进入山洞的兔子。她形状美好的唇角温柔的挂着一丝笑意,此刻注视着手下的兔子,眼中极为怜爱。就在她身旁,有不少鸟兽正在搬运瓜果,定缘仔细看去,果然看到方才见过的那些蘑菇和浆果,原来它们是为她送食物的。 定缘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那女子脸色有些不正常,竟是十分惨白的样子,似乎是元气大伤以致气血两虚之故。定缘正觉奇怪,便听那女子突然开口道:“少年人,我看你不像此处居民,来此做什么?” 定缘知她发现自己,索性穿过藤蔓来到石床前,拱手说道:“姑娘,我是前来此处,为要白龙镇除去那条祸世白蛟的!”“祸世白蛟?”那女子冷声重复了一遍,讽刺一笑:“既然如此,那你便动手吧!我正是你口中的‘祸世白蛟’!”她说完,随即便闭上眼睛,毫不在意地将咽喉要害坦露在定缘面前,似乎真是毫无防备地要他杀死自己! 定缘听她承认自己是白蛟,心下便觉十分奇怪,若她是那作恶多端的白蛟,怎么会深受重伤藏在山洞里,甚至连食物都要靠林中动物为她寻找?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问道:“姑娘,我观你不像是妖孽,但你为何要逼迫白龙镇百姓献上童男童女供你练功,令人骨肉分离?又为何要用大水淹没白龙镇以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那白蛟冷冷的看着定缘,此刻冷笑道:“你为何观我不似妖孽?不过是看着这张脸美丽有些心动罢了!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真身白蛟,你怕是早就一剑劈砍过来,哪里会同我这般言语!”定缘一愣,似是对她这番发言有些哑口无言,那白蛟见此,更是冷笑连连:“怎么?说中你心中所想,这便哑口无言了吗!” 她正冷笑,定缘却猛然摇头道:“并非如此!”他走上前来,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引他入洞的白兔,白兔虽然没有躲开,但在他抚过之后,却本能的向着白蛟女子的方向靠了靠。定缘此时道:“你看,这白兔灵智未开,全凭本能行事,惯来会趋吉避凶,你既是白蛟,便是它的天敌,它见了你却非但不逃跑,反而十分亲昵,这是为何?” 那白蛟冷声道:“它既会趋吉避凶,便也会趋炎附势依附强者,这白龙山中我修行最高,它自然巴不得要亲近依附我的!”她口中说着这般话语,手却忍不住极为轻柔地覆在那白兔身上轻轻安抚。定缘见此,心中只觉好笑,此时又道:“它若是趋炎附势,那你此刻深受重伤,它该知道你无力再佑护它,为何还愿意留在你身边?” 白蛟有些语塞,却仍是恶声恶气道:“它怕跑了,被我抓回来吃了!”那定缘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道:“好好好,我们先不说白兔,只说这山中鸟兽林木,皆是一派祥和安然之象,若你真是作恶多端,此地怎么会是如此景象?”见那白蛟不语,定缘又道:“我先前上山时就隐隐觉得不对,想要查个明白。方才又见你对白兔极为爱怜,那些飞禽走兽更是与你十分亲近,想来必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因此才与你这番对答,并非,”他飞快地看了白蛟一眼,迅速道:“并非是因你之貌才如此。” 他们二人一个要斩妖卫道,一个正是要被斩杀的妖物,此刻却立场颠倒,妖物口口声声说自己恶贯满盈其罪当诛,除魔卫道的倒偏偏要为她辩解开罪,看上去倒有些可笑。 那白蛟哼道:“倒是没有蠢到家,白龙镇中百姓真的是这样告诉你的?”自定缘看到她时起,她第一次如此急切的问话,定缘只好点头道:“确实是镇中百姓亲口告知我的,但飞禽走兽不会撒谎,你确实并非作祟妖孽,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那白蛟见他点头,心已经凉透,此时幽幽道:“好!好一群愚昧无知之徒!枉我如此救你们,你们却只记得什么‘非我族类’的鬼话,落得今日下场,是我自讨苦吃怨不得别人!” 她说着转头去看定缘,忽的一笑,道:“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定缘有些脸红,轻声念出了自己的名字,那白蛟口中喃喃重复道:“定缘,注定之缘吗?也罢!我问心无愧,今日甘愿死于你手,我现下已记住你名讳,你帮我解脱之后,来世我定有所报!” 她声音婉转动听,却带着一股难言的凄凉,定缘忙道:“我既知道此事并非姑娘所为,怎么会伤害无辜之人?你现在伤重,我当为你......”他话还没说完,便见那白蛟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此刻定缘大惊之下,连忙上前扶起她,口中急声呼唤道:“姑娘,你怎么了!” ; 第六十七章 魔考情劫 三 ?定缘曾在天都藏经楼呆过一个多月,将里面的藏书看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大多数是武学功法之类的著作,但也包含着一些医学书籍,再加上定缘大哥龙首奇人医术精湛,他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东西,是以医道也小有所成。此刻他将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那白蛟的腕上,细细诊起脉来。只觉她脉息有些微弱,又有一股积滞在内,想来是重伤未愈又忽然动气,浊气上扰清窍以致的昏迷。定缘收回手指,口中轻叹一声,心道:“我既已知你并非恶徒,便帮你一把吧!” 随即,他将白蛟扶起,双掌贴在她的脊背上将自己的功力缓缓注入白蛟体内。此时定缘方才发现,这白蛟功体乃是火属性,自己得到土龙珠后功法变为土属性,木火土金水五行相生相克,火生土是为母子,此时母衰子强,原本土属性功力对白蛟伤势其实是无甚用处甚至有所加剧的,但龙气却是护法天龙的救世慈悲之气,能弥补滋养五行之气的任何一种,是以没过多久,那白蛟便醒了过来。 白蛟虚虚睁开眼睛,感觉到身后有人在为自己输气疗伤,知道除了定缘不会是旁人,此刻微微苦笑道:“你为何要救我?”白蛟伤势极重,定缘为了给她疗伤大量输入自己的功力,此刻不免有些气喘,道:“我知道你不是村民口中所说的祸世妖物,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那白蛟却嘲讽一笑,轻声道:“你就这么死心眼?妖物可是最擅长蛊惑人心。”那定缘微微苦笑道:“姑娘你果然十分固执,你昏迷前我同你说的,你全忘了吗?”那白蛟微微一僵,仍嘴硬道:“若不是我现在无法起身,当下就要杀只兔子给你看!”她语气恶狠狠的,定缘却是一笑:“你真是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非要咬牙切齿地说些狠话,装模作样假装恶人的人!” 那白蛟轻哼一声,不与他搭话,但眼神却逐渐柔和了一些,少顷,她淡淡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的功法救不了我的,还是保留一些体力下山去吧。”定缘此时道:“这是为何?”他虽是发问,却仍在继续输入功力,显然不死心。那白蛟却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明明是要上山来杀我,现在却铁了心的要救我!” 定缘苦笑道:“姑娘不知要我说多少次才肯相信,我知道你不是恶人!”那白蛟冷笑:“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我既然身为白蛟,便已是天大的罪恶了!”她虽然在冷笑,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凄凉。定缘此刻豁然起身,朗声道:“也许在大多数人眼中确实如此,但我并不这么想,而且......”定缘想要说出圣君重霄曾教教导过他的话,但此刻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重霄的名字,且头痛剧烈冷汗津津!他捂着头神情痛苦,此刻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那白蛟忙扶住他,急道:“你没事吧!”那定缘撑起身子,略一摇头道:“没事!”随即他继续道:“万物皆有灵性,但是谁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之地,所以妖也好,人也罢没有区别,只要做恶事就该受到惩罚,但是同时也不能让善良之辈蒙受不白之冤!” 白蛟听完他的话,久久不语,半晌才叹道:“想不到世间还有你这种人!”定缘不知她这话是好是贬,一时怔愣,便听她又道:“你叫定缘对吗?你以后就别叫我姑娘了,叫我丹吧!”定缘好奇道:“丹?丹青的丹?” 丹微微一笑,颔首道:“不错,正是这个丹!”那定缘见她态度明显转变,便问道:“丹姑娘,你和白龙镇上居民是不是有一些误会?”定缘亲眼见过白龙镇惨象,此刻也已了解丹的为人,便知这一桩公案定是另有蹊跷,忍不住有此一问。 丹闻言却是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方睁开眼睛道:“定缘,你愿意相信我的话吗?”定缘随即点头道:“姑娘请一一告知,定缘愿意相信姑娘所言!”那丹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讲述:“你想必已经知道,我是千年白蛟所修炼而成的人形,妖物修炼成人乃是逆天而行必有劫难,多年以前我历劫时深受重伤几乎死去,幸好被当时的白龙镇中之人所救,从那以后,为了报恩,我便定居在此地,尽我所能保佑他们风调雨顺生活安稳。” 定缘点头道:“我曾听村中长者说起过此事,但他说你最近几年性情大变,竟开始向镇中居民索要贡品甚至童男童女!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那白蛟冷冷道:“不错,确实有人索要贡品及孩童,但那人并非是我!”定缘听她此言,心道:果然如此!随即便听那白蛟冷笑道:“两年前镇中来了一名大祭司,那大祭司乃是邪魔所化,假借我的名义作恶!” 定缘闻言大惊道:“什么?那大祭司竟是邪魔!”那白蛟颔首道:“正是!他身怀邪术,取得镇中百姓信任后以我的名义索要贡品,成功后便开始变本加厉,这次竟又开始索取起了孩童!因为没有得逞便怀恨在心,便又引来洪水淹没白龙镇嫁祸于我!” 定缘初时听到此事极为惊讶,因他已经见过大祭司,对方长相和蔼亲善,并不像是作恶之人,虽隐隐觉得他有些奇怪......不错!正是有些奇怪,他身为镇上祭司,洪灾过后却依然满面春风笑容,并不见丝毫悲伤苦闷,这怎么会不奇怪!定缘想通其中关节,却又产生了了新的疑问,他道:“若是大祭司所为,他究竟是何目的?” 此时丹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他想要用此方法,逼我用尽功力救助白龙镇中居民,他功力本不及我,若我失去功力元气大伤,他便可以轻易消灭我,将白龙镇变为人间炼狱,从而让他所信奉的邪神重现人间,到时便不只是白龙镇之事,只怕整个人间都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定缘惊愕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定缘想起自己说要上山屠蛟之时那大祭司的话,虽然是在劝解他不必急于一时,却没有对他要屠蛟之事有什么阻拦,此刻想来,他必定是乐见其成的! 此时丹又问道:“你就这么轻易地信了我的一面之词?不怕我也是骗你的?”定缘却平静道:“我相信真相!”丹随即反问道:“你如何得知我所说的是真相?”定缘却微微一笑,将腰间赤翼剑拔出,插在地上,此刻道:“请姑娘将手放在剑柄之上!” 丹此刻虽然对他所作所为一头雾水,但心中知道他心地善良,必不会伤害自己,便依他所言将手轻轻放在赤翼剑上,她的手指甫一触及剑柄,非但不觉剑体寒凉冰冷,反而觉那剑身微微一暖,随即发出点点星辉包裹住她的手掌! 丹心中正觉神奇,便听定缘道:“赤翼云兽可判定人心善恶,若你为大奸大恶之徒,便会被剑气所伤,反之则会出现淡淡星辉!此刻既然已看到真相,我定缘愿意带你到镇中去讨个公道!救镇中百姓于恶人之手!” 丹闻言却微微苦笑:“定缘少侠果然是心怀正义的良善之人,只是那大祭司真身邪魔实力惊人,此刻我尚未痊愈实力大减,无法相助于你,只怕你我这样贸然前去,会遭他毒手!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镇上无辜百姓!”定缘心中担忧镇中百姓安危,忙道:“那姑娘,我们应当怎么做?” 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吞吞吐吐道:“少侠,丹有一不情之请!”定缘见她神情不决,想来必定是十分要紧之事,随即应声道:“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丹见他态度坚决,心中有些感动,这才道:“白龙山顶上有一株灵芝仙草,是我精心浇灌百年所育,便是为了遭受危难之时救命而所用,我为了保护仙草,便将它培植在山顶峭壁之上,但我此刻伤势未愈,无法前去取用,今日只盼少侠能替我走一遭取回仙草!” 定缘听她说完后,毫不犹豫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必不会辜负姑娘所托!”说着便要前往山顶,那丹连忙拦住他道:“山中小鸟自会指引少侠仙草所在之处,只是少侠要切记,不可使用刚刚的龙气,否则便会激活我在山顶所布置的保护法阵,引来雷击!”见定缘仔细记下这些东西,她随即微微一笑,拱手道:“那便请少侠一路注意安全!丹在此等你归来!”定缘对她微一颔首,随即便大步走出了山洞。 此时那白龙镇上,大祭司一改和蔼面容,诡异笑道:“护法天龙!我会让你身上沾染的红尘清根越来越多,直到让你万劫不复!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六十八章 魔考情劫 四 ?定缘出得山洞,果然见到不少小鸟盘旋在外,此时见到他来,都十分亲热的围着他飞来飞去,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乎要给定缘指路。定缘心中忍不住感慨这山中动物的灵性,遂便跟着小鸟的指引向着仙草所在之处行进, 小鸟引着他向前走,这时因为是在半山腰,还没有修建山梯,只有一条细细窄窄的山路,不过也许因为是上山砍柴的人开辟出来的,倒并不曲折,算不上是坎坷难行。行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不少动物慢慢缀了上来,或是野兔金狐,或是松鼠花鹿,甚至还有相安无事的山鸡老虎远远跟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的上来触碰他一下,为他矫正方向。定缘心中简直要为这山中动物的聪明所震惊了。 这时候前面有一只身形巨大的狗熊摇摇晃晃地撞了过来,定缘心中本能一紧,便见那狗熊扑了过来!身旁的动物们见此倒像是十分淡定的样子,尤其是盘旋在它们头顶的几只小鸟,此刻叽叽喳喳叫的十分欢快。定缘心中有些紧张,便被那狗熊轻轻将头挨着他,亲亲热热地蹭了起来,当下就把他蹭懵了。 这时狗熊又兴高采烈地蹭了几下,才肯将他放开。定缘无奈的摸了摸被蹭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忍不住觉得好笑又好气,但见那狗熊纯粹黝黑的两只眼睛傻乎乎地盯着他,那些微的怨气又便像拍扁了的皮球似的泄的一干二净。 经过这个小插曲后,定缘略略理理头发,便又跟着动物们走了。心中不免感慨道:“这丹姑娘栖身之处的野兽居然如此通人性,真是十分神奇,丹姑娘果然是聪慧善良之人。”就在此时,他一面去看身旁的一群动物,一面在脑中似乎想起了什么,总觉得这幅画面十分熟悉,仿佛他在别处也见到过这种景象似的。是在哪里呢?然而他刚要仔细回想那个地方的名字,脑中便像被数千根银针同时扎了似的,泛出一种剧烈的头痛来,和他方才在山洞时的情况如出一辙! 定缘疼的冷汗连连,此刻被方才那只狗熊托在身上才得以勉强站稳,他心道:“算了,还是不要瞎想了,完成丹姑娘的嘱咐要紧!”随即轻轻摸了摸那只狗熊,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带着一群动物继续向前走了。 越往上走,越是发现山路崎岖难行,定缘虽然有动物在旁边扶持帮助,行进速度却依然算不上快,如此艰难的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定缘便见走在前面的猴子和鸟儿都停下来了,他跟着望过去,果然前面已经没路了,只剩下一片悬崖峭壁!那峭壁极陡,几乎是垂直于山体的,又极为高耸,几乎被包裹在云霄之中。定缘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在视线范围内看到仙草,想必是长在最为高的地方。 定缘忍不住苦笑道:“丹姑娘将那仙草养在此处,果然是十分安全。但是这山壁陡峭,又不能使用龙气,便只能徒手爬上去了。”他略略活动一番筋骨,转头对盘旋在身边的小鸟说道:“小鸟,且请你在前面为我指路,让我为丹姑娘取得仙草!” 那小鸟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展翅飞到他脸庞亲昵地蹭了蹭,便叽叽喳喳地叫着一点点向上飞去了。定缘跟着它的指引开始慢慢沿着山壁攀缘,山壁垂直陡峭,又被多年的风吹日晒打磨的极为光滑,很难找到附着点,若不是定缘自幼习武,只怕也帮不了丹姑娘,饶是如此,攀缘也进行得极为缓慢。 所幸那小鸟似是知他艰难,没有急着向上飞,而是一直停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定缘凝神定气专注地向上爬,起先还稍微好上一些,仔细寻找一番还可以勉强找到落脚点,越往上爬则越发艰险,许多地方光滑无比,根本无法附着攀缘,幸好定缘轻功了得又臂力惊人,双手抓紧崖壁上突出的岩石,足尖在山壁上猛的一踩后借力一荡,竟凭空翻到了上方!这时他双手猛的向崖壁一捣,便用指力生生的捣出了两个附着点,而后双手牢牢抓紧那附着点,再次重复方才的动作! 如此一来便慢慢攀登了不少距离,只是他虽然自幼习武身体强健,但毕竟肉体凡胎,此刻又不能用龙气护体,几个来回攀下来,十指已被坚硬的岩石磨的血肉模糊几可见骨!他攀缘过后的孔洞中更是布满了他流下的鲜血,看上去十分可怖。定缘此刻一心想着取回仙草救人,根本想不了那么许多,不顾十指连心之痛继续向上攀援。 此时忽的刮来一阵大风,将他本就挂在崖壁上的身体吹的东倒西歪摇摇欲坠,定缘连忙加大指力死死抓住崖壁,这才堪堪没被吹走。他松了口气,正要再次向上攀去,这时又是一阵风刮来,风力比刚才还要强劲一些,他一个不留神没抓稳,竟直直向下坠去!幸好下方崖壁上横长出一棵青松,他立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这才避免了摔成肉泥的惨状。至于手掌被树枝划破的伤痕,便更是不值一提了。 定缘抓着树枝慢慢攀回崖壁,口中连声喘气,直道:“好险好险!”他歇了少顷,平心静气后,便再次向上攀去,又爬了许久,期间几次险些坠落,又极为幸运地或是抓住崖壁或是抓住碎石树枝,皆是好运地避过了。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阳光似碎金遍洒大地,定缘被晒出一头一身的汗水,淌进眼睛里只觉酸痛不适,忍不住眯起眼睛,就在这时,他忽然透过汗水**的眼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七彩光芒,连忙将眼睛在手臂上一蹭,定睛仔细看去,果然是但姑娘所说的灵芝仙草! 定缘见到目标所在,顿时充满干劲,顾不得休息,乘着烈日便飞快地爬向仙草所在,不多时便见仙草触手可及。他犹豫了一会儿,放弃了用手取下仙草的想法,而是用嘴唇叼住仙草将它一点点拔出土里。仙草旁边碎石荆棘数目繁多,待他成功取下仙草之时嘴唇上也已经是鲜血淋漓! 定缘既然取得仙草,便准备下山,只是当他此时转头望去,才发现上山虽难,但下山却更加艰险!无奈事实已成定局,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爬,这悬崖深不见底高度惊人,若是稍微胆小之人到此,只怕要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定缘方才上山时便已经损失了不少体力,此刻十分疲惫,隐隐有些力有不逮,只好在崖壁上稍作休整,但那灵芝仙草似是也有灵性,此时渗出部分汁液淌进定缘口中,不仅助他迅速恢复了许多体力,还将他嘴唇上的伤口也治愈了。定缘随即便继续向下攀去! 又爬了许久,定缘见那一直盘旋在自己头顶的小鸟此时声音也小了许多,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随即便用左手抓紧山壁,右手拿起灵芝,轻声对它唤道:“小鸟,呆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吧!我带你下去!”小鸟极通人性,轻轻叽喳几声,便落在了定缘肩头。如此这般又爬了半个多时辰,定缘终于回到了方才同动物们分别的地方! 定缘甫一接触到土地,便忍不住靠在山壁上大口喘起气来,这时那小鸟知他疲惫,也自他身上飞下,落到了枝头。定缘莞尔一笑,道:“谢谢你!”他稍微停歇了一会儿,心中记挂着丹的伤势,不敢怠慢,随即便即刻赶路!虽然方才有灵芝帮助,但他体力毕竟损耗太多,行走的速度要比来时慢上许多,这时听到身后一阵重重的脚步声靠近,定缘尚且来不及回头去看,便被一物伸手一捞放在了肩头坐下!这时定缘才发现,正是之前对他极为热情的大狗熊! 那狗熊似乎刚刚掏了蜂蜜回来,身上黏黏哒哒带着一股甜香气味,引得周边鸟儿也忍不住跳到它身上仔细啄食一番。定缘见状心中好笑,同时对那驮着他赶路的狗熊道:“谢谢你!”狗熊发出几声闷闷地低叫,似乎在对他作出回应。 有了狗熊代步,要比定缘来时的脚程还要快上一些,不多时一行人及动物便顺利返回山洞。然而这时已经日渐西斜,到了黄昏时刻。定缘在山洞门口对着那群动物拱手行了一礼,见它们各自散去,方才进入山洞! 这时丹卧在石床之上,苍白如纸的脸上神情极为痛苦,定缘见此连忙快步走上前去,道:“丹姑娘,这是你需要的灵芝仙草,快些服下吧!”丹闻声望去,便见他一双手上伤痕累累,血泥错杂之间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其中有几处甚至能看到几处白色指骨!那灵芝仙草却被他完好无损地托在掌中,显得极为玲珑可爱。丹看着他的手,眼角不由滑出泪水,轻声道:“定缘少侠,你的大恩大德丹没齿难忘!” 定缘见她流泪,忍不住有些慌乱,想要为她擦拭却又碍于满手污垢血泥不敢上前,只得呐呐道:“这正是我分内之事,姑娘不必挂怀。”他说着将仙草递给丹,又有些犹豫道:“丹姑娘,你不要哭了,我定会击败大祭司为你洗刷冤屈的!”他吞吐半晌才说出这句话来,丹却是忍不住破涕为笑道:“你以为我是在为自己难过哭泣吗?”定缘奇道:“难道不是吗?”丹轻笑着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他傻里傻气有些可爱,却并不出声答话。随即她将仙草放入一盏清水之中,不多时便见那清水被仙草灵气侵染,慢慢散发出一阵清香,同时又隐隐泛出点点星辉。 丹将那仙草浸泡过的清水仔细浇涂在定缘手上,将血渍泥土尽数洗去,又从自己身上撕下小块布料,将定缘的双手轻轻包扎住,仔细检查一番方才将杯盏放回石桌之上。这时定缘感到手中传来一股温暖舒适之意,随即微笑道:“多谢姑娘!”丹轻轻摇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定缘不甚在意地略一挥手,有些好奇道:“那丹姑娘,你要如何疗伤?可需要我帮助?”丹却冲他微一皱眉,道:“定缘少侠,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您叫我丹就是了!”定缘哈哈一笑,便道:“那你也要叫我定缘才好,一口一个大侠听的我好不习惯!”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顽皮一笑,继续道:“还有,也不要用‘您’,我还不老呢!”丹闻言扑哧一笑,直道:“好好好,好定缘!你不老!”说罢她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只要喝了灵草汁液所泡的水,几日之内内伤便可痊愈。只是我的功力还要许久才能恢复!” 定缘见她神情焦灼,便出言安慰道:“那丹你要静心调养,暂且不要为白龙镇中之事着急,你我二人在这白龙山上,大祭司不明情况,想必不敢轻易再对镇上居民下手!”丹闻他所言,焦急的心绪略有平复,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定缘平素极少接触女子,是以性格羞涩,遇到女子时总会忍不住有些尴尬,但此时与丹相对相处,却没有一丝尴尬的感觉,只觉心情舒适坦然,还有一种难言的温暖溢上心头。 ; 第六十九章 魔考情劫 五 ?夕阳自空中慢慢坠落,而后明月升起繁星满天,转眼已是晚饭时分。定缘虽然把身上的干粮分给了白龙镇上的那两个小孩,上山之后却有不少动物分给了他一些各色水果,山间野果清香可口,定缘这般食用了几个,不但解决了晚饭问题,且觉得十分野趣可爱。 此时他坐在洞口,一个人呆呆的看着辽阔的夜空,目光深远,似乎若有所思。这时丹自洞内走出,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定缘,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定缘转过头来,见她面色有所好转,不似之前那样苍白无血色,有些欣慰道:“丹,看来你恢复了许多,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苍白难看了!” 丹闻言故意皱起眉头道:“怎么?我之前很难看吗?”她故意加重“难看”两个字,装作十分不开心的样子,定缘见状急道:“不是,不是难看,我的意思是,我是说.....”他急着解释却组织不好语言,抓耳挠腮极为可怜,丹此时扑哧一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定缘仔细窥她脸色,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的是开玩笑。 丹此时却微微一笑,那笑容极为温柔,她轻柔道:“灵芝仙草由我一点一滴培育而成,自然十分有利于我的恢复,但若不是有你相助,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取回仙草恢复伤势啊!”定缘本与她相处的极为舒适,此刻见她柔和笑意,脸皮却忍不住有些发热,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看到你有所好转,我也很高兴!” 定缘少年心性,看着天空转头便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此刻用手指着星空道:“丹!你看!那几颗星星连在一起,看上去像不像是一只大狗熊!”丹忍不住笑道:“山中观星,你倒是很有雅趣!”随即朝着他手指所指方向看去,又是一笑,道:“哪里像是大狗熊了?分明就是一只小白兔!” 定缘不敢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小白兔和大狗熊差的也太多了!哪里像嘛!”但是见到丹对他竖起眉毛,他连忙投降道:“好好好,就算它是兔子,可也不是白兔啊!这夜空黑乎乎的,哪里白了嘛!”丹装作发脾气一样,恶声恶气地说:“我说是小白兔就是小白兔!” 此时定缘看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吧,你说是它就是,不是也要是!”他说这话时表情固然装作十二万分无可奈何的样子,语气却是自己都不知道的轻柔宠溺,他不知道,丹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脸随即便红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笑道:“这么久了,我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看星星!” 她说这话时眼神极淡,像是山间流淌的涧水,又像是枝头透过的第一缕阳光,极为平淡,又极令人印象深刻。这个活了千年的妖物安静地坐在山洞里,随口一句话都带着千年的孤独与寂寥,而最大的孤独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定缘心中忍不住为她难过,随即爽朗道:“第一次吗?那以后我陪你看第二次第三次!陪你看好多次,直到你看腻不想看为止!” 丹此时却嫣然一笑,低声自语道:“星光日日有所变幻,夜夜不同,又怎么会看腻?只是你我终有一别,哪里能一直相互陪伴。”定缘听的模糊,便问道:“你说什么?”丹盈盈一笑,不答反问道:“定缘,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 定缘听她问话,神情有些迷惘,失落道:“我不知道,自从我来了白龙镇,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记忆便会十分模糊,只要一想便会觉得十分头疼。”他说着,似乎又想要去回忆,这时脑中果然又泛出一阵万针同刺般的疼痛,忍不住痛苦地抱住头呻吟起来。 丹见他如此,连忙扶住他,轻声安慰道:“不要急,不要逼自己,我会帮你的!”这时定缘才慢慢有所好转,此时他看向丹,感激道:“丹,谢谢你!”丹微微一笑,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对了,你看那边的星星,像不像一个老婆婆?” 定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下觉得好笑,忍不住道:“那旁边的就一定是老公公啦!”丹原本是为了转移他注意力随手一指,此可见他答话,忍不住仔细去看那几颗星星,居然越看越觉得像是老婆婆老公公,当下忍不住好奇道:“那你说老婆婆和老公公在干什么?” 定缘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在白头偕老啦!”但此刻丹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不明白道:“你为什么要说白头?哪里白了?”定缘有些无语,无可奈何道:“唉!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家的心事!”丹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他,就听定缘沉沉叹了口气,有些惆怅道:“丹,我现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曾经遇到认识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曾经在乎过我的人现在是否还记得我。” 少年人声音清朗,此时听上去却极为低沉伤感,他转头看着丹,苦笑一声:“我好像记性很差,经常忘记一些事。”顿了顿,他忍不住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不记得你了,你还会记得曾经有过我这个人的存在吗?” 丹毫不犹豫道:“会的!我一定会记住你这个弟弟的!”定缘闻言一怔,不解道:“为什么是弟弟?”丹神情同样有些迷惘,喃喃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好像我就是应该有一个弟弟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她的神情迷茫而伤感,定缘不愿惹她难过,连忙转移话题,此刻顽皮笑道:“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当你弟弟好了,虽然你比我大那么多岁!”丹不高兴地哼道:“年龄大又怎么啦!我会一直如此年轻,但是几十年后,你可就是老公公啦!” 定缘哦了一声,微微笑道:“那你到时候还认我这个弟弟吗?”丹侧头直直看着定缘的眼睛,一字一句极为认真的回答道:“傻弟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你的!”她的面庞较定缘看起来还要年幼一些,此时唤他弟弟,竟也不令人觉得突兀,反倒是她娇俏面容上那黑沉执拗的眼睛,闪烁着关怀坚定的光芒。 定缘闻她所言,心中感怀万千,亦是道:“那我今夜也要许下誓言,无论你是妖是人,是否与我同一种族,我都不在乎,不论遇到什么情况,我都一定会保护你这个姐姐!”丹此时看了看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最后不过是微微一笑。 这时定缘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我在很久之前似乎就认识了似的,所以直觉便认为你是良善之辈!”丹轻声叹道:“我也是如此啊!”她转头看向挂在苍穹中的一轮明月,忍不住感慨道:“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定缘看着她,轻声道:“是啊,这星空与月色之下,时光若是能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丹的目光却依然注视着夜空,此刻平静道:“但愿吧!”随即定缘亦是将目光投向浩瀚神秘的夜空,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夜里,两人相谈甚欢! 不多时已经到了深夜,两人便道过晚安各自睡去。由于男女有别,定缘便主动要求睡在了洞外,夜间山风渐起,更深露重,不时带来几分寒气。丹担心定缘着凉,便从洞中取出一些衣物为他披上,而后又仔细给他掖了掖脖颈胳膊等处,方才停下动作。定缘因为跋涉取药的原因,辛苦劳累了一天,此时十分疲惫,睡的极沉,丹的行为完全没能惊扰到他。 此时丹站在他面前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不知为何,她与定缘虽然只是初次见面,相识不过一天,她心中却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便已同这个人相识。亦是在很久以前,这个人便救过自己,并且将他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了自己!丹心中思虑万千却不得线索,此时见天色已深,便摇摇头苦笑一声,走回了山洞之中。 第二天清晨,定缘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躺在山洞深处石床上的丹却敏锐的嗅到一股烧焦的气味,立刻睁开了眼睛,她连忙到洞外查看,立刻大惊失色,急忙摇醒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定缘!此时定缘困意正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惊得立刻清醒过来! 只见那白龙山上绵延不绝的巨大树林中,不知因何缘故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眼下正是夏季,气候干燥,火势蔓延地极为迅速,山间黑烟滚滚烈焰汹涌,林间栖息的动物们此刻皆是叫的极为惨痛,拼命地逃开火势向着山顶跑去!而定缘与丹所处的山洞,也即将被火势所蔓延吞噬! ; 第七十章 魔考情劫 六 ?白龙镇前些日子刚刚经历过洪灾,距离它较近的白龙山当时也被雨水冲刷过许久,因为山中气候较山下略为阴凉,此时的土壤和地面仍是十分湿润。再加上此处本就是灵山,有丹常年息心看护,虽然她此刻虚弱,但就算是处在旱季,也绝不可能出现山火自燃的情况,因此丹此刻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就是山下有人放火! 此时定缘已被大火惊醒,现在仔细去看那火焰,竟在那扑面而来的火焰中隐隐感觉到一丝邪气!于是对丹说道:“丹,我感觉这火平白烧起,不同寻常啊!”丹面沉如水地注视着被烈火吞噬打树林,火光似两簇光芒跳跃在她的眼眸中,这时她低声道:“我知道!” 此时定缘神情焦急道:“那我们该怎么样才能灭火?”眼见着大火湮灭了大片树林,山中有不少来不及逃出的动物葬身火海,定缘五感敏锐,几乎能闻到一股焦糊之味传来,想到同他一起取回灵芝的动物们身在火海之中,定缘此刻心中十分焦灼担忧!丹心中比他更加担心,但此刻却极为冷静道:“这火灭不了的。我下面说的话你要记好:若一会儿有危险,你要立刻退回山洞!山洞最后面有一口枯井,那里有我之前布下的传送之阵,你只要跳进去便可传送到安全地方逃出生天!” 定缘听她这话,却觉得十分不对,此刻立即追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办?”丹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你也知道我是火属性,这点火哪里会伤的到我!你顾好你自己便是!”定缘听她这话,却仍然无法放心,总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正要开口争辩,便听到自山下大火之中传来一道诡谲的声音:“丹,你屡次坏我好事!我今日定要除你!” 定缘心头一跳,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仔细一想,正是那白龙镇中的大祭司!当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是,大祭司?!”此刻火舌嘶嘶****着山林,火焰中那诡谲的声音桀桀笑起,嘲讽道:“这不是定缘少侠吗!你说要上山斩杀白蛟,怎么,倒被这丹的美色所迷惑,同她沆瀣一气了吗!” 丹专注地凝视火焰,并未开口反驳。定缘听到这话,却激动的忍不住跳起来,当下怒道:“丹姑娘心地纯善仁心仁德!我同她一起又如何?倒是你作恶多端引来洪灾,又屡次构陷于她,此刻还要放火烧山残害生灵!简直是丧心病狂!罪孽滔天!”那大祭司冷哼一声,恶狠狠道:“丹这妖孽不愿同我合作也就罢了,还要屡次三番来坏我好事!这是她应有的惩罚!” 此刻定缘豁然起身,拔起赤翼云兽格在身前,肃声喝道:“你这恶人,当真是执迷不悟罪不可恕!”随即又对着那火焰中大祭司声音传来的方向冷声道:“我绝不允许你,或是任何人再伤害丹!” 丹站在一旁,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改变,仍然在仔细端详那火焰,随即她凝神盯着一处火焰,平静道:“大祭司,你不是想要取我性命吗?丹就在此,你现身吧!”而后她所凝视的那处火焰中,竟真的慢慢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自火焰中缓缓走出,此刻面色狰狞,桀桀笑道:“那丹,你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等着我亲自出手!” 此刻丹尚未开口,便见定缘已经手持双剑攻了过去,他剑势极快且出人意料,大祭司没有料到他这一举动,虽然当机立断向后退了几步,但面颊上仍被剑气破出一道血痕!此时定缘飞快对丹说道:“丹!你元气尚未回复,快走,这里有我抵挡!” 那大祭司自来此地,便一直养尊处优,哪里曾受过这种伤!当下便被定缘激怒,摸着面颊恨声道:“可恶!定缘啊定缘,我原本不想杀你的!但既然你非要惹怒我,也罢,今天我就先拿你来血祭!”随即手中发出一团炽热火球直直攻向定缘! 那火球巨大,来势汹汹,眼见就要撞上定缘!然而那定缘早就时时关注着大祭司的一举一动,当下身子一斜,便轻轻躲过火球,随即那火球直直装上他身后的山壁,山壁猛的一震,几乎摇摇欲坠! 大祭司眼睛错也不错的盯着火球,此时见一击不中,心下恼极,当下便要再次出手!只是这时,他胸口忽然感觉到一片刺骨凉意!低头看去,竟见一把利剑自他身后穿胸而过!大祭司顺着那柄穿透他心脏的剑看去,果然见定缘肃容站在他身后! 那定缘见他看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大祭司喉中发出一阵极为诡异的笑声,他阴测测道:“定缘,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上许多!只是可惜,你今日依然必死无疑!”他说着,身体转向定缘,此刻定缘才看到,他胸口那一剑此处的伤口竟在飞快地愈合! 定缘来不及收回神剑,便听丹在一旁焦灼叫道:“定缘快跑!”此时大祭司桀桀笑道:“想跑?晚了!”随即定缘插在大祭司胸口的赤翼剑传来一道可怖的火气,那火气汹涌可怕,直直朝着定缘的胸口蔓延而来!定缘此刻躲闪不及,当下觉得胸口酷热难当,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就在同一时刻,那大祭司身形突然暴涨!随即发出灼目邪光,邪光逐渐褪去后,他竟变作了一只巨大的妖兽!那妖兽身形高大面目狰狞可怕,周身遍布滔天烈焰,看上去极为惊悚!此刻丹恍然过来,冷声道:“原来你是火魔兽!” 这时大祭司所化的火魔兽已经完全被定缘激发了怒气,完全不理会丹的话,只摇摇晃晃了几下,将胸口的剑逼出,口中桀桀嘶吼,誓要斩杀定缘!它张开大口,火焰烧灼产生的恶臭随即溢满整个空间,它的口水滴滴答答落下,刚一接触到地面便将地面烧灼出几个深深的孔洞!这时它蓄力一吐,竟自他口中飞出一枚巨大无比的炽热火球! 那火球带着焚天烈焰直直朝着定缘飞来,此刻一旦接触到定缘身体,便要立刻将他烧为灰烬!然而此刻定缘因为方才被火气攻心,倒在原地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看着那火球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时丹轻喝一声,竟运起全身真气,周身散发出点点红色光点,随后那万千光点聚集在指尖之上,凝气成剑,飞向那火魔兽额头!火魔兽被这一下打的头痛难当,身子一斜!然而此时光球仍在逼近定缘,这时丹又素手一指,点向光剑,然而她毕竟重伤未愈,此时勉强发出的第二道光剑并不能与第一道相比,只是看看将光球击中令它偏离了方向,便失去力量泯灭在空中! 做完这几个动作,丹已是口吐鲜血,再无力与火魔兽对抗。此刻她强撑身体来到定缘身旁,拖住他肩膀往自己身上一带,立刻运起身法飞身进入山洞之中!待两人刚一入洞,丹又勉强念了几句咒语,将一块巨大岩石滚过来堵住了山洞出口! 丹与火魔兽对抗已久,知道他实力惊人,这一块岩石看似巨大,但实际却无法抵抗他太久。于是连忙查看定缘的伤势,她乃是千年白蛟,涉猎极广,当下以手搭脉为他诊治,果然见定缘脉象起伏不定洪脉数脉交错隐隐有脉微欲绝之象! 眼见定缘情况危急,而门口岩石亦有融化松动之象,若是那火魔兽此刻进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这时丹当机立断,又强运起为数不多的真气,托扶着定缘迅速来到山洞深处,期间路过石桌之时她随手抄起灵芝仙草,而后来到枯井旁,带着定缘便跳了进去! 就在几乎同一时刻,火魔兽也已经将洞口石块彻底融化,此时终于进来山洞,他向洞中放出一缕邪焰仔细查探,发现这山洞中空无一人时,不禁极为恼怒!此刻他那原本就狰狞无比的脸更显得十分扭曲,恨声道:“定缘!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成功逃脱吗!哼!你们绝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此刻,一个人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火魔兽见她身形似乎是个女子,心中正觉得有些奇怪,这时便见那女子神情诡异莫测对他说道:“放心吧!他们跑不了多远的!” 此时火魔兽方才看出她的身份,不觉脱口而道:“水魔兽!原来是你!”那被称作水魔兽的女子娇声一笑,语调轻柔诡谲提醒道:“火魔兽,你不要忘了我主真正的目的所在!” 那火魔兽闻言,脸上表情似乎十分不甘心,他挣扎了一会儿,最终妥协道:“好吧,我定遵从我主之命!但是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放过他们两个的!”那水魔兽对他的回答微微颔首,随即,火魔兽运掌升起邪焰,将这洞中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 第七十一章 魔考情劫 七 ?丹设立的转移法阵速度极快,须臾间便带着丹和重伤未愈的定缘自古井中逃脱,随即便将二人传送到了白龙山外数十里的一块草地中。 此刻丹由于重伤未愈又过度使用真气,体力有些透支,倒在地上几乎没有力气爬起来。但她方才为定缘把过脉,知道他被火气侵袭,已经伤及心脉,若是不赶紧救治,只怕要有性命之忧!是以丹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灵芝仙草,当机立断道:“只盼此番能救你脱险!” 随即将那仙草放入口中嚼碎,吐出后用手捧着送进定缘口中。然而定缘昏迷之时双唇紧闭,眼见仙草顺着他唇线淌出,丹心下焦急万分!她本体虽是白蛟,但是多年来一直以少女面貌生活,恪守礼仪向来不越雷池半步。然而此刻救人要紧,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见定缘咽不进仙草,便一咬牙,将那仙草尽数放入自己口中,贴着定缘的嘴唇哺了进去。 她一面哺喂,一面掰开定缘下颌,又用嘴牢牢堵住他的嘴巴,待他将仙草吞进腹中,方才离开。如此这般喂了许久,终于将仙草尽数喂完。此时定缘体内的仙草也开始发挥起了作用,他身上火气渐渐褪去,脉息也变得正常许多,脸色更是渐渐好转! 丹见此情状,心中一松。虽然刚才哺喂时她也吸收到一些仙草汁液,体力稍微有所恢复,但毕竟无法恢复体内损耗过度的真气,此刻心情放松之后,便身子一软,也晕倒在地! 灵芝仙草乃是丹运用多年心血精心培育,药效极佳,可称得上是灵丹妙药!定缘昏睡中被喂进一整株仙草,身体恢复得极快,不多时便悠悠醒来。他甫一睁开眼睛,便见丹满身尘土晕倒在他面前,当下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查看丹的情况。 他见丹虽然面色略微苍白,但似乎没什么明显的伤口,便去查探她脉象,搭脉之时方注意到她手中的仙草汁液,又见她脉象虽然虚弱但还称得上平稳,便知道是她用灵芝仙草救了自己,心下一怔,便轻轻摇了摇她的身子,唤道:“丹!丹!醒醒!” 然而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丹唤醒,便只好将她扶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靠着,自己则在一旁守候。这时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丹的身上,令她看起来美的不可方物。这时定缘忽然看到她嘴角有一抹亮色,便靠近看了看,竟是一丝仙草汁液粘在上面,与他唇畔的仙草汁液如出一辙! 定缘心笙剧摇,原来丹竟是这样为他哺喂仙草的吗?他面颊立刻变得通红,此刻竟有些不敢去看睡梦中的丹,但心中又隐隐有一种感觉,他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丹的机会不多了......随即又忍不住去偷看丹,一时间心中挣扎万分,时而专注凝视,时而又逃似的多开眼睛,看上去倒显得有几分可笑。 又过了几个时辰后,丹终于悠悠醒来,此时定缘见到她终于清醒过来,大喜过望,连声道:“你终于醒了!”却听丹声音嘶哑道:“水.....水......”定缘方才见她许久不醒,便在附近随便走走寻找到了水源所在。此时闻言,立刻摘了一片宽大的树叶跑到刚才找到的小溪边,用树叶盛了一些水带回来给她饮用。 丹饮过水,感觉好了许多,此刻轻声对定缘道:“谢谢你。”此刻定缘却摇头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你为了救我,把原本要用来救治自己的灵芝仙草都给浪费了!还让自己变成这副模样,都怪我!” 丹闻言莞尔一笑,柔声道:“我们之间倒也有趣,总是在互相说些感谢的话。”随即她看向定缘,道:“你为了救我去崖顶峭壁取药,九死一生,我应当还你救命之恩的。”那定缘却顽皮一笑,而后道:“不应该说是还!” 丹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随即便听他笑眯眯地又说道:“应该说,是让你我的感情变得更深了才对!”此时两人相视而笑,都感到有些开心。他们双目相对,虽然相识不过两日时间,却可以说是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甚至比人间的大多数夫妻之间的经历还要来的多。此刻两人目光相对,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种特殊的情感,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这时,丹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随即连忙转移了视线,目光躲闪道:“我们......我们现下还没有逃离陷阱,他们有可能还会追上来的!”她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涩娇俏,十分动人,虽然已经活了千年时光,但她还是头一次有这种害羞的感觉。 定缘原本痴痴地凝视着她,此刻见她脸红,才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脸立刻也红了,不由转向别的方向,不敢再去看丹。然而丹毕竟不像定缘一般少不更事,很快便收拢好心事,准备起身离开,但她刚一撑起手肘,便觉全身酸软无力,顿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定缘余光时刻注意着丹,立刻伸手接住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没事吧?”丹微微摇了摇头,定缘此刻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可以背你吗?”他说话时扭扭捏捏不敢去看丹的眼睛,即使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必定是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他想到就像是记忆中的某个人见到自己心仪之人的样子一样,但是如何也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反而又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这时丹见他神情痛苦,有些担心的问道:“定缘,你没事吧!”那头痛总是来得快去的快,似乎只要定缘不回忆前事便会立刻停止。这时他停止思考,果然头痛慢慢停止了。随即他对面露关切的丹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我没有事。” 这时他将手伸向丹,丹已经会意,随即拉着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这时定缘略一矮身,示意丹趴到他背上。他正值少年,虽然习武,但身形毕竟尚未长开,后背便有些瘦削,但此时从后面看上去,似乎是微微佝偻的缘故,竟然也显得十分可靠。 丹心中滑过一种奇妙的感情,随即用手锁住他肩头,伏在了他的背上,被他背着慢慢前行。彼时已是夕阳西下,斜晖脉脉笼罩在他二人身上,将他们仿佛也染成了金黄色。定缘背着丹,二人的影子被夕阳此刻融在一起,被夕阳拉的极长,长的几乎像是穿过千年万年的岁月,似乎从鸿蒙初开之后的悠悠岁月里,他们都是这样依偎着,慢慢走到今日的。 定缘背着丹走了许久,脸上渐渐出现汗水,丹看到了,并不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衣袖轻轻为他擦拭,擦拭了几次后,丹似乎有些心疼,忍不住道:“定缘,你走了这么久,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定缘转头擦过她的脸颊,脸色募然一红,此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累!”随即继续向前走。丹怀疑道:“真的不累?”定缘气运丹田中气十足地回道:“真的!”丹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 二人继续前行,由于丹身体尚未痊愈极为虚弱,慢慢的气息越来越平和,逐渐趴在定缘的背上睡着了。定缘感觉到她呼出的鼻息轻轻打在自己脖颈上,心中竟浮上一种极为安稳的感觉。定缘微微侧头去看她,见她眼下薄薄青黑,似乎许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眼下伏在自己肩膀上气息绵长睡得十分安稳,不忍心打扰她,便继续向前走。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落下,天空也慢慢黑了,定缘背着丹走了许久的路,此时十分疲惫,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裳,他脚跟发软有些发软,他在地上有种云里雾里的飘渺之感,但此时他害怕惊醒丹,连放下她也不敢,不愿!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丹悠悠转醒,看到周边已经是一片黑暗,而自己还趴在定缘背上,被他背着赶路,急道:“定缘!定缘!放下我!你先休息一会儿!”她能感觉得定缘的疲惫,他的肌肉微微颤抖,而丹所能接触到的脖颈皮肤上,尽是擦不干的汗水! 定缘听她的话,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一种感觉:“放下吗?为什么我不愿意放下?是因为心里有一种感觉,只要放下丹,一切就都会消失了吗?”丹见他愣神,关切道:“定缘你没事吧?” 定缘闻言缓过神来,随即道:“没事!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说着,他慢慢蹲下身子,将丹从背上放下来。此时丹见他不好意思,忍不住调笑道:“刚才走神想到了什么?都舍不得把我这个大美女放下来了?” 丹此言一出,定缘的脸立刻红透了,此刻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方才丹只是为了逗一逗他,但此刻见到他这般反应,竟好像自己随口的玩笑成了真的一样,也跟着脸红了起来。两个人红着脸相对而立,眼神又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对方,更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此刻便是一片有些尴尬的沉默。 这时定缘忽然想起了什么,翻开自己的口袋取出一些野果出来,道:“我没别的干粮,只有这些野果,你身体虚弱,将就着吃了吧。”随即将野果递给丹。丹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野果,随即道:“你也赶了一天的路,一定很辛苦”她说着将野果分为两份,微笑道:“我们一人一半!”两人吃下仅剩的干粮后,由于都太过疲惫,渐渐困意袭来,便相互依偎着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决定去找一个安稳的地方暂避,丹身体尚未回复,于是定缘继续背着丹前进。他们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丹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同定缘说起后发现他也有一样的感觉!而就在此刻,定缘与丹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火魔兽的声音:“定缘!丹!这次你们别想再跑了!” 此时丹一回头,便看到火魔兽与一个女子正在追赶自己二人,眼看着就要追上了,随即说道:“定缘快跑!”此时定缘是遍布泥水的低洼以及杂草丛生的大片泥沼,后面则是火魔兽及其同伙在快速追赶,此刻已顾不了那么多,便直接向前方跑了过去!但此刻他不知道,前方正是他与丹两人的终点深渊沼泽! ; 第七十二章 魔考情劫 八 ?丹与定缘在身后火魔兽及其同伴水魔兽的追赶下,不得不进入深渊沼泽。前路崎岖难行,遍地都是湿滑粘着的泥浆,定缘背着丹行进已经是十分困难,后面还有水火魔兽不停发出水火之气攻击他二人,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这艰难时刻,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火魔兽忽然一跃而起飞到了定缘前方,此刻正面目狰狞地桀桀而笑!定缘一愣,下意识向后看去,只见那化身女子的水魔兽正站在他身后几步之外,对他柔柔一笑。 定缘心中悚然,进退不得只得压低声音迅速地对丹说了句:“抓紧我!”随即便从腰间拔出赤翼云兽直指前方,准备与这两个邪魔展开殊死搏斗! 定缘手持神剑与两魔对持,他不断转动身体以便时刻观察二人动作。定缘与那火魔兽的实力本在伯仲之间,只是之前由于不了解火魔兽的底牌,这才着了他的道,他心知与火魔兽一同行动的那女子实力不会太差,此刻更加小心地举起双剑严阵以待! 这般对持了一会儿,那火魔兽果然性情急躁,先沉不住气朝定缘攻来。他桀桀一笑,便抬起手掌故技重施般地又运起一枚巨大火球砸向定缘!定缘冷哼一声纵身一跳,欲要躲避火球,但毕竟身上还背着一个丹,行动多少有些迟缓,示意虽然堪堪躲过火球,却被它的火焰划过身体,所幸他跳的稍快了一步,这一下不过是燎到了裤脚。 但定缘还未来得及喘气,便听而后有风声簌簌传来,他本能的举起双剑一格,便觉剑体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定睛细看,原来是一枚水球,而发出它的正是火魔兽同行女子!丹见此心中一紧,忙提醒定缘道:“你要小心!那女子是水魔兽,实力不在火魔兽之下!” 定缘本来站在泥沼里,但这时为了挡住水魔兽的攻击,已经被逼到了泥潭边上!但他毕竟身负土龙珠之气,此刻身在泥沼之中便如鱼入海,如履平地。此刻那火魔兽打了个手势,示意水魔兽暂时停止攻击,随即对定缘哈哈一笑,道:“定缘,你看这泥沼之中处境如此艰难,你背着一个大活人要如何逃出生天?不如就此放下她吧!只要你放下丹,我们就饶你一命放你离开此处!” 此时那水魔兽亦是柔声笑道:“是极是极!放下吧!放下吧!只要你放下她,便能得到解脱!”她声音轻柔而温和,此时殷殷关切道:“你背着她不觉得累吗?这样下去,你要如何逃出生天!” 定缘听他二人花言巧语,心中却更加坚定,此时冷笑道:“我绝不会放下丹的!即便是死,我也要同她共同进退!”少年声音沙哑而坚定,蕴含着一股不容辩驳的执拗。丹伏在他算不上宽广的脊背上,她能明显得感觉到定缘的疲惫,也能感觉到他的决心。此刻她感动与难过愧疚交错,矛盾的感情充盈了整颗心。她沉默着没有开口,但眼中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水来。 炽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落到定缘的衣服上时已经凉透了,带着涩涩的苦意与他的皮肤相触,让他忍不住心头一颤丹在哭。在那一刻里,定缘心中只知道这一件事。 他心中发苦,极为难受,此刻丹的眼泪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痛苦。他面色随之一冷,运起全身真气举起赤翼云兽,便要以命相搏背水一战! 此时,刀途畜生阵中,负责守阵的刀途一直在一旁观察定缘真正身体的情况,定缘虽被困在阵中,但是由于土之龙气与生命之火的护持,再加上定缘身上所穿的圣君之血,刀途先前并无法真正杀死定缘。 然而此刻,那刀途畜生阵中的邪气不断侵蚀定缘,令他渐渐力有不逮,而与此同时,他身上还隐隐被两道水火邪气包裹,令他体内的土之龙气与生命之火不断加速流失,且连身上所穿的圣君之血上的光芒,也逐渐暗淡起来。 刀途见状大喜过望,只觉这是一举斩杀定缘的大好时机!当下得意一笑,随即高举双手便要用手中双刀一举斩下定缘头颅! 就在这时,刀途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犹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耳边,只说了四个字:“速回魔界!”刀途登时眼皮一跳,心中微微发颤,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而又令人不自觉心生恐惧正是血皇千秋魔业! 刀途乃是魔界穷凶极恶之徒,平素最爱逞强斗狠,但他害怕之人也有不少,比如笑神州,比如灭度邪神,比如圣君重霄......但是他心中知道,所有这些人,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人此刻身在魔界,传言已经性命垂危,但只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刀途惧怕的冷汗连连浑身发抖!这情景看上去仿佛十分可笑似的,但是魔界之人没有一个会这样觉得,因为他们都刀途一样,曾经亲身领略过千秋魔业的可怕之处! 是以刀途跪倒在地,颤声道:“遵......旨!”随即,他身旁轻轻刮起一阵气流,接着,他面前的空间像是被人轻轻撕开了一般,凭空出现一个硕大的黑色洞口。那洞口中青烟滚滚涌出,似乎带着一股阴间才有的阴煞之气袭来,正是魔界之门! 刀途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抛下阵中的定缘纵身跳进魔界之门中,随即便不见了踪影!这时,那洞中似乎又飘出一股极为飘渺的力量,之后才慢慢关闭!这时,刀途畜生阵忽然被一股力量由内向外瞬间即破! 幻境之中,定缘正与那水火魔兽展开殊死搏斗以死相拼!这时,由于定缘不敌二魔夹击,情急之下爆发出了全身真气,竟令二魔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随即那水火魔兽运起全身力量与定缘爆发的力量相对冲击,只一霎那,二魔竟不敌于他遭到重创! 而此刻,定缘亦是口吐鲜血。这时,那水火魔兽对视一眼,只听那水魔兽低声道:“没有办法了,用那个吧!”火魔兽略一点头,随即,两魔身形同时散开,化作万千分身将定缘重重包围住! 按常理来说,破分身之术本是定缘最擅长破除的,因为定缘有苦谛集谛剑式,可以轻易堪破幻术。但此刻他毕竟整个人都身处幻觉之中,又有阵法为水火魔兽加持,对方想要让他感觉到的,便就是他所感觉到的真实,而对方不想让他感觉到的,他一丝一毫都无法注意到。除非入阵之人境界极高,否则魔障绝难破除! 水火魔兽运起无数分身全力攻击定缘,定缘虽用赤翼云兽挡下不少攻击,甚至斩杀了一部分分身,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又要保护身后背着的丹,于是他身上的伤口慢慢也开始增多。 丹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狰狞伤口血流不止,甚至已经**了整件衣服,此刻看去,便像是一座浴血修罗一般!心中极为难过,当下心道:“若是定缘再护我安危,必定难以对付这两个魔兽,到时候我二人皆会葬身于此。如若我放开定缘,说不定他还能有一线生机!” 随即,她轻柔一笑,放开抱着定缘的双手,直直坠入沼泽深处!定缘只觉后背忽的一轻,而后只听到丹带着笑意的声音遥遥传来:“定缘,你要好好活下去!” 定缘不顾水火魔兽的攻击,立刻低头向沼泽望去,却只看到丹慢慢沉下去的面庞。她双眼定定地看着定缘,像是沉默像是叹息又像是来不及说出的千言万语,最后,定缘只看到她轻轻弯起的唇角无声说道:“再见。” 定缘心中一慌,下意识地伸出手,然而丹大半个身子淹没在沼泽中,此刻挣扎地张开指尖想与他触碰,最后却又无力地滑了下去。定缘的手仍然悬在空中,却什么也没有抓到。随即,他什么都看不到了丹已沉没在了沼泽之中。 此刻,双魔见定缘凝神盯着沼泽,当下大喜决定加强攻击。就在此时,天空忽然焕发出一道耀眼光亮,随即,一个面戴龙首面具之人凭空出现,其口中低声念道:“嗡嘛呢叭咪吽!”这六字真言一出,便如同如来狮子吼,瞬间击破了幻象幻境,水火双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定缘犹未察觉幻境渐破,只愣愣地将手伸进沼泽中不断摸索,仿佛要将丹捞上来似的,然而丹早已沉没于沼泽深处,他如何摸索,抓到手中地都只是一团泥水。定缘无法相信丹就此消失,仍不管不顾在沼泽中抓个不停,这时,幻境忽然完全破了! 此时定缘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邪灵山脚的刀途畜生阵中,此刻阵中暗蓝色的光已经消失,看上去阵已经被破。定缘喃喃说道:“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但是此刻他垂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掌,发现上面系着两块布,正是方才丹为其所系! 同一时刻,畜生道妖界的常煞城中,一人也从梦中惊醒!随即惊叫一声:“啊!”这时,守候在她身边的九尾妖狐极其慌忙的问道:“妖神!你怎么啦!难道做噩梦了吗!” 此刻,祸妖神丹在自己圣榻上惊醒,微微怔愣了一会儿后,轻声说道:“噩梦?也许并不是!”就在此刻,她低头向自己衣衫上看去,竟发现上面缺了一块布,正是幻觉之中丹为定缘撕下的地方!此时苦笑一声,低声自语道:“若真有这样一个注定之缘该多好!” 她慢慢陷入沉思之中,随即又想起一事,对身旁的九尾妖狐说道:“你们要速速准备让我弟弟邪妖皇破封之物!”那妖狐见她无事,终于放下心来,此时立即回道:“谨遵妖神法旨!” j ; 第七十三章 破阵 一 ?此刻,圣君重霄被灭度邪神以邪功一把掼入邪灵山中,情况不明!但那灭度邪神凝神注视着重霄被打落的方向,丝毫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因为他憎恨重霄多年对他的实力极为了解,以重霄的功法之深厚,实力之强大,即使被阵法限制了功体战力大减,方才那两下也绝对是杀不死重霄的。是以他此刻遥遥浮在空中,对重霄可能将会到来的反扑严阵以待! 灭度所料不错,少顷后,那邪灵山中忽然爆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强光,光芒之盛令灭度一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就在这时,只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轰鸣声响起!随即只见山石灰尘滚滚落下,邪灵山整个山体几乎四分五裂!就在这昏天黑地的破裂声之中,圣君重霄倏然飞出! 此刻重霄周身遍布着绚烂的光芒,一片灰黑之中他看上去极为耀眼。虽然刚刚被灭度所伤,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且唇角犹带几缕血痕,似乎很有几分狼狈的样子,但是灭度丝毫不敢轻视于他,因为此时灭度可以明显得感觉到,重霄此刻的力量甚至比刚才所呈现出来的更为强大! 随即灭度冷冷道:“重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那重霄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为之所动,此刻斩天已被灭度封印力量抛落深谷,他再无武器,是以当下以指凝气,聚而化剑对着虚空中的灭度遥遥一指,竟是使出了天都传说成名招式寰宇三式中的初式睥睨天下! 那重霄年轻之时意气奋发,心性别说同今日的自己相比,就是和当年洒脱率性的笑神州也是大不相同的。当年他神功初成之日,胸中正满是年轻人初出茅庐的万丈豪情热血与难当锐气,急于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是以招式取名也是带着几分狂傲锐气。故而这寰宇三式之名分别是初式睥睨天下,二式傲视寰宇,三式一斩乾坤!这三式尚未成名时,曾被不少听到的人嘲笑重霄不自量力,重霄淡淡一笑只当充耳不闻,后来那些人见到寰宇三式中蕴含的惊天灭地之能与神鬼惧怕之威,便讪讪一笑再也不敢再开口了。 既有如此神威,灭度自然不敢小觑,事实上,自重霄手指凝气成剑之时,他心中便是一凛,因为他已认出此招正是那威力惊人的睥睨天下!睥睨天下裹挟万千正气迅即而出,此刻虽然肉眼不能观视到,但即使是在魔气纵横邪力强横的欲往三途阵中,灭度也能感觉到一股正气正将他层层包裹,甚至慢慢充满整个阵法! 灭度面色一变,随即强敛心神,运起全身魔气聚于双掌之上,做好准备欲要生生挡下此招!须臾间,睥睨天下彰显出全部威力,浩然正气与圣洁光芒喷射而出,直直击中灭度邪神!那灭度毕竟乃是魔界五尊之一,此刻拼了全力抵挡,居然也真的被他生生抗下了这几能毁天灭地的一招!只是毕竟招式凶险,虽然被他挡下,却也激的他内息瞬间混乱不堪,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那重霄见他现状,心中思及那一万含恨枉死的稚子幼童,简直恨极,当下便要乘胜追击!随即他抬手又是一掌,直直拍向灭度胸口!此掌似是裹着剧烈的罡风与无尽的恨意,灭度此刻一见,顾不得擦去嘴边鲜血,便连忙抬掌与之相对!这灭度此时刚刚遭受睥睨天下重击,本来应当实力大减,但由于重霄此掌毕竟只是化气为剑所出,威力与斩天所发之掌如隔天地,此时又在阵中被灭度邪阵所克制,是以并未能给灭度带来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而那灭度此刻感受着胸中起伏不定极为混乱的内息,勉力做着无甚大用的调整,心中却是极为重霄实力所惊悚。他虽然凭借着邪阵加强了数层功力,方才与重霄对掌时也处在优势极为明显的境地,之后双人同时撤掌之时,他更是凭着这优势聚力强推一掌,将重霄生生逼的后退数步,但此刻,他仍然清楚,真正身处劣势之人并非重霄!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有邪阵加持,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就在灭度凝定心神欲要全力一击对付重霄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忽然隐隐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下一刻,他感到自己体内原本浑厚充盈的力量慢慢开始流失,且速度极快,须臾间便让他失去了数层功力!就在同一时刻,重霄丹田中却隐隐生出一抹暖意,随即,他被邪阵所压制的力量也迅速流回体内!这时两人心中同时产生了一个猜测难道是下方的阵法被破了!? 与此同时,邪灵山下,两人猜测并非不对,此刻三小阵之一的刀途畜生阵已经被完全攻破,只留下一地狼藉残骸,而那负责守阵的刀途也已经被魔皇千秋魔业召回了魔界,此刻,这里只剩下定缘一人呆呆站立! 定缘此时动也不动地立在原地,他定定看着系在自己手上的小小布条,一时怔愣。他方才已经解开那布条看过,伤口确实存在。他心中忍不住恍惚道:“这,这难道只是一场梦?”但若真的是梦,此刻他手上的布条与掌心传来的丝丝缕缕疼痛又作何解? 定缘心中又酸又涩,他此刻脑中浮现的尽是自己同丹在幻境中的经历,他想起那晚山洞外的漫天星光,想起丹轻轻捧着白兔一脸的温柔笑意,他清楚地记得丹为他包扎伤口时的小心仔细,也记得丹红着脸别过头不去看他时的害羞样子,连同她伏在自己脊背上沉沉睡去时,所呼出的轻盈鼻息他也都记得一清二楚!然而在这所有的一切之中,定缘记得最清楚的,是丹沉入沼泽之时那句无声的再见,和他们在空中用尽全力却最终也未能触到的手掌...... 定缘回想着这所有的一切,眼中不由得涌出泪水,那泪水像是包裹着无数的悲苦与悔恨,总也流不尽似的,**了他的整张面庞。所有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在了心里,他记得她的表情和笑声,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丹的样子,无形之中,像是有谁可以要把他们隔开,要让他们此生再不得已相见,让他在这剩下的人生里,只能用回忆去思念这个女子...... 定缘嘴唇微微开合两下,带着丝丝缕缕的思念与无尽悲苦轻轻念出她的名字:“丹......”此刻定缘手中轻抚着那精心包扎起来的手掌,忽然发现,关于丹,自己除了这缕布条之外,竟是只剩下这个名字了。而就在他呢喃出丹名字的下一瞬,习习的凉意吹来,便轻描淡写地将这不知是呼唤还是呢喃的低语碾碎在了轻柔的山风之中。 定缘心中悲怓万分,被泪水打湿的脸上全然是一片恍惚迷茫,他思及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低声喃喃道:“这是梦吗?这一切都是梦吗?”他恍惚半晌,忽然猛然一掌将手拍向山岩暴露的土地上,而后又收回手握掌成拳狠狠砸向地面,痛苦地恨声道:“既便如此,最后我也没能救到你!丹!若你是梦,请让我再梦一次!若是现实,我亦想再见你一面!无论等多久,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无论你在这世上的哪一片土地,哪怕要我用尽一生的时光去等待,去找寻,我都甘愿!我都想,想再见你一面!”定缘话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变成了哭喊,哪里还有半分狠意,而这时,他的胸口不知为何,忽然泛出一股浓烈的酸痛!这是他生来这世上第一次,第一次有如此的感受,尽管如此,他手按在胸口,却露出一个轻柔地笑容来,他低声道:“既然会痛,那就证明,你是真的存在过吧?”他自问自答道:“既然如此,你要等我,我定会找到你!” 此刻,天都城内。 波旬封印所在之地,由于圣天踪所降下的麒麟之气,原本摇摇欲坠的封印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天都城内早已恢复回原来喧嚣热闹的样子。而这时,那阵中却忽然传来一道极为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带着阴险诡谲之意桀桀道:“护法天龙,我送给你的礼物如何?但你要知道,这不过才是刚刚开始!” 就在这同一时刻,一道突如其来的亮光忽然直直射进了定缘的眼中,定缘此刻心神一激,立刻朝着那光芒发出之地看去,发现那竟是神剑斩天之刃所发出的光芒!定缘被这光芒一晃,立刻恢复了清醒! 此刻他神智回炉,立即想道:“不对!我正在帮圣君破阵!这里是邪灵山脚下的刀途畜生阵!我不能被幻境迷惑!”随即定缘便向斩天走去,由于两者因缘太深,相互吸引,定缘微一抬手,便将斩天轻易拔出,此刻拿起斩天如臂使指,只感觉斩天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而就在此时,原本被灭度封印的斩天,由于接触到定缘手上伤口溢出的血,一时间黑气尽数褪去,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时定缘心中似有所感,仿佛觉察到斩天要向自己说些什么,于是用心感受“你是说要我把你送到圣君手里?”这时定缘立刻往山顶看去,发现邪灵山山顶的天空之上,邪气正气四射,一时间魔气与圣光大作,正是重霄在与灭度死战! 定缘见此心中十分焦急,随即立刻果决道:“我要帮助圣君!”但此刻定缘由于刀途畜生阵的缘故,龙气消耗过大,无法变成龙型飞天而去。于是只得手握斩天,一点一点地爬上山去,好把斩天送回重霄之手! ; 第七十四章 破阵 二 ?在血途饿鬼阵中,封宇此刻仍被困在幻境之中而不自知。只是觉得今日在天都所见所闻,与往常大不相同,一向端娴自持的芷晴竟然会开放如斯,而向来公平正直的父亲封神后居然成了搜刮民脂民膏收受财物的昏官污吏,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一向贤明勤政无私无我的圣君重霄竟公然强抢民女,被百姓骂为昏君!而这其中最最可怕的,是他居然有了无数个老婆,而且既便如此,他还觉得不满足,日日在坊间寻花问柳!这无论哪一样,都让封宇感到极其摸不着头脑,而那心中的千万匹羊驼更是来来回回奔赴不停地奔袭着! 此刻封宇脸上被封神后打的那一巴掌还在火辣辣的发痛,他心中郁闷又委屈,不愿和父亲起更大的争执,只好出门走走散散心。然而走出门去,才发现自己方才在家中看到的送礼之人不过是九牛一毫,现下他家门外站着数不计数的人,他们手捧礼盒宝物,在家丁的看管下极为秩序的拍着队,那队伍一直延伸到街尾都没有结束,只觉看不到尽头一样!封宇见此情景,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愿再看,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封宇不愿看那送礼长队,于是走上了另一条街。在街市上没头没脑地转来转去时,他忍不住闷声自语道:“唉!怎么父亲会成了这个样子!”封宇心中苦闷无比,没有什么目的性的在街市上四处打量着,这时候方才发现,此时的天都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封宇自幼生长在天都,对这城中的一草一木都极其了解,他生性热情好动,喜欢在大街小巷来回转悠,可以说对天都一切烂熟于心。 天都尚佛,以助人为善救人为德,是以城中医馆极多,而且行医者若是遇到穷困之人,还会免费救治施药。而现在,城中的医馆却几乎都看不到了,原本医馆所在之处现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青楼楚馆!不仅如此,连遍布城中的学堂也不见了,竟都是被赌场所取代! 封宇心中大觉迷惑不解,多年前重霄与笑神州劳苦功高,当时的天都城主为了嘉奖他们,在他们的恳请之下将城中青楼赌场俱都取缔,而后在原址上搭建医馆学堂,以善天都之德。然而现在,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番景象令封宇对天都只感陌生无比,他心中惊惧不安,隐隐中总觉得事情极其不对,却又无法找出个所以然来。正感惶惑之际,他已经走到了这条街的中部,这时街上出现了不少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少女,那些少女不过二八芳华,面容娇俏肤若凝脂,令人看了忍不住脸红心跳!而在少女之后,还有许多新婚妇人款款而至,莲步轻移容貌娇艳欲滴,一举一动之中都带着万种风情,若少女是让人觉得心中怦怦直跳,那这些少妇便是让人觉得口干舌燥心笙激荡! 封宇哪里见过这幅景象,只觉不好意思极了。连忙转过身去就要逃跑,那慌不择路的样子只让人觉得身后并非美女如潮,而是饿虎在伺一般!封宇正快步疾走,忽然被一个发现了他的美貌少妇拦住了去路,那少妇眉目含情地看着他,一双柔荑软软搭上他的胸膛,此刻娇声道:“封少主,今晚我家那个死鬼不在,你要不要来~”那少妇一边说话,一边还把胸前那两只玉兔往封宇身上贴,封宇隔着衣服感受到那柔软的热度,立刻被吓的面红如血连退数步! 那少妇见他如此,竟也不羞不恼,笑嘻嘻地又想要凑过来。这时还没等封宇躲闪,便见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娇俏少女走过来,气呼呼道:“什么去找你!少主前几天说了,今晚要来找我,教我做那些我不懂的事情!”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羞红了脸,那少女羊脂般娇嫩白皙的面容上此刻刷的染上一抹红霞,看上去就像粉粉嫩嫩的苹果一样让人喜欢。封宇却被她这话吓得不轻,只剩发抖了。 这时那少妇没好气地瞥了那少女一眼,冷哼一声后,恶狠狠道:“一个十七八岁还未出阁的小丫头片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好不要脸!”她那娇艳的面容上此时全是轻蔑,看得那少女忍不住心头火起,当下啐了一口痰在她脸上,恶声恶气道:“你才不要脸呢!明明是个有夫之妇,丈夫也对你千依百顺,你却不满足,还对少主起了歪心思!呸!”那少女此刻丝毫不见方才的娇俏羞怯,一张嘴说话也是极为泼辣! 那少妇闻言当下柳眉一竖,一把揪住那少女的头发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恶声恶气道:“我是有妇之夫怎么了?在床上不比你能伺候的少主更舒服!”她说着,又对一旁的封宇抛了个媚眼,吓得他浑身又是一抖,那少妇指甲划在少女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嘶声道:“你一个无甚经验的小丫头片子,不过就是年轻了一点儿,真要伺候的少主********,你还差得远呢!” 那少女气的嘴唇发抖,还未开口,就见街旁又走过来一个年轻貌美端雅俊秀的女子,这女子封宇记得,虽不像芷晴那般贵为郡主,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向来知书达礼极为恪己。封宇见她到来,心中一松,想必是这姑娘看不下去这出闹剧要来制止的。然而他松的那口气还没喘完,就见那女子径直朝他走来,而后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一双柔荑上下来回抚摸着,口中娇声哼道:“你们不用打了,就凭你们这帮山野村姑也想为少主侍寝?少主早就跟我说好了,今晚啊,他要在我背上画牡丹图!” 封宇此刻已经是吓得不轻,只是机械的掰开那名大家闺秀的手臂,随即怔怔然地看着她,那大家闺秀对他娇笑道:“怎么?少主这就看呆了?那到了晚上......”她说着,又极具暗示意味地抚了抚自己的前胸,声音带着明显的媚意又想去拉封宇。那封宇此刻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当下后退几步拔腿就跑! 这时那大家闺秀正要去追,却被身后两条手臂拉住了,她转头,那方才差点打起来的少女和少妇一左一右抓着她,口中狠狠道:“你刚才说少主今晚怎么?”她们脸色之狰狞,几乎像是恶鬼一样了! 然而那大家闺秀却是一点也不惧,此刻高傲地哼了一声,不屑道:“怎么?我说的话有问题吗?我贵为千金小姐,少主若要人侍寝,当然轮不到你......”她的们字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那少妇一个耳光扇了过来!随即那少女也不甘示弱地举起指甲就开始抓她的脸! 她们在这里打的不可开交,一旁的人非但没有上来劝架,反倒有不少女子见她们为争夺封宇出手,也都扑上来同她们争抢厮打起来!场面越来越乱,巡街的差役站在那儿笑嘻嘻地看热闹,竟然没有一点打算出手管制的样子,也是,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时,一个老妇人出声大喊道:“别打了!少主跑啦!”此刻那众女方才醒悟过来,正主跑了,他们还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随即一群人停止厮打,朝着那老妇人指着的方向追了过去! 封宇此时心中已经是焦头烂额,那羊驼现在已经不是在他心中来回奔跑,而是胡奔乱撞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追逐的女人们,心中暗暗叫苦,虽然在大多数的男人眼里,女人都是越多越好,何况此刻还有这么多女人追着争抢着要和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但是封宇自小受到封神后的严格管教,又对圣君重霄和笑神州极为崇拜,根本不喜欢这样的事!甚至,心中对此还觉得十分厌恶!所以此刻,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 封宇一边疯狂奔跑,一边心中念着芷晴的名字,他向来尊崇一夫一妻,心中也只有芷晴一人,但想到方才在家中见到的芷晴......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而后忍不住大喊道:“这里不是天都!这里不是!” 虽然由于邪阵之故,封宇并不能判断出自己身处之地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但他心中越来越感觉到此处并不是自己心中的天都!随着身后追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眼看着就有人要追上他,封宇心中无奈之极,跑回家去又怕面对家中的芷晴和一众女子,此刻只好向着自己除了家之外最熟悉的地方逍遥居跑去! 但是封宇不知道的是,幻境中的逍遥居已经变成了一个集青楼赌场烟酒毒品于一体的快活林!是以封宇刚一踏进逍遥居的大门,便立刻被站在门口等着他的两个彪形大汉捉住了手脚,这时候衣着暴露的蓉姐出现在他面前,轻轻摸着他的脸微笑道:“少主,今日你可跑不了了,你今天是想玩女人呢?还是想赌两把?或者是吸一些有趣的新玩意儿?”她轻佻地抬起封宇的下巴,在他耳边吐了一口气,低声道:“当然,如果你想要这几样一起来,我也保证能满足你,必定让你今日********!” 随即,蓉姐的手滑到了封宇的脖颈里,在里面轻轻摸了两把之后,又娇笑一声,将手抽出覆上了他的腰带......这时,蓉姐忽然不见了,而本该在神将府的封神后却突然出现,而原本的逍遥居忽然变成了全部由黄金打造宝石镶嵌装饰的大殿!这时封神后手中握着一大把璀璨宝石对他道:“宇儿,你看此处多好,美酒珍馐,没人珍宝应有尽有,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这时,原本捉着他手臂的两个彪形大汉也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左一右轻柔抱着他的芷晴和岳时梦!那芷晴此刻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衣衫里摸去,口中还娇声道:“夫君!我们一起来做快乐的事吧!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而岳时梦则在另一边微微红着脸,轻声道:“人家是第一次,你要温柔一些!” 不仅如此,此刻黄金大殿之中,遍布各色珠宝美食,原本追着他的女子此刻都除了衣裳,同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的一种赤膊男子滚在一起,整个大殿里****不绝于耳!那些女子脸上红潮不下,此刻呻吟间隙媚眼如丝地看过来,口中唤道:“少主,一起来吧!一起来放纵享乐吧!这才是生活!才是幸福啊!” 就在这时,大殿的四角开始喷射出一股股白色烟雾,那些吸入烟雾的那男女女此刻表情更加沉沦,封宇没有提防也吸进体内一些,慢慢的精神开始变得萎靡,表情也开始松动,他抬起脚,面色恍惚地向着交合中的男女走去!同时,芷晴在一旁笑道:“不错!就是这样!来!让我们与众人的灵魂结合在一起!” 然而就在此刻,封宇脑中忽然响起圣君重霄威严的声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重霄一语犹如天雷轰然炸响在封宇耳际,当下便震得他清醒过来!随即,封宇身上龙气忽然化作龙形出现,一把掀开了在他周围的芷晴岳时梦等人!封宇此刻睁开眼睛,不知为何,他的眼眸沉沉如水,令人感觉到一股极为坚毅难移的光芒!与此同时,封宇开口了:“这并不是幸福!” 封宇环视着在场众人,沉声道:“我想要的,只是和芷晴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这时衣衫半解****微露的芷晴娇笑道:“夫君!我在这里啊!我不就是你最爱的芷晴吗!”但是封宇看也不看她,丝毫不为所动地义正言辞道:“你不是!你和他们一样!都不过是欲望下的恶鬼罢了!而且这里也不是天都!” 听了他的话,芷晴忽然诡异一笑,狰狞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们了!”随即,富丽堂皇的黄金大殿消失,封宇此时方才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片荒野之中!而在场众人也都褪去人形,纷纷化作无数饿鬼!此刻,那刚刚化作饿鬼的芷晴阴阴一笑,道:“既然你不愿加入我们,那就成为我们的食物吧!”随即,无数饿鬼慢慢爬向封宇,狰狞无比地张着血盆大口准备立刻将他啃噬干净! 但此刻封宇却毫不慌乱,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盘坐于地,口中轻声念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第七十五章 破阵 三 ?与此同时,火途地狱阵中。笑苍海在蓉姐的带领下来到了逍遥居二楼,蓉姐刚一走进厢房,便听到笑神州极其熟悉的声音道:“来了吗。” 笑苍海此刻定睛一看,果然见到那厢房中正有一人转头看过来,正是天都传说笑神州。此刻笑神州眼光看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些日子,天都幸亏有你!辛苦了!” 笑苍海虽然自幼由笑神州之弟笑傲天养大,极少见到常年在外游历的笑神州,但他毕竟是当年笑神州带回天都交予笑傲天抚养的,虽然极少见面,但心中也是将他作为极为亲近的长辈来看待的。况且此时他又突遇大变,义父笑傲天与圣君重霄已死,连自己的两个好兄弟也战死沙场,即便生性坚韧顽强如他,此时见到长辈忽然出现,也忍不住心中一怮! 随即,他再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竟是放声大哭起来!向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从来冷硬坚韧不露半点软弱之色的堂堂天都之护,此刻竟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哭的如此悲痛,真的是痛苦悲伤到了极点了!亲友俱亡,他却不能露出半点软弱令敌人有可乘之机,因为全天都的希望都压在他一人肩头!纵使他被称为少年英雄,也不过是一个刚满双十的少年人啊! 笑神州见他这般,眸中闪过一丝沉痛怜惜,他虽然常年不回天都,可这个孩子毕竟是他带回来的,笑傲天将笑苍海视如己出,他又何尝不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笑神州俯下身,慢慢将他扶起,轻声安慰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这并不是软弱,而是你人性的一部分。天都不会因此而毁灭,以后的日子,我也会陪你一起战斗的!我笑家人永远相携与共,一同守卫天都!” 笑苍海那一场大哭,是被近段时间发生之事压抑的太久,情绪已经积蓄到了极点,此时发泄出来,已经好了很多,是以他被笑神州扶起之后便擦掉眼泪,随即对他所言重重点了点头! 笑神州见他情绪转换过来,心头既觉欣慰又有些心疼,但此刻天都情形凶险,他便随即又开口道:“苍儿,凶魔联军不久后将会再次攻打天都,你随我一起做好御敌的准备吧!”而后他又看了看笑苍海,只见他此刻眼中虽然还有未擦尽的泪水闪烁,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丝毫不输于自己!随即,他笑道:“这样就好!”说着,他的眼光又转向蓉姐,此刻道:“蓉姐,这些伤员就拜托你了!” 蓉姐虽是女子,但心性向来坚韧不输男子,她视天都为家,虽不能上阵杀敌御贼,但在后方照料伤员之事她却绝不会疏忽大意,遂此刻也是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会照料好这里的一切的!愿二位将军可以打败凶魔联军守卫天都!” 言罢,笑苍海便与笑神州离开了逍遥居,赶往城墙之上。此刻,天都城墙上的兵士们已经远远看到二人过来,笑苍海这几日在家养伤,笑神州更是久不回天都,此刻见到二人同时出现,兵士们的心情也都是十分激动!他们顾不得还在城墙上,纷纷便向他二人行礼问候,此时笑神州二人已经到了城墙上,忽然听到一个兵士对着笑苍海说道:“啊!是笑将军!您的伤好了吗?” 那笑神州见他们虽然照招呼打的极热闹,但每个人脸上却都是愁云惨雾士气低落的样子,显然是对凶疆联军接下来的攻势极为担忧,于是便佯怒道:“这里有两个笑将军,你说的是哪一个?”刚刚那兵士此刻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连忙十分惶恐地低下头,迅速说道:“是笑苍海将军!他前些日子一直带领我们守卫城门,正是因为他我们才坚持了这么久!”他说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道:“至于您,不是应该称呼您为笑大侠吗?” 笑神州听到笑大侠几个字,也是忍不住乐了,他哈哈笑道:“我是在和你们开玩笑!大侠也好将军也罢,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一起守卫天都城的安危!虽然如此,但大家也没有必要愁容满面!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定会保护好天都地!” 笑神州虽然很少回到天都,但他毕竟作为天都传说在城中广为传颂,他的话犹如一剂强心针打在众将士心头,有极大的安抚性。此刻众人顿时又感到充满了希望,于是士气高涨,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高声喊道:“守卫天都!守卫天都!守卫天都!......” 就在这时,空气中却忽然传来一道诡谲阴邪的声音,那声音桀桀笑道:“守卫天都?就凭你们吗!”随即,笑神州眼神一凛,便见那通身被黑色包裹的灭度邪神从天而降!而就在他的身后,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也跟着出现,那人群中隐隐有诡异光芒和魔气交错升腾而起,正是那凶疆与魔界联合出动的十万大军!那灭度见笑神州的眼光错也不错的盯着他,便哈哈笑道:“这不是笑神州吗?你怎么不躲起来?偏要回到天都来送死!” 笑神州此刻眸光沉沉注视着他,平静道:“灭度,今日有我在此,此战胜负可还不一定!”他手中问情剑已垂在身侧,时刻准备着和灭度一战!然而这时灭度却发出一阵极为嘲讽的沙哑笑声,他怪声怪气道:“他们二人也这样说过,但是如今嘛......”那灭度说着,自黑袍中抛出两样东西丢在笑神州脚边。笑神州还未来得及看清,便听笑苍海极为悲伤的大叫一声!随即,笑神州亦是看清了那两样品:竟是圣君重霄和他弟弟笑傲天的人头! 那笑神州见此情景,虽然心头大怮,但毕竟身经百战,当下强定心神转头去看笑苍海情形!他所忧不错,笑苍海近段时间本就伤重未愈,此刻见到义父与圣君人头,当即心神俱变,那声大叫发出的同时,他就已经旧病复发,心脉郁卒之下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笑神州见此,立刻为其运功疗伤,他问情仍放在身侧地上,时刻提防注意着灭度邪神一举一动!不多时,已经稳住了笑苍海的心脉,随即起身对众人说道:“你们且在此等候,我去杀了灭度为众人报仇!”随即他身形一跃,便飞上天去要与灭度决一死战! 然而那灭度邪神此刻却负手浮在天际,得意笑道:“笑神州,今日你的对手可不是我!”他说着侧过身去,望着天空冷冷道:“而是荡神灭!”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那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整个天都都变得黑暗起来,情形颇为诡异。随即,就见那阴云深处,荡神灭手握创世飞身出来,此刻看着笑神州道:“笑神州!来吧!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问情剑!” 笑神州此刻见到荡神灭到来,再也顾不上那灭度邪神了,当下举起问情剑指向荡神灭,飞身上去誓要与他决一死战!此刻天空中雷声滚滚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着几道雷电光芒与刀光剑影,笑神州与荡神灭且战且行,慢慢的越打越远,最后两个人已经被阴云掩藏住身形,再看不见了。 天空中雷鸣电闪极为可怖,众人站在城墙之上,心中忍不住十分担忧笑神州的安危。而已经醒转过来的笑苍海则是目光沉沉地望着阴云深处,面色愈发苍白!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极为明亮的光芒,随即,一条身影自天空中倏然落下,那身影满身鲜血此时软软落下,丝毫不见一丝生气,正是笑神州。 笑神州手中问情剑已经不见踪影,此刻整个人犹如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直直坠在城墙上,从来都是笑容满面的脸上此刻沾满了鲜血尘土,已经没有一丝气息,显然已被荡神灭所斩杀!而那灭度此刻浮在空中,见到笑神州尸体落下,哈哈大笑道:“哼!守护天都?痴人说梦!本座今日便赐你尸骨无存!”一旁木然的笑苍海闻言,立刻大叫着扑过去,但灭度一掌已经飞快落下,瞬间便将笑神州的尸体化作齑粉! 一阵风过,那笑神州尸骨所化齑粉被风吹走,再不见一丝踪迹。亲眼看着最后一个亲人被杀害,甚至自己连他的尸体都保不住。笑苍海的脸瞬间变得灰白再无血色。 那灭度毁掉了笑神州遗体,随即便下令凶魔联军攻城。众人亲眼见到笑神州之死,早已失去了斗志,再无战意,连武器都丢在一旁,只是怔怔的看着敌人攻打过来。那笑苍海此时虽然负伤,但仍旧强自站起身御敌,告诉众人要坚持下去,但众人心已死,只是任人宰割! 这种情形下,笑苍海独木难支,不久后城墙便被攻破,随即那凶魔联军进入城中,开始大肆屠杀凌虐城中百姓,他们将男人杀死后再一一分尸,仍绝不过瘾,随即竟几人联合起来,将百姓活活分体而死,听到他们痛苦的呻吟叫喊时俱都是哈哈大笑。而城中的女人们,无论老幼病残他们都不放过,轮番欺凌,年幼些的男童则被他们用刀插起后高高举起向远处投掷,然后比较距离远近,距离远一些的人就能赢来酒喝! 随即,灭度站在空中桀桀一笑,面目狰狞地下令放火焚城!曾经辉煌一时令人神往地天都,在这一把火焰之下,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而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也皆是人间炼狱!笑苍海听着天都百姓的惨叫呻吟,重霄和笑傲天的头颅还滚在他的脚下,他心神剧烈,不顾身上伤势加重拼命杀敌,然而却什么也无法改变! 耳边呻吟之声越来越大,他无力地垂下头,圣君重霄和义父笑傲天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灭度和凶魔联军的狞笑声回荡在四周,他心中越来越恨!恨自己为何如此弱小!恨自己救不了笑神州!恨自己守护不了天都!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都百姓遭此大难!他恨!恨这世间为何有如此多的痛苦与无奈!也许这所谓的人间就是真正的炼狱! 他心神剧摇之下,目光已经一片空洞恍惚,此刻毫无意识的举起手中兵器,便要向着脖颈划去,身为天都之护却无力守护天都,他此刻当自刎谢罪!就在此刻,地上的重霄人头忽然飞起,对着他张口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笑苍海闻言一顿,眼中立时恢复了清明。此刻那一直关注着他的灭度冷哼一声,立刻一掌拍了过来,将重霄的头颅霎时击个粉碎!他冷冷道:“尽是废话!”随即又转向笑苍海,哼道:“既然你自刎不成,那本座便大发慈悲送你上路罢!”说着,他运起掌中魔气,已经是对着笑苍海一掌拍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笑苍海身上龙气忽然出现,他此时心有所悟,沉声道:“生老病死,繁荣没落尽皆自然!人生就是有如此之苦,一切皆是梦幻泡影!”随即,他闭上眼睛,盘坐于地,双手合十,嘴上念道:“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 第七十六章 破阵 四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封宇与笑苍海虽然在不同的阵中,却同时在重霄的帮助下想起了这句经文,这时两人脑中出现数十个字,随即组成了一篇博大精深的经典心经!而后两人把脑中浮现出的文字在口中念了出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两人此刻身处不同阵中,同时沉声念出这段经文,越念越觉得心中清静,再无烦恼忧虑。而这两个邪阵之所以能够影响众生令其沉沦,皆是因为利用了其心中的贪嗔痴之念,人心中的这些念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都会被这邪阵所找出,并且放大利用!而此刻封宇笑神州二人因为有心经使其回归了清净心,是以二人现在已是无欲无求,自然也没有了贪嗔痴三毒,而没有了可以利用的欲念,那幻境自然也无法支撑了。是以此刻无论是血途饿鬼阵中的万千狰狞饿鬼,还是火途地狱阵中的天都魔兵,俱都是瞬间消隐无踪,如梦,如幻,如泡,如影! 此刻,奉命守在火途地狱阵外的火途见阵中光芒逐渐衰颓,便知那笑苍海已然破了此阵,于是心中大惊,随即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小子为什么能破了邪神的阵法!?”此刻笑苍海已经慢慢睁开眼睛,闻言肃声道:“因为邪不胜正!”随即他手上的天都之护发出从未有过的强烈光芒,而这时笑苍海心中因心经而有了清净心,身上的龙气亦是气势高涨!在生命之火与龙气的加持之下,他感到全身力量大增!随即他神皇破魔拳上手,掌上光芒更盛,已经做好准备铲除眼前邪魔! 同一时刻,血途饿鬼阵中,封宇眼皮微动,已经即将醒来。而守在阵外的血途见他如此,知道他即将破阵而出,封宇自幼由封神后严加管教,实力不可小觑,若他醒来必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恶战,于是此刻血途手握血鞭准备先发制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手的那一霎那,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千秋魔业凝声道:“回来!”千秋魔业实力高深莫测,又城府极深,在魔界积威已久,魔界中人对他皆是闻风丧胆,此刻听得他声音,血途当即冷汗连连湿透衣襟,随即颤声道:“魔皇陛下,我怎么回去?”千秋魔业并未回答,血途心中正觉忐忑不安,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力道极大的吸力,竟瞬间被后背凭空出现的一个巨大黑洞拉了进去!随即,那黑洞闭合,再无半点踪迹! 与此同时,火途也同血途一般听到了千秋魔业的召唤之声,但他的回答却与血途不同,他此刻反问道:“魔皇陛下,我若走了邪神怎么办?”话音刚落,他心中便暗叫不好,然而此刻千秋魔业的声音已经响起,他淡淡道:“那本皇满足你的忠诚。”火途闻言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心中惊慌不已,连忙大喊道:“魔皇陛下,我错了!请您允许我回去!”然而此刻为时已晚,千秋魔业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阵中笑苍海的神皇破魔拳即将功成圆满,此刻火途见他这阵势,心下念头一转,此刻沉声道:“如今我已经惹恼了魔皇,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我,也罢!我今日便杀了你,将你的人头献给邪神,待到邪神杀了重霄之后,我便于他一同归顺波旬!”随即他不再关注千秋魔业有无回应,而是运起邪气准备与笑苍海决一死战! 那笑苍海虽然有种种加持,此刻实力增强许多,但火途实力在刀途血途之上,之前与封宇的打斗中之所以败在他手,不过是因为有笑神州在一旁为其加持罢了!而如今火途吸收了那火途地狱阵中的大部分力量,实力更是大增。是以笑苍海此刻一招神皇破魔拳裹挟厉风出手,虽然带着强盛光芒,却也被那火途以手硬生生挡下! 那笑苍海见他实力不可小觑,心念闪动之下,周身龙气高涨,随即已是化作水之巨龙盘旋在空中!此刻它清鸣一声,便朝着火途的方向直直攻了过来!然而那火途此刻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水之巨龙吗?邪神早已教过我应对之法!”随即他口中喃喃念出波旬邪语,不过刹那功夫,身上便被无数火焰包裹住,随即与火焰化为一体,变成一只巨大而狰狞无比的火焰魔兽! 空中的水之巨龙此时已经袭来,然而那火途所化身的火焰魔兽丝毫不惧,直直对上它,与它撕咬起来!那火途魔界中人,向来暴虐好斗,此时既然接近了水之巨龙,便毫不犹豫地对着它的龙尾狠狠咬了上去!那水之巨龙也不好相与,此刻见尾巴被它咬在口中,也不着恼,只是龙首微抬,对着那火焰魔兽的头颅便是一爪!那火焰魔兽被它一爪抓来,面上已是出现几道极深的伤口,然而那水之巨龙处境却也不妙,它的龙尾被火焰魔兽撕咬了一会儿,也已经是伤痕累累,甚至几可见骨了! 虽然五行之中水应克火,按理说应该是笑苍海所化身的水之巨龙占据优势,但此刻两人根基不同,笑苍海不过双十之年,而那火途在魔界混迹千年,实力自然要比初出茅庐的笑苍海高上一些,再加上两人经验也相去甚远,那笑苍海也并非笑神州,于是逐渐便趋于劣势了! 此刻,撼天魔堡之中,刀途与血途皆已回归,只有火途仍然不知去向。两人与火途相识多年,也算有些交情,此刻心中惶然而担忧,然而虽然此时殿中只有他二人在,却也不敢开口交谈,只是极为小心的对视了一眼,并不敢说话。 不多时,魔皇千秋魔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之上,两人见状连忙俯身跪倒,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对其行礼。千秋魔业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开口道:“你们这次二人表现不错,下去吧!”而后刀途血途二人不敢开口,只是将头颅略略抬起,双手及双膝仍然按在地上,他们垂着头,表情十分恭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慢慢向外退去。 而就在他们即将退去大殿之时,千秋魔业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而火途,你自己放弃了生命!”说罢他轻轻摇了摇头,拖着苍老衰颓的身体缓缓走回了王座之上。 此刻刀途和血途俱都已经退出殿外,两人相视一眼,发现对方同自己一样都是一身冷汗!既出得殿外,两人仍不敢掉以轻心,此刻又飞快走了许久,直到距离大殿甚远,血途才长出一口气,感叹道:“幸亏这次你没被吓出什么来,”他意有所指地朝着刀途身下看了一眼,接着道:“不然咱们俩今天都要交代到这里啊!” 那刀途自然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火途,于是道:“那火途怎么办?刚才没有看到他!”此时那血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思关心他?还是先关心关心咱们俩的安危吧!我现在腿已经软的动不了了!”他们二人能够全须全尾的从魔皇千秋魔业手下走出来便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火途?方才既然已经在大殿听到魔皇的话,血途便已经知道了火途将会有的下场,又怎么敢去管他的事! 此时刀途看了看血途被吓得腿软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仍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忍不住感慨道:“唉!同魔皇相比,邪神的可怕程度就像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一样,魔皇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两句话便已经有如此的威慑力了!邪神哪有半点能与之相比?”此刻那血途闻言,也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无比赞同他的观点! 而这时,邪灵山上,笑苍海仍然在和火途战斗,方才已经说过笑苍海正处于劣势,而经过段时间的比斗后,他更是渐渐被火途所压制!此刻那火途所化身的火焰魔兽腾空而起,正要一口咬上水之巨龙的脖颈给他致命一击!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巨大的火凤凰忽然出现在空中,随即尾羽轻轻掠过那火焰魔兽的身体,霎时间,它身上所带的剧烈火焰便将那火焰魔兽整个烧成灰烬! ; 第七十七章 一斩乾坤 一 ?此时邪灵山上,由于刀途畜生阵已经率先被击破,灭度邪神被阵法所加持的功力瞬间也跟着消失,实力瞬间下降数层,而重霄没有了邪阵压制,实力则随之恢复了,虽然此刻没有斩天在手,之前又被灭度趁势所伤处于劣势,但那灭度邪神的优势也已经不似方才那样明显! 灭度邪神心知,既然那三小阵中一阵已破,那么其他两阵被破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此刻重霄实力渐渐恢复,自己的实力却因为逐渐失去阵法加持大大减弱,如若此时再有一阵被破,那么自己是绝对敌不过重霄的!而那一万幼童在重霄面前莫名枉死,他比不会放过自己!灭度邪神心念及此,于是心一横,自袍中掏出一枚药丸咽下! 此药丸正是当初波旬赐予凶疆王时,一并赐给灭度的,其作用是在危急关头迅速激发所服用之人的所有潜力,使其实力大增,同时药丸中还潜藏着一部分波旬之力,可以为服用者所驱使。但这药丸并非有功无过,而是把双刃剑,它虽然能赋予服用者惊天之力,但是事后反噬其实更加严重,甚至可能比战败来的更为痛苦! 所以那灭度开始时并不打算使用,但此刻情况危急,为了这次能够一举铲除重霄这个心头大患,灭度甘冒反噬之险,随即毫不犹豫地服下!那药丸果然不容小觑,灭度服下瞬间便实力暴涨数层!而此刻药丸中的波旬之力也开始发挥效果,天空中密布不散的黑云之中此时产生了一个法阵,那法阵高踞苍穹,与邪灵山上的欲往三途阵遥遥相对交相辉映! 此刻,恢复了部分功力的重霄也敏锐地觉察到了灭度的不同,他心知这是灭度用了邪功加持,定然是要同自己决一死战,于是宁心定神,将全身功力运转集入丹田之中,做好准备迎接灭度不久后即将到来的排山倒海式的剧烈攻击! 此时灭度目光阴狠的看着重霄,恨声道:“重霄!今日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本座定要置你于死地!”随即他咆哮两声,手掌高高举起,那天空之上的邪阵与他心念想通,此刻尽数汇于他双掌之中,而后,带着波旬之力与灭度邪功的一掌裹着浓烈黑气与暴烈罡风直直向着重霄身上拍去! 重霄站在原地,心知此掌破坏惊人,但此刻斩天剑不在手中,便全力汇于左手,向着灭度袭来方向生生接去!两人双掌相对,重霄掌中圣洁白光与那灭度的阴邪黑气撞在一处,随即开始剧烈交锋!虽然那圣光乃是克制邪功的专法,但是面对此时服下药丸实力大增又有波旬之力的灭度,仍然是杯水车薪!白光逐渐式微,而后渐渐消退,那黑气势如破竹般攻了上来,重霄堪堪截住,而后左手掌骨被击得粉碎! 同一时刻,邪灵山下,定缘为了将神剑斩天交还给重霄,便沿着山壁向上行去。而此时邪灵山经过灭度与重霄的一场恶斗,已经山崩地裂,几乎寸步难行,那少有的几处可以勉强行走的地方,也让人心中不安,如履薄冰艰难行走唯恐下一刻便崩塌下去! 但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定缘的决心,况且定缘望着山顶天空盘旋着的邪恶法阵,心中隐隐有感,他必须快速上山,如果晚到一刻便会使圣君重霄多一分的危险!经过一番坎坷行进之后,定缘终于走到一处岔口之前,而那岔口之后延伸出两条道路,虽然蜿蜒曲折,但是可以远远看出直通山顶。那左边的道路石块颇多,且被激的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而右边的道路虽然也有一些石块,但看上去要比左边平稳安全许多。是以定缘略略一看,便毫不犹豫地准备踏上左边的道路。 然而就在此刻,定缘耳边响起一个他最为熟悉的声音,他的大哥也就是龙首奇人此时轻声提醒道:“缘儿,走左边!”这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使得定缘心神一顿,随即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心道:“大哥高深莫测,我自然要听大哥的!”随即便握着斩天毫不犹豫地走上左边的山路。 就在他方才踏上左边道路之时,耳边忽然想起巨大的隆隆之声,定缘侧眼看去,正见到天空中竟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块巨大石块,那石块不过瞬息便砸到了右边山道之上,所携带的巨大力道冲击之下,立刻将右边山道瞬间砸毁!此时定缘望着身旁四分五裂的山道,心中只道好险,若不是有大哥提醒,他此时必定也随着那山道的毁灭被砸成肉饼了! 定缘定定心神,继续前行赶路,而一路上石块遍布危急不断,但是每到危难时刻或是他即将踏错位置之时,定缘耳边都会响起大哥的提醒,是以一路上有惊无险,最终终于安全抵达山顶之上。 此刻灭度邪功大振,见到重霄在自己一击之下已然断裂一臂,心中十分得意,若是再出一掌,也许便能将那重霄一举击毙!为防事久生变,于是他运气于掌,便要再次向着重霄拍去!然而就在此时,那灭度忽然感到自身实力又大大衰退许多,此时原本黑压压的天空亦是恢复了几分光亮,虽然仍十分灰暗,但是就像是阴沉一些的白日一般,带着不容辩驳的光亮! 灭度顿时心中又惊又怒,心道:“没想到这欲往三途阵竟是全部被破了!现在我必须趁着药丸之力尚在,一举杀死重霄!” 是以那灭度邪神又运气狠狠拍了一掌过去,虽然此掌比上次注入了更多的邪力,但是由于此刻三阵尽已被破,重霄终于摆脱阵法压制恢复了全部功力!此刻两人双掌再度对上,虽然仍是黑光与圣光大作,但结果却大大出乎灭度意料之外,重霄此刻不但轻松截住了他的掌势,且因方才被他击碎而一直无力垂在身侧的左手也慢慢开始恢复! 灭度见此情形不禁大惊,他不可置信道:“重霄!你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此刻重霄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平静道:“灭度,现在开始你要小心了!”说罢,重霄收回手掌略略后退几步,而后又贯气于掌猛然向前击出一招神皇破魔拳!此刻重霄虽无斩天在手,但实力已经恢复至全盛时期,这一招神皇破魔拳光芒大盛,隐隐带着万钧雷霆之势似要毁天灭地般直直朝着灭度砸去! 那灭度见此心中着乱,虽然抬掌想要截住,但实力与恢复了全部功法的重霄相差太多,根本无力抗衡,是以此刻甫一触到重霄之拳,立刻身形不稳被逼的连退数步,身上也是受到重创,甚至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那重霄所击出的破魔圣气此刻已进入他体内,正在灭度躯体之中由内而外欲要摧毁他,是以灭度此刻内外攻击之下,只觉犹如被刀砍斧削的同时又被迫吞下无数岩浆液体,此刻显得极为痛苦!但他此番已经知道重霄实力之可怕,于是立即抢在重霄再次攻来之前运起邪功恢复自己受伤的躯体! 由于先前服下的波旬所赐药丸,灭度瞬间便已经恢复!但他心知,此番伤愈付出的代价极大,日后遭到的反噬定会更加严重,但他此刻急于与重霄抗击,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随即直起身体继续与重霄作战! 两人缠斗了数十个回合,那灭度药丸加持之下虽然处在下风,但重霄却也奈起不得,是以两人之争始终不分胜负!而此刻山顶在他二人全力迎战的情况下,早已被余波击得崩毁,就在胶着之时,定缘忽然自山顶一角艰难攀出,大喊道:“圣君!接住斩天!”随即将斩天一把向重霄抛去! 重霄伸手一拦便将斩天握在手中,此刻斩天由于被定缘鲜血所浸,不但毁灭了灭度邪神的封印,且此时光芒比以往更盛!方才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便犹如一道流星般极为耀眼! 灭度见此情形,心中大叫要糟,但那重霄已得了斩天,惊怒之下一掌拍向定缘,他虽没了邪阵加持,但己身功法与药丸之力仍在,此刻饱含怒意的一掌击出,定缘此刻又沉浸在成功送归斩天的喜悦之中,无甚防备,是以立刻被他一把打落山崖,生死不知! 此时重霄接得斩天,虽然见定缘被击落山崖十分担忧,但也知道此刻正是关键之时,不可分心,是以他紧握手中斩天,全力挥出一击!这一击犹如万千闪电凝成一般带着擎天光柱,瞬间将整个阴暗黑惨的邪灵山照耀的如同凡间白日!那光芒裹挟着猎猎风声与万钧之力从天而降,贯云端,破苍穹,衡入星空,串联天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毁天灭地之能重重击出,正是真正的斩天之招!寰宇三式之最上式一斩乾坤! ; 第七十八章 一斩乾坤 二 ?寰宇三式最上式一斩乾坤一出,那气劲立破苍穹,贯入天际,神在也要杀神开道,魔挡也要灭魔开路!刀气扫落,崩散银河!直直破碎虚空,在天空之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轨迹,一眼望去,就好似这天空也被一刀狠狠辟出一道血痕来! 那灭度见状,连忙运起全身邪力汇于双掌之上,意图要防御此招,然而此招威力惊人,灭度的抵抗说是自不量力都有些勉强,完全是螳臂当车!是以此刻灭度掌上邪气刚一触到那斩天的光芒,立刻便被化作齑粉再无踪迹! 而反观那灭度本人,更是被这一击直接重重掼入地底深处!那斩乾坤斩中灭度邪神后,气势仍然不减,又朝着灭度脚下土地重重劈砍过去!霎时间天崩地裂,整个邪灵山在此重击之下被利落的一分为二,山体中部所产生的巨大缝隙深不见底,一片黑暗深处灭度邪神不知生死!就在同一时刻,天空中高悬着的波旬邪阵与那地上的欲往三途阵同时光芒泯灭,由内而外倏然崩毁,再不见一丝一毫踪迹! 此刻火途地狱阵之外,由于凤姬神兵天降般的忽然出现,原本在与笑苍海交战中已经占尽上风,正要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火途,却被那凤姬所化火凤凰身上所携的神火瞬间化为灰烬!那凤姬将火途烧作灰烬之后,便恢复成神界帝女之貌,此刻笑苍海见她到此帮自己杀灭了火途,也跟着化为人形落了下来,随即他对着凤姬微微颔首,正要对她此番帮助道谢。 然而这时,凤姬却极为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正在蔓延过来,那力量可怖之极,几乎要连带着头顶苍穹和脚下众人所站的土地都一把站成两半!凤姬与重霄相识已久,此刻已经知道这是重霄在使用寰宇三式中的一斩乾坤,这招威力有多惊人她自是再了解不过了,于是当机立断,口中轻声念出一段咒语,随即她身上焕发出明亮的光芒,正是生命之火! 凤姬口中所念的咒语此时将生命之火一分为二,化作两枚巨大光球,将站在她身旁的笑苍海与尚在血途饿鬼阵中的封宇牢牢包裹起来!那封宇此刻刚刚从幻境中醒来,见到阴暗灰白的邪灵山正觉恍如隔世,尚且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形,便被那凤姬生命之火所化火球一把包裹起来,更是万分迷茫。 而此时,凤姬并没有时间同他二人解释,于是双手微微一抬,驱使两枚火球向着圣龙谷所在的方向飞去!见到二人逐渐远离此地,凤姬仍不能放下心来,因为此时在刀途畜生阵中感应到定缘的所在,随即她眸光微沉,向着邪灵山各处微微扫视,不过须臾,便看到邪灵山顶上,一条人影正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向下落下,一旦坠地,便是粉身碎骨再无转圜! 只见凤姬此刻身上再次浮现出强烈火光,那火光将她完全包裹住之后,忽然自其中发出一声长长的清鸣,随即,一只耀眼的火凤凰倏然飞出!那凤姬所化火凤凰速度极快,后起而先至,顷刻已经来到定缘身畔,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定缘一把托在脊背上! 那定缘此刻身中灭度邪神一掌,那灭度掌上含着剧烈毒药,此刻他已是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凤姬现下见他情形,已是知道他伤势之重,随即立刻用生命之火护住其心脉,而后又运起生命之火化作火球将其包裹其中,亦是将定缘送往圣龙谷方向! 凤姬此刻已将这三人全部送回圣龙谷,稍稍放下心来,然而此刻仍在山顶同灭度决战,虽然知道重霄已经使出斩乾坤,那灭度料想应是躲闪不过,但他毕竟诡计多端,先前更是将重霄重伤,凤姬心中仍觉忧虑,是以此刻她没有丝毫犹豫,火凤凰双翼一动,便朝着重霄所在的山顶方向直直飞去! 方才重霄所使用的一斩乾坤力量极大,此刻山崩地裂,本就一片狼藉的邪灵山上此刻更是千疮百孔,几乎皆尽被毁,不但如此,方才那气势不减的一招斩乾坤不但将邪灵山整个一分为二,更是由此往下延伸极广,以邪灵山中心的方圆百里地表上,竟被生生辟出一道巨大深谷!那深谷看上去深不可测,而若是探头向里面略略一望便会看到迸发的岩浆,正与天空中的那一道血痕遥遥相对,乃是斩乾坤最为生动的写照! 而此时的灭度已经被这毁天灭地的一招直直掼入地底岩浆之中,生死不明,重霄站在邪灵山顶上遥遥一望,心中想道:“灭度此番受我此招,必然不可能生还!方才我感受到了三股生命之火的力量,想来应是凤姬到此送走了定缘三人。” 那重霄此时心中稍安,他此次虽然成功斩魔,但是由于方才与灭度一战中伤势尚未痊愈,又在最后关头拼力使出一斩乾坤这般强招,已是稍稍力有不逮,而那出招时向外猛然击出的力劲冲击之下,竟逼得他内息已乱几番平定方才止住。现在他绷紧的心弦稍一放松,忍不住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此刻凤姬已然来到重霄身畔,见他嘴角一缕其自身特殊的金黄色血液,立即面露担忧,急声问道:“重霄,你没事吧!”说着她伸出手臂欲要扶住重霄,重霄却略略擦了一下唇角,挥手轻声道:“我无事,不必担心。”凤姬深处的手臂落空,面上微微一愣,随即低头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而后又立刻恢复平静。 此刻重霄又向深谷之中看了一眼,似乎是有所安定,随即对站在自己身畔的凤姬说道:“我们回圣龙谷吧!”凤姬颔首,随即二人便纵身向着圣龙谷方向飞去。 那一斩乾坤一击引起惊天巨变,天崩地裂沟壑万千之势极为可怖,此刻纵使在距离邪灵山路途极遥远的圣龙谷,那些未曾习武五感平凡的普通百姓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圣龙谷中百姓人心惶惶,不住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圣君重霄所创寰宇三式虽然闻名遐迩,但是近些年极少使出,天都百姓能否认出尚未可知,更别说远在圣龙谷的百姓了。是以他们此刻猜测的天马行空,若是被知道内情之人听了,只怕会觉得十分好笑。 百姓中气氛一片喧闹沸腾,而同在谷中的善时,此刻亦是感觉到了震动,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见到仍在天际高挂的那一道血痕,心中更是暗叫不好,而后她急忙运起手诀以邪术感应灭度邪神的所在,却发现那灭度的气息也已经消隐无踪! 而此刻留在圣龙谷中的谷主及笑傲天一行人,此刻也看到了那天空中的巨大血痕,他们知道圣君重霄在那血痕之下的邪灵山与灭度邪神决战,此刻见那魔气尽数消退,自然知道此招乃是圣君重霄的手笔。虽然一向知道圣君强大无匹,但此时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深不可测的力量,不免极为惊讶。 此时岳天明来到笑傲天身旁,忍不住又向着天际远远望了一眼,才带着十分惊讶的语气对笑傲天说道:“首席,这就是圣君真正的实力吗!”笑傲天凝视着天际,此刻点点头证实了他的问题,随即开口时,竟也是十分惊讶的语气,他有些迷茫道:“我只是知道圣君已经达到了超乎想象的境界,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之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招定是圣君的寰宇三式最上式一斩乾坤!” 那岳天明此时闻言看了看天空中的峡谷与忽然出现的峡谷,忍不住低声喃喃道:“果然名副其实,天空大地竟被一招斩成如此模样!” 就在此时,那三枚生命之火所化成的光球已经飞至圣龙谷外,笑傲天远远一望,见是生命之火,又是三枚,便知一定是帝女将笑苍海等人送回,他担忧义子安危,旋即立刻奔向光球,那同他站在一处的岳天明此刻见到他这般急切,也忙跟了上去。 三人落在圣龙谷之内,甫一落地,包裹着他们的火光便慢慢褪去,此时笑傲天已经赶到几人身前,见状急忙问道:“苍儿,你没事吧?”这时笑傲天已经站起身来,他看了看义父关切的面容,心中一暖,随即应声道:“义父,我无事。” 此刻封宇也慢慢站了起来,他一面挠头一边困惑不解道:“怎么会一下子就来到升龙谷了?”他自己低声嘟囔了几句,想不通自己是如何自邪阵中一下来到圣龙谷的,此刻无意识地转过头去,竟见到好友定缘浑身漆黑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立即道:“定缘你怎么了!” 那封宇心忧定缘情形,话音未落便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定缘,然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笑傲天却忽然大喊一声:“住手!”封宇的手顿在定缘不远处,此刻满脸困惑地看向忽然发声的笑傲天,问道:“首席,您这是怎么了?” 此刻笑傲天见他未触到定缘,心中稍安,语气便略微平静了下来,随即解释道:“定缘应该是中了灭度的毒,上次我中灭度一掌所患正是此毒,这毒凶险难测,我只知它会沿着中毒之人周身经络不断蔓延扩散,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接触伤者之人,所以此刻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接触定缘,一切等圣君与帝女回来再做商议!” 封宇是见过笑傲天上次中毒情状的,此刻心中略一思索,也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微微点了点头将手收回,不再去触碰定缘。 与此同时,凤姬扶着重霄飞向圣龙谷,重霄先前遭受灭度的那一掌虽然有所恢复,但此时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伤口深重,不时流出血水让一旁的凤姬忍不住极为心疼,重霄虽然抹去了唇边血丝,但面色依旧苍白无比,是以凤姬此刻有些强硬道:“我们现在先落下吧,我要在地面上才能为你疗伤!”说着她身形已经是慢慢向下方飞去,想要带着重霄落地疗伤。 然而重霄却制止了她的举动,而后凝视着她问道:“定缘情形如何?”他眼见着定缘被灭度打下山崖自己却无法援救他,心中更是知道灭度那掌的厉害,此时十分担忧定缘安危。凤姬知他心思,连忙回答道:“他中了灭度的毒,但此刻我已经用生命之火护住了他的心脉,此刻已将他送回圣龙谷内,并没有生命危险!” 她言罢,抱着一丝希望去看重霄双目,然而此刻重霄闻言,虽然面色依然十分苍白,但眼神却极为坚持,他沉声道:“先去救定缘!”说罢便闭上双目不再开口。凤姬与他相识多年,极为了解他的性格,重霄向来如此,就算明知自己濒死,也要将获得解救的机会先留给别人!先前她欲要先行为他疗伤,便是知道重霄想法,才出此下策,但重霄此时态度坚决,她不愿违背他的意愿,只好万分无奈地陪着重霄先回圣龙谷! ; 第七十九章 真正的魔威 ?另一厢,方才决战之时重霄斩乾坤一出,灭度运起全身力量仍然无法与之抗衡,便被那股巨大无匹的力量直直掼入地底,而同时,此招中所蕴含的通天之力正在逐渐使灭度的身体消失!灭度心知此次情形危急,已是不抱希望地闭上双目做好必死的准备,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那灭度邪神的身后却忽然出现一个巨大黑洞,那黑洞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大吸力,抢在灭度坠入峡谷岩浆之前将其先行吸了进去,随即消失不见! 此刻灭度身体已经被斩乾坤的力量损陨大半,再加上波旬药丸反噬的力量伤害,此时身体已经趋于毁灭,看上去伤痕累累已然濒死,然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一人抬起灭度头颅,将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灭度尚未分辨出那药丸是何种类,便已经感觉到它在口中倏然化开浸入喉间,而后不过片刻功夫,灭度那原本已经几乎被毁灭殆尽的躯体便被一股暖流覆盖,随即如获新生般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慢慢的,灭度重新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他试探的动了动手指,已经能够再次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即他睁开眼睛,骇然发现自己此刻竟身处在魔界憾神魔堡的王座之下,而此时王座之上,魔皇千秋魔业正端坐其上,目光淡漠地注视着他。 此时千秋魔业开口道:“灭度,濒临死亡的感觉如何?”他虽然面容苍老躯体衰颓,语调也极为平淡,但是却令人感到一股莫名的巨大压迫感。灭度躺在王座之下,心中一片冰凉,他非但没有完成千秋魔业交代的任务,而且还被他所救,恐怕千秋魔业此番救了自己,便是要给自己尝尝比死亡更为可怕的下场! 随即,灭度翻身而起,直直跪倒在千秋魔业脚下,口中连声道:“灭度无能,求魔皇恕罪!”此番告饶他心知不会有什么作用,但却不得不说,他心中暗暗期盼,一向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的千秋魔业这次会对自己没有耐心,而后一把解决了自己,免得死前还要遭受一番痛苦! 然而那千秋魔业却平声道:“灭度,朕想再给你一个重振旗鼓的机会,你要不要?”那灭度不敢对他抱有希望,听他此言顿时极为困惑,随即不解道:“什么机会?但请魔皇告知!”他倒要看看,千秋魔业此番也会如何玩弄他! 此时千秋魔业又取出一枚药丸交予灭度,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寒声道:“吃下去!”灭度接到药丸头皮一阵发麻,有些犹豫,但随即又想到,事已至此,先吃下去再说,这次到要看看千秋魔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即他张口将手中药丸吞下,细细感受体内变化,然而身体内情形却令他忍不住大吃一惊!那千秋魔业给他的药丸服下之后,非但没有令他感觉痛不欲生,反倒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出现在他体内,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之下,他瞬间发觉自己功力大增,此刻功力之强盛,甚至超越了服下波旬药丸且有欲往三途阵加持之时的功力!此时灭度心中感到十分吃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千秋魔业,随即问道:“魔皇陛下,您这是?” 千秋魔业淡淡道:“是不是感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那灭度随即点了点头便,此刻面露喜色道:“是极!我感到若是此刻再给我机会让我同那重霄一战,我也未必会输给他!难道魔皇赐药,是要我再战重霄?”灭度心中对千秋魔业变幻不定的态度极为怀疑,此刻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口,但其实却并不认为千秋魔业会这般好说话! 而后,灭度果然听到千秋魔业淡淡道:“不是。”他虽然此时实力大增,但面对千秋魔业依然十分忌惮,如果千秋魔业此举真的是要他与重霄再次交战,他心中反倒会安心一些,此刻千秋魔业态度捉摸不定,却让他心中极为恐惧!此时他状似不动声色的问道:“哦?那魔皇又有何计划?” 这时千秋魔业冷冷道:“刚刚给你的药丸,不但能令你功力大增,还将你身上的噬血魔咒也一并解除了!”那灭度一听得噬血魔咒,心中忽然一愣,千秋魔业用这个魔咒束缚自己千年,令自己为他驱使,此刻竟然会如此轻易的为自己解开魔咒,究竟是有何目的?他心中滑过数种可能,却一一被自己否决,千秋魔业被誉为四界首智,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此刻灭度沉默思量不敢言语,却听千秋魔业此时继续说道:“朕要你用全力来对付朕!”那灭度连忙摆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此刻不安道:“对付魔皇您?!”那千秋魔业此时冷冷一笑,寒声道:“灭度,别装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除掉朕吗!如今你功力大增,正是对付朕的好机会!你忍辱负重在我身边多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我吗!” 随即不见千秋魔业有何动作,就见地上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波旬法阵,那千秋魔业此刻又道:“灭度,这个法阵可以助你得到更多的波旬之力,来,使出你最强的招数,让朕好好见识见识,你信仰的那个被封印的败者波旬,究竟有多强!杀了朕,你就可以统领整个魔界的力量再次攻打天都,解除你主封印!” 灭度此刻听到千秋魔业这番言语,又被他出言侮辱波旬所激怒,此刻冷冷笑道:“千秋魔业,看你那衰老的状态已经是时日无多,既然你今天找死,那本座便成全你!”随即灭度暗暗运气准备率先攻出! 那千秋魔业见他这般反应,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闭上双眼,随意摆摆手示意灭度出招。此刻灭度由于那药丸的缘故实力大增,脚下又正踏着其信仰之神波旬的封印,力量再度暴涨数层,此刻运气于一体,其力量之强大竟令整个魔界的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随即灭度双掌向前击出,使出波旬极招森罗万象皆恶障! 此极端邪招裹着波旬邪力与灭度自身邪功直直向着千秋魔业攻去,后者却不躲不避,甚至完全不做任何抵抗姿态,依然以王者之姿正坐在王座之上。那灭度见状冷笑一声,随即那恶招果然正中千秋魔业!力道冲击之下,一时间整个王座烟雾弥漫,看不清情状! 然而待那烟雾慢慢散去,眼前所看到的结果却令那灭度邪神忍不住大为震惊!此刻在灭度怔然无语之际,只听一道年轻而低沉的声音说道:“灭度,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却把握不住,真是白白辜负朕的一番好意!” 那说话之人,正是千秋魔业,然而令灭度震惊的是他此刻不但毫发未伤地端坐在王座之上,而且面容身形也并非是以往的佝偻衰老之态!他此刻看上去不过双十之年,眉宇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气息,然而眸中却透着一股极为深邃的光芒!灭度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万年以前与那时年轻的千秋魔业初见之时!然而随即他就意识到,并非是自己回到了万年之前,而是那千秋魔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恢复了年轻! 不仅如此,更令灭度不可置信的是,在自己如此倾注全力且有药丸及波旬之力加持的重重一击之下,千秋魔业丝毫未做抵抗生生受了此招,而此刻不但他自己毫发未损,连他身下的王座及周边摆设,也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破坏! 以灭度的见识,此刻已经知道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什么幻术之法,而是千秋魔业的实力本就超出自己预料中的太多太多!此时灭度方才恍然明白,原来闹得四界沸沸扬扬的千秋魔业衰颓濒死,根本就是假的!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而千秋魔业此刻似乎是洞察到灭度的想法,随即说道:“朕濒死一事的确并非属实,但是仅仅如此也并不是朕真正的实力!”说罢,他霎那间已经单手抓住灭度面门,并毫不费力地将其軨起,灭度虽然极力想要挣脱,但他用尽全力地挣脱在千秋魔业手中就像是玩物的轻微挣扎一般,丝毫不被放在眼里。 随即,千秋魔业王座之后的血魔池大门无声的慢慢打开,千秋魔业手中提着灭度,一步一步向血魔池中走进去! 此时荡神灭已经回到王座之间,见到年轻的千秋魔业与他手中提着的灭度邪神,微一笑道:“看来皇的性格仍然没有改变,还是要对手以超越平日的最强状态与他对抗,而后皇再以绝对的力量碾压对手!” 此时千秋魔业略一回头,看了一眼荡神灭而后淡淡问道:“安排好了吧!”此时荡神灭颔首道:“那一万孩童现在已经全部安置妥当,请皇放心!”而此刻被千秋魔业提在手中的灭度,听到一万孩童这几个字,绝望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一丝不解,此刻千秋魔业看着他困惑不解的眼神,却是微微一笑,道:“是不是觉得心中有许多疑问?可惜你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了!”随即那千秋魔业来到血魔池旁,随手将灭度丢进了血魔池中,血魔池中的怨灵似是感觉到了灭度的存在,此刻纷纷闻风而动涌上前来向着仇人撕咬报复!此刻血魔池中怨气冲天,血浪翻滚不休,而乱世魔刀之上亦是散发出一阵异样的红光! 血魔池中怨灵不计其数,不多时便将那灭度的身体啃食殆尽,众怨灵此刻大仇得报,也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尽数散去,而血魔池中血浪渐渐消退,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状态! 随即千秋魔业心念一动,那血魔池应声关上,千秋魔业此刻重回王座之上,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躯体竟再次变得衰老!他似是极为疲惫一般语声虚弱道:“既然世人希望朕是这副模样,那朕就满足他们!”随即气息又变得极其微弱,恍若濒死一般! 此时荡神灭在王座旁低声问道:“皇,如今灭度与凶疆王尽皆祭了血魔池,接下来应当怎么做?”这时千秋魔业左手虚虚一动,空中倏然出现一颗火焰宝珠,那宝珠之上散发着一股浓厚的正气,正是火龙珠!随即千秋魔业淡淡道:“把它交给唯我为道,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 第八十章 唯我为道 ?圣龙谷中,众人围着身中灭度剧毒的定缘,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安置,就在这纠结时刻,重霄与凤姬倏然飞回圣龙谷中,凤姬面色如常地搀扶着面色苍白的重霄,脸上带着极为明显的忧虑,而重霄虽然面容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但表情却依然十分平静。 众人见到二人心中极为吃惊,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圣君重霄就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所向睥睨强大无匹不可撼动,他向来威严万分不见丝毫疲弱之态,是以他们习以为常,从未想象过圣君重霄也会受伤,也会脸色苍白。 众人惊愕之际,笑傲天迈步向前想要搀扶一下重霄,然而后者却略一摆手,淡淡道:“朕无碍,不过是与那灭度的大战中真气耗费了太多而已,调养几日即可痊愈!先带朕去看看定缘伤势吧!”随即不待笑傲天回答,便自己率先走向躺在地上的定缘。 此时重霄不顾自己伤重直接前去看望定缘,这情形令凤姬面上忧虑之色更甚,重霄方才所言不过是宽慰笑傲天及众人罢了,在邪灵山上,他确实被灭度所重创,绝不像他所说那般只是简简单单的真气过度消耗而已!况且以重霄的性格,他必然要先救下定缘方才肯为自己疗伤,但凤姬此前已经观察过定缘的伤势,虽然自己用生命之火护住了定缘的心脉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若要解毒却是绝不容易的!是以凤姬当下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此刻定缘躺在地上浑身发黑,且周身不时有毒气自内而外散发出,令众人一时不敢接近,事实上,若非是凤姬用生命之火护住了定缘的心脉,他只怕此时早已丧命!而此刻虽然尚未殒命,但众人却也都能从定缘的表情上看出,他此时定是被这剧毒折磨的极为痛苦!此时强烈的苦楚折磨之下,他既无法昏迷过去,也无法言语出声! 重霄见此情景心中大为担忧,随即毫不犹豫地走向定缘身畔,此时凤姬心中担忧已经达到了顶点,立即出言制止道:“重霄停步!你现在功体大降,灭度的毒气对你损害极大,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她便要走上前来。 然而此时重霄却只是微微笑道:“凤姬,我知你担心我安危,但定缘是为我才身中灭度剧毒,这种毒气依我看来就算是生命之火也一时半会儿无法救治定缘,但此刻每耽搁一分一秒定缘就会多痛苦一分!”随即他运气功法将双掌贴在定缘身上,而后定缘身上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尽皆被他吸入己身,不多时,便见定缘脸上的表情慢慢好转,而重霄面容却愈发苍白,此刻嘴角更是流出一缕黑色血丝! 种人见此情形皆是大惊,且极为担忧,而那凤姬尤甚,此刻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面上尽是焦灼之色,立刻快步走到重霄面前急声道:“别动!我用生命之火帮你!”此刻虽然伤在重霄身上,但是凤姬的心中却是十分难受,她情急之下,将掌中生命之火再次淬炼一层,随即化作颜色更加纯粹的生命之炎!在凤姬的一番努力之下,重霄面色终于逐渐有所好转,而他身上流出的血液也再次变回原本的金色。 重霄此刻注视着凤姬,轻声道:“对不起!”原来在那邪阵之中,凤姬虽然接触不多但也受到一丝影响,虽然细微到本人都无法察觉,但敏锐如重霄心中已知邪阵令她起了一丝分别对待的私心。定缘的伤势凤姬以二阶生命之火生命之炎即可救治,但那生命之炎会耗损凤姬大量功体,是以她在这一缕私心的影响之下不一定会用,于是在这危急时刻,重霄以己身吸收了定缘身上所中之毒,而凤姬见到中毒之人成了自己则必会相救!同时这番行为也可以救了凤姬自己! 但凤姬此刻眸中却泪光微微闪动,她低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是因为发现了我不愿动用生命之炎,所以才会这样做的!”随即她一把从重霄身后将其抱住,语声哽咽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并且也将会像你一样,毫无分别之心的救治天下苍生!” 此时重霄心中欣慰,微微笑道:“凤姬,谢谢你!你确实改变了许多,我非常欣慰!”随即他又转向岳天明,道:“岳谷主,希望你能安排一个地方让朕疗伤!”此时岳天明走上前来,躬身道:“圣君哪里的话,我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随即岳天明带领重霄前往圣龙谷禁地疗伤。 魔界堕落魔城,魔界五尊之一的唯我为道的居所之内,此时唯我为道正随意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一名容貌艳丽的魔族女子正伏在他胯间,一番动作之后,那魔女面含春水地抬起头颅,红唇边带着几丝液体娇笑道:“魔尊大人,小女子服侍得您可满意?” 此时唯我为道抬起她的下巴邪邪一笑,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很好!”那名女子随即露出一个得意又娇羞的笑容,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忽然瞪大了眼睛,她****的胸口被人用手生生挖出一个血洞,而此刻唯我为道掌上握着她依然温暖炽热的心脏,对她微微一笑,而后毫不犹豫地将她失去气息的身体丢下。随即将那鲜血淋漓的心脏慢慢吞噬入腹中! 此刻,大殿之上忽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一名白衣少年,那少年对此情形见怪不怪,淡淡道:“魔尊,看来您又玩腻了!”这时唯我为道咽下那心脏上的最后一块血肉,随即慢条斯理地扯下身下女子身上的一块布料擦拭嘴唇,而后看着那白衣少年,忽地一笑,哑声道:“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兴趣了!” 那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随即不甚在意地问道:“什么兴趣?”那唯我为道冷笑一声,道:“杀你!”随即便要对着白衣少年出掌,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要一掌杀死这少年! 然而此刻那白衣少年却淡淡一笑,而后轻声道:“不需要劳烦魔尊出手,让我自己来就好!”随即那少年面不改色地将手破入胸膛,直直挖出里面尚在跳动的心脏,并紧紧将其握住,然而纵使他做出这般残忍之事,面上却是毫无痛苦之色,反而一派风轻云淡,而反观那扬言要杀死他的唯我为道,此刻却面色狰狞显得极为痛苦! “住手!快住手!”唯我为道痛苦大叫,而那白衣少年不为所动地反问道:“魔尊大人不是想要杀我吗?现在又是怎么了?”那唯我为道嘶声道:“你是我心脏所化,杀你还不如自杀!” 此时那白衣少年微微一笑,满意道:“知道就好,魔皇陛下有任务要交给你!”那唯我为道冷哼一声,不屑道:“千秋魔业又要我做什么?”那白衣少年闻言,再次握紧自己的心脏,微笑道:“记住!要叫魔皇陛下!” 此刻他握着心脏的力道极重,痛的唯我为道几乎要倒在地上翻滚起来,而后那白衣少年似乎是觉得惩罚够了,便放过掌中心脏,自怀中取出火龙珠交予唯我为道,此时那唯我为道忿忿道:“你明明是我的心脏,为什么却要帮着一个外人!”唯我为道话音刚落,便再次痛苦呻吟起来! 此时那白衣少年手中重重握着心脏,平静道:“我的确是魔尊您的心脏所化,但我的使命就是帮助魔皇陛下控制您!”随即他拿起方才交予唯我为道的火龙珠,告知唯我为道千秋魔业命令他前去人间。 此刻唯我为道高声笑道:“人间吗!千秋魔业终于肯让我去人间玩玩了!”他遭受数次折磨仍然嘴硬不肯称呼魔皇陛下四字,此番话音刚落,自是再次痛苦起来! ; 第八十一章 魔乱结束 ?凶魔之乱过去的数月之后,天都城中。 圣君重霄在与灭度邪神一战中深受重伤,而后又强行将定缘身上所中剧毒引入自己体内,所幸有神界帝女凤姬用生命之炎为其救治方才脱险,而回到天都城后,更是在凤姬与圣天踪的帮助下,身体基本恢复如常。 此刻天都内城的神皇殿中,重霄望着波旬封印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语,凤姬立在他身侧,看着他凝视之处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她轻声道:“你是在担心波旬封印一事吗?” 护法天龙以己身将波旬封印于天都城中,而一年后,便是波旬破封之日,此时封印已经隐隐有所松动,是以重霄赴往邪灵山与灭度决战之时,便请圣天踪代为看管波旬封印法阵,波旬当日果然不出他所料试图冲击法阵,被圣天踪以麒麟之气压制。尽管成功压制住了他,但也不过是一时罢了,一年之后波旬破封而出,天都与整个人界,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重霄此刻闻言微微颔首,他看向凤姬说道:“凤姬,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打算。而凤姬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却是展颜一笑,轻声道:“我从来把你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来看待,哪里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 重霄看着她娇俏面容上如花的笑靥,心中却浮现出一丝愧疚,凤姬深情错付,他终究没办法有所回应,是以此刻只是平静道:“波旬即将破封,封印法阵被安放在天都城中,一旦他成功破封而出,天都百姓必然首当其冲!所以我想请你先回神界,帮我说服你兄长吴琼上帝,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他可以允许天都百姓先到神界避祸!” 凤姬听了他的话,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她低声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回神界的,此番来到人间,令我感觉自己实力还是太弱,若非如此.......”她顿了顿,看着重霄现在已经恢复如常的面容,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重霄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正欲出言安抚,她却已收回目光,继续道:“所以我准备回神界再好好修炼一番,至于天都百姓一事,既然是你的希望,我自然会帮你说服皇兄!” 凤姬说罢,目光向殿外转向殿外,又转向重霄,淡淡道:“我此番来到人间之事并未告知皇兄,想必他现在也十分担心我,我就先回去了。”她语声极淡,眸中却忍不住带着一丝期待看向重霄,似是希望他有所表示,重霄自是知她心中所想,但他无法回馈凤姬她想要的感情,与其温言安慰,不如态度果决些让她死心,是以他只是平静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凤姬早知他态度,此刻虽然失望,却也并不十分伤心,只是刚刚见到重霄不久就要与他分别,再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心中难免酸楚。她心念流转,忍不住向着重霄的方向又走了两步,而后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他,她将面颊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道:“再见已经不知是何日,我,”她想再向他表白心迹,可那份感情二人其实心知肚明,几个字在她唇畔滑了几滑险些逸出,但最后她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也保重!” 重霄刚听她说完这话,就被她极为果决地放开,而后那花容月貌的女子对他微微一笑,便毫不犹豫地化作绚烂火凤,向着殿外飞去了。彼时重霄一人站在神皇殿中,望着凤姬离去的方向,百种滋味滑过心头,目光极为复杂地注视了那方半晌,最终怔怔回到了王座之上。 另一厢,此时别过重霄离开天都城的圣天踪并不像凤姬一般直接回了神界,他久不来人间,此时难得下界,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是要在人间四处游历一番的。 天都外城,一处破败的荒废民居之外,圣天踪见天色已晚便打算留宿此地,明日再前往别处。熟料还未来得及进门,便被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挡在了庙门前,那几人原来就隐藏在附近的树林中,见到圣天踪驻足,一个个翻身而起当在他面前,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举着简易的火把,此刻警惕道:“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圣天踪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意外,天都刚经历过凶魔之乱,此时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对他这种态度可以说是很正常。是以他抱拳冲那手持火把之人微微一笑,而后道:“我前来天都办事,现在事了,准备前往各处游历,眼下天色已晚准备在这间荒废民居中停留一晚,明早再赶路。” 圣天踪虽然玩世不恭喜欢恶作剧,但是对着这些明显处境不佳的人,他的态度此时可以说是十分诚恳。然而那伙人却是齐齐哼了几声,显然对他的说辞不太相信,此刻众议斐然十分热闹。此时那方才问话之人略略举手制止众人的议论,那群人果然十分服从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刻那问话之人举着火把向前走了几步,将火把向着圣天踪微微一探,便窥见了他的长相,随即顿了片刻,而后红着脸僵硬道:“天都祸事虽定,但还称不上太平。姑娘深夜出门,最好还是有人结伴。” 不待圣天踪回话,他身后之人就又七嘴八舌起来,“老七说这是个姑娘啊!”“姑娘?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孤身一人,也敢在这里乱跑?”“这姑娘身量是不是稍微高了一点啊?”终于有人对此发表了稍显不同的见解,满头黑线的圣天踪此刻忙道:“对啊,我可不是姑娘啊!” 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长剑拔出,极为自信的摆了一个自认为十分英俊潇洒的造型,他相信,只要看到他这个造型,是个人都不会再把他认做女儿身! 然而此时那群人看到的,却只不过是眼前之人双脚分开扎了个马步,随即虎虎生威地将手中长剑一通乱挥,最后“呀嘿”一声,便保持着扎马的姿势将长剑直指天空,林中几只鸟儿受惊飞起,那一身男装的美貌女子得意一笑,随即保持着仰头看天的造型不容置疑地对他们道:“怎么样!这般英气逼人,不会再认为我是女子了吧!” 那老七此时站的离他最近,一时无语,哭笑不得嘟囔道:“怎么好好的女儿家不当非要男扮女装!”圣天踪闻言大怒,立刻归剑入鞘几步冲上前抓住他衣领大叫道:“我怎么就是女人了!”他离老七太近,一张脸花容月貌激的老七一个大老爷们满脸通红,怯儒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民居前站着的那一群人见状忍不住小声嘲笑。一时间四周像是几百只蚊子齐声嗡嗡,叫的圣天踪心中越发生气。 圣天踪越想越恼,突然放开那老七的衣领,木然将手放在腰带上,不高兴道:“我把裤子脱了证明我的清白!”那老七忙去拦他,但他手极快,转眼已经解开腰带,裤子松垮的挂在腰上,若是真的一褪,可是大大不妙。 老七此时忙道:“我相信你是男人!”那圣天踪斜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哦?”那老七连忙继续道:“你刚才离我近,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你喉结在动,你确实是男人!”只是长得像女人而已,当然,后半句老七是不敢说出口的,万一圣天踪真气的脱了裤子,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不太好看。 圣天踪瞥他一眼,又轻飘飘道:“哦,是吗?”随即他脸上飞快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然后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拉了下去!老七方才紧盯着他,此刻见他真脱了裤子,连忙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这时却听圣天踪笑嘻嘻道:“急着捂眼做什么?不是知道我是男人了?” 那老七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圣天踪之美貌已经跨越了性别横沟,让人难以直视他脸之外的其他部分。圣天踪见他这般反应,又环视一圈与他行为如出一辙的人群,心中顿觉无趣,随口道:“你们只顾着捂眼,都没注意到我其实穿了两条裤子吗?” 老七手指松开一道缝隙,看到他果然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光着屁股,心中顿时大松,讪讪将手放下,不好意思道:“兄弟果然喜欢开玩笑。”圣天踪不大高兴的哼了一声,随即道:“现在我深夜孤身赶路没什么不对了吧?” 老七还未开口,却听那群人之中有一人此时说道:“你之前说在天都办事,是办何事?怎么凶疆联军一退你就要事了走人了?”众人闻言一顿,而后交头接耳地附和起来:“是啊,怎么这么巧合?”“凶疆联军初时成果颇多,听说就是因为天都有内奸!”“他一个男子生的这副模样,必不是我天都之人!”...... 众议又起,交头接耳之下似乎已经把他当做了凶疆奸细对待,此时就连那方才站在他面前面红耳赤的老七,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怀疑意味。众人暗暗摸着身上的兵器,已经做好了随时格杀圣天踪的准备。 圣天踪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喜欢恶作剧了一些,但事实上心思极为缜密,不然重霄也不会将看管波旬封印如此大事交托与他,是以此刻自然看出众人态度的转变。一个深夜孤身行走的女子固然可疑,但在一群男子面前总会得到一些同情,因而不会太过难为他。想到这里,圣天踪忍不住想笑,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个同样曾认为他是女子的人。 此刻圣天踪无奈摊手道:“我若是凶魔奸细,此刻兵败溃逃,怎么有心情在天都附近留宿,怕天都兵将捉不回我吗?”老七看着他,虽然他说的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抱有几分怀疑。而他已是众人之中十分理性的了,至于其他人,早就扬起刀剑准备好大干一场了! 圣天踪窥见他脸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他手腕一转,已经翻手握住近在咫尺的老七脖颈,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侧身,将他尚未拔出的匕首牢牢压住,这时方才不耐烦道:“我如果是凶魔奸细,这时早就一刀杀了你了!”说罢不待众人冲上前,他已经先一步放开了老七脖颈,随手整了整自己衣襟,便要朝着庙中走进了。 众人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准备狠下杀手,这时老七却喊道:“住手!”众人依言收手,依然十分不满。老七见状苦笑道:“别丢人了,我们就算一起上,都打不过他的!”老七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他是天都内城巡逻队的一名队长,身手可以说是相当不错。方才被圣天踪劫持,老七清楚对方并不只是握住他咽喉那么简单,那人虽然态度懒散,却将他上中下三路命脉瞬息牢牢制住。这人若是凶魔奸细,只怕将他们顷刻斩杀也不在话下,何必同他们纠缠。 那众人听他这般说罢,心中虽然相信了圣天踪并非奸细,可难免对他心存不满,是以见他进入那平日大家住宿的破落民居中,许多人不愿同他一处睡去,竟然都幕天席地地睡倒在原处。老七心中哭笑不得,他带领一帮百姓在此,正是为了要截寻可疑之人,凶魔之乱虽已完结,但所受其害者不知凡几,他所领着的这帮弟兄,无一不是家中亲友蒙祸,流离失所之下心中只有复仇念头足以支撑下去的。 老七看着方才最先出言怀疑圣天踪身份的王六,他家中亲人尽数丧命于凶魔联军之手,待他出门砍柴回来,只看到遍地尸骸与凝固的鲜血,妻子和老娘倒在灶台边,身上伤痕不计其数,下身更是一片狼藉。灶台上锅炉滚水正开,他咿呀学语的小女儿被人砍做两半丢在里面,还能闻到一股熟肉味道......王六此刻靠在一棵树旁睡得半熟,迷迷糊糊中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老七忍不住连声叹气。 翌日清晨众人逐渐醒转,老七警觉地发现那破屋中几乎已经没有生人气息,心中不有猜测圣天踪去向,他小心地迈入破屋中,果然见到圣天踪早已失去踪影,此刻庙中破败的地上倒是大喇喇的放着几枚银两,旁边一张破纸上草草写就的“宿费”二字映入眼帘,老七不由苦笑,说是宿费但其实这数量更像是在接济他们吧。不过能改善一下弟兄们的生活,他倒是很高兴。随手招呼一个弟兄准备让他入城买些食物,老七却又不期然看到了王六。 王六此刻已经收拾妥当,正靠坐在一棵树下,他一手握着手中的刀慢慢在一块石头上磨,一手拿着一块干得掉渣的干粮草草往嘴里塞,自家变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肉了。老七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刀锋,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天都城内外一片繁忙,凶疆战事已毕,大量凶疆百姓流离失所沦为难民蜂拥至天都,天都城内四大皇将忙得不亦乐乎,就连一向最为清闲的首席笑傲天也是焦头烂额。与此同时,由于定缘,封宇,笑苍海三人在圣君重霄对战灭度一战中辅助破阵,战果斐然,是以破格连升三级。成为第九阶天都之护。 此时三人受封结束,结伴行走在天都街头,平日已经十分喧闹的天都街头现在更是因为凶疆难民的大量流入而十分拥挤,天都百姓向来宽厚纯善,但对于曾经与天都交战的敌国百姓,也实在难以摆出什么好脸色,是以纵然凶疆难民心中自知理亏不敢冲撞,也难免引发争执,不时有天都巡逻队穿插其中维持秩序。 三人见状,心中百感交集,那笑苍海见凶疆难民一个个低眉顺目的模样,想起幻境之中凶魔联军大肆屠虐天都百姓的惨状,心中不可谓不复杂。若此刻凶魔联军战胜,幻境所见情景未必不会成真。他心中思虑甚多,此刻竟罕见的首先开口道:“凶魔之乱虽然已了,但幻境之中所见却令我深感自己实力不济,并不能护卫天都安危,所以今日回去后,我将闭关继续练功!” 笑苍海向来是坚韧之辈,他所言早已经过一番考量,现下说出,不是“准备”闭关,而是“将”闭关,便可见一斑。封宇闻言心中亦有考量,此刻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加强武艺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们也知道,半年后就是我和芷晴,”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脸红道:“就是我和芷晴的婚期,嘿嘿嘿。”他话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傻乐起来,一旁的笑苍海和定缘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皆是对封宇的挪揄,忍不住会心一笑。 但同样是笑,笑苍海只是嘴角微微一翘,转瞬即逝,而定缘虽笑容依旧,其中却夹杂着一抹愁色,自邪灵山归来后,他便经常如此,令封宇与笑苍海有些担心,几次询问未果后也只好不了了之。现在二人看向他,目光仍是有些担心。定缘敏锐的察觉到后,轻笑一声,道:“不必为我担心,我去涅槃山住一段时间,心情自会平复。” 二人自幼长在天都,对涅槃山自是极为了解,听他说去涅盘山暂居,心中略略放下心来,随即封宇有些罗嗦的交代了一大堆多喝水好好吃饭记得加衣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句子,笑苍海与定缘无奈对视一眼,连忙岔开话题,方才得以安生。三人一同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便分道而去各行其事了。 定缘独自一人走在涅槃山中,山中鸟语花香走兽徐徐穿行期间,一派生机盎然的和悦景象,定缘看着眼前虔诚跪拜而后依序取食果实的飞鸟走兽,嘈杂的心境渐渐得到安抚,慢慢平静下来。 自从当日邪灵山刀途畜生阵归来,定缘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心绪起伏不定难以安然,原本已经掌握了集谛剑的定缘,此刻便是在天都圣地涅槃山中,竟也无法似往日一般感受到自然的流动。 而这并非最令定缘苦恼的,在大哥的教导下,他向来心思豁达,不能察觉自然的流动之事尚不足以令他忧虑苦恼至此,真正令他难以释怀的是,自当日邪灵山归来后,定缘每晚入睡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中的定缘处在一片模糊不清的环境中,他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少女自他身后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中,她坠下去的瞬间定缘心中急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而每一次他的手将要触及少女之时,他便会立刻醒来,在那模糊不清的梦境中,沼泽如此真实可怖,定缘屡败屡试,屡试屡败,从未成功抓住过少女的手臂。他自梦中被迫醒来,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会感受到胸口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痛,似乎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并将永远无法找回一般...... 定缘冷汗淋漓地自梦中醒来,他抓着胸口剧烈的喘气,如同溺水将死的人一般充满绝望,他眼神痛苦无比,但这痛苦不单是因为未能抓住那女子,还因为他每次自梦中醒来,都会会忘记那女子的模样,无论他在梦中如何努力的记住,一旦醒来,却都会前功尽弃!而他心中所能记住的,只有一个名字丹! 定缘自刀途畜生阵中所受的手伤在回到天都后不久便已经痊愈,然而他手上当初用来包裹伤口的衣料布片却一直被他绑在右肩上,从不曾取下。封宇看到他的异样,心中十分担忧,便去请了天都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然而那大夫去以手抚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方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是无能为力的。 而重霄自邪灵山归来后便一直在养伤,封宇知他伤重,不敢也不忍心打扰他,是以虽然定缘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几日前三人一聚时听到定缘将去往涅槃山,他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今日定缘再一次来到涅槃山顶,涅槃山高耸入云,此处位于山顶地势更加挺拔,原本应当空气稀薄气候寒冷,但定缘站在此处却没有一丝一毫不适的感觉。此刻山风轻轻掠过定缘身下的曼陀罗花海之中,白色的花朵层层向着远方起伏,定缘呼吸着曼陀罗馥郁的花香,一时间怅然若失。 定缘在花海中躺了一会儿,忍不住解下系在肩上的衣纱久久凝视,衣纱轻薄,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滑过定缘指尖,令他心头忍不住一顿,他看着手中衣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女子,千次百次,他一次次看着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而无能为力地醒来,心中呢喃着她的名字,定缘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她的模样,这已经是第无数次了。 定缘陷入沉思,这时山风忽然变大,松松挂在定缘指尖的衣纱不期然被吹走,在花海中徜徉流连一路之后,最后轻轻裹在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之上。定缘看着那石碑,不由一怔,不为旁的,只为那石碑上镌刻着的几个苍劲浑厚的大字:“即心即佛!” 定缘定定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将衣纱取回,他的手抚着冰凉坚硬似乎无法被改变分毫的石碑,低声自语道:“即心即佛?什么是心?什么是佛?” 天都城中,重霄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养伤,但对于天都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却也了然于胸。而除去政务之外,定缘作为他的师兄护法天龙转世,则更让他十分关心在意。是以近段时间定缘的种种异样消沉,重霄虽未表现出来,但其实心中一清二楚。此刻重霄坐在顶天塔之上,黑色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注视着定缘的一举一动,似是挣扎了许久,此刻终于出声道:“魔考!我不能坐视不理!”随即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而就在定缘低声自问什么是心什么是佛之时,只听重霄的声音倏然出现在他耳旁:“心,也是因缘集合。心生法生,心灭法灭,贪嗔痴念,皆是这个心。自然,心本无罪。大悲心是这个心,菩提心亦是这个心,你看破了就不要执着!” 定缘乍听重霄之声响起,立刻转身向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黑袍银面的圣君重霄正站在他身旁,定缘一撩起衣服下摆当即便要向他行礼,重霄却伸手虚虚一扶将其拦住,微笑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至于佛,则代表着智慧与觉悟,因为有智慧所以不会被烦恼所扰,因为有觉悟,才能正确的领导众生!但世间大多数人都执迷而不悟!当然,这下不过是佛理中的极小一部分,佛还有更多深奥的意义,而这些则需要你自己来体悟!” 定缘听罢忍不住问道:“智慧与觉悟,那圣君你是佛吗?”他听完圣君对于佛的定义阐述,心中忍不住想到,世间如真有一人堪被称作是佛,除了圣君重霄之外再无旁人! 此时重霄却一笑,随即摇头道:“世界千千万,而佛者也千千万,可惜我不是!”重霄说完这话,看向不远处的婆罗双树,他面带崇敬的久久注视了半晌,随即迈步走到树下,对着那婆罗双树虔诚跪倒,庄重道:“此处就是这个彼岸花世界的过去佛宝光琉璃佛世尊涅槃之处,宝光琉璃佛拥有无限智慧,公正无私的教导指引芸芸众生,而师尊的所作所为,也成为了我重霄前进道路的方向目标,指引着我!” 定缘听他所言,忍不住也极为虔诚地跪倒在婆罗双树下,神情庄重地拜过之后,他忍不住对重霄问道:“圣君,那么我有可能成佛吗?”此时重霄微微一笑,说道:“众生皆可成佛,就如同水一般,水本清净透彻,但是由于混合了其它的杂质而变得十分浑浊。心亦是如此,心本无垢,只因执着而有了烦恼!而水虽有了杂质却依然是水,只是多了杂质而已。而心依旧是心,原本没有烦恼,不过多了执着而已!当你最终回归了最无垢心的时候,你也就将成佛!这也就是即心即是佛!” 此时定缘心中仍有些懵懂,有些迷茫的问道:“那圣君,我何时才能回归那无垢之心?”重霄此时站起身,望着硕果累累的树冠平静道:“快则一刹那,慢则万万劫,不必执着于这些,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定缘,你来到天都之日已久,是时候该自己去外面走一走了!” 定缘此刻若有所思道:“圣君您是想要我去别的地方历练一番吗?”重霄微微颔首道:“不错,也许在旅途中你能有特殊机遇,好好感受世间万物也许会带给你不同的体悟!” 定缘此刻亦站起身,他心中明朗,但忍不住又问道:“那圣君想要我去何处历练?”重霄此时却看也不看他,只低声道:“随心就好!”而定缘在与他的一番交谈中有了很大的感悟,此刻心情爽朗许多,当下便果断道:“谢谢圣君开解,您的话让我的心好受许多!我想立即启程前去历练,希望您能帮我告知封宇和笑沧海,请他们原谅我此次的不告而别!” 重霄闻言颔首道:“你放心吧,我回天都后便会告知他二人!定缘你要记住,真正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即便遇到了苦难也总会过去的,你要牢牢记住,时刻将心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不要迷失方向,心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定缘闻言肃声应道:“定缘知道!”随即他朝着重霄方向俯身跪倒恭敬行礼拜道:“多谢圣君教导!”定缘说罢随即起身,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下山离开了。 而此刻,重霄站在婆罗双树下看着定缘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终于将视线收回,随即他看着面前的婆罗双树虔诚道:“世尊!希望您能指引定缘早日度过魔考情劫!” ; 第八十一章 大战结束 ?凶魔之乱过去的数月之后,天都城中。 圣君重霄在与灭度邪神一战中深受重伤,而后又强行将定缘身上所中剧毒引入自己体内,所幸有神界帝女凤姬用生命之炎为其救治方才脱险,而回到天都城后,更是在凤姬与圣天踪的帮助下,身体基本恢复如常。 此刻天都内城的神皇殿中,重霄望着波旬封印所在的方向久久不语,凤姬立在他身侧,看着他凝视之处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她轻声道:“你是在担心波旬封印一事吗?” 护法天龙以己身将波旬封印于天都城中,而一年后,便是波旬破封之日,此时封印已经隐隐有所松动,是以重霄赴往邪灵山与灭度决战之时,便请圣天踪代为看管波旬封印法阵,波旬当日果然不出他所料试图冲击法阵,被圣天踪以麒麟之气压制。尽管成功压制住了他,但也不过是一时罢了,一年之后波旬破封而出,天都与整个人界,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重霄此刻闻言微微颔首,他看向凤姬说道:“凤姬,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打算。而凤姬见他如此吞吞吐吐,却是展颜一笑,轻声道:“我从来把你的事当做自己的事来看待,哪里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 重霄看着她娇俏面容上如花的笑靥,心中却浮现出一丝愧疚,凤姬深情错付,他终究没办法有所回应,是以此刻只是平静道:“波旬即将破封,封印法阵被安放在天都城中,一旦他成功破封而出,天都百姓必然首当其冲!所以我想请你先回神界,帮我说服你兄长吴琼上帝,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他可以允许天都百姓先到神界避祸!” 凤姬听了他的话,脸上却浮现出一丝苦笑,她低声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回神界的,此番来到人间,令我感觉自己实力还是太弱,若非如此.......”她顿了顿,看着重霄现在已经恢复如常的面容,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重霄注意到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正欲出言安抚,她却已收回目光,继续道:“所以我准备回神界再好好修炼一番,至于天都百姓一事,既然是你的希望,我自然会帮你说服皇兄!” 凤姬说罢,目光向殿外转向殿外,又转向重霄,淡淡道:“我此番来到人间之事并未告知皇兄,想必他现在也十分担心我,我就先回去了。”她语声极淡,眸中却忍不住带着一丝期待看向重霄,似是希望他有所表示,重霄自是知她心中所想,但他无法回馈凤姬她想要的感情,与其温言安慰,不如态度果决些让她死心,是以他只是平静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凤姬早知他态度,此刻虽然失望,却也并不十分伤心,只是刚刚见到重霄不久就要与他分别,再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心中难免酸楚。她心念流转,忍不住向着重霄的方向又走了两步,而后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他,她将面颊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道:“再见已经不知是何日,我,”她想再向他表白心迹,可那份感情二人其实心知肚明,几个字在她唇畔滑了几滑险些逸出,但最后她也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也保重!” 重霄刚听她说完这话,就被她极为果决地放开,而后那花容月貌的女子对他微微一笑,便毫不犹豫地化作绚烂火凤,向着殿外飞去了。 另一厢,别过重霄离开天都城的圣天踪并不像凤姬一般直接回了神界,他久不来人间,此时难得下界,依着他的性子自然是要在人间四处游历一番的。 天都外城,一处破败的荒废民居之外,圣天踪见天色已晚便打算留宿此地,明日再前往别处。熟料还未来得及进门,便被数十个衣衫褴褛的人挡在了庙门前,那几人原来就隐藏在附近的树林中,见到圣天踪驻足,一个个翻身而起当在他面前,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举着简易的火把,此刻警惕道:“外乡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圣天踪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意外,天都刚经历过凶魔之乱,此时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对他这种态度可以说是很正常。是以他抱拳冲那手持火把之人微微一笑,而后道:“我前来天都办事,现在事了,准备前往各处游历,眼下天色已晚准备在这间荒废民居中停留一晚,明早再赶路。” 圣天踪虽然玩世不恭喜欢恶作剧,但是对着这些明显处境不佳的人,他的态度此时可以说是十分诚恳。然而那伙人却是齐齐哼了几声,显然对他的说辞不太相信,此刻众议斐然十分热闹。此时那方才问话之人略略举手制止众人的议论,那群人果然十分服从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此刻那问话之人举着火把向前走了几步,将火把向着圣天踪微微一探,便窥见了他的长相,随即顿了片刻,而后红着脸僵硬道:“天都祸事虽定,但还称不上太平。姑娘深夜出门,最好还是有人结伴。” 不待圣天踪回话,他身后之人就又七嘴八舌起来,“老七说这是个姑娘啊!”“姑娘?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孤身一人,也敢在这里乱跑?”“这姑娘身量是不是稍微高了一点啊?”终于有人对此发表了稍显不同的见解,满头黑线的圣天踪此刻忙道:“对啊,我可不是姑娘啊!” 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长剑拔出,极为自信的摆了一个自认为十分英俊潇洒的造型,他相信,只要看到他这个造型,是个人都不会再把他认做女儿身! 然而此时那群人看到的,却只不过是眼前之人双脚分开扎了个马步,随即虎虎生威地将手中长剑一通乱挥,最后“呀嘿”一声,便保持着扎马的姿势将长剑直指天空,林中几只鸟儿受惊飞起,那一身男装的美貌女子得意一笑,随即保持着仰头看天的造型不容置疑地对他们道:“怎么样!这般英气逼人,不会再认为我是女子了吧!” 那老七此时站的离他最近,一时无语,哭笑不得嘟囔道:“怎么好好的女儿家不当非要男扮女装!”圣天踪闻言大怒,立刻归剑入鞘几步冲上前抓住他衣领大叫道:“我怎么就是女人了!”他离老七太近,一张脸花容月貌激的老七一个大老爷们满脸通红,怯儒的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民居前站着的那一群人见状忍不住小声嘲笑。一时间四周像是几百只蚊子齐声嗡嗡,叫的圣天踪心中越发生气。 圣天踪越想越恼,突然放开那老七的衣领,木然将手放在腰带上,不高兴道:“我把裤子脱了证明我的清白!”那老七忙去拦他,但他手极快,转眼已经解开腰带,裤子松垮的挂在腰上,若是真的一褪,可是大大不妙。 老七此时忙道:“我相信你是男人!”那圣天踪斜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哦?”那老七连忙继续道:“你刚才离我近,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你喉结在动,你确实是男人!”只是长得像女人而已,当然,后半句老七是不敢说出口的,万一圣天踪真气的脱了裤子,不管他是男是女都不太好看。 圣天踪瞥他一眼,又轻飘飘道:“哦,是吗?”随即他脸上飞快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然后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拉了下去!老七方才紧盯着他,此刻见他真脱了裤子,连忙惨叫一声捂住了眼睛。这时却听圣天踪笑嘻嘻道:“急着捂眼做什么?不是知道我是男人了?” 那老七结结巴巴地我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文,圣天踪之美貌已经跨越了性别横沟,让人难以直视他脸之外的其他部分。圣天踪见他这般反应,又环视一圈与他行为如出一辙的人群,心中顿觉无趣,随口道:“你们只顾着捂眼,都没注意到我其实穿了两条裤子吗?” 老七手指松开一道缝隙,看到他果然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光着屁股,心中顿时大松,讪讪将手放下,不好意思道:“兄弟果然喜欢开玩笑。”圣天踪不大高兴的哼了一声,随即道:“现在我深夜孤身赶路没什么不对了吧?” 老七还未开口,却听那群人之中有一人此时说道:“你之前说在天都办事,是办何事?怎么凶疆联军一退你就要事了走人了?”众人闻言一顿,而后交头接耳地附和起来:“是啊,怎么这么巧合?”“凶疆联军初时成果颇多,听说就是因为天都有内奸!”“他一个男子生的这副模样,必不是我天都之人!”...... 众议又起,交头接耳之下似乎已经把他当做了凶疆奸细对待,此时就连那方才站在他面前面红耳赤的老七,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怀疑意味。众人暗暗摸着身上的兵器,已经做好了随时格杀圣天踪的准备。 圣天踪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喜欢恶作剧了一些,但事实上心思极为缜密,不然重霄也不会将看管波旬封印如此大事交托与他,是以此刻自然看出众人态度的转变。一个深夜孤身行走的女子固然可疑,但在一群男子面前总会得到一些同情,因而不会太过难为他。想到这里,圣天踪忍不住想笑,因为他想起了另一个同样曾认为他是女子的人。 圣天踪无奈摊手道:“我若是凶魔奸细,此刻兵败溃逃,怎么有心情在天都附近留宿,怕天都兵将捉不回我吗?”老七看着他,虽然他说的有理,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抱有几分怀疑。而他已是众人之中十分理性的了,至于其他人,早就扬起刀剑准备好大干一场了! 圣天踪窥见他脸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他手腕一转,已经翻手握住近在咫尺的老七脖颈,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侧身,将他尚未拔出的匕首牢牢压住,这时方才不耐烦道:“我如果是凶魔奸细,这时早就一刀杀了你了!”说罢不待众人冲上前,他已经先一步放开了老七脖颈,随手整了整自己衣襟,便要朝着庙中走进了。 众人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准备狠下杀手,这时老七却喊道:“住手!”众人依言收手,依然十分不满。老七见状苦笑道:“别丢人了,我们就算一起上,都打不过他的!”老七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他是天都内城巡逻队的一名队长,身手可以说是相当不错。方才被圣天踪劫持,老七清楚对方并不只是握住他咽喉那么简单,那人虽然态度懒散,却将他上中下三路命脉瞬息牢牢制住。这人若是凶魔奸细,只怕将他们顷刻斩杀也不在话下,何必同他们纠缠。 那众人听他这般说罢,心中虽然相信了圣天踪并非奸细,可难免对他心存不满,是以见他进入那平日大家住宿的破落民居中,许多人不愿同他一处睡去,竟然都幕天席地地睡倒在原处。老七心中哭笑不得,他带领一帮百姓在此,正是为了要截寻可疑之人,凶魔之乱虽已完结,但所受其害者不知凡几,他所领着的这帮弟兄,无一不是家中亲友蒙祸,流离失所之下心中只有复仇念头足以支撑下去的。 老七看着方才最先出言怀疑圣天踪身份的王六,他家中亲人尽数丧命于凶魔联军之手,待他出门砍柴回来,只看到遍地尸骸与凝固的鲜血,妻子和老娘倒在灶台边,身上伤痕不计其数,下身更是一片狼藉。灶台上锅炉滚水正开,他咿呀学语的小女儿被人砍做两半丢在里面,还能闻到一股熟肉味道......王六此刻靠在一棵树旁睡得半熟,迷迷糊糊中表情时而狰狞时而痛苦,老七忍不住连声叹气。 翌日清晨众人逐渐醒转,老七警觉地发现那破屋中几乎已经没有生人气息,心中不有猜测圣天踪去向,他小心地迈入破屋中,果然见到圣天踪早已失去踪影,此刻庙中破败的地上倒是大喇喇的放着几枚银两,旁边一张破纸上草草写就的“宿费”二字映入眼帘,老七不由苦笑,说是宿费但其实这数量更像是在接济他们吧。不过能改善一下弟兄们的生活,他倒是很高兴。随手招呼一个弟兄准备让他入城买些食物,老七却又不期然看到了王六。 王六此刻已经收拾妥当,正靠坐在一棵树下,他一手握着手中的刀慢慢在一块石头上磨,一手拿着一块干得掉渣的干粮草草往嘴里塞,自家变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肉了。老七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刀锋,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天都城内外一片繁忙,凶疆战事已毕,大量凶疆百姓流离失所沦为难民蜂拥至天都,天都城内四大皇将忙得不亦乐乎,就连一向最为清闲的首席笑傲天也是焦头烂额。与此同时,由于定缘,封宇,笑苍海三人在圣君重霄对战灭度一战中辅助破阵,战果斐然,是以破格连升三级。成为第九阶天都之护。 此时三人受封结束,结伴行走在天都街头,平日已经十分喧闹的天都街头现在更是因为凶疆难民的大量流入而十分拥挤,天都百姓向来宽厚纯善,但对于曾经与天都交战的敌国百姓,也实在难以摆出什么好脸色,是以纵然凶疆难民心中自知理亏不敢冲撞,也难免引发争执,不时有天都巡逻队穿插其中维持秩序。 三人见状,心中百感交集,那笑苍海见凶疆难民一个个低眉顺目的模样,想起幻境之中凶魔联军大肆屠虐天都百姓的惨状,心中不可谓不复杂。若此刻凶魔联军战胜,幻境所见情景未必不会成真。他心中思虑甚多,此刻竟罕见的首先开口道:“凶魔之乱虽然已了,但幻境之中所见却令我深感自己实力不济,并不能护卫天都安危,所以今日回去后,我将闭关继续练功!” 笑苍海向来是坚韧之辈,他所言早已经过一番考量,现下说出,不是“准备”闭关,而是“将”闭关,便可见一斑。封宇闻言心中亦有考量,此刻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加强武艺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们也知道,半年后就是我和芷晴,”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些脸红道:“就是我和芷晴的婚期,嘿嘿嘿。”他话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傻乐起来,一旁的笑苍海和定缘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中皆是对封宇的挪揄,忍不住会心一笑。 但同样是笑,笑苍海只是嘴角微微一翘,转瞬即逝,而定缘虽笑容依旧,其中却夹杂着一抹愁色,自邪灵山归来后,他便经常如此,令封宇与笑苍海有些担心,几次询问未果后也只好不了了之。现在二人看向他,目光仍是有些担心。定缘敏锐的察觉到后,轻笑一声,道:“不必为我担心,我去涅槃山住一段时间,心情自会平复。” 二人自幼长在天都,对涅槃山自是极为了解,听他说去涅盘山暂居,心中略略放下心来,随即封宇有些罗嗦的交代了一大堆多喝水好好吃饭记得加衣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句子,笑苍海与定缘无奈对视一眼,连忙岔开话题,方才得以安生。三人一同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便分道而去各行其事了。 定缘独自一人走在涅槃山中,山中鸟语花香走兽徐徐穿行期间,一派生机盎然的和悦景象,定缘看着眼前虔诚跪拜而后依序取食果实的飞鸟走兽,嘈杂的心境渐渐得到安抚,慢慢平静下来。 自从当日邪灵山刀途畜生阵归来,定缘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心绪起伏不定难以安然,原本已经掌握了集谛剑的定缘,此刻便是在天都圣地涅槃山中,竟也无法似往日一般感受到自然的流动。 而这并非最令定缘苦恼的,在大哥的教导下,他向来心思豁达,不能察觉自然的流动之事尚不足以令他忧虑苦恼至此,真正令他难以释怀的是,自当日邪灵山归来后,定缘每晚入睡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中的定缘处在一片模糊不清的环境中,他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却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少女自他身后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中,她坠下去的瞬间定缘心中急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然而每一次他的手将要触及少女之时,他便会立刻醒来,在那模糊不清的梦境中,沼泽如此真实可怖,定缘屡败屡试,屡试屡败,从未成功抓住过少女的手臂。他自梦中被迫醒来,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会感受到胸口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种痛,似乎是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并将永远无法找回一般...... 定缘冷汗淋漓地自梦中醒来,他抓着胸口剧烈的喘气,如同溺水将死的人一般充满绝望,他眼神痛苦无比,但这痛苦不单是因为未能抓住那女子,还因为他每次自梦中醒来,都会会忘记那女子的模样,无论他在梦中如何努力的记住,一旦醒来,却都会前功尽弃!而他心中所能记住的,只有一个名字丹! 定缘自刀途畜生阵中所受的手伤在回到天都后不久便已经痊愈,然而他手上当初用来包裹伤口的衣料布片却一直被他绑在右肩上,从不曾取下。封宇看到他的异样,心中十分担忧,便去请了天都最好的大夫为他诊治,然而那大夫去以手抚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方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是无能为力的。 重霄自邪灵山归来后便一直在养伤,封宇知他伤重,不敢也不忍心打扰他,是以虽然定缘一天比一天消沉下去,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几日前三人一聚时听到定缘将去往涅槃山,他才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今日定缘再一次来到涅槃山顶,涅槃山高耸入云,此处位于山顶地势更加挺拔,原本应当空气稀薄气候寒冷,但定缘站在此处却没有一丝一毫不适的感觉。此刻山风轻轻掠过定缘身下的曼陀罗花海之中,白色的花朵层层向着远方起伏,定缘呼吸着曼陀罗馥郁的花香,一时间怅然若失。 定缘在花海中躺了一会儿,忍不住解下系在肩上的衣纱久久凝视,衣纱轻薄,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滑过定缘指尖,令他心头忍不住一顿,他看着手中衣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梦中的女子,千次百次,他一次次看着她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而无能为力地醒来,心中呢喃着她的名字,定缘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她的模样,这已经是第无数次了。 定缘陷入沉思,这时山风忽然变大,松松挂在定缘指尖的衣纱不期然被吹走,在花海中徜徉流连一路之后,最后轻轻裹在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之上。定缘看着那石碑,不由一怔,不为旁的,只为那石碑上镌刻着的几个苍劲浑厚的大字:“即心即佛!” 定缘定定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将衣纱取回,他的手抚着冰凉坚硬似乎无法被改变分毫的石碑,低声自语道:“即心即佛?什么是心?什么是佛?” 天都城中,重霄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养伤,但对于天都城中所发生的一切却也了然于胸。而除去政务之外,定缘作为他的师兄护法天龙转世,则更让他十分关心在意。是以近段时间定缘的种种异样消沉,重霄虽未表现出来,但其实心中一清二楚。此刻重霄坐在顶天塔之上,黑色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注视着定缘的一举一动,似是挣扎了许久,此刻终于出声道:“魔考!我不能坐视不理!”随即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而就在定缘低声自问什么是心什么是佛之时,只听重霄的声音倏然出现在他耳旁:“心,也是因缘集合。心生法生,心灭法灭,贪嗔痴念,皆是这个心。自然,心本无罪。大悲心是这个心,菩提心亦是这个心,你看破了就不要执着!” 定缘乍听重霄之声响起,立刻转身向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黑袍银面的圣君重霄正站在他身旁,定缘一撩起衣服下摆当即便要向他行礼,重霄却伸手虚虚一扶将其拦住,微笑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至于佛,则代表着智慧与觉悟,因为有智慧所以不会被烦恼所扰,因为有觉悟,才能正确的领导众生!但世间大多数人都执迷而不悟!当然,这下不过是佛理中的极小一部分,佛还有更多深奥的意义,而这些则需要你自己来体悟!” 定缘听罢忍不住问道:“智慧与觉悟,那圣君你是佛吗?”他听完圣君对于佛的定义阐述,心中忍不住想到,世间如真有一人堪被称作是佛,除了圣君重霄之外再无旁人! 此时重霄却一笑,随即摇头道:“世界千千万,而佛者也千千万,可惜我不是!”重霄说完这话,看向不远处的婆罗双树,他面带崇敬的久久注视了半晌,随即迈步走到树下,对着那婆罗双树虔诚跪倒,庄重道:“此处就是这个彼岸花世界的过去佛宝光琉璃佛世尊涅槃之处,宝光琉璃佛拥有无限智慧,公正无私的教导指引芸芸众生,而师尊的所作所为,也成为了我重霄前进道路的方向目标,指引着我!” 定缘听他所言,忍不住也极为虔诚地跪倒在婆罗双树下,神情庄重地拜过之后,他忍不住对重霄问道:“圣君,那么我有可能成佛吗?”此时重霄微微一笑,说道:“众生皆可成佛,就如同水一般,水本清净透彻,但是由于混合了其它的杂质而变得十分浑浊。心亦是如此,心本无垢,只因执着而有了烦恼!而水虽有了杂质却依然是水,只是多了杂质而已。而心依旧是心,原本没有烦恼,不过多了执着而已!当你最终回归了最无垢心的时候,你也就将成佛!这也就是即心即是佛!” 此时定缘心中仍有些懵懂,有些迷茫的问道:“那圣君,我何时才能回归那无垢之心?”重霄此时站起身,望着硕果累累的树冠平静道:“快则一刹那,慢则万万劫,不必执着于这些,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定缘,你来到天都之日已久,是时候该自己去外面走一走了!” 定缘此刻若有所思道:“圣君您是想要我去别的地方历练一番吗?”重霄微微颔首道:“不错,也许在旅途中你能有特殊机遇,好好感受世间万物也许会带给你不同的体悟!” 定缘此刻亦站起身,他心中明朗,但忍不住又问道:“那圣君想要我去何处历练?”重霄此时却看也不看他,只低声道:“随心就好!”而定缘在与他的一番交谈中有了很大的感悟,此刻心情爽朗许多,当下便果断道:“谢谢圣君开解,您的话让我的心好受许多!我想立即启程前去历练,希望您能帮我告知封宇和笑沧海,请他们原谅我此次的不告而别!” 重霄闻言颔首道:“你放心吧,我回天都后便会告知他二人!定缘你要记住,真正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即便遇到了苦难也总会过去的,你要牢牢记住,时刻将心放在最正确的位置,不要迷失方向,心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定缘闻言肃声应道:“定缘知道!”随即他朝着重霄方向俯身跪倒恭敬行礼拜道:“多谢圣君教导!”定缘说罢随即起身,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下山离开了。 而此刻,重霄站在婆罗双树下看着定缘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终于将视线收回,随即他看着面前的婆罗双树虔诚道:“世尊!希望您能指引定缘早日度过魔考情劫!” ; 第八十二章 巧遇岳时梦 ?定缘同圣君重霄作别之后便径直从涅槃山山顶离去,他如自己对重霄所言那般并没有赶回天都同众人告别,而是直接离开了天都主城,向着天都的南边方向走去。天都主城热闹喧哗,定缘听从大哥之言前往天都参加圣武大会,时光苒在白马过隙,转眼间已经过去数月。而定缘也从一个生长在山野村落中的小少年慢慢蜕变成了天都城的天都之护,这几个月的时光里,他经历了比在小山村中十几年都未曾经历过的事。 圣武大会种种场景依然浮现在眼前,因缘际会之下他认识了封神后之子封宇与笑傲天义子笑沧海,更是与二人同样成为天都之护!之后的凶魔之乱中三人更是携手并肩共同御敌,一同对抗灭度邪神,一同闯欲往三途阵,几经生死大劫,早已是生死之交!然而定缘由于在刀途畜生阵走出后便产生一个心结,因为心结的缘故他不想见任何人,是以听从重霄劝解决定外出游历之时,他并未回到天都同好友告别,而是托圣君代为传信后,便独自离开了涅槃山。 定缘因为这段时间在天都的经历,更加身具龙气,已是功力大增,因此赶路速度变得快了许多,他向着天都城南边方向走了约莫半个多月,便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然而即便所踏路途极长,所见景物人事也极多,但他心中仍然为心结所困无法平静下来。 此刻定缘赶了许久的路,略有疲惫,见到前方有一处丛林,便停下来准备休憩一番。定缘靠坐在一棵矮树旁,神情有些空白地看着天空,天空中白云朵朵无凭无依,像是永远无法抓住一样。他凝视着云朵,心中忍不住再一次念出了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名字“丹!” 可那名字的主人淹没在刀途畜生阵幻境之中的沼泽深处,他一次次地伸出手,一次次地与她失之交臂,最后手中只留下她为他包扎时的那一片衣纱......定缘将肩上衣纱解下握在手中,衣纱微凉的触感像是一层薄薄的寒冰敷在他胸腔里,虽然不至于让他发抖,却让他觉得极为寒冷。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曾带给他快乐,也让他心中寒冰千丈无法融化。 定缘痴痴地看着手中衣纱,一时怔愣,这时身后的丛林中却好似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那声音极其细微,若非定缘习武五感超出常人数倍敏感,怕是察觉不到的。但那声音虽然细微,却绝不是普通走兽能发出的。定缘心中一紧,也许是什么大型猛兽!这里并非万兽通灵的涅槃山,猛兽定会伤人的。定缘虽不想要伤害任何生灵,却也不想成为凶兽腹中之物! 随即,定缘随手摸起一块石头向着声音传来方向抛去,以便打草惊蛇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然而石块击中某物的瞬间,那草丛之中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哎哟!” 定缘闻声暗叫不好,砸到人了!于是他立刻走上前,想要查看情况。但他毕竟心有疑虑,这山野荒林之中,除了急于赶路的自己,还会有谁莫名奇妙出现在此处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定缘也不缺少防人之心,是以小心翼翼地用手中长剑拨开草丛,自己站在一旁远远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发现那被他砸中的倒霉蛋居然是个女子,那女子身着圣龙谷服饰,衣料剪裁更是极尽奢华,向来是圣龙谷中富贵人家小姐,只是此时竟然不知为何流落于此,身上华丽的衣饰也变得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落魄可怜。此时那苦主见凶手找上门来,又惧又恼,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定缘心中发虚,正想要出言赔不是安慰一番,却看到那女子哭花的脸,这人赫然是圣龙谷谷主之女岳时梦! 此时定缘心中疑团重重大敢不解,凶魔之乱已平天下大定,圣龙谷谷主之女怎会出现于此?难懂圣龙谷又出了什么事?但那岳时梦哭的稀里哗啦,他也不好发问,只得叫了一声:“岳大小姐!”便不再言语。 那岳时梦听到他呼喊,觉得他声音略有耳熟,便止了泪水转头过来看他,一看到他脸庞亦是大吃一惊:“居然是你!”那岳时梦说完这几个字,却忽然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凄惨! 定缘吓了一跳,连忙道:“岳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此时岳时梦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你为什么要砸我!” 她虽然哭的极惨,此时衣着也脏兮兮的,看上去不似圣龙谷初见一般惊为天人,但此时看上去却更加楚楚动人,定缘见她这幅可怜相,心中发虚,惭愧的辩解道:“我,我还以为,以为是野兽呢......”他这话还没说完,岳时梦就又凄凄惨惨地哭道:“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野兽吗!” 定缘呐呐不敢反驳,只好赔礼道:“岳大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请原谅!”此时岳时梦却是不依不饶道:“对不起有用吗!你看看我的头上,是不是都起大包了!”其实定缘只是拿了一块小石子随意丢了一下,只是想要将野兽引出来罢了,根本没用多大力气,即便被砸到也不会太痛。但那岳时梦毕竟是圣龙谷谷主之女,自幼被视为掌上明珠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什么苦头,此时头上被定缘砸了一下,便有些大惊小怪了。 这时岳时梦擦擦眼泪,没好气道:“你有没有吃的?”她说着又不好意思起来:“我,我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定缘听罢立刻道:“有的!”随即连忙取出包裹,从中拿出两枚烧饼递给她,谁料想那岳时梦看到烧饼,一下子却又哭了起来,她凄凄惨惨地看着定缘,可怜巴巴道:“呜呜呜,只有这个吗?” 定缘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这里是荒郊野外,我身上只有这个了。”那岳时梦听他这样说,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接过一枚烧饼咬了一口,她嘴里含着烧饼,这时又哭道:“呜呜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离家出走了!” 听到她说这话,定缘大惊失色道:“离家出走!?岳大小姐您这是......”定缘话还没说完,岳时梦就又道:“能不能再给我点水?这烧饼好干啊!”这时定缘打开装水的葫芦看了看,里面已经没有一滴水了,于是便对岳时梦说道:“你先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随即不等岳时梦回应,便抓着葫芦前往附近的水源取水去了。那岳时梦此时口中含着干巴巴的烧饼,喉咙干的冒火,看他急忙跑去取水的模样,心中却忽的一暖。 水源所在离二人之处不远,定缘旋即就取回了水,将水葫芦递给岳时梦的同时还在她身旁放了几枚硕大鲜红的桃子,岳时梦嗓子发痛噎的难受,顾不得说话边抓起葫芦往口中灌水,大口大口的吞了几口水咽下烧饼后,她像是真的饿惨了。抓起烧饼继续往嘴里塞。定缘看她这般模样,忍不住一笑,这时岳时梦啃完了烧饼,瞪了他一眼,又抓起桃子往嘴里塞,一张樱桃小口塞得两颊微微鼓起,像是只小松鼠藏了松果似的。定缘心中好笑,面上却不敢再笑她,这时见她吃完东西,表情十分满足的模样,便开口问道:“岳大小姐,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此时岳时梦脸上忽然有些委屈,闷声答道:“人家从小呆在圣龙谷,连天都都很少去过,所以打算出门闯荡一下嘛,谁知道......”她话没说完,就又哭了起来,看来这次确实吃了不少苦头。定缘心中同情她,又在圣龙谷待过几日毕竟也算相识一场,边开口道:“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岳时梦却大声拒绝道:“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她说完这话擦了擦眼泪,这时才想起来奇怪,便对定缘问道:“咦?你不是应该在天都吗?怎么也在这里?” 这时定缘看了看手中衣纱,眸光一沉,口中却随意道:“我在外面游历,参悟心境!”这时岳时梦却极为敏锐的看到他手中的衣纱,衣料轻薄颜色更是女儿家惯常会穿的那种,心中隐隐有了计较,便开玩笑道:“是不是和封宇争夺芷晴却没争到,所以一气之下才离开了天都?有我在你大可放心,我最了解芷晴了!一定能帮你把芷晴从封宇那个榆木疙瘩手上夺过来的!” 定缘见她自信满满战意满满的样子,心中大急,封宇和芷晴好不容易才互通心意,就要修成正果,千万不能被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给破坏了!于是他连忙解释道:“不是!这只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与封宇芷晴毫无关系的!” 岳时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相信道:“梦?什么梦啊?”随即她又哥俩好地揽住定缘肩膀,不怀好意地笑道:“能不能说说,是哪家的女孩子,居然能让我们堂堂的天都之护日思夜想到如此地步?” 定缘口中发苦,苦笑道:“真的只是梦。”他心中同时喃喃道:“若不只是梦该有多好!”岳时梦不可置信道:“居然真的只是梦?!天哪!你可真奇怪!” 定缘已经被不少人说过奇怪了,就连挚友封宇也以为他是旧疾未愈,想要偷偷请名医帮他医治,他只是假装不知情罢了。是以此刻定缘也不过是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极为平静的转移话题道:“岳大小姐,前方不远处便是南方的神剑阁,不如我们先去那里怎么样?” 岳时梦以为他要带自己一同游历,现在肚子填饱了,也不用被送回圣龙谷,还可以跟人一起游历,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点了点头便要起身,然而这时她却脚一软,又倒在地上,原来是腿麻了。于是她大大咧咧地对前方准备离开的定缘说道:“喂!定缘你背我走吧!” 定缘脚步一顿,犹豫道:“背你?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男女授受不亲啊!”那岳时梦却哼道:“什么好不好的!我一个女孩子还没说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脚麻了才让你背我的!你就说背不背吧!”定缘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无奈,但也知道她确实是逼不得已,于是只好道:“背......”随即他无奈地背起脚麻无法行动的岳时梦,抬脚向着前方神剑阁的方向走去。 ; 第八十三章 神剑阁 ?神剑阁地处天都城南面,极为靠近毗邻的荒漠之国,但依然归属于天都境内,它和圣龙谷一样,虽然属于天都国境之中,但并不受天都管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归属天都,而是采取自治制度。不但有自己独特的法令条文,其民俗文化风貌也与天都大不相同。 定缘捡到岳时梦的那个丛林,虽然距离神剑阁的距离并不算是近,但也绝称不上是遥远,依着定缘近段时间大为增进的速度,原本应当很快就到达,但现在毕竟背着岳时梦这个大活人在背上,不免拖慢了行程,定缘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半日路程方能到达。 此刻朗日高悬,岳时梦头上顶了一片巨大的树叶遮挡阳光,有气无力地冲着身下脚步不停的定缘抱怨道:“还有多久啊!”定缘步伐极为稳定,并不受烈日与头上簌簌落下的汗水所影响,此时沉声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岳时梦哼哼唧唧道:“怎么还有这么久啊!”她叹了口气,忍不住摸着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问道:“定缘啊,你还有没有吃的啊,我饿了哎!”定缘将侧脸在肩膀上草草蹭了一下,抹掉一部分汗水,此时道:“有!包裹里还有烧饼!” 岳时梦不高兴道:“怎么又是那破烂玩意,本小姐就算是饿死也不要再吃了!”定缘心中默默吐槽道:“可你刚才明明吃的很欢!”岳时梦此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定缘啊,你还有桃子吗?”定缘翻了个白眼,回道:“刚刚你都吃光了!” 岳时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遇到了最为头痛的事情一样,她叹完气,又不耐烦地抱怨道:“定缘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吗!”定缘侧过头在肩膀上擦掉另一边脸颊上的汗水,木然道:“你下来我就能走快了!”背了岳时梦小半天,她的脚早就好转了,但就是不愿意自己下来走路,定缘心中大感无奈! 岳时梦此刻不高兴道:“哼!是不是本大小姐让你背着你不高兴了!告诉你,圣龙谷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要背本大小姐都背不到呢!你这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定缘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挤出淌进眼中的汗水,苦笑道:“那这个福分给别人好不好!” 岳时梦此时立刻说了一声:“不好!”随即她别过头去,双臂将定缘脖颈锁得更紧,小声道:“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我再也不想一个人走了!” 定缘心中一动,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日幻境中的情形,当日她背着丹逃离水火魔兽追杀,虽然辛苦,他心中却充实温暖充满幸福,虽然脚跟发软大汗淋漓,但他却始终不愿将她放下......他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时却被岳时梦看到了,她轻轻锤了一下定缘的肩膀,凑过去不怀好意地说道:“定缘!你在笑什么?是不是在背着我想什么不好的事情?色狼!” 听了这句话,定缘满头黑线,无奈道:“既然我是色狼,那我还是把你放下来的好!”说着他作势就要把岳时梦往地上放,岳时梦见状连忙抱紧他的脖子大声道:“不要!”定缘此刻又将她背起,哼道:“那你还说我是色狼!”岳时梦却揽紧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就是不想走而已!但你还是色狼!”定缘背着岳大小姐,忍不住满头黑线!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定缘终于背着岳时梦到达了神剑阁,神剑阁一如其名称一般,以剑法与铸剑术著称,其剑法玄妙之际几乎可以与天都世家中所流传的神皇无绝相提并论!而其所铸造的剑在世间也称得上是翘楚,多数用剑之人一生都想要得到一把神剑阁所铸造的宝剑!神剑阁与天都还有一点也不甚相同,神剑阁城中无论男女老幼,每一个人都修习剑法,对剑极为看重,家中若是发生什么喜事,便更是要铸剑庆贺,这里女儿家出门也与别处习俗不同,陪嫁可以没有金银财宝锦被厚褥,但一把宝剑却是必不可少的!而夫家提亲时的聘礼,若不放上一把好剑,则更是要被岳丈看扁,有些脾气不好的见到这种事,一句话不说便将准女婿连人带聘礼踢出去了,足可见神剑阁之人对于剑的在乎程度! 定缘背着岳时梦走了半天路程,又被她催着快一点,此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得以将她放下,定缘满身是汗,只顾得抬起衣袖擦擦脑袋上的汗水,别处根本无暇顾及。岳时梦一落到地上,便跑到神剑阁城门之前,见到城门上镌刻着“神剑阁”几字的牌匾,连忙对还在一旁擦汗的定缘大声喊道:“定缘你看!这里就是神剑阁啊!”她说完又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屑道:“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比起我们升龙谷差得远了!” 她说话的声音极大,此时站在城门两边守城的士兵听的一清二楚,是以二人心中难免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她是一个女子,不好为难她,便对视了一眼,将坏主意打到了她对着说话的定缘身上,准备要为难为难他! 今日来神剑阁之人不少,众人依次从城门进去,但是轮到定缘于岳时梦二人时,那守城士兵却将身子一转挡在他二人面前,粗声粗气道:“什么人?有没有入城文书?”定缘见只有他二人被拦住,别人依然可以通行,心中十分奇怪,便问道:“两位大哥为何既是盘查,为何只拦住我二人要通行文書?这东西我可从来没听过啊。” 那两名士兵心中发虚,但还是故作强硬道:“你身旁的女子不是张口闭口圣龙谷?可见你定是从天都过来!如今天都正和凶疆王朝打仗,为防你们是奸细,没有通关文书不得进入我神剑阁!” 此时定缘心中感到奇怪,不有思索到:“凶魔之乱已经过去数月之久,灭度邪神都被圣君斩杀许久了,况且神剑阁位于南方,凶疆在西面,就是真的有奸细也不会从这个城门进入神剑阁中啊!”这时定缘看到一旁因被拦住去路而不高兴的岳时梦,心中忽然明了了,定是这小丫头刚才出言得罪人家了!随即他连连忙满脸赔笑:“两位大哥!我家小妹初次出门,她小女孩子家不懂事冲撞了二位,还请您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这两个士兵面色稍有好转,还未开口,却听那一旁的岳时梦怒气冲冲道:“谁是小女孩子家!就他们两个破当兵的也敢拦本小姐去路!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呸!大人?他们两个在本大小姐面前也配这种称呼?!别说他们,就是神剑阁阁主今日亲临至此也不敢这样同我说话!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圣君重霄和笑神州么!”岳时梦连珠炮似的说着,便要往里面硬闯,那两个士兵稍有好转的脸色被她一段话气的铁青,见她不知好歹地往里面硬闯,头上都冒出几根青筋,此刻拔出身侧佩剑挡住岳时梦去路,口中怒喝到:“看来你二人真是凶疆王朝的奸细!”随即他朝着周边喊道:“众人前来助我等将这两个奸细拿下!” 随即岗哨处立即奔出十来个神剑阁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准备对付二人。此时定缘在一旁,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岳时梦举起手中长剑,与这些士兵们搏斗起来,她毕竟是圣龙谷谷主独女,其父岳天明虽然溺爱她,但该有的武学造诣对她要求也不少,是以圣龙谷中所藏的深奥武学没少教她。虽然神剑阁之人人人修习剑法,但岳时梦此时以一对十余人,却也不落下风! 定缘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心中究竟是想让她这跋扈的性子吃瘪,还是想看她击败这十余名士兵,心中有些矛盾。此时岳时梦却因为是女子的缘故渐渐体力不支,她本来就腹中饥饿,又嫌弃烧饼不愿再吃,此时渐渐无力,慢慢的。竟然被那十余名士兵逼的落于下风,眼见着就要被擒拿住!此刻她终于感到了紧张,见到定缘站在一旁看着她而不出手相助,眼眶一红,大叫道:“定缘你还不过来帮我!你要眼看着我被他们抓走吗!” 她先前的那一番话不仅惹怒了守城士兵,把定缘也气的够呛,是以冲突开始时,定缘冷眼旁观不愿插手,但岳时梦毕竟是圣龙谷谷主之女,他曾在圣龙谷疗伤,也算受人有恩,岳时梦又是一个女子,她忍不住心中不忍,是以方才犹豫。此刻见到她眼泪倏然落下,定缘心中一痛,想到幻境之中丹流泪的脸庞,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旋即也出手了! 定缘此时并没有拔出赤翼云兽双剑,而是赤手空拳冲上前去,一把掀翻了一名正欲抓住岳时梦的士兵!他虽然背着岳时梦走了半日,体力消耗极大,又腹中空空,但是身为天都之护,对付十来个士兵却是绰绰有余,此时将岳时梦挡在身后,一人极为轻松地便将那十余名士兵击倒在地,那初始拦他二人的士兵此时被击倒在地,暗暗叫苦,原来这好说话的少年竟才是真正不好惹的! 然而定缘虽然击败了那十余名士兵,但神剑阁中不时有接到消息的士兵出来支援,门口的士兵逐渐越聚越多,这虽然难不倒定缘,但他也不欲同他们多做纠缠,当下击退三名又要冲上前来的士兵后,便对岳时梦道:“走!” 那岳时梦不解问道:“走哪儿?”她话音刚落,定缘便抓起她的手向着神剑阁城门相反的方向跑去,包围在此处的士兵们见定缘骁勇,一时竟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跑出包围圈!定缘心中稍安,这时面前去路竟出现一名三十余岁的骑马将军,那将军引缰奔至二人身前,手中宝剑直直向着定缘劈来,口中喝道:“哪里走!” ; 第八十三章 神剑阁 一 ?神剑阁地处天都城南面,极为靠近毗邻的荒漠之国,但依然归属于天都境内,它和圣龙谷一样,虽然属于天都国境之中,但并不受天都管辖,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归属天都,而是采取自治制度。不但有自己独特的法令条文,其民俗文化风貌也与天都大不相同。 定缘捡到岳时梦的那个丛林,虽然距离神剑阁的距离并不算是近,但也绝称不上是遥远,依着定缘近段时间大为增进的速度,原本应当很快就到达,但现在毕竟背着岳时梦这个大活人在背上,不免拖慢了行程,定缘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半日路程方能到达。 此刻朗日高悬,岳时梦头上顶了一片巨大的树叶遮挡阳光,有气无力地冲着身下脚步不停的定缘抱怨道:“还有多久啊!”定缘步伐极为稳定,并不受烈日与头上簌簌落下的汗水所影响,此时沉声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 岳时梦哼哼唧唧道:“怎么还有这么久啊!”她叹了口气,忍不住摸着又开始咕咕叫的肚子问道:“定缘啊,你还有没有吃的啊,我饿了哎!”定缘将侧脸在肩膀上草草蹭了一下,抹掉一部分汗水,此时道:“有!包裹里还有烧饼!” 岳时梦不高兴道:“怎么又是那破烂玩意,本小姐就算是饿死也不要再吃了!”定缘心中默默吐槽道:“可你刚才明明吃的很欢!”岳时梦此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定缘啊,你还有桃子吗?”定缘翻了个白眼,回道:“刚刚你都吃光了!” 岳时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遇到了最为头痛的事情一样,她叹完气,又不耐烦地抱怨道:“定缘你就不能走快一点吗!”定缘侧过头在肩膀上擦掉另一边脸颊上的汗水,木然道:“你下来我就能走快了!”背了岳时梦小半天,她的脚早就好转了,但就是不愿意自己下来走路,定缘心中大感无奈! 岳时梦此刻不高兴道:“哼!是不是本大小姐让你背着你不高兴了!告诉你,圣龙谷有多少人排着队想要背本大小姐都背不到呢!你这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定缘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挤出淌进眼中的汗水,苦笑道:“那这个福分给别人好不好!” 岳时梦此时立刻说了一声:“不好!”随即她别过头去,双臂将定缘脖颈锁得更紧,小声道:“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我再也不想一个人走了!” 定缘心中一动,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当日幻境中的情形,当日她背着丹逃离水火魔兽追杀,虽然辛苦,他心中却充实温暖充满幸福,虽然脚跟发软大汗淋漓,但他却始终不愿将她放下......他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时却被岳时梦看到了,她轻轻锤了一下定缘的肩膀,凑过去不怀好意地说道:“定缘!你在笑什么?是不是在背着我想什么不好的事情?色狼!” 听了这句话,定缘满头黑线,无奈道:“既然我是色狼,那我还是把你放下来的好!”说着他作势就要把岳时梦往地上放,岳时梦见状连忙抱紧他的脖子大声道:“不要!”定缘此刻又将她背起,哼道:“那你还说我是色狼!”岳时梦却揽紧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地说道:“我就是不想走而已!但你还是色狼!”定缘背着岳大小姐,忍不住满头黑线!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定缘终于背着岳时梦到达了神剑阁,神剑阁一如其名称一般,以剑法与铸剑术著称,其剑法玄妙之际几乎可以与天都世家中所流传的神皇无绝相提并论!而其所铸造的剑在世间也称得上是翘楚,多数用剑之人一生都想要得到一把神剑阁所铸造的宝剑!神剑阁与天都还有一点也不甚相同,神剑阁城中无论男女老幼,每一个人都修习剑法,对剑极为看重,家中若是发生什么喜事,便更是要铸剑庆贺,这里女儿家出门也与别处习俗不同,陪嫁可以没有金银财宝锦被厚褥,但一把宝剑却是必不可少的!而夫家提亲时的聘礼,若不放上一把好剑,则更是要被岳丈看扁,有些脾气不好的见到这种事,一句话不说便将准女婿连人带聘礼踢出去了,足可见神剑阁之人对于剑的在乎程度! 定缘背着岳时梦走了半天路程,又被她催着快一点,此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得以将她放下,定缘满身是汗,只顾得抬起衣袖擦擦脑袋上的汗水,别处根本无暇顾及。岳时梦一落到地上,便跑到神剑阁城门之前,见到城门上镌刻着“神剑阁”几字的牌匾,连忙对还在一旁擦汗的定缘大声喊道:“定缘你看!这里就是神剑阁啊!”她说完又忍不住哼了一声,不屑道:“不过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比起我们升龙谷差得远了!” 她说话的声音极大,此时站在城门两边守城的士兵听的一清二楚,是以二人心中难免有些不高兴,但是看她是一个女子,不好为难她,便对视了一眼,将坏主意打到了她对着说话的定缘身上,准备要为难为难他! 今日来神剑阁之人不少,众人依次从城门进去,但是轮到定缘于岳时梦二人时,那守城士兵却将身子一转挡在他二人面前,粗声粗气道:“什么人?有没有入城文书?”定缘见只有他二人被拦住,别人依然可以通行,心中十分奇怪,便问道:“两位大哥为何既是盘查,为何只拦住我二人要通行文書?这东西我可从来没听过啊。” 那两名士兵心中发虚,但还是故作强硬道:“你身旁的女子不是张口闭口圣龙谷?可见你定是从天都过来!如今天都正和凶疆王朝打仗,为防你们是奸细,没有通关文书不得进入我神剑阁!” 此时定缘心中感到奇怪,不有思索到:“凶魔之乱已经过去数月之久,灭度邪神都被圣君斩杀许久了,况且神剑阁位于南方,凶疆在西面,就是真的有奸细也不会从这个城门进入神剑阁中啊!”这时定缘看到一旁因被拦住去路而不高兴的岳时梦,心中忽然明了了,定是这小丫头刚才出言得罪人家了!随即他连连忙满脸赔笑:“两位大哥!我家小妹初次出门,她小女孩子家不懂事冲撞了二位,还请您二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这两个士兵面色稍有好转,还未开口,却听那一旁的岳时梦怒气冲冲道:“谁是小女孩子家!就他们两个破当兵的也敢拦本小姐去路!还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呸!大人?他们两个在本大小姐面前也配这种称呼?!别说他们,就是神剑阁阁主今日亲临至此也不敢这样同我说话!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圣君重霄和笑神州么!”岳时梦连珠炮似的说着,便要往里面硬闯,那两个士兵稍有好转的脸色被她一段话气的铁青,见她不知好歹地往里面硬闯,头上都冒出几根青筋,此刻拔出身侧佩剑挡住岳时梦去路,口中怒喝到:“看来你二人真是凶疆王朝的奸细!”随即他朝着周边喊道:“众人前来助我等将这两个奸细拿下!” 随即岗哨处立即奔出十来个神剑阁士兵。将二人团团围住准备对付二人。此时定缘在一旁,并不愿意插手此事,岳时梦举起手中长剑,与这些士兵们搏斗起来,她毕竟是圣龙谷谷主独女,其父岳天明虽然溺爱她,但该有的武学造诣对她要求也不少,是以圣龙谷中所藏的深奥武学没少教她。虽然神剑阁之人人人修习剑法,但岳时梦此时以一对十余人,却也不落下风! 定缘站在一旁看着,也不知心中究竟是想让她这跋扈的性子吃瘪,还是想看她击败这十余名士兵,心中有些矛盾。此时岳时梦却因为是女子的缘故渐渐体力不支,她本来就腹中饥饿,又嫌弃烧饼不愿再吃,此时渐渐无力,慢慢的。竟然被那十余名士兵逼的落于下风,眼见着就要被擒拿住!此刻她终于感到了紧张,见到定缘站在一旁看着她而不出手相助,眼眶一红,大叫道:“定缘你还不过来帮我!你要眼看着我被他们抓走吗!” 她先前的那一番话不仅惹怒了守城士兵,把定缘也气的够呛,是以冲突开始时,定缘冷眼旁观不愿插手,但岳时梦毕竟是圣龙谷谷主之女,他曾在圣龙谷疗伤,也算受人有恩,岳时梦又是一个女子,她忍不住心中不忍,是以方才犹豫。此刻见到她眼泪倏然落下,定缘心中一痛,想到幻境之中丹流泪的脸庞,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旋即也出手了! 定缘此时并没有拔出赤翼云兽双剑,而是赤手空拳冲上前去,一把掀翻了一名正欲抓住岳时梦的士兵!他虽然背着岳时梦走了半日,体力消耗极大,又腹中空空,但是身为天都之护,对付十来个士兵却是绰绰有余,此时将岳时梦挡在身后,一人极为轻松地便将那十余名士兵击倒在地,那初始拦他二人的士兵此时被击倒在地,暗暗叫苦,原来这好说话的少年竟才是真正不好惹的! 然而定缘虽然击败了那十余名士兵,但神剑阁中不时有接到消息的士兵出来支援,门口的士兵逐渐越聚越多,这虽然难不倒定缘,但他也不欲同他们多做纠缠,当下击退三名又要冲上前来的士兵后,便对岳时梦道:“走!” 那岳时梦不解问道:“走哪儿?”她话音刚落,定缘便抓起她的手向着神剑阁城门相反的方向跑去,包围在此处的士兵们见定缘骁勇,一时竟不敢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跑出包围圈!定缘心中稍安,这时面前去路竟出现一名三十余岁的骑马将军,那将军引缰奔至二人身前,手中宝剑直直向着定缘劈来,口中喝道:“哪里走!” ; 第八十四章 神剑阁 二 ?此刻定缘站在神剑阁城门相反的方向,岳时梦站在他身侧,眼见着那名骑马将军手中长剑对着定缘直直劈下,剑锋之上光华流转,剑式更是极为惊人的气势!定缘却不闪不避木头桩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简直是等着挨砍,不由心中大急,吓得脱口喊道:“定缘小心!” 然而其实定缘之所以不躲避这一招,并非是因为托大,而是因着他身上所穿的“圣君之血”。圣君之血加持保护之下,凡是实力在圣君重霄实力三层以下者皆无法伤害定缘一丝一毫。而重霄实力惊人,就连魔界五尊之一的灭度邪神在他全部实力之下也可轻易斩杀,可说是有毁天灭地之能了,所以人界之中能达到他实力三层之上的人屈指可数,故而定缘并不担心被这名将军所伤,是以不闪不避! 此刻岳时梦心中焦急万分,然而那将军宝剑这正劈砍过来之时,她却见定缘身上所穿一物上缀着的金子散发出点点金光,看上去光彩纷呈极为明亮耀眼,不由一怔。而就在此时,那将军一剑斩下! 只听“碰”的一声,那名将军手中长剑劈上圣君之血,其相撞之处传来一阵剧烈震荡,饶是那将军修炼已久,也不由被那传来的震动震得虎口发麻!随即他握剑之手不由一松,一众士兵错也不错地看着,竟见他手中长剑倏然飞了出去!在场除了定缘之外的一干人等不由大惊!而此时他们连忙移开视线去看那被直直劈砍不躲不闪的定缘,竟见他面容平静的站在原地,别说伤口血痕,便是连衣衫都不曾划破分毫! 此时那将军勒马下来,看向定缘的眼中再不敢有丝毫小视,他随手唤来身旁的一名士兵,对他小声耳语道:“快快禀告二位公子!”那士兵领命,不敢耽搁,立刻奔着城中跑去! 而这位将军此番对定缘底细把握不住,只知自己一众人等必定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再指挥士兵们继续进攻,而是招呼众人将他二人暂时包围起来,自己则捡回飞出的宝剑,久久怔愣不语。而那定缘见他这番作为,也看出了对方意图,知道这将军遣人去请城中主事之人过来了,便也不再突围,而是拉着不耐烦地岳时梦站在原地,两方人马就此僵持起来。 此时神剑阁的大殿之上,几个衣着华贵之人对坐于此,不善的面容暗示着僵硬的气氛。此时一个年轻人开口道:“如今我爹走火入魔,老三又惨死,神剑阁不可一日无主,必要选出个主事之人出来!我身为长子,此时责无旁贷,理应全权受理神剑阁一切事务!” 这时众人还未表态,就见一名看上去三十来岁风韵犹存的美貌妇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剑擎苍,就凭你也想当神剑阁阁主?太过痴心妄想了吧!”那美貌妇人手中锦帕几乎要绞碎,显然是极为愤怒! 那剑擎苍看也不看她,只冷笑道:“凭我不行,难道要让你生出的那个杂种来担任神剑阁阁主一职吗!”她转头瞥了那美妇一眼,哼道:“也许,你是想要让你的弟弟,不对,是你的相好才是!想让他来当我神剑阁阁主之位吗!”他似是怒急了,当下恨声道:“我剑擎苍固然无德无能,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神剑阁落入一个居心叵测的外人之手!” 那妇人听到此处,倏然起身,怒道“剑擎苍!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你这般说辞是不是有些太没有教养!”剑擎苍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只高傲地冷冷吐出一句:“就你?也配!”随即他霍然起身拔出身侧佩剑,直指那美貌妇人,冷冷道:“莫翎颜,今日我就告诉你!你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他狰狞一笑,冷声道:“今日我便要你死在此处!” 此时那妇人却毫不畏惧地冷笑一声:“剑大公子想要用武力欺压我一介妇道人家吗!可惜就凭你那点实力还威胁不到我!”她话音未落,身后阴影之处站立的那名男子便拔出手中长剑挡在了她面前,与剑擎苍冷冷对视! 就在这剑拔弩张形式一触即发之时,一名一直坐在轮椅上不说话的二十余岁青年摇着轮椅行至前面,大喊道:“住手!”双方并不为他所动,仍然凛然对峙他此时叹了一口气,两方拱手拜道:“大哥!母亲!如今我爹走火入魔,擎宇又死于非命真相尚未查明凶手仍在逍遥法外!神剑阁如此危在旦夕的局面,我等此刻不应再有内乱!天都凶魔之乱方平数月,若敌人此刻趁虚而入攻打如我神剑阁,我等如此一盘散沙如何抵挡?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神剑阁千年基业毁于我等之手吗!” 此时那妇人看了青年一眼,似是觉得他说的有理,便随意的挥挥手令身前之人退下,那人似乎颇为不耐,对着剑擎苍的方向冷哼一声,随即依着那美妇的命令收起手中长剑,再次退回妇人身后阴影之处。那妇人见他如此,唇畔浮上一个极其微小的笑容,随即又忙抿直唇线,看着那轮椅上的青年说道:“那擎天,你有什么好办法?” 此时那剑擎天对着那妇人微一颔首,方才说到:“母亲!大哥!我觉得我们此番应当派人到天都主城去!天都城中圣君重霄实力惊人,已经足以匹敌上古魔神,数月前凶魔之乱更是一举斩杀魔界五尊之一的灭度邪神,足可窥见其实力之一斑!而且圣君重霄此人品德高尚,可称是圣人!若我们派人请得圣君重霄前来我神剑阁,我想他不但能将父亲的病情治好,更会帮助我们对付算计我们的魔族!况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此刻剑擎苍却大怒开口打断了他的未竟之语,只听他怒火滔天道:“你住口!凭什么我们神剑阁的事情要让天都来插手!这些年来凭什么我们要听凭天都为我们划立疆域边界!凭什么我们要附属于他们!这些事我记得一清二楚,等我就任阁主之位,定要找天都来讨个说法!”他怒气冲冲的说完这话,随即又转向美貌妇人及弟弟剑擎天,哼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若是同意我做这阁主便罢了,若是三天后你们还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我剑下无情!”随即他怒气冲冲的一甩衣摆,便要向着殿外走去! 此时那美貌妇人却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娇笑一声轻声道:“做母亲的却只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呢!”那剑擎苍怒视了她一眼,但似是碍于什么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大殿。 剑擎天原本想要出言挽留一下他,但他也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是以挣扎了几息便放弃了,未曾开口说些什么。此时他已经知道大哥的意见,但对于母亲的看法尚不得知,便随即转头看向那美貌妇人,开口问到:“母亲,我的提议您意下如何?” 那美貌妇人听了他的话,心中早已有所考量,此时见他开口询问,顿了顿,还是摇头说道:“擎天,我虽然一向不喜欢老大。但这次的事我和他意见相同,我们神剑阁之事并不需要外人插手!” 那剑擎天闻言苦笑一声,他虽心中有所准备,但听到二人如此意见还是有些失望,略一凝神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此刻殿外却传来急报,只见一守城士兵翻身下马奔赴殿中,此刻跪倒在地便气喘吁吁道:“参见......参见夫人,二公子,莫将军!” 此时剑擎天见他如此,连忙问道:“何事如此慌张!”那士兵纵是骑马前来,此刻竟也是汗水如断线之珠不断落下,足可见其慌张程度!这时那士兵汗水也顾不上擦去,只急声回道:“禀二公子,城门之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凶疆奸细在捣乱!那女子的装束看起来像是圣龙谷之人!” 听到圣龙谷几个字,那美貌妇人此时大惊之下花容失色,显得极为担心道:“真的是圣龙谷?!”那士兵忙转向她,回道:“禀夫人:不错!那女子虽然衣衫脏乱,但确实是圣龙谷服饰!而那名男子则是一身白袍看不出来历,只是他像是身怀邪术!上官将军的剑明明砍中了他,却被莫名奇妙的弹飞了,而且这人毫发无损!” 那剑擎天听到此处,心中大惊,上官将军在此危难之时能领命负责神剑阁城门安危,他的剑法绝对不容小觑,但那男子竟能毫发无伤的躲过他的剑招,还轻易让其剑脱手飞出!是以他想到此处,立刻说道:“来人!备马车!我倒要去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弹飞上官将军的剑!” 随即那妇人亦是开口道:“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我神剑阁城门撒野!”随即那殿中随侍依言备好马车,一行人前往神剑阁城门之处! ; 第八十五章 神剑阁 三 ?此时神剑阁城门前,定缘正在和上官将军下辖的士兵对持,定缘及岳时梦被他们包围在圈中许久,此刻岳时梦已经极其不耐烦,正与发作却被定缘一把按住,这时定缘转头看向那上官将军道:“将军!我乃九阶天都之护定缘,并非是凶疆奸细!至于我身旁的这名女子,则是圣龙谷谷主岳天明独女岳时梦,她小女孩娇蛮了一点,不懂事,还望将军您多多海涵!” 这时那上官将军尚未答话,就见那刚被按住的岳时梦不依不饶对着定缘,怒道道:“谁是小女孩!谁是!哼!”她刚抱怨完定缘,又转头指着上官将军道:“听见了吗!说你呢!我可是圣龙谷谷主之女,我爹是岳天明,你怕了吗!还不快给本小姐让开!就会挡路!” 定缘见她行为,心中无奈之际,忍不住又是苦笑。这时上官将军纵使还未听手下告知事情经过,也看出来了,此事闹得虽大,但一切祸端都在这名嘴不饶人的女孩身上,至于他身旁自称九阶天都之护的青年,非但气息平和态度谦逊有礼,其身上也的确有一股圣气,怎么看也不想是个恶人,是以那上官将军道:“纵然你是圣龙谷谷主之女,这里也是我神剑阁而非你圣龙谷,不容你在此无礼放肆!” 随即他不理会岳时梦的反应,又转向她身侧的定缘,颔首道:“至于你,若你真如你口中所言那般是天都之护,就且在此稍等一番,我已经派人请了少主过来!”方才那少年不闪不避接他那一剑,非但没有受伤分毫,还将他宝剑弹飞,他其实已经相信了这少年的确是天都之护,但看他不过刚满双十之年,便不太相信他已经达到九阶,是以说话也有所保留。此时定缘闻言心中一松,忙道:“好!我自然愿意等!” 大约一刻钟后,自城中遥遥并驾驶来两辆极为豪华庄严的马车,马车两旁还有数十名兵士护驾。定缘见众人神情一肃,心中已经知道那车中之人身份非比寻常,向来就是上官将军口中所言的少主。不多时,那马车已来到众人身前,一名年约三十的美貌妇人自一辆马车中下来之后,另一辆马车上也随即下来一名小厮,那小厮先从一旁取出一架轮椅安置在地上,这时方才再次掀开马车上的布帘,恭敬的伸出一只手,将里面的人搀扶下车,而后安置在轮椅上。 定缘直到那马车上之人坐在轮椅上方才注意到,那是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虽然腿脚不便,但是那一张脸庞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极为舒服可亲。这时定缘尚未开口,就见那率先下车的美貌妇人莫翎颜此时久久凝视着岳时梦,而后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激动说道:“时梦?是时梦小姐吗?” 那原本气呼呼站在原地不肯理睬定缘的岳时梦听她嗓音熟悉,立刻抬头看去,待看清那美妇面容后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随即抽抽搭搭道:“呜呜呜!莫姨!是我!是我时梦啊!”她一边哭一边向着那莫翎颜的方向跑去! 这时那莫翎颜眼中也涌出泪水,连忙向着她迎去,两人随即紧紧相拥,那美妇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长长的黑发,口中怜惜道:“时梦,你怎么会来到此地?你不是在圣龙谷跟随你爹习武吗?” 岳时梦呜呜咽咽尚未答话,那莫翎颜便又抓起她的衣袖,爱怜道:“还有你这衣服脸蛋,怎么弄的脏兮兮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莫姨是谁干的!我要好好收拾他!”她看着岳时梦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酸楚难当,一双美眸中泪水流得更凶! 这时岳时梦抹抹眼泪,指着城门口的众士兵说道:“莫姨!就是他们欺负我!他们还说我是凶疆王朝派来的奸细!要把我抓起来!”她小女儿心性,见到亲人忍不住诉苦,此时越说越觉得自己可怜,哭得极为凄惨道:“莫姨!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时那莫翎颜闻她所言顿时大怒,登时柳眉一竖,气冲冲道:“竟敢欺负我家时梦!来人啊!给我把这一干人等全部打入大牢!”随即那一众守城士兵尽数跪伏在地,其中那最初为难定缘岳时梦二人的士兵连忙开口辩解道:“请阁主夫人息怒!开始时只是因为岳大小姐说我们神剑阁远远不如圣龙谷,我们才想要动手的!” 此时莫翎颜却睨他一眼,随即转身拍拍岳时梦的手背以作安抚,方才开口道:“怎么!”那士兵听这二字心中隐隐叫苦,接着果然便听那莫翎颜冷哼一声,道:“我家时梦说神剑阁不如圣龙谷,那就是不如!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神剑阁阁主夫人摆明了要袒护岳时梦,在场众士兵哪里还敢触她霉头,一时不敢言语,随后一名士兵见她似乎怒气略有平复,方才小心翼翼道:“夫人!我们一开始也不知这位是岳大小姐啊!”谁知这话却像是又触到莫翎颜逆鳞,她此时面色不善地看了那士兵一眼,随即冷冰冰道:“那你们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了!”她说着,又看向自己随侍的一干将士,怒声道:“你们还不快拿下他们!” 就在此时,那原本站在一旁打量定缘的剑擎天忍不住开口道:“母亲!”那莫翎颜冷着脸转向他,只听他低声快速说道:“此时正值神剑阁多事之秋,母亲此举虽是为了岳大小姐出气,但未免也有些不合时宜啊!” 那莫翎颜也并非蠢人,只是见岳时梦惨状一时气急方才口不择言罢了,此刻心中隐隐也有些考量,而此时岳时梦也抓着她的衣袖娇声道:“莫姨!我没事了!此番过后他们定不敢再对我无礼了,这次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她说这话是目光转到定缘所在之处,狠狠瞪了两眼,方才继续道:“饶了他们吧!” 那莫翎颜见她也出面求情,便忍不住彻底心软了,此时她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岳时梦的鼻子,轻笑道:“小机灵鬼!”随即又转向那一众跪倒的士兵,哼道:“有岳大小姐为你们求情,这次就暂且饶了你们!还不快谢恩!” 此时众人连忙跪拜二人,齐声称道:“多谢岳大小姐!多谢阁主夫人!多谢二公子!”此时那剑擎天微微一笑,颔首道:“既然岳大小姐已经原谅你们了,就起来吧!”随即他又有些严肃地说道:“下次可不能再这般行事了,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岳大小姐这样好说话的!”众人口中称是,随即起身。 此时莫翎颜方才注意到原本同岳时梦站在一起的定缘,她见这少年器宇不凡身具圣气,不由觉得好奇,便对着岳时梦问道:“时梦,这位是?” 那岳时梦随意瞥了一眼定缘,大喇喇道:“他啊!就是天都城中的一个小小天都之护罢了!”她虽然一面说“小小天都之护”,一面却忍不住在心中偷笑,随即又道:“他叫做定缘,名字奇怪了!” 此时岳时梦见到在场众人听到天都之护几字大惊失色的模样,心中十分得意,但见定缘宠辱不惊的平静模样,又有些恨的牙痒痒!此时一双美目忍不住瞪了他好几眼,对方却像是看不到似的根本不理她,气的岳时梦心中咬牙切齿! 此时在场众人惊讶于定缘的身份,而上官将军却早有所察,此刻见定缘平静模样,心中更是确定他非但是天都之护,更如他自己所言乃是九阶天都之护!因而方才有如此格局,随即那上官将军拱手道:“想不到你竟真是天都之护!在下失礼了!” 此刻定缘却只是拱手一笑,不卑不亢道:“失礼的是在下!在下定缘!见过阁主夫人,二公子与诸位将军!”那剑擎天来此之前便对他弹飞上官将军宝剑一事极为吃惊,对他更是十分感兴趣,方才打量他许久,对他身上战袍极其感兴趣,此刻命小厮将自己推进定缘身旁,方才看清他身上战袍,不由大惊道:“圣君之血!” 那莫翎颜乍听他这话,也是心头一惊,忍不住问道:“什么!擎天!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此时剑擎天却怔怔看着定缘身上圣君之血,一时无法言语!这时定缘微微一笑,道:“二公子真是好眼力!在下身上确是圣君之血!是在凶疆一战中圣君所赐!” 此刻剑擎天也终于回过神来,当下连连感慨,直道:“没想到是天都重要人物!在下剑擎天!还望定缘将军原谅我神剑阁众人之前无状慢待了将军!”那定缘向来心性平和,怎么会在意这些,当下摆手道:“岂敢岂敢!” 此时剑擎天见他心性豁达,忍不住生出几分结交的心思,正要开口,这时却不经意看到他身侧所挂佩剑,那佩剑虽然被裹在剑鞘之中,却光华内蕴不似凡物,剑擎天既是神剑阁之人,自然爱剑如命见之心喜,此刻忍不住脱口问道:“我观定缘将军周身气度不凡,除了圣君之血外,您的佩剑似乎也不是凡品,可否借来一观!” 他甫一出言便觉自己唐突,习武之人有些爱剑如命的,便是旁人摸一把也是不高兴的,怎么会随意借与人观看?他正要改口赔礼,却见定缘毫不犹豫的将佩剑解下,递给剑擎天道:“二公子请看!”剑擎天条件反射的接过,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定缘印象更佳! 那定缘佩剑未出鞘时光华内敛,此刻剑擎天将其拔出,只见剑锋明亮锐利,剑身上更是带着万千光华,又似星光又似剑华,令人不由看痴!神剑阁人人识剑懂剑爱剑,此刻众人的眼睛像是粘在赤翼云兽上一般根本无法移开,那剑擎天还未开口,便听一旁痴痴注视双剑许久的上官将军激动道:“定缘将军!您这对佩剑,可是,可是赤翼云兽!” 此时定缘眼中极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口中笑道:“将军好眼力,确是赤翼云兽!”此刻剑擎天欣赏完毕,依依不舍地将剑递回给定缘,口中欣羡道:“不愧是天都之护,身上所用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来人啊!备下酒席,我要为定缘将军与岳大小姐接风洗尘!”随即他笑吟吟地转向定缘,朗声道:“定缘将军若不嫌弃,就同我坐同一辆马车可好?” 定缘看到他眼中蕴含的暗示之意,随即心领神会道:“二公子盛情,定缘怎敢推辞,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站在另一方的岳时梦已经看到了陪在莫翎颜身旁的那名男子,登时眼睛一亮,喜道:“莫叔!”那名男子正是莫翎颜的弟弟,此刻亦是眸中带着喜色看向岳时梦,颔首道:“好久不见大小姐了!谷主一向可好?”那岳时梦笑嘻嘻地哼道:“我爹向来好的不得了!” 此时莫翎颜揉揉她头发,笑道:“圣龙谷距离神剑阁路途甚远,时梦长途跋涉定是累坏了!”说着,她便挽着岳时梦朝着自己所乘坐的马车走去,口中道:“来!与莫姨一同回城去,莫姨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随即便带着岳时梦登上马车。 ; 第八十六章 神剑阁 四 ?这时定缘也跟着剑擎天上了他的马车,众人坐好后,两辆马车便并驾向着回程之路驶去,此时已经走了一段路程,那使眼色暗示定缘与他共乘的剑擎天却只是不时与定缘对视几眼,并未开口。这时定缘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便忍不住凑近他,低声问道:“二公子,您是不是有什么什么事情要找我?” 此时剑擎苍见他率先开口,眼前一亮,随即点头同样低声回答道:“不错!定缘将军,您可是圣君派来帮助我们神剑阁的?”他见定缘实力非凡,又有一众神器加持,神色间更是一派正气凛然,更是身份非比寻常的天都之护,不由暗暗希冀他是圣君重霄派来帮助神剑阁处理此番祸乱之人! 然而定缘听他这话,却是一愣,不解道:“并不是,我只是机缘巧合路过此地罢了!”听到定缘的话,剑擎天炽热的眼神中忍不住变得灰暗,一抹失望之色也明显浮现出来,定缘见此,心中不安,略一思索后又道:“不过也许,是圣君特意要我前来此处也说不定!” 剑擎天闻言眼睛一亮,但仍略有疑惑地急切问道:“此言怎讲?”定缘此时回想当日圣君所言,随即道:“前阵子我因为自身的一些原因心乱如麻,难以恢复平静心境,圣君开解我之后,建议我出门游历,随心而往,结果我随性走了一段时间过后,便来到了这里。在二公子所言之中我心中隐隐已经有猜测,神剑阁今日可是有大变故?”见那剑擎天点头,定缘又思索着说道:“我初到此地便有所察觉,而圣君修为之高已近成圣,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我想,圣君是想要我来此修炼的同时,尽自己所能帮助神剑阁解除忧患!” 听完定缘的话,剑擎天眸中希望之火再次燃起,他随即有些喜悦道:“如此甚好!我暂且代表神剑阁众人先行谢过定缘将军!”他说完便要向定缘行礼叩拜!定缘连忙制止住他,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此刻还是先告诉我神剑阁究竟出了何事如此严重?” 此时剑擎天神色略有暗淡,低声道:“此事还要从两年前我父亲娶了我如今的后母说起!”定缘想起那名同岳时梦亲近的妇人,便问道:“可是那与你一同前来的阁主夫人?”剑擎天颔首道:“正是她!” 随即他又道:“我后母娘家姓莫,名叫做莫翎颜,原本是圣龙谷之人,具体如何同我父亲相识相知我并不清楚,只是两年前她带着弟弟嫁入我神剑阁之后,神剑阁便发生了许多诡异的变化!”定缘听到此处眼神一凛,随即便听那剑擎天继续道:“首先是我父亲不知修习了什么武功,竟莫名奇妙走火入魔,性情大变,经常无故伤人!” 这时剑擎天眼中泪水倏然落下,口中低声道:“因为父亲反复伤人极为危险,我们无奈,便只好将父亲锁了起来!”他说到此时,眼泪不住流淌,定缘虽不曾身为人子,却也感受到他的痛苦无奈,随即出言劝解道:“二公子请放心,令尊走火入魔之事并不难办,只要请圣君出面救治,定能得以痊愈!” 剑擎天闻言连连点头,显然也对圣君重霄极为信服,此时他擦干泪水,略一凝神,继续讲道:“但这只是刚开始,我父亲被关起来之后,神剑阁并未平静几日,不久后,城中人家便经常传出儿童失踪,甚至直接惨死在家的消息!” “儿童惨死!”定缘听到这个消息,也跟着一愣,但他此时小心提防着隔墙有耳,便抑制着不敢大声喊出来,只是目光急切地看向剑擎天。此时剑擎宇颔首道:“不错!正是如此!神剑阁中此后经常传来不满四岁的儿童心肝被掏出致死,现场血流满地一片狼藉,而那些孩童尸体完好,心肝却如何也找不到!慢慢的,有风言风语传出,那些惨死的儿童心肝是被人生生吃掉了!正闹的神剑阁人心惶惶之际,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想要保护孩子不被残害,这时城中却又陆续出现一些大人的尸体,同样被挖走了心肝!而这时那尸体上甚至有了齿痕,验证了心肝被食的传言!我们起初,还以为是走火入魔的父亲神志不清所为,但是调查结果慢慢显示,似是有魔物作祟!” 定缘闻言惊道:“魔物?!”那剑擎天此时叹气道:“自查出此事有魔物参与之后,神剑阁便开始严加戒备,但是防不胜防,那魔物仍能时有得逞,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数月之前,我三弟剑擎宇竟在众人面前身上莫名燃起火焰,生生自燃而死!” 定缘不可思议道:“自燃而死?”剑擎天颔首道:“正是如此!那时正值圣君在邪灵山一举斩杀灭度邪神不久,我们正在大殿中商议,是否要遣人去往天都寻求圣君帮助,就在我们议事之时,我三弟身上竟不知何时忽然燃起一团火焰,随即蔓延到全身,我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活活烧死在了我们面前!”定缘骇然道:“竟然有如此情况,实在是骇人听闻啊!” 这时剑擎天看着定缘,目光深处隐隐染上一层忧虑,他道:“从儿童惨死之后,我便开始怀疑我后母有些问题,原本我想要找我兄长剑擎苍商议后协同调查,这时我却慢慢发现,我的兄长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对了!” 此时定缘心中疑虑重重,闻言立即问道:“如何不对?”剑擎天看着自己双掌,苦笑道:“按理说,神剑阁虽然一向自治,但毕竟归属于天都境内,圣君重霄实力惊人又一向极为开明仁善,神剑阁近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理当前往天都寻求帮助。但每当我提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兄长都会百般阻挠,他似乎并不希望天都来人!而最近我提出此事,他的反应变得越来越大,有时只要听到天都二字便不管不顾拂袖而去,显然大为恼火。而原本令我怀疑的后母在这件事上与我兄长态度出奇的相似,并且他二人看起来好像都并不在乎神剑阁这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事件!” 定缘看着他,此时道:“照这样说,你是怀疑你大哥与你后母暗中勾结?”这时剑擎天摇头道:“并非如此!虽然二人在天都之事上意见一致,但除此事之外,二人平日里针锋相对,时常争吵不休,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常事,这也是令我感到不解的原因!”然而这时,他眸光又转向定缘,极轻声道:“但我发现,他们两人似乎都在找一样东西!” 定缘心中好奇,问道:“一样东西?什么东西?”那剑擎苍此时开口道:“我听上官将军说起,定缘将军乃是九阶天都之护,又能穿上圣君钦赐的圣君之血,今日更是见到赤翼云兽神剑奉你为主,便知你性情定然正直纯善,此番,我就告诉将军神剑阁的秘密罢!” 随即,那剑擎苍不待定缘开口便继续讲道:“我爹走火入魔前,曾经秘密告诉我一事我神剑阁中,藏有一块罕世神铁!这神铁如何得来,就连我爹也不清楚,但是我爹告诉我,神剑阁历代阁主的使命就是保护神铁,神铁乃是天地浩然正气所化,其本身就代表着天道正义,若有朝一日可以做成兵器,其神威甚至可以达到或超越圣君手中斩天或者笑傲天的问情剑!乃是最强的克邪圣物。然而无数年的时光过去,神剑阁耗费无数时间也无法将其铸造成兵器。神铁依然被藏在神剑阁之中,所以我怀疑我兄长和后母找的那样东西,就是神铁!” 定缘此时若有所思,若二人目的是神铁,必然会在目标面前露出马脚,到时孰是孰非一看便知,随即定缘开口问道:“那二公子可知神铁在什么地方?” 那剑擎天闻言确实苦笑,无奈道:“这点我就不清楚了!我爹之后就走火入魔,并未来得及告诉我更多!”定缘闻言并不丧气,只道:“既然如此!我愿帮助二公子!”那剑擎天闻言,面露狂喜,连声道:“谢谢定缘将军!”定缘此时摆手笑道:“二公子客气了,维护天下正气正是我等习武之人应为之事,还有,二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定缘就好!”这时剑擎天也是笑声爽朗道:“那定缘也不用叫我二公子,叫我擎天就好!”定缘闻言一笑,口中称道:“便依擎天所言!” 而同一时刻,莫翎颜与岳时梦所乘坐的另一辆马车上,看似非常亲近岳时梦,说要和她说许多话的莫翎颜却一路无话,而与她关系极为亲近的岳时梦似是因为幼时经历,竟对她这样极为习惯,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而就在定缘与剑擎天交谈完毕之时,莫翎颜却忽然微微一笑,悄声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他们终于说完了!” ; 第八十七章 神剑阁 五 ?两辆马车不但装饰得极为豪华,速度也是极快,定缘一行人坐在马车上,不久便来到了神剑阁阁主府。神剑阁在古早之时尚未划入天都疆域版图之中,也称得上是一方霸主,是以这传承多年的神剑阁阁主府邸也是一派恢宏庄严,极为雄伟大气,说是府邸,其实比起宫殿也是不遑多让的。定缘自天都至此,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毒辣,自然可以看出这神剑阁府曾经辉煌一时,虽然比不上天都主城的神皇殿,但也有一股霸主之气蕴含其中! 此时剑擎天在小厮托扶下先行下车,随即定缘也纵身一跃跳下马车。这时另一辆马车中的岳时梦与莫翎颜也自马车上下来,那剑擎天此时已经坐在轮椅上,对在场众人微微一笑,随即对着定缘岳时梦二人拱手礼让到:“定缘将军,岳大小姐,请!” 这时定缘也是扬唇一笑,随即对他拱手回礼道:“二公子请!阁主夫人请!”他听到剑擎天仍唤他“定缘将军”,也知道众人面前不好暴露两人关系增进,是以心领神会也以“二公子”三字回称。那剑擎天闻言果然眼中笑意更深。 此时岳时梦挽着莫翎颜的手臂,娇声道:“莫姨!神剑阁好像也没有我父亲以前跟我说的那样好嘛!”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三分娇蛮五分宠纵,眼底深处的两分不屑任谁都能看出。然而莫翎颜此刻却是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时梦,神剑阁原本也是名噪一时的人间圣地,只是这两年中变故太多,所以大不如前了!” 岳时梦性情骄纵,被岳天明捧在手心视作珍宝长大,说起话来根本无所顾忌,多次对神剑阁出言不敬,此时神剑阁众人心中都对她极为不满。可她毕竟是圣龙谷谷主之女,就算不看圣龙谷面子,那同样出身于圣龙谷的阁主夫人与她关系匪浅,众人自然不敢不避讳,是以虽然胸中极为愤慨,却也不得不把怒气憋在心里。而神剑阁如今确是大不如前不复往日辉煌模样,众人心中不由也生出一番感慨,一时间痛惜不已,这两种情绪交融在一起,令在场众人望着辉煌仍在却不复往日的神剑阁阁主府,心中百感交集极为复杂。 而剑擎天心思通透豁达,自然看得出众人心绪变化,但他此刻也是无可奈何,心中亦是郁结难解,只是微微摇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这时定缘注意到他的反应,心中亦是觉得有些复杂。 此时众人行至阁主府内,尚未行走几步,便听到府中一处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之声,那重物听上去应是瓷器,因为几乎在落地同时,定缘便听到几片瓷器破裂落地之声。此时在场众人却都好似见怪不怪一般,这时定缘心中疑虑不解之下,忍不住悄悄拍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剑擎天肩膀,低声问道:“二公子,这是?” 那剑擎天随即减慢速度与他走在一起,此时闻言苦笑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间厢房道:“唉!那是我们暂且关着父亲的地方!”说着,他无奈的看向定缘,声音更低道:“昨日我已同定缘你说过,我父亲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无故伤人,是以我们不得已之下只好将他关在此处,求个家人安全。”说到此处,他又苦笑一声,眼中极为悲凉:“可是子囚父毕竟天理不容,现在不但没有求得安全,家宅也不得安生了。”他幽幽叹了一口气,看着走在前面的莫翎颜,眸色渐深。 此时定缘心中忍不住感慨他为人子不易,如此囚禁父亲心中必是心痛如绞,此时便开口道:“二公子且放心,我在此休整一日便立即赶回天都,请圣君前来为阁主医治!” 这时剑擎天眼眸发热,握住定缘手臂沉声道:“那剑擎天在此,就先谢过定缘将军!”他心中极为感激,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心绪,此刻这一言吐出,语中之意极重!此时他话音刚落,定缘正欲开口,这时却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定缘闻声望去,声源之地竟是那剑擎天先前所指的关押其父的厢房! 这时那厢房门口冲出一个身着带血脏污锦衣的男子,他身上全是鲜血,两臂尤甚,其肩胛骨处更是有被铁链勒出的几道痕迹,显得十分可怖。原本在定缘身旁的剑擎天一见到他,脸色立刻变得惨白,失声道:“父亲!”可那破门而出的神剑阁阁主根本不理会他,此刻面目狰狞地胡乱挥舞着手臂,口中更是沙哑的嘶吼道:“杀!杀!杀!” 这时岳时梦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表情来,她看着面色狰狞的神剑阁阁主,吓得腿脚发软,此刻躲在莫翎颜身后,颤抖着不住哭道:“莫姨!这是鬼吗!”她自幼被岳天明护在掌心,哪里见过这般情景,登时吓得几欲晕倒过去! 那莫翎颜此刻极为爱怜道:“时梦不怕!有莫姨在!不怕!”她一边安抚受到惊吓的岳时梦,一边转过头去看怔怔注视着神剑阁阁主的剑擎天,急声问道:“擎天!这该怎么办?” 那剑擎天随即从怔愣中清醒过来,此刻忙对一旁的上官将军下令道:“上官将军,快派士兵前来!保护众人!”然而尚未等那上官将军带领士兵过来,这厢说时迟那时快,狂性大发神志不清的神剑阁阁主已经一把朝着定缘冲了过来! 此刻剑擎天目光一凝,忙出声提醒道:“定缘将军小心!”然而他唤出这一声的同时,心中已经暗叫不妙!他父亲神剑阁阁主功力深厚,为了压制住他不让其伤人,绑缚他的铁链已是动用极为坚韧的精钢锻造而成!而铁链另一端更是被用砖石水泥糯米水等物牢牢砌进墙中。然而今日,父亲竟凭一己之力生生挣断铁链逃出,足可见其走火入魔之后实力更加可怖! 然而就在这时,神剑阁阁主却被定缘身上圣君之血一把弹飞出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之下根本没能伤害定缘分毫!此时上官将军也带人赶到,见此情景心中大惊,他自然是知道阁主实力的,也正因此,对定缘便更加忌惮! 就在众人怔愣之时,莫翎颜出声道:“来人!将阁主带回房中!命人将上次打造的更加坚固的精钢铁链拿来将他绑住,不许他再伤人!”她语气极为果决冷厉,令定缘心中忍不住发寒,然而在场众人却像是极为习惯她的作态一样,立即回道:“是!谨遵夫人吩咐!” 随即上官将军带人将神剑阁阁主再次关进房中,锁死门窗,只留下一道极小的送饭窗口。期间剑擎天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也没有开口,从头到尾,众人只是遵从阁主夫人命令,并没有任何向这个“二公子”请示的意思。 定缘心中暗暗思量,之前在神剑阁阁主向着他扑过来的一瞬间,两人的眼神电光火石交汇在一处,定缘身负苦式和集式,隐隐看出阁主眼神虽然表面看起来狠戾疯狂躁动不安,但其实眼眸深处一片清明,并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样子。而他此番忽然向定缘袭来,似乎也不是偶尔为之,而更像是特意来见自己的......定缘心中觉得事情有异样,然而此刻神剑阁已成一片浑水,他不了解更多内幕的情形下,并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知道。 这时剑擎天看着上官将军将厢房锁死,目光极沉,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驱动轮椅来到定缘面前,拱手道:“我父亲失礼了,还望定缘将军勿怪。我已遣人备好酒菜,代父亲为将军赔礼接风!”此刻定缘看向他,并不推诿,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阁主有病在身,怎会责怪。二公子请!” 此时定缘随剑擎天来到宴客大厅之中,剑擎天见座首无人,眉头一皱,随即唤来一名随侍小厮,低声嘱咐道:“请兄长前来此处,就说有天都贵客!”那小厮闻言却是脸上一苦,无奈道:“二公子,方才你交代下来备酒席,我们就去请大公子了,可今日大公子像是脾气不爽,一把就给我们轰出来了!” 剑擎天闻言叹了一口气,想必兄长在今天议事之时余怒未消,此番故意为之。此刻他心中无奈,但还要打起精神来招待宾客,随即转头拱手笑道:“母亲!定缘将军请上座!” 但定缘怎好意思坐在主座?此刻也只是一笑摆手道:“二公子客气了,我怎敢喧宾夺主?”那剑擎苍见他确实推拒,便朗声一笑,此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随即他身后小厮将其推至主座坐下,另一厢,莫翎颜也坐在另一主座。 此时众人方才跟着落座,这时日光西沉已近黄昏,桌上玉盘珍馐摆满各色美食,众人尚未举箸,就见岳时梦面上一跨,嘟嘴道:“莫姨!怎么都是素食啊!”天都尚素,此时神剑阁宴客也是满桌素食,岳时梦连着几天没吃到过什么好东西,此刻好不容易有机会大快朵颐,却见到一桌子素菜,心中一下子想起了定缘包袱里干巴巴的烧饼,心中委屈至极道:“我离开圣龙谷之后都没好好吃过饭,本来还以为到了莫姨这里可以好好吃一顿结果......” 那莫翎颜闻言扑哧一笑,柔声斥道:“你这丫头还好意思说!自己离家出走,不知还得谷主现在有多担心,现在知道苦了?”她一边说,一边也不马虎,已经指挥随侍婢女将准备好的肉食端上来了。那岳时梦见到肉类,顿时心花怒放,随即众人觥筹交错,用起晚饭来。 定缘今日累了一天,极为疲惫,是以晚饭过后,就到剑擎天为他安排的房间睡下了。房间环境清幽极为舒适,定缘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然而他睡了没多久,便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兵荒马乱的叫喊声吵醒,他下意识看看头顶明月,自己睡过去了尚不足一个时辰。窗外吵嚷之声越演越烈,定缘此时方才发现,外面到处都是火光,人影闪动十分混乱!随即他握着赤翼云兽双剑豁然起身! ; 第八十八章 神剑阁 六 ?定缘举着双剑站在房中小心的观察着窗外的一举一动,一时间只听到窗外人声嘈杂人马骚动,像是十分混乱的样子。这时定缘忽然听到一人忽然出声说道:“快走!”这声音乍听上午十分熟悉,定缘随即向窗外看去,果然见到神剑阁二公子剑擎天坐在轮椅上,其身后站着一个小厮,定缘正要开口,却忽然看到那剑擎天虽然仍坐在轮椅上,但其双手却被绳索紧紧绑住! 定缘随即眼神一凝,心知定有大事发生!这时那一众人马声音渐近,竟慢慢逼到定缘房门之外,此时诸人手中长剑俱已出鞘,正站在定缘房门外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定缘见到剑擎天已经被擒住,心知自己不能在落到这些人手中,与其被包围在此,不如冲出重围放手一搏还有一线生机!是以他随即翻身一跃,自窗口之处猛然冲出房间! 此时在场众人皆是仔细留意门口,一时间竞没有几人见到自窗口轻盈跃出的定缘,定缘无意与他们纠缠,正欲脱身离去,就见那众人中一将军模样的人目光忽然转到他身上,随即眼光一顿,立即出声大叫道:“大公子有令!天都之护无论生死,只要抓住的皆赏千金!”在场众人虽然有些在白日里已经见到定缘的实力,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虽有一少部分兵将不敢上前,但大多数人还是挺身而出,一众兵士将定缘团团围住! 此刻剑擎天见定缘身陷包围之中,心中大急,急忙出声大喊道:“定缘快走!回天都告诉圣君神剑阁的情况!”此时那出言缉赏定缘的将军却冷冷一笑,转向剑擎天,随即手中长剑一把指向他脖颈,冷哼道:“二公子,希望您不要多话!大公子有令,若是您不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可不要怪他不顾念昔年兄弟之情了!” “兄弟之情?”剑擎天心中苦笑,大哥今日这般所作所为,于他而言竟还有兄弟之情吗?但他了解剑擎苍秉性,知道自己若是再开口,自己与定缘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是以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便沉默不再开口! 此时众人与定缘对持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动手一剑向定缘劈来!随即那一众兵士不甘落后,尽数举起手中长剑向着定缘击来!定缘起初累了一天,气力疲乏,又自恃有圣君之血保护,没有还手,那一干兵士劈砍许久也没能伤他分毫,但时间久了,定缘心中也有些动了气性,但他不愿伤人,便将赤翼云兽归剑入鞘,随即举起剑柄与众兵士对战起来! 定缘自幼修练武术,前往天都后又有一番境遇,实力更是大增,神剑阁府中将士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是以他很快打出一个缺口,从中逃出包围!而后定缘远远看了剑擎天一眼,对他口型说道:“等我回来!”随即身上龙气暴涨,身形一转,随即化作一条黄色巨龙直至飞向天际! 黄色神龙乃是定缘吸收土龙珠龙气所化成的土之巨龙,实在不容小觑,然而待它飞上天际正要离开神剑阁阁主府前往天都求援,这时天际之上却忽的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火焰恶魔!那火焰恶魔显然来意不善,甫一照面,便自那狰狞巨口中毫不犹豫的吐出一枚巨大烈焰火球射向定缘所化土之神龙! 那土之神龙反应极快,须臾间便察觉不对,立即侧身一避,便将那火球直直避了过去!那火球失去目标后,后继无力,随即自空中坠落至地面,神剑阁阁主府外极为繁华,民居商铺甚多,那火球甫一落下,便直直砸向一众民居,定缘在空中看的真切,那诸多民居瞬间被火焰包裹吞噬,其中不少民居内居民尚在熟睡,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惊呼便被火焰吞噬而死! 定缘见此情形,心中怒极!他本就是不愿伤人才收起双剑化龙遁走,但这火焰魔兽搅局之下,竟使得更多无辜百姓惨遭伤害甚至丧失性命!定缘一时心头火起,竟想要迫近火焰魔兽与他决一死战!但他毕竟尚存几分理智,知道若是在此时此地与那火焰魔**战起来,真正受苦的并非旁人,而是这神剑阁中无辜百姓! 定缘心中有所计较,是以此时作势冲向空中似要与那火焰魔兽一战!但他已经打定主意,将那魔兽逼至人烟荒芜之处他便要抽身而出前往天都!然而他刚刚冲向那火焰魔兽,就见他那狰狞大口霍然张开,此刻发出桀桀笑声,诡谲万分道:“天都之护吗?你若是不想看着神剑阁全城百姓遭殃,最好就乖乖束手就擒!” 随即,那火焰魔兽像是要威慑定缘,又是桀桀一笑后,霍然张口再次吐出一枚火球!这次他的火球并不朝着定缘,而是直直朝着毫无防御之力的一片民居射去!那火球坠落太快,定缘尚且来不及阻止便已经砸到地上,将那片民居燃起熊熊巨火!定缘五感敏锐非常,此刻甚至能听到那民居内百姓的痛苦呻吟之声与小孩的哇哇哭声! 定缘此刻心中恨极,喝了一声“可恶!”随即变回人形落在神剑阁阁主府地面上,此时剑擎天已经不在此处,那一众兵士久候多时,当即将不欲还手的定缘用精钢铁锁捆缚起来!此时那火焰魔兽在空中遥遥笑道:“这样不是你我都很满意?”随即,他又嘲讽的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可怜你这愚蠢的慈悲,害了自己啊!”而后他又指挥在场兵士道:“众人卸下他手中武器!身上白袍也不可留!随后押入大牢!” 那领头将军此刻忙应道:“遵命!”随即亲手卸下定缘手中赤翼云兽双剑,又遣人将他身上圣君之血褪下,而后那将军又对定缘冷笑一声,道:“谅你武功高强又能如何?还不是要沦为阶下囚!”这时方才押解着他关进大牢! 神剑阁大牢之中阴凉诡异,那将士将定缘粗鲁地塞进一间牢房后,将门飞快一锁,便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飞快离去了。这时定缘尚未来得及打量牢房情景,便听身后传来剑擎天惊讶的声音:“定缘,你怎么还没走!”定缘闻言转头,果然见他也被关在这间牢房之中,与他在一处的还有一个男子,正是莫翎颜之弟莫寻双。 此刻定缘快步走到二人面前,这时剑擎天终于看清他此刻模样,顿时惊呼道:“定缘,你的圣君之血呢?”定缘此刻见他无碍,略略松了一口气,闻言苦笑道:“刚刚我本已经要离开阁主府,但天空忽然出现一只火焰恶魔,那火焰魔兽用神剑阁全城百姓性命相威胁,逼我就范!”他此刻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双手,笑容更加无奈:“他想必知我手中赤翼云兽和圣君之血的厉害,怕我脱逃,便嘱咐将士将之取走了。” 这时剑擎天闻言大惊,随即苦笑道:“万万想不到,我大哥竟与魔族勾结!看来这两年种种变故皆是我大哥所为!”他此时看向定缘,无奈道:“而事到如今定缘你也被关到此处,看啦!看来!唉!” 那剑擎天语言面容灰颓言语绝望,显然已经丧失了全部信心!此时定缘见他如此消沉模样,出言安慰道:“擎天放心!以圣君之能纵使我无法前去报信,他定然也能知道神剑阁所发生之事!”此时剑擎天已经心生绝望,闻言只是叹息一声,苦笑道:“但愿如此!” 此时在剑擎苍的府邸之中,那同定缘对峙的巨大火焰魔兽忽然从天而降!随即,那魔兽化作一道人影慢慢走进院中。那人影形状像是人形,但却又不太像是人类,同刀途血途等人倒是十分相像,他全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热气,此刻将剑擎苍府中温度升高许多! 这时剑擎苍快步迎上前来,肃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说话声音虽然很稳,但面容却不可避免带了一丝急迫。那人影看了他一眼,眼中隐隐带着不屑,此刻却也是回道:“很好!那天都来的小子实在太过愚蠢,不过几个平民便能轻易使他就范!” 那剑擎苍闻言松了一口气,此刻心有余悸道:“没想到天都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派了这样一个绝顶高手前来!此番行动我原本是准备再等几日才进行的,今日却被逼的不得不提前了!” 那人影闻言自喉中发出一声嗤笑,此时看向剑擎苍道:“人类不是最注重血脉至亲了吗?剑擎苍,你真的对你的亲手兄弟也能下得去手吗?”那剑擎苍闻言不过冷冷一笑,此刻道:“挡我者死!不要说是兄弟,挡我路者,就算是我亲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那人影闻言赞许一笑,满意到:“很好,果然无毒不丈夫!难怪魔尊命我同你合作!”那剑擎苍此刻却冷笑道:“但你还要记得一句话最毒妇人心!莫翎颜那个狐狸精此番竟会丝毫不做抵抗的束手就擒,我看其中必定有鬼!” 人影闻言嗤笑一声:“什么莫翎颜,明明是欲界第六天的人!”那剑擎苍闻言极为惊讶道:“哦?赤焰魔,她难道不是六道魔君的人吗?”那赤焰魔此时不屑一笑,道:“她的确是!确切来说六道魔君也是欲界第六天的人!” 那剑擎苍闻言心思一转,状似不经意道:“看来你们魔界内部也是明争暗斗啊!”此时那赤焰魔不悦道:“那六道魔君原本就是第六天魔王的弟子,只是迫于形式才不得不依附在血魔皇陛下麾下!”那赤焰魔提起血魔皇几个字,眼中忽然升起一丝恐惧,立刻被剑擎苍敏锐的捕捉到了! 此时剑擎苍故作无知道:“你经常提到血魔皇,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若是有机会真想亲眼见上他一面!”此时赤焰魔极为蔑视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见血魔皇陛下?别开玩笑了!见到你绝对会后悔的!” 那剑擎苍不解道:“哦?此言怎讲?”赤焰魔面露畏惧道:“魔界之内,除了魔尊荡神灭与战魔无我,即使是我的主公魔尊唯我为道,也不愿意见到血魔皇陛下!血魔皇陛下虽然如今已经年迈,但只是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会让人感觉到极端恐惧!” 那剑擎苍道:“真有这么强!”赤焰魔眼中畏惧掺杂着狂热,此时道:“统领魔界万年无人敢乱,单单这一件事情就够了!好了,现在不是讲血魔皇陛下事情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在重霄来之前拿到神铁!”那剑擎苍闻言立即道:“没错!重霄来后就不好办了!未免夜长梦多,现在你就随我一起前去审问老二与那妖妇!” ; 第八十九章 神剑阁 七 ?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神剑阁此番遭受大变,剑擎天不但眼见父亲走火入魔被不得已关押起来,城中更是怪事不断!而现在被关进牢中,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是自己的嫡亲兄长,他心情一时悲凉至极,此刻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定缘见他如此,心中也是十分感慨,但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这时剑擎天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神剑阁竟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尤其是我兄长,此番竟然勾结魔族!而且竟连兄弟情义也不顾了!”他此刻眸中泪水再次淌下,低声道:“在我记忆中的兄长不是这个样子的!” 此时定缘闻言心中一动,隐隐生出一种预感,不由道:“擎天,看来你对你兄长极为敬爱!那么在你的记忆之中,你的兄长是什么样子的?” 剑擎苍眸光渐沉,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此时道:“我兄长比我年长了七岁,是我与三弟剑擎宇的亲生大哥,擎宇是我双胞胎弟弟,母亲数年前在生我与擎宇的时候难产而死,而父亲要打理神剑阁事物,无暇照顾我们兄弟二人,所以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大哥照顾我与三弟!” 他言辞中,对兄长极为爱戴,此刻继续说道:“幼时原本有乳娘照顾我二人,但是乳娘心思粗陋,有一次给我们喂食时,不慎竟将饭食撒在了我三弟擎宇身上,把他烫的哇哇大哭。正巧被前来探望我二人的大哥看到,那之后,大哥就将那乳娘赶走了,自己照顾我二人。那时候他自己都是个孩子,还要来照顾我们两个,自然闹出不少笑话,我父亲本来就不太同意他来照顾我们,见状之后就更加反对,可是向来听父亲话的大哥那次却很坚持,以后竟然真的一手照顾起了我和三弟,一切事务都不放心假手于人!直到我和三弟长大成人,早已经能够自立,他还是经常对我们不放心,经常絮絮叨叨的叮咛一些日常琐事。”剑擎天说到此处,忍不住笑起来,道:“那时候我和擎宇不服气,背地里老管他叫老妈子来着!” 定缘闻言,忍不住想起了将自己养育成人的大哥,随即道“原来如此,难怪在你言语中透露出不同于一般兄弟的情感!”那剑擎天此时极为爽朗的笑了起来,他道:“没错!兄长在我心中地位非常高大,可以说是与圣君在我心中位置一样。我大哥从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就目光极为远大,他曾立下愿望,想把神剑阁治理的如同圣君治理下的天都一样!原本我也相信大哥未来会把神剑阁治理的很好,但是却没想到,我大哥如今性情大变,居然会和魔族勾结!”他说到这里,表情变得十分黯淡,既像是惋惜又像是痛苦悲哀。 听到此定缘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又恍然大悟道:“擎天,我曾在天都听说过,魔族之人有控制人心神的手段,你说你大哥会不会是被魔族控制了心智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听到定缘这样说,剑擎天头皮一炸如梦方醒,此刻声音极为激动道:“也许真如你所说,因为大哥自几年前开始,便一直替父亲掌管神剑阁军队,所以魔族才会控制大哥!然后驱使他做出坏事让神剑阁大乱!”他说到此处,顿觉眼神清明,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大哥没有变,他只是被魔族操控了心智! 此时一旁沉默不语的莫寻双一直在听定缘两人的谈话,当听到定缘与剑擎天说到剑擎苍被魔族控制,所以才会这般行事的时候,他面上一冷,不由的嗤笑一声,随即看向剑擎天冷冷道:“什么被魔族控制,明明是欲望太大而已!” 另一厢,因为男女有别,神剑阁牢房也并非都设置在一处,定缘剑擎天等一众男子被关在东面牢房,而莫翎颜几个女子则被关在西面。此时岳时梦也被关在此处,虽然牢中诡异阴冷,但是岳时梦由于之前流落在外已久,今日又同守城士兵大动干戈,这一天实在太过疲惫,纵使环境极差,也忍不住倒在地上陷入熟睡! 而莫翎颜则抱着不满周岁剑擎宙站在牢房之中,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就是在等待剑擎苍的到来,她怀中的婴儿剑擎宙也有些奇怪,就连岳时梦这个习武的成年女子躺在这牢中,也被冻的蜷缩起来,他一个婴儿裹在并不厚实的襁褓之中,竟然还是咿咿呀呀睡得极香,不见丝毫异样。 不久之后,脚步声响起,剑擎苍果然到了。此刻剑擎苍看着莫翎颜,充满恶意地笑道:“妖妇!神剑阁的大牢可还舒适!”这时莫翎颜却也不怒,只是冷笑道:“说我是妖妇,那你剑大公子又是什么?畜生吗!剑大公子竟承认自己是畜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剑擎苍面容森冷地看向她,恶狠狠的说道:“莫翎颜,现在你的生死都在我的手里,我建议你最好对我放尊重一点!”但莫翎颜此刻表情却非常轻松,这种轻松之中甚至带着几分轻蔑,她看也不看剑擎苍,只是淡淡道:“剑擎苍!你难道不会蠢的不知道我是故意被你关在这里吧!不然你以为就凭你手下的废物,还能奈我如何!?” 那剑擎苍闻言并不恼火,甚至极为愉悦地扬唇一笑,道:“哦?故意来这里?为什么?来这里体验人生吗!”他转向莫翎颜,极为恶意的一笑,继续道: “如果你这样想,那么就应该早早告诉我!那样的话我早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了!” 这时莫翎颜只觉他嘴硬,随即冷笑道:“剑擎苍,你我之间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们都是为了那块神铁而来,你效忠魔尊唯我为道我是知道的,我此番前来也只是想用神铁为邪神报仇。既然我们都是为魔族做事,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此时剑擎苍还没有说话,赤焰魔却忽然自监狱中间摇曳着的一捧巨大火光中缓缓显露身形,随即他开口说道:“我们是为魔尊唯我为道办事,此事不假,但我二人真正效忠的是血魔君陛下!”随即他凑近那莫翎颜,诘问道:“而你呢?你真正效忠的乃第六天波旬!所以你我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 此时莫翎颜盯着赤焰魔看了半晌,忽然娇声一笑,转向剑擎苍道:“剑擎苍,原来这就是你合作的魔族啊!看来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把他一脚踢开与我合作,我敢保证,要比你与他合作强上百倍!” 但剑擎苍却丝毫不为她的花言巧语所动,此刻只是冷冷觑她一眼,极为不耐烦地说道:“妖妇!废话少说!”随即转向赤焰魔,道:“赤焰魔,你还不快杀了她!” 赤焰魔尚未开口,却听莫翎颜柔柔一笑,此刻软声说道:“你要杀我可以,但我怀中的,毕竟是你同父异母的血缘亲弟弟,我希望你手下留情,留他一命!” 这时剑擎苍却看向她,忽然发出一阵极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来,他凑近莫翎颜,轻声道:“别说同父异母了,老三是我的同胞兄弟不是也一样被我所杀?更何况,”他随即极为厌恶地看向莫翎颜怀中包裹,寒声道:“你手上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你我心知肚明!赤焰魔,杀了她!” 随即赤焰魔运起周身火焰,准备下手一举斩杀莫翎颜,他掌中火球已经成型,正要射向莫翎颜!那火球正是他逼迫定缘束手就擒时烧毁民居所用火球,此时一旦砸向莫翎颜,她定然无法逃出生天! 然而就在此刻,莫翎颜脚下所站之处却忽然出现一个邪阵,圣邪阵中邪光大作,这时邪阵上出现一个人影,若是岳时梦此刻醒来,定然要惊呼一声“乳娘!”不错,那邪阵中人影正是岳时梦本应呆在圣龙谷之中的乳娘善时! 那善时忽然出现于此,并不言语,而是速度极快的将莫翎颜与其手下的婴儿拉入邪阵,随即迅速消失,只留下岳时梦一人在牢中!这时剑擎苍道:“可恶!居然跑了!”他转头看向这牢中硕果仅存的岳时梦,顿时怒从心起,喝道:“赤焰魔,杀了那个女人!” 但是赤焰魔此刻却摊手说道:“剑擎苍,那个女人是圣龙谷谷主的独生女,就这样杀掉未免可惜!听说岳天明一直十分溺爱这个女儿,与其这样杀死她,还不如用她来同岳天明换取日月龙珠!” 此刻剑擎苍闻言眼睛一亮,道:“日月龙珠吗,据说那是不亚于神剑阁神铁的宝物!好吧!那就暂且留她一命!你随我去看看我那二弟与天都之人!” 然而剑擎苍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定缘等人所在的监狱之中,莫翎颜之弟莫寻双脚下亦是忽然出现一个邪阵,随即凭空消失在了牢中!而在场的定缘与剑擎天两人见状也是一愣,极为迷惑不解! 但就在此刻,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在了牢房之外,一把打晕了监狱守卫,随后打开定缘两人的牢门,急声说道:“快走!”虽然那黑衣人只说了两个字,但是剑擎天却已经听出来了,这个黑衣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神剑阁阁主剑明熙! 这时剑擎天神情极为激动,又惊又喜道:“父亲,您没事?”但剑明熙却无暇与他交谈,只是更加急迫地说道:“现在没时间细说,快走!” ; 第九十章 神剑阁 八 ?就在剑擎苍准备赶往定缘几人所在牢房之时,本应被囚禁在神剑阁阁主府的神剑阁阁主剑明熙忽然出现在牢中,一举救走了定缘两人。而由于剑擎天腿脚不便无法行走,所以定缘便主动背起剑擎天,与神剑阁阁主一起跳出大牢! 此刻的剑擎天乍见父亲出现,心头有诸多疑虑不解,此时想要向父亲解惑,是以伏在定缘背上边走边问道:“父亲,您不是走火入魔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此处?”他见父亲面容平静眼神清明,与平日癫狂模样完全不同,但平日癫狂伤人又不似作伪,难道是有人暗中相助治好了父亲? 剑明熙边走边小心查探前路,此时随口回答道:“装的!”随即他转向定缘,快声说道:“小心!这里有那逆子的重兵把守,我们还得要快点离开神剑阁前往天都求助!” 定缘练有苦集双式,因而对周围环境变化极其敏感,此刻他隐隐感觉到有脚步声自远处传来,于是立刻停下步伐,对着剑明熙说道:“阁主,有人来了!小心!”随即他在剑明熙指引下,放缓呼吸躲到一方盲点之处,没过多久,果然见有一小队巡逻之人走来。 因为三人处在牢房灯火盲点之中,是以那队人马自他们身旁擦肩而过,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待那队人走后,剑明熙立刻迈出一步离开盲点,急声说道:“快走!不然会让那逆子发现的!” 定缘知道情况紧急,随即也跟着他加快脚步,然而剑擎天伏在定缘背上,心中疑虑重重,刚才父亲回答又太过简单,让他心头疑惑更深。此刻便忍不住还想再问,但剑明熙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淡淡道:“先逃过这关,待安全后我会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随即,剑擎天神色一凛,也不再开口。 这时剑擎苍已经赶到东面监狱,然而尚未进入监狱,便见监狱前的守卫尽皆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此刻心知大事不妙,顾不上脚下守卫,急忙推门进入了定缘所在的牢房之中,随即果然发现定缘与剑擎天已经逃走,而那让他恨极的莫翎颜之弟莫寻双也没了踪影! 剑擎苍此时勃然大怒道:“来人!全城封锁,绝对不能让这些逆贼逃走,抵抗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众随他一同进来的众兵士闻言心中一凛,看来大公子连二公子也不准备放过了!但他们毕竟人微言轻,此刻也不敢辩驳,只回道:“谨遵大公子之命!” 今日剑擎苍为了抓获定缘及胞弟剑擎天,早已暗中将神将封锁起来,城中巡逻队一波接着一波,极为密集。是以虽然定缘与剑明熙三人极为小心谨慎,然而没过多久,依旧巡逻兵发现了踪迹!此时发现三人的众兵将不仅将其暗暗围住,更是高声喊道:“快来人!发现他们了!” 而另一边的一队兵将此刻更是喊着:“大公子有令!抵抗者格杀勿论!”随即也冲上前来!听到兄长剑擎苍下令格杀勿论,剑擎天心中极其不是滋味,他心心念念的好兄长,此刻竟然真的是要取他性命!他想到这里,面上不禁露出几分悲苦之色。 而其父神剑阁阁主剑明熙看见了剑擎天的表情,心里也是五味交陈十分复杂,此刻忍不住叹息道:“我教的好儿子啊!果然够狠!竟然连亲兄弟也不放过!”随即,他声音一沉,凝重道:“擎天,还有这位天都的小将军,我剑明熙今日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也会送你们离开!” 随即剑明熙把蒙面的黑布扯下,对着一众兵士说道:“你们胆子好大,看看我是谁!”众兵将此时看清他面容,竟然是阁主本人,随即心头大为惊愕,此刻纷纷开口道:“是阁主!怎么办?”有些兵将已经跪倒在地,行礼道:“参见阁主!” 此时剑明熙冷哼一声,威严道:“知道是我还不快让开!”那众兵将见到神剑阁阁主亲临,虽然有剑擎苍将令,但是不敢不为阁主让路,然而就在众兵士刚刚抬脚准备让路之时,那率先迈步让开的兵士身上忽然无故爆发出一道烈焰!随即惨叫一声,竟被活活烧死! 随即,黑暗的街道深处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冷冷说道:“谁让你们让开的!”随即,他又哼笑一声,道:“剑明熙,没想到你是装疯卖傻!”他说话声音越来越近,不多时便从一团火焰中化成一道人形,正是那与剑擎苍狼狈为奸的赤焰魔! 此时剑明熙神色冰冷地看着赤焰魔,寒声道:“你就是与那逆子勾结的魔头吗!”那赤焰魔桀桀一笑,道:“是有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剑明熙,只要你告诉我那神铁在哪,我会考虑保证你的安全!” 那剑明熙闻言不为所动,只冷笑道:“你一个魔族,我凭什么信你!”随即他对定缘使了个眼神暗示,定缘会意地眨眨眼睛,而后剑明熙慢慢踱步走向赤焰魔,一脸怀疑道:“我要如何相信你!”那赤焰魔以为他真有合作之意,心中暗喜,谁料剑明熙此时却边说边暗中拔起自己的佩剑,随即出其不意一剑袭向赤焰魔! 剑明熙的佩剑乃是神剑阁镇城之宝天下无双!是神剑阁经历数代传承劳作方才打造而成,虽然无法和神剑问情及圣君重霄手中斩天相比,但是也是和赤翼云兽同一等级的神剑!此刻他一剑向着赤焰魔刺去,剑芒光华流转气势极为惊人! 赤焰魔冷不防之下瞬间被刺,而一旁的定缘也乘着此时混乱立刻背着剑擎天逃走!此刻赤焰魔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勃然大怒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让你们父子都葬身于此!”随后他身形暴涨,瞬间化为巨大火焰巨魔向定缘方向吐出一枚巨大火球! 但定缘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躲开,但他毕竟背着一人,估算不好移动角度,是以还是被烧到了左肩!剑明熙见此情形,心中大急,立刻使出镇城武学圣明剑法剑十! 只见双掌微抬,忽然掌心出现无数把圣光小剑,随即那无数小剑升入半空,而后慢慢交融汇集,最后分化成数十把剑,带着圣气一齐攻向赤焰魔!圣明剑法一共有十八式,其与神皇五绝一样,乃是至正之招,专克邪魔之辈!而剑明熙功力虽然略逊于笑傲天,但是也算是不世出的高手,赤焰魔见他情急之下使出此招,自然也不敢大意,随即运起全身功力化作一道火焰屏障欲要抵挡剑招! 此刻定缘正背着剑擎天向着神剑阁城门方向跑去,然而就在此刻,两人前面忽然出现无数剑阵盘旋空中挡住去路!剑擎天见此十分熟悉,因为此剑阵正是圣明剑法之剑十四! 但与平常不同的是,这剑招中此刻非但没有了凛然圣气,而且还蕴含着浓郁的邪气!正在剑擎天惊疑交加之时,忽然传来一阵闲适的脚步声,随即,剑擎苍出现在此处!此刻他对着弟弟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擎天!你要去哪!” 这时剑擎苍双目中流出眼泪,嘶声喊道:“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不是被魔族控制了!?”那剑擎苍此时闻他所言,却是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即他面色一变,狰狞道:“控制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倒是你们!你们这样如无根藤蔓一般依附天都!让神剑阁历代祖先脸面何存!” 此时剑擎天擦掉眼泪,平静说道:“天都毕竟是正义之士,也并没有强迫咱们必须做些什么,这都是我们神剑阁百姓心甘情愿的!而大哥你,”他沉痛地闭上眼睛,涩声道:“你也不是依附魔族了吗!” 那剑擎苍此时闻言嘶声狂笑道:“心甘情愿?哈哈哈,我与你们可不同!血魔皇千秋魔业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拿到神铁并交予他手,他自然就会出兵帮我得到整个人界!到时候我就是人间真正的帝王!这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 此时那剑擎天急道:“大哥!你是魔障了吗!魔族的话怎么可以轻易相信!”而此刻站在一旁警惕看着剑擎苍的定缘,不知为何,听到千秋魔业的名字之时,忽然脑中一痛,冥冥之中似乎感觉这个人自己非常熟悉!伴随着这种感觉,他头痛越加剧烈!随即竟控制不住身体一把摔在地上! 这时剑擎天连忙自他背上爬起,关切道:“定缘你怎么了!”就在其说话之际,几人眼前忽然有一条丝带从天而降,那丝带运动诡异,瞬间裹住剑擎天,随即将其一把拉到天上! 这时剑擎苍抬头一看,竟是莫翎颜姐弟俩与那邪阵中的女子!此刻那邪阵女子善时诡异一笑,道:“剑明熙,你如果还想要你的好儿子,就来南方五十里处的白骨洞找我们!当然,剑擎苍,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来!”随后三人便带着剑擎天消失了! 此时剑明熙和赤焰魔打的难解难分,但那善时说话时用了邪术,在场众人皆尽听到了这个声音,随即两人同时停手,一人不解一人惊惧担忧地看向天空!这时定缘已经晕倒在地人事不知,此时剑擎苍用剑指着定缘冷冷道:“父亲,停手,告诉我神铁在那,不然我就杀了他!” 这时剑明熙怒道:“逆子!不要叫我父亲,就算我死!也绝不会告诉你神铁在哪儿的!”这时剑擎天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剑明熙,告诉我神铁在哪!只要你说出来,我立刻就放了你们,而且还会帮你去救你那好儿子!” 其实剑明熙此刻心里极其担心剑擎天,同时也不希望定缘因为自己而死,但他毕竟是神剑阁阁主,更不想神铁落入邪魔之手,就在其万分犹豫之际,赤焰魔乘其不备运掌重重打在剑明熙后背!剑明熙不设防,登时被打的吐出一口血! 随即剑擎苍命令道:“众人拿下他们!”此时兵士见此情形极其犹豫,毕竟剑明熙是神剑阁主,他们一时不敢动手。剑擎天见此冷笑一声,立刻杀了几个犹豫的士兵,随即说道:“谁不动手我就杀了谁!” 众人见他杀人毫不手软,心中感到极为畏惧,唯恐自己也惨遭毒手,于是再也不敢犹豫,七手八脚上前将剑明熙牢牢绑缚住!剑擎天处理好了其父剑明熙,见到歪倒地上的定缘,眼神一冷,随即举起手中长剑便要劈砍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赤焰魔却开口急道:“住手!”此时剑擎苍手一顿,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不可理解道:“他是天都之人,活着对我们没有好处!”这时赤焰魔走到他身旁,将他手中长剑归入鞘中,低声耳语道:“刚刚血魔皇陛下传信,让我们不能杀他!” 剑擎苍不知千秋魔业的可怕,心中不服气,运掌还准备动手,此刻赤焰魔冷冷看他一眼,投出一枚小火球砸在他手背上,烫的他忍不住收回手臂,怒声道:“赤焰魔!你这是干什么!” 这时赤焰魔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让你住手!你想生不如死我可不想!凡人果然无知!一旦惹恼了血魔皇陛下,你就会知道死亡,其实才是一种幸福!”他说话虽然刻薄但剑擎苍也不是蠢人,知道他并非危言耸听,随即忍气吞声道:“好吧!来人,将他也关入大牢!” ; 第九十一章 前尘今梦 初遇 ?隐隐约约中,定缘听道千秋魔业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突然陷入了昏迷状态。慢慢的,定缘进入了一个梦境。 四周的迷雾慢慢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曼陀罗华。在花丛中树立着一幢竹楼,一群僧人席地坐在竹楼的前院,而四周是摇曳的曼陀罗华,这些僧人们在此处钻研佛经,领悟其中的真理,以求能断其凡尘琐事之苦,让心回归原有的宁静,领悟光明与智慧的精髓。 而此处正是万年前,宝光琉璃佛说法产生之处彼岸花精舍!此刻,护法天龙正在收拾少有的行囊,准备离开这个自己曾经在佛身边学习的地方。 精舍里僧人们见到护法天龙将要离开,慢慢放下手中的佛经,起身准备来送护法天龙。 这时,其中一个僧人不禁上前问道:“天龙菩萨!您真的打算离开彼岸花精舍吗!” 护法天龙环顾四周,看了看这些年轻的僧人,点了点头道:“因缘至此,我不得不离开!” “因缘?菩萨,您的因果是什么?不是教导众人,为我们指点迷津,使我们早日脱出苦海吗?”僧人追问道。 这时护法天龙笑了笑,仁慈的眼神中闪耀着神秘的光芒,对众人说道:“世尊宝光琉璃佛亦有涅槃之时,我当然也有离开之日,世尊在世之时对我的教导,我已一一刻在了经书之上,只要众人专心领悟,我相信不久后的某一日会达到正知正念正觉,最终断了烦恼归于彼岸!” “既然如此,我等也不强留,那菩萨你还会回来吗?”众僧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尽管如此,僧人们还是希望护法天龙能够留下来亦或者有回来的机会。 护法天龙沉默了片刻,感叹道:“世尊涅槃不过百年,众生就已产生了分别之心,因而产生六道,而其中的畜生,饿鬼,地狱三道,遭受难以形容的折磨,人道则受八苦,而阿修罗道与天道此刻又在不停争斗,见众生如此我实在不忍,所以我愿以我所能,渡一切可渡众生!待到众生皆渡,本心归置,我自会回来!” “菩萨大愿,我等自愧不如,愿我佛慈悲,让六道众生早日脱出苦海!”众人不禁眼眶湿润,心想我们一定潜心修心,以告诫自己。 护法天龙直视众僧人,停顿了片刻,又道:“缘起之时就注定了缘灭之日,我今虽离开,汝等要持戒守戒,枉不可荒废修行,这样终有一日,汝等会修成正果!” “我等紧尊菩萨教诲!” 就在护法天龙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僧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钵盂,恭敬的递给护法天龙,说道:“菩萨请等等!请您带走这个!” 护法天龙停下准备离开脚步,看见年轻的僧人,接过钵盂,十分感慨的说道:“谢谢你!此乃世尊在世时所持紫金钵盂,自今日起陪随我身边,就犹如世尊在我身边,我一定会谨记世尊教诲,渡众生出苦海!”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一直修行的地方,四周摇曳的曼陀罗华,还有树立在曼陀罗华中的竹楼,往日修行的场景历历在目,闭了闭眼帘,再次睁开,护法天龙眼神坚定的移开了。因为护法天龙心里很清楚,不管如何,这世间的一趟,自己是必须去走一遭,是没有退路的,这其中的缘来缘往,只有自己才能经历,才能打开心律的大门。 护法天龙使用神通,离开精舍,来到了一处平原,然而此时平原之上早已没有了原来的绿草如茵,满是残尸断臂,鲜血肆意流淌,可以看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这场大战损失惨重,无数生命在这里丧生。 护法天龙看了看周围,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在这里丧失生命的生灵,眼神无力而又悲哀,自己没能救下这些鲜活的生命,何为普度众生啊。唯有说道:“神通终是抵不了业力,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天道与阿修罗道之间的神魔大战,居然产生如此杀孽,我一定要阻止两道,万不可让他们在沉沦下去!”随即口念佛经,瞬间整个平原发出金色的光芒, “愿汝等众生劫后早日脱出苦海,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平原之上,出现了无数光球,一起说道:“感谢天龙菩萨救助我等免入地狱!”随即无数光球飞往天上!满平原的尸体尽皆消失。 就在此刻,平原之上出现了一个幼童的声音,幼童很是疑惑,刚刚满地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尸体怎么都没有了?” 护法天龙定眼望去,不远处站着一个大约7,8岁的孩子,满身脏兮兮的,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特征看起来是魔族之人,护法天龙慢慢走到孩子的身边,轻声的问道:“孩子,你在做什么?” “你是谁!我在找尸体吃,这样我就不会饿了!”孩子看了看护法天龙,又低下头去。即使孩子的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但是那双特别有神的眼睛仿佛点亮了所有黑暗。 护法天龙听此话,心中思绪纷乱,这神魔之战祸害众界生灵,再看看这眼前的孩子,身躯瘦弱,当真是于心不忍。护法天龙便使用神通,让紫金钵盂之中充满了可口的食物,递给孩子。 “孩子,你吃这里的食物吧!” 孩子见状,立刻跑了过去,接过紫金钵盂,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吃吗!” 护法天龙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孩子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紫金钵盂中的食物,一边告诉护法天龙自己的故事。 “大叔,您好慈祥,我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叔身上感觉到了别人所说的父爱!” 这时护法天龙有些担心,这个孩子身上有种极其强大的异力,若控制不当,便毁灭这世间的一切。而护法天龙已达到菩萨法界,自然可以知晓过去未来,当然也知道了孩子的身世。 这个孩子是阿修罗道为了对付天道所作出的人形兵器,所以身上有强大力量,但是此子阴差阳错逃了出来,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活,终日皆为生存奔波,不仅要躲避天道与阿修罗道的追捕,还要为果腹而烦恼,以至有时不得不吃腐肉死尸。 今日两人相见,是因两人之间的师徒之缘,而此子是结束神魔之战的关键,我与他将有不可磨灭的缘。 护法天龙看着孩子,笑着问道:“孩子,食物还满意吗!”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大叔你不吃吗!”孩子笑的很满足,仿佛今天是过得最美满的一天,可以遇见这么善良的人,实在是他的幸运。 然后孩子将紫金钵盂还给护法天龙,护法天龙接过紫金钵盂,不在说话,只是笑的慈祥,因为护法天龙知道,这个孩子还有话要说,而接下来的话将决定他们的缘分是继续还是就此终结。 “大叔我真希望以后可以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孩子幻想到,瞬间脸上的神情变得陶醉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以后每天都可以吃的这些好吃的。 “既然你想,做我的徒弟如何?” “徒弟?这个词我听人说过!是不是我以后都可以跟随你了!” 护法天龙点了点头,孩子非常开心,越发能看见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不禁惊呼道:“那太好了!” 护法天龙看着孩子,轻声的i问道:“你还没有名字吧!” “大叔,不,师傅,您怎么知道!” 听道孩子叫自己师傅,还用您,可见此子极其聪慧,护法天龙决心要将自己所学所悟倾囊相授,并让其走正道。 心想,这是平原之上,有一个大树,由于已是秋季,树上的叶子掉落,护法天龙见此,说道:“神魔相斗终只是为了成就千秋霸业,但最终不过是如枯叶一般。” 说完这句话,护法天龙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孩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叫你千秋一叶吧。” “千秋一叶!太好了,我有名字了!”孩子兴奋的欢呼,自己终于有名字了,以后自己就叫千秋一叶,自己还有亲人,再也不是孤身一人,还不用再担心吃不到东西了。 此刻,千秋魔业慢慢醒来,眼角挂着丝丝泪水,心中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师父,那个救自己于水声火热中的人。 这时边上的人紧张的说道:“皇!您怎么啦!” 此时千秋魔业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荡神灭,神情有写恍惚,仿佛还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停顿了一会,千秋魔业说道:“我做梦了,梦见与我师父相遇的时候!” “皇的师父?皇没事吧?”荡神灭看着千秋魔业,紧张的问到。 “没事!万年听起来的确好久,但是也如梦般,荡神灭!” “臣在!” 现在去寻找星辰珠的下落,只要在找到星辰珠,也不枉我这万年的等待,而师父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 说起皇的师父,即使荡神灭也很少听其提起,但是荡神灭从来不怀疑千秋魔业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臣遵旨!” ; 九十二章 神秘人 ?牢房暗无天日,唯一的光透过高高的围窗映照下来,洒落在透着冰冷气息的地上,隐隐约约看到稻草铺成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剑明熙坐在角落里疗伤,浑浊的眼神黯淡无光,回想起自己的四个孩子,和自己一手建立的神剑阁,心中思绪纷乱,以前孩子和神剑阁是自己的骄傲,而现在清晰演练在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场梦。 天渐渐暗下来,唯一的光亮也在慢慢消失,定缘也在此刻醒了过来,起身晃了晃有些生疼的头,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的问道:“刚刚那是什么?梦吗!” “你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了!”剑明熙看到定缘的清醒,心里终于有了些许安慰,略带皱纹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天?”定缘清醒了片刻,听到剑明熙说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心里在琢磨着自己怎么会昏迷这么久,而那些梦里出现的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定缘陡然注意到剑明熙正在运功,回想记忆,有些模糊,却又实在不知道剑明熙伤到了哪里。 “阁主,您怎么了?” “昨日我被那魔物偷袭,没能闪避过去,被打中火气充满全身,我多次运功可惜都无法逼出,并且此火气压制着我的功力!”说罢,剑明熙试着运功,却发现功力还是被压制,仍旧施展不起来,原本升了突围的心思,却又泄了气。 由于此事,定缘不禁想起剑明熙之前的走火入魔一事,那是就感到疑惑,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出口。 “阁主,您之前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件事,也是当年我幸运,曾遇到圣君,圣君告诉我,在我五十五岁的时候,我与神剑阁必遭大劫,那时候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靠装疯卖傻才有可能避开,关键时刻,圣君会派天都之人来救我和神剑阁之水声火热中!”回想起这件事,剑明熙心中也只有感慨万分,如若没有遇到圣君,早在之前,我就已死在那逆子手里,再无生还可能。 “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感觉不到您走火入魔了!”定缘恍然大悟,原来在此之前,还有这样一段尘世过往。 这时剑明熙看了看定缘,停顿了片刻,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可惜啊,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倒还连累了少侠你和我一起关了进来。” “阁主,实在感到万分惭愧,是在下能力不够,没能完成阁主的期望。”听了这话,定缘感到十分惭愧,本因是自己能力不够,又怎能怪剑明熙连累了自己,再说他也说了必要时刻会有天都之人来救他和神剑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反倒不能置之不理,就当是为自己积德行善吧!定缘此刻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少侠,这是不能怪你,是我家门不幸,老大这个逆子居然不顾骨肉亲情如此残忍。哎,也是我没有教育好,老二先天残疾,老三又惨死!而老四的生母看起来绝非善类,识人不清啊!”说罢,泪水从剑明熙眼里流出,当真是老泪纵横,剑明熙这个年龄,应当是安度晚年,享着儿孙膝下的福气,当真是事事难料。 剑明熙毕竟是神剑阁阁主,未免在后辈面前失态,大只能自嘲道自己犯下的这过错。 “让将军见笑了,我等家事竟闹成这天大笑话,实在是可笑啊!” “阁主,切莫如此,这关乎神剑阁所有百姓的性命,怎能是家事呢?再者,权利之事乃人之常情,请阁主放宽心,阁主叫我定缘便可。”定缘看着剑明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片刻沉默,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时,剑明熙单膝跪着定缘面前。 定缘脸色不禁大变,慌忙想要伸手去扶起剑明熙。 “阁主您这是干什么?” 这时剑明熙推开了定缘伸过来的手,继续道:“定缘将军与那魔物交战的时候我看见了,原本将军您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您为了神剑阁百姓甘愿留下,我剑明熙作为阁主,替城中百姓谢过将军!” “阁主快起,我受不起您这一拜!”定缘再次伸手扶起剑明熙,此刻他清晰的看到剑明熙严重闪着的光。忽然明白,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的责任,早已负担不起,可他却依旧撑起着这份沉重的责任。 忽然,牢门打开,有人进来,定缘与剑明熙以防万一,潜意识做好防御姿态,两名士兵绑着一个带面具的人进来, 这时一个士兵说道:“好大胆子!竟敢在大公子府宅面前撒酒疯!” 另一个士兵则对另一个士兵说道:“你怎么不把他的面具摘下来,要是大公子看见小心你我性命!” “不是我不摘,是那面具好像长在脸上一样,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那好吧!”随即把来人扔进定缘与剑明熙的牢房中,随后说道: “你先在这里好好醒醒酒吧!等大公子来看怎么收拾你!”随即离开! 这时定缘与剑明熙满脸疑问的看着此人,只见此人带着一个黄色老鼠模样的面具,虽然说是在剑擎苍府衙面前醉酒,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酒气,这时只听那人说道:“这帮人好没有礼貌,就这样把我扔进了牢房!” 此刻定缘听见来人声音觉得熟悉,眼光一闪,随即想起说道:“您是笑…”定缘话还没有说完,此人便打断定缘的话,挥了挥手,说道:“笑什么笑!叫我皮卡丘奇人!” 这时定缘疑惑,不解得问道:“什么是皮卡丘?” 此人回答道:“皮卡丘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算啦和你说你也不懂,仔细想想那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你们就叫我神秘人吧!” “神秘人?” 此人说话的方式让剑明熙十分疑惑,只得不解的看着定缘。这时,定缘看着剑明熙,认真道:“阁主!我们和神剑阁都有救了!” 听了定缘的话,剑明熙心中激动又疑惑,激动是因为神剑阁和百姓们有救了,疑惑的却是定缘怎能如此相信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但为人本分还是没能让剑明熙问出口。 神秘人懒散说道:“我去睡觉,即使天塌下来也别打扰我!小心我会生气哦!”随即躺在牢房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 看着神秘人剑明熙心中越是不解,此时定缘悄悄地在剑明熙耳边说出了神秘人的身份,剑明熙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心中泛起火花和希望,越想剑明熙越激动,但为了怕打扰神秘人,剑明熙只能假装镇定,尽量不露出一个为人长辈不雅的动作! ; 第九十二章 神秘人 一 ?牢房暗无天日,唯一的光透过高高的围窗映照下来,洒落在透着冰冷气息的地上,隐隐约约看到稻草铺成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剑明熙坐在角落里疗伤,浑浊的眼神黯淡无光,回想起自己的四个孩子,和自己一手建立的神剑阁,心中思绪纷乱,以前孩子和神剑阁是自己的骄傲,而现在清晰演练在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场梦。 天渐渐暗下来,唯一的光亮也在慢慢消失,定缘也在此刻醒了过来,起身晃了晃有些生疼的头,看了看四周,不由自主的问道:“刚刚那是什么?梦吗!” “你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了!”剑明熙看到定缘的清醒,心里终于有了些许安慰,略带皱纹的脸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天?”定缘清醒了片刻,听到剑明熙说的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心里在琢磨着自己怎么会昏迷这么久,而那些梦里出现的画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定缘陡然注意到剑明熙正在运功,回想记忆,有些模糊,却又实在不知道剑明熙伤到了哪里。 “阁主,您怎么了?” “昨日我被那魔物偷袭,没能闪避过去,被打中火气充满全身,我多次运功可惜都无法逼出,并且此火气压制着我的功力!”说罢,剑明熙试着运功,却发现功力还是被压制,仍旧施展不起来,原本升了突围的心思,却又泄了气。 由于此事,定缘不禁想起剑明熙之前的走火入魔一事,那是就感到疑惑,一直憋到现在才问出口。 “阁主,您之前走火入魔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件事,也是当年我幸运,曾遇到圣君,圣君告诉我,在我五十五岁的时候,我与神剑阁必遭大劫,那时候我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靠装疯卖傻才有可能避开,关键时刻,圣君会派天都之人来救我和神剑阁之水声火热中!”回想起这件事,剑明熙心中也只有感慨万分,如若没有遇到圣君,早在之前,我就已死在那逆子手里,再无生还可能。 “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感觉不到您走火入魔了!”定缘恍然大悟,原来在此之前,还有这样一段尘世过往。 这时剑明熙看了看定缘,停顿了片刻,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可惜啊,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倒还连累了少侠你和我一起关了进来。” “阁主,实在感到万分惭愧,是在下能力不够,没能完成阁主的期望。”听了这话,定缘感到十分惭愧,本因是自己能力不够,又怎能怪剑明熙连累了自己,再说他也说了必要时刻会有天都之人来救他和神剑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反倒不能置之不理,就当是为自己积德行善吧!定缘此刻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少侠,这是不能怪你,是我家门不幸,老大这个逆子居然不顾骨肉亲情如此残忍。哎,也是我没有教育好,老二先天残疾,老三又惨死!而老四的生母看起来绝非善类,识人不清啊!”说罢,泪水从剑明熙眼里流出,当真是老泪纵横,剑明熙这个年龄,应当是安度晚年,享着儿孙膝下的福气,当真是事事难料。 剑明熙毕竟是神剑阁阁主,未免在后辈面前失态,大只能自嘲道自己犯下的这过错。 “让将军见笑了,我等家事竟闹成这天大笑话,实在是可笑啊!” “阁主,切莫如此,这关乎神剑阁所有百姓的性命,怎能是家事呢?再者,权利之事乃人之常情,请阁主放宽心,阁主叫我定缘便可。”定缘看着剑明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片刻沉默,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时,剑明熙单膝跪着定缘面前。 定缘脸色不禁大变,慌忙想要伸手去扶起剑明熙。 “阁主您这是干什么?” 这时剑明熙推开了定缘伸过来的手,继续道:“定缘将军与那魔物交战的时候我看见了,原本将军您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您为了神剑阁百姓甘愿留下,我剑明熙作为阁主,替城中百姓谢过将军!” “阁主快起,我受不起您这一拜!”定缘再次伸手扶起剑明熙,此刻他清晰的看到剑明熙严重闪着的光。忽然明白,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的责任,早已负担不起,可他却依旧撑起着这份沉重的责任。 忽然,牢门打开,有人进来,定缘与剑明熙以防万一,潜意识做好防御姿态,两名士兵绑着一个带面具的人进来, 这时一个士兵说道:“好大胆子!竟敢在大公子府宅面前撒酒疯!” 另一个士兵则对另一个士兵说道:“你怎么不把他的面具摘下来,要是大公子看见小心你我性命!” “不是我不摘,是那面具好像长在脸上一样,怎么摘都摘不下来!” “那好吧!”随即把来人扔进定缘与剑明熙的牢房中,随后说道: “你先在这里好好醒醒酒吧!等大公子来看怎么收拾你!”随即离开! 这时定缘与剑明熙满脸疑问的看着此人,只见此人带着一个黄色老鼠模样的面具,虽然说是在剑擎苍府衙面前醉酒,但是却感觉不到一丝酒气,这时只听那人说道:“这帮人好没有礼貌,就这样把我扔进了牢房!” 此刻定缘听见来人声音觉得熟悉,眼光一闪,随即想起说道:“您是笑…”定缘话还没有说完,此人便打断定缘的话,挥了挥手,说道:“笑什么笑!叫我皮卡丘奇人!” 这时定缘疑惑,不解得问道:“什么是皮卡丘?” 此人回答道:“皮卡丘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算啦和你说你也不懂,仔细想想那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你们就叫我神秘人吧!” “神秘人?” 此人说话的方式让剑明熙十分疑惑,只得不解的看着定缘。这时,定缘看着剑明熙,认真道:“阁主!我们和神剑阁都有救了!” 听了定缘的话,剑明熙心中激动又疑惑,激动是因为神剑阁和百姓们有救了,疑惑的却是定缘怎能如此相信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但为人本分还是没能让剑明熙问出口。 神秘人懒散说道:“我去睡觉,即使天塌下来也别打扰我!小心我会生气哦!”随即躺在牢房的角落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 看着神秘人剑明熙心中越是不解,此时定缘悄悄地在剑明熙耳边说出了神秘人的身份,剑明熙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心中泛起火花和希望,越想剑明熙越激动,但为了怕打扰神秘人,剑明熙只能假装镇定,尽量不露出一个为人长辈不雅的动作! ; 第九十三章 神秘人 二 ?又一天过去了,就算父子反目成仇,剑擎苍依然在牢中送给其父不错的饭菜,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连着一起送给定缘的饭菜也皆是素食,而两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警觉性,想也没有想就吃下去了,因为两人觉得,都已经这步田地,既来之则安之,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最关键的是现在有那神秘人在此,所以两人十分安心,并不担心剑擎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即使会,但只要有那神秘人,就一定不会出事。只是剑明熙的功体一直被封,但此刻也无所谓了,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剑擎天被抓,而对方想要神铁,所以目前情况看来,剑擎天应该不会有事。 而神秘人依旧维持着刚刚的状态,不吃不喝的在睡觉。 下午的时候,牢门打开了,剑擎苍与赤焰魔一起来走了进来,剑擎苍脸色看起来有些暗沉。 “父亲!想好了吗!只要将神铁交给我,我就和你一起去救二弟!”剑擎苍俯视着剑明熙,眼神里充满傲气,似乎知道不管结局如何,剑明熙是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而赤焰魔站在一旁,,讽刺的看着剑明熙,但却并不想掺和他们之间这复杂的事情。 “逆子!你还有脸说!为父如此相信你,把神剑阁的兵权都交托于你,待我百年之后,神剑阁阁主就是你的,而神剑阁的百姓也会拥护你,但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不仅与魔族勾结,还残害自己的兄弟和神剑阁的百姓们!”剑明熙悲愤的站了起来,指着剑擎苍,恨不得现在一刀杀了他,以慰藉神剑阁百姓们的心。 剑擎苍不禁大笑,看着剑明熙,这个自己曾经称之为父亲的人,剑擎苍恨剑明熙的妥协和退让,这让他觉得羞耻。 “剑明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相劝你却如此说我!今天你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苍儿!为父是哪里对不起你!现在的你像哪里还有一点人性!”剑明熙看此情况,见硬来是不行的,只能来软的,打亲情牌,希望剑擎苍还有那么点人性,能够放了自己,让自己去救剑擎天。 剑擎苍看着剑明熙,眼神里闪着愤怒的光,他恨,恨剑明熙的妥协,恨剑明熙所谓的苍生,他愤恨的朝剑明熙吼道:“我的确入魔了!自打你在天都面前委屈求全那一刻!我就疯了!凭什么他天都可以规范我神剑阁领土!” “苍儿,重霄乃一代明君,说明君还不够,应该说是圣人才对,自从圣君掌管天都后,人间四海皆平,神魔也不敢小看人间,不仅如此,圣君所领导的天都民生极其富裕,众人生活的安稳又幸福,而且即使不是天都之人,圣君也会无私帮助!若不是不想荒废祖宗基业,我早就想让神剑阁加入天都了!”剑明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长子剑擎苍有如此之大的功利之心,大到居然可以让一个人入魔。剑明熙想要通过圣君的能力和事实来告诫剑擎苍,让他就此停手,却没想到反而激怒了剑擎苍。 剑擎苍死死的盯着剑明熙,阴森森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冒出。剑擎苍似乎还不知道他在与虎谋皮,满心做着他统一天下的梦,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被别人利用了。 “住口!剑明熙!就是因为你如此没有雄心壮志,我才要和魔族合作,血魔皇千秋魔业答应我,只要我取得神铁,就借我兵力与天都一决雌雄!你的目标不是小小的神剑阁!我要成为人间绝对的君王,就如千秋魔业在魔界一样,只要随意说一句话,众人就会恐惧,就会言听计从!” “剑擎苍!就凭你也敢与圣君的天都争锋!你即使打败天都,人民也不会真心归顺你,况且圣君能为连魔界五尊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正是笑话!”剑明熙心中悲痛万分,当初自己仰仗的长子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被权利腐蚀了的魔鬼,居然想打败圣君,拿到这天下的主宰权。而现在,剑明熙唯有讽刺的看着剑擎苍。即使在心痛,也终究改变不了剑擎苍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孝顺有作为的好孩子了。 听到剑明熙讽刺的话,剑擎苍怒视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重霄也是人,他可以我也可以!” 剑擎苍不相信自己打不过重霄,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拿到这天下的主宰权,相信千秋魔业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就在此刻,神秘人突然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眯着眼说道:“你们在干什么!讲笑话吗!不过这笑话也太冷了,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弄的我都睡不好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说我!”剑擎苍走到神秘人面前,用手指着神秘人,眼神里充斥这愤怒的火花。 神秘人并不理会剑擎苍的愤怒,扭头看着剑明熙,冲着剑明熙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教教儿子,你这个儿子太没有教养了,居然拿手指指别人,真是太无礼了!” “我无礼,你算什么人居然敢说我。”剑擎苍听到神秘人的话,十分气愤,不禁叫嚣道。 这是剑明熙一脸羞愧的看着神秘人,心中也是十分委屈,这个儿子以前一直是自己的骄傲,谁知他会性情大变,然后与魔族合作,成为魔族的走狗。 “都是我教子无方!才弄的今日局面!笑…,不,大侠,那逆子随你处置!” 神秘人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阁主你教育一下儿子了,不过我教育方式可能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倒是希望你不要怪罪!” 鼠型面具遮盖住了神秘人的面容,但却能从神秘人的话语中能感觉到他的功力之强大。 “岂敢岂敢!”剑明熙对着神秘人作揖,以示尊重,心中却仍旧抱着希望,希望剑擎苍能回头,放弃与魔族的合作。 这时剑擎苍大怒,对于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他自己最恨的,另一个则身份不明,可他们两个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自己,自己什么错都没有,统一天下是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你们把我当空气吗!还有你是谁!?” 这时神秘人扭头看了看剑擎苍,又看了看赤焰魔,随即说道:“看来他这样是你蛊惑的!” 随后如同鬼影一般快速移动到剑明熙身边,拍了剑明熙一掌,眨了眨眼,说道:“我们先走啦!” 只见神秘人一掌打下,剑明熙发现自己被赤焰魔所封功体瞬间恢复,就在这一瞬间,神秘人移步到剑擎苍与赤焰魔身边,在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拍了两人各一下,瞬间三人消失, 而神秘人走后,定缘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赤焰魔拿走的赤翼云兽双剑,圣君之血与无字天书,还有剑明熙的无双剑都在神秘人睡觉的地方! “不愧是天都传说笑神州啊!希望笑大侠可以改变苍儿!”剑明熙不禁在心中感叹,笑神州的功力,是自己再修炼一生也达不到的层面。 “定缘,可否随我一起去救天儿?”剑明熙看着定缘,希望定缘能够答应,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再者,剑明熙相信,定缘的功力也绝对不比自己的差,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强上很多。 这时定缘穿上装备,思索了片刻,对剑明熙说道:“阁主,我打算救二公子前,先去大牢救初岳小姐。而您二夫人不是善类,我怕岳大小姐会受到加害,在此之前,先去搭救岳大小姐如何!” 这时剑明熙忽然大悟,对定缘点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没错,岳大小姐是圣龙谷谷主之女,如今却卷入我们神剑阁的恩怨,是应该先就岳大小姐!”随后两人向岳时梦的牢房跑去! ; 第九十四章 神秘人 三 ?一转眼间,神秘人就把剑擎苍与赤焰魔带到神剑阁外的郊野。 此时两人皆惊,似乎难以想象这一瞬间的时间,自己就已经离开了神剑阁到达了郊外。 剑擎苍惊慌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笑神州轻笑,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微微扬起的嘴角,轻启唇齿说道:“要做什么?当然是替你父亲教育教育你!当然,你们现在想逃跑也好,想反抗也罢,要趁早,等一会我出手了,别哭哦!” 剑擎苍大怒,虽然心知不是对方对手,但是任人宰割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使出圣明剑法剑十三,剑擎苍身上散发无数剑气,随即以二十八星宿排位打在神秘人周围,组成剑阵意图困住神秘人。 赤焰魔见到剑擎苍的举动,于是发出火焰在助剑擎苍一臂之力。 随后两人快速逃离。 笑神州看着他们逃离的方向,不禁露出笑意,笑神州不认为他们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自己看上的猎物怎能让他们逃跑呢。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天赋,不错不错!只可惜,心术不正!” 笑神州一步一步走向阵法,就像是蛰伏的雄狮,随时准备发起最后一击。而笑神州的每一步都带着十分的杀气。每走一步身上就被地上的剑气攻击,每走一步就会被地上的火焰烧灼着,如果是平常人早已化为灰烬,但笑神州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一会就走出剑阵。 此刻剑擎苍与赤焰魔并没有跑多远,回神发现剑阵对笑神州并没有任何用。 这时笑神州说道:“怎么才跑这么一点,剑十三,圣明剑法不愧和神皇五绝相媲美。” 随后笑神州使出了圣明剑法剑十三!虽然招式一样,但威力却又天壤之别,只见神秘人所发的剑气,化作无比巨大的巨剑,随即钉在地上,剑擎苍与赤焰魔瞬间无法动弹,而阵中散发出一股热力,如果太阳一样灼热,即使是赤焰魔都无法承受。 此刻剑明熙全身被烧灼着,身心都被摧残着,不禁心慌神乱,心中慢慢觉得恐惧。在这种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十分考验剑明熙和赤焰魔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你到底是谁!” “笑神州啊!”笑神州脱下面具,看着二人,不禁有写好笑。他二人此刻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能有如此能力的除了我就只有那人,这两人还真是傻得可以,笑神州不禁摇摇头表示同情二人。 听道笑神州的名字,赤焰魔与剑擎苍同时惊呼,他们怎么也不相信笑神州会在此刻来到神剑阁,而且目的居然如此简单。 赤焰魔看着褪下面具的笑神州,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苍老的痕迹。 “你要干什么!”赤焰魔紧张的看着笑神州,以防笑神州会做出什么事来,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就动不了,即使笑神州做了什么,他二人也皆没有反抗的机会。 “当然是给你们上课啦!同学们坐好,笑老师要上课了!”只见笑神州手轻轻一挥,剑擎苍与赤焰魔立刻面对笑神州坐下! 笑神州突然收起笑意,很认真的看着剑擎苍与赤焰魔二人,笑神州此时的眼神像是一个认真听讲的孩子,整个人突然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 “剑擎苍同学!虽然你想让神剑阁更强的初衷是好的!但是你用的方式太过极端了!”在笑神州眼里,剑擎苍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尽管有能力,但是思想上没有任何的成长,只知道用蛮力来解决方法。在笑神州眼里,剑擎苍就是一个渴望权利却没有脑子的人。 剑擎苍在暗自挣扎,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解决束缚,但是他显然低估了笑神州的能力之强大。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笑神州皱了皱眉,似乎有写不悦,语气不善的说道:“剑擎苍同学!你以前上课不知道上课时候不能说话吗!” 随即一挥手,天上的白云竟然下起雨来,淋了剑擎苍一身,随后笑神州接着说道:“我先让你冷静冷静!” 淋了剑擎苍大概半刻钟后,笑神州弯下腰,歪着头,看着剑擎苍轻声问道:“冷静下来了吧!好那我继续上课!剑擎苍同学,首先老师提问,你为什么要神铁!” 全身湿透的剑擎苍斜了一眼笑神州,没有好气的回答道:“把神铁交给血魔皇,他帮助我夺取人间,让神剑阁取代天都!” 而此刻的剑擎苍,就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再没有刚刚对剑明熙的狠毒,准确来说,是剑擎苍不敢对笑神州发脾气亦或是威胁之类的,笑神州和剑明熙不一样,笑神州的功力到底到哪里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但能感觉到他功力的高深莫测。 “那千秋魔业亲自对你说的?”笑神州再次问到。 剑擎苍回想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没有!” 笑神州看着剑擎苍,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也像是在嘲笑剑擎苍的没脑子。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就在此刻,一只顽皮的小猴从笑神州身后冒出来,在笑神州身边叽叽喳喳的叫。 “那个大魔头的话你都信,别最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一,你根本没有见过千秋魔业!二,就算见到,你们俩也没有合同,完全空口白话!三,算了!你已经蠢到让我无法直视了!”笑神州不禁用手捂住眼睛,以表示自己被剑擎苍蠢哭了,而旁边的小猴也学笑神州的动作,用手捂住眼睛! 剑擎苍恼羞成怒,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想反抗却什么也做不了。 “笑神州,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禁朝笑神州怒吼到。 “就算最后千秋魔业帮了你,你成为了人间绝对帝王,或者再说大点,你统领了神魔,但是那怎样,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比如说千秋魔业,统治了魔界万年,如今也接近濒死!”笑神州不禁大笑,站了起来,看着剑擎苍,说出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事实,一个随时可能成为事实的事实。 听道千秋魔业濒死,赤焰魔开始紧张了,于他而言,千秋魔业现在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是绝对不能倒的人。 “血魔皇陛下濒死?” 这时笑神州回答道:“你不知道啊!我先教剑擎苍同学,如何再教你,别急!千秋魔业濒死!死后也就是百姓茶余饭后消遣的话题,又能怎么样?而你对血肉至亲如此做,未免太过,想想,他们应该才是你最珍贵的宝物!你做的一切让他们太伤心了!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哦!” 剑擎苍此刻扭过头去,不去看笑神州的表情。剑擎苍始终相信自己没有错。 “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时笑神州停顿了片刻,简单的说道:“反正我也没有想你一下子就想通,现在赤焰魔同学,该你了!教唆人犯罪是不对的!” 赤焰魔沉默不语,这时笑神州打了打哈气道:“老师同学的游戏我玩腻了!” 随后从里衣中拿出一本经书道:“我休息一会,你俩看这个吧!也许会有体悟!” 于是笑神州进入了梦乡,此刻剑擎苍看着睡着的笑神州,再看看自己无法行动的身体,有些无力。 “你让我看,先解开我的封印啊!” 但是笑神州已经睡着没有理他,只是身边的小猴叽叽喳喳的叫,似乎在嘲笑剑擎苍与赤焰魔的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