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录之鬼域驱灵人》 引文:夜半猛鬼袭 ?“咚!咚!咚!” 时钟刚刚跳至00时00分,一间幽暗的卧室门外便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一个惊恐的少女蜷缩在床头,她的双手拉扯着被角堵住自己的嘴巴,牙齿咬着的被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双杏眼早已睁到极限。她颤抖着,自言自语道:“真的来了!”她好像知道门外在轻敲房门的是谁。 “凌儿!开门!是妈妈!”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女一阵欣喜,悬着的心稍稍放平,牙齿松开被角,就要起身开门。突然,少女迅速抽回身体,手指放进嘴里,转眼间咬出了血。 “妈……我妈去外地了,三天后才会回来!她不是……她不是妈妈……”少女小声的嘀咕着,眼神露出绝望的深情,她鼓起所有勇气大吼道:“你不是我妈!你走开!”。 “开……门……开门……!”门外的声音突然变得犀利、狂暴,音色里夹杂着回声,感觉是很多人在同时呐喊,好似来自地狱的召唤,空灵、阴冷。 少女想再次大声呼喊,可是几番努力,她却始终不能从嗓子里发出半点声响,她失声了,而且就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失声了。 “你逃不掉的!哈哈哈哈……你根本逃不掉……开门受死吧!”卧室的门被敲的山响,门边的墙体不断掉落残渣,眼看着门将要被撞烂、震碎。 少女快要崩溃了,她从床上滚落下来,拖拉着被子匍匐到墙角,这样能让她感觉离房门远一些,而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摇摇欲坠的房门。 突然,门的把手被扭动,紧跟着“咣”的一声,好像什么物体被抛飞出去,跟着又是一阵砸门的声音。 “咚!咚!咚!” “你竟然害我!你竟然害我!我要撕碎你,我发誓……”门外空灵的回声更加愤怒,整个空气都变得不安和躁动。 少女突然想起一个人,正是这个人一再交代她:回到家就将一张黄色符纸贴在卧室的门把手上,她庆幸这次自己不经意的顺从。 门外依然嘈杂,房门仍旧承受着撞击,以至于连接房门的墙体都开始出现裂缝。 少女爬向床头。 “咣!咣!”房门再次遭受猛烈撞击。 少女吓得蜷缩回墙角,在确定暂时安全的情况下,她再次向床头爬去。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翻找,少女终于在枕边找到她那贴满钻石的手机。打开屏幕,她的手指便再也不听使唤,经过反复的更改,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对方迟迟没有接听,少女越发的焦急。 第五次重播之后,对方终于有了回应:“喂!你又想干嘛?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唔……唔……”少女努力的从口中发出声响,想极力证明自己的存在,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手机屏幕在她眼前变成一片光晕。 “看样被我说中了!你这就叫咎由自取!唉……”对方传来一声短暂的叹息。 少女继续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把手机切换成免提模式!”对方好像猜出了少女的处境,极不情愿的开始引导少女行事。 少女立刻用力的揉擦双眼,想抹去眼前的浑浊,让自己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文字。最后在用被角擦拭一番后,少女终于按下“免提”键。 门外依然狂吼不停,门响大作。 “漏网之鱼!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速速滚蛋!”手里传出一声厉喊。 门外突然变的安静起来,紧跟着一个阴森的声音说道:“驱灵人!咱们的账我迟早要讨回来!今天你还想从我手里夺人,简直痴心妄想!这个人我要定了!”说罢,砸门声继续。 房门开始出现断裂之声。 少女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能感觉到阵阵阴冷,而且越来越强烈。 此时,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咒语:“一重水,一重山,风波道坦然,人鬼各有天!山为艮,水为坎,水低无边界,山高有上仙……”随着咒语的咏颂,房门开始自我修复,连周边的墙体都开始愈合、重组。 门外的敲击声变得越来越小,吼叫声也渐行渐远。 “身上来了没有?”手机里传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问句。 “嗯?” “嗯什么嗯?问你大姨妈来了没有?”手机里的声音极不耐烦。 “嗯!”少女应该知道对方看不到,却依然拼命的点着头。 “抽出姨妈巾,然后开门!” “嗯?” “嗯什么嗯?不想死就听我的!”显然手机里那人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少女迟疑片刻,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将手在下身摸索一番,然后抽出一片夜用巾拿在手中。 “去开门,别犹豫!速度要快!”手机里的人好像能看到少女眼前发生的一切。 少女战战兢兢的挪向房门,拿着姨妈巾的手高高举起。 “开门!我让你开门!”手机里的声音催促着。 少女闭上眼,将空闲的手放在门把手上。 “睁开眼睛,不能闭眼!” 少女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我数到三,那就开门,然后把姨妈巾贴到鬼魂的头上!明白吗?我开始数了:一……” “二……” 少女已经紧张的浑身打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拼了。 “三!” 少女迅速打开房门,就见一张绿色的狰狞面孔对着自己,那双眼睛如此空洞,没有眼白,全部是黑色,眼角还留着两行血泪;女鬼的下巴松动,与上颚之间只连着一丝烂肉,牙齿全是黑色,嘴角流着让人作呕的黑色粘液…… 少女看得真切,因为在她开门的瞬间,女鬼早已凑到她的眼前。她毫不迟疑,将血淋淋的姨妈巾一巴掌摔在女鬼的脸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后,女鬼在少女眼前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了。 少女立刻瘫坐在地上,浑身软的像一滩烂泥。 “怎么样?成功了吗?”手机里传来一声疑问。 “成……成功了!……咦!我能说话了!”少女有些劫后余生的兴奋。 一切归于平静,好像之前的种种从未发生过…… ; 01 一桩命案 ?“嘟……” 早晨6时12分,幻花市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警电话突然响起。 女接线员立刻接通电话:“你好!这里是110接警指挥中心,请问……” “不好了!死人了!”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接线员根据声音判断,对方是一位女性,于是耐心的进行引导:“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下!然后清楚的说明报警的内容……” “你们快来呀!这里死人了……”对方依然情绪激动,不由分说。 “请您说出您现在的具体位置……”接线员每天都会接听许多类似的报警电话,十分理解报警人的紧张心理,于是继续努力与其沟通。 “我在卫生间!卫生间!”对方此时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接线员意识到,这是一起命案,不敢大意,于是一边耐心的安抚报案人,一边从系统中查询报警电话的具体位置。 “这位女士!请你保持冷静!我现在需要知道你所面临的状况,比如死者的性别、年龄、现场的情况等等,最好进行简单的描述,还有你所在的街区,最好能报出门牌号码!我会立刻安排最近的警员赶过去!”接线员已经查到,对方电话是从东城区恋城小区内打来的,但无法判定更具体的位置。 突然对方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最后传出一个男性的声音:“你好!我是东城区恋城小区保安,在小区5号楼2005室的卫生间里发现一名死者,应该是这套房子的主人龙一银先生,请你们快点派警察赶过来!” 接线员轻呼一口气,然后说道:“感谢你的配合!我会立刻联系最近的警员赶去现场!” 6时20分,一辆在附近巡逻的警车赶到恋城小区5号楼的楼下。 两名警员迅速下车,前往2005室。 2005室门前站着两个身穿保安服装的男子和一位中年妇女。 “你好!我们是幻花市公安局东区分局的民警,请问是谁报的警?”一位高个警察上前询问。 一名保安答话:“哦!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报警的是这位大姐,但她当时吓懵了,说不清楚情况,后来是我接听的报警电话。” 这时,楼下又传来警笛声。 高个警察对保安和那位中年妇女敬礼,然后说道:“谢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请你们跟随这位警员离开现场,做一下问话笔录!我们马上要对现场进行封锁、侦查。” 高个警察将虚掩的门打开,然后探着头往室内观看一番。他首先观察一下案发现场的环境,然后判断现场有没有被破坏。因为他们刚刚在执行巡逻任务,并没有佩带现场侦查的工具,而且一旦发生命案,现场的蛛丝马迹都会对案情有所帮助,所以他此时的任务就是封锁保护现场、维持现场秩序,在专业的侦查人员赶到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再进入现场,包括他自己。 很快,一行四人从电梯里走出,带头的是位全身警装的警官,身后跟着三位身穿无菌衣的专业侦查人员。四人几步来到2005室门前。 此时,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邻居都已赶来看热闹,并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见有警察赶到,马上列开一条通道。 “石局!”高个警察上前行礼。 石怀勇是东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他很随意的回礼,然后说道:“刚刚对保安和报案人进行简单了解,死者竟然是龙一银!哦!赵海,这位是咱们市局鼎鼎有名的胡海峰胡法医,他可是咱们业内法医学和痕迹学的专家。” 高个警察名叫赵海。他听说面前一身无菌衣、面带口罩的人就是胡海峰,立刻伸手说道:“胡法医!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胡海峰两手摊开,虽然看不到面容,但一双笑眼袒露无遗:“小赵!我这手套在手,就不跟你客套了!案件第一!” 赵海理解性的收手,顺势做了个“请”的姿势。 胡海峰身边的一位法医助理将一次性鞋套套在胡海峰的脚上,然后麻利的为自己也套上。 另一位助理手里拎着个工具箱,早已穿戴整齐。 胡海峰率先进入案发现场,两个助理紧跟其后。 石怀勇此时正在门前穿鞋套。 赵海走上前去,轻声问道:“石局!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阵仗?”说罢,手往室内指了指。 石怀勇立刻手扶赵海,一边穿鞋套,一边低声笑说:“巧了!刚从市局借来胡法医,正赶上这个案子!” 赵海不解的问道:“借来的?” “小王八蛋!忘了咱还没破的碎尸案了?”石怀勇嗔怪道,说完便一脚踏进2005室。 “哦……”赵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而后嘴里嘀咕着:“龙一银?好像在哪里听过!” 2005室内装修的极为简单,两室一厅的套房内,除了墙面涂了层大白、地面铺了一层白色地板方砖外,几乎就找不到其他装修过的痕迹。客厅里,老式的灰色布艺沙发靠在墙边,白色茶几落在沙发不远处,显得极不协调。一间卧房里只有正中放着一张单人板床,连张桌子都没有。另一间卧房相对华丽,白色真皮双人床,两侧床柜上分别摆放着两个古色古味的台灯;双人床的正上方挂着一张大概是36寸左右的婚纱照,照片上一对相拥的男女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将那温馨的时刻停留在瞬间;双人床的旁边是一个白色的五开门衣柜。厨房里除了一排橱柜,却见不到任何炊具,显然这家主人平时在这里没有开过火。卫生间除了白色马桶、脸池,就剩下一个浴缸。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死者衣冠整齐的趴在里面,浮在水面上。 整个房间一尘不染。 胡海峰正在卫生间内,用荧光灯对门把手等容易留下指纹的地方进行照射。 “小单,把门把上的这枚指纹取下来!”胡海峰说罢,又转向别处。 小单助理取出一个小小的橡皮囊,利用荧光灯照射,对着一枚清晰地指纹喷出一些粉末,然后用一个小刷子轻轻地将粉末擦去,再取出一张像透明胶带的物品,将这枚指纹完整取下、收好,然后麻利的做好尺寸标记。 “现场遭到破坏,但并不严重!尸体没有翻动过……其他物品也没有动过……”胡海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检查着尸体。 另一个助理进行详细记录。 石怀勇帮不上什么忙,干脆自行接下拍照取证的任务。 胡海峰突然喊道:“小单!这里有个‘潜伏’鞋印,快拿鞋印显形电筒来!” ; 02 浮出嫌疑人 ?所谓“潜伏”鞋印或者指纹,就是指非常隐蔽或者用肉眼难以发现的痕迹。 小单快速取来专业的鞋印显形电筒,交到胡海峰的手中。 胡海峰却不高兴的说:“留意你的脚下,做事还是这么莽莽撞撞,怎么就教不会你?” 小单马上往后退步,嘴里连说:“对不起!胡老师!对不起……”竟然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石怀勇谨慎的看着脚下,手中不断传出“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小单在胡海峰的引导下,看到了一枚模糊的鞋印。幸亏胡海峰在,否则这枚鞋印很容易被忽略掉。 经过近一小时的现场侦查,在胡海峰的带领下,从卫生间里取下五枚指纹,和两枚“潜伏”鞋印,还有就是在客厅里取出的十几枚清晰鞋印,其他再无有价值的痕迹。 胡海峰脱下手套、鞋套,对石怀勇说道:“石局!可以派人将尸体运走了!” 石怀勇急切的问道:“胡法医!你看这个案子……” 胡海峰一改严肃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根据侦查,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地面有轻渐的水痕,但存水量极少;死者年龄在30岁左右,死亡时间不超过3小时,因为尸体还没有出现尸僵现象;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自己走进浴缸的,除非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综上所述,可以初步判定死者为自杀!不过最后还要看对死者的尸检结果做作最后认定!” “自杀?”石怀勇显然对这个初步判定的结果有些失望。按照他从警多年的经验来看,他一开始也是感觉死者是自杀,但是经过胡海峰对现场的侦查态度,又隐约感到没这么简单。一切只有等待死者的尸检结果再定案吧。 赵海看到胡海峰和石怀勇分别解下无菌衣,便知道此时现场可以进入了。他迫不及待的走到石怀勇面前,一把拉过石怀勇问道:“石局!你说的龙一银,是不是那个传的神乎其神的‘驱灵大师’?” “正是!”石怀勇点点头,忽然一巴掌拍在赵海头上说道:“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什么事都大惊小怪的!” 赵海吐了吐舌头,抓了抓被打的头皮,低声说道:“又打人!暴力领导!” 正巧脱掉口罩的助理小单看到此景,忍不住抿嘴笑笑。 赵海见小单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转身就要出门,却被小单拉住。 小单问道:“我刚才听你说,这个死者龙一银是什么大师?怎么回事?”看样谁都有好奇心。 赵海立刻来了精神,娓娓道出龙一银的传奇故事。 原来这个龙一银虽然年纪轻轻,早已是社会上口口相传的“驱灵大师”,听说驱灵的道行很深,不但自己可以随时看到鬼魂,还能阴阳互通,穿梭阴阳两界。不但经常帮普通人家做法驱鬼,就连前任市委副书记夫人被女鬼缠身事件都是请他去做法处理的。当然了,这只局限在坊间传闻,很少有人亲眼所见。 听到这些,小单显露出极大的兴趣。 回到东区公安分局,石怀勇立刻派人对几枚指纹进行排查、比对。通过指纹库系统调取指纹采样比对,这五枚指纹分别属于两个人:其中四枚属于死者龙一银,唯一一枚属于一个名叫云风凌的20岁女孩。 石怀勇立刻将比对结果向胡海峰汇报。 胡海峰此时正在痕迹室分析那几枚鞋印,案发现场客厅里的十几枚鞋印分别属于恋城小区的两个保安,至于卫生间里的两枚“潜伏”鞋印则不属于案发现场出现的任何一个人。 “胡法医!”石怀勇急匆匆进门,手里拿着一张指纹鉴定结果报告。 胡海峰一看是石怀勇赶到,立刻说道:“石局!来得正好!我这里有重大发现!” 石怀勇一听胡海峰这般说,也不急着汇报手里的鉴定报告,问道:“什么情况?” 胡海峰饶有兴趣的指着笔记本电脑说道:“你看这两枚鞋印!它属于同一个人,分别是此人的左右脚!鞋印尺寸为36码,可以初步判定为女性!再看着力点:脚后跟首先着地,脚掌、脚趾紧跟其后,说明她进入房间时很小心!根据虚拟指骨重组和此人的着地力度,可以暂时判定年龄为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石怀勇胸有成竹的说:“而且她的名字叫做云风凌!”说罢,微笑着将指纹鉴定结果报告递给胡海峰。 胡海峰接过报告,称赞道:“效率够高的!”他仔细看了看鉴定报告。 报告上有死者龙一银的户籍档案,还有这个名叫云风凌的详细信息:“云风凌,20岁,幻花市西城区人,家庭住址在西城区明城小区,幻花市美术学院摄影系大二学生……” 石怀勇等待胡海峰看完报告,立刻询问胡海峰道:“胡法医!你看我们下一步……” 胡海峰一脸的嫌弃,道:“你是一局之长,案子又在你的辖区!你问我?该干嘛干嘛去!” 石怀勇立刻嘿嘿笑道:“这不是对你老尊重吗?我感觉这个云风凌有重大作案嫌疑,准备立刻将她传唤过来!” 胡海峰说道:“死者还未进行尸检!是他杀还是自杀暂时不能下定论,你可以将这个女孩子当作嫌疑人!但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思想!并不是每起案件都是刑事案件!你先对这个云风凌进行侧面了解,必要时再传唤!等我的尸检报告出来后再说!” 石怀勇立刻恭敬的敬礼:“是!” 石怀勇喊来赵海:“赵海!交给你一个任务!” 赵海立正:“是!” “你去侧面了解一下这个叫云风凌的女孩跟死者是什么关系!顺便打听一下死者的社会背景!”石怀勇将一份印有云风凌户籍信息的材料交给赵海。 赵海一听有任务,立刻浑身像打了鸡血,马上到局大院提车,准备驱车前往案发现场。 “赵海!等等我!”身后一个女声喊住赵海。 赵海回头一看,见是胡海峰的助理小单。 小单此时换了一身警服,神采奕奕!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无疑,搭配上标致的面容,让赵海脑海里出现一片幻觉和诱惑,制服诱惑! 小单追上赵海,大方地伸出右手:“单菲儿!” 赵海倒显得很腼腆,先是一愣,继而慌张的伸手握住单菲尔的右手道:“赵海!请问你……” ; 03 一段灵异视频 ?单菲儿微笑道:“你去哪?带上我!” 赵海急忙说道:“那可不行!我去执行任务!” 单菲儿说:“我也去执行任务!” 赵海有些着急:“别闹!我真去执行任务!” 单菲儿不依不饶:“我也真去执行任务!石局长特批的!” 赵海一愣:“啥?” “啥?先放手再说!”单菲儿冲着自己的手努了努嘴。 赵海才发现自己的两手还死死的攥着单菲儿的柔荑,立刻尴尬的松开两手。 单菲儿笑道:“看你那样!我跟胡老师说好了,想跟你们一起跟进这个案子!石局长也同意了!” 赵海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期待的说:“执行任务有美女相伴,那太好了!走吧!” 两人上车,赵海发动引擎,向恋城小区方向开去。 赵海边开车边问道:“你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 单菲儿说道:“听说过‘子夜异灵’吗?” 赵海一头雾水,手握方向盘看了一眼单菲儿,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眼望前方。 单菲儿一副“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继续说道:“那是一个有关异灵探秘的博客名,博客里有一段视频,你猜是什么内容?” 赵海又是一脸无知的摇了摇头。 单菲儿很得意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兴奋的说道:“是一段驱灵人驱灵的视频!” 赵海一副释然的表情,不屑道:“我以为什么呢?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恶作剧!我见多了!” 单菲儿却不认同,说道:“你把车靠边停!” 赵海继续踩着油门:“咱们这是在执行任务!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单菲儿任起性来,用命令似的口吻说道:“你停不停?停不停?不停我就跳车了!”说着就去抠车门的把手。 “吱……”警车立刻靠路边停下。 单菲儿露出胜利的喜悦,立刻掏出手机,在几次点击后,将手机交到赵海手里。 赵海在为单菲儿的无理取闹而生气,极不耐烦的接过手机。 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没有色彩,从专业角度可以断定,视频是用专业的夜用摄像机拍摄。画面有些晃动,而且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拍摄者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拍摄,而且是偷拍。画面里偶尔出现的女性容貌让赵海倍感熟悉。画面慢慢稳住,突然出现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他45度角仰视,手臂呈上抬状。 赵海感到这个画面里只有侧脸的男子也很熟悉。 画面慢慢推进,男子的上抬的手臂一点点的显露,最后竟然是男子将一个女子推举在墙上,女子双脚离地,正在张牙舞爪的挣扎,嘴里不断发出吼叫,而这种叫声好像是一种混音,里面夹杂着好几个音调,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男子说话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快放了这个女孩!” 赵海感觉奇怪,明明是男子在控制着女孩,却让对方放了“女孩”,难道是绑架案?还是继续看完吧! 这时,疯狂状态的女子浑身有节奏的颤抖,嘴里喊着:“可恶的驱灵人,多管闲事的下场会很惨!” 男子轻蔑的说道:“我惨不惨你是看不见了!但接下来你就会很惨!我说最后一遍,放了这个女孩!不然我叫你魂飞魄灭!” 突然视频里传来“咳嚓”一声。 男子转脸大喊:“谁?” 视频结束了,但是在结束的一瞬,赵海看清了男子的脸:“怎么会是他?” 单菲儿夺过手机说道:“精彩吧?” 赵海在脑里不断分析这段视频里呈现的画面,一种感觉就是“不真实”,但另一种感觉却是“很真实”!如此矛盾的两个词凑在一起,却是赵海脑里的真实感受。“不真实”是因为画面里的男子虽然很健硕,但能将一个女子推举在半空,感觉像是电影里的特技镜头;“很真实”是因为画面的此时此景极为协调,不像是有意饰演,更像是真实的事件。关键是“男主角”赵海很熟悉,他就是刚刚送进太平间的死者龙一银。 “是龙一银!”赵海无比兴奋。 单菲儿笑着说道:“有意思吧!你说这还是不是哗众取宠?” 赵海一时语塞,转而问道:“你是不是对这个龙一银有所了解?” 单菲儿神秘一笑:“我对这个龙一银没有了解,但是对这段视频的发布人有一定的了解!” 赵海忙问:“是谁?” 单菲儿抓起放在一边的资料扬了扬:“就是她!” 赵海一脸诧异:“不会吧?快给我说说!” 单菲儿便把她所知道的信息告诉赵海。 原来,在前不久,单菲儿收到一段朋友转发的微信视频,她本以为是哪部电影里的片段,看完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接二连三的接到类似的视频片段,引起了单菲儿的兴趣。通过对朋友询问,才知道这些视频是出自一个名叫“子夜异灵”探秘的博客。 单菲儿在电脑网页里找到这个博客并登录进去。博客的博主名叫“一片云”,而博客里面不定时会发布一些凶宅探秘、灵异传闻之类的视频,有的是实地拍摄,有的是采访一些灵异知情人的片段。前期的视频点击率并不太高,而从一段名为“凶宅探秘,意外捕捉驱灵人驱灵实录”的视频开始,这个博客的点击率瞬间暴涨,而且粉丝也是不断增加。这段视频就是赵海看到的那段视频。 之后,这个博客围绕驱灵人,也就是龙一银又发布了几段视频,每段视频都是无比的真实和震撼。一向喜欢刺激的单菲儿异常感兴趣,好奇心的驱使,让她决定找到这个博主“一片云”,问问她是如何拍到这些视频的。 于是,单菲儿通过在市公安局的工作关系,从网络调查科找到“一片云”的网络ip,又利用ip地址找到背后的注册人,最后确定这个“一片云”真名叫做云风凌,是幻花市美术学院摄影系的大二学生。 单菲儿主动联系上云风凌,并约定了时间见面。 赵海问道:“那你们见面了没有?” 单菲儿遗憾的摇了摇头:“本来约定好了时间见面,可是她爽约了!” 赵海突然把车调转方向。 单菲儿忙问:“你要干嘛?” 赵海兴致勃勃的说道:“去美术学院……” ; 04 不翼而飞的尸体 ?赵海驱车赶往幻花市美术学院。 单菲儿很是兴奋:“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找云风凌?” 赵海笑着点了点头:“这也是执行任务!” 单菲儿大喊一声:“耶!赵海!我爱死你了!” 赵海明白单菲儿只是兴奋过度而高喊的口号,决没有其他意思,但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突然,一阵音乐声响起,赵海的手机开始不安分起来。 单菲儿拿起赵海的手机看了看,然后递给赵海:“石局长的电话!” 赵海眉头一皱,嘴里嘀咕着:“又出啥事了?”说着便打开免提,只听手机里传来石怀勇急促的声音:“赵海!赶快回局,出大事了!” 赵海忙问:“咋了?恐怖分子冲击公安局了?” “少臭贫!龙一银的尸体不见了!快回来!” “什么?”赵海一阵头大,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单菲儿也愣在一旁。 幻花市东区公安分局里已经乱作一团。 原来,胡海峰准备解剖龙一银的尸体,于是石怀勇命人将龙一银的尸体从殡仪馆提取至分局解剖室。 两名警察接到命令,马上带着提取尸体的文件前往幻花市殡仪馆。 殡仪馆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接到文件,不敢怠慢,立刻带着两名警察进入停尸间。打开标有编号的隔离柜后,工作人员立刻傻眼了。 只见停放龙一银尸体的隔离柜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尸体? “见鬼了!”工作人员虽然天天与尸体打交道,但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也是两腿发软。 两名警察更是头皮发麻,马上将旁边的隔离柜挨个打开,怕是工作人员大意,将尸体的编号弄错了。可是把所有的隔离柜都打开查看一遍,结果也没找到龙一银的尸体。 事情重大,两名警察立刻将情况向石怀勇局长汇报。 石怀勇接到消息,简直不敢相信,马上与胡海峰一起驱车赶到幻花市殡仪馆。 两名警察见到石怀勇,又将详细的情况向他汇报一遍。 胡海峰在停尸间里侦查一番后,疑惑道:“莫非是有人偷偷的将尸体运走了?” 工作人员说说:“不可能!这间停尸间平时都是上锁的!没有钥匙,谁也进不去!何况我的办公室就在旁边,任何人进出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石怀勇看了看停尸间的门锁,没发现明显的撬动痕迹,也得到胡海峰的确认。 “难道死者是出于假死状态,复活了?”石怀勇自言自语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被身边的胡海峰听道。 胡海峰立刻嗔怪道:“尸体送入太平间之前,我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确认死者确实死亡!莫非你在怀疑我的专业判断性?” 石怀勇感觉到自己失言,马上陪笑道:“我怎么敢质疑您老人家?你在这一行可是权威!” 胡海峰也不再追究,对石怀勇说道:“马上调取太平间的监控!” 工作人员立刻解释:“因为我们单位的特殊性,一般太平间没有设立监控,但是大门口倒是有一个!请随我来!” 石怀勇跟着胡海峰走出太平间。 胡海峰低声说道:“又不是个鸡蛋,揣怀里就能带走!一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荒唐!”显然他也是头回碰到这种情况,感到匪夷所思。 来到门卫监控室,石怀勇立刻命令门卫调取从尸体停放后至两名警察前来调取尸体这期间的监控录像。 门卫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们门前唯一的监控早在半个月前就坏掉了!期间与技术人员联系过一次,可他们迟迟没有派人来修理!因为平时这个也起不到大作用,后来就没有人过问了!” 石怀勇一阵无语,也不知是对着谁说了句:“干什么吃的?”说完转身就走出门卫室。 胡海峰跟着石怀勇出门,安慰道:“你也别急!想办法查找沿路的监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石怀勇无力的说:“这殡仪馆是在郊区!又在两条主干道的中间,沿路倒是有几个区间测速的监控,可跨度极大,如果偷尸者想躲避监控,简直轻而易举!” 胡海峰也感觉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但还是劝解着石怀勇:“石局!死马当活马医!先调取试试,万一有线索呢!还有,派人侦查停尸间的痕迹,看能不能提取到有用的线索!” 石怀勇叹气道:“也只有如此了!不过咱们不能在一条绳上吊死,我立刻命人前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市局那边……” 胡海峰理解性的回答:“我来汇报吧!你专心破案!” 一具尸体不翼而飞,这对于一宗案件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更是办案人员的严重失职。虽然这种情况很少碰到,但必须及时向上级汇报。 石怀勇窝了一肚子火:“唉!这叫什么事?”他从警十八年以来,还没碰到过这种事,难免心中郁闷。 赵海正在返回分局的途中,突然又接到石怀勇的电话:“赵海!你跟小单暂时别回局里了,马上返回案发现场!一旦发现可疑情况或者人员,立刻向我汇报!” 赵海一头雾水,忙问道:“龙一银的尸体找到了?” 石怀勇火气冲天的吼道:“不知道!”说完就挂断电话。 “吃枪药了?真是……”赵海感到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招来一通奚落。 无奈,赵海载着单菲儿再次向恋城小区折返。 东区公安分局里,报案的中年妇女再次被传唤。 “阿姨!你不要害怕!我们这次找你前来,是有些情况想再次核实一下!”一个漂亮的女警手拿问话笔录,客气的说道。 “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我叫柳慧茹,就是一个钟点工!说难听一点,我就是一个打扫卫生的!”柳慧茹无辜而又紧张的说道。 “哦!柳阿姨!案件出现了新状况,想从你这了解一些信息!给你带来的麻烦还请原谅!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漂亮女警依然笑容可掬。 “好吧!你问吧!姑娘!阿姨也是个知情懂理的人!”柳慧茹表示理解和支持公安人员的工作。 “柳阿姨!请你再详细说一下,你是如何去死者家工作的?也就是说,你是何时去死者家当钟点工的?”漂亮女警边问边写着什么。 ; 05 龙先生其人 ?柳慧茹叹了口气说道:“唉!三年前,我唯一的女儿因为一场车祸去世,我家老头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最后伤心过度,也跟着病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后来有一天,社区的工作人员突然找到我,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去龙先生家当钟点工!我知道是社区的人员关心我,想给我找份工作让我打发时间,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第一次去龙家,家里没人,但是他的门角插着一个信封,上面有我的名字!我一看是写给我的,我就打开看了!里面除了有一封信,还有一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信上写的很简单,就是让我每天早晨六点准时来打扫卫生,门自己开,工资每个月会打在那张银行卡上!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准时六点去他家打扫!但说也奇怪,这个龙先生总是不在家,我三年当中只见过他两次面!他家实际也没什么可打扫的,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但我每月拿着人家的工资,也就尽心尽力的干活!” “对了!说到这张银行卡,更是让我感觉不可思议!银行卡竟然是以我的名字办理的,一开始我想,可能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帮我办理的,因为他们有我的身份证复印件!但银行卡的密码却是……却是……”柳慧茹突然情绪激动,眼圈一红,流下两行热泪。 漂亮女警忙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安慰道:“柳阿姨!你别激动!慢慢说!” 旁边的一位女警给柳慧茹递过去一杯热茶。 柳慧茹接过纸巾和热茶,心中一暖,更是控制不住,竟“呜呜”的哭出声。 片刻,柳慧茹收住激动的心情,对着两个女警说道:“我女儿叫秦茗……她要是活着,跟你们的岁数应该差不多!我,我对不起她……” 漂亮女警站起身,走到柳慧茹身边安抚,以至于柳慧茹趴在女警身上哭了几分钟。 旁边的女警实在是忍不住,忙问道:“柳阿姨!那个银行密码到底是什么?” 柳慧茹忙拉着漂亮女警坐下,然后抽泣着说道:“是我女儿的生日!唉……” 漂亮女警说道:“也可能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心细,一直存着你女儿的身份信息!” “不可能!我女儿的户口一直不在这里,从小就入了她外公的户口,除了上大学四年迁走又迁回,一直在出事前都没有变动过!”柳慧茹激动的说道。 女警们对户籍管理还是有所了解的,很多小孩子的户口因为学区、医保、父母的工作关系等等原因,会将户口落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的户口里,只要注明关系,倒也很是正常。柳慧茹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当年与老公工作在外地,女儿一直交给她的父亲抚养,于是便将户口落在孩子外公的户口里。 “我后来问过社区的工作人员!他们说根本没有帮我办理过银行卡!”柳慧茹喝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后来我一直想找机会问一问龙先生!可是一直没有碰面的机会!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早晨,我准时去龙先生家打扫,正遇到龙先生坐在客厅里!但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我没敢直接去问!按说我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可龙先生却表现的跟我很熟悉的样子,自然地跟我点头招呼,便回到卧室去休息了!” “我把一切打扫完毕,就坐在客厅里等他!直到中午过了十二点,龙先生才从卧室里出来!他见我没走,好像早就知道我想说什么!直接对我说,那张银行卡是我在女儿上大学的时候为我女儿办理的,因为当时女儿没有办理身份证,于是用自己的名字暂时为女儿办理了一张银行卡,主要是为女儿交学费用的!我回想一下,隐约有些印象!我问他怎么会有这张银行卡?他说认识我女儿,是我女儿给他的!说完就出门走了!” 漂亮女警早就不再做记录,而是很感兴趣的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又过了一年,我才再次见到龙先生一面!本想旧事重提!可是龙先生却直接对我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以后会告诉我!我感觉这个龙先生是个怪人,也就不敢再问,也不想在他这里工作了!” “很快!社区的人又找到我!说龙先生感觉我的工作很卖力,给我加了一倍工资!你们也知道,像我这个岁数,再出去找工作是件很难的事,何况工资比普通保姆、家政的要高一倍!于是我就继续为龙先生工作!实际这张银行卡到底从哪里来的也不是这么的重要!”柳慧茹有些难为情,好像是怕人笑话她看中的只是那双倍工资。 实际有些事,柳慧茹并没有说,因为这件事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她每次去龙一银家去打扫,都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也许是一种味道,亦或是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让她很乐意去龙一银家工作,甚至有时是一种期待。而这种感觉,她无法向外人去说,说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只有自己能够体会的愉悦感。 漂亮女警见柳慧茹也提供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便主动问道:“在去龙家工作期间,你就没有碰到过龙先生的亲戚或者朋友去找过他吗?” 柳慧茹笃定的说:“没有!一次都没有!这位龙先生除了很礼貌,给人的感觉就是沉默寡言!更没有任何社会上的交际!反正我是一次都没有遇见过,也有可能是我每次去的时间都是在清晨,遇不到也很正常!” 漂亮女警皱起眉头,咬了咬手里的水笔,然后继续问道:“那你再说说今天案发的时的情况!” 中女妇女一声哀叹:“唉!今天早晨,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准时六点来到龙先生家!打开门后,我便开始打扫!我先打扫两个卧室,然后打扫客厅……” 旁边的女警耐不住性子,忙说道:“你就从发现死者的时候开始说!” 柳慧茹好像不太愿意回忆当时的情形,有点抵触的情绪,但看着面前两位女警一脸的期待,便娓娓道来。 ; 06 再回案发地 ?柳慧茹继续说道:“我平时清理抹布都是在厨房的水池里,那个水池有过滤网,能将杂物拦截住,不会造成堵塞!卫生间都是放在最后清理!当时卫生间的门是半开的,我认为里面没人,便推门进去,结果……”柳慧茹说话开始出现颤音,显然还在为当时所看到的的情景而心有余悸。 “结果就看到一个人趴在浴缸里,浴缸的水正好没过龙先生的身体!我当时就吓傻了,只记得后来我报了警!再后来,正巧小区的物业经过,立刻通知了小区保安……”柳慧茹喘着粗气回忆着当时的恐怖经历。 漂亮女警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确定死者就是龙一银?” 柳慧茹说:“因为龙先生身上穿的衣服我见过!他的衣服不多,衣柜里总是挂着那么几件!” 两位女警感觉再问下去也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请示石怀勇局长,最后根据领导指示,让柳慧茹暂时回去。 另外两间办公室里,警察正在询问恋城小区的两名保安,其中一名保安已经做好了笔录,在门外等候。只剩下帮着柳慧茹报警的黄姓保安还在继续。 从黄姓保安的问话笔录中得知,当时他正和另一位保安在门卫看守,接到物业人员通知,便立刻与另一位保安一同前往龙一银的住所。 到了龙一银的住所,就听钟点工柳慧茹在语无伦次的打报警电话,而卫生间的浴缸里趴着一个人!事关重大,于是黄姓保安抢过柳慧茹的手机,帮助她完成报警。 两个保安和柳慧茹的口供一致,几乎没有什么出入。根据小区的监控录像,更加证实三人的说法。 说到小区的监控录像,里面记录了在前一晚23点41分左右,龙一银带着一位年轻女性回到家中。第二天的凌晨2点10分左右,年轻女性从龙一银家走出。根据这位女性的体貌特征,证实此人就是“潜伏”鞋印的主人云风凌。 一切证据指向云风凌。 胡海峰法医曾对尸体的死亡时间进行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在凌晨3点至4点左右,应该能排除云风凌的作案嫌疑,但她依然是这个案件的关键人物。于是,石怀勇立刻派人前去传唤云风凌来公安分局问话。 黄姓保安向警察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他首先证实,凌晨两点左右,叫云风凌的女孩离开龙一银的家!除了云风凌,近期还有一个人不止一次去找过龙一银,这个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戴着一副眼睛,中等身材,外表斯文,穿戴的很朴素,让人印象深刻。他好像与龙一银有矛盾,甚至两人曾经发生过一些肢体冲突。 这个线索引起警察的高度重视。 经过再次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终于找到这个人的清晰影像。 赵海和单菲儿来到恋城小区的案发现场。 赵海拿着从柳慧茹手里得来的龙家钥匙,准备看门进入。可是令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赵海扭动钥匙,确定这把钥匙没错,但几次推门都无法打开,立刻引起他的警觉:“屋里有人!” 单菲儿立刻躲在赵海身后,探着头观看。 赵海边推门边大声恫吓:“屋里的人听着!我是警察!我现在要求你配合我的工作把门打开!” 门内没有动静,但是门依然无法打开。 赵海再次警告道:“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将采取强制手段进入了!” 门内依然没有动静,只是做着无声的抵抗。 “小单!你离远点!”赵海说着,一手扭着钥匙,准备强行进入。 单菲儿列在一旁。 赵海摆出拼命的架势猛然发力,用肩膀向门撞去。 “嘣!” 门好像死死粘在墙上,没有丝毫反应。 赵海连续撞击,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他暂停冲撞,说道:“肯定有古怪!我看有必要向石局汇报一下,让他派专业的破拆组来!” 说罢,赵海掏出手机打电话。 单菲儿看赵海走开,很随意的扭了一把门把手。 “吱……呀……” 门开了!就这么自然的开了! 这让单菲儿吓了一大跳。 门里传来阵阵冷风,单菲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赵海……赵海……”单菲儿喊了几声赵海,但是赵海正在专注的打着电话,并没有理睬单菲儿的召唤。 单菲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自己走进去一看究竟。 虽然单菲儿看似是个嬴弱的女孩子,但警察的警惕性和勇往直前的胆量还是有的。 就见她猫着腰,用力将门推开,然后往门内左右张望。见没有任何异常,她便大着胆子踏进门内。 单菲儿隐约记得,她之前离开这里的时候,其中一间卧室的窗帘是打开的。而此时正值下午4点左右,屋内却是一片昏暗。她不敢确定进入后是否存在危险,于是扶着门框去找照明开关。 随着一阵摸索,单菲儿总算摸到开关,于是直接按下去。 “啪!” 让单菲儿失望的是,房间内依然是一片昏暗。 “啪!啪!啪!” 单菲儿又试了几次,结果依旧,让她不得不放弃想法。干脆,闯进去!就凭在警校三年的专业训练,她自认为一般宵小还不放在眼里。 随着单菲儿一脚踏进门内,突然一阵凉风迎面而来,紧跟着,在客厅与卧室之间出现一个人影。由于室内光线的制约,人影是如此的模糊。 “谁?谁在那?”单菲儿大喝一声。 突然客厅的吊灯亮了。 单菲儿的眼睛在几秒钟后才适应突然的光明,可眼前哪还有什么人影?她只得小心地往客厅中间走去。 “呼!” 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一个物体,直接砸在单菲儿的脸上。单菲儿感觉这个物体很软,并没有对自己带来伤害,只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单菲儿感觉好笑,这是什么意思?小孩子打闹的手段!看样这屋里的人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她甚至觉得,刚刚的人影会不会是一个小孩子。 没有了危机感,单菲儿便大着胆子往中间的卧室走去。只是跨出一步,令人诡异的事情再次出现。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 07 白日撞鬼 ?单菲儿有些不知所措,她回头向大门望去,只见大门处有一丝光亮,光亮里的赵海依然在打着电话,但是光亮却在她眼前越推越远。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片光亮,好想是要抓住最后的希望。但是,希望破灭了,光亮瞬间消失在眼前,只剩下一个白点。她想大声呼救,可是嗓子像被什么塞住,出不得半点声响。 单菲儿怕了,真的怕了。 她无助的浑身颤抖,两条腿像灌入了几吨重的铅,沉重的让她承担不起。她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不等着赵海打完电话?为什么自己那么自以为是?汗珠在她的额前悄悄流下。 “你不该来!” 突然单菲儿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女孩的声音,这个声音如此清脆,却又如此空灵。她四处观望,想找到说话的人,可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想看到我吗?就怕你会后悔!” 声音再次出现,里面夹杂着威胁和蔑视。 单菲儿咬着嘴唇,还在不停地用眼神搜寻着。她感觉自己犹如在梦境,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如此虚幻,但又毫无办法解脱,那种无力感让她绝望。 “你不该来!” 那个声音再次重复!但声音里却失去了先前的霸道和无礼。 单菲儿重拾希望,她有一种无害的错觉,因为至今为止,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走吧!这次我放过你!但绝没有下次!” 随着声音越飘越远,单菲儿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了知觉!她试着挪动,抬起腿,小心地往前跨一小步。 “你干什么呢?” 随着一个声音灌入,单菲儿猛然回头。 就看到赵海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而眼前早已是一片光亮。 单菲儿无法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如果能够看到,她的眼神估计要比赵海的更加犀利和怪异。只见她半弓着腰,两手提者腿部的裤管,一只脚刚跨出小步,侧着脸、半张着口。 可笑!太可笑了! 单菲儿立刻恢复正常,奇怪的环顾眼前的一切。她正处在客厅的中间,头顶就是吊灯,眼前是一片柔和的光线。 “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进去了?你怎么打开的门?你刚刚在干什么?”随着赵海一连串的问题,让单菲儿一时无法回答。 “我看你半天了!东张西望的,干什么呢?”赵海再次发问。 单菲儿拍了拍脸,小声嘀咕着:“莫非大白天撞鬼了?” 赵海走进房内接着问道:“有没有发现异常?” 单菲儿还沉浸在一种无法表达的不可思议中,她反问赵海:“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 赵海有一种别人打电话给他,对方却张口便问“你找谁?”的那种尴尬和无语。 单菲儿还在思索着什么,脸色有些惨白。她又问赵海:“这灯是你打开的?” 赵海莫名其妙的说道:“你傻了?这灯明明是你打开的!” ############################## 幻海市东区公安分局的讯问室里端坐着一个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长相俊美、身材匀称,利索的学生头显得整个人格外精神。她对面坐着两个女警,一个很漂亮,另一个略胖,但给人的感觉很干练。 要是柳慧茹在这里,肯定认识两位,正是之前给她做笔录的两个女警。 漂亮女警表情柔和,但不失威严,张口问道:“你的姓名!” 年轻女孩此时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态,她紧张的回答:“我,我叫云风凌!” 原来这个年轻女孩就是放单菲儿鸽子的云风凌。 漂亮女警接着问道:“年龄?职业?” 云风凌有些腼腆的小声回答:“20岁!学生!” “在哪上学?” 漂亮女警的表情虽然柔和,但说话的语气让云风凌自然而然的感觉自己就是正在被审问的罪犯。 “我……我能问个问题吗?”云风凌不自觉的举起右手,像是在课堂上要发言的小学生。 “问吧!”漂亮女警在笔录上写了几笔,然后抬头望向云风凌,送去鼓励的眼神。 “我……我是不是犯什么错了?”云风凌自认为自己一个女孩子,一向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心中自然是满满的疑问。 干练的女警不耐烦的说道:“你犯没犯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云风凌虽然心里没底,但她并不是那种懦弱无能的女孩子,听到干练女警如此的语气,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正因为我不清楚,所以才问你们!” 漂亮女警用腿碰了碰干练女警,然后对云风凌说道:“给你个提示吧!你是不是有一个名叫‘子夜异灵’的博客?” 云风凌被问住了!她的脑海里立刻翻腾,努力回忆自己发布的视频里是不是有涉及违法、违规的内容?难道是无意间宣传了迷信思想?亦或是经常去一些废宅、烂尾楼里拍摄视频,如今被业主告了? 毫无头绪! 干脆,云风凌直接承认:“是的!那是我的博客!请问怎么了?” 干练女警见云风凌“供认不讳”,便继续说道:“你博客里播放过的几段视频里都出现过这个人!请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同时,干练女警手里举着一张男子头像照片让云风凌辨认。 云风凌一看照片里的人,马上就认出来:“你说的是龙一银呀!他是‘驱灵师’!我是探秘灵异事件的博主,自然要找他了!他是我朋友……算是朋友吧!他怎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干练女警提高嗓门质问道。 云风凌此时却有些黯然伤神,像是回答干练女警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把他当朋友,但他拿我当什么呢?鬼才知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在学校好好读书,非要搞什么灵异探秘!还‘驱灵师’?都是些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除了骗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少女,要是被我撞见……”干练女警话没说完,却被漂亮女警有意打断。 “你跟他怎么认识的?”漂亮女警问道。 ; 08 凶宅探秘 ?云风凌讲述了认识龙一银的全过程。 云风凌的父亲是一名摄影师,由于受父亲的影响,她一直对摄影有着偏爱。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她终于以优异的成绩如愿考进幻海市美术学院摄影系。 作为对摄影专业的极度热爱,自然对国内外摄影网站很感兴趣。在一次无意的浏览过程中,她进入一个国外的网站。 网站的内容是对一些灵异现象的拍摄过程,追捧的粉丝达到数百万,这让云风凌为之一振,同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在云风凌的鼓动下,找到几个外景摄影社团的成员,组成了“灵异探秘”摄影小组,并在网上建立了“子夜异灵”的博客,给自己取名“一片云”。 起初,他们积极地寻找题材,先是在队员的提示和引领下前往郊区农村,从一些老人口中寻找一些祖上留传的鬼怪故事,并拍摄了一系列“听老人讲鬼故事”的视频。 经过一番后期剪辑、制作,云风凌便把这些视频上传到自己的博客中,每次更新上传的时间定在晚上的零点,以点明“子夜异灵”的主题,更加烘托“异灵”事件的氛围。 刚开始还引来一些好奇分子的浏览,点击率不断上涨。但随着题材的局限性和单一性,一些粉丝慢慢的对这些视频产生了厌倦感,点击率极限下降。 为了再次引起大家的关注度,云风凌干脆借鉴了国外的一些灵异网站的办法,去一些被经常传说闹鬼的凶宅、废宅、烂尾楼里进行探秘拍摄。 虽然在几段视频的播出后,挽回了一些粉丝,但是每次探秘都是对环境进行渲染,并没有碰到实际的“灵异”现象出现,反而让人产生“恶意炒作”、“骗取点击率”的负面影响。 云风凌的博客变得越来越冷清,最后达到无人问荆的地步。摄影小组的成员开始产生抱怨,相继离队,最后只剩下云风凌和一个同系的摄影师维系着博客不至于“倒闭”。 这个摄影师名叫童小雷,典型的胖子。他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暗恋着云风凌。看着云风凌的热度不减,只有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 一次,有个同学提供消息,称东郊的一片老宅里经常传闻“闹鬼事件”,而且闹得挺凶。这让云风凌再次燃起希望,她立刻与童小雷一起坐车刚往东郊。 来到东郊,经过一番打听,他们不但找到了被废弃百十年的“凶宅”,还核实了“闹鬼”的“真实性”。一些人说的有模有样,还有几个人称自己在半夜经过老宅时,亲眼见到过老宅里有人影攒动,有时还会有哭喊声。附近的人都不敢从老宅门前经过。 老院背靠大山,周围没有建筑物。从建筑风格来看,应该是民国后期所建。听附近村民说,这里以前住的是一个乡绅,在抗战时期,被日本军队抢光财产,全家老少都死在这帮畜生的屠刀下。自此,这里一直被废弃。 两人在附近找到一个小宾馆住下。 云风凌与童小雷商量后,决定半夜子时前往老宅一探究竟。说是与童小雷商量,实际就是云风凌把决定传达给童小雷。 而童小雷只有服从,别无他法。在他心里,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哪还有不同意见。 当日深夜,云风凌和童小雷来到老宅门前,经过白天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和了解,他们很快便从一处塌落的围墙翻身进入老宅院内。 老宅内一片寂静,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阴冷、残败。几棵大槐树立在院中,宽大的树冠在月光下摇曳,好似妖魔摇动着身躯,扑向前方。几十间房屋已是残垣破壁,倒塌的只剩下一些框架杵在那里摇摇欲坠,有种随时都会倒塌的错觉。整个大院给人一种凄凉、萧条的破败感,让人窒息。 眼看要到零点时分。云风凌小声提醒童小雷把摄像器材组装完毕,准备随时进入主房内。 这是云风凌事先决定的,在摄像机上显示具体的时间,这样做更显真实。 随着时间来到零点零分。 突然一阵凉风拂面而来,风里带着土腥味,让人作呕。 “呼!” 一只不知名的鸟从头顶飞过,让一向大胆的云风凌也是一个激灵。 “跟着我!让咱们开始这次‘老宅异灵’的探秘之旅!”云风凌对着童小雷肩上的摄像机镜头小心地指指前方的建筑物。这架摄像机是从云风凌的父亲那里借来的,除了信噪比、灵敏度、解析力相当高之外,还有强大的夜间拍摄功能,属于专业的摄像器材。 云风凌像是专业的采访记者般引领着画面的进度,而且还在不断介绍着老宅的历史背景。画面在夜视功能的条件下,呈一片绿色。云风凌在画面里已经完全失真,面容几乎没有阴影,两眼释放出瘆人的光芒,加上她紧张的表情,更衬托出整个环境的恐怖。 翻过一处低矮的墙头,画面里出现的建筑物到处是倒塌的痕迹,砖头瓦块一片狼藉。 随着画面的深入,一些建筑物若隐若现,从画面里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独立的房屋相对完整。 “大家现无法体会我的感受!我的身体周围好想是被冷气凝固,甚至全身的肌肉、骨骼都被冻住!这里的阴气太重了,也许与这一家几十口人的惨死有关!”云风凌对着画面说着真实的感受,并晾起藕节般的胳膊,上面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很清晰。 “呜呜呜……”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哀鸣,似有人在哭泣。 云风凌一阵激动,直觉告诉她,这次来值了。 “大家有没有听到哭声?”云风凌有些兴奋的小声说道,然后便仔细辨别哭声的来源方位。 “是那间小屋!跟我来!”云风凌带着颤抖地腔调,疾步向那处低矮的房屋跑去。 画面出现晃动,晃动的让人眩晕。急促的脚步声犹如不规则的心跳,紧张感不断袭来。 “咵喳!” 一个声响再次传入耳膜。声音同样来自那件房屋。 ; 09 初见驱灵人 ?云风凌催促着童小雷:“快!你快点!” 可是,童小雷却站住了脚步。 “你在干什么?磨磨唧唧的,这可是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云风凌有些气恼的看着站在原地的童小雷。 “摄像机!摄像机坏了!”童小雷焦急的在手里摆弄着。 云风凌趁着月色快步走到童小雷身边,捏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童小雷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机子就没有画面了!你看,一片雪花!” 云风凌将摄像机夺在手中,就见摄像机的显示器里是一片迷茫的雪花点。 “难道是分辨率调整有问题?”云风凌熟练的打开设置功能键,看到里面的设置全部正常。 童小雷仰天看了看,说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信号干扰?” 两人正说着,就听一声呐喊:“孽畜!哪里跑!” 随后,整个空气再次弥漫着一丝阴冷气息,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云风凌听到如此大的动静,顿时急了。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真的拍摄到一段真实的灵异视频,不但她的博客一夜成名,她和童小雷也一样会成为焦点!她要让那些嘲笑过她的人看看,很多事并不是自己危言耸听、恶意炒作。 可是,如今在最关键的时候,不争气的摄像机罢工了。 “不行就用手机拍摄!”童小雷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 云风凌毫不客气的泼去一盆凉水:“你的手机有夜间拍摄功能?” “啊!对!”童小雷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云风凌继续摆弄着摄像机。 “放了那个女孩!” 随着一声恫吓!周围的空气好像都为之一懈,呼吸变得顺畅了。 这时,云风铃惊喜的发现,摄像机出现了画面,已经恢复正常功能。 “太好了!快拿着摄像机随我来!”云风凌发布命令,而后弓着腰往那间低矮的房屋走去。 童小雷重新调整摄像机的功能,跟着云风凌就冲了出去。 “啊!可恶的驱灵人,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一个夹杂着几重声调的吼叫声穿过周围的空气,震慑着云风凌和童小雷的耳膜和心灵,那种由衷的恐惧自然生成。 云风凌此时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一定要录下将要面对的画面。 两人绕过一段墙体,来到房屋的门框边。 云风凌示意童小雷将镜头对准屋内进行拍摄,她低蹲在墙边往里望去。 就见一个身穿风衣的男子一只手将一个女孩推举在墙上,女孩在男子手里无法脱身,只是在疯狂的挣扎。由于视线模糊,云风铃并不能看清女孩和男子的面容。 男子说话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快放了这个女孩!” 云风凌的讲述与赵海之前看到的视频完全一致。 就在最精彩的地方,童小雷为了拍摄的精彩度和完整性,想往前深入一些拍摄,却没有注意脚下的一块砖头。 “咳嚓!”童小雷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这个动作和声响早已惊动了里面的男子和女孩。 “谁?”男子大声怒喝。 童小雷和云风凌见已经暴露身形,无奈地走进男子的视线。云风凌手里还在做着小动作,提示童小雷继续拍摄。 可令两人失望的是,摄像机再次失灵。 “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赶快给我滚!”男子发怒了。 可是男子手里的女孩更加疯狂,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想摆脱男子的控制。 空气再次凝结、挤压。 云风凌和童小雷几近窒息。 男子见状,喊了声:“收了你!”随即手里出现一张纸。因为夜晚的原因,纸张的颜色分辨不清。 “驱灵人!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女孩的声音与年龄和长相极为不符,从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冷气和威压。 “一重水,一重山,风波道坦然,人鬼各有天!山为艮,水为坎,水低无边界,山高有上仙!随我律令,收灵除怪……”男子大吼着念动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动,云风凌感觉脑如钟撞、天旋地转。 “啪!” 随着一声巨响,男子手里的纸已经狠狠地拍在女孩的头顶。 “啊……” 一声哀鸣过后,周围的一切归于平静。一道白色的丝状气体便迅速飞向男子的手中。 男子用力一抓,迅速放进腰间的一个器皿里。 整个过程转瞬即逝、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男子手中的女孩头一低,便昏厥过去。 男子立刻双手托住女孩的身体,缓缓放在墙角。这才转过头来怒视云风凌和童小雷。 “这里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进来的吗?”男子说着,从腰间抽出三根香,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在火光里,云风凌看清了男子的长相,除了英俊,还有一股天地正气自然流露。 男子双手拖香,对着空气向四周分别三拜,嘴里还在低声的嘀咕什么,做完这些,他便把三根香插在这间房屋的西北角。 “你们是干什么的?”男子来到女孩的身边,将风衣脱下为其盖上,却一直没有正眼去看云风凌。 “我们……我们是灵异爱好者!想拍一些灵异事件的视频……”云风凌壮着胆子回答男子的问话。 “胡闹!不知所谓!”男子说罢,转眼看了看童小雷,然后说道:“你!就是你!” 童小雷还在震惊之中不能自拔,此时被男子喊住,正不知所措的左右看看,最后才不敢确定的指着自己:“我?” “看你的体型,应该有些力气!你把这个女孩抱起来!”男子命令道。 童小雷看了一眼女孩,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我不敢!” “废物!就这还敢称作灵异爱好者?”男子见童小雷也是吓坏了,便不再强求,只是靠在女孩身边坐下,看样有些虚脱感。 云风凌这时站起来说道:“我来吧!”说罢,便走到女孩身边,然后用力托起女孩的身体。 男子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云风凌,那种眼神好似能将人穿透,直入心底。 ; 10 鬼故事 ?幻海市东区公安分局的两名女警此时正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云风凌。 干练女警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不屑和冷嘲。 看着云风凌一脸的淡定,漂亮女警好奇的追问道:“后来呢?” 云风凌通过两名女警的眼神,看出都是无限的质疑,也不管她们信与不信,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在云风凌的帮助下,男子将那个女孩送到一户人家的门前,然后敲了敲门,便带着云风凌和童小雷悄声离开。 “你是干什么的?”这次该云风凌发问了。 “我?哼!”男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颇有一番自嘲的意味,“说出来你也不会信!” “我信!”云风凌坚定的说道。 “你信什么?”男子感兴趣的看了一眼云风凌。 “我信我看到的一切!我信你就是传说中的驱灵人!我信这个世界上有灵异的存在!”云风凌口气夹杂着激动,好像有了某种信念,让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坚强。 “哦!”男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其他表示。 一直在两人身后的童小雷保持着错愕的状态,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下次驱灵时,能带上我吗?”云风铃鼓起勇气问道。 “无所谓!”男子开始变得沉默,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那说定了!”云风凌没有想到男子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是一张符纸!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最近可能会遇到‘鬼袭’!回家后,记住!是自己的家!把符纸贴在门把手上,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男子说罢,转身往一个岔路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云风凌在男子的背后高声问道。 “龙一银!”远处传来男子的若有若无的回音…… 漂亮女警接着问道:“后来呢?遇到‘鬼袭’了吗?” “你还真把她的话当真了?一派胡言、胡编滥造!你给我放老实点!”干练女警压根就不相信云风凌的讲述,在她眼里,什么鬼怪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认为云风凌是在糊弄她。 漂亮女警扯了扯干练女警的衣角,然后用鼓励的眼神对云风凌说:“你接着讲!” “有人怀疑我在胡编滥造!我可不想再‘一派胡言’!”云风灵没好气的说道,并且眼睛斜瞅着干练女警。 漂亮女警微笑着说道:“她就这样!一身的男子汉气概!你接着讲,我不认为你的话是胡言乱语!你讲吧!” 干练女警气的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囔着:“这是调查案子,还是听鬼故事的?” 过了一会,从外面进来另一名女警,身体有些瘦弱,长相也极为普通。她直接坐下,冲漂亮女警点头致意。 漂亮女警只是点头回应,继而再次鼓励着云风凌:“你继续说!”她早已不在笔录上记录。 云风凌对这个从始至终态度和蔼的漂亮女警倒是有几分好感,便也没有再驳她的面子,继续说下去。 想到龙一银的提醒,云风凌在第二天晚上,便从学校赶回家中。 按照云风凌平时的叛逆性格,肯定不会听从龙一银的歪理学说。如今处于对龙一银的信任,一直住校的她决定回家住几天。 老爸外出采生,老妈碰巧也去外地出差。云风凌随便做些吃食,便把在老宅录制的那段视上传到她的博客里。 说也奇怪!她与童小雷回到宾馆,打开摄像机的回放功能后,发现之前录制的那段视频并没有记录,但偷拍龙一银驱灵前的那段却保存下来。 虽然有些遗憾,但云风凌感觉这段视频也足以起到轰动效应。如今有了龙一银的手机号,以后录制这样视频的机会多得是。 两人回到学校后,云风凌并没有对视频进行后期剪辑制作,而是决定将这段视频完整的呈现给她的粉丝们,这样更具真实感。 上传视频的同时,云风凌又在视频的下方编写了一长篇的情景说明、老宅的背景和当时的心得体会。她并没有透露龙一银的姓名,只是给视频起了个炫酷的名字:“凶宅探秘,意外捕捉驱灵人驱灵实录”。 上传完视频,云风凌便带着忐忑和兴奋的心情钻进被窝里。她甚至已经联想到,视频上传后立刻会引起“异灵爱好”届一片轩然大波。 突然想到龙一银留下的那张符纸,云风凌起身找出,拿在手里仔细的把玩。符纸上画有红色符印,虽然看不懂圈圈点点的真正含义,但是云风凌最少知道,这红色的符印是用朱砂画上去的。 把玩一番之后,云风凌便把符纸贴在门把手上,又将房门的保险钮拧到最底。 “大功告成!”云风凌拍拍手掌,便钻进被窝。 虽然很困,但云风凌一直无法入睡。她过一段时间就伸头看看房门,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兴奋,倒是有几分期待。 当时间刚到零点零分,她的房门准时被人敲响,出现了开篇的那一幕。 让她意外的是,那个鬼竟然冒充她妈妈的声音,想骗取云风凌开门。 猛鬼想尽了办法,始终没能打开云风凌的房门,让它恼羞成怒。 若没有龙一银的那道符纸,估计那猛鬼早就破门而入了。 最后在关键时刻,云风凌拨通了龙一银的电话。 在龙一银的引导下,云风凌终于利用她的姨妈巾将猛鬼制服。 云风凌后来问过龙一银,如果那天她的“老朋友”没有到来,自己会不会被猛鬼给害了。 龙一银很自信的告诉她,那道符纸的法力强大,猛鬼是无法进屋的。只是猛鬼的嚣张激怒了他,他才决定让云风凌制服它。 云风凌一阵后怕,如果当时过于紧张而处理不得当,后果肯定很严重。这一点,龙一银也如实坦白,的确如此。 云风凌很好奇,问龙一银怎么会知道她将会遭遇“鬼袭”? 龙一银告诉云风凌,早在老宅见到她的时候,龙一银就感觉到她身上阴气很重。 在阴阳学上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女人身上阴气重是自然现象。 可云风凌当时的阴气却十分异常。女人阴气出现异常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身上月信到来时的那几天;就二个就是被恶鬼缠身。而云风凌恰恰是这两种情况集于一身。 至于“姨妈巾”能制鬼,龙一银的解释却让云风凌无法接受。 ; 11 一副眼镜 ?龙一银还说,云风凌身上的恶鬼他很熟悉,是在一次驱灵时的漏网之鱼。可能是在龙一银驱灵离开之后,云风凌碰巧带着“灵异小组”探秘时经过那里,结果被恶鬼缠住。这也许是唯一的解释,不然世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当云风凌问道“姨妈巾”制鬼的事,龙一银的解释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龙一银说,其实鬼最怕的是黑狗。 狗在生肖称为先锋,是正义的化身,而且拥有阴阳眼,可以看见鬼魂。鬼是有魂无魄,魄生水,为黑色,所以鬼魅看不到黑色的东西!黑狗在鬼魂面前只是两个发光的眼睛。而黑狗血是最腥的,腥臭属肺,肺属金;鬼魂属木,金克木,所以鬼怕黑狗血。 女人的“经血”自古就被认为是污秽之物,特别是男人碰到此物,将会霉运而至;但其腥臭与黑狗血相差无几,到有异曲同工之妙,对鬼魅有一定抑制和震慑作用。 云风凌听到这个解释,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原来你把我当成黑狗使唤!”她本就对被龙一银利用她制服了恶鬼颇有怨言,如今再次被他侮辱,心中自然对龙一银也是骂了百遍。 两名在座的女警察听完云风凌的讲述,都出现惊愕的表情。这些尽毁三观的话语和故事让她们的思维已经滞后,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 云风凌看着两位的表情,恳诚着说道:“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我能提个问题吗?” 漂亮女警尴尬道:“你是想问龙一银的事情吧?” “对!他是不是出事了?”云风凌已经断定,龙一银绝对犯事了,而且所犯的事情还不小。 漂亮女警深呼一口气,然后说道:“是的!龙一银死了!” “什么?”云风凌顿时脑里一片空白,瞬间又像是被什么塞满,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她本以为龙一银肯定是在驱灵的过程出现了问题,最坏的想法就是致死人命。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如今丧命的竟然是他。 “这还不是最坏的事情!”漂亮女警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定要把眼前的俊靓小姑娘震惊到极点。 云风凌已经不会思考了,她颤抖着问道:“最坏的事情?是什么?” 漂亮女警皱起俊眉,严肃的说道:“龙一银的尸体不见了!” “啊?” 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是怎么死的?”云风凌有些哽咽的问。 “这就要问你了!你昨晚去龙一银家做了什么?”坐在一边的瘦弱女警不冷不热的问道。 “我?我没做什么呀!”云风凌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自从认识了龙一银后,又经历了那段子夜猛鬼袭,云风凌算是赖上了龙一银,一再打电话,让龙一银带她去驱灵。 龙一银解释,并不是他不答应云风凌的要求,像灵魂附体、猛鬼报仇之类的灵异事件,并不是每天都会发生。 在云风凌的再三骚扰下,龙一银答应带她出去走一趟。 时间约至傍晚时分,两人在北区的一处居民区碰面了。 再一次见到龙一银,云风凌表现的是既兴奋,又带着三分腼腆。 上次在老宅相遇,由于一直是在月色之中,云风凌并未对龙一银观看仔细,只是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天然正气。 如今再见龙一银,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孔有棱有角,刚毅的神色让人不敢直视;眼睛不大,超长的眼睫毛遮挡住眼瞳,显得如此迷幻和神秘。他偶尔张开双眼,那眼神简直能够穿透人心,让人无所遁形;他健硕的体型和标准的身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高富帅,哪怕他穿的极其朴素,都无法遮掩高贵的气质。 云风凌一阵心动,小心地跟在龙一银的身后。 当他们进入居民区后,她发现龙一银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他不断地微笑,向着眼前的空气点头致意。 这是一片棚户区,紧挨着一座大煤矿。 进入居民区后,云风凌第一个感觉就是一种落寞的萧条,处处都可以轻易被评上“脏、乱、差”。她还感到一种阴森的气息袭面而来,说不出的阴冷,入骨三分。 听龙一银介绍,在建矿初期,这里之前是一片荒地。进矿的一些工人多年后,陆续的把自己的家人接过来,选择在这里私建了一些房屋,后来竟然形成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居民区。 起初这里并未引起矿领导的重视,等这里初具规模,再想管理已经来不及了。矿里本来就没有安置矿工家属的多余资金,如今他们自行解决居住问题,矿领导之后也就懒得再去过问,以至于形成后期的几百亩自建居民区。 由于这里没有统一的规划和监管,乱搭乱建现象极其严重,所以就造成了很多安全隐患。 终于,一场意外的大火夺走了上百人的性命。 大火过后,矿里的一些主要负责人被问责处理。 新领导继任后,重新规划了一片区域建设了工人新村,棚户区的许多居民搬离新家。如今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矿里的临时工,他们没有分配住房的资格,只有临时在这里居住。 这里现如今被列为棚户区改造区域,居民更是少之又少。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云风凌好奇的问道。 龙一银饶有兴致的回头说:“你不是对‘灵异’很感兴趣吗?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灵异!” 在云风凌的理解里,“灵异”就是闹鬼,简单明了。 龙一银颇有意味的看着云风凌的一丝不屑,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然后交到云风凌手里。 云风凌没有拒绝,直接接在手中,很奇怪的说道:“我又不近视!给我眼镜干嘛?” 龙一银很郑重的说:“事先声明!你戴上眼镜以后,所看到的一切将会不同!但绝对不要大惊下怪!否则,后果自负!” 云风凌变得紧张起来,看着手中的那副眼镜,她竟然一时没有勇气戴上。在她心里隐隐的觉得,这副看似普通的眼镜,定然暗藏玄妙。她甚至已经猜到这副眼镜的实际作用。 ; 12 失心疯 ?龙一银看到云风凌的表情,轻笑道:“怎么?害怕了?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云风凌倔强的反驳道:“谁怕了?戴就戴!” 虽然云风凌口气强硬,但从她犹犹豫豫的动作里可以看出,她已经知道戴上眼镜的后果。 “我戴上这个眼镜,是不是就能看到鬼魂?”云风凌还是没有勇气戴上,而是最后确认眼镜的功能。 “不错!还敢戴吗?”龙一银带着冷嘲的口气回答。 “这是不是跟开‘天眼’是一个道理!”云风凌端详着手里的眼镜问道。 “‘天眼’是什么?上看众神、天灾,中看众生、人祸,下看众魔、乱世!简单一句天眼,你认为开天眼如此容易!这叫‘开灵目’,特别适合你这种信鬼却不识鬼的人所用!它对于你我都有一个好处!”龙一银故弄玄虚的说。 云风凌到也配合,立刻问道:“什么好处?” 龙一银满意的回答:“对于你,戴上眼镜后所看到的一切将脱离实际,怕了可以立刻摘掉,虚幻全无!对于我,则不需要浪费时间为你单开灵目。” 云风凌听龙一银如此说,此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看到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大不了马上摘掉眼镜。她便慢慢的将眼镜戴上,但是眼睛却迟迟不敢睁开。 龙一银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好了!我们走吧!别耽误我的正事。”说罢,他便大跨步的往居民区深处走去。 云风凌听到龙一银的声音远去,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她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 恋城小区的案发现场2005室。 单菲儿在赵海的带领下查遍了整个房间的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赵海问及单菲儿之前的种种怪异表现,单菲儿并没有告诉他实话,因为她自己都无法相信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房门远离的画面和古怪女孩的声音在单菲儿的脑海里不断萦绕,那句“你不该来”声声回响,如此的真切,又如此的虚幻和震慑人心。 单菲儿无法向赵海讲述,最少不能是在这间套房里旧事重提。 赵海在那间装修相对精致的房间衣柜里发现了几十个黑色陶瓶,陶瓶上都被一张张黄底红字的符纸封住瓶口。 单菲儿看到这些陶瓶心里一沉,无法形容的危机感扑面而来,阵阵凉意让她不寒而栗。 赵海拿起一个陶瓶在手里端详,最后情不自禁的就要将符纸撕开。 单菲儿的第六感一向很准,那种危机感让她不自觉的忽然大叫:“不要!”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呼啸,赵海手里的陶瓶剧烈的颤抖,带动着赵海粗壮的上肢不断晃动。 “嘭!”一声好似开启香槟酒盖的声响过后,陶瓶的盖子飞了出去。接着便从瓶口突然窜出一丝银白色的气体。 气体在屋顶疯狂的攒动。 赵海和单菲儿的眼睛几乎跟不上气体的轨迹,两个人步调一致的轻晃着脑袋,眼神一直追随气体转动。 突然气体改变凌乱的轨迹,向单菲儿袭来。 赵海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挡在单菲儿面前。 就见气体直奔赵海的前胸而去,并轻易的穿过他的身体,依然朝着单菲儿飞去。 赵海就觉前胸好似中了一支冷箭,彻骨的冷,以至于他的整个上半身像是被瞬间冻结,更没有一丝活动的力气。 单菲儿眼睁睁的看着那丝气体奔向她的胸前,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遍整个房间。 赵海迟钝的转身,向单菲儿看去,而他的表现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画面,如此缓慢。 单菲儿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觉一阵胸闷,紧跟着眼前便出现好似烟花般的璀璨。 那道气体此时化为点点晶莹,慢慢的向周围扩散。 赵海立刻恢复如常,身体的变得灵活起来,他抓住单菲儿的胳膊问道:“小单!你没事吧?” 单菲儿此时已经陷入深深地震惊中,这一连串匪疑所思的遭遇让她思维呆滞。 就在这时,那点点晶莹突然在空中聚拢,迅速飞向赵海手里的陶瓶,一股脑的钻进瓶里。 赵海反应灵敏,立刻从地上找到瓶盖,并用力盖上瓶口。 陶瓶却不甘寂寞,又在不断抖动。 赵海的手用力的握住陶瓶,并将搭在瓶口处的符纸重新覆盖到陶瓶口上。 陶瓶安静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是这个!是这个起了作用!”单菲儿突然像着了魔一般,在一旁欣喜若狂。 赵海马上向单菲儿看去,就见她手里多了一个金属八卦图纹的吊坠,从吊坠的外表上看,此物应该年代久远,而吊坠的绳链则连接到单菲儿羊脂玉般的脖颈里。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单菲儿如获至宝的在手里揉搓着八卦图纹吊坠,如痴如醉。 赵海迅速将陶瓶放回原处,然后不放心的看着单菲儿:“小单!这个房间很是古怪,咱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吧!” 单菲儿好像听不到赵海的言语,还是在把玩着手里的吊坠。 赵海也不等单菲儿的做出反应,直接拽着她的手往房外走去。 关上2005房门,赵海拉着单菲儿乘坐电梯,很快来到楼下。 单菲儿非常乖巧的被赵海拉扯着往前走,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那个金属吊坠,偶尔嘴里自言自语:“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它起作用了!” 赵海停下脚步,看着单菲儿异常的表现,加上在2005室的所见所遇,心中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不会得了失心疯吧?”赵海实在匪夷所思,不只对眼前行为怪异的单菲儿,还有那刚刚让人无法用正常思维理解的遭遇。 赵海抓住单菲儿的双肩不停地摇晃:“小单!小单!”他试着唤醒单菲儿,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单菲儿充耳不闻,眼神出现迷离状,对赵海的呼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 13 英雄之女 ?赵海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知道自己无法承担,便立刻将之前发生的情况向石怀勇局长作了详细汇报。 石怀勇指示,立刻把单菲儿带回公安分局。 “乱套了!”石怀勇听到赵海的汇报,感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连串的变故已然让他焦头烂额。市局局长已经作出批示:动用所用警力,务必在24小时内找到龙一银的尸体。并对石怀勇进行了严厉批评。 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整个幻海市公安局将会成为公安系统甚至整个社会的笑柄。一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这在全国也是首例。可想这件事带来的恶劣影响将会有多大。 石怀勇倍感压力。 如今一个好好的大姑娘,还是个人民警察,竟然在破案过程中得了失心疯!关键她还是石怀勇特意从市局请来协助破案的专家组成员,又是在业界名望很高的胡海峰法医的学生!他如何对胡海峰交代?如何向市局交代? 如果石怀勇按照赵海所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市局,估计市局领导都会认为他石怀勇脑子进水了。 出于对下属的信任,石怀勇决定让赵海先将单菲儿带回分局,看情况再定。 赵海直接拉响警笛,一路驱车狂奔回公安分局。 显然胡海峰已经得到消息,他此时正黑着脸坐在石怀勇的办公室里。 听说赵海带着单菲儿回来了,胡海峰起身便迎出去。 石怀勇紧跟其后。看到胡海峰的表现,石怀勇感觉到这个单菲儿在胡海峰心里的位置应该很重要,其关系绝对不是一般师生关系。 赵海已经将单菲儿领到石怀勇的办公室门前。 胡海峰上前就攥住单菲儿的手,并小声呼喊:“小菲!小菲……” 单菲儿抬眼看了看胡海峰,突然用力将手抽回,身体很自然的躲在赵海身后作惊恐状。 胡海峰哀叹一声:“唉!”然后回身指向石怀勇,咬牙切齿的点着手指,最后攥紧拳头悄无声息的走回石怀勇的办公室。 石怀勇看到单菲儿的表现也非常吃惊,这哪是失心疯,简直就是哪家天生弱智的憨丫头。 分局的一些警员都出来看热闹,还在不停的小声议论。 石怀勇更加来气,对着众人大吼道:“都没事干了可是?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哪敢忤逆,呼啦一声,各自归位。 “赵海!你给我滚进来!”石怀勇说完,便扭脸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赵海还没有见过石怀勇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心里一阵忐忑。随后便拉着单菲儿跟了进去。 胡海峰见单菲儿进了办公室,指着单菲儿对石怀勇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石怀勇一头雾水,轻轻的摇头。 “单雄飞你听过没有?”胡海峰义正辞言的问道。 “单……单局长?”石怀勇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肃然起敬。 在公安系统里,提到“单雄飞”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只因为他是开国大将单国安的长孙,主要是单雄飞担任幻海市公安局长的时候,曾经破获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件,他也因为这个案件而最后牺牲。 那时,幻海市里有一个呼风唤雨的大势力。这个势力的头目外号“震八方”,明里是家正规商贸公司的董事长,暗地里却是幻海市地下组织的老大。这个组织在幻海市欺行霸市、垄断和左右经济市场、强买强卖国家资源,罪行涉及各行各业!甚至杀人放火的案件就有多起!危害当地多年! 这还不算什么!他手眼通天,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样的关系,竟然连当时的市领导都惧怕他三分,稍有不慎,就会被无故调离。 曾经有一任公安局长在调查一起案件的时候,逮捕了震八方的一个心腹。而这个公安局长不出一个星期便被上级撤职查办,后来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获刑3年,最后在服刑中落下终生残疾。而震八方的心腹却安然无事的被放出来。 谁都知道是震八方在背后操控,却没有人敢出面制止。 单雄飞到任后,将矛头直指震八方,连续查抄了他的几处附属势力。 这引起震八方的震怒,立刻动用上级关系制裁单雄飞。 单雄飞不畏强权,在掌握了大量证据后,将震八方的案子直接捅到公安部,引起中央领导的重视。 在上级的支持协助下,单雄飞一举捣毁以震八方为主的这个庞大组织,并揪出二十多个省部级、厅级干部,他们都是充当震八方势力保护伞的国家蛀虫。 此举震惊全国,振奋民心,为整个社会带来了正能量。 可就在不久后,单雄飞在下班途中遭到十几个歹徒的袭击。他勇战歹徒,以一人之力制服了这十几个震八方的余孽,最后也因伤势过重而英勇牺牲。 “她就是老单的独生女!”胡海峰有些凄然的看着痴呆的单菲儿。 “这……”石怀勇一阵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胡海峰是单雄飞的老战友,也是他曾经的老部下。 这双重关系不用多说,就已经知道单菲儿在胡海峰心里的分量。 “如今小菲变成这样,我怎么对故去的老战友交代?我怎么对她的家人交代!”胡海峰眼角带泪,悲愤至极。 “赵海!马上联系全市最好的医院!”石怀勇不敢迟疑,立刻命令赵海。 “是!”赵海平素最尊敬的人之一就是单雄飞,知道单菲儿是英雄之女,更是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联系医院。 单菲儿此时却像是粘上了赵海,竟然扯着赵海的衣角随着他走出去。 赵海看到此景,回头对石怀勇说道:“石局!你看这……” 石怀勇此时哪有什么好办法,无奈的对赵海甩了甩手。 赵海便一步一回头的带着单菲儿离开办公室。 “我立刻联系最好的专家进行会诊!治不好丫头的病,我辞职谢罪!”石怀勇对胡海峰立下军令状。 与此同时,恋城小区的2005室里悄然进入一个身影。 身影进入房间后,便凭空传来一个声音:“你怎么才回来?” 如果单菲儿没有出事的话,对这个声音肯定熟悉…… ; 14 大闹军区总院 ?幻海市军区总医院。 二十几位全市各大医院最知名的专家坐在会诊室内积极的讨论着。 “根据患者的表现,应该是惊吓过度而引起的应激性精神障碍!”一位神经内科的专家说道。 “我同意宁教授的意见,患者现在的表现,的确符合应激性精神障碍的临床症状,而且是应激性精神障碍中的反应性意识障碍!”一个相对略微年轻的专家补充道。 其余的专家也都赞同两位的观点,频频点头。 “如果能确诊,那接下来怎么治疗?”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表情严肃,不怒自威,他坐在正中的位置,坐在他旁边的还有胡海峰和石怀勇。 这位警官就是现任市公安局局长陈宏信。 “陈局长!这个应激性精神障碍,俗称反应性精神病!这种病相对较轻,但不易于治疗!我建议先做心理介入,让患者慢慢放开意识。首先应以解释性心理治疗,向病人分析并指出如何正确对待发病的精神刺激;再讲明本病的性质,使病人能够掌握发病的规律,并给予支持和鼓励,解除顾虑,调动病人的主观能动性,去战胜疾病,给病人以安慰和保证,促使病情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一位心理专家发言道。 一位身穿军装的神经类专家提议:“心理介入疏导是不可或缺的!我认为再配合环境治疗效果应该更好一些。为了促使患者病情早日好转,应尽可能地调整环境,消除发病的不良刺激。实践证明,将病人转移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新环境中,对治疗有积极的意义。” 那位宁教授再次发言:“再配合药物辅助和cta生物基因治疗,我相信患者的病情很快就会有所好转!” 陈宏信局长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病人大概多久能痊愈?我知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但这个问题我必须问!市委、市政府领导对这个病人的病情极为重视,我必须得到一个准确的信息,一会要去市政府汇报!”陈宏信说完,翻眼瞅了瞅石怀勇。 石怀勇没想到会捅这么大篓子,心中也是无限懊悔。当他的目光与陈宏信碰撞在一起,立刻就将头低下躲避,他此时无颜以对。 二十几位专家相互对视,没有谁敢作出表态,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宁教授最后说道:“陈局!精神类的疾病不像其他内、外科疾病,谁都不敢保证患者几时痊愈!这主要是看患者接受治疗后的表现!请陈局向市领导转告,我们绝对会尽一切力量和手段,让患者早日痊愈!” 军区总医院神经内科的干部特护病房里,赵海情绪低落,整个人无精打采。 他身边的病床上躺着已经熟睡的单菲儿。在带单菲儿来医院的时候,单菲儿拼命拉着赵海的胳膊,谁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有让赵海一同前往医院。 在石怀勇进入会诊室之前,曾经遗憾的对赵海说:“赵海!估计这次我也保不住你!” 赵海心中明白,石怀勇这次都自身难保,何况他一个小小的下属。 赵海从小就有一个警察梦,无数的警匪影视剧深深影响着他。后来他毅然报考警校,最后通过自己的努力,一路过关斩将,才从二百比一的概率中圆了他的警察梦。 赵海自认为对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曾经发誓,只要他穿上警服,就绝对不会做任何辱没这个职业的行为。他第一天发放正式警服时,是抱着警服安然入睡的。 就因为太爱这个职业,他如今心里才会有万般不舍,他知道他的警察职业就要终结了。 想到单菲儿,他一度陷入有无限的愤恨!如果她不跟着自己出警,怎么会出事?如果她不私闯案发地,怎么会造成今天的后果!他同时也在自责,如果他不去打开那个陶瓶上的符纸,想必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现实就是现实,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卖。 看着熟睡的单菲儿,赵海的心里又产生一丝的怜爱。虽然跟她认识不久,但这个漂亮、大方、勇敢,又带着几分俏皮和任性的姑娘,曾几何时,在赵海的心里也碰撞过点点涟漪。 如果她没出事,以后有可能会是很好的朋友吧?何况她还是自己最敬佩的英雄之女…… 赵海还在无限遐想,突然一阵吵闹声从病房外传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我妹妹要是出现任何后遗症,我拆了你们医院!”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赵海猜测,肯定是单菲儿的家人来了。 “单童!不许胡闹!”一个妇女的声音喝止道。 “嘭!” 病房的门被狠狠的撞开。 “你是谁?怎么在我妹妹的病房里?”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男子冲了进来。 紧跟其后的是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和三男两女,看着都应该在四五十岁。 青年男子不依不饶,好像知道了赵海的身份:“哦!你就是跟我妹妹一起出警的小警察吧?” 还能没等赵海反应过来,一个大拳头就已经落在脸上。 赵海狼狈的躲避,可拳头依然如雨点般向他身上、头部打来。 “单童!不要闹了!”慈祥的中年妇女上前拉扯。 这个叫单童的男子好像在报血海深仇,最后被拉走的一瞬,还不忘在赵海身上补上一脚。 “啊……” 一声惊叫将所有人的视线转移过去。 单菲儿被吵醒,正在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在搜寻中,她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便赤着脚飞扑过去。 赵海反应灵敏,一步抢上去接住单菲儿。 “小菲!” “小菲!你醒了!” “小菲……” 房间里立刻被杂乱的喊叫声充斥。 中年妇女此时已经泪眼婆娑,她哭着抓住单菲儿的胳膊:“小菲!是妈妈!是妈妈呀!”但那一脸的期待瞬间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单菲儿拼命地抱着赵海,脑袋深深地埋在赵海的怀里。 单童上去又给赵海一巴掌,并大叫道:“你把我妹怎么了?快拿开你的脏手!” “住手!” ; 15 尸体找到了 ?赵海被连续的击打,面部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滴着血,无辜的把两手摊开。可是单菲儿依然在纠缠着他,好似抓着的是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赵海不放。 单妈妈在一旁无助的哭泣。 单童难以抑制怒火,还要上前殴打赵海。 “住手!” 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的断喝让单童高高扬起的手没敢落下。 “他是我的兵!就算教训也轮不到你!你敢再动手,我就敢抓你!” 赵海定睛望去,一丝温暖冲上心头,万般的委屈顿时奔放,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喝止单童行凶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海的顶头上司石怀勇。 石怀勇旁边站着东区分局的指导员和副局长,身前站着陈宏信和胡海峰,几人全都怒视着单童。 单童此时也不敢再造次,被单妈妈拉在一旁。 陈宏信和胡海峰几乎是同时来到单妈妈的面前。 “嫂子!是我没照顾好小菲!”两人同时握住单妈妈的两手,不无惭愧的说道。 “陈局!他是谁?气焰这么嚣张?我要投诉他!”单童指着石怀勇问道。 “一边去!”陈宏信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看着自己的下属被人殴打,心中早就不满。他没有让单童“滚蛋”已经算是客气了。 一对中年男女上前拉住单童:“小童!算了吧!以后再说!” “爸妈!我这是为我堂妹出气!我错哪了?”单童委屈的大叫。 单妈妈一直在哭,看着六亲不认的单菲儿,一向高素质的她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除了默默哭泣。 陈宏信安慰道:“刚刚有二十几位专家对小菲的病情做了会诊!专家说小菲是惊吓过度引起的暂时性精神障碍!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别着急!” 胡海峰接着说:“是呀!嫂子!小菲就是暂时不认识人!等情绪稳定下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小菲是我带去东区分局的!我没有照顾好她,要打要骂咱们到外面!小菲现在需要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这样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 胡海峰一语中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大声说话。 那个惺惺的单童小声说道:“我堂妹是个女孩子,不能让个男人照顾吧?让他走,换女护士!” 胡海峰解释道:“当时出事的时候,这位民警一直保护小菲!现在小菲只认识他!其他人谁也不让近身!你看这……” 单妈妈看着赵海,感觉小伙子一脸正气,心中并未排斥。她上前对赵海说道:“那就辛苦你照顾我家小菲了!” 赵海此时也是一脸的无辜和无奈,只能勉强的说:“这是我的义不容辞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单!” 一句“小单”让单妈妈心中有些黯然,看来他们不是什么特殊关系。 这时,一位医生进入病房轻声说道:“病人需要休息和绝对安静的环境,为了病人能尽快康复,大家请回吧!” 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彩铃响起。 众人用目光寻找,最后落在赵海的身上。 赵海马上用手捂住口袋,尴尬的对众人歉意的笑笑,然后掏出手机。 “喂?……什么?……找到了?……嗯!嗯!……我马上向石局汇报!” 赵海兴奋的对石怀勇说道:“分局来电话了,说你和指导员的手机关机,让我向你汇报,龙一银找到了!” 陈宏信有个习惯,只要开会,参会人员手机一律关机。如果听到谁的手机响,那这个人可要倒霉了,不但要被批评,还要扣除当月的绩效工资。所以见到陈宏信,大家习惯性的把手机先关机。 石怀勇听到消息,也是一阵兴奋:“尸体找到了?太好了!”说完就看向陈宏信。 陈宏信依然严肃的说道:“到外面说!” 赵海拖着单菲儿补充道:“不是尸体,是个大活人!龙一银没有死!” “什么?”石怀勇、陈宏信、胡海峰同时惊呼。 ##################### 幻海市东区公安分局。 电话是恋城小区保安打来的。当时小区保安情绪激动,说亲眼见到龙一银披着白色被单大摇大摆的从小区门前经过,然后直接回到自己所住的2005室。 接电话的民警立刻给石怀勇打电话汇报,但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只好又给指导员和副局长打电话,结果一样,都关机了。他只有将电话打给同在医院的赵海。 走出病房,石怀勇打开手机,立刻向分局人员作了指示:“立刻出警,到恋城小区核实情况!如果龙一银真的无恙,将他带到局里问话!我马上回去!” 打完电话,石怀勇立刻看向陈宏信。 陈宏信说道:“你们先回去!处理完这件事,给我做个详细的汇报!这个赵海就临时留下,等小菲病情好转再酌情处理!” “是!”石怀勇心里的石头稍稍下落,感觉一切将会有转机。他走回病房,交代赵海照顾好单菲儿,然后给陈宏信打声招呼,便带着指导员和副局匆忙离开。 胡海峰向陈宏信说道:“陈局!要不我也去看看!” 陈宏信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同意。 #################### 东区公安分局的一间办公室内,漂亮女警还在听着云风凌的讲述。那个瘦弱的女警不知何时离开了。 突然,那个干练的女警推开办公室的门,疾步进来,走到漂亮女警身边就是一阵耳语。 漂亮女警轻呼:“真的?” 干练女警很有意味的看了看云风凌,然后笃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等干练女警离开,漂亮女警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问道:“接下来呢?你看到了什么?” 云风凌隐约间猜到了什么,然后问道:“是不是龙一银有消息了?” 漂亮女警微笑着讲:“你把你们的故事全告诉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云风凌经过之前的讲解,也有把自己的经历向别人倾诉的欲望,便又继续说道:“当我戴上那副眼镜,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当云风凌戴上眼镜睁开双眼的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一切与之前所见的脏、乱、差截然不同,而是一个干净明亮、井然有序的街道风景。 ; 16 真正的灵异 ?云风凌努力的适应着眼前的一切。 她观察着身边经过的人群,全都向她投来一丝诡异的目光。 有很多人在街边摆摊,更多的人是悠闲的逛着街。 云风凌在人群中寻找着龙一银的身影,发现他就在不远处的街角与人聊天。 云风凌慢慢地将眼镜拉到鼻尖,眼前热闹的街道立刻恢复之前的破烂萧条,街上的行人也随之消之。这让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不远处的龙一银则是独自站着,保持着与人交谈的动作和表情。 一阵阴冷拂面而过,云风凌已经意识到,她的眼前是一片真正的异灵区域。并不奇怪,之前龙一银已经向她声明,要带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灵异。 云风凌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她此时依然是毛骨悚然。 龙一银回头看着不断反复将眼镜上下移动的云风凌,有些不耐烦的喊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云风凌摘下眼镜,快步走到龙一银的身边站住。 龙一银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这样很不礼貌!把眼镜戴上!” 云风凌有龙一银在身边,她的的胆子稍稍大一些,便慢慢的将眼镜重新戴上。 “妈呀!” 立刻有一个笑的像花一样的老婆婆出现在云风凌眼前,她吓得迅速躲到龙一银身后。 龙一银连忙尴尬的解释:“王婆婆!她第一次……你看……请您老人家别见怪!” 老婆婆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保持着笑容对云风凌说道:“姑娘!别怕!我老太婆不吃人!” 云风凌听到这话,更是恐惧的不敢露头,把整张脸埋在龙一银的后背。 “我倒觉得这姑娘挺好!真性情!”老婆婆将视线转移到龙一银身上,收回了之前的笑容,然后说道:“龙先生!还是没有找到她吗?” 龙一银“嗯”了一声,不再讲话。 云风凌慢慢的探出脑袋,仔细看看旁边的老婆婆,倒是感觉到几分慈祥,于是战战兢兢的问道:“王婆婆!他在找谁?” 王婆婆看了一眼云风凌,又看看龙一银。 龙一银暗示的摇了摇头。 王婆婆识趣的说道:“没什么!是大娘托龙先生帮我找个老邻居,找不到就算了!”说罢,她摇摇晃晃的走了。 云风凌看着老婆婆离去的身影,很有一种亲切感。她心里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正在想着,云风凌就见不远处王婆婆的身体慢慢变的透明、虚幻,转眼间好似一股青烟,突兀的消失了。 龙一银笑着问道:“跟你理解的灵异一样吗?” 云风凌拼命的摇头。 龙一银很有意味的笑笑,继续往前走。他一改平时的少言寡语,跟路边的一些“人”不断地打着招呼。 “老烟鬼!我看你是死不悔改,还没把烟戒掉呀?”就见路边一个佝偻的老者嘴里叼着一根香在沉醉的猛吸。听到龙一银的奚落,立刻露出诡异的笑容和满口的黑牙。 “你们几个一天到晚就知道赌,香火钱输完了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一个小店铺的门前,三男一女正在打着麻将,桌面上都是各色的冥币。几个人也不答话,只是看着龙一银笑,每个人的笑容都跟之前的“老烟鬼”一样诡异阴森。 龙一银走进一间店铺。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品牌的手机。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正抱着手机贪婪的看着什么。 “曲老板!生意可好?”龙一银说着就一把抢过手机,由于力道过大,以至于将手机捏扁了。 曲老板心疼的直“哎呦”。 龙一银笑着把手机摊平,看到屏幕上竟然是一张已故的港台女星照,于是调侃道:“死了你的心吧!就算人家现在跟你同界,你还是遥不可及的!” 曲老板抓抓头,不好意思的诡异一笑:“死过一回了!”由于力道过猛,他竟然将一块头皮抓掉,露出一片血淋淋的头骨。他两手立刻慌乱的捧住,然后慢慢的粘贴回去,还不忘从柜台下掏出镜子照照。 云风凌看到这一幕,立刻捂着嘴跑出店铺。 龙一银责怪的用手点了点曲老板,转身出去追赶。 云风凌此时一阵目眩,胃里酸水翻腾。 龙一银走上前去,抚了抚云风凌的后背,说了句很欠揍的话:“小场面!习惯就好了!” 云风凌捂着胃部,嫌弃的问道:“这鬼还用手机?” “纯粹的装饰品!鬼也有虚荣心的!”龙一银说罢,突然抬头看向远方,然后一脸严肃的说:“出事了!快走!” 云风凌跟着望去,就见远处的一片天空泛出红霞,红霞周围黑云密布。下方则像是龙卷风一般不断的拧着,将黑云向下拉扯。 云风凌跟着龙一银向那片红霞跑去。 两人来到一处院落,正是黑云的正下方。 就见一个浑身燃起熊熊大火的火人正在院子中间狂吼:“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 而火人的不远处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正惊恐的瑟瑟发抖。 天上的黑云翻滚着向这个火人涌来。 龙一银见到此景,说了句:“怨气还是这么重,幸亏来得及时!”说罢,就冲着火人大喊:“黄谷峰,你先冷静下来!不然你会再次害了大家!” 火人听到突然传来的喊叫,朝龙一银看去,他狂吼一声:“啊……不错!都是我害了大家,就让我魂飞魄散为大家谢罪吧!啊……” 这时,天上的黑云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半边天随着雷电一闪一闪。 “咔嚓!”一道闪电从高空扭曲着劈向地面,正打在火人的脚下。 就在这一刻,从雷击的那一点开始,好似一张点着的纸向周围蔓延,所到之处全变成一片火海。 龙一银两手翻花,口中默念咒语,然后一个飞身来到火人身边,一指点在火人的眉中。 火人依然发狂,大叫着:“龙先生!你走开!你救不了我!我该死啊……” 龙一银大怒:“你死不要紧!你还想让大家陪着你魂飞魄散吗?还不快点给我停下!” ; 17祸因鬼巫 ?大火还在一点点的蔓延,转眼已经烧遍整个院落,而站在不远处的母子此时也已变成了火人。 女人在尖叫,孩子在啼哭。 龙一银点在火人头上的手开始着火,慢慢地沿着手掌向手臂烧去。 云风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手足无措,只能焦急的咬着手指。 “天雷!劈了我吧!我该死……”火人越来越疯狂,大火蔓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院外开始传来阵阵哀嚎。 黑云里包裹的天雷也开始暴躁起来,数道闪电没有规律的击中小院,闪电也变的越来越粗,从手指粗细变成手腕粗细。 房屋在火中“噼啪”作响,已经开始出现倒塌。 龙一银重新运力,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而他手臂的火焰则慢慢向手掌退去。 火人稍稍被压制住,狂吼的节奏变得缓慢,但这并没有阻止周围大火的蔓延,只是速度较之前放慢一些。 “天雷!再大些吧!劈我!劈我……”火人两手伸向空中,引导着一道闪电劈向他。 “咔嚓!”一道闪电直接击中火人的手臂,手臂瞬间化为齑粉。 “闭上你的臭嘴!”龙一银大叫着,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一道符纸,在空中划出八卦,然后直接塞进火人的口中。 火人顿时失去吼叫的能力,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响。 哀嚎声不断传进云风凌的耳朵,她慌张的向周围望去。就见火焰蔓延之处火光通天、一片纷乱。有人站在自家门前向屋内哭喊;有人端着水洒向大火,杯水车薪;还有人忙忙碌的往外运送着值钱物品。而大火没有殃及的地方,那些人依然悠闲自得,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好像根本没有火灾这回事。 龙一银抬头望向天空,就见那片红霞的范围已经超出之前的一倍,他焦急中更加卖力,但是他手臂上的火焰此时已经快要蔓延到胸部。 正在云风凌认为龙一银无计可施的时候,龙一银突然咬破手指,点在火人头顶,然后又抽出一张符纸拍在火人额头上,大喊一声:“定!” 火人立刻定住,不再发狂,天上的滚雷也变得安分起来。 龙一银回头向云风凌大喊:“我坚持不了多久!过来帮忙!” 云风凌苦涩道:“我?……怎么帮?我不会呀!” “你到我身边来!”龙一银向云风凌招手,大火已经将他点在火人头上的手臂吞噬。 云风凌挪动着脚步来到龙一银身边,一种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她哆嗦着说道:“我……我身上没来!”。她以为龙一银又要利用她的姨妈巾制鬼呢。 龙一银气急败坏,一手抓住云风凌的手臂直接塞到火人的胸口。 “啊!”云风凌吓得拼命将手缩回去,怎奈龙一银的力气很大,她眼瞅着自己的手插进火焰里。 “啊……啊?”云风凌看着自己的手臂燃起大火,本以为会传来巨痛之感,但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包围着手臂,并没有出现想象的严重后果。 突然,一种引力拉扯着云风凌,就好像要抽走她的灵魂,她拼命反抗,但毫无效果。就见她的手臂和大火的分界线被一层白气笼罩,保护着手臂。她隐隐的看到大火里的手臂发着银光,而银光在迅速的向火人身体流动。 随着银光的流动,火人与云风凌手臂交界的白气开始扩大,速度很慢,但肉眼可见。 就在这种僵持中,白气终于将火人包围,火人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一般。 再看云风凌,她此刻面红耳赤、两眼无神,脚步踉跄、昏昏欲睡。 龙一银长吁一声,抽回云风凌的手,然后将她抱在怀中。 云风凌保持最后一分清醒,微声问道:“结束了?” 龙一银一脸歉意的点点头。 云风凌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昏厥。 等云风凌醒来,就见一个憨厚的独臂男子站在面前,男子的旁边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她正对着自己诡异的笑。 云风凌感觉到一丝温暖,原来她躺在龙一银暖暖的怀里。她强打精神,想努力挣开龙一银的怀抱,可是不争气的身体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别动!再歇一会!”龙一银温柔的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云风凌虚弱的问龙一银。 龙一银指了指眼前的独臂男人,说道:“还不是这个黄谷峰惹的祸!” 原来,龙一银之前所说的居民区的大火就是因这个黄谷峰而起。他私拉电线,为省下几个钱,也不请教专业的电工,所用电线也都是质量不过关的劣质产品,以至于用电超负荷,造成短路起火。 这个自建的居民区没有设置救火设备,又是墙连墙、屋挨屋,大火很快蔓延到周围的房屋,最终造成上百人殒命的重大火灾。而黄谷峰也落的个家破人亡,连他的妻子和刚刚满月的孩子也葬身火海。 黄谷峰死后,对自己造成的后果万分悔恨,他的悔煞之气越来越浓。 之前,龙一银曾经对他进行劝解,又为他和死去的众人做了一场法事,才将黄谷峰的悔煞之气压制住。 最近,龙一银一直在忙别的事,没有来得及回到这里看望。这次带云风凌前来,说是带她见见世面,实际主要是奔着黄谷峰而来。 如果龙一银和云风凌晚来一步,黄谷峰用悔煞之气引来天煞邪雷自灭魂魄,还会牵连这里所有的鬼魂跟着一起毁灭。 这次虽然救了黄谷峰,但他也因为天雷所劈而失去了一条手臂。 龙一银叹了口气,劝解黄谷峰道:“人死万事休!你虽然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这些人的死亡,但他们早已接受了现实,现在不也生活的挺好吗?你第一次因为无知害了他们,如今你还要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让他们跟着你魂飞魄散吗?” 黄谷峰疑惑的说道:“我只是想让天雷把我的灵魂击散,那鬼巫并没有告诉我会牵连其他人!” “鬼巫?哪里来的鬼巫?”龙一银立刻警觉道。 “不知道!那鬼巫前段时间游历到此,说这里的阴气正在往外消散,都是因为我的悔煞之气引起的!如果我不引天煞邪雷自灭,这里的一切都将毁灭!他还教了我引天雷的方法,说我就是天生的煞星,活着死了都会害人!自灭才是唯一的出路!”黄谷峰解释道。 龙一银一阵狐疑:“这鬼巫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我看这背后定有蹊跷!” ; 18 去地狱 一 ?黄谷峰一脸憨厚,抓抓头皮说:“看样我是上了那个鬼巫的当了!” 龙一银安慰道:“你们在这里踏实生活,以前的事已成过去,没有人再怪你的一时大意!可不要再听他人蛊惑,终将会害己害人!” 黄谷峰勉强露出笑容,答应以后会安分守己,不做傻事。 再次安抚一番黄谷峰,云风凌的身体也得到了一些恢复。龙一银便拉着云风凌离开小院回到大街上。 云风铃发现,除了黄谷峰家的小院,其余被之前波及到的区域还在烧着大火,火海中依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很多从大火中冲出来的火人,就在云风铃面前慢慢烧成一具蜷缩的焦尸。 云风凌惊魂未定,再次受到刺激,已是两脚发软,再一次瘫坐在地上。 龙一银慌忙搀起云风凌,一只手掏出一道符纸,在手中翻了几个花,那符纸便开始自燃。他随手将燃烧的符纸抛向空中。 燃烧的符纸在空中摇曳,慢慢燃烧殆尽变成飞灰,飘落在地。 龙一银一脚踏在飞灰上,大喝一声:“开!”一圈清晰可见的气波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波及之处,立刻恢之前热闹的街景。街面干净整洁,不再是之前的一片狼藉。 云风凌有太多疑问,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她崇拜的看着帅气、刚毅的龙一银,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龙一银此时却是愁容满面。据他所知,鬼巫是鬼域中的一个特殊群体。高等的鬼巫一般都陪伴在鬼域中地位很高的鬼帝、鬼王身边出谋划策,充当参谋或者智囊的角色,一般被称为“鬼师”;中等的鬼巫则是在一些大的鬼域或大势力、大家族中坐诊,充当医生的角色,一般被称为“鬼医”;还有一些低等的鬼巫,它们终日修魂养魄、到处游历,虽无权无势,但也落得逍遥自在,一般自诩“鬼仙”。 但这三种鬼巫只是代表着绝大多数鬼巫所选择的生存方式。还有一些鬼巫是没有等级观念的,但它们道行很深、行踪诡秘,不受任何管束,也很少抛头露面,就像人间的隐士,所以被称为“鬼隐”。 这四种鬼巫都是具有一定法力的鬼魂,它们各有各的道,互不干扰。 一般能自由穿梭各个鬼域的有两种,一个是有权有势的高等鬼巫,自不用说!另一个就是中等鬼巫“鬼医”,他们有鬼域颁发的医务人员证件,在必要时会到处寻找阴草阴药,只要出示证件,异地鬼域的震域使或域卒一般不会阻拦。原来医生在鬼域中也是高大上的职业! 而居无定所的低等鬼巫虽说自由自在,但它们的活动轨迹是不能离开所属鬼域的。 龙一银在想,出现在棚户区的鬼巫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是鬼医,它们只会救人,为什么会出馊主意去害黄谷峰和这片鬼域的鬼魂? 云风凌在一旁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鬼可以在白天出现?” 龙一银收回沉思,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鬼不能在白天出现呢?” 云风凌被问的一时语塞。是啊!她所知的信息,无非是影视剧的洗脑和一些口口相传的人定规则,哪有什么确切的依据。 龙一银是这样解释的: “万物皆有灵!灵为何物?乃是一口精气。凡是经历过日月润养之物,都会有这口精气。特别是人,人乃万物之主,精气自然最为优厚。物陨而精存,人死而灵在,只是幻化成为另一种形式存活于世上,也就是俗称的‘灵异’、‘鬼魂’。实际人死后,只是肉体的消亡,但精气神不会灭。” “只是正常人一般情况下看不到这些灵魂。在灵魂脱离肉体之时,有七天的‘现世期’,但这个所谓的‘现世’,只局限在至亲好友的眼中,那是他们对死者发自内心的思念或者死者对某人深深地不舍或歉疚,才会让这些活人看到自己的灵魂。七天之后,新生的灵魂将对之前的世界不能再有依恋。只能偶尔托梦相见罢了!” “它们集中到生前的区域重新生活,而这片鬼魂生活的地方统称为‘鬼域’!这个时期的鬼域是与现实世界重合的,而且与现实并不冲突,他们可以像生前那样生活,只是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所以他们之间一般不会有冲突。一定时间后,这一层的鬼域将被新的鬼域取代而向下沉一层,就好像沉积的岩石一样层层叠叠。” 云风凌似懂非懂的说道:“哦!怪不说有十八层地狱之说!” 龙一银笑着回答:“十八层只是一个形容词!实际的鬼域哪会只有十八层?一般的旧鬼域被新鬼域替代是要一定条件的,比如鬼魂达到一定的数量,或者存在的时间太久,便会有新的鬼域将之取代而强压到下一层去。就好像咱们社会的人口增长或者旧城改造而开发新区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鬼域是上下叠加。” 云风凌听到这些,一时半会也无法消化,她突然说道:“不对呀!你说人和鬼一般都是互不干扰、冥眗亡见,那为什么会有闹鬼、鬼上身的事件?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龙一银解释道:“这是极个别的现象!牵扯到另一个范畴!有这样一句话我很赞同,‘人活着的时候,未通阴阳,被蒙在世俗的鼓里却不自知,可一旦成为逝者,便通晓了一切’。人死去会有很多原因,也就造成很多种类的鬼魂!生前的仇恨、怨气、悔恨、冤气、不舍、不甘等等,在死的瞬间就会形成一种煞气,有的则是戾气!而这些含有煞气、戾气的鬼魂必须将这股气排解、发泄,才能真正回到鬼域安宁的生活。” “它们有的是有目标、有针对性的排解、发泄!有很多则是毫无目标、目的性的,也就是碰到谁是谁,但一般都是选择身体瘦弱、精神萎靡、抵抗力低下的人去附身,然后抱怨生前的不幸和不甘,甚至是利用附体进行报复,以宣泄心中的那股煞气。” “鬼不是要投胎转世的吗?”云风凌突然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 龙一银沉思了一会,然后反问道:“你从有人类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存活过多少人?如果新生的人类全靠投胎转世才能有意识,那最初的人类数量到如今就不会有所变化!即使有所变化,那么那些超出鬼魂投胎数量的新生人类将全部在没有意识中存活,也就是俗称的‘白痴’人类会有多少?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什么好人才能投胎转世的言论,纯粹是人类劝人向善的一种手段罢了!但投胎转世并不是没有,但只是绝非你想象的那种,这个问题太过复杂,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云风凌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龙一银认真的回答:“因为我经常去鬼域!就是你所谓的‘十八层地狱’!你说我会不知道这些吗?” 云风凌又问:“刚才那个黄谷峰招天雷自毁,为什么连你都搞定不了,却让我帮你?” 龙一银神秘一笑:“以后我再告诉你……” #################### 漂亮女警此时一副痴呆像,脸色很是不好,甚至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接着问道:“之后呢?” 云风凌看到漂亮女警的表情,露出得意之色,她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谁叫这个女警察这么多问题?而且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其实,当初她的表情又能好到哪里? ; 19 去地狱 二 ?漂亮女警听到云风凌所讲述的那些一般常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经历,心中也是一片黯然,甚至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她为她的好奇付出了代价。她的大脑一时无法思考,沉默了许久才机械的问道:“之后呢?” 云风凌的回答很是轻猫淡写:“之后?我们便各回各家!不过他倒是应我的要求,又带我去参与了几次驱灵,全被我录下来放到博客上了!我相信你应该看过!” “那你昨晚到龙一银家干什么?”漂亮女警已经无法再听云风凌说下去,饶了一圈,她终于还是将问题引到案件上来。 云风凌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是在我强烈的要求下,他才带我去他家的……” 就在昨天,云风凌得到一个网友的消息,说有一个地方“不干净”,然后她联系龙一银一起去看看。可是龙一银却拒绝了,他说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云风凌的一再追问下,龙一银才告诉她,他要在子时以后进入深层鬼域。那些与现实重合的鬼域他随时能进入,而要进入深层鬼域则需要一些方法才行。 云风凌哪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便耍起无赖,非要龙一银带她一起去。 龙一银这一次态度很坚决,因为这已经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围。 并非龙一银不愿意带云风凌去。相反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龙一银很喜欢有云风凌在身边的感觉,所以从没有拒绝过云风凌的“无理”要求。但这次的鬼域之行,龙一银却无法带她前去,因为云风凌不具备进入鬼域的条件,单是从进入鬼域的方法上,云风凌就不可能做到。 云风凌还是使用了一贯的死缠烂磨。 龙一银最后答应,只能让她在身边守候,但不能带她前去。 云风凌也感觉到龙一银这次坚决的态度背后肯定有他的原因,也就不再强求,但见识一下也很不错。 于是他们相约见面后,云风凌终于如愿的来到龙一银恋城小区的家中。 走进龙一银的家,给云风凌的第一感觉就是阴冷。 由于快到零点子时,龙一银直接走进卫生间,这让云风凌十分诧异,以至于她跟着走进去之后就站在原地不敢有其他动作。 龙一银首先打开浴缸上的水龙头,等着浴缸的水刚到一半,他便立刻把水关上。接着就是一直看着腕上的老式手表,表情异常严肃。 就在时间来到00点00分的时候,龙一银突然对云风凌交代:“站在原地不许动!无论我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动!” 云风凌白痴般的拼命点头。 就见龙一银穿着衣服便走进浴缸,然后两手对称的做着运气发功的姿势,速度很快,以至于云风凌看得眼花缭乱。 一套动作过后,龙一银便轻轻的趴进浴缸的水里。 云风凌不明就里,轻轻地叫喊一声:“哎!”手不自觉的伸向龙一银。 龙一银突然将头抬起,怒视道:“我刚才怎么说的?不许说话!不许动!”说完便将头又埋进水里。 云风凌迅速的咬住自己的手指,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里的龙一银。他的头发在水中变得丝丝剥离、飘忽不定;象牙黄的风衣此时已经变成棕色,顺着浴缸的水波轻荡。这毫无美感,只有一丝恐怖的诡异,还带着死亡的气息。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云风凌看着水里的龙一银,有种身同感受的窒息感。她开始变得焦躁,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数着秒。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云风凌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泪水,她在心里默念着:“没事的!没事的!他没事!”可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一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她确定水里的男人死了,真的死了! 惊恐、绝望、痛苦、悔恨……五味杂陈的心情不断涌来,云风凌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这比期待暑假、期待生日、期待长大的过程还要漫长。她的脚开始发酸、发胀,慢慢延伸到小腿、大腿,最后遍布全身,她开始变的麻木,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 就这样,云风凌在原地站了足足两个小时。 “咕噜!” 云风凌好像听到水泡的声音,但很快她否定了一切,只能相信是自己在幻听。她甚至感觉肩膀上有一只冰冷的手在用力的掐她、捏她。 “咕噜!咕噜!”接着不断传来水泡声。 这次,云风凌确定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觉,因为浴缸的水面上接连冒出几个水泡。她颤抖着、战栗着,却不知所措。 “哗!” 龙一银突然将头抬离水面,随后便不停地咳嗽,最后便是大口的呼吸。他稍长的头发遮挡在眼前,不断的滴落漂亮的水珠。 云风凌看到活过来的龙一银,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她的嘴唇比龙一银的还要紫,脸色更是比龙一银还要惨白。她的泪水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 龙一银缓了几口气,然后干涩的朝云风凌笑笑。 这一笑不要紧。一直紧绷的云风凌瞬间崩溃,大声哭喊着:“龙一银!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我……你……你吓死我了!” 龙一银却“嘿嘿”的笑出了声:“说不让你来吧!这就是任性的惩罚!嘿嘿嘿……”他将头发抚至脑后,露出英俊、刚毅的脸庞。 几滴水不经意的摔落在浴缸旁。 而此时龙一银趴在水里的姿势实在不敢恭维。 云风凌只顾放声大哭,她要把所有不好的情绪发泄出来。 龙一银并未阻拦,而是翻过身躺在水里,自言自语道:“这叫闭气功!我发明的!师傅教我的时候,是用塑料袋套住头!我第一次闭气就超过了五分钟!这几年下来,我最长的纪录是一小时五十六分!”他又看了看老式的手表,突然兴奋地说道:“我破纪录了!整整两个小时!哈哈哈……” 龙一银拂掉脸上的水,继续说道:“师傅的方法不好!那种一直闻自己口气的方法我受不了!还是用水最好!水能洗刷我的灵魂,让我更加投入……” 云风凌好像没有在听龙一银在讲话,而是享受着痛哭流涕。 “龙大哥!你又去下层了?” 突然凭空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空洞而又尖锐。 ; 20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云风凌突然止住哭声,机械的把头转向一边。 就见一个面容木讷,嘴唇乌黑的女子站在云风凌的身边,而且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那种穿透骨髓的凉意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啊!”云风凌甩掉女子的手,然后双手牢牢抓住卫生间的把手,斜着眼问道:“你,你谁呀?你啥时候进来的?” 那女子翻着眼缓慢而幽然地回答:“比你来的早!” 云风凌问龙一银:“你,你女朋友啊?” 龙一银也不回答云风凌的话,而是对着那女子说道:“秦茗,你先回去,别吓着她!” 名叫秦茗的女子诡异一笑,然后飘走了。对!就是飘走了。 云风凌看到这似曾相识的诡异笑容,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她战战兢兢的问龙一银:“她,她不是人?” 龙一银有点嗔怪道:“你跟着我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了,怎么还是这么胆小!不错!她是鬼魂!住我家很久了!” “见过养猫养狗的!还没见过养鬼玩的!”云风凌随口一说,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一阵阴风突然刮来,把她的刘海疯狂吹起,露出她的大脑门。 “你敢骂我?”女鬼秦茗疾驰而来,身体被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包围,显得脸色更加惨白。此时的秦茗已经不再是之前木讷的表情,它嘴角流着黑色的粘液,头斜搭在左侧肩膀上,脖子中间有一个撕裂的伤口,森森白骨连着血肉,似断非断。她伸出两手向云风凌抓来,十个指甲闪着寒光,尖似利刃。 云风凌“妈呀”一声,本能的反应让她几步奔到大门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门而逃…… “这就是我与龙一银之间的故事!”云风凌释然一笑。 漂亮女警一脸的错愕,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 云风凌提醒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该把龙一银的情况告诉我了吧?” 漂亮女警这才回过神来,恍惚的说道:“你……你一会就能见到他!” ########################## 幻海市军区总医院干部特护病房。 单菲儿坐在病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赵海,一只手拽着赵海的袖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依赖。 赵海无奈地轻抚单菲儿的手背说道:“躺下吧!乖!” 单菲儿痴呆的看着赵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唉!”赵海摇了摇头,一股怜爱涌上心头。他打心眼里愿意这样形影不离的照顾单菲儿。他似乎很享受单菲儿对他的独家眷顾,甚至有时不愿单菲儿醒来。看着面前这张俊俏又带着一丝任性的脸,哪怕随便的一个表情都流露出别样的美。他的精神有一刹那的恍惚,好似在照顾着久病不愈的爱人。他更为这一闪而过的邪恶思想感到后怕。 但理智又告诉他,这些都是暂时的假象。一旦单菲儿清醒过来,那眼前的一切都是浮云。他预感自己的前途就在单菲儿清醒的那一刻而被彻底改变,他是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单菲儿一直都很安静。她现在已经大小便失禁,当护士前来为她更换成人尿片的时候,单菲儿见到护士就会非常抗拒,一会表现的很害怕,一会则几近疯狂。护士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靠近单菲儿。没有别的办法,护士只能央求赵海帮忙,这让赵海非常尴尬。 这反而招来护士的嘲笑和讥讽:“两人好的时候就恩恩爱爱!现在女朋友精神错乱了,想不负责任是不是?……你看你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哪像个男人?你是警察吧?怎么一点担当都没有!”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们不是你说的那样……” “嫌弃了就是嫌弃了!还解释什么?”护士直接打断赵海无力的解释,义愤填膺的看着楚楚可怜的单菲儿,心里为她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男友而愤愤不平。 赵海就算浑身上下长十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我……我们……好吧!你教我怎么做!”赵海终于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 护士面无表情的将纸尿片交到赵海手里:“就像给孩子换尿片是一样的!很简单!” 赵海接过纸尿片,一脸忧郁的看着单菲儿,然后嘟囔道:“我又没孩子!……那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护士极不耐烦的说道:“脱裤子!” 赵海立刻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皮带扣解开。 护士被气笑了,玩味的问道:“你这是要当众耍流氓吗?谁说让你脱裤子了?我是让给病人脱裤子!” “啊?”赵海此时的思维有些呆滞,连常识性的东西也全然忘记。他自认为是个正人君子,又是人民警察,让他去脱一个女人的裤子,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护士看到赵海极不情愿的表情,切着牙问道:“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受罪吗?如果不及时为病人更换新的尿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后果是很严重的!会造成细菌感染、皮肤溃烂、发高烧、生殖炎症……”护士掰着手指,如数家珍。 “好了!我脱!”赵海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把尿片放在一边,然后双手哆嗦着伸到单菲儿的腰间…… 赵海根本没有留意护士在一旁胜利的表情。他笨拙的为单菲儿掏出肮脏不堪、奇臭无比的尿片。然后又在护士的指导下把单菲儿的下身清洗干净,最后终于将新尿片为单菲儿换上。整个过程,单菲儿十分配合,并保持着微笑。 当赵海把单菲儿的裤子重新提上后,终于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已经汗透。 护士满意的离开了。在关门的瞬间,赵海清楚地听到护士丢在空中的一句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赵海委屈的想骂娘。当他回头看到单菲儿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还是忍住没有骂出声。 这时,石怀勇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赵海一手安抚着单菲儿,一手掏出手机:“喂!石局!有什么新的进展?……什么?他有办法?……好好好!我在医院等着!……要通知小单的家人吗?……好的!明白!” ; 21 都给我 ?不久前的幻海市东区公安分局。 云风凌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里,漂亮女警为她倒了一杯开水,然后丢了一句:“在这等着!”便自行离开。 云风凌有点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待什么。看着这间不算太大的会议室,到处整洁明亮,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至少她不会再像之前犯人一样的待遇。 而云风凌却不知道,就在她隔壁的隔壁房间里,龙一银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 石怀勇亲自问话:“龙一银!我怎么感觉整件事,我们警察就像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此时龙一银的身穿一件敞着怀的象牙黄的风衣,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白色紧身背心,凸显他坚实的胸肌;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跟白色的休闲皮鞋形成强烈对比。他面容略显憔悴,揉了揉蓬松略长的头发,然后很无辜的反问道:“好像整件事我才是受害者吧?” 石怀勇身边的年轻警察拍案而起:“你放老实点!这是我们东区公安分局的石局长!” 龙一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局长?局长怎么了?无缘无故把我拉到警局,莫非你们要刑讯逼供?” 石怀勇这时改变了态度,说道:“我就当你不知情!现在我把事情经过简单的重复一遍!” 龙一银右手抬起,做了个“请”的动作:“洗耳恭听!” “今天早晨六点十分左右,我们接到一位柳女士和一名保安的电话报警,称在恋城小区5号楼2005室发现一具尸体。我们的民警及时赶到现场,并由我和市局的几位资深法医前去勘查现场。而现场发现的那具尸体就是你,这是得到现场法医确认死亡的!之后,我们按照程序,暂时将你的尸体托管在市殡仪馆的太平间里!可如今,可如今你却活生生的坐在这里!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人信服的解释!否则我们将按妨害公务罪将你移交司法机关。”石怀勇尽量不带着情绪去面对龙一银,可是回想这一天围绕龙一银所发生的事,他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龙一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说我一走进小区,那些人都用那种眼神看我!而且回到家我就发现家里曾经进过陌生人!” 石怀勇皱起眉头:“你觉得你很无辜?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龙一银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但也不能这么说!原因我清楚,但过程我不清楚!” 石怀勇有点难以忍受龙一银的态度:“把话说明白!我没时间跟你捉迷藏!” “真想知道吗?那我必须提一个条件!”龙一银很玩味的说道。 年轻警察怒不可遏,指着龙一银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每天都能抓一把!对付你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 龙一银笑着耸耸肩:“那你们看着办吧!” “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年轻警察说着就站起身,却被石怀勇拉住。 石怀勇命令道:“小张,你先出去!” 小张一头雾水,好像没听明白石怀勇的话,愣在原地发呆。 石怀勇再次强调:“小张,出去把这个房间的监控关掉!” 小张这才很憋屈的说道:“是!石局!”说罢,他扭脸往外走。在关门的瞬间,他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了龙一银一眼。 龙一银回敬一个冷笑。 石怀勇对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有些不耐烦的说:“龙一银!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是社会上谣传的‘驱灵大师’,但是在我面前你还是把你那套鬼把戏收起来吧!快告诉我全部真相!” 龙一银闭上眼,捏了捏两眉之间的印堂穴,冷声说道:“尽然你是这样的态度!我看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 石怀勇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切着牙警告龙一银:“好!很好!你有求着要找我讲话的时候!”说罢,石怀勇起身要走。 龙一银依旧捏着印堂,冷“哼”一声:“哼!我求不求你暂且不说,但你马上就会求我!” 石怀勇感觉龙一银就是一个“神棍”,如果他不是分局局长,如果他不是警察身份,他一定会将眼前挑衅般的神棍打翻在地,然后痛骂他八辈祖宗。他对江湖术士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深恶痛绝。 可是,就在石怀勇抬腿就要离开房间的时候,事情发生了180度的大逆转,他不得不去求龙一银跟他继续交谈下去。 这个大逆转是因为龙一银的一句话。 石怀勇愤然离去,就在右手刚刚抓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龙一银的声音:“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们的一位女警官从我家离开后便发生了意外!准确的说,是精神失常了!对吗?” 这句话犹如晴空的一个炸雷般,惊得石怀勇浑身一颤,他突然转身怒视着龙一银:“这件事是不是你在搞鬼?” “我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吗?”龙一银不屑的问道。 石怀勇这才想起,龙一银是在单菲儿和赵海一起去案发地侦查后才出现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明,的确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龙一银与单菲儿之间有何厉害联系,也就没有作案的动机。 “想知道真相吗?想让那位女警恢复正常吗?”龙一银抱着膀子问道。 石怀勇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而是愣在原地。他的头脑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其中最大的阻碍是面子问题,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一直憎恶的人踩在脚下,何况他还是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 “别僵着了!这里就咱们两个,把你局长的身份放一放,我就把事情的前后因果都告诉你!说不定我一高兴,就会为那位女警官恢复神智!”龙一银的口气里并未带着嘲笑,更像是善意的玩笑。 石怀勇脸色很难看,五官拧在一起,牙关紧咬,引得两腮的肌肉不断跳动。他慢慢回到原位坐下。 “有烟吗?”龙一银问道。 石怀勇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刚要抽出一根,龙一银又说道:“都给我!” ; 22 求你帮帮我 ?石怀勇胸口一起一伏,若不是为了老局长的女儿,他绝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啪!” 石怀勇将一整包烟扔给了龙一银。 龙一银接过烟,打开盒盖闻了闻,突然用力捏扁烟盒,随手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里,然后说道:“吸烟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特别在愤怒的时候!” “你……”石怀勇被气的说不出话。关键是,他对龙一银的举动竟无力反驳!深呼一口气,石怀勇逼着自己心平气和:“好吧!你现在可以说了!换我洗耳恭听!” 龙一银突然身体坐正,很严肃的说道:“我接下来所讲的话有可能骇人听闻,无论你信或不信!请不要轻易打断我!” 石怀勇表示愿意配合,郑重的点了点头:“你说!”实际他的心里想着,要是你龙一银敢胡说八道、胡搅蛮缠,他将会采取必要手段对龙一银进行制裁。 龙一银好像看穿了石怀勇的心思,笑着说道:“别想着怎么挑我的不是了!我不是威胁你,更不是在敲竹杠!那个女警官除了我,谁也救不了!” 石怀勇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他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你尽管说!” 龙一银这才满意的讲道:“首先声明!我死而复生的事情绝不是有意在扰乱警方执法!那是我的一种功夫,可以让我暂时没有生命特征,也可以说是假死……!” 原来,云风凌被女鬼秦茗吓走之后,龙一银一是因为身体虚弱,二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没有阻拦云风凌离开。 他躺在浴缸里调息了近两个小时,感觉身体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便喊来了女鬼秦茗…… 不错!秦茗正是龙一银家钟点工柳慧茹的女儿,至于她为何会在龙一银家,这还有一段机缘巧合。 三年前,秦茗出车祸的当天,龙一银正巧在附近。当他路过车祸现场的时候,就看着秦茗的灵魂慢慢从车里走出。而还在车里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特别是脖子上的一处创伤,已经露出颈椎的骨头,头颅几乎断落,死得不能再死了。 龙一银经常会碰到类似的人间悲剧,早已习以为常。他本不打算过问,便与秦茗的灵魂擦肩而过。 走了一段路后,龙一银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他转身看去,就见那道灵魂一直在跟着他。 一般人的灵魂脱离肉体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浑噩期”,它要适应从人到鬼的过程之后才会慢慢恢复意识。而这个过程一般需要最少一天的时间。 可如今这个灵魂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跟随着龙一银,这都让龙一银感到不可思议。他断定这女鬼有着深深的牵挂或心愿没有完成,说不定跟自己还有一段善缘。 于是龙一银决定管一管“闲事”。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这道灵魂带走。 因为灵魂一般不允许离开她死前的那片鬼域,每个鬼域都有一个或几个“震域使”监管着。如果强行离开,会被管理鬼域的震域使将灵魂打散,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龙一银不得不念动咒语,唤出震域使与其交涉。 这个鬼域的震域使是一个年老的水鬼,他的身后留下一连串的水迹,身上还在不断滴落着肮脏的水滴。他当然不会轻易同意龙一银的无理要求。 龙一银投其所好,用十张“燥气符纸”换来这道灵魂三年的“异地鬼域居住权”。这十张燥气符纸可以让老水鬼干爽十年。 龙一银将这道灵魂收进腰间的禁魂陶瓶内,带进了自己居住的所属鬼域。他又不得不用十张“易容符纸”换来这道灵魂三年的“异地鬼域接收权”,这个接收权类似人间的暂住证,可以确保秦茗在这个鬼域三年内安然无事。而这个鬼域的震域使是一个断面鬼,生前估计是被重物击中面部,半个脑袋已被砸扁,血肉一片,即使成了鬼魂也无法修复被毁的容面。而这十张易容符纸可让他改头换面十年。 各取所需,这在人间、鬼域都是通行的。 将这道灵魂带回家中,龙一银耐心的等待灵魂恢复神智。实际他有办法让鬼魂很快恢复神智。但是为了她,他已经牺牲了十张燥气符纸和十张易容符纸,这让他如割肉一般心疼,他不能再为这个素未谋面的灵魂牺牲自己的资产了。 这些符纸虽然都是龙一银自己篆画,但篆画符纸相当浪费时间和精力。一般的简易符纸需要半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像燥气符纸属于中等难度,一般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完成,这还是刨算掉吃喝拉撒的时间。而易容符纸相对来说算是高难度的符纸,一般一张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篆画完成。 纸张需要专门的黄表纸,只有去一些黄表纸的祖传作坊去定做,价格不菲。还有篆画时所用的朱砂,由于市场上的朱砂掺假严重,要到朱砂矿去买朱砂原石,回家自己研磨加工,费时费力,也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一天时间过去,龙一银将这道灵魂从禁魂陶瓶内唤出。 这种禁魂陶瓶也需要定做,买回来之后,还要做法、开化、封印。龙一银有满满一柜子的陶瓶,里面装了各个鬼域的厉鬼冤魂。但是让他废了这么多精力、财力带回的还是第一个。 实际龙一银“驱灵人”的身份是被大部分鬼域承认的。他好比是人间警察,专门为鬼域维持秩序。那些违反鬼域规定的鬼魂一旦骚扰人间或者扰乱鬼域秩序,都是龙一银修理的对象。他有绝对权利处置这些不听话的鬼魂。 但龙一银一般不会剿杀这些异类,因为每个甘愿犯错的鬼魂都有一段属于他自己的血泪史。龙一银慈悲为怀,一般遇到这些异类,只是将他们收服,然后禁锢在禁魂陶瓶内。经过长时间的禁锢,大部分的鬼魂会慢慢消除煞气。这时,龙一银会根据他们的表现,确定不会再危害两界,便会逐个放回原来的鬼域去生活。 这个“禁魂陶瓶”对于犯错的鬼魂来说,就是监狱。 如果遇到一些顽固不化、十恶不赦的鬼魂,龙一银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就地正法、魂飞魄散。 那道灵魂转醒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居异地而感到诧异,唯一的举动便是“扑通”跪下,哭着喊道:“先生!求你帮帮我!” ; 23 双生人 ?龙一银对面前的鬼魂举动很感兴趣,因为它的种种表现都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他将鬼魂扶起,然后很诚恳的说道:“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帮你!但我想知道,你怎么会认定我能够帮到你?” 鬼魂的一席话,让龙一银很开心,他有一种找到同伴的欣喜,虽然还不算真正的同伴。 原来,这个叫秦茗的鬼魂生前跟龙一银一样,属于“双生人”。 所谓“双生人”,就是在人间算是活着,在鬼域却已经挂名的人。就好像人间的双户口、一个人有两个户籍是一个道理。 原因是,“双生人”在生前死过一回,但因为种种原因,借着别人的“七魄”附体,又再度复活。 这就牵扯到人的“三魂七魄”范畴。 人在出生后,零到三岁就是一个聚集魂魄的阶段,只有将“三魂七魄”聚齐后,人才真正开始记事、懂事。再经过一年的巩固期,才具备完美的人格。但是在这期间如果出现一些意外,会导致“三魂七魄”聚集不齐,便会产生痴呆、脑瘫、自闭症等现象的孩子。如果谁家摊上这样的孩子,可能就会成为家庭的灾难。除非你能想得开,否则他将成为你一生的拖累。 “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所谓“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和幽精。而三魂分阴阳。胎光为阳,主思维;爽灵和幽精为阴,分别主感情和性取向。正所谓“阴阳调和”!三魂在体内保持相辅相成的关系,或阴多阳少,或阴少阳多,或是阴阳持平。这在三魂聚齐时,形成以上任何一种阴阳关系,便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或阴柔、或阳刚、或中庸,不论男女。(所以原谅那些女风或男风的人群吧!这不是他们刻意为之,而是因为三魂最初形成后的注定。当然,笔者的取向决对没有问题。) 所谓“七魄”,分别是:“尸狗”主感知、“伏矢”主排泄、“雀阴”主生理、“吞贼”主免疫、“非毒”主解毒、“除秽”主新陈代谢、“臭肺”主呼吸。 也就是说,“三魂”是一个人的精神,“七魄”是一个人的机能。人死后,三魂仍在,但七魄会随之慢慢消失,最后转化成鬼魂的体态,让鬼魂不再飘忽不定。 “双生人”形成是在人死后、“三魂”未散之时,而另一个死去的人将“七魄”注入此人体内,恢复了机能,此人便会立刻复活,成为“双生人”。但那个牺牲自己“七魄”的鬼魂必定会导致自己变成没有实质的孤魂野鬼。在鬼域,这样没有七魄的鬼魂被称为“鬼精灵”。鬼精灵唯一的好处就是飘忽不定,不受鬼域限制随意穿梭。 龙一银和秦茗都是“双生人”。 秦茗不记得是谁牺牲“七魄”成就了她的再生。而龙一银也有着同样的遭遇,但他好在得知一些线索。 秦茗的命运相对于龙一银来说是悲惨的,她天生短命。虽然被人救活一次,但最后还是落了个丧命于车祸的下场。正所谓“人的命,天注定”,是无法用非自然的手段能够改变的。 龙一银阳寿未尽,所以才有如此造化。 秦茗说出自己的心愿:“我复活之前的事情记得寥寥无几,如今让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我只记得我从小跟着外公长大,虽然父母很少在我身边,但我时刻都能感受到父母的爱和歉疚。” “大学毕业后,我凭借着所学和个人能力回到这个城市打拼,很快赢得第一桶金,买了车、买了房,但是却很少有时间能陪陪父母,虽然他们从没有责备过我。当我决定抽时间去尽尽孝道的时候,却得知父亲得了重病,将不久于人世!他却一直瞒着我的母亲。他给我打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我便驱车急匆匆去见他。谁知……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出了车祸。” “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想知道我父亲要对我说什么?”秦茗简要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和心愿。 龙一银说道:“这个简单!我可以帮你去问他!” 秦茗却不同意:“不行!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得知我出事的消息,如果你冒然前去,我怕他的病情会雪上加霜!” 龙一银笑着说道:“我又不傻!你以为我会直愣愣的去问他?要不我先去侧面打听一下!” 秦茗想了一下,回答:“只有如此了!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秦茗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报答!” 龙一银到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说:“多想无益!你就踏实在我这里生活三年!三年后,我会送你回去。” 龙一银第二天便去秦茗家附近打听情况。结果得知,秦茗的父亲因为接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已经病逝了。现在只剩下她的母亲孤身一人,也被连累的有些精神恍惚。 对于龙一银来说,活人未必能见到,但刚刚去世的鬼魂却难不住他。他进入这个区域的鬼域招来震域使,一下就找到秦茗父亲的鬼魂。但是遗憾的是,她的父亲现在还处在浑噩期。 看着面前消瘦的鬼魂,龙一银一阵摇头:“我估计是欠他们父女的!唉!又要破费我一张‘振魂符’!”龙一银叹了口气,从腰里抽出一张符纸,在手中翻了几个手花,口中念念有词:“人有人道,鬼有鬼路!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龙一银手中的符纸燃烧起来,他大喝一声:“合!” 那烧成飞灰的符纸突然变成一个光球,然后爆裂。 就见三道微弱的白光凭空飞来,迅速落入秦茗父亲的身体。 秦茗父亲的鬼魂晃了几晃,缓缓睁开眼睛。他眼睛中带着泪花,嘴唇不断抽动,最后摇着头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我苦命的女儿啊!” 龙一银看着有些心疼,这让他联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风烛残年还在时刻牵挂自己的老人家。 “秦茗很好!她现在住在我家!”龙一银出其不意的一句话,让面前的老人眼前一亮。 ; 24独孤星 一 ?老人抬起颤抖的双手,紧挪几步,一把抓住龙一银:“先生!你说什么?” 龙一银重复一遍:“秦茗现在在我那里!她很好!” 老人急切的说道:“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她?活着的时候没法相见,这人都死了,也就不再忌讳什么!我想见见她!” 龙一银摇头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是‘独孤星’命!活着死了都一样,你们不能相见,否则……”龙一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秦茗自幼跟着外公长大,甚至会发生两次意外的根本原因。他话锋一转:“不对!‘独孤星’命注定一生无子嗣,你怎么会有一个女儿?” 老人被看出真谛,并未表现的吃惊,因为他已知道龙一银“驱灵人”的身份。 这正应了龙一银对云风凌说过的一句话:人活着的时候,未通阴阳,被蒙在世俗的鼓里却不自知,可一旦成为逝者,便通晓了一切。 老人便把过去的记忆娓娓道来:“这多亏我的岳父,也就是秦茗的外公……” 秦茗的父亲名叫秦奋。当年,经人介绍认识了秦茗的母亲,也就是柳慧茹。 两人相见恨晚、相处融洽,很快确定了关系。 一天,秦奋应邀,第一次拜访未来岳父、岳母。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柳慧茹的母亲看到老实稳重的秦奋,很是喜欢,态度表现的非常热情。 可是,柳惠如的父亲只与秦奋打了一个照面,便立刻把脸拉下来。秦奋还没把板凳焐热,他那未来岳父就下了逐客令:“你们两个不合适!我不同意!你走吧!” 当时的气氛陷入僵局。最激动的就是柳慧茹,她咆哮着问父亲:“为什么?我们哪里不合适?你凭什么不同意?你以为这是旧社会,什么都要父母做主!” 柳惠如的父亲态度坚决道:“什么都不为!我就看不上他!你叫他走!” 秦奋左右为难,他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男人的自尊心更是受到极大的挑战。他看一眼柳慧茹,然后愤然离去。 柳慧茹想去追赶,却被她父亲一把拉住:“我看你敢追?你们就此打住,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当时的秦奋心灰意冷,回到家睡了三天三夜,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让别人这般嫌弃。 一个星期后,秦奋从柳慧茹嘴里得到答案。 柳慧茹在家闹了一个星期,又是绝食,又是自杀,最后她的父亲终于说出了不同意他们交往的原因。她父亲说秦奋是命犯“独孤星”,注定一辈子没孩子。 柳慧茹停止吵闹,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肯定不信。但是她的祖上是“玄理学”的大家,只是传到她祖父手里时赶上了新中国成立,她的祖父自然成立破除迷信思想的反面典型,连累全家很多年抬不起头做人。 她祖父去世时,留给她父亲一本祖上传下来的古籍,名为《玄理四方笈》。里面记载了许多玄理方面的理论知识和破解之法。她父亲如获至宝,偷偷研究了几十年,对玄学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虽然柳慧茹的父亲不敢将这些玄学公布于众,但他偷偷的为很多人破解过无妄之灾。这些,柳慧茹心理很清楚,在太多事实面前也肯定了父亲的玄学。 如今,父亲说出这样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柳慧茹冷静下来,首先表明非秦奋不嫁的态度,然后央求父亲想办法破解。 爱女心切!柳慧茹的父亲终于妥协,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柳慧茹得到消息便去找秦奋商量,费了很多口舌才让已经萎靡不振的秦奋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破解?”秦奋消瘦的面容让柳慧茹很是心疼。 “我爸说,我们结婚没问题!但不要急着要孩子!破解‘独孤星’命需要一个过程。”柳慧茹兴奋,却又带着羞涩说道。 “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算不要孩子我也愿意!只要你父母不是看不中我这个人就行!”秦奋也如释重负。 两人很快拜堂成亲、喜结连理。 从此再没有人提起“独孤星”这档子事。 三年后,柳慧茹意外怀孕。两人兴奋得不能自已,还专门跑到娘家报喜。 柳慧茹的父亲第一反应就是让他们把孩子打掉,说时机不成熟。 柳慧茹哭着骂她父亲没人性,从此不再踏进娘家一步。 两人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竟然是个七斤多重的大胖小子。 本来是件天大的喜事,两人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为他们送去祝福,唯独柳慧茹的父亲一直表现的苦闷不迭,总是说“厄运降临”的丧气话。 果不其然,这个孩子就是秦奋和柳慧茹噩梦的开始。 孩子在不满周岁的时候,竟然被自己吐得奶呛死在摇篮里。两人为此差点疯掉。 经过一年的调息,两人从悲痛中走出来。 柳慧茹再次怀孕。但孩子还没满月就夭折了。 两次的丧子之痛,让这对夫妻几近崩溃,他们终于相信了父亲的话,不敢再独断独行。于是两人回到柳慧茹的娘家给她父亲赔礼道歉。并表示,只要两人能有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再说是自己的孩子,哪有真正的仇恨。柳慧茹的父亲接受了两个孩子的诚意,并为他们推算具体的受孕时间。实际之前她父亲就已经推算过了,最佳时期是在“拴八年拴八月拴八日”,具体地说就是逢有“八”之年的阴历八月初八,也叫“拴娃娃”年。 但前提是,孩子生下来就要交给别人抚养,一生最多不能见三面,否则孩子性命不保。 两人痛下决定,只要能有自己的孩子,什么条件都答应。 于是两人在1988年的八月初八选择同房,结果如期受孕,怀上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秦茗。 说来也巧,秦茗在母亲肚子里八个月整就早产出世,又挂上了一个“八”字。因为秦茗的早产,她和她父母的命运都发生着重大的变化,这让一家人都充斥在双喜临门的氛围中。 ; 25独孤星 二 ?俗话说:“七成八不成”,指的就是孩子早产的问题,怀胎七个月的早产儿有可能存活,可八个月的早产儿存活率却相当低(个人认为没有科学依据)。 但秦茗生下来却很健康,完全没有早产儿的任何不适症状。 这让终于当上外公的柳老爷子十分高兴。按照玄学推论,秦茗的早产带个“八”字,这将会稳固孩子的命理,绝不会再出现夭折的现象,而且她的父母见她的次数也不再有三次的限制,只是不能在一起生活。 这对于这个经历过两次不幸的家庭如沐春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在秦茗出生的当天,她的外公就将她抱走了。对于柳慧茹和秦奋来说虽然很残忍,但是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两人只能含泪割爱,最少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只要不生活在一起,孩子就不会再有问题,这是他们最大的安慰。 柳老爷子推算出这孩子天生命短,便给孩子起名“秦茗”。“茗”的本意是一年之中、一春之初最嫩的绿叶。但柳老爷子起“茗”却是“以草为被,遮其名华”之意,是为秦茗遮其锋芒,不再引起神鬼留意,也可谓用心良苦,借此改天换运。 柳慧茹出院后,怕自己忍不住与孩子多接触,再害了孩子,便与丈夫秦奋申请调去外地工作。 就这样,秦奋和柳慧茹偶尔回来看一趟女儿便匆匆离开。秦茗在这种期盼和柳老爷子的细心呵护下慢慢健康的长大。 转眼到了秦茗高考前夕,柳老爷子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眼看着人就不行了,医院接连下了几份病危通知书。 柳慧茹自从结婚,除了去看孩子,平时很少关心过父亲。在老人的弥留之际如果还不去尽孝,她怕因“子欲养而亲不在”而抱憾终生。于是她便和秦奋请假赶到医院照顾父亲。 柳老爷子年岁已高,又加上重病在身,时清醒、时糊涂。他清醒时,见到柳慧茹夫妻来到身边,也是甚感安慰,可一想到秦茗,他便立刻赶柳慧茹走,随即又变得糊涂。 柳慧茹此时哪还顾得了其他,所谓“关心则乱”,便任性的留下继续照顾父亲,顺便督促女儿学习,迎接高考。在这期间,她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生活了半个月。 终究有一天还是应了柳老爷子的话,秦茗出事了。 那天晚上,秦茗莫名的非要独自留下来照顾外公。在她心里,外公的地位要高于自己的父母或者其他任何人。众人理解她的心情,便答应下来。可是到了半夜,秦茗在没有任何征兆下突然心肌梗死。 医院全力得抢救,仍没有保住秦茗的性命。 也就在同时,柳老爷子也突然撒手人寰而去。 柳慧茹接到医院通知,立刻与家人一起赶到医院。她悔不该不听父亲的话,最后因为自己的任性和侥幸心理害了自己的女儿。 可到了医院后,秦茗突然醒了过来,好像之前的事就没发生过。医院对此也无法作出合理解释,只能称此为“奇迹”。 龙一银听到秦奋讲到这里,心理已经猜出七八。秦茗之所以能够复活,应该是秦茗的外公在去世后,将自己的“七魄”给了秦茗,才让秦茗又活了一回。 秦奋接着讲述他一家人的故事。 秦茗复活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发生了变化,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很牛的中央经贸大学。 四年的大学生活很快结束。 秦茗放弃出国的机会,毅然选择回自己的家乡发展。 凭借着专业知识和独到的经济头脑,秦茗很快在金融界崭露头脚,并成立了自己的投资理财公司。 秦奋和柳慧茹也因为年龄的问题,提前内退,从外地回到家乡。看着女儿这么有出息,当父母的自然高兴。但是一家人却聚少离多,主要是秦茗一直在忙事业。 期间,秦茗偶尔回家住一段时间,一般也只是住一夜,第二天就走。 后来,秦奋突感身体不适,然后自己悄悄地去医院检查,竟然查出身患淋巴癌,而且是晚期。医生直接给他判了死刑,预计最长能活三个月。 秦奋知道柳慧茹受不了如此打击,便一直瞒着她。 很快,秦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自知命不久矣,便通知秦茗去见他,他有很多话要对女儿说。哪想到,秦茗在路上出了车祸,比他早一步离开人世。 秦奋哀叹道:“本想跟女儿好好聊聊,把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弥补一下,没想到却害了她!我对不起她!” 龙一银说道:“按照命相来看,秦茗的寿命最长也不过18岁!她多活的这几年,要感谢她的外公!如今你也应该知道了,注定的命运无法改变!即使你们小心翼翼,但随着时间的堆积,受你的‘独孤星’影响,秦茗最终还是没能善终!我能理解你和秦茗母亲的感情,也能体会你们对女儿的爱!但柳老爷子当年看似残忍的‘棒打鸳鸯’,实际是真正为了你们两人好!如果当时你们能理智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之后的悲剧。” 秦奋现在作为鬼魂,已经明白了很多为人时不能理解的事情:“唉!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我情愿选择孤独终老,省得害人害己!我对不起慧茹,更对不起孩子!” 龙一银劝慰道:“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后悔也无济于事!人死万事休,放宽心做你的鬼吧!你对秦茗还有什么交代?或者还有什么心愿?我能帮你的尽量帮!” “唉!”秦奋哀叹一声:“我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慧茹!你帮我转告秦茗,就说我对不起她!” 龙一银想了一下,本来还想再对秦奋安慰一番,但如今任何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于是他暗下决定,尽量帮助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无论是活着的还是已逝的! 龙一银回去后,便找到柳慧茹生活的辖区居委会,说明要聘用柳慧茹当钟点工的想法。这一来,是让情绪几近崩溃的柳慧茹找点事做,转移一下注意力;二来嘛,主要还是应了秦茗的要求,她想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母亲。 ; 26闭气脱魂 ?龙一银安排柳慧茹上班的时间很巧妙,基本都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他想让柳慧茹安心的工作,也留给她们母女充分的相聚时光,虽然柳慧茹一直不知真相。 后来,龙一银无意与柳慧茹碰了两面,没想到柳慧茹两次都问了他关于银行卡的事。也怪自己考虑不周,当时按照秦茗的想法,到她的家中取了那张银行卡。却没想到,这反而招来柳慧茹的怀疑。 秦茗去世后,留下了包括一家公司、一套别墅和上千万的巨额财产。在秦茗的授权下,龙一银出面,将她的全部遗产暂时转移到龙一银的名下。 龙一银一开始并不同意,而是要将这笔遗产交给她母亲柳慧茹。 秦茗却说,如今对于她和母亲来说,钱财都已经没有了意义。特别是她的公司,她母亲是没有能力打点的。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母亲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即使给她留一笔养老金,也不是现在,而是要等她离开龙一银以后。 实际,秦茗有自己的打算。三年的“异地鬼域居住权”期满后,她将不得不回到属于自己的鬼域生活,她和母亲见面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到那时,她的母亲将会无人照顾。她准备把这笔财产全部送给龙一银,一是报答他的恩情,再一个就是让龙一银继续照顾她的母亲,甚至为她母亲养老送终。 实际,即使没有这些资产,龙一银依然会帮助秦茗。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段善缘。他也不缺钱!这几年,他已经名声在外,经常会有一些大老板请他去驱鬼做法,甚至政界的人物都请他做过事,其中有一位前任市委副书记,还有一个就是上一任的市公安局长单雄飞。这些人给的报酬自然可观,他不差钱。关键的,他也不是爱财之人。 所以,有这些关系,一般在关键的时候,龙一银和秦茗之间有着绝对的相互信任。 在这次深层鬼域之行时,云风凌被秦茗吓跑了。 龙一银想了解的信息终于有了些眉目,但他所谓的“功夫”如今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这个功夫叫做“闭气脱魂”,是一种可以让自己假死而灵魂出窍的道家功法。 龙一银每次使用此法都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所以在他醒来后,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但这次,他不得不缩短休息时间,因为眼看就要到手的消息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做长时间的耽搁。 于是,他喊来秦茗在一旁帮他。他怕由于体力不支,在进入深层鬼域之后发生意外。那样的话,轻则他将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而魂魄会永远困在深层鬼域;重则魂飞魄散。 虽然有秦茗在一旁看护,但还是出事了。 龙一银一去就是两个多小时,却一直不见醒来。 秦茗在一旁非常焦急,她试图将龙一银叫醒,可无论她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秦茗的母亲柳慧茹准时来到龙一银家。 柳慧茹进入家中便开始忙碌,以至于将云风凌留在客厅的鞋印全部拖掉,只留下卫生间里两枚浅浅的“潜伏”鞋印。 之后的事,石怀勇基本知道。他忍受着龙一银“信口开河”般的讲述,直至结束,便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个警察神智失常?而且你怎么能够断定这位警察是位女性?” “唉!这要怪她自己!未经我的同意,随便动我的东西!简直是咎由自取!”龙一银埋怨道。 石怀勇很不满意龙一银的态度:“这怎么能叫咎由自取?警察办案过程中,自然要寻找有用的线索!我听赵海说,他们只不过动了你的一个小瓶子,谁知道你在那里设了机关!” “机关?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龙一银有些不屑的冷笑。 “不是机关是什么?不然动一个瓶子怎么就会出事?”石怀勇强词夺理,也是想用激将法,让龙一银尽快说出答案。 龙一银很严肃的告诉他:“你知道那个陶瓶里装的什么?” “什么?毒药?”石怀勇认定瓶子里装的是能让人失去神志的某种化学物,甚至是毒品、毒药。 “别乱猜了!那个陶瓶里面装的是我最近刚刚收服的一个厉鬼!你的手下无意打开了瓶盖,把厉鬼放了出来!但我不知道他们利用什么,又将厉鬼的魂魄收回了陶瓶!也许是功法不够,结果连自己‘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也封存在陶瓶中!这一魂一魄,一个主思维,一个主排泄!所以我断定此人现在神志不清,而且大小便失禁!至于性别嘛!我通过一魂一魄连这个人的相貌都看得一清二楚,应该不难判断吧?”龙一银苦笑。 原来,赵海和单菲儿进入龙一银房间之后,秦茗想法设法阻止他们进入。由于单菲儿是女孩子,所以秦茗利用幻觉想将单菲儿吓跑。但赵海身上的阳气太重,一下就将秦茗的功法冲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在屋里来回查找,却毫无办法。 最后,赵海无意打开了封印,致使厉鬼逃脱,并袭击了单菲儿。若不是单菲儿胸口带着一个可以驱鬼的八卦吊坠,两人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正是八卦吊坠救了两人,将厉鬼魂魄差点击散。厉鬼无处遁形,只有逃回禁魂陶瓶内躲藏,但同时厉鬼带走了单菲儿的一魂一魄。 当然,龙一银不知道八卦吊坠的事。 多亏赵海下意识的将禁魂陶瓶上的符咒又粘了回去,不然厉鬼随时有逃出的危险,而且会害了单菲儿的一魂一魄。 这个厉鬼正是云风凌第一次与龙一银在古宅相遇时碰到的厉鬼,专害少女。 石怀勇听得云里雾里,一种自然的排斥感让他实在听不下去龙一银的“胡言乱语”,他听龙一银的叙述告一段落,便说道:“听你们小区的保安反映,最近你与一个戴眼镜的男子有过节,甚至发生肢体冲突!这是怎么回事?” 龙一银听石怀勇一说,立刻笑了:“你说他呀?我哪里跟他有什么过节?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这事与之前的所有事无关,不说也罢!” 石怀勇心中已没有其他疑问。问道眼镜男与龙一银的“过节”也只是心中好奇。如今龙一银已经“复活”,那这件事便显得无关紧要了。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龙一银到底能不能把单菲儿恢复如初。他抬手说道:“好了,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说,怎么样才能把我们的女警员恢复神智?” 龙一银也看出石怀勇的不耐烦,他并不计较这些。因为让一个公安局长接受他了解的世界的确不易,除非有大量的事实摆在面前。他哪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对他来说,这毫无意义!于是,龙一银说道:“这对我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将她带到我面前,我随时都可以帮她恢复神智!” “这不可能!”石怀勇厉声拒绝道。 ; 27搭救单菲儿 一 ?当龙一银要求石怀勇将单菲儿带到他面前,他才会为她恢复神智时,石怀勇当时就表态:“这不可能!她现在在医院!你如果真有能耐,我陪你去医院帮她恢复!”石怀勇不可能将已经入院的单菲儿接回来。 单菲儿的社会关系太过复杂,她不但是单雄飞的女儿,而且是开国大将单国安的重孙女。从她这次出事能够看出来,市局局长包括市委领导都对她关爱有加。她的家人刚刚大闹过医院,若擅自将单菲儿从医院接出来,治好了还好说,若是没有能治好,他石怀勇担待不起。 石怀勇更不会因为龙一银的要求而去向领导打申请报告,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领导骂的“狗血喷头”。他又不傻,怎么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他这个分局局长没有两把刷子,也不是随便就能当上的。 “什么大人物?这么大架子?除非她来这里,不然我没时间去医院找她!石局长看着办吧!”龙一银抱着膀子,态度傲慢的把头偏向一边。 “你!你知道她是谁吗?”石怀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 “谁?官二代还是富二代?”龙一银对此不屑一顾。 “让你说对了,她父亲就是咱们幻海市前任公安局长!”石怀勇冷眼看着龙一银,看他会不会因此而妥协。 龙一银冷笑道:“公安局长怎么了?还是个前任……等等!你说她是单雄飞的女儿?”龙一银突然很吃惊的问道。 石怀勇暗自庆幸,看样“单局长”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这位已故的“人民英雄”在幻海市市民的心里还真就占据了无法磨灭的地位。他点点头:“不错!她就是单局长的女儿!” 龙一银表情肃穆,显然对单雄飞的大名“如雷贯耳”,他立刻站起身说道:“既然是老单的女儿,我救她当然义不容辞!咱们现在就走!” 石怀勇听到龙一银喊单雄飞居然是“老单”,他反而不急了,忙问道:“你跟单局长很熟吗?” 龙一银坦然的点了点头:“我们打过交道!也可以这么说,是我帮他破了‘震八方’的案子!” 石怀勇很是质疑的问:“你?是你帮石局长破的案?” “今天没时间跟你闲扯淡!有兴趣的话,哪天请我喝场酒,我就会告诉你里面的故事!现在事不宜迟,咱们去医院!”龙一银说着,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石怀勇此时头脑很乱,他看龙一银的表情不像是在吹牛,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一个江湖术士跟一宗震惊全国的惊天大案联系在一起。 就在龙一银开门要走的时候,石怀勇突然喊住了他:“龙……龙先生!你还有一位朋友在我们分局!” 龙一银猛然回头,满脸狐疑的说道:“哦?我的朋友?谁呀?” 石怀勇便把龙一银带到云风凌所在的房间。 云风凌此时百无聊赖,手里摆弄着刚刚被收走又被退回的手机。 突然,门开了。 云风凌看到一个中年警官表情复杂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略显憔悴的男人。 “龙大哥!”云风凌突然跳了起来,几步窜到龙一银身边,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摇晃着:“你怎么才来呀?我都无聊死了!” 龙一银一改严肃的表情,和颜悦色的说道:“无聊啊?马上就让你不无聊!走!跟我一起办件事!” 石怀勇慌忙阻拦道:“带着她?不合适吧?” 龙一银假装生气道:“怎么?多个人就不能办事了?你们警察怎么都这么不开窍?” 石怀勇被一阵抢白,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此时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他转身大喊道:“快点备车!都是干什么吃的?工作效率这么差!”他只有把气撒给自己手下。 很快,一辆警车驶来。 石怀勇喊来胡海峰,几人一起上车,即刻赶往幻海市军区总医院。 路上,胡海峰低声问石怀勇:“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石怀勇无奈地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他给身在医院的赵海打了个电话询问单菲儿现在的病情。 赵海如实的向石怀勇汇报了情况:单菲儿已经睡着,并无大碍。 胡海峰看着龙一银如此眼熟,突然说道:“我见过你!” 龙一银看了一眼胡海峰,然后转了转眼珠,回道:“没印象!” 石怀勇立刻解释:“他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龙一银!……龙先生!”他最后加上去的那句“龙先生”,怎么听都没有底气,完全是一种不情愿。 胡海峰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知道你是龙一银,但是我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你!怪不说这么眼熟!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龙一银笑了笑说道:“别为难自己!想不起来就别想!会死很多脑细胞的!” 胡海峰不再说话,而是在脑海里极力的翻找,想找出那段记忆。 很快,警车拉着警笛,呼啸着驶进军区总医院。 几人分别下车。 云风凌上前挎住龙一银的胳膊,好像是怕他随时会跑掉似的。 龙一银无奈地笑笑,很自然地接受云风凌的亲昵举动。 石怀勇和胡海峰顾不了眼前两人的“和谐”,而是急匆匆的头前带路,直奔神经内科的干部特护病房而去。 病房内,赵海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一只手被单菲儿牢牢扯住。他的手由于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麻木,但他不敢轻易抽回,因为只要他有很轻微的动作,单菲儿立刻就会醒来。为了让单菲儿多休息一会,他只有一动不动的守护在一旁。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赵海一见,是石怀勇和胡海峰走进来,便立刻起身。 这时,单菲儿马上睁开眼睛。她先是看了看赵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当她看到石怀勇和胡海峰时,立刻表现的很恐惧,身体迅速蜷缩在一起。 赵海揉了揉单菲儿的手,以示安慰,并轻轻说着:“没事的!别怕!” 云风凌扯着龙一银的胳膊大步走进病房。他们的到来却并未引起单菲儿的反感。 单菲儿只是一直盯着石怀勇和胡海峰,对云风凌和龙一银视而不见。 龙一银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符纸封口的陶瓶,顺势摆脱云风凌的缠扰。 ; 28搭救单菲儿 二 ?云风凌从龙一银眼神中看出,他要开始干正事了,便乖巧的抽回双臂站在一旁。当她看到蜷缩在病床上的单菲儿,立刻猜出,这女孩肯定遇到“事”了。 龙一银走到单菲儿身边,然后挑衅般的对石怀勇说道:“看好了!” 石怀勇立刻表现的很不服气,他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中竟然有一刹那希望龙一银不会成功,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龙一银能帮单菲儿恢复神智。 胡海峰没明白其中的意思,慌忙把石怀勇拉到一旁,很严厉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怀勇无法解释,只能耸耸肩,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龙一银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他慢慢的揭开陶瓶上的符纸。 单菲儿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盯着龙一银,却并未表现出抵触和反感。 赵海一直留意着单菲儿的反应,他心中很纳闷。很多人来到病房,甚至是单菲儿的家人到来,单菲儿都会表现的很排斥。可龙一银进门后,单菲儿却表现的很平静。当然,他并没有仔细去看龙一银。 当赵海看到龙一银手里的那个陶瓶,他突然浑身的毛孔炸起。因为这个东西给他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恐怖阴影。他这时才仔细去看龙一银,马上反应过来,指着龙一银叫道:“你,你,你是龙一银?” 龙一银笑笑:“我啥时候成名人了,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要签名吗?” 赵海虽然已经知道龙一银“复活”的消息,但是看到龙一银的真身,心中还是无法接受。他曾亲自看到同事把龙一银的尸体抬走。当时龙一银面色铁青,就是“死人”无误。他又联想到那个让单菲儿变呆的陶瓶,一种诡异的凉意从脚心直冲大脑,不由得后背直冒冷汗。 龙一银忽然问道:“就是你不经我的允许,乱碰我的东西吧?” 赵海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惊恐的点了点头。 龙一银像是教育小孩子一样的口气说道:“你爸妈从小没教过你吗?在没有得到别人允许的情况下,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赵海很机械的再次点了点头。 龙一银很满意的说道:“孺子可教!”说罢,他突然收住表情,然后慢慢扭开陶瓶的瓶盖,并将陶瓶凑近单菲儿的身体。 胡海峰这时突然大声喝止:“你干什么?” 龙一银已经将瓶盖打开,没有时间跟他啰嗦,而是继续很仔细的观察瓶口的变化。 胡海峰一步来到龙一银的面前,并拉住他的胳膊:“你想干什么?快给我说清楚!” 龙一银扭脸说了一个字:“滚!” “哎哎哎!你什么态度?你要对小菲做什么?”胡海峰不依不饶,硬是把龙一银拉了个趔趄。 云风凌看不过去了,上前去扯胡海峰的手臂,嘴里吼道:“你是谁?你凭什么欺负龙大哥?” 胡海峰看了一眼云风凌,也不答话,直接将云风凌甩了出去。 云风凌无论怎么说都是个柔弱的女子,哪里承受得住一名老警察的用力一甩,身体直接向后倒去。她后面就是墙壁,身体直接重重的撞到墙上,并且凑巧撞在墙上的照明开关上。 “啪!” 整个病房顿时一片黑暗。 “谁关的灯?”黑暗中传来石怀勇的声音。 龙一银发怒了,他正想一巴掌甩向胡海峰。可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陶瓶突然震动起来,紧跟着,从瓶口里冒出一白一黄两道光芒,光芒很柔和,相互缠绕着慢慢上升。 整个房间里,除了龙一银和“痴呆”的单菲儿,其他人的目光都被这两道光芒所吸引。 “坏了!”龙一银突然叫道。 两道光芒升到房顶,变得安静下来。然后光芒慢慢变成两个小人,相互拉着手,在房顶倒立着行走。 如果仔细去看,这两个光屁股的小人就是缩小版的单菲儿。 胡海峰一脸诧异的问道:“那是什么?” “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这个女警察不能恢复神智,一切后果都记在你的头上!”龙一银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借着微弱的光亮,将蹲在一旁的云风凌扶起。 云风凌由于严重的碰撞,五脏六腑好似错位,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石怀勇说话了:“老胡!你看你的急脾气!就不能等龙先生办完事再说!”口气中带着一丝的埋怨,又好像是给发生争执的两人寻个台阶。 胡海峰感到很无辜,他只是想阻止龙一银不去伤害单菲儿。虽然他能够猜到,龙一银的行为是在救单菲儿,但是他看到龙一银手里的陶瓶,就不能淡定了。以他多年法医的经验,这个陶瓶里应该装着某种药物,而龙一银肯定是想将这来历不明的药物去喂单菲儿吃下。 这是在全国出名的大医院里,这里有医学界的名医专家坐诊。他们对单菲儿的病情都没有绝对的治愈办法。就凭龙一银手里的“三无”药品就能起作用?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你事先也不跟我说明!我怎么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胡海峰一脸的晦气,眼神始终盯着房顶的小人。他的潜台词是:“这不科学!” “我!我说得明白吗?”石怀勇也是一阵懊恼,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信任龙一银,面对头顶的小人更是不明所以。 此时的两个小人被银白色和嫩黄色的光晕包围,一步步向窗户的方向走去。 龙一银立刻大叫:“快!把所有门窗都关上!魂魄出了这个房间就无法控制了!” 除了云风凌,其他人都没明白龙一银的意思,站在原地未动。 龙一银一步抢到窗边,将窗户关紧,然后吩咐云风凌道:“风凌!关门!” 云风凌的反应倒还算快,她捂着肚子便挪到门旁,将病房门关死。 龙一银掏出一张符纸,低声念动口诀,符纸突然燃烧起来。 当符纸烧成飞灰,并缓缓落到地面时, 龙一银一脚踏向飞灰,高呼一声:“闭!” 就见窗户和门缝只要有漏气的地方立刻发出金光。金光并不刺眼,一闪即逝。 胡海峰突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你!” ; 29恶魔缠身 ?胡海峰终于想起,这个“装神弄鬼”的龙一银他的确见过。 那还是单雄飞局长在位的时候。“震八方”的案子迟迟不能告破,多方的压力不断涌来,甚至一些省里的高层领导直接向单雄飞施压,让他不要再碰这个案子。 单雄飞顶着压力,继续苦苦搜寻着证据。 就在这时,市委副书记钱贵多家里出事了。 钱贵多兼任政法委书记,分管政法工作多年。他的夫人张岚在市妇联当副主席。 这一天,钱贵多家的保姆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家里被盗了,整个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而他的夫人张岚则躲在被橱里,并且浑身发抖、神志不清。 钱贵多正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在座的还有公安局长单雄飞。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暴跳如雷。 “单雄飞!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敢跑到我这个政法委书记家里行凶,你这个公安局长干什么吃的?你现在亲自带队破案,24小时内我要见到这个行凶的人!不然我撤你的职!”钱贵多怒不可遏,劈头盖脸把单雄飞一阵痛骂。 单雄飞也很震惊,一向戒备森严的市委家属院内,竟然有人敢去作案,而且是去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家里作案,这个贼肯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不敢怠慢,立刻亲自组织人员前去钱贵多家里勘查现场。 要说在作案痕迹学里,市公安局里最优秀、最权威就是刑技大队的大队长胡海峰。 单雄飞喊来老战友胡海峰和几个他最得力的手下进入钱贵多的家中。 就见屋里的橱柜、桌椅等一应家俱几乎都被打开、翻乱,处处狼藉,很多地方留下了刀砍斧剁的痕迹。 这哪里是被盗,这简直就是打砸抢。保姆带着众人从被橱里将张岚拉了出来。 张岚衣衫蓝缕,神情慌张,嘴里一直重复着:“你该死!你去死!呸呸……” 胡海峰带着人把整个房间详详细细的侦查一遍,采集了大量的指纹、鞋印,而且找到了一把斧子。 张岚被送进了医院。 办案人员回到公安局便进行痕迹比对,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些采集的指纹等痕迹,除了少数是保姆的,其余全是钱贵多和张岚的。经过排查,钱贵多和保姆都有不在场证据。根据这个结果,除非作案人是反侦查的高手,要不然只有一个结果:作案人就是张岚。 单雄飞不敢将结果向钱贵多汇报,现在破案的关键人物就是神志不清的张岚。 单雄飞让手下继续寻找破案证据。他则带着两个女警在医院照顾张岚,等着张岚清醒过来,那案情将会水落石出。 钱贵多一直在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医院看望自己的夫人。 张岚情绪一直都不稳定,总是喊着:“你该死!是你害了我!呸!你该死……” 单雄飞努力与张岚沟通,试图稳定张岚的情绪,顺便从她的嘴里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可谈话结果让单雄飞无法接受。 张岚虽然在单雄飞的劝解下,情绪慢慢稳定,但她张口便说自己死得好惨,让单雄飞为她做主!这简直莫名其妙,关键是她说的情真意切,不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单雄飞顺着张岚的话问:“谁害死的你呀?” 张岚开始诉说:“我叫叶春晓,原本是市妇联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害死我的人就是张岚!这个表面随和,却内心如蛇蝎般的龌龊女人!……” 原来,市妇联的确有个叫叶春晓的漂亮姑娘。她的顶头上司就是张岚。当然,她更知道张岚的丈夫就是市委副书记钱贵多。 有一次,张岚出去应酬,非要拉着叶春晓陪同。 叶春晓不敢顶撞上司,便答应前往。 宴会在幻海市最高级的私人会所举行,到场的不是社会名流,就是政界领导。让叶春晓不能理解的是,席间有一个中年商人模样的人物,大家都喊他“八哥”,哪怕那些政界的领导对他都毕恭毕敬。 也就是这次宴会,叶春晓便如恶魔缠身般的陷入一场灾难。 从那次宴会以后,张岚经常带她出去应酬,而每次应酬的对象都是这个人称“八哥”的商人。一开始还有很多人参加,后来直接就是张岚带着她跟“八哥”三人的饭局。饭局中,“八哥”不断向叶春晓献殷勤,不是夹菜就是倒水,倒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叶春晓是能明白的。她有一种危机感,感觉这个表面随和的“八哥”就是一个披着和善外衣的饿狼,随时都会扑向她。 再后来,面对张岚依旧不厌其烦的邀约,叶春晓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这让张岚很是气愤。她最后竟然直接对叶春晓挑明:“这个‘八哥’背景很厉害,别说是你,就连我,甚至钱书记都惹他不起!……其实,八哥早就看上你了,这可是你的造化!你不知道,多少美女排着队想结识这个大人物,却都被拒之门外!……你若从了他,咱们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你若不从,恐怕你来之不易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叶春晓见窗户纸已经捅破,她也不再遮掩:“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很爱我的未婚夫!所以我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我未婚夫的事!大不了这个工作我不干了!明天我就辞职!” 张岚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八哥说了,如果你能从了他,他先送你一辆豪车和一套别墅!至于工作嘛,你将是下一任的妇联副主席!还有你的未婚夫,他好像是国土资源局的吧?以后他有可能很快当上科长!怎么样?春晓!考虑一下吧!” 叶春晓冷哼一声:“我当妇联副主席?那你呢?” 张岚略显兴奋的说:“我?我自然是妇联主席了!而且这次你钱叔能不能到省里工作,就看你了!这种皆大欢喜的事,可是千载难逢啊!” ; 30对冤魂承诺 ?叶春晓摇了摇头,平复一下愤怒的心情问道:“这都是‘八哥’许诺的条件?” 张岚还沉寂在对未来的憧憬中,毫不避讳的说:“是啊!有个漂亮脸蛋就是资本!真让人羡慕啊!怎么样?春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机不可失呀!” 叶春晓果断的回答:“不用考虑了!” “怎么?你答应了?”张岚满脸期待的盯着叶春晓。 叶春晓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答应!我感到恶心!同时替你感到悲哀!”说罢,她转身就走。 “叶春晓!别给脸不要脸!你会后悔的!”张岚在叶春晓背后丢下一句恶毒的话。 叶春晓第二天便没有再去单位,可这并没有让她摆脱厄运。她将这些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得知这个消息,表示理解和支持,并决定提前跟叶春晓举行婚礼。 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两人终于就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就在婚期的前一天,叶春晓外出时遭到绑架。于此同时,未婚夫接到单位的除名通告。 当叶春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家宾馆的床上。而床头柜上放着一堆照片,是她与不同男人的发生关系时的照片…… 叶春晓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面无表情的穿戴衣衫,然后去婚纱店取走预定的婚纱,便回到家中。 未婚夫正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客厅老式沙发中。他面前的茶几上、地上,凌乱的散落着一堆照片。 叶春晓明白,未婚夫已经知道了一切。她默默的走进房间,将那套两人精挑细选的婚纱穿上,然后走进客厅,微笑的对未婚夫说:“亲爱的!你看我今天美吗?” 未婚夫并没有抬头,而是沉浸在痛苦中,那种男人自尊被人践踏的体无完肤的痛苦中! 叶春晓温柔的将未婚夫拉起,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未婚夫哽咽地说道:“我想喝杯酒!” “我去倒!”叶春晓找到两个杯子,打开那瓶准备在婚礼上喝的香槟酒,然后分别倒上。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到阳台,然后碰杯共饮,一瓶香槟在无声无息中很快见底。 叶春晓轻轻问了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未婚夫有些愤怒的问:“我有什么打算?你什么意思?” 叶春晓苦笑:“我准备取消明天的婚礼!” 未婚夫胸口一起一伏,最后终于爆发:“你要抛弃我?你都这样了,竟然还有资格抛弃我?” 叶春晓并没有回答,而是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解释!为什么不解释?”未婚夫歇斯底里的大吼。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让你看一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叶春晓整理了一下很平整的婚纱,问道:“我穿婚纱好看吗?” “为什么?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未婚夫嚎啕大哭。 “这就是命!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叶春晓平静的说,她的笑容依然如此迷人。 可在未婚夫的眼里,一切都变得龌龊、肮脏。 “不!不是这样的!……都怪你!要不是你第一次答应张岚的要求,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你!”未婚夫睁着已经血红的双眼,一步步逼近叶春晓。 叶春晓没有躲避,而是抬起头,闭上了那双美瞳。 如果叶春晓回家就痛哭流涕,然后跪求未婚夫的原谅,也许未婚夫一时心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是,叶春晓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态度,显然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更激起了未婚夫的愤怒。 未婚夫扑向了叶春晓。 两人同时从十八楼坠向生硬的水泥地面…… “张岚”叙述完她的故事,然后抬头问单雄飞:“你说!张岚是不是该死?都是她害得我!” 叶雄飞大脑一片混乱,他不知如何回答张岚的问题。他在想着那个叫“八哥”的会不会就是“震八方”? 这时,叶雄飞身边的一个女警颤抖着提醒单雄飞:“单局!这是不是鬼……鬼附身?” 单雄飞很气愤的喝止女警:“不许胡说!什么鬼附身?我看她是神经错乱、胡言乱语!” 张岚突然大笑:“哈哈哈……让一个公安局长相信世上有鬼的确很难!这样吧!我知道张岚和钱贵多的犯罪证据,你要是帮我报仇!我就将这个证据交给你!” 单雄飞感觉好笑,听张岚要拿出自己的犯罪证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还是相信张岚是得了失心疯而在胡言乱语。 那个女警有些忌惮的问道:“你让我们单局怎么帮你报仇?” 张岚看着单雄飞说:“帮我将‘八哥’、张岚和钱贵多绳之以法!” 单雄飞不耐烦地说:“好!我答应你!你把证据拿出来吧!”他这本是一句戏言,并没有抱着什么目的和幻想。 可是,张岚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单雄飞,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公安局长对一个冤鬼的承诺!我能看到你一身正气,我相信你!但你若负了我,你不会得到好下场!” 单雄飞接过纸包,然后迅速打开。 纸包里有十几张银行卡、一包钻石、几张面值百万的支票和一个笔记本。 单雄飞看到这些,除了震惊就是兴奋。因为在他打开笔记本后,里面竟然是钱贵多记录这些年与一家名为“八方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经济来往的账目,还有通过他帮“八方国贸公司”转送给市里甚至省里几位领导财务的详细记录。 这个“八方国际贸易有限公司”的幕后老板正是“震八方”。 这可是扳倒“震八方”和他背后保护伞的重要证据。 事关重大,单雄飞马上将这个纸包收起来。 这时,钱贵多突然来到医院,他终于摆脱公务,前来医院看望自己的老婆。 单雄飞绝对相信这个口称“叶春晓”的张岚所提供的证据是真实的,但他又一时无法接受“叶春晓”的身份。他不甘心,想从张岚口中多得到些证据。 如今钱贵多在场,叶雄飞很想看看这个张岚会不会继续“胡言乱语”下去? ; 31冤鬼再附身 ?钱贵多走进病房,张口问道:“小岚!伤到哪里没有?” 张岚微笑着回答:“没受伤,就是受到点惊吓!老钱,你工作忙,就别****的心了!有雄飞和这两个丫头在,没事的!”她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找准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钱贵多这时才看了一眼单雄飞,很严肃的问:“单局长,案子进展得如何?这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啊?” 单雄飞一时为难,他还不打算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告诉钱贵多。 这时,张岚说话了:“哦!老钱!刚才雄飞给我说了,案子正在调查!好像与一个叫‘叶春晓’的人有关系!” “叶春晓?”钱贵多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他不停的重复着:“叶春晓!……叶春晓!……” 突然,钱贵多好像想到了什么:“叶春晓?你确定是叶春晓?”他有些错愕的问单雄飞。 单雄飞有些尴尬的回答:“呃……应该是吧!” 钱贵多开始来回踱步,情绪很不稳定,最后对单雄飞下达命令:“彻查与叶春晓有关的所有人!特别留意她的未婚夫!” 此话一出,单雄飞心中一沉。看样“叶春晓”所言非虚,钱贵多知道叶春晓还有个未婚夫就说明一切问题,更加证明“鬼附身”是真实存在的。 但依“叶春晓”所说,她应该和未婚夫同时坠楼死亡了,为什么钱贵多还要让他留意叶春晓的未婚夫?难道叶春晓和她未婚夫同时死亡的事,钱贵多还不知道? 不可能!单雄飞很快否定了他的推测。因为钱贵多下达命令时,并没有说彻查叶春晓,而是要求彻查与叶春晓有关的人,这说明钱贵多已经知道叶春晓身陨的消息。难道叶春晓的未婚夫没有死? 这也不可能,十八楼呀!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单雄飞决定从叶春晓入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她的未婚夫侥幸生存,那会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将成为扳倒“震八方”和他背后的势力一个重要证人。 通过人事局、组织部、民政部门等单位的协助,单雄飞终于查出叶春晓除了户籍以外的详细档案信息。从叶春晓婚姻登记记录里找到了她那个名叫“龙一银”的未婚夫。 不错!就是龙一银! 单雄飞趁热打铁,通过户籍信息找到叶春晓和龙一银之前居住的小区,并且找到了龙一银本人。 但是让单雄飞失望的是,龙一银对以前的事毫无印象,他如今已经是远近闻名的“驱灵大师”。 通过对龙一银的邻居和小区物业等人的调查走访,进一步证实两年前龙一银和叶春晓在结婚前夜不幸坠楼的事实。但意外的是,叶春晓当场死亡,而龙一银竟然毫发无损。后来,龙一银莫名的消失了一年多。等他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整个人已经性情大变,而且成了一个会“驱灵”的人。 单雄飞从龙一银嘴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至于消失的那一年多,龙一银一直避而不谈,他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有个未婚妻因为一场意外坠楼而亡。 单雄飞猜测,龙一银的“失忆”,可能是那次坠楼留下的后遗症。 张岚很快被钱贵多接回家中。而奇怪的是,钱贵多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催促单雄飞尽快破案,只是偶尔追问一下案件的进展。 没过几天,单雄飞再次接到钱贵多的电话。而这次,钱柜多的口气很奇怪,他让单雄飞秘密的独自去他家里。 单雄飞很快来到钱贵多家。他进门就知道钱贵多家又“出事”了。 张岚此时手拿菜刀,正在疯狂的打砸室内的物品。 钱贵多和他家的保姆则躲在门旁心有余悸的往里观瞧。 钱贵多见单雄飞到来,好像看到救星一样,上前一把抓住单雄飞,然后很苦闷的说道:“雄飞!你快来看看吧!你嫂子她疯了!” 单雄飞第一次见钱贵多如此狼狈,心里隐约觉得是那个“叶春晓”在作怪。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可笑,一个半辈子的唯物论、无神论者,竟然很坦然的接受了鬼魂的事实。 见到发疯的张岚,单雄飞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是张岚嫂子吗?” 张岚手里的菜刀停在空中,突然哭着喊到:“我是叶春晓!啊……”说罢,她又继续奋力向液晶电视砍去。 钱贵多听到“叶春晓”三个字,立刻瘫坐在地上:“她来了!她找上门了!” 单雄飞回头看到钱贵多的行为表现,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既然龙一银会驱灵,为何不让他来会一会“鬼附身”的张岚。而且,龙一银是叶春晓的未婚夫,两人相见后,说不定会发生更多意料不到的事。 于是单雄飞故作惊恐状,迅速跑到钱贵多的身边说道:“钱书记!这……这恐怕就是人们口中的‘鬼附身’!嫂子是让冤鬼附身了!” “什么?真是怕啥来啥!这可如何是好?”钱贵多坐在地上,扭头盯着还在发疯的张岚,一筹莫展。 单雄飞不适时宜的试探道:“钱书记!我有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贵多也顾不了他高高在上的形象,抬头忙问:“啥办法?有话快说!” 单雄飞说:“我前段时间抓着一个自称会驱鬼的嫌疑人!我感觉他是招摇撞骗,宣传迷信思想,就把他抓紧局里!不过听附近的群众说他有点真本事……” 钱贵多突然站起来,急不可耐的说道:“他现在在哪?赶快给我请过来!” 单雄飞假装为难:“请他来?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别啰嗦,赶快把人给我找过来!”钱贵多心急火燎的说道。 单雄飞马上掏出手机联系胡海峰,让他尽快找到“龙先生”,见到人就给他回电话。 实际电话那头的胡海峰并没有理解单雄飞的意图,也不知道是找哪个“龙先生”,本打算问个明白,但单雄飞已经将电话挂了。 ; 32我值这个价 ?单雄飞之所以没有在电话里说出“龙一银”的名字,是因为他还不敢确定钱贵多知不知道龙一银就是叶春晓的未婚夫。经过试探,他发现站在一旁的钱贵多只是一脸的茫然和焦急,并没有其他反应。 于是几分钟后,单雄飞再次给胡海峰打去电话,直接让他找到龙一银。 很快,胡海峰回话,龙一银外出未归。 单雄飞强调:“必须把龙先生请过来!不惜一切代价!” 钱贵多忙问:“怎么回事?” 单雄飞假装为难:“这江湖术士端起架子,不愿意跟政界的人物打交道!可能是怕追究他宣传迷信思想的罪名!” 钱贵多不耐烦的说:“告诉他,就是我说的!只要他能帮你嫂子恢复正常,其他一概不予追究!” 单雄飞拿起手机,迟迟未拨号码,便显得十分为难。 钱贵多已经忍无可忍,几乎就要抓狂:“又怎么了?” 单雄飞怯怯的说道:“他还有一个要求!可……唉!” 钱贵多面部抽搐,明显在压制怒火:“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都答应他!” 单雄飞立刻拿起手机,拨通胡海峰的电话:“怎么样?还要多久?……好好!直接来钱书记家!”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辆警车稳稳地停在钱贵多家的门前,从车里走出胡海峰和龙一银。 单雄飞一直留意着钱贵多的表情。就见他纠结的面部慢慢舒展,眼睛突然炯炯放光,有种“终盼亲人至”的迫切感。 胡海峰一头雾水的来到单雄飞面前,轻描淡写的给钱贵多打了声招呼,然后把单雄飞拉到一旁:“单局!你搞什么鬼?” 钱贵多见胡海峰和单雄飞鬼鬼祟祟的举动,有种被人敲竹杠的错觉,这可是他一贯的手段,如今却成为别人板上的肉,无奈啊!他只有冲向龙一银,一把握住龙一银的双手摇晃着说道:“龙先生!你可来了!你这次可得帮帮我!” 龙一银很平淡的说了句:“看吧!” 见龙一银的态度傲慢,钱贵多心想:连我堂堂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你都不放在眼里,你等着!钱贵多的心里开始盘算以后怎么处置这个“神棍”。 很快,单雄飞让胡海峰先行离开,然后将龙一银拉到一旁,向他偷偷叮嘱几句,最后来到钱贵多面前,小心的说:“唉!这些江湖术士嘴上说不食人间烟火,但个个视财如命!他张口要这个数!”说罢,单雄飞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钱贵多肉疼的看着单雄飞的手指。 “十万!少一分人家就走!”单雄飞假装忿忿不平。 土匪!强盗!你单雄飞啥时候成了生意人、中间商?钱贵多一咬牙:“钱不是问题!但我要跟他私下里谈谈!” 单雄飞没有阻拦。 龙一银端着架子,等着钱贵多的到来。 “龙先生!钱真不是问题!但我有一个要求!哦不不!两个要求!”钱贵多晃动着两个手指。 “你说!”龙一银面无表情的回答。 “第一,你要保证赶走这些‘脏东西’,让我爱人恢复正常!第二嘛!你帮我算算我保险柜里的东西现在在哪?”钱贵多咬牙切齿,好像在下赌注。 龙一银回答:“我不是算命先生,只会驱灵!”说罢,就撇开钱贵多往屋里走。 钱贵多急了,张口说道:“那你还要这么多钱?” 龙一银头也不回:“我值这个价!”说罢,他把门牢牢的关上。 实际龙一银去寻常百姓家驱灵,几乎都是倒贴。一般有鬼魅侵扰的家庭,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不幸,即使被驱灵人驱走鬼魅,家里的阴气散去也需要几年的时间。他不忍心再让这些家庭雪上加霜。除非有必须“破财消灾”的情况,他才相应收取一些报酬。 龙一银有个原则,拥有“财、权”的人请他,他必须收取费用,而且辛苦费一般不低于两千元。他此时根本不知道单雄飞瞒着他,为他争取了十万元的劳务费。等于三流明星的出场价格了。 所以龙一银之前说话如此硬气!如果知道是十万,他肯定不接这单。 龙一银记得师父曾经告诫过他:为人处事要把握一个“度”字,还要杜绝一个“贪”字,“无度多贪”只会成为生活的绊脚石。 龙一银在一间装饰豪华的卧室里找到张岚。 此时,张岚正在用一根玉如意敲打床头的镀金座机电话,嘴里还在兀自说着:“包金包银,包不住你那颗肮脏的心!我的身体脏,但比你的心干净……” “孽障!我不管你有何冤情,现在你能做到的就是束手就擒,快到陶瓶里来!”龙一银手举禁魂陶瓶,另一只手已经备好了收魂符纸。 张岚突然愣住,紧跟着,她颤抖着慢慢回身,两行清泪已经夺眶而出。她知道是谁来了。 龙一银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张岚,虽然素未谋面,但他内心有种隐隐的亲切感,特别是那双幽怨的眼神。 “孽障!不要让我重复之前的话,赶快离开那个身体,自觉地进到陶瓶中,免得受苦!”龙一银突然发现,他此时说话完全没有了底气。 张岚依然愣在原处,泪眼婆娑的打量着龙一银。 龙一银沉不住气了,他捏着收魂符纸,高声喊道:“你!你别逼我使出手段,那不是你能承受的!我观你瘦弱不堪,恐怕承受不住我这一击!” 眼前的张岚明明是珠圆玉润、风韵犹存,哪里来的“瘦弱不堪”?原来龙一银利用灵目一眼就看到附在张岚身体里还穿着婚纱的叶春晓,只是他已经记不起叶春晓是谁。而且人一旦成为鬼魂,形象会有一些变化。 张岚抽泣着说道:“看到你好,我就放心了!” 龙一银一头雾水,他立刻想到一些鬼魂会使用一些“媚术”,心志不坚定的人很容易被媚惑住。他也不答话,嘴里开始念动咒语:“尘归尘、土归土!人鬼有殊途,天道有正气……” “别念!我如今失去七魄,只有三魂,本就虚弱!不需要你来赶我,我自己走!但走之前,容我说几句话!”张岚苦苦哀求,眼神清澈、楚楚可怜。 ; 33好东西 ?龙一银收回符咒,说道:“我从你身上能感觉到满是怨念,却没有一丝戾气,估计你也有道不完的苦衷!那我索性听你有何话说!” 张岚深呼一口气,然后说道:“上次一别,咱们如今已是阴阳两隔!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成为‘驱灵人’!真是造物弄人!活着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明白!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背后有一个大大的阴谋,你我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罢了!” “跟你说这些你不会明白!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驱灵人’!世道凶险,不是你所能左右!我失去了七魄,本该本本分分的做个鬼域的‘鬼精灵’!但有人不让我消停,是她帮助我进入仇人的身体!而现在,我该做的也做了,能见到你,我更是赚到了!如今时辰已到,我马上就会离开这里随他而去!如今一别,可能终生再无缘相见,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和你身边的人!” “最后,我拜托你一件事:帮助单雄飞,惩治那些曾经犯下罪恶的人……”张岚一边说着,从她的身体里有一个穿着婚纱的半透明女子慢慢脱离,“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透明人飘向窗户,穿过玻璃窗,最后消失在晴空之中。 龙一银不知何时,脸颊上淌出两行热泪,他莫名的感觉到心痛,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张岚重重地摔在木地板上,龙一银才清醒过来。他立刻擦拭掉眼泪,对外面喊道:“都进来了吧!” 钱贵多飞也似得冲进来,看到躺在地板上的妻子,他抢过去抱住,抬头问道:“她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清醒?你把她怎么了?” 单雄飞探着头观瞧,见那张岚的脸色红润,明显好转。 龙一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卡片递给钱贵多:“她没事了!一个小时内就会醒来!……把钱打到这个账户上就行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钱贵多慌忙又问:“那我的东西……” 单雄飞跟着问钱贵多:“钱书记!你丢了东西?要不要我立案处理?” 钱贵多立刻说道:“哦不要了!也没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单雄飞当然知道钱贵多丢了什么,还不是那些存款和笔记本!他看到钱贵多吃瘪,心里突然变得很敞亮。 事后,钱贵多果然守信用,将十万元钱打到龙一银的账户,这说明张岚已经彻底恢复了。 龙一银问单雄飞这十万元的事,单雄飞很幽默的回答:你值这个价! 后来,单雄飞利用钱贵多的笔记和其他证据,终于将“震八方”和一并人等绳之以法。这其中,龙一银又帮了一个大忙,算是对附体张岚的鬼魂有了一个交代。 但钱贵多却在这件事之后如愿调到省里工作,张岚也跟着调到省妇联。 单雄飞还记得对“叶春晓”的承诺,将‘八哥’、张岚和钱贵多绳之以法!大量证据表明,钱贵多夫妻跟“震八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两个本来应该服法的人,却堂而皇之的高升了。 单雄飞想不通,“叶春晓”提供的那些银行卡和笔记本等物无缘无故“遗失”了!他曾经追问上级领导原因,领导的回答很简单:他们夫妻出淤泥而不染,忍辱负重,终于拿到扳倒“震八方”和他背后势力的有力证据! 两个明明有罪的人,一个华丽的转身,就变成了惩奸除恶的卧底英雄!单雄飞不懂,很多人更不懂! 很快,单雄飞被歹徒袭击而殉职。 有坊间传闻,说单雄飞是辜负了对一个鬼魂的承诺,遭到了报应!到底是不是,谁也说不清!这个消息很快被封杀了。 ########################### 胡海峰终于记起这个曾经帮助他们公安局破案的“江湖术士”。 龙一银早在东区公安分局就认出他是市公安局的胡海峰,只是他对这个人并不感冒,也就装作不认识。 如今胡海峰大惊小怪的喊道:“我真的见过你!” 龙一银没好气的看了胡海峰一眼:“让开!” 房顶的两个小人忽然很惊慌,两人奔跑着,一会分开,一会迎面相撞,却迟迟不肯下落。 龙一银感觉匪夷所思,这种见到本体而不愿回归肉身的魂魄很少见,其中定有蹊跷。他让云风凌开灯,然后走到单菲儿面前。 经过仔一番仔细观察,龙一银最后将目光落在单菲儿的胸口位置。 “咦?”龙一银将手伸向单菲儿半露的胸口。 赵海一把抓住龙一银的手腕,问道:“你要干什么?” “拿开!”龙一银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言语或行动,他将手腕一翻,便轻松拜托赵海的抓握,然后继续将手伸向单菲儿的胸口。 赵海虽然对龙一银有所忌惮,但“护花使者”的勇气让他有了大无畏的精神。他再次去抓龙一银的手腕,却像触电一般又放开了。 因为,龙一银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就是挂在单菲儿脖子上的八卦图纹吊坠。 赵海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他还以为龙一银对迷失本性的单菲儿有不轨的企图。 龙一银的举动并未引起单菲儿的反感,任由他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个八卦图纹吊坠。 “好东西!”龙一银不断翻看手里的吊坠,然后将它扔给石怀勇,说道:“拿出去!” 石怀勇一把抓住吊坠,却又不想离开。但他看到龙一银圆睁的怒目,便乖乖的开门走人。 云风凌迅速关上房门,就见房门的缝隙闪过一道淡淡的光,随即又消失了。 头顶的小人一阵雀跃,两人手拉着手,慢慢向单菲儿的头顶落去。 随着银白和嫩黄两道光线渗进单菲儿的头顶,单菲儿突然昏睡过去。 赵海在一旁着急的大喊:“菲儿!小菲……” 胡海峰则在一旁目瞪口呆,他虽然听说过龙一银曾经帮助张岚驱鬼的事,但当时他并未亲眼所见,其中的玄妙,他根本无法了解。如今亲眼见到这不真实的画面,他除了吃惊竟只剩下是吃惊。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堵在病房门口!” 这时,传来石怀勇的声音:“我是警察!我们现在有重要公务,闲人免进!” “你是警察了不起?这里可是医院,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现在我要看望我的病人,麻烦你让开!”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不可置否的口气说道。 ; 34我想跟你走 ?吵闹声不断传进病房,终于将昏睡的单菲儿吵醒。 单菲儿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然后莫名其妙的问:“这是哪?” 赵海见单菲儿醒来,立刻兴奋的回答:“这是医院!你醒了?” 单菲儿这才看到站在身边的赵海。她立刻下意识的后撤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赵海牢牢牵住。 “你干什么?为什么抓着我的手?”单菲儿用力挣脱赵海的大手。 赵海一阵尴尬,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的心里突然一阵失落,还有一丝隐隐作痛,像是失恋的感觉。唉!从这一刻,一切都过去了! 单菲儿看到胡海峰站在一旁,忙问:“胡叔叔!你怎么也在这儿?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 胡海峰眼珠乱转,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指向龙一银:“问他!” 单菲儿定睛一看,立刻惊呼:“龙一银!怎么会是你?” 云风凌立刻抢在龙一银身前,说道:“怎么都认识我们家一银?奇了个怪!” “啊!云风凌!你是云风铃!”单菲儿突然大惊小怪的指着云风凌,并且很快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云风凌噗嗤一笑:“哎呦喂!我也成名人了!竟然被粉丝认出来!好害羞哦!” 单菲儿赤脚来到云风凌面前,握住云风凌的手,然后说道:“你忘了!我就是那个跟你约定见面,却被你爽约的人!” 云风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呀!真是无巧不成书!” “是呀!是呀!”单菲儿咬着嘴唇,好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 龙一银对着胡海峰说道:“好了!一切搞定了!你把石局长喊进来吧!” 胡海峰不假思索,立刻答应道:“好!好的!”说完,便转身去开房门。 当石怀勇和单菲儿的主治医生挤进病房后,他们将目光同时落在赤脚站在地上的单菲儿,两人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龙一银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便对石怀勇说道:“老石!送我们回去吧!” 石怀勇狐疑的问道:“结束了?”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回去还有事!你把我送回家!”龙一银命令式的对石怀勇说。 石怀勇再次看了看神采飞扬的单菲儿,不确定的问道:“小单没事了?” “当然没事了!”龙一银不喜欢别人怀疑他的能力。 胡海峰跟着问道:“那小菲能出院了!” 龙一银好像很反感胡海峰,依然没好气的回答他:“她又没病!当然能随时出院!” 这时,主治医生不乐意了:“病人能不能出院是我这个主治医生说了算!轮不到你们这些外行人指手画脚!想出院也可以,病人必须接受全身检查,确定符合出院条件再说!” 龙一银随口说道:“随便!……老石!快送我回家!” 石怀勇左右为难,最后决定:“老胡!要不你在这配合医生给小单做个全方位的检查,我亲自送龙先生回去!” 胡海峰点头道:“好吧!我在这盯着,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向陈局汇报!” 赵海有些不情愿的看着单菲儿,问石怀勇:“石局!那我呢?” 石怀勇想也没想,立刻回答:“你在这呆着!小单离不开你!” 单菲儿感到莫名其妙:“我离不开他?为什么?” “这个……”石怀勇这才想起来,单菲儿如今已经恢复神智,哪还需要赵海?他转念又想,这边总要留下一个自己人,有什么情况以便随时掌握,便对赵海说:“不管怎么样,你先留下!等我回头再来接你!” 单菲儿也不管石怀勇做什么决定,而是拉着云风凌的手说:“风凌小妹!要不你留下来陪我吧!我有很多事要问你呢!” 云风凌有些为难,看着龙一银说道:“我想跟你走!” 龙一银看着单菲儿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好笑,便说道:“让风凌自己决定吧!我回去真有事!”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 云风凌有些失落的看着龙一银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拉着自己不放手的单菲儿,叹了口气说道:“唉!好吧!我陪陪你!” 很快,主治医生向院长汇报了现在单菲儿的状态,并安排全面检查的前期准备。 单菲儿趁这个空档,便问坐在一旁有些精神萎靡的赵海:“赵海!快给我说说,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赵海很听话的将他们在龙一银家发生的事和之后的种种和盘托出。 单菲儿听到自己失去意识后,竟然一直依赖着赵海,感到不可思议。当她看到赵海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很大方的伸出手说道:“我为我的家人对你的不礼貌道歉!同时对你无微不至的关怀表示感谢!” 赵海终于挤出一点笑容:“没什么!其实整件事,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打开那个陶瓶……” “嘘!不许再提这个事!”单菲儿虽然对自己失去魂魄的事并没有表现出恐惧或者其他的情绪,但她内心还是很抵触的。 “哦!对了!你放心吧赵海!我不会让你失去警察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你是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继续好好的为人民服务吧!警察同志!”单菲儿很俏皮的敬了个礼。 赵海终于会心的笑了。 #################### 前往恋城小区的路上,石怀勇亲自驾车,载着龙一银一路狂奔。 “龙先生!虽然我到现在也无法接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我应该代表东区分局感谢你!如果以后还有需要请教龙先生的地方,还请不吝赐教!”石怀勇口气很谦恭,这是因为他心里在盘算着一个小九九。 龙一银好像识破了石怀勇的想法,很冷淡的回答:“石局!你客气了!警察也要收费的!” 石怀勇一脸黑线,点头说道:“这是当然!这是当然!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收支两条线的财务管理方式,经费方面……” “一次五千!概不还价!”龙一银很有原则的说道。 石怀勇突然像松了一口气:“一言为定!”他听说过,龙一银的出场费可是六位数!没想到龙一银会如此“照顾”他,便立刻痛快答应。 龙一银将一张印有一串手机号和银行账号的名片丢给石怀勇,说道:“这次的钱明天打给我!” 石怀勇惊呼:“这次也算啊!” 龙一银:“你以为呢?” 谁也不会想到,警察局长竟然跟江湖术士达成了协易。 ; 35打自己一巴掌 ?“嗡……” 将近午夜,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根据摩托车引擎发出的声音和外观可以断定,这辆摩托车的价格不菲。 “这个人完了!两里路之内必死无疑!”龙一银坐在副驾驶上,手托着下巴说道。 石怀勇看了一眼消失在霓虹灯里的摩托车,有点不屑的说:“危言耸听!” “不信是吧?敢不敢跟我打赌?”龙一银突然提起兴趣,胸有成竹的问石怀勇。 石怀勇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赌什么?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你管我?五块警徽!怎么样?”龙一银似笑非笑的说。 龙一银的赌注让石怀勇感到莫名其妙,他随口问道:“你要那玩意干什么?不会想冒充警察行骗吧!” 龙一银有些不悦,嚷嚷着:“你赌不赌?” 石怀勇也来了劲:“赌!为什么不赌?……那,要是你输了呢?” “不可能!如果我输了……”龙一银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前方不远处火光伴着浓烟像一条巨蟒般在半空盘旋。 “出事了!”石怀勇立刻拉响警笛,向火光方向驶去。 警车稳稳地停在离火光二十米左右的位置。 十几个好事者正向事故发生地奔去。 就见在火光中,一个火人正张牙舞爪的跳跃着,随后躺在地上打着滚。有几个好心人拿着衣物向火人拼命拍打。 “没用的!”龙一银依然坐在车里淡定地说。 石怀勇反应迅速,他从车里取出车载灭火器,打开车门便向火人奔去。 龙一银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唉!有这个功夫,不如尽快疏散群众!”说罢,他疾步走下车,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瓷瓶。 石怀勇冲到火人面前,打开消防栓,对准火人喷射一阵干粉白雾。 可是大火好像“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一瓶干粉灭火器喷完,火势并不见消减,而是越演越烈。 龙一银大喊着:“都让开!都让开……” 好事的人群越聚越多,他们误以为从警车下来的龙一银也是警察,都配合着将人圈慢慢后移、扩大。 龙一银打开瓷瓶盖,将瓶里的粉末围绕着火人和着火的摩托车撒成一个圈。然后龙一银拉着还在努力灭火的石怀勇向圈外跑去。 石怀勇哪里甘心,还在挣扎着向圈里冲,却被龙一银死死扯住。他恼怒的大叫:“你是铁石心肠吗?快救人……你别拉我……” 龙一银也不回应石怀勇的质问,而是对着人群大声喊道:“谁都不能走进这个圈!” 话音落地的同时,“轰”的一声巨响,着火的摩托车爆炸了。 众人下意识的抱头躲闪。 摩托车爆炸产生的碎片四散飞来,就在快要出圈的时候,碎片好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纷纷崩离,又回到圈内。 众人惊魂未定,看着眼前发生的奇观纷纷乍舌。 石怀勇此时半躺在地上,也已是目瞪口呆。 就在此时,圈里的大火突然拧在一起,好像有了生命一般向空中喷射,那高度不低于三十米。距离此地几里路的人们都能清楚地看到。 大火迅速回笼,旋即变成三个火骷髅,相互如竞赛一般像圈外冲去。但火骷髅跟之前爆炸的碎片一样,被一堵无形的墙当在圈内。 它们并不甘心,在圈内横冲直撞,擦出片片绚丽的火花。 围观的群众四散而去,只剩下几个胆子大些的人试探着回眸,在感到并无危险的时候,他们便抱着侥幸心理留下继续看热闹。有人甚至拿起手机拼命的发着朋友圈。 龙一银安置好已经呆滞的石怀勇,便只身走到那层粉末围成的圆圈旁边。他双手叉腰,犹如“都市英雄”般直视着圈里的三个火骷髅。 火骷髅被龙一银的身形吸引,全都向他的方向聚去,并开始疯狂的撞击,那情形有种吞而后快之感。 龙一银微笑着,从屁股后面掏出三个陶瓶,嘴里喊着:“快!都到瓶里来!” 石怀勇认得这三个陶瓶,正是在医院里装着两个小光人的那种陶瓶。 三个火骷髅见到陶瓶,立刻忌惮般的有所收敛,慢慢的向后退去。 龙一银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步跨进圈内,一手捏着三张符纸,口中开始念叨:“人鬼各有道,道道有规条!纵有千般无辜,尘世恩怨一笔消!收……” 一个“收”字贯穿夜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三个火骷髅一阵抖动,化成三股红光分别向龙一银手里的三个陶瓶飞去。 红光背后的火焰立刻落地,随着一阵微风拂过,便偃旗息鼓,缓缓收拢,最后幻灭。 地上留下的是一具焦尸和到处散落的摩托车碎片。 石怀勇坐在地上,他终于想明白,他在医院错过了什么。 “老石!此地不宜久留!快走!”龙一银已经收起陶瓶,他强拉着石怀勇奔向警车。 这时,在人群中有人惊呼:“哎!那个人就是网站里的‘驱灵人’!” “不错!就是他!” 看样云风凌的粉丝还真不少! 人群开始涌动,向警车跑去。 石怀勇此时已经从震惊中清醒,看着几十人向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他立刻启动引擎、挂上倒挡、猛踩油门,向人群的反方向倒着驶去。 在马路最宽的地方,石怀勇拉起手刹,一个漂移调正车头,然后逃也般消失在万家灯火中…… 警车毫无阻拦的开进恋城小区。 门口的保安还在望着驶去的警车,行着不规范的军礼。 石怀勇将车停稳,立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呼!” 龙一银拉开车门就要下车。 “慢着!”石怀勇突然喊住龙一银。 龙一银有点疲惫的问道:“干什么?我家你又不是没去过!” 石怀勇有点木讷的盯着前方:“刚才发生的事是真的吗?” “你打自己一巴掌不就知道了?”龙一银有点不耐烦。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会出事?为什么不救他?”石怀勇耿耿于怀,脑海里满是那具蜷缩着的焦尸。 龙一银知道,今天不说明白,这个公安局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 36有种再喊一遍 ?龙一银重新走上车,然后回答石怀勇的疑问。 原来那辆摩托车经过他们所坐的警车时,龙一银清楚地看到骑摩托车人的后背背了一个黑黢黢的鬼魂。 这种鬼魂名叫“催命”,他们都是在各种事故中突然死亡的冤魂。这种冤魂在鬼域中是没有地位的,随时随地都会被其他的鬼魂欺负。他们要想翻身,就要害一条人命来顶替自己的位置。 这些“催命”因为突然死亡,并没有经历过由人到鬼的那段浑噩期,所以一般智商很高。他们在选择目标的时候都很准确,最喜欢选择的对象就是骑摩托车的、酒驾的、身体瘦弱的等等人群。 这样的人群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头脑反应很慢,造成的意外几率就会特别大。 龙一银看到那个趴在骑摩托车人背后的“催命”正在向他的头部慢慢攀爬,已经抱住了那个人的脖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催命”会爬到那人的头部,然后突然蒙住他的眼睛。这时,意外就会发生。 石怀勇听完龙一银的脑补,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龙先生!下次再碰这样的事,请你提前伸手相救!五千元我可以个人出!” 龙一银拍了拍石怀勇的肩膀,解释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有些事不是我的能力所能左右!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我的能力有限啊……但我答应你!如果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会尽力!但不收费!”龙一银说完,便打开车门向5号楼走去。他随后突然折返,对石怀勇说道:“记得欠我五个警徽……” 翌日,各大新闻发出报道:昨晚,三环路段出现诡异车祸事件。经核实,系某影视公司在拍摄电影…… ############################ 军区总医院里,单菲儿的全身检查已经结束。她轻松的穿着宽大的病人服套装,悠闲地出现在云风凌、赵海等人面前。 此时,单菲儿的母亲和那个冲动的单童也在脑外科会诊室门前站立。 单菲儿看见单童便大喊:“单童!我命令你,立刻跟我的同事道歉!” 单童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赵海,抓了抓头皮说道:“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当他看到单菲儿怒目相视,便立刻抓住赵海的手说:“妹夫!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动手打人……” 赵海马上说道:“没事!没事!理解!理解!” 单菲儿被单童的一句“妹夫”喊得面红耳赤,她跳起来揪住单童的耳朵质问道:“你喊他什么?有种再喊一遍!” 单童捂着耳朵大叫:“我问过护士了,他为你擦屎、端尿、换尿片!你全身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他看到了,为什么不能喊妹夫?难道这小子不愿意负责任?” “什么?” 云风凌、胡海峰、单菲儿和她母亲同时惊呼。 赵海脸都绿了,心里喊着:单童!你能再八卦点吗?他立刻摇着手解释:“当时菲儿没有意识、大小便全部失禁,她又不让生人碰她……我不是有意的!当时护士在场……我是闭着眼睛的……我……” 赵海语无伦次,他紧张地连连后退。 单菲儿此时的脸已经红中透紫,她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赵海无辜的摊开手臂:“你让我怎么开口?” 就在这时,市公安局局长陈宏信和市委秘书长郭小超匆匆赶来,显然是胡海峰已经提前向陈宏信做了汇报。 “什么事这么热闹?我在电梯里就听到小菲的声音了!”陈宏信笑呵呵的走到众人面前。 单菲儿满面飞红,喊了一声:“陈叔叔!”说完便低下头。 陈宏信握住单妈妈的手说道:“嫂子!接到老胡的电话,我立刻向市委、市政府领导进行汇报!这不!郭秘书长代表市委、市政府领导来看望小菲,可见领导对咱们小菲的重视啊!” 单妈妈松开陈宏信的手,很端庄的伸向郭小超,一脸慈祥的说道:“感谢郭秘书长亲自前来,感谢领导的关心!小菲已经痊愈,请郭秘书长代为传达我们全家的感谢之情!” 郭小超微笑着很有礼貌的说:“小菲是英雄之女,市委、市政府领导本应该好好照顾她!如今小菲痊愈,我们大家都为她由衷的高兴!” 能让市委、市政府引起重视,还不是看在开国大将单国安依然健在的面子上。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将这层纸捅破而已。 在市委领导专车的护送下,单童驱车将单菲儿母女送回家中。 单菲儿在临行前向陈宏信求情,免去了赵海失职的责任,并与云风凌约定下一次的见面时间。但她始终没有正眼去看赵海,让赵海一阵失落和心痛。 云风凌善解人意的拍了拍赵海的肩膀:“警察叔叔!别气馁!菲儿姐只是害羞,并没有不理你的意思!” 赵海还以微笑,始终沉默不语。 胡海峰看着这对年轻人的举动,以过来人自居的摇头笑笑。 石怀勇急匆匆来到医院,见只剩下胡海峰他们三人,就知道这场闹剧彻底结束了,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石怀勇分别将三人送走,不提。 龙一银回到家中,秦茗立刻飘然现身:“龙先生!你回来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龙一银一屁股瘫坐在老式沙发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处理好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起身,从身后掏出三个陶瓶。 秦茗立刻忌惮的向后退,忙问道:“怎么又多了三个?” 龙一银严肃地说:“半路上收的!但这三个催命可不简单,竟然穿过异地鬼域害人!我要审审他们!”说罢,龙一银掏出禁锢符纸做法。 很快,在房间的客厅里出现一个时隐时现的四方空间。 龙一银分别打开三个禁魂陶瓶,将三个催命放进四方空间内。 三个催命立刻不安分起来,分别撞向四方空间的四壁,结果好像触电般被个个击落在地。 秦茗看着三个黑黢黢的催命,叹了口气:“我差点也成了这般不堪的畜生!” 三个催命在四方空间内大喊:“驱灵人!你多管闲事,为什么要抓我们?你难道不懂鬼域的规矩吗?” ; 37要!我要 ?“规矩?你们跟我谈规矩?我来问你们,你们属于那个鬼域吗?”龙一银好像审判官一般质问三个催命。 “这……”三个催命立刻语塞。 “你觉得此事能瞒过我的眼睛?你们是有预谋的害人,在路上至少设了两个圈套!是谁指使你们的?还不乖乖给我如实交代!”龙一银见三个催命已经心虚,便咄咄逼人的继续追问。 其中一个略高的催命上前一步准备答话,说是略高,也就是三十公分左右。他眨着空洞地眼睛说道:“既然被你看穿,我们认了!但你应该明白,我们如果没有后台支持,怎么敢跨区作业?识相的把我们放了!不然后果自负!” “哎呦喂!还敢威胁老子,信不信我现在就灭了你们三个?”龙一银跳了起来,手里多了一张符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口里时不时就会蹦出几个云风凌爱说的俏皮语言。 三个催命立刻后退,结果碰到身后的无形之墙,立刻被弹了回来。 “我没时间跟你们啰嗦!给你们十秒时间的考虑,不愿意说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10……9……8……”龙一银慢慢坐下,嘴里不停地数着数字。 三个催命很紧张,最矮的催命已经沉不住气了,上前就要说话,结果被略高的催命一把拉住:“你敢!” 龙一银看在眼里,知道略高的催命应该是三个人的头,便加快数数的速度:“3,2,1!”数完也不客气,直接将一张符纸捏在手中,口中默念咒语,四方空间里立刻雷声大作。 突然一道闪电从屋顶劈出,直击略高的催命。可怜他还想挣扎,却立刻化成一道烟雾,消失在四方空间内。 龙一银继续做法,眼看着四方空间内的上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越来越响。 “慢着!我说!”中等个头的催命突然喊话。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罢!”龙一银两手翻花,那四方空间里的乌云立刻停止滚动。 中等个头的催命诡异的眨巴眼睛,然后说道:“我们是从别的鬼域逃出来的……” “不是实话!灭!”龙一银知道他不会说实话,对待不老实的鬼魂,唯一的手段就是“灭”了他。 一声雷动跟着就是一道闪电,直接击中中等个头催命的头顶。他也是化成一道烟雾,追随略高催命而去。 剩下最后一个矮个催命,他紧张地盯着头顶,等待厄运的降临。 龙一银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还要不要机会?不要的话,我立刻送你走!”说罢,他晃了晃手里的符纸。 矮个催命迫不及待的说:“要!我要!” “要,就说实话!我的耐心有限!”龙一银重重的倚在老式沙发的靠背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矮个催命低着头慢慢说道:“我们三个本来在不同的鬼域!因为最近人界开展禁酒令,对各种车辆的检查也变得严格,我苦苦找寻替身,却一直没有得逞!就在这时,一个深层鬼域的鬼巫找到了我!他说他路过此处公干,看到我一直找不到翻身的机会,挺可怜!他愿意帮我尽快找到替身,但他有个条件,就是找到替身后,要随他走!” “又是鬼巫!你答应了?”龙一银听到“鬼巫”,立刻联想到大煤矿棚户区的黄谷峰!他正是被鬼巫蛊惑,差点害了整个棚户区鬼域的鬼魂。 矮个催命点了点头:“我答应了!因为我太想翻身了!你是不知道我被高资鬼魂欺负到什么程度!”他竟然从空洞地眼睛里挤出两行泪来!那眼泪落地即化,变成两股青烟。 “你接着说!”龙一银相信矮个催命讲的是实话,那眼泪并不是为了博得同情。 “鬼巫临时将我收进一个大葫芦里!便带我离开了那片鬼域!紧接着又进来两个同伴!鬼巫把我们放在之前出事的鬼域里,那里是事故多发地!他让我们速战速决,尽快脱身!到时候,他自会来接我们!”矮个催命说着便坐了下来:“我们三个经过一番商量,由我先选定目标!为保证一次性成功,他们两个在前面又设了一道卡!结束这个,立刻再选目标,确保今晚我们三个全部翻身!没想到第一个就遇到了您老人家!” “如果碰到阳寿未尽的,你们也敢下手吗?”龙一银皱着眉头问道。 “鬼巫交代,不计后果!”矮个催命突然目露凶光,当触碰到龙一银的眼神,转而又变得柔和起来。 龙一银感觉该了解的情况已经了解,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便掏出禁魂陶瓶,说道:“我先将你收进陶瓶里,你如果老实,我不会施法!否则将你化了!”说罢,也不管矮个催命同不同意,便将他收进禁魂陶瓶里。他果然守信,并没有在陶瓶上施加震慑用的封闭符纸。 龙一银收起四方空间,坐在老式沙发上沉思。 秦茗这时才敢过来,问龙一银:“先生!棘手吗?” 龙一银点了点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而且是个天大的阴谋!” 秦茗很少见到龙一银会出现如此严肃的表情。在她心里,龙一银外表玩世不恭,但对待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但这次,她从龙一银的表情里看到一丝紧张,甚至是毫无把握的恐慌。 “能在鬼域里享有自由来往特权的只有两种!一个是鬼冥王,一个就是执行特别任务的鬼巫!这接连两次出现蛊惑鬼魂做出不轨之事绝非偶然!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龙一银突然站起身,径直往卫生间走去。 秦茗立刻阻拦,却被龙一银穿身而过。 龙一银问秦茗:“你要干什么?” 秦茗回答:“先生昨晚因为贪功而超过了复魂的时间,差点酿成大错!看先生现在的状态不是最佳,还是改天再进深层鬼域吧!” 龙一银勉强露出微笑:“昨夜我已经得到一点眉目,不想就此放弃!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绝不耽搁!”说罢,龙一银不顾秦明阻拦,开始往浴缸里放水。 秦茗苦口婆心的再次劝解:“先生!所谓欲速则不达!以先生如今的状态,万一碰到棘手的事情,怕无法应对!何不调整几日?先生宅心仁厚,万一遇到不测,那将会是人鬼两界的损失!” (由于工作调动,耳东的所有时间全部打乱!最近更新的没有规律,而且很慢!请大家原谅!等我适应了新环境后,后重新安排时间不断更新!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耳东!谢谢!) ; 38贿赂之道 ?龙一银听秦茗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别把我说的这么伟大!世间像我这样的驱灵人不计其数,少我一个,地球依然会转!” 秦茗知道阻止不了龙一银,便用了一个缓兵之计:“那好吧!先生执意要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龙一银搅了搅浴缸里的水,回头问道:“什么事?” 秦茗狡黠的说:“就去一个小时!我去给你拿闹铃!” 龙一银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其实我昨天与一个名叫施古勒的清朝狱卒约好了时间!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今天必须去见他!估计来回行程最少一个半小时!你就定一个半小时吧!” 秦茗有些雀跃的一拜手,就见一个精致的小闹钟凭空飞来,缓缓落在浴缸边的瓷台上。她又将手呈抓握状,然后轻轻旋转。那闹钟里的定时指针便跟着旋转起来,直到一个半小时的位置便停了下来。 龙一银关掉水龙头,依然和衣走进浴缸中。 “规矩你懂!不许任何人打扰我!”龙一银交代一句,便一头扎进水中。 就见水里冒了几个水泡,龙一银的身体挣扎几下,便漂在水面不再动颤。 秦茗看着龙一银的魂魄慢慢从浴缸里的身体脱离,然后头也不会的向地下穿去,很快消失在秦茗的视线里。 秦茗哀叹一声:“唉!我陪伴你的日子也不多了!虽然人鬼殊途,但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 ########################### 龙一银浑身湿透,头发、衣服都在滴落着干净的水珠。他的行动很快,像超人般勇往直前,轻车熟路的迅速往地下飞去。他的眼前不断出现不同的风景。 一群穿着黄军装的年轻人,手里举着伟人语录、胸口佩戴伟人的像章,口里喊着:“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这个鬼域是****时期的。 “啪!” 一声枪响,就见一个士兵吹着冲锋号,百万雄兵向同一个方向冲去。一个军官高喊:“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这个鬼域是解放战争时期形成的。 几个肚子上还插着东洋刀的东洋军官跪在地上,他们身边站着四肢不全的东洋兵,个个垂头丧气……这是抗日战争时期的鬼域。 两群身穿不同颜色军服的中国兵正在相互射击,一个穿着大帅服的胖子手举指挥刀,大声喊着:“奶奶滴!给老子打!”一看就知道,这是军阀混战时期的某个大帅。 龙一银好似在穿越时空,将中国的近代史浏览一遍。他加快速度,准备尽快穿过这片鬼域。根据不同鬼域的判定,属于清代时期形成的鬼域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那位道兄,还请留步!” 龙一银一个急刹,便稳稳落地。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手持拂尘站在不远处。他随手一张“燥气符纸”加身,身上的水立刻消失不见。 龙一银上前施礼:“道兄!不知为何拦住我的去路?” 那道士很有礼貌,同样上前行礼:“贫道稽首了!我看道兄匆忙赶路!不知要去哪里?” 龙一银笑着回答:“道兄!在下因一件小事要去下层鬼域!你我乃是同道中人!还请道兄行个方便!” 原来这个道人也是驱灵人,但他和龙一银可不属于同一个时空。 “哦?道兄要去下层鬼域?不想道兄竟有如此法力!可否请教一二?”道士表现的很意外,一脸虔诚的看着龙一银。 龙一银笑道:“实不相瞒!这条前往深层鬼域的路已被我提前打点!所以才会畅通无阻!一般的生人,哪里可以随便出入?” “哦?难道这鬼域之中也有贿赂之道?”原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傻道士。 龙一银清了清嗓子:“这个嘛!因人而异、因地制宜!也不是所有的驱灵人都能像我一般来去自由!” 这傻道士是不知道,当初龙一银为了能进入深层鬼域,那花销真是不少,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每层鬼域的震域使需求都不一样,要想打通他们,可是费了龙一银的一番心思。 就比如这个民国时期的鬼域,震域使是个老烟枪。他生前曾是一个区域的督军,就好一口老烟袋,但他吸的烟叶不是一般的品种。 古人认为:“沙田种烟烟叶瘦,山田种烟烟叶枯。根长全赖地肥力,气厚半借土膏腴”。所以种植烟叶非常的讲究,不同的地貌种植的烟叶味道不同。因为这位震域使生前的地位非凡,所吸的烟叶更是上品烟叶。 龙一银为了投其所好,专门到郊区农村挑选了一块肥厚、疏松、排水性好的荒地承包下来,又托人买来上好的烟种,亲自培土、施肥、栽种,试验了很多次,才种出二斤精品烟叶。他将烟叶碾碎,做成手指粗细的供香,又多方查找到震域使的老坟头,这才将二斤精品烟叶通过燃烧供香的方式送到震域使的手中,而且一送就是两年。 震域使被他的诚心打动,立刻答应他在这片鬼域可以畅通无阻。 那傻道士哪懂这个道理,从生至死一直生活在这片鬼域,从未离开过。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条件,龙一银有“双生之体”这个得天独厚的身份。 傻道士问龙一银:“道兄!据我所知,未有重大的事情,驱灵人是不会随意进入其他鬼域的!听道兄的口气,只是为了一些小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还请道兄指点一二!” 龙一银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把上层鬼域出现鬼巫蛊惑的事情告诉傻道士。 傻道士突然反应强烈:“道兄这到提醒贫道了!道兄应该知道,一旦鬼魂除了戾气,就会安安分分在鬼域生活!我所在的这个鬼域形成了上百年,里面生活的鬼魂早就安分守己!可是最近却出现了连连怪事!” 龙一银来了兴致,忙问:“什么怪事!道兄快快讲来我听!” 傻道士缓缓道来:“我住在离这不远的二郎庙!我有个邻里名叫白狗子!他生前便是个鸡鸣狗盗之人,后来色胆包天,竟然勾搭上了此地保长的四姨太!事情败漏后,被保长活活勒死……” (欢迎投推荐,故事越来越精彩!耳东不会让大家失望!) ; 39你看不见我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二郎庙村有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名叫白狗子。 这白狗子从小没有父母的庇护,经常被一些村里的孩子欺负。久而久之,白狗子开始恨老天不公、恨世道不仁,他决定到外面闯一闯。 在失踪了几年后,白狗子突然再次出现在二郎庙。那时,他已经长成一个粗壮的小伙子,而且不知他跟谁学了一些拳脚,虽说不算武艺高强,但是对付一般人却绰绰有余。 白狗子回到二郎庙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之前欺负过他的人挨个揍了一遍。从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去招惹他。 白狗子从之前“人人得而揍之”的小瘪三,到如今已变成“无人敌”的人物,他突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这个错觉注定他要惹祸上身。他没有利用一身的武艺干点正事,却干起来明抢暗夺的买卖,很快成了一方毒瘤。 二郎庙有个保长叫邱常赖,外号“癞子”,是当地的一个地主顽劣,自从被当地的国民政府任命为保长后,更是混的风生水起,虽算不上保一方安宁,但这二郎庙的大事小情一般都是找他处理。 邱常赖有一个自己组织的保安队,虽然有几十个队员,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队长。他听说白狗子学了一身武艺回来了,便有心招白狗子当他的保安队长。 两人一拍即合,白狗子成了邱常赖的走狗。 邱常赖仗着有钱有势,家里娶了四房姨太太。 单说这邱常赖的四姨太,她名叫桂莲,年方十九,长的还算标志,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从跟了邱常赖,她整天打扮的腰枝招展,处处眉目送情,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 白狗子跟了邱常赖后,为他办了很多事,也挣了不少大洋,充分赢得了邱常赖的信任。白狗子在邱家如同在自己家一般自由来往,无人敢挡。 桂莲见白狗子年轻壮硕,干事利索,便有意无意的跟白狗子搭话。久而久之,两人从眉目传情,到最后终于勾搭在一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白狗子和桂莲的丑事被沸沸扬扬的传遍二郎庙,当然,也传到了邱常赖的耳朵里。 邱常赖算得上老奸巨猾,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虽然对白狗子和四姨太的事多有耳闻,但俗话说得好:“拿贼拿赃,捉奸捉双”,这种事,不把两个人捉在床上都不算有真凭实据。 邱常赖表面装作不知,暗地里一直在调查白狗子和四姨太的行踪。怎奈两人好像有所察觉,行事变得非常诡秘,一直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邱常赖心生一计。他假装要外出办事几日,便将家里大小事交给白狗子处理,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 白狗子送走了邱常赖,心里美滋滋的,当晚便直接溜进四姨太的闺房。两人正在做那苟且之事,被突然赶回来的邱常赖逮个正着。 邱常赖命人将白狗子和四姨太活活勒死,对外说是两人被入室行窃的贼人杀害,并煞有介事的到处抓贼。 白狗子死后变成鬼魂,他心生怨念,经常去骚扰邱常赖和他的家人。 邱常赖请来了傻道士驱鬼,并把白狗子的鬼魂收了去。 白狗子在傻道士的禁魂瓶中一呆就是几十年,最后去了戾气,才被傻道士放出来继续做鬼。 按说这件事算是结束了。 可就在最近,本本分分的白狗子突然像是变了性情,又开始为非作歹。他不是欺男霸女,就是强抢人家的香火钱,还收了几个手下助纣为虐,成了这片鬼域的祸根。前两天还找茬把邱常赖一家的鬼魂全灭了。 傻道士说完,叹气道:“这去了戾气的鬼魂极少会反复,几十年来我第一次见过!我曾经去设法收服白狗子,不想,却被他的一个手下打败了!他那个手下很是面生,绝不是本地鬼魂!” 龙一银点头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你没有找震域使汇报此事吗?” 傻道士愤愤不平的说:“怎么没找?那震域使根本不愿插手此事,我有什么办法?” 龙一银看了一下腕上的老式手表,预定的一个半小时还剩下一半的时间,他对傻道士说:“道兄!我今日还有要事去办,改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找震域使问个明白!” 傻道士叹气道:“有劳道兄费心了,那我就在此处等你!” 龙一银告别傻道士,便往下层鬼域继续飞去。 穿过一道水波一般的屏障,龙一银已经来到清末时期形成的一处鬼域。 这片鬼域显得十分萧条,无论是荒野还是城市,每个鬼魂都面黄肌瘦、行动缓慢。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的饿死鬼。 龙一银上次来过,已经知道了这片鬼域的历史背景。 这片鬼域的形成是在十九世纪末至二十世纪初,那时正是全国闹“庚子拳乱”时期,也就是史称的“义和团事件”。 这片鬼域当时闹得最凶,大多数练习义和拳的年轻人都随着“义和团”大军赶往京师汇合。他们一路烧杀教堂和信徒,把这一片的粮食全部征为军粮。很快这个地区简直成了无政府状态。 随后的几个月,饿死人的现象频频发生,人吃人的情景处处可见。随着鬼魂人数不断增加,很快形成了这片鬼域。 龙一银来到一个小县城,这里的鬼魂还保持着清朝时期的生活习惯,每个男性鬼魂的后脑勺都留着清朝人特有的长辫子。在当时,驻守这里的一队清军,都因抵御义和团军时被杀死在此地,随后又成了这片鬼域的驻守军。 这队驻守军里有一个军校,名叫许首义,人如其名,为人很是仗义。 龙一银认识许首义也是机缘巧合。 在上一次来到这个小县城时,也就是云风凌在场的那次,正是龙一银的“闭气脱魂”术时间将尽之时。他本打算随便转上一圈,就自行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看似只有十多岁的饿死鬼急匆匆向他跑来。 紧跟着,一个军士打扮的军汉在远处追赶,不停喊着:“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饿死鬼突然躲在龙一银身后,嘴里不停喊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耳东在新的岗位上是个小小的负责人,手底下的人很不听话,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以身作则!很累!白天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家还要照顾家人!属于耳东的时间只有午夜以后!更新的慢了些!暂时只能一天一更!在此感觉很对不住大家!等耳东调整好新的时间,会慢慢的增加更新的!希望大家支持新作,多推荐、收藏!耳东诚心感谢大家的支持!) ; 40抢香火节 ?龙一银感觉好笑,便有意遮挡住小饿死鬼。 军汉来到龙一银身前,有些气喘。当他看到龙一银,立刻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不同的气息,便知道了龙一银“驱灵人”的身份。他拱手参拜:“先生好!请问先生是否见一孩童经过?” 龙一银说道:“见过!但不知那孩童犯了什么过错,要****爷如此费心费力的追赶?” 军汉很有礼貌,弓腰说道:“不敢!在先生面前怎敢称大?在下只是个小小的兵卒而已!要说这个孩童,可不是一般人物!” 龙一银惊问:“哦?此话怎讲?一个小小的饿死鬼,怎么堪称‘人物’?” 军汉说道:“先生乃是高人!应该知道我们这底层鬼域的风俗!” 龙一银笑笑:“这我倒是略知一二!” 深层鬼域的风俗形成也是无奈情况下的必然产物。 在鬼域最初形成时,鬼魂的亲属每逢清明、七月十五(鬼节)、十月初一、过年前(烧年纸)这四个时间段会为过世的亲人上坟烧纸钱。一些讲究的人们会在亲人“死忌”(忌日)这天多祭拜一次,但随着直系亲属的不断离世,“死忌”也就被遗忘了。这固定的四个时间的祭拜活动一是为了寄托对逝去亲人的哀思,另一个就是为死去的亲人送些酒食、冥钱。 当时间慢慢流逝,经过战争的洗礼、疾病的吞噬、无奈的迁徙等等原因,让一些家族慢慢消亡,除了一些大户之家留有祖宗的灵堂供奉或者不断修缮祖宗的坟头,其他大多数的老坟被慢慢遗弃,成了无主之坟。 鬼域的鬼魂只能靠每年四至五次的香火钱度日。当然,也有一些生前做过买卖、生意的鬼魂,他们在鬼域依然靠着经济头脑干些小买卖,倒是能够勉强生活。而那些被遗弃的鬼魂只能靠鬼域每年四次的“抢香火节”来获取微薄的冥钱收入,这个节日也被称为“吃大户”。 “抢香火节”由来已久,是每个鬼域最盛大的节日,也是鬼域里最热闹的日子。活动的主要目标就是抢那些还能收到祭拜香火鬼魂的香火钱。当然,这种抢夺在鬼域是合法的。在那些“富户”收到香火钱的第二天,由震域使组织鬼卒向富户收缴“香火税”,震域使再从香火税里抽出一部分供那些收不到香火钱的鬼魂抢夺。 每个鬼域都有“抢香火节”的固定活动场地,由震域使亲自主持,场面热闹非凡。 这就是龙一银所知的鬼域风俗。 龙一银问道:“军爷说的是‘吃大户’吧?这跟那孩童有什么关系?” 军汉再次拱手,说道:“先生见多识广!正是每年四次的‘抢香火节’!在鬼域里,每个鬼魂都会遵从这个风俗的规定,除了在这四次节日的当天可以去抢别人的香火钱,平日里每个鬼魂都会安分守己!可这个小子却坏了规矩,竟然在这几个月里连续抢了十几家人的香火钱!而这十几家对他却毫无办法,这才告到衙门!在下经过仔细查验,终于找到这个不守规矩的小子,所以准备将他抓住,交给震域使发落!但这小鬼诡计多端,在下多次行动都未抓住他!” “哦?还有这样的事?”龙一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不按规矩抢夺的行为,在鬼域是很严重的犯罪行为,要被处于极刑的。 龙一银不敢怠慢,立刻施法困住身后的小饿死鬼,然后对军汉说道:“事情重大!我也不再隐瞒!那孩童正在我的身后!但我想问清原因再把他交给你!” 军汉闻听一喜,马上说道:“那感情好!就依先生!” 龙一银转身将小饿死鬼揪出,问道:“这位军爷所说是否属实?” 小饿死鬼直言不讳:“是的!就是我抢的!怎么地吧?” 龙一银笑道:“哎呦喂!还挺冲!倒是有些担当!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能躲过追捕?” 小饿死鬼眨着黑洞洞的眼睛,露出非常诡异的笑容:“什么本事?看好了!”就见小饿死鬼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两脚在原地甩动,“咻”的一声窜出十几米远,然后回头对龙一银做了个鬼脸便飞奔而逃,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龙一银见状,显得极为尴尬。 军汉笑着说道:“看吧!连先生都着了这个小鬼的道!好在我之前留下了他的一根头发,想找到他不算太难!” 龙一银看了看腕上的老式手表,然后对军汉说道:“在下时间急迫,待下次再与你一起捉拿这个小鬼吧!不知军汉尊姓大名?你我通个姓名,以后也方便联系!” 军汉立刻拱手答道:“不敢!免贵姓许,许首义!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龙一银同样拱手说道:“在下龙一银!” “龙一银?先生等一下!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军汉揪住眉中,沉思片刻后,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 龙一银非常激动,他忙抓住军汉的手问道:“许兄弟!快说说!你是从何人口中听过我的姓名?” 许首义附耳回答:“我是从一个牢头口中听说!” 龙一银刚忙追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这时,龙一银的“闭气脱魂”术已到了极限,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于是便强憋一口气说道:“许兄弟,你提供的线索有可能是我苦寻多时的未解之谜!如今我要先回人界!咱们约定,我在一个时辰内再赶回来,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龙一银说完,整个人立刻消失不见。 当龙一银醒来,云风凌很快被秦茗吓跑。 龙一银顾不得去追赶云风凌,而是休息了两个小时,也就是古人所说的“一个时辰”,他又再次赶往这个清代的小县城。 许首义果然守约,一直在此等候。他看到龙一银匆忙赶来,便上前施礼:“龙先生果然是个守信之人,不枉在下在此等候!” 龙一银面带倦容,还礼道:“彼此彼此!许兄弟也是诚信之人!事不宜迟,还请许兄弟速速告诉我原因!” 许首义看到龙一银的面容惨白,本想劝他休息片刻再说,但见龙一银如此迫切,他便娓娓道来:“三个月前,县城里曾经来了一批异域鬼魂,带头的是个鬼巫!” “鬼巫?又是鬼巫?”龙一银立刻眉头紧锁。 (天气转凉,耳东身边的亲人和很多朋友都感冒了,希望大家多穿衣,注意身体!多多支持耳东的作品!谢谢!) ; 41魍魉令 ?许首义左右看看,然后很神秘的轻声说道:“不错!正是一名鬼巫!他出示了一个令牌,要将这批异地鬼魂暂时安放在这里的鬼牢里!” 龙一银忙问:“是什么令牌?” 许首义回答:“魍魉令!” “什么?”龙一银更加吃惊,“这么高级别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首义说道:“当初看到‘魍魉令’我也感到很是震惊,于是立刻带鬼巫去见震域使!震域使大人亲自招待鬼巫,并一再交代我不可将此事传扬出去,最后安排我把鬼巫带来的那些鬼魂送进了鬼牢!这看守鬼牢的牢头是我的一个好兄弟,名叫施古勒!我当时也是好奇,寻了个机会去问我兄弟牢里的情况!他告诉我,那些鬼魂都是从各地招来,其中还有一个‘鬼精灵’!” “鬼精灵?那不是没有七魄的游魂吗?怎么会也被招入其中?”龙一银大惑不解。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便让我那兄弟打听原因!”许首义的眼神开始变得闪亮,看样故事的高潮要到了。 龙一银焦急的问道:“打听到了吗?” 许首义坦言道:“打听到了一些!我那兄弟施古勒告诉我,他曾偷偷单独见过那个鬼精灵!当时鬼精灵身上贴着一张定魂符,穿着打扮很奇怪,像女洋鬼子穿的那种裙子!施古勒问他从何处来?那鬼精灵说她是从遥远的人间鬼域而来!她又跟我兄弟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其中就提到过龙先生的名字!因为先生的姓氏实在特殊,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龙”的姓氏十分古老,早在殷商时期便有龙姓,源流虽广,但很清晰。在宋朝“百家姓”中排名256位,到如今已是排名第81位的大姓。但是在明清时期,“龙”姓在百姓中并不多见。 龙一银没有心情追溯自己的姓氏来源,他第一次感觉那个人离他这么近,他甚至眼前出现了那个人的容貌和声音:“再见了,我的爱人……” 不错,龙一银一直苦苦找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未婚妻叶春晓,虽然他并不记得与叶春晓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这也正是他费尽心思要找到叶春晓的原因,他要重拾自己的记忆。 龙一银在上次为张岚驱灵时是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叶春晓,也是最后一次。虽然他听小区的大妈说过他和叶春晓之间的一些事,但他却一直不知道叶春晓到底长什么样子。 在为张岚驱灵之后,他回到家中,从尘封在的衣橱里的箱子中找到他和叶春晓的结婚照,那时他才知道,那个附在张岚身体中的鬼魂就是他的未婚妻。他永远忘不了叶春晓在飞离张岚身体时的忧郁眼神和那句“再见了,我的爱人!”他更记得叶春晓说的那句“原来这背后有一个大大的阴谋,你我只是被人操控的棋子罢了!” 到底是什么阴谋?为什么他们是被人操控的棋子?这个操控阴谋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苦苦折磨着龙一银,他发誓,不管千难万险,一定要追查到底。 这次从许首义的口中终于得到了貌似叶春晓的消息,龙一银怎么会不激动?他牢牢抓住许首义的手问道:“许兄弟!那个鬼精灵如今何在?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许首义遗憾的说:“唉!不瞒先生说,那帮鬼魂已经离开了!” “去哪了?”龙一银用力抓住许首义的双臂,眼神中满是失望和期待。 许首义摇摇头,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龙一银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顿时佝偻起来。 许首义安慰道:“在下虽不知你和那位鬼精灵有何渊源,但我能看出你们之间定然存在特殊的关系!虽然我不知道那位的下落,可是我兄弟施古勒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如先生不弃,在下这就带你去找我那兄弟!” 龙一银听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那就有劳许兄弟了!” 许首义便头前带路,领着龙一银往内城走去。 内城按说是一个城镇里最热闹的所在,可是龙一银走进内城后,却被满是萧条的景象深深震撼。 一些沿街乞讨的乞儿随处可见,个个都是瘦弱的皮包骨,他们总是重复着:“各位好心的……老爷大人们……可怜可怜……” 偶然会碰到一帮人,他们胸口绣着“义和团练”四个字,个个头扎布巾,统一着装。每人手里举着一个锦布幡,有的上写“毋贪财、毋好色”,有的则是“毋违父母命、毋犯朝廷法”,更多的则写着“杀洋人、灭贪官”。这些人高喊着锦布幡上的口号,眼神坚定,倒是有股视死如归的劲头。 许首义见到这些人,立刻把龙一银拉在一旁,躲进一个昏暗的巷道里。 龙一银问道:“许兄弟这是怎么了?堂堂鬼域的军校,怎么会怕这帮乌合之众?” 许首义说道:“先生有所不知!这帮人都是义和团的人马,见到洋人就杀,看见当兵的就砍!我当年就是死在这帮人手下!先生穿着奇特,当心被他们当‘洋鬼子’给杀了!” 龙一银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明显跟这里百姓的打扮格格不入,倒还真有点像洋人的装束,他有点奇怪的问道:“这都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人的戾气为何还是如此之重?按说最多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喊喊口号就算了,怎么会真的伤人?” 许首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本来正如先生所说,这帮练义和拳的只是连练拳、喊喊口号,别的就不会在做什么!可就是那次鬼巫走后,这帮义和团的就像是被人施了法,真的是刀枪不入!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说这个是贪官,那个是顽劣,说杀就杀!我们也只有躲着走,省的惹祸上身!” 龙一银越发感到事情蹊跷,他也不想跟这些“邪教”的鬼魂产生瓜葛,干脆等着他们走远后,才又跟着许首义继续去找施古勒。 (耳东我终于还是感冒了!嗓子疼得厉害,一整天昏昏沉沉的!大家可要注意身体,不要步耳东的后尘!支持耳东,多多推荐、收藏!) ; 42红灯圣姑 ?许首义和龙一银走到一处丁字形正街,靠正中的便是县衙的所在。两班衙役站在大门两旁,倒显得很是威武。这里面住的就是这个鬼域的震域使。再往前走,便是县衙鬼牢。 许首义让龙一银在门前等候,他便上前与牢门旁的牢卒打招呼。一阵耳语过后,许首义匆忙回转,然后对龙一银说:“先生!真是不巧!我那兄弟今天不当班,回家休息去了!” 龙一银一阵烦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赶快去他家看看吧!” 许首义诡异的笑笑:“却不知是哪个家?一个东街,一个北街,我倒是犯难了!” 龙一银感觉奇怪,便问:“施兄弟为何会有两个家?” 许首义“嘿嘿”笑道:“一个是正房,一个是偏房!他平时去偏房多一些,但是正房也隔三差五的呆上几天!” 这“正房”、“偏房”在古时是指妻室,明媒正娶的第一个妻子叫做“正房”;而后续的妻子或者小妾则叫“偏房”或者“侧室”。在民国之前,男人“三妻四妾”是合法的,不像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度。 龙一银没时间听那施古勒的风流韵事,便说道:“先去偏房看看吧!” 许首义便带着龙一银往北走。 许首义边走边介绍:“我那兄弟实际也不是个风流之人,只因那正房夫人是自幼父母定下的娃娃亲,比我兄弟大三岁!虽说有‘女大三,抱金砖’一说,但那大夫人不争气,一直未怀有子嗣,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兄弟又是独根,所以这才娶了二房。” “这大夫人性情刚烈,虽有颇多怨言,但因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也只有屈服!一开始两房夫人生活在一处,可两人天生八字不合,总是无法相处,一个家被闹得是鸡犬不宁!这不,我那兄弟实在无策,只有在北城另买一处宅子,将二夫人安置在此处,这才算是过上安生日子!” 龙一银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还是敷衍道:“那施兄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唉!别提了!”许首义叹气道:“好日子还没过三天,城里便开始闹‘义和团’!因我兄弟当牢卒时得罪了不少人,一家两院尽皆被杀了!可惜兄弟也没有留下子嗣,从此断了香火!” 龙一银一听,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这俗话说“人的命,天注定”!人不到闭眼的一刻,都不会停止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却又后悔当初的种种不该!与其到时后悔,倒不如珍惜当下!可谁又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很有清朝特色的宅院前。 许首义手指宅院说:“先生!这就是我那兄弟的‘偏房’!” 龙一银抬眼望去,就见这处院落灰墙灰瓦,三间开院,正中独门,门庭拾到的很干净,门旁两个半米高的石狮子,惟妙惟肖。院落虽不算大,但是古香古气,倒显得有几分雅致。 许首义说道:“我这二弟妹原是‘红灯照’的圣姑,因受伤被我兄弟私自救下,两人产生情愫,便草草结了连理!二弟妹受‘黄莲圣母’的影响,思想激进,最看不惯大弟妹这种迂腐思想的女人,这也是他们相处不来的原因!至死无休!” “红灯照”是“义和团”里的女性组织之一。她们负责医疗救护、情报的搜集、实际作战、以及宣传和调整团员心理等等工作。传说“红灯照”的妇女身着红衣,手持红灯,随时能腾空飞起,那红灯丢在哪里,哪里便是一片火海,很是厉害。 龙一银心想,这施古勒一家被杀的原因也许跟这个红灯照的“圣姑”脱不了干系。 许首义上前敲门,一会便有一个女子答话:“谁呀?谁在敲门?” 许首义回答:“弟妹!我是你许大哥!我兄弟在家吗?” 女子边开门边说:“哟!是许大哥呀!什么风把你这个贵人刮来了?” 许首义“嘿嘿”笑道:“什么贵人贱人的?往日里忙公事,不便打扰!今天是专程来看望弟妹的!” 门“吱呀”作响,从里面露出一个俊俏的面孔,看年龄约二十出头,果然是一身红衣打扮。 龙一银定眼观瞧,此女一身戾气,不是凡物。 那女子伸出头来,扫了一眼街面,然后将目光停在龙一银身上,立刻大叫:“许首义!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叫个‘假洋鬼子’来害我?”说罢便手提红灯就要砸向龙一银。 这突然的变故,让许首义措手不及。 许首义慌忙拉住女子,开口说道:“弟妹!你这是干什么?这位龙先生可不是坏人!” 那女子哪里肯信,单手一点,口中念念有词:“红灯照,照万里!圣姑到,杀洋人……” 龙一银见状,知道这个时候解释是徒劳的,于是手捏定魂符纸,同样念咒:“人鬼各有道,道道通乾坤!魂定梦里……”说罢,他几个闪身便来到女子面前,抬手就将符纸贴在女子的额前。 女子一下定在那里不动了。 龙一银本就是双生人,他脱魂后的法力更能施展得淋漓尽致。 许首义知道龙一银的身份,但不知道他竟然法力如此高深,立刻护在女子身前,说道:“龙先生手下留情!我这弟妹心性刚烈,但骨子里被‘黄莲圣母’影响太深,跟洋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误把先生当作洋人了!待我给她解释一番,切莫伤了和气!” 龙一银本就没打算要将这女子置于死地,便立刻收手,说道:“我没时间跟她啰嗦,要不是看在许兄弟的面子,定叫她魂飞魄散!也罢!你跟她解释一下,问问施兄弟在不在家!” 许首义转身对女子说道:“弟妹!这位龙先生的身份特殊,来到此地是为一桩要事!他并没有恶意,更不是什么洋鬼子!你可不要再惹祸了!不然就怕我也保不住你!我们今天是来找施兄弟问一件事,问完我们就走!你好自为之,我这就让龙先生为你解法!” 女子虽然身体无法动颤,但眼神依然露出敌意。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高喊:“许首义!枉我称你一声大哥,你竟然趁我不在,欺我夫人,是何道理?” ; 43患鬼作怪 ?龙一银侧脸观望,就见一个一身清军装扮的高大汉子正怒气冲冲往这里赶来。 许首义见来人是他兄弟施古勒,立刻迎上前去:“兄弟!你可来了!快管管你家夫人!” 施古勒来到许首义身前,指着龙一银问许首义:“这个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许首义便开始介绍:“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们有要事找你!可你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要火烧我的朋友,还说他是洋鬼子,你看他是不是洋鬼子?” 许首义是想让施古勒看清龙一银的身份,却又不直说。 施古勒刚才气昏了头脑,经许首义提醒,立刻仔细观察龙一银。当他看出龙一银的身份后,立刻纳头便拜:“先生赎罪!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龙一银这“驱灵人”的身份在哪都好使。 龙一银见施古勒也是个通情理的汉子,便回礼道:“施兄弟客气了!麻烦你跟贵妇人解释清楚!我也不想惹麻烦!” 施古勒明白龙一银话里的意思,要是他夫人再胡闹下去,恐怕这位驱灵人就要动真怒了。于是他立刻来到夫人面前大声恫吓道:“素英!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收了心性?要不是为夫及时赶来,你差点闯了大祸!还不跟先生赔礼?” 素英一脸委屈,但身体仍然无法动颤,也失了声音。 龙一银见状,干脆自己上前解释道:“我不属于这层鬼域,衣着打扮自然与你们不同,但我绝对不是什么假洋鬼子!话我只说一遍,希望夫人不要执拗,免得大家伤了和气!”说罢,龙一银上前揭去素英额头上的定魂符。 素英醒来,立刻指着龙一银说道:“你一身洋鬼子打扮,还说自己不是假洋鬼子!你们这些假洋鬼子崇洋媚外,毁我大清,害我亲人!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说完又要冲向龙一银。 许首义赶快上前阻拦,并对着愣在一旁的施古勒大叫道:“施古勒!你不想要你夫人了是不是?还不把你夫人拉走?” 施古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抱住素英,一边往宅院里拉,一边跟龙一银解释道:“先生勿怪!我夫人的家人都被洋人害死,所以他心生怨恨,请先生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龙一银见素英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感觉这事情绝非偶然,便上前说道:“施兄弟!对不起了!”说罢,他掏出禁锢符纸,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飞身越过施古勒和许首义,来到院内,将符纸抛向空中。 符纸缓缓下落,骤然火起。 龙一银一脚踏向刚刚着地的符纸飞灰。 就见凭空出现一个高约一丈的半透明四方空间,将素英禁锢在内。 素英暴躁不安,手托红灯,朝虚空砸去。四方空间里立刻炸出一片火光。那片火,红中带蓝,蓝中套紫,显然内含硝、硫、磷之物。 施古勒护妻心切,见龙一银再次对素英施法,立刻上前求情:“先生!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许首义也跟着帮衬道:“龙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切莫动了干戈!” 龙一银抓住施古勒吼道:“你夫人被人施了迷心之法,如果再不救治,恐怕早晚成为一方祸端!我今天不收了她,换做别人就会直接将她灭了魂魄!” 施古勒不敢再跟龙一银纠缠,而是捧住许首义的双臂央求:“大哥!快救救你弟妹!我们前世今生来之不易的缘分不能就此断了!” 许首义感觉对不起施古勒,便硬着头皮对龙一银说:“龙先生!此时就没有权宜之计了吗?何况咱们还有求施兄弟,请先生网开一面吧!” 龙一银突然被点醒,他看了一眼施古勒欲哭无泪的表情,显得左右为难。他最后叹气道:“唉!好吧!是我冲动了!不收她也不是不行,但我必须问清来龙去脉!” 许首义见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一脚便将施古勒踢跪在地:“还不快谢谢先生!” 施古勒立刻拜谢。 龙一银扶起施古勒,好言宽慰道:“施兄弟!不是在下无情!只因你的夫人快要迷失本性,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且问你,贵妇人是何时穿上这一身红衣?” 施古勒回答:“最近才穿上,大概有月余!” 龙一银继续问道:“你就没发现她哪里反常?” 施古勒细想了一下:“经先生提醒,素英最近的确不太正常!她那天突然穿回当年‘圣姑’时的装束,还问我漂不漂亮?我敷衍了事,并没在意!而且她最近手里一直提着那盏红灯,我只做她是怀念从前,也没做他想!” 龙一银说道:“这就是了!你见哪个鬼魂会穿红衣?还不是厉鬼、魍魂!她这是魂变的前兆!到后期恐怕就会六亲不认,随时将你害了你都不知!” 施古勒这才明白事态严重,便再次跪下,求龙一银救救他的夫人。 龙一银扶起施古勒,看了一眼困在四方空间的素英,凝眉说道:“看在你们夫妻恩爱的份上,我便施法试试,看能否将弟妹的魂魄唤回!” 许首义将施古勒拉到一旁。 龙一银便开始施法,他取出一张静心符纸,口中念道:“天地人道,各有归途!贪嗔痴念,皆是虚无!前尘旧事,随风而去!今时所往,尽在心属!……静!” 四方空间内的素英由开始的焦躁,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她双手合十,打坐在地。 片刻后,从素英身体里走出一个患鬼。 患鬼是牢狱里的愁怨、忧郁之气形成的鬼魂,这种鬼魂形状似牛,身高体壮,不会语言,只会在原地打转。 龙一银伸手将素英从四方空间内拉出来交给施古勒,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他打开瓶盖,将瓶盖中的液体洒向四方空间里的患鬼。 患鬼一阵欢快,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施古勒是个牢头,当然认得患鬼。他见龙一银消灭了患鬼,立刻拉着素英给龙一银磕头。 许首义不明就里,忙问原因。 施古勒解释道:“看来,这事全都怪我!” (新工作,新环境!太累了,干不完的工作,没完没了的应酬!套路太深!耳东真的感觉生活不容易!) ; 44小鬼再作案 &/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cript&read3();&& 45北斗伏魂阵 ?龙一银对这张“追魂符”很感兴趣,便对许首义说:“请许兄弟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许首义卷了卷袖子,将那根毛发轻轻塞进符纸里,然后口中念道:“上天入地显行踪,千山万水遁无形!……追!” 只见符纸幻化成一幅画面,画面里立刻出现那个小饿死。此时的小鬼躲在一处角落,正在瑟瑟发抖,他的身后隐约出现一个牌坊。 龙一银惊呼:“高科技!比gps定位还牛x!” 许首义忙问道:“什么丝?什么位?” 龙一银急切说道:“什么丝都不重要!我想知道,这种符纸能不能反复使用?” 许首义从胸口又夹出一张三角形的符纸扔给龙一银,笑呵呵的说道:“就知道先生感兴趣!我还有两张,送先生一张!” 龙一银接过符纸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瞧,只见符纸上的朱砂符文龙飞凤舞。龙一银兴奋的说道:“只是很古老的符文,如今很难见到!谢谢许兄弟赐符!” 许首义大手一挥:“跟我客气什么!不就是一张符纸吗!这符纸除非符文残缺,如果保管妥善,可以一直使用!” 龙一银仔细将符纸折回三角形,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腰间的一个牛皮包里:“许兄弟!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许首义说道:“这个简单,只要先生帮我捉到这个小鬼,除掉这为害一方的畜生,也不枉兄弟我相赠符纸!” 龙一银爽快答应:“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引那小鬼前来,我在此设个阵法,只要他接近阵眼,定叫他插翅难逃!” 许首义欣喜若狂:“那就有劳先生!我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鬼找出来!”说罢,便按着追魂符指定的方位跑去。 龙一银掏出一张特殊的符纸,颜色略微泛青,符纸上是使用上好朱砂绘成的符文,中间则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此符阵名为“北斗伏魂阵”,正是参照北斗七星的形状研究出来的阵法。阵法分为七个阵眼,从阵首到阵尾各有阵名,分别是“天枢震魂阵”、“天璇迷魂阵”、“天玑摄魂阵”、“天权惊魂阵”、“玉衡招魂阵”、“开阳破魂阵”和“摇光锢魂阵”。七阵环环相扣、相辅相望,管你是老鬼、小鬼、吊死鬼,只要进入阵中,尽皆一网打尽。 龙一银摆好伏魂阵,专等许首义将小鬼引过来。 许首义来到一处古迹,此处原是明朝时期遗留的道馆,经过几百年岁月冲刷,已变得残破不堪,早已成为孤魂野鬼的聚集地。 许首义穿过一个牌坊,径直走进古迹的大院,一群孤魂野鬼一哄而散。他此时顾不了其他,很快来到一个偏房。说是偏房,实际已经没有屋顶,只剩下一人多高的残垣破壁。房内有一个还算完整的石头灶台显露在一堆残砖烂瓦之中。那小饿死鬼就躲在灶台的灶洞里。 许首义把大手伸进灶洞,一把揪住小饿死鬼就往外拉扯,但费了好大力气却没将那小鬼拽出灶洞。 许首义想换个姿势重新发力,可手指略微松动,却被小鬼挣脱。 就见一股灰烟从灶洞内喷出,紧跟着,小饿死鬼犹如一发炮弹,从灶洞内急速弹出。等许首义反应过来,那小鬼已经在十米开外站定,正看着许首义得意而又诡异的笑。 许首义恼羞成怒,两脚发力就要去追小鬼。他突然发现脚下有一堆黄白之物,仔细一看,原来是大量的金银财宝。他断定这批财宝就是那小鬼抢来的香火钱。 许首义计上心头,也不再去追赶小饿死鬼,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将脚下的财物悉数收进袋中,又从灶洞里掏出数量更为可观的金银财物。 站在远处的小饿死鬼眼看着自己辛苦抢来的钱财化为乌有,心中怎会甘心?他不知施展的什么法术,一个纵身就来到许首义身边,准备从许首义手中将财物夺回。 许首义早有准备,已将布袋揣进怀里,顺势就去抓那小鬼。 小饿死鬼的身法不俗,一个转身就躲过许首义的大手。 许首义见两手抓空,也不再去抓小鬼,而是大步流星的朝古迹外走去。 小饿死鬼远远地跟着许首义,想寻找机会再次下手。 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的鬼魂一前一后,很快来到龙一银设下的埋伏圈。 龙一银在暗处观察,等许首义踏过“天权”、“玉衡”二阵,那紧跟其后的小饿死鬼一只脚已经走进“天璇迷魂阵”的阵眼。 龙一银一抬手便激活阵眼。 那小饿死鬼深邃的双眼突然变得更加混沌,口中开始胡言乱语:“娘……别走……放了我娘……” 龙一银掏出禁锢符纸,直接将小饿死鬼用四方空间困住,这才撤了“北斗伏魂阵”。 小饿死鬼慢慢清醒,当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禁锢,立刻左冲右突,想摆脱禁锢,可一切都是徒劳。 龙一银双臂交叉,一只脚点地,摆了个很欠揍的姿势,并对着小饿死鬼说道:“别挣扎了!没用的!” 许首义已经第二次见到这个禁锢四方空间,知道这个空间的厉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走到四方空间跟前,指着小饿死鬼便大骂:“该死的小畜生!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身后,尤掌柜、施古勒和二夫人素英也已赶到。 突然,龙一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模糊,他这才想起他“闭气脱魂”的时间已经到了极致。龙一银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立刻掏出禁魂瓶,将小饿死鬼的魂魄收入瓶内,交到许首义手中,并艰难的交代道:“许兄弟!我现在要立刻赶回人界,你……你把这个禁魂瓶收好,我不在……绝对不能私自打开!”他又转身对施古勒说道:“施兄弟!我本来有要事相求,但这次是没有时间了,等我下次专门拜访!” 说罢,龙一银一个纵身向上飞去,转眼间消逝的空中,只留下许首义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龙一银极速飞奔,很快来到人界。此时,他的肉体已经被警察抬走了。 (白天没时间,只有到深夜!耳东不敢乱道辛苦,但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身心俱惫!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别忘了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 46赤脚白衣人 ?龙一银的魂魄慢慢变成半透明状,再不进入自己的肉身,迎接他将会是魂飞魄散。他顺着自己肉身的轨迹开始漂浮,一直来到幻花市殡仪馆。他此时的意识慢慢消退,只是下意识的找寻自己的肉身。 当龙一银醒来时,已不知不过多久。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四周的冰冷不断袭来,让他的身体变得僵硬、迟钝。 随着龙一银的呼吸调整,慢慢的,他感觉四肢稍微能够小幅度的动颤。他便抬手开始摸索,最后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个空间狭小的金属箱子内。 周围空气变得稀薄,龙一银的呼吸开始越来越困难。他颤抖的双手紧贴着冰一般的四壁,攒足了力气开始呼救,可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回声。 这个时候,龙一银提醒自己要冷静,因为他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少。他再次调整呼吸,让一切变得缓慢而有节奏。 龙一银用手掌撑住面前的金属壁,在几次努力后,得到一个结论:能活动的空间太小了!而且他已经肯定自己在一个类似冰棺的容器里。 几次晃动之后,一声响动!龙一银的头顶突然出现一丝光亮,空气也变得浓郁起来。他努力抬头向光亮处望去,一片模糊中,他隐约看到一扇窗。 随着空气的畅通,龙一银的精神意志开始恢复。几次努力后,他终于打开了最终的生命之门。他的上半身暴露在一片冷清的光亮中。 休息了很久,龙一银的上半身慢慢回温,但下肢依然冰冷。他要尽快摆脱困境,并确定自己所在的环境。 转身、慢转身!龙一银终于看清周围的环境,并确定自己身处在太平间里,而且是一丝不挂的趴在停尸柜里。 爬行、再爬行!随着“咣当”一声,龙一银跌落在冰凉的地上,膝盖砸到坚硬的地面,让他冷吸了几口气。地面虽然很凉,但总比那个狭小的冰窟要好一些。他蜷缩着身体,用手使劲摩擦冻僵的两腿。 当龙一银能勉强站立的时候,他开始庆幸,庆幸工作人员的疏忽!因为那个停尸柜门没有扣死,否则他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名副其实的死尸。 龙一银经过一番查找,虽然未找到自己的衣物,但在一个敞开的柜子里发现了几张折叠整齐的白色床单,不用说,这些床单是遮盖尸体的。他摘下脚趾上写有自己名字和编号的停尸牌,然后用力在白色被单的中间撕开一个口子…… 就这样,一个能够遮体的简单服装被龙一银设计完成。他又披了一张床单,把自己尽量打扮成哭丧人的模样,然后很轻松的打开了太平间的房门。 房门旁边有一扇透明的玻璃窗,里面坐着一个手拿报纸的工作人员。 龙一银不想再多生事端。他低着头,顺着墙,躲过工作人员的视线,终于走出所有房屋来到院外。 殡仪馆!而且是幻花市殡仪馆。 龙一银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他抬头看看久违的太阳,狠狠地呼吸几口不算新鲜的空气,便手搭在眉梢往殡仪馆外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一个白衣人的悄然离开,这里每天都会出现很多这样的人。而且更没有人去留意,这个白衣人是打着赤脚的。 徒步走了几公里后,龙一银终于拦到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龙一银,立刻加着油门呼啸离开。 龙一银一阵郁闷,他此时身无分文,而且没有联系外界的任何工具。原地等待不是他的性格,虽然此时的他身心疲惫。 “吱”!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又一辆出租车停在龙一银的脚边。 “老板!搭车吗?”从出租车的副驾驶位探出半个脑袋,司机的身体已经扭曲到极限。 “到东区恋城小区多少钱?”龙一银弓着身子问道。 “300!”出租车司机很平淡的回答。 “200!不打票!”龙一银熟练的砍价。 “好嘞!200不打票!上来吧!”出租车司机爽快的答应。要知道,按正常打表,从这里到恋城小区,最多80块钱。 龙一银一路无语,始终闭目养神。 出租车司机断定这是刚刚经过人生洗礼的死者家属,心情肯定糟透了,也就把平时爱说的毛病调整到无声状态。 “老板!恋城小区!200元!”随着司机的一声吆喝,龙一银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 龙一银假装拍拍胸口和两腿,然后很平静的说道:“忘带钱包了!你等我一会!”说着就要下车。 出租车司机用玩味的眼神一直看着龙一银,早在龙一银睡着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就看到他这个性的“丧服”裸露出带毛的大腿。出租车司机已经猜到他身上没有能够放钱的地方。 “要我和你一起去取钱吗?”出租车司机准备下车。 龙一银回头说了句:“不用了!这旁边的店主是我朋友!”说完,龙一银打开车门,径直走到小区门旁的小超市里。 一分钟内,龙一银再次回转,手里多了两张鲜亮的百元大钞。 出租车司机这才放心的把头转回来,不再看龙一银。 “给你!”龙一银把钱直接扔进出租车,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恋城小区,他根本没有注意小区保安惊恐的眼神。 “什么人啊?”出租车司机费力的扭着身子将二百元钱捡到手,骂了一句便一脚油门离开了。 龙一银回到家中,女鬼秦茗利用“隔空取物”为他开了房门。 秦茗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一直盯着龙一银,那眼神中有惊喜、有责备,更多的是关心。 龙一银一屁股瘫坐在老式沙发里,没有解释、没有提问。 秦茗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了!彻底死了!” 这种责备的口气让龙一银心中一暖,他缓缓睁开眼睛回了句:“着急了?” 秦茗赌气不再说话。 龙一银突然感觉这房间里的阴气很重,但这些阴气却被另一种气息死死的压制住,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 47我还没死呢 ?秦茗将之前母亲报警、警察侦查、抬走尸体,还有赵海和单菲儿再次到家里等等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龙一银。 龙一银听完,很淡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大部分事情猜到了。他从殡仪馆的停尸柜里出来时就猜到了。 但龙一银没想到会有人打开了他藏在柜子里的禁魂陶瓶。那股熟悉的阴气就是那个在老宅里收服的厉鬼气息。而压迫它的则是那帮警察留下的独有气息。 龙一银检查一遍柜子里存放的禁魂陶瓶,果然看到那个已经被动过手脚的陶瓶,虽然陶瓶上的禁魂符纸重新贴回,但禁魂作用已经受到了影响。 龙一银施出禁锢四方空间,将陶瓶里的厉鬼鬼魂放出,以便观察厉鬼是否逃脱。他发现这个厉鬼的魂魄不知道被什么击散了,一时半会还无法恢复聚集,不然那厉鬼早就逃出来继续害人了。 让龙一银意外的是,在这个陶瓶里还装着一个女孩子的一魂一魄。这两个发着不同光色的****小人蜷缩在四方空间的一角,被厉鬼的戾气震慑的瑟瑟发抖。 秦茗告诉龙一银,这一魂一魄正是再次闯进这里的那个女警的魂魄。 龙一银立刻将厉鬼的鬼魂重新收进禁魂瓶内。又将这一魂一魄收进另一个陶瓶中备用,却没有施加禁魂符咒。 不久,东区公安分局的警察敲响了龙一银家的房门,简明说出原因后,警察带走了龙一银。 龙一银出门前,将收存女警魂魄的陶瓶装进口袋中…… 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 龙一银再次去找施古勒,想问清楚那个鬼精灵为什么会提到自己名字,还有她如今的下落。他先找到许首义,然后一起再去北城的二夫人家找施古勒。 路上,许首义掏出装着小饿死鬼的禁魂瓶,然后交到龙一银手中:“先生!完璧归赵!” 龙一银接过陶瓶,会意的一笑,然后说道:“到施兄弟家再审审这个小鬼的来路!” 来到施古勒的二夫人家,许首义上前叩门。 开门的是一个丫鬟,弄清许首义的来历后便去禀明二夫人。 素英急匆匆前来迎接,当见到龙一银后,便斜拖着小腹纳头参拜:“恩人来了!贱妾有礼了!” 素英一身白底素衣,外衬一件粉红的斜扣小褂,很是干净利索,而且满眼的温柔。 龙一银上前拖住素英的肩膀,爽朗地说:“弟妹不要客气!都是举手之劳,何必行如此大礼!” 素英一个激灵,身体不由向后退一步,闹了个大红脸。 龙一银忘了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俗。 许首义见场面有些尴尬,马上大声问道:“弟妹!我家施兄弟呢?” 素英感激许首义为她解围,立刻恢复常态,面带一丝幽怨,道:“相公去大姐家了!” 龙一银和许首义都明白这个“大姐”就是施古勒的原配大夫人。 素英回头喊丫鬟:“小梅!快去大奶奶家把老爷请回来!” 丫鬟小梅应声道:“哦!”她走到门前突然回转,然后面带难色说道:“夫人!我去合适吗?” 素英有些嗔怪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看不见家里来贵客了吗?她还敢阻拦不成?” 小梅看样是惧怕大夫人的,拖拉着慢慢往外走。 许首义知道它们之间关系微妙,干脆上前说道:“小梅!你腿脚没我快!我去吧!这来回能省不少功夫!” 小梅立刻欣喜:“那感情好!” 素英骂道:“死丫头!就会偷懒!”然后对许首义微微欠身:“那就有劳许大爷了!” 龙一银心想,多亏现代是一夫一妻制,不然他可应付不来这三妻四妾之间的勾心斗角。 许首义摆摆手,大跨步往外走去。 素英招呼着龙一银到客厅等候。 小梅慌忙去厨房弄了一托盘蜡烛元宝端进客厅,这是它们平时招待客人的吃食。 龙一银见了这一盘子的物品,立刻摆摆手说:“这个我可消受不起!” 素英和小梅面面相觑,都没明白龙一银什么意思。 龙一银笑着解释道:“我还没死呢!就是临时来转转!” 素英和小梅便显得很是惊讶,但还是主随客便,把东西都撤掉了。 不多时,许首义和施古勒来到院里。 许首义口喊:“先生!我们回来了!” 龙一银起身迎接。 施古勒走进客厅,见到龙一银,态度有些冷淡的说道:“恩人在上!请恕施某未远迎之罪!”说罢,很不情愿的要跪拜。 龙一银不喜欢繁文礼节,上前搀起施古勒:“施兄弟!你夫妻要是再这么客气,我以后就不来了!” 施古勒冷哼一声:“不来正好!” 许首义先是一愣,然后拉着施古勒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我许首义可没有忘恩负义的兄弟!” 龙一银也不计较,说道:“我时间紧,咱们干正事吧!”说罢,他掏出一张禁锢符纸,口中念咒,然后潇洒的向空中一抛。 符纸在空中自燃,然后缓缓下落,刚刚落地,就被龙一银一脚踏住。 一个时隐时现的四方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龙一银掏出陶瓶,打开瓶口封印。 一道银光飞进四方空间内,转眼化出小饿死鬼的身形。 小饿死鬼睁开眼,突然发力,急速向门外的方向飞去。 “咣!”小饿死鬼被弹了回来,直撞的晕头转向。 龙一银笑着说:“还这么不老实!”他掏出一张符纸攥在手心。稍稍用力,四方空间的上空马上乌云密布,转瞬便雷声大作。 这张符纸就是之前劈死两个催命的“天雷符”。 小饿死鬼抬头看着慢慢聚集的天雷,却并未显露出惧意,而是慢慢闭上眼说道:“娘!请原谅孩儿不孝,不能报你的养育之恩!”说完便闭目迎接天雷,倒有几分大义凛然。 龙一银从小饿死鬼的话里听出一丝怨念,慈悲之心让他于心不忍,便撤去天雷,然后说道:“小鬼!听你的话里,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愿意,你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