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寂幻夜谭》 第二十七章 心动·窃食 ?外面的一切都和预料中的一样，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天依旧是那样的蓝色中泛着灰，四周也没有一点的改动。 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女在食堂门口汇聚，最终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这就是星月馆的早晨。 一如既往地和平安静。 一如既往地让人放心。 没有少任何一个人。 在上课铃响的那一瞬间，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蓦地推开了h7031教室的大门。 在他出现的瞬间，本就应该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却是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少年心里一惊很清楚自己出现的瞬间一定会引起一些不小的骚动，但在喧嚣声中，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与他想得不一样的东西。 “天哪，老师不是说有人消失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老师昨天早上好像就说会有人消失了吧，不过好像老师说的话就没有一次是正确的呢。” “就是说嘛，你看墨玉不是还好好地吗？不过……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呐。” “有吗？我倒是没有觉得……” 少年将目光看向教室的讲台处，在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青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正一脸微笑地看着少年，只是那笑容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些尴尬。 “我去那个水壶……” 中年人干咳一声，就要走下讲台，却是听那少年不咸不淡地说道，“水壶就在你边上，老师。” “啊？是吗？”辉夜脸上的尴尬之色更加浓郁了，“那可真是……太巧了！” “老师，我能问问刚才你都说了些什么吗？”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那个……啊哈哈，你没事就好，快点回座位上坐好，只要你没迟到什么都好说！”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 “好了同学们，我们接下来要讲的是……” 辉夜似乎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的时间，在少年问出那个问题的瞬间便成功地让少年闭嘴。 上课……当真是一个极好的挡箭牌。 无奈之下，少年只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下。 依旧是一阵带着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不过他却是已经习惯了。 正想听听辉夜今天还想讲一些什么，耳边却是传来熟悉的女声。 “呐，墨玉你真的从楼上跳下来了呀？” “要不然你以为现在这副样子是怎么来的？”墨玉回以苦笑。 今天早上很不巧，正打算帮早川雪梳理头发的时候，外面却是来了人。 为了不引起骚动和误会，机智的墨玉便从你楼上跳了下去。 好在是二楼，就算是跳下去也不会受什么伤害。 在早川雪理所当然地打开金属门的瞬间，墨玉便已经从那扇窗户的尽头消失了。 之后再早川雪的房间里发生了些什么，墨玉其实并不知道。 他只是心里清楚，自己必须要离开星月馆。 既然昨天夜里没有将那任务完成，那么接下来也不用再去管那件事情了。 获得自由的机会还有很多，起码在墨玉悠久的生命中，还有更多的机会让他重获自由。 不过是没有完成枫灵布置的任务，回去以后最多被她训斥一番。 但就在离开星月馆的路上，墨玉却是碰见了早川雪。 “你怎么在这里？” “唔……墨玉你听我说嘛，今天没有倩儿带路，我迷路了……” “都三天了还不知道这些路怎么走吗？” “人家就是记性差嘛！” “天哪你还会一些什么……” “真是失礼呢，快点给我带路啦，今天起得晚了，饭还没吃到呢！” 两人一问一答，让墨玉从原路折返。 从楼上摔下来，自然不可能完好无损，就算墨玉和人类有一些区别，但那些区别也只是体现在体力寿命以及一些看不到的方面，这具身体毕竟是受伤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 也不知是从谁的口中传出来，墨玉是从你女生星寮的窗台上落下来的。 若他是猜的那也猜得太准了。 所以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原本应该已经离开星月馆的墨玉却是被很自然地带到了教室，在同学以及老师异样的眼神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下次不用跳窗户啦，可以直接一起出来呗，只要解释一下就行啦！”早川雪小声说道。 “这个嘛……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嘴上是这么说，不过墨玉心想，真的会有下次吗？ 下次再折腾一个晚上然后被那些同学们的眼神杀死吗？ 不再继续想今天早上的事情，墨玉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辉夜今天讲的内容上。 …… “……命格的产生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吧，这两天那两个助教你们应该很喜欢对吧？” 辉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 “他们两个曾经都是星月馆的学生，现在成了这里的助教，所以在你们身上所经历的一切他们也曾经都经历过，你们也不用有所怨言，当然那些有特殊趣味的……当我没有说吧。” “言归正传，今天我要讲的内容是命格力量的运用与生活，如何正确地让自己的命格力量成为你们工作中的助力，这才是今天的话题……” 这里的学生最终都是要毕业的。 作为星馆的学生，他们不需要背负维护世界和平这种沉重的使命，他们只需要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地工作，培育下一代就好。 为何命格的觉醒者能够获得更加丰厚的工作待遇？ 因为命格的力量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加便利的力量。 虽然命格的使用时间是有限的，而这有限的时间也因人而异，但终归可以做到比普通人更好。 就算他们在月馆里的人眼中是庸才，但在他们走出去的那一刻，他们依旧高人一等。 就像第一天中午的时候，辉夜对墨玉所说的那样。 风若是足够强大，便可以招来风雨，让干旱的地方降雨，也可以让洪涝的地方放晴。 这便是命格力量的作用。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 辉夜的讲课还在继续，但墨玉却是在下一刻回过了神。 因为在他的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哀鸣。 转过头，却是发现早川雪正捂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脸色苍白地看着墨玉，那双眼睛里微微泛红，似乎不消片刻便要哭出声来。 “你这是怎么了？”墨玉疑惑地问道。 但还没有等早川雪说出话来，墨玉便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果然，早川雪将手放开，却是在另一只手的某根手指上出现了一道豁口，那豁口处一点点地向外渗出鲜血。 “被纸划破手指了。”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脸委屈地说道。 在早川雪的面前放着一本书，也不知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总之上面写满了墨玉根本不认识的文字。 在其中一张纸上隐约可以看见一道血丝，显然那就是早川雪手指上伤口的诱因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墨玉不禁埋怨道，“就不能买一个水晶板看书吗？现在谁还买实体书看？这种东西都落后了不知道多少年……唔——！” 墨玉的话还未说完，却是忽然发现自己嘴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根东西。 却是少女将沾血的手指塞进了他的嘴里。 “纸质书看起来才有感觉嘛，再说了……那种水晶板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靠谱……” 接下来少女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墨玉已经听不清楚了。 嘴里的那根手指没有移动丝毫。 从唾液间传来的属于鲜血的甜腥，让墨玉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再不闭眼，恐怕他身上的异状就要被发现了。 真是甜美的味道…… 有多久没有喝到鲜血了呢？ 墨玉已经记不得了。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食欲，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在隐隐传来兴奋念头的同时，墨玉又有一些害怕。 这就是她鲜血的味道…… 真是让人留恋的味道啊…… 但终归不是自己能够长久拥有的，而且……现在这种情形，算是偷吃吗？ 明明是吸血鬼，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西式着少女的鲜血……虽然那是她自己主动送上来的。 不过这种味道，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吧？ 马上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或许两人之间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少女是星馆的学生，连去边界的机会都没有。 好想一直这样子保持下去啊……不过，少女说过自己是朋友吧？ 既然是朋友，这样做真的好吗？ 会不会已经伤到她了呢？ 在墨玉心里浮想联翩的时候，却是觉得嘴里忽然一空，少女已经将手指抽了回去。 “墨玉，在想什么呢？” 少女的声音让墨玉略微回过神。 “没……没事……” 干笑一声，墨玉将脸转过去，随即才睁开眼睛。 在早川雪所见不到的地方，那双黑色的眼眸，竟是显出一点暗红。 真是…… 让人着迷的味道啊…… 墨玉心中轻叹。 下课铃声很快地响起，预示着课程的结束。 之后辉夜所讲述的内容墨玉竟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不过对于墨玉来说，却是已经收获了一些更重要的东西了。 只是那东西却让他觉得兴奋之余，还有些害怕。 而那份害怕的来源，却是…… 马上要走了呢。 马上就要……失去了呢。 ; 第二十八章 命运·因果之书 ?聚星阁的最高处。 少年呆呆地站在围栏边上。 眼前是灰蓝色的天，以及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高耸建筑。 现在是白天，刚巧可以将那些建筑看得清楚。 那些建筑在日光下越透着金属的光泽，楼与楼之间连接着悬浮在空中的回廊。 时不时地还有一些黑影穿梭在楼层中间。 那是一片神奇的世界，再看星月馆……却是如同积淀了不知道多少个千百年一般显得沉重。 “如果你现在还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耳边传来一道女声。 “说到底你来这里的任务还没有做完，就这样回来了我也会觉得你很没用，到时候你的结局也不一定是被我骂一顿，家里的其他人或许会直接把你丢弃……” “没事，就这样……也好。”少年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如果再待下去，总会露出一些马脚的，若是我被发现了真实的身份，你再想拿这里的东西可就困难了。” “起码知道了它在什么地方，我若是走了，过一段日子你就可以换女性来这里……” “可是你不想走，对吗？” 少女的声音显得很急促。 “这两天你的状况我也看在眼里，就算你不说出来我也是看得出来的，你很喜欢这里。” “但这里终究不是我该来的地方……” “还有其他人盯着那样东西，在我调换人手的时候也许会被人捷足先登！” “反正先前你也没有拿到那东西，说不定别人也拿不走。” “可你……”少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终归是略显低沉地说道，“……可是你在这里，交到一个朋友了不是吗？” “难道……就真的这样走了吗？明明你还没有……” 朋友吗？ 墨玉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在他眼前的一切，瞬间变作了黑暗。 或许…… 就连朋友也都不应该属于自己吧，更何况在今天早晨的事情发生之后，所谓朋友的身份也终归会被他忍不住变作食物吧？ “要走了，你再怎么劝也没用。” “那如果我是命令你呢？” “最多等我回去了被你揍一顿。” “……”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的对话在今天似乎总是有一些小小的隔阂，让两人永远都无法顺畅地交谈。 不过也难怪，因为马上就要走了嘛。 “多想也没什么用，如果现在就走的话，还可以赶上晚上的一顿晚饭呢！”少年长舒一口气，就要离开那围栏。 却是在身后传出一道惊喜的叫喊声。 那喊声所呼唤的是他的名字，在那道声音出来的瞬间，少年的心里便是一颤……如今他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人，终于是出现了。 “呀，墨玉果然在这里呐！”少女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蹦蹦跳跳地朝着少年的方向跑来。 这顶层的天台竟显得有些窄小。 墨玉第一次如此觉得。 “早川，怎么想到来这里呢？”面对着少女，墨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是朋友…… 墨玉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已经是两人自从碰面开始度过的第四天了，墨玉直到现在才正式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早川雪身上穿着的是很普通的学校制服，一头长发也披在身后，不得不说，不管是仔细地去看还是粗略地去看，都是很标准的学校学生模样。 没有哪里突出，也没有哪里不足。 那张脸也说不上漂亮，只是……看得让人觉得心里很舒服。 十分地标准，除了绝大多数时候展现出来的那副呆傻的样子让墨玉有些担心之外，也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但就是这样一个少女，却是在与墨玉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 到底是为什么呢？ 那么普通的一个少女，除了墨玉之外，班级里的其他学生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与她交流过，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少女，却是成了他的朋友。 正在愣神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早川雪愤怒的呼喊，“……呐，墨玉你有没有在听呀，怎么那么呆，到底在想些什么呐？”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墨玉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早川雪似乎也没有对此深究的意思，接着墨玉的话说道，“所以说呀，这里风景不错，不过那个旋梯居然不是自动的，走上来也太累人了呢！” 原来是抱怨旋梯不是自动的啊……不过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墨玉愣了片刻，随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既然如此，等会儿你要怎么下去？” “当然是你背我下去啦！上次不是也背过的嘛！”少女笑盈盈地说道，丝毫没有给出拒绝的余地。 为什么会摊上这种事情…… 不过墨玉还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少女的请求。 “还有呐，刚才聚星阁里的所有旋梯都不动了，好像是出了什么故障，星月馆毕竟已经很老旧了呐，有些时候出这种问题也是很正常的呐！” “啊……是啊，就是说嘛。” 墨玉随声附和道。 不过心里却是有些猜测，或许这次出现故障，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 但昨天晚上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这里会发生那种事情，从天降下的火雨，那一幕实在是让他有些心颤。 不知是为什么，在想起昨夜的那一幕恐怖场景的时候，墨玉的脑海中又想起了早川雪的那句模糊声音。 昨天晚上的梦……真的是很漂亮呢，尤其是红色的夜空…… 不过随即墨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半开玩笑地问着少女，“刚才你说的……就是那个……聚星阁所有的自动旋梯都已经停掉了……是真的吗？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真的呀！”少女的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在这两天的接触墨玉也已经很清楚了，少女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她开不了玩笑，自然也不会对其他人的玩笑话有一点的怀疑。 少女活得很认真，但这种认真在墨玉的眼里却是有些无奈。 因为少女不说谎。 所以等会儿得一步步走下去。 而很自然地，走下去的时候还得背着早川雪。 “呐，有什么问题吗？”少女一脸疑惑地看着墨玉，那双眼睛里带着不解，“看你脸色好像有点差，是不是生病啦？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去呗？” “啊哈哈——怎么可能，我的身体可没什么毛病，那个……还是在这里再呆上一会儿吧，反正现在还有很多时间，而且现在也不是很忙……对吧？” 墨玉一边说着，心里一边祈祷着等会儿自动旋梯可以恢复正常运行。 “也是呢！”少女笑着点了点头，“而且我还带了午饭，在这里吃午饭的感觉一定很棒呢！” 正说着，少女将手里的饭盒在墨玉的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炫耀之色。 “是……是啊……” “墨玉吃过午饭了吗？” “自然是……吃过了。”墨玉回想起刚才那甘甜的味道，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量很少，但还是吃到了。 “以后要天天来，墨玉也要一直陪我来呀！” “这个嘛……” …… 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在融洽的交谈中流逝。 最终自动旋梯还是没有恢复正常，在四周人们异样的眼光中，墨玉终究还是背着少女下楼。 不过好在少女要去的地方是第八层，所以实际上墨玉也没有走太多的路程。 背后背着一个女孩子固然不算是遭罪，但背后的女孩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安静地待着，时不时地乱动，那就不是一种美好的事情了。 将少女送到第八层后，墨玉才算是从心中感到一阵解脱。 总算是到了！ 应该已经全都结束了把？ “好了，都把你送到这里了，那么……再见了！”墨玉笑着说道，朝着少女挥了挥手。 “嗯……那晚上也要等着我呐！”少女此时却是一脸的认真，“约定好了哦！” “好，我们约定好了！” 墨玉脸上笑容不减，只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脸上的笑容有一些僵硬。 回过身，朝着旋梯的方向走去，只是在下一瞬间，身后又传来了少女的呼唤。 “墨玉呐，你走反啦，那是下楼！” “啊？哦——” 墨玉脸上再次露出一丝笑容，朝着上去的旋梯走去。 “那我们等会儿见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被人看着呢，也不好意思再走下去…… 既然这样，就再晚一些时候离开吧。 好歹把早川雪送到楼下啊。 ……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刚好是休息天，虽然星月馆并没有休息天这种说法，但是……鄙人也清楚，一直让你们这般劳苦你们心里也必定颇多怨言，所以明天允许你们翘课，只要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可以不用来上课，星月馆很大，四周有很多运用命格才能做的工作，看看他们的劳动，或许对你们今后的道路也有所启发。” 辉夜的声音落下，便代表着这里绝大多数躺在地上喘粗气的人明天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轻松的神色，显然明天应该不会有很多人愿意放弃难得的休息天。 墨玉将目光落在旋梯的出口，却是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女已经等在那里了。 “等久了吧？”墨玉走到少女的面前。 今天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消耗太多，所以此时的墨玉还保有很多的体力。 “没有等多久呐！” “那……我们走吧？” 蹲下身，将少女背在身后，墨玉一步步走下旋梯。 星月馆里的人真的是……太懒惰了！ 都过了半天时间，旋梯居然还没有修好！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旋梯还可以继续运行一上午呢？ …… 天色已经完全地暗淡了下来，只是在天边还有一些淡红色的光，挣扎着不肯消散。 一个人走在路上，墨玉的心里略微有些怅然。 终于……全都结束了。 少女被送回了星寮。 自己也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行李。 就这样离开了吧？ 一步步地，朝着星月馆的门口走去。 只要再向前一些，就算是离开了星月馆了吧。 终于……还是要走了呢。 “呵……” 墨玉面对着前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或许这里的回忆，会让他在心里回想很多遍吧。 枫灵没有说错，自己终归还是不愿离去的，因为在这里……自己也终于是交到了一个朋友。 前行的脚步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墨玉还没有走完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在他脸上那一丝苦笑也再停住脚步之后变作了愕然。 因为在他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少女。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名字墨玉也早已知道——伊莉雅。 是月馆的学生会长，不过似乎也会管理星馆里的一些事情。 就那样很突兀地出现在了墨玉的面前，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原本就站在了那里。 伊莉雅的手里拿着一张白色的纸，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我们之间的决斗……就在今天！” “啊！这个嘛……当然……记得啦！” 墨玉尴尬地笑出了声。 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 第二十九章 决斗·凌乱的序章之末 ?星月馆终究不是一个纯粹的学院。 在这里除了一般能够被看见的教学设施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十二座副楼以及一座主楼，说到底用做学生学习生活的也只有那么一半。 还有更多的地方却是用来经营一些其他产业，那些产业固然可以获得一些盈利，但说到底还是为了让那些学生们可以看个明白，今后毕业了他们应该去做什么工作，怎么样才可以让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最恰当的地方。 让人觉得有些诧异的是，每个学生，或许其本身命格并不适合投身边界那种地方，却也许要掌握一些最基本的战斗能力，就算是星馆那些似乎永远也去不了边界的学生也无一例外。 所以在星月馆还有一个习武场，那里专门会提供学生学生学生们进行训练，也是一般学生们处理一些私事的地方，而那些私事也自然包括了决斗。 大概就是安排在那里了吧？ 墨玉远远地就看见了那座只有三层的九角高塔。 虽然只有三层，却和其他的副楼拥有一样的高度。 亮红色的灯光从檐角落下，将整座塔身照得透亮。 等会儿就要在这里面进行决斗了！ 只要在那里输掉，自己一样可以离开星月馆。 墨玉不禁如此想道。 虽然这种样子离开会有一些难堪，但也只能如此了。 在三天之前，墨玉还在想着应该如何挽回颜面，毕竟如此丢脸地离开心里也不好受，但今天的墨玉却全然没有那种想法。 因为留在这里，更加地让人感到不安。 虽然之前少女还扬言输了就要就地格杀，但应该还不至于真的到那种程度吧？ 毕竟是学生会长，怎么会那么小气呢，对吧？ 如此安慰着自己，心里也算是好受了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并没有互相交谈。 四周安静得让人觉得心里发慌，虽然很想说一些什么，但墨玉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墨玉四处张望，在心里一点点地将四周的场景记住。 若是在决斗的过程中不幸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么挑选一个合适的逃跑路线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 越来越近了！ 墨玉都可以看见通往习武场的那条路上的两排灯火。 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往那个方向走过去的时候，却是发现少女所走的方向并没有因为边上通往习武场的岔路而调转。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决斗的地方不是习武场吗？ “那个……请问……” “闭上嘴，跟着我就好。” 墨玉刚想出声询问一番，却瞬间被少年打断了说话。 “可是……” “再说一个字，我就在这里解决你！”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威慑力是惊人的，墨玉在接下来的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看着那习武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对于接下来应该去什么地方，墨玉心里竟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星月馆十二座高塔是各自相连的，交错的路不管站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场所。 所以直到现在墨玉依旧对前方的道路有些迷茫。 到底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呢？ 如此想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便觉面前的少女停住了脚步。 回过神，却是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高塔之前。 一样是古朴的九角高塔，却和其他高塔有些不同。 塔身是有别于其余地方的白墙黑瓦，塔高九层，每一层都给人一种宏伟的感觉。 从这座高塔之下网上看，竟是有些看不到塔顶——那最上方的塔尖却是已经被暗淡的灰云笼罩。 “我们到了。”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孤傲，落入墨玉的耳中。 这里……就是墨玉被带来的地方！ 这高塔看上去有些陌生，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现在是晚上，四周的景物也有点看不清楚，让墨玉对自己置身何处有些迷茫。 他本想问一句，却是回想起少女对他的警告。 再多说一个字，就解决掉自己！ 想及此事，墨玉的心里却是微微泛寒，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学生会长可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我们去琼月阁的最上面，也许这是你一生中唯一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了吧，哼，就不用感谢我了。” 琼月阁！ 墨玉终于从少女的话里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里竟是与星馆相对的月馆教习的地方——琼月阁！ 虽然伊莉雅说得很对，或许这是墨玉一生中唯一一次走进这里的机会，但从她的嘴里用那种语气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墨玉心里有些不好受。 琼月阁比聚星阁要大很多，走进去所见到的布局虽然和聚星阁大同小异，但相对于给平庸的人安排的布局，给那些天才们安排的地方就显得更加舒适了。 四周墙壁上也挂着肖像，但不是历来为人类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命师，却是历届最杰出的天才，在那些人的肖像之下还写着一些介绍，虽然那些字墨玉同样也看不懂就是了。 但或许正是因为有了那些肖像挂在墙上，才让那些天才们感觉到压力。 有朝一日，自己的画像也要挂在这里，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 他们或许都是这般想的。 “琼月阁的自动旋梯今天下午才修好，虽然慢了点，不过也正好让你可以活得久一点……毕竟你输了之后就得死，关于这件事情……也不用感谢我了。” 少女的声音传来。 两人却是已经站在了自动旋梯上。 只是少女的话让墨玉的身形不由得一顿。 不用感谢吗……不过让自己死这件事情居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感觉，不由得让墨玉脸色一僵。 琼月阁的自动旋梯或许真的如伊莉雅所言，真的坏过，然后又修好了。 看着少女淡然的背影，墨玉也可以很清楚地明白，现在的速度对于少女来说的确是比以前所感受到的自动旋梯速度要慢，但是对墨玉来说…… 怎么会那么快！ 天哪，这速度比聚星阁正常的速度要快很多啊！ 对于这种差别对待，墨玉心里却是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名为不甘的心情。 但随即他便轻轻地摇了摇头，自己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干什么瞎起劲。 上升的趋势仅仅维持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之后，两人便已经来到了琼月阁的最顶层。 琼月阁最顶层竟是和聚星阁一样，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一面是透明的玻璃墙，另外三面却是带着金属光泽的墙壁。 平地上也是不知道用什么铺就的地板，银白色灯光下，早已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一身学校制服的早川雪，另一个却是一头红发的老师——夏洛特。 早川雪的脸上隐隐地带着一些疲惫之色，两眼竟是有一些恍惚，直到在她的目之所及出现了墨玉的身影，才算是振作了一些，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墨玉你果然来了呐！” 对于少女的反应，此时的墨玉也只能回以笑容。 “好了，既然人都已经到了，那么决斗就正式开始了！”夏洛特此时竟是有些激动地高呼，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墨玉与伊莉雅的面前，一只手拉着一个，将两人带到了平地的正中央。 “一个见证人，两个要决斗的人，还有一个老师……现在挑战书上最基本的条款都已经满足了呢！” 夏洛特笑盈盈地看着两人，而早川雪却是小心翼翼地站在夏洛特的身后。 现在是决斗的时间，作为见证人，早川雪虽然不清楚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但如果仅仅是像字面意思上的那样做一个见证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现在，我宣布——” “等一下，夏洛特老师。” 夏洛特的话还未完全地说完，却是听见伊莉雅的声音响起，将她的话完完全全地打断。 “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不明确的地方，老师就要开始宣布决斗的题目了哟！” 夏洛特虽然说话声音很平淡，但依旧可以从她脸上表情看出此时她内心的激动。 “为什么决斗的场地在这里，为什么不是习武场？” 在一阵沉默之后，少女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而这个疑惑，也存在于墨玉的心里。 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华丽地击倒，但在这里……除了墨玉和伊莉雅之外的观众似乎也只有两人。 既然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丢面子这种事情了。 “这个嘛，关于这个问题……”夏洛特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先等我说出接下来你们要决斗的内容是什么，到时候如果伊莉雅你仍然坚持去习武场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迁就一下的嘛！” “哼，反正不管怎么样赢的人肯定是我，快点说吧，说完了我们就去习武……” “决斗内容是——比美！” 伊莉雅口中那个“场”字还没有说出来，却是在夏洛特将那句话说出来的瞬间硬生生地憋在了嘴里。 “咳咳……夏洛特老师，抱歉，刚才我没有听清楚，请你再说……” “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公平性，以及星月馆学生们擅长领域的不同，所以决斗内容经过审批之后定为——比美，两位还有什么疑问吗？”夏洛特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倒是站在她边上的早川雪此时已经捂着脸蹲在了地上，似乎是在笑，却硬憋着没有笑出声。 “没……没有疑问，既然是审批下来的内容……自然是……”伊莉雅双拳紧握，半个身躯微微颤抖着，也不知是不是在生气，只是此时她的语气多多少少都有点僵硬。 “那么还想去习武场吗？” “不用了！就在这里……这里也不错……” ; 第三十章 决斗·凌乱的序章之终 ?居然是这么难以启齿的决斗内容！ 墨玉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那张脸上已经黑了一大半。 他恨恨地瞪了夏洛特一眼，但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将目光转向自己，只能颓然低下了头。 到底是谁决定了这种不着边际的决斗内容？ 在无奈的同时，墨玉心里还有一些愤怒。 不管怎么样，自己可是一个男孩子，不管是从外表上看还是从内在来看，都是一个最纯正的男孩子！ 就算动用了命格的力量之后也许会让人有一些误解，但也不代表墨玉本身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会变成少女模样”这件事情，觉醒了命格之后获得的力量是驾驭风的能力，而不是变成美少女的能力。 这是墨玉对自己现在所拥有力量的认知。 但就是现在这样的一封决斗挑战书，却是将墨玉心中的那种念头毫不留情地碾碎。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啊！ 但在扫视了四周之后，墨玉还是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 反正看到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 反正……不管觉醒命格之后自己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的自己可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孩子啊！ 让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比美，胜利的一方难道不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吗？ “……好啦，既然你们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接下来老师就要开始说一下决斗的具体细则了哦！” 夏洛特见到没有人反对她说的话，终于是收起了刚才一本正经的脸，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很灿烂，就像小女孩终于拿到了一直买不到的布娃娃一样，笑得很甜。 终于——遇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呢。 墨玉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这些信息。 …… “有些话老师先说在前头哦，这可是经过三天的时间考虑，最终才给你们定下来的最公平的决斗内容了，所以你们如果不想进行这场决斗的话，撤销这次决斗也是可以的哦！” “那我——” “不过老师觉得吧，伊莉雅你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男孩子呢，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实在是太丢面子了，啊哈哈……” 夏洛特越说声音越大，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但那笑声还没有持续多久，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在夏洛特的面前蓦地出现一根银白色的长棍。 那长棍上隐约流转着一些金色的光华，显得有些神异。 但这长棍的出现显然有些不合时宜，夏洛特干咳一声，从少女的手里接过长棍，脸上瞬间变成了严肃的神情，淡淡地说道，“这种危险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咳咳，嗯。” “伊莉雅，那么现在老师再问你一次，这场决斗你到底要不要……” “开始吧！” 伊莉雅一脸的认真。 “可是这决斗的内容你好像有一点不喜欢……” “我们开始吧，夏洛特老师！” “唔……那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的话……”夏洛特终于是点了点头，“如果你在叫老师的时候，可以把老师的名字去掉，老师会更高兴的。” “下次我会注意的，夏洛特老师。” “啊——算了，下面真的要开始说细则了，都给我听仔细了！” 伊莉雅和夏洛特两人一应一和，却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决定了下来。 墨玉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面对两个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武力，似乎都高过自己的人，墨玉实在是没有任何反驳的勇气。 又是一阵轻咳，夏洛特开始讲述决斗所需要遵守的细则。 …… 既然是比美，自然不可能就穿着现在的衣服。 墨玉为了离开星月馆的时候能够方便一些，所以直到现在还是穿着星月馆的制服。 而伊莉雅却是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裙。 也不知道星月馆是不是已经认可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总而言之，墨玉并没有见过穿着一身学校制服的伊莉雅。 这算是一种特权吗？ “就在这里，老师为你们两个人准备了你们最喜欢的衣服，你们可以尽情地穿！怎么样，是不是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呐？” 正说着，夏洛特还特地指了指不远处，在那里放着两排衣架，上面摆满了各种衣服，当然那些衣服全都是女式的。 每一件都让墨玉觉得心里发热。 那些衣服穿在身上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幸好在这里的人很少，如果真的在习武场做这种决斗，墨玉觉得自己一定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勇气都没有了。 “至于评判胜负的标准，那当然是由老师我来定啦！放心，标准会先给你们看一遍的，当然是在你们换上了衣服之后啦！” “……给你们准备的时间是十五分钟，那么现在需要遵守的规定就是这些，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花了将近十分钟，夏洛特终于加个需要遵守的规则全都说完了。 简单地说，只要用这里提供的衣物，进行各自的搭配组合，在两人全都准备好之后，两人就要站在一起进行最后的决胜环节——当然，最终谁胜谁负都是由夏洛特决定的，这位有着一头红色短发的女性教师对两人之间的决斗似乎十分地热衷。 换衣过程中可以使用命格的力量，这却是专门针对墨玉的一项规定，若依旧是男身来穿上女性的衣服，不管怎么看都只会觉得怪异。 而对于伊莉雅来说…… 她的命格动用与否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决斗的过程中不能伤到对方，这也被列在了规定里面。 因为决斗内容不是对战，所以理所当然地不能出现流血事件。 “没有问题。” 伊莉雅的声音不带一点的感情，只是那张脸上却是不知何时露出一丝殷红。 竟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表情？ 看着那张脸，墨玉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觉。 那种表情居然在那张脸上出现，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伊莉雅的时候，心中所期待的那种表情呀，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 少女的声音还在继续，却是将墨玉心中的所想所思瞬间打断。 “如果他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偷看了，我应该有权利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吧？” “刚才老师就已经说过了，伊莉雅！”夏洛特两手叉腰，有些不满地说道，“决斗过程中不能出现流血事件……” “放心吧，夏洛特老师，我不会让他流出一点血的。”少女认真地说道。 “唔……那好吧，真的不会流出一点血吗？” “真的！” …… 两人的对话让墨玉不禁心里猛地一颤，轻咳一声，微微侧身。 伊莉雅一只手接过夏洛特手里的长棍，在拿到长棍的瞬间，她的身上确实蓦地闪过一丝异样的气息。 伊莉雅的命格已经觉醒了！ 现在的她，随时都可以使用命格的力量！ 虽然从外表上并没有察觉到一点的异常，但墨玉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玄奥的力量。 她的命格到底是什么？ 直到现在，墨玉还是不清楚。 他唯一心里清楚的，也仅仅是对方命格觉醒的媒介，正是那长棍。 觉醒媒介是长棍，善于幻想的墨玉已经开始在心里构想出一幅场景，年幼的伊莉雅挥舞着长棍，立身尸山血海之上，在那一瞬间，她的命格觉醒了…… 就在墨玉继续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伊莉雅身形却是突兀地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墨玉以前也遇到过，似乎伊莉雅的每一次出现，每一次消失都很突兀。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居然在这时候用了操控空间的力量，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身边传来夏洛特的声音。 操控空间？ 瞬间墨玉就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对方出现得那么突然，怪不得对方似乎随时都可以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原来如此…… 不远处的衣架上，瞬间少了几件衣服，似乎有一个不存在的身影立身于衣架处。 又少了一件衣服，但在少去的衣服那里，多出了一条蓝色的长裙。 伊莉雅已经开始换衣服了。 “那么……墨玉同学，现在你也可以去换衣服了。”夏洛特对墨玉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手里握着一面铜镜，两只手却是在微微地颤抖。 “那个……你们能不能都转过去，不要看？”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唔……好吧，不过十五分钟之后，不管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都必须站出来！” 夏洛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墨玉的请求。 早川雪此时却是已经靠在了夏洛特的肩上，那双眼睛已经闭上。 却是睡着了。 站着都能睡着吗？墨玉轻笑一声，走向了衣架。 …… 墨玉并不知道那边到底有没有往这里偷看。 在唤醒了命格之后，他便脱下了身上的衣物。 一双眼睛在衣架上不断地流转着，期待找出一件他觉得合适的衣服。 这种时候枫灵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让他连一点参考的机会都寻不到。 对于女孩子来说，什么样的衣服才算是好看呢？ 墨玉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是，在这时候是绝对不可能搞清楚这种事情的。 一根手指悬在半空中，指尖划过每一件衣裙。 好像都很漂亮呐。 但到底怎么穿才是最漂亮的呢？ 耳边是一片死寂，墨玉甚至都不知道在此时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直到某一刻，在他面前的衣架突兀地消失。 耳边传来夏洛特激动的声音。 “……好啦，老师宣布，准备时间已经结束啦！” 什么？已经结束了？开什么玩笑！ 墨玉正想说一些什么，他转身，却是发现红发夏洛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少女。 是伊莉雅！ 现在她的这身打扮还真的很像一位公主呐！如果她把手里那根长棍拿走或许会更像就是了。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因为现在的墨玉，根本就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啊！ 把原本的衣服脱下之后，墨玉甚至都没有试穿过任何一件衣服！ 他的全部，就这样展现在目之所及，所有人的眼中。 “果然最棒的搭配就是没有搭配呐，老师宣布，最后的胜利者是——墨玉同学！” 随着一声呐喊，夏洛特肩上睡得正香的早川雪迷离地睁开双眼，似乎是看了一圈四周，又闭上了眼睛。 果然比起看决斗，还是睡觉最有吸引力呐。 在夏洛特的那句话落下之后，伊莉雅终于丢掉了手里的长棍，颓然地低下了头。 “我竟然……输了……” “居然在美貌这方面……输给了一个男性……怎么可能……” ; 第三十一章 决定·未完成的明日之诗 ?琼月阁第九层。 白色的光线落在眼中竟是觉得有些刺眼。 在这片白光之下，一道身影渐渐地走下旋梯，显得有些落寞。 她输了，输了的人，就应该离开。 虽然这种看似无聊甚至有些无理取闹的决斗内容以及结果让她很难去接受，但是…… 输了就是输了，在见到对手所展现出来的一切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自己输的很彻底。 只是她唯一接受不了的却是……这个世间怎么会有身材那么好的身体！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孩子！ 而作为胜利的一方，墨玉的脸上却是并没有多少喜悦的样子。 恰恰相反，此时他真的很想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 “啊呀，墨玉同学你怎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呐？” 夏洛特的声音竟是带着一丝戏虐，似乎这一切都如他所料的那样发展，“明明赢了月馆被誉为百年来最有实力的天才，怎么看上去还那么苦恼的样子呢？” “这种赢的方式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老师，您不觉得到现在为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决斗胜了，现在应该是回去安心地睡个觉了吧，还有哪里不对劲的呢？”夏洛特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只是在她那句话落下后不多久，便传来墨玉愤怒的抗议声，“我的衣服去哪里了，老师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这个嘛……你的衣服在什么地方老师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老师脱下来的对不对，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夏洛特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严肃地对墨玉说道，“好啦，已经很晚了，你看早川同学都已经睡着了，真是的……说是见证人，但全程都是在睡觉啊……” “老师，我的衣服……” “那就这样吧，墨玉同学我们明天见！” 夏洛特捋了捋红色的短发，仿佛并没有听见墨玉的话一般，径直朝着旋梯处走去。 快要走下楼的时候，夏洛特的脚步却是蓦地顿住，淡淡地说道，“等会让记得把早川同学送回去，不管怎么样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大安全，不过如果是两个女孩子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哦对了，老师今天心情好，就送你一件衣服吧，回去的路上可千万别着凉了！” 一套衣物在夏洛特单手一挥之下，却是突兀地出现在墨玉的脚边。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墨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只是在夏洛特的身影消失在旋梯出口之后不久，却是再一次听见了墨玉愤怒的哀嚎。 “老师，那不就是我的衣服吗——！” 已经走下楼的夏洛特在那声哀嚎之后却是轻笑一声，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 “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不过……还不是很成熟呐……”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带走那件东西吧，墨玉……身为能够在白天混进星月馆的吸血鬼，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了啊……” …… 身上一阵白色光华流转，此时的墨玉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并且恢复了男身。 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墨玉就觉得一阵头大。 现在应该怎么办？ 把早川雪叫醒吗？如果说背着她走下去，并且把她送到住的地方，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墨玉开始尝试着摇晃少女的身体，在耳边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但少女却依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醒过来的样子。 睡得可真沉。 那就只能背着走了吧？ 墨玉并没有想太多，当即将少女的半个身子扶起，抓着她的两条手臂，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不是第一次背着少女了，但睡着之后的少女仿佛比醒着的时候更轻了一些。 “或许是安静下来就省力了吧……” 径自轻笑一声，墨玉背着少女走到了旋梯的出口，然后那张笑着的脸便沉了下来。 这里……貌似是九层。 而且从现在发生的状况来看，自动旋梯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行。 一般性也没有人会在晚上来到这里，所以这座琼月阁也不是一整天都在运行。 而墨玉很不巧，面前的自动旋梯已经停运了。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第九层啊！” “那个不靠谱的老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还在后面，居然就这样把旋梯停了吗？如果等会儿还把灯光熄灭了……” 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发现上方的灯光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了下来。 “我绝对是哪里得罪她了！” 墨玉当即顺着旋梯，一路向下。 琼月阁里面的灯光一层层熄灭，最终只剩下了外围檐角的观赏灯散发着白色的光。 星月馆十二座副楼里面，也只有琼月阁是以白色灯光点缀，而在所有的琼月阁楼层灯光熄灭之后不多久，这座高楼的一层大门终于打开，从里面走处一个少年的身影。 那少年背后背着一个少女，穿着粗气，整个人摇晃着似乎要跌倒了一样。 接下来……应该是去女生星寮了吧。 说起来这也是墨玉第三次去那个地方了，而且还是连续的第三个晚上。 如果中途没有被人拦下来的话，他还可以亲手把少女放到床上。 “墨玉，不觉得把这小丫头放到一边，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吗？” 就在这时，墨玉的耳边却是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一道白色的光华流转着，从墨玉的裤子口袋里飞出来。 那白色光华中间包裹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铜镜里面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少女的虚影。 只是这虚影终归是太暗淡了一些，看不清那少女的模样。 “就这样……走了吗？” 墨玉前行的脚步蓦地一顿。 转念一想，似乎也的确如此。 伊莉雅已经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理由了，夏洛特也消失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身后的少女也已经熟睡。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住他。 只要离开了星月馆的地界，墨玉甚至可以瞬间回到枫灵的身边。 只是…… 回去之后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呢？ 墨玉心里还是没有底。 “如果把她放在外面不管，她会生病的。”墨玉淡淡地说道，“先把她送走吧。” “随你，反正直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强迫你去任何地方，选择的权力依然在你手里。”枫灵的声音里带着坚决，“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可以不干涉，这不是我的命令，这是……你自己的意志，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墨玉……” “自由的……吗？” 轻轻地摇了摇头，墨玉继续向前走去。 反正还有一段路程，有些事情……就在这期间想吧。 “唔……墨玉早上好……今天的早饭……也拜托了呐……” 身后传来少女轻声的呢喃。 这显然是梦话，天上是一片漆黑，又哪里来的早饭。 只是搂住墨玉脖子的那两条手臂，却是搂得更紧了。 紧得让墨玉差点无法呼吸。 再一次进入女生星寮？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啦！ 在走到十字路口的瞬间，墨玉的面前便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中年女人。 因为在夜晚，而且墨玉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所以一时间也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只是在说清楚原委之后，墨玉便将背后的少女交给了那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是一直守在这里巡逻的护卫，现在想来，墨玉能连续进女子星寮两次还都没有被她发现，真的是运气很好。 送走了熟睡的早川雪，终于再一次变成了孤身一人。 走在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的路上，沉默地看着天空。 在墨玉的手里拿着铜镜，铜镜上没有一点的光亮。 枫灵已经不打算再今晚打扰墨玉了。 也就是说…… “给我足够的自由吗？我的选择……到底会是什么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枫灵也真是……明明是我的主人，为什么还给我这种自由，这真的是自由吗？” “我能选择的好像……也只有一个呢……” …… 星月馆的早晨，是在无数学生们如潮水般涌现的那一刻拉开帷幕的。 今天冲向食堂的学生有些稀少，毕竟在掌握了一些规律之后，更多的一年级新生们宁愿多花一些钱购买老生手里的食物，也不愿意冲在最前面成为被老生敲诈的牺牲品。 但退出争抢的人很多，也抵不过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 也许我今天可以抢到自己的早餐呢？ 也许我的早餐此时已经做好了，关在幽邃的食堂里，正等着身为勇士的我前去解救呢？ 怀着这种心情，他们朝着食堂冲去。 时间流逝。 今天的早川雪依旧是呆愣着站在食堂的门口。 前方是笔直的阶梯，阶梯很长，却依旧挤满了人。 “今天也很多人呐……唔……肚子又饿了……” 少女一脸委屈地站在路中间，两侧的人们不断地向前推挤着。 唯独少女一人不愿向前。 “如果上去了，不小心被挤下楼梯就糟糕了呐……怎么办呢……” “可是真的好饿啊……” 在少女幽怨地自言自语的时候，她的眼前却是忽然出现了一只手。 手里提着一个小纸袋。 “昨天你好像说过，想让我给你带早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惊喜地转过身。 “这是给你的，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每天早上都可以给你带。” ; 第三十二章 正史·七国纪 ?宽阔的白色水泥路两侧立着两排白色柱子，一直向前延伸，这些柱子到了夜晚就会发出一些光芒，把夜晚的星月馆照亮。 沿着这条水泥路一直往前走，尽处便是聚星阁。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天的早晨显得有一些宁静。 在路上似乎多出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尽管对墨玉来说，这里大多数人的相貌都很陌生，但有那么一些人却给墨玉一种感觉——直到今天为止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天时间，那些人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在墨玉的面前。 普通的相貌，普通的学校制服，甚至是很普通的礼节性的微笑，那些人尽可能地让自己融入这里的环境。 但似乎唯独墨玉能够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 他们的眼睛里沉淀着的，却是不同于脸上笑容的深邃。 他们是谁？ 墨玉不清楚，只要和自己没有多大联系，他也不想去思考这种问题。 毕竟现在堆积在身上的事情已经快把他压垮了。 “墨玉呀，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呐！”少女在用完早餐之后瞬间恢复了精神，一路走在墨玉的前面，“梦见在一个好大的房间里，你还穿着漂亮衣服，边上还站着几个人……是谁呢……忘记了，反正就是站着两个人呐，墨玉你觉得这个梦是不是很有意思呀？” “的确有意思，不过既然是梦的话……应该不会是真的吧。”墨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少女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了一场梦，甚至她都记不清自己是否有过见证人这件事情，墨玉与伊莉雅之间的决斗，她似乎也没有一点记忆地半句话没有提起。 真是一个健忘的人啊…… 不过既然已经忘记了，墨玉的心里不禁也暗松了一口气，若少女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可怕现在墨玉都不敢和对方说话了。 今天是一个新的开始，没有了与伊莉雅决斗的那种紧张的束缚，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等一下，前面那个男生是怎么回事？ 在墨玉的面前突兀地站着一个少年，因为那个少年的出现，让继续向前的少女以及墨玉两人停住了脚步。 少年看着有些眼熟，似乎之前见过一次面，又好像没有见过。 “那……那个，请问是墨玉同学吗？” 那少年的声音轻轻地颤抖，似乎在害怕，但眼中却闪烁着激动之色，那双眼睛闪躲着，竟是不敢看向墨玉。 “有什么事情吗？”墨玉笑着问道。 在少年出现在面前的瞬间，墨玉就已经开始上下打量着对方了。 瘦弱的身子，黑色短发之间夹杂着一些白发，以及一张永远都看不到正脸的向下面庞。 少年一只手颤抖着伸向墨玉，那只手里攥着一个信封。 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的边角有着粉红镶边，信封正中央还粘着一张心形贴纸。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给……给你！” 将手中的信封猛地推向墨玉之后，那少年的身影却是迅速小跑离开。 “墨玉，他是谁呀？”早川雪疑惑地看着那已经跑远的少年，又将视线转向墨玉手中的信封，“这个信封莫非就是……不会吧，墨玉原来你那么有人气呀！” “这种人气还是不要有了吧……” 墨玉重重地咳嗽一声，将信封塞进裤子口袋里。 这种思想可不能有。 如果有了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或许是因为这次真的一切顺利，损坏的自动旋梯在今天早上也恢复了运行，于上课铃响之前，两人便走进了教室。 在墨玉踏进教室的瞬间，见到的却是辉夜那张写满了惊愕的脸。 “墨……墨玉？” “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墨玉同学，你今天也还在啊……”辉夜下意识地说道，但随即改口，“啊抱歉，鄙人见到墨玉同学之后有些失态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墨玉同学，你回座位吧。” 辉夜不自然地伸出手朝着讲台的方向抓去。 今天的茶壶带了，茶壶里也有水，什么都没有忘记，嗯…… …… 辉夜手中黑笔在虚空中一划，身后的白色光幕上边出现了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墨玉自然是不认识的，但好在边上的早川雪很聪慧地轻轻读了出来。 七国。 一如那两个字面上的意思，是七个国家。 今天辉夜讲的却是人类世界的历史，虽然关于人类世界历史部分，墨玉觉得有些无聊，但他也实在不知道除了听课之外还能干些什么，也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据说这个学期还有期中测试，每一节课都是重点。 嗯……那就没办法了，听着吧。 人类的世界并不是如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一样是一个整体，早千百年前，人类世界还没有与其他世界相互接触的时候，正是各个势力分割世界，四方乱起的时候。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战争，强大的民族崛起，弱小的民族被吞并，最终世界被划分为七个区域，即七个国家。 不同的国家有着各自的文化习俗，以及不同的信仰。 或许这才是战争的来源。 因为各自的风俗习惯不同，各自也都看对方不顺眼，所以发生冲突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个时候还没有命格这种神奇的力量，所有战争都依靠机械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世界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异世界的访客。 那个世界给人类的世界带来了一片新的天地。 自动人偶！ 有了自动人偶，世界本应该变得更加便利，很多人类一个人的力量无法做到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做到了，当然……无人化战争成为了一种可能。 在完全地掌握了自动人偶的技术之后，战争便愈演愈烈，七个国家的纷争还在继续，直到第二个世界的降临。 那个世界的原住民直接毁灭了人类世界的一个国家。 七国依然是七国，只是一个国家被异世界的居民占领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契机，人类世界的内耗战争结束，各个国家终于联合在了一起，开始对异世界进行文化的融合，或许这种融合可以被称为——对外战争。 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甚至是不同的语言文字，相貌上也有很多的区别，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却在千百年后的今天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立身于这个世界上，将侵入他们世界的异世界原住民赶了出去。 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站在了属于他们世界的巅峰。 甚至是……站在了别的世界的巅峰。 …… 上午的聚星阁顶层天台并没有人影，毕竟现在这种时间学生们都在上课。 没有人会在这种时间逃课来到这里，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承担被老师永远地“请”出课堂的后果。 但就在一阵初秋的寒风落下的那一瞬，无人的天台上却是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人穿着白色的短衫以及黑色中裤，是一个少年模样。 只是那少年一只左眼被黑色的眼罩遮住，露出的右眼微微眯起，从缝隙里能见到漆黑如深渊的瞳孔。 那少年两手背负，背对着另一个人影。 另一个人影却是浑身被黑色长袍包裹着，半跪在地上，根本看不清其面貌，只是从身形上可以隐约辨别出，那应该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人。 “前天晚上还真的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少年的声音很轻柔，若不是从外貌上可以看出那的确是一个少年模样，光听声音的话还真的很有可能错以为是一位女子，“没想到月馆里的那些人还真的没有全部被派到边界，看来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很有趣呢……” 半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袍身影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点的动作，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却也没有一点的摇摆，就好像……做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习惯。 “不过让他们一直把目光看向我们也不大好，是时候让他们也关注一下这星月馆里的其他东西了……对了，让你调查的东西都调查好了吗？” “都调查好了。”黑袍身影总算是说出了第一句话，从那句话中竟是一时间分辨不清其性别，那种沙哑低沉的声音与其说是一个“人”发出来的，更像是一台机器。 “多亏有你在我身边，看来从家里把你带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少年转过身，面向那黑袍身影，朝着对方伸出一只手，“把东西拿来我看看吧。” 那黑袍身影从袍子里深处一只手，递到少年的面前。 那是一双满是伤痕的手，虽然依旧辨识不了性别，但那只手的确是活生生人类的手。 手里攥着一张照片，在照片落入少年眼中的瞬间，少年终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得很好，这照片还真的是……有趣，真是有趣的东西啊……” 少年将照片拿在手中，轻笑一声。 “你可以走了，记住……就算是死，你也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是。” 黑袍身影起身正要离去，却听见那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由得身形一顿。 “等会儿把白狐叫来。” “明白了。” 黑袍身影在旋梯的出口消失了，甚至都没有看清下楼时候的样子。 聚星阁天台之上，只剩下了那少年的身影。 白色短衫，黑色中裤，立于秋风中…… ; 第三十三章 书信·我们的存在 ?一道瘦弱的身影潜行在廊道里。 那双眼睛紧张地看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确认了廊道了没有一个人之后，那瘦弱的身影终于从暗处大大落落地走了出来。 那人却是墨玉。 从廊道里走出，墨玉再一次环顾四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而这里却是聚星阁的一层某处。 好不容易让早川雪放弃了去九层天台的念头，墨玉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早川雪的身边。 此时的早川雪应该在教室里安安心心地吃午饭吧？ 如此想着，墨玉将手里的物件摆在了眼前。 这是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用粉红色的镶边包裹着，正中央还有一个爱心形状的贴纸。 正是早上的时候某个不起眼的少年递给他的信封。 这封怎么看都有些诡异的信此时正被他抓在手里，并没有开封。 需要打开来吗？ 墨玉心里有些犹豫。 如果这里面真的是类似他想的那种信息，他又该如何反应呢？ “不对啊，墨玉你可是男孩子，怎么会对这种明显是同性之间的不纯洁友情有反应……” 墨玉低声自语，正要给自己加油鼓劲，另一只手在拆开信封的瞬间却又缩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敢拆开信封吗？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封……虽然是同性之间给的，但那也有点让他不知所措了。 正在犹豫不觉得时候，身后却是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却是见到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有着棕色短发，深蓝色的眸子里深邃得看不见底。 “哎呀，这不是可爱的墨玉吗，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 中年人的话让陈元浑身猛地一颤，手中的信封没抓稳，竟是掉在了地上。 真是一个麻烦的人啊…… 将信封从地上捡起，放回自己的口袋里，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我可爱的墨玉，就这样走了吗？不打算和我打个招呼，或者来一个热情的拥——” “不是说过了，不来找我了吗？” 墨玉的声音显得有些冷漠，对于那个长得帅气的中年人来说，墨玉实在是没有面对他并且与他打招呼的念头。 明明是一个帅哥，偏偏被贴上了“变态”的标签，如果再与他继续交谈下去，又恰好被什么人看到的话…… “这可不是我要来找你的，我可爱的……” 查奥斯的话还未说完，墨玉却是很自然地朝前走去，显然是要离开这里了。 “啊……算了，墨玉，正好在这里找到了你，那么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墨玉的脚步没有停住，他可不相信查奥斯会和他有什么正事好谈。 可就在下一刻，从身后传来的那句话却是让墨玉的脚步瞬间凝滞。 那张脸瞬间变作了苍白，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墨玉……你的全名叫什么？你的名字，再加上你的族姓……叫什么？” 查奥斯的每一句话都显得轻飘飘的，不带有一点重量，就算是现在说出来的这句话，从语气上来看依旧和以前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两样。 只是那句话里的内容却让墨玉瞬间觉得整片天空都要塌了下来。 族姓！ 这可不是一般人知道的东西。 或者说，族姓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拥有族姓的，都是一个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以血脉连接的庞大家族。 族姓是象征，也是束缚。 被永远地打上一个家族的烙印，永远地成为别人的一部分，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完整的自己。 这就是族姓！ 而族姓的拥有者——被自己的姓氏家族束缚住的拥有者们，有妖魔、邪灵、还有——吸血鬼！ “你……你在说些什么呢，为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墨玉尽可能地站得笔直，但僵硬的说话声已经暴露了此时他心中的所想。 查奥斯知道很多事情！ 起码自己是吸血鬼的这件事情，已经被他知道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原本打算留在这里的墨玉再一次想着应该怎么样安全地离开星月馆。 但就在下一刻，耳边却是传来查奥斯有些古怪的说话声。 艰难地转过身，看着查奥斯，墨玉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刚才那句话是一句自我介绍，但那却不是人类世界的语言，而是——吸血鬼的世界通用的某种语言。 “我之名为查奥斯，遵循我族先祖‘葬’之名义降临于此。” 第一次见到查奥斯的时候，墨玉便隐约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找不到源头，他还真的将查奥斯当初所说的那句“之前见过一面”的话当真了，但现在看来，那句话不一定就是真的，墨玉之所以对查奥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仅仅是因为对方与自己一样，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类。 那是属于异世界，永远地被族姓所束缚着，被称作吸血鬼的生物！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干涩的喉咙里只能问出这样一句话。 墨玉甚至连说出自己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同族说出自己的族姓，也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几乎所有信息都暴露给了对方。 这位唤作查奥斯的中年人或许并不在意他的身份暴露，但墨玉实在是不愿意在这时候暴露自己。 “墨玉还真是……很可爱的一个人呢，就那么害怕告诉我族姓吗？不过就算你现在不说出来，以后也是有机会说出来的嘛。”查奥斯的脸上笑容不减，却是一点点地朝着墨玉走去，“那么……现在让我们正式地来谈一下事情吧，愿意和我交往吗？” “不愿意！” 墨玉的脸一黑，心中的那种紧张感觉不知为何，却是因为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消散了一小半。 “真是绝情的人呢……不过我相信，只要是可爱的物件，最后都会属于我……”查奥斯抬起一只手，却是捋了捋自己的棕色短发，接着说道，“正事说完了，那么墨玉……我们明天见。” “就这样……结束了？” 墨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为了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吗？ 若这是真的，那对方可真的是有些无聊。 “自然是结束了，难道我可爱的墨玉还想继续和我有进一步的交流吗？”查奥斯停下了脚步。 “不用了，谢谢。” 转身，就要离开。 但身后却是再一次传来查奥斯的声音。 “对了，顺便问一下……你真的不打算离开星月馆吗？像你这样把自己当做一个人类生活在这里，你的身份可是很容易就暴露的。” “不牢你费心了。”墨玉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冷漠，“只要你不说出来，又会有谁知道，更何况若真的暴露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在白天活动的，但是墨玉啊，我可是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得以生活在这片阳光下啊！”查奥斯的声音传来，“凭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来的力量行走在这片阳光之下，小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灰烬呐。” “毕竟我们的存在，是不允许活在这片天地之中的，只能在夜晚存在下去的我们，不属于这里！” “无聊！” 轻哼一声，墨玉的身形在下一刻便已经消失在了廊道的拐角。 尽管此时心里依旧有些紧张的感觉，但真正面对查奥斯的时候，他却总是无法真正地从心里产生害怕的情绪。 查奥斯吗？ 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呐，以后……最好也不要和自己有什么交集才是。 他的族姓是“葬”吗？ 或许枫灵会知道一些事情吧。 等晚些时候再去问一下就好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呆在这里，那么最起码要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和人类一样。 这种状态要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自己离开的那一天。 …… “墨玉……族姓是‘渊’吗？这下子……事情倒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查奥斯的脸上笑容在墨玉消失之后却是一点点地敛去，“那一族看来也不行了呢，居然让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获得了在白天行动能力的小孩子过来，呵……” 廊道里再没有一个人影。 查奥斯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离开了，没有了人影的廊道，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 背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墙壁两侧是不知道属于谁的挂画，前面便是透明的玻璃窗。 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白色的信封。 眼前注视着那心形贴纸。 颤抖着手，将贴纸撕开。 或许原本四周就是一片安静，但在信封里面的东西被取出来之后，却显得更加安静了。 仿佛心脏都在这一刻停滞。 墨玉取出里面的东西，四下环顾，发现并没有人在周围，便将那东西重新塞进信封，装进裤子口袋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 脸上不知道露出什么样子的表情，虽然没有用镜子照一下，但墨玉自己心里也清楚，此时他的脸上表情一定很不好看。 心里平静得出奇，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廊道的尽处。 ; 第三十四章 计划·夜中的暗影 ?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呢？ 好像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时间就过去了。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墨玉，快点走了啦！” 耳边传来少女熟悉的声音，那双眼睛看去，明明就在眼前的少女，此时却仿若相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们走吧。”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蹲下身，让少女趴在自己的背上。 “今天照顾你的那个小姑娘也不在身边吗？” “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事情，又回家啦，恐怕接下来有一段时间都要麻烦你啦！” 早川雪的声音传来。 看不见她的面庞，但墨玉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少女在笑。 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子呐，好像永远都高高兴兴的，永远都不会悲伤…… 两人的身影一点点向下，消失在自动旋梯的尽头，“墨玉，和你说呐，今天早上发现我的房间里有变得一团糟了呐！” “啊……那可真是灾难……” “所以呀，什么时候墨玉再来我的房间里帮我整理一下呗，倩儿从来都不给我整理房间，还说什么‘反正第二天还是会弄乱的，倒不如一直这样乱下去’，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 天边的红色夕阳终究还是被黑暗侵蚀。 在最后的霞光消弭于天的另一边的时候，夜色里却是亮起了一片繁星。 这是一片宁静的夜。 和往常的夜色一样，平静，普通…… 送早川雪到女子星寮之前的十字路口之后，墨玉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他整日都是在恍惚中度过，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 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仿佛过的每一秒都有千万年那样漫长。 “你在想什么呢？今天的你似乎有点不对劲？”耳边传来某个少女熟悉的声音。 一道白色的光华闪烁着从墨玉的口袋里飞出来，悬浮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面古朴的铜镜，铜镜上面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些斑驳的锈迹，只是铜镜上面却是流转着淡淡的白色光华，从镜面那里还可以看到，有一道模糊的少女虚影正若隐若现。 “嗯……发生了一些事情……” 墨玉闭上了眼睛。 从口中传出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尽管如此还是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颓废的气息，就像是饿了一整天的小猫，蜷着身子将自己牢牢地缚在床上。 “在我休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一下，毕竟我是你的主人，能够让主人倾听你的心事，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啊？啊哈哈……” 枫灵的笑声有些刺耳，但很快便平息了下来，因为她忽然发现，不管自己说些什么，墨玉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可以忽视自己！ 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喂，倒是说句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安静啦？” “枫灵……” 沙哑的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疲惫，从墨玉的喉咙里传来。 “我们昨天晚上好像商量好了吧，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因为星月馆里的戒备实在是太严格了，前两次那是因为碰巧才没有被别人发现，所以接下来需要制定一个详细周密的计划再行动……对吗？” 昨天夜里两人讨论了很久，但也不是讨论到底要不要留在这里，关于是否留在这里，墨玉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关键是留在这里之后需要做些什么。 墨玉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不是一个人类，自然无法通过三年的学习，等到毕业之后在人类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好工作，自然也不可能被送到边界帮助人类和异世界的力量抗争到底。 不管最终结局如何，他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里。 既然如此…… 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就很明了了。 帮助枫灵找到那件东西，并且将它取出来！ 一切行动都是以这件事情为首要前提的。 而前往那件东西的所在——也就是女生星寮之内的浴池，需要进行周密的布局和试探，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工作。 前两次都是因为各种巧合，但墨玉也不认为唤作“巧合”的奇迹会一直眷顾着自己。 先前早川雪说的“让自己早上去她房间里整理”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 所以，关于留在这里需要如何行动这件事情，才是枫灵与墨玉谈论了许久的原因。 “枫灵，你认识一个叫查奥斯的吸血鬼吗？” 墨玉忽然问道，“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样子，棕色短发，还有蓝色的眼睛……哦对了，他的族姓是‘葬’” “是……以‘葬’为族姓的吸血鬼吗？你在哪里见到他了？” 在墨玉将这个问题说出来之后，枫灵的反应似乎显得有些不正常。 她似乎有一些……紧张？ 就连说话的声音隐约都有些颤抖。 “唔……就在学院里，他好像……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而且……他和我一样，可以在白天行动。” “能够在白天行动的吸血鬼……吗？查奥斯·葬……” 铜镜内，枫灵暗淡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蓦地消失了，但过了不多久又再一次出现在镜子里。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也找到了这里……这可就麻烦了啊……”枫灵低喃了几句，那铜镜却是忽然凑到墨玉的面前，与墨玉的双眼之间只间隔了一根小拇指那么多的距离。 尖锐的命令升从枫灵的口中传来，但从少女口中说出的内容来看，与其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警告。 “墨玉，给我记住了！” “不准和那个叫做查奥斯的人呆在一起，就算有时候和他碰上面了，也千万不要说话，反正就算他认出了你的身份，只要你不说话，对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那……查奥斯到底是谁？”蓦地睁开眼睛，却是忽然发现了眼前的铜镜，墨玉赶紧再次将眼睛闭上，“不过他居然也可以在阳光下活动，他还说是靠着自己的实力生活在阳光下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你就不用管了。” 枫灵的声音渐渐地压低，似乎也不大愿意说这件事情，只是墨玉还是听得出来，枫灵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但墨玉也不打算多问，毕竟不管怎么样，对方都是自己的主人。 虽然没有一点主人的样子。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枫灵的声音还在继续，语调却是瞬间一转，“只发生了这些事情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墨玉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从裤子口袋里缓缓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被一道白光笼罩住，从墨玉的手中飞出，悬浮在铜镜之前。 一点点地打开信封，从里面飘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场景是教室，拍摄位置角度有些诡异，但还是能够看得见内容。 上面的墨玉坐在早川雪的身侧，扭过头，睁着那双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正对着拍照的那个方向。 那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眼睛。 若是这张照片公布了出去，那么等待墨玉的将会是无尽的地域。 在人类的世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算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恐怕也永远都无法获得自由了吧，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废物，还配拥有自由吗？ 没有被立即杀掉就很不错了吧。 想着自己今后的生活也许都要贴上无能者的标签，永远地带上族姓的枷锁，或者其他的一些束缚，墨玉的心里就是一阵黯然。 自己究竟要如何是好？ “……墨玉，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拿到的？” “这个嘛……是早上的时候有人给我的，一开始拿到的时候还以为会是……” “情书吗？没想到墨玉你在人类世界的人气还很高啊，这倒是真让人羡慕呐。”枫灵笑着说道“是不是每天都会收到一封情书呀，我们的墨玉小姐要不就选一个嫁了吧。” “男人给男人塞情书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墨玉歪过脸，总算是将双眼睁开，“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 墨玉说的自然是那照片的事情。 先不管对方是谁，又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既然有了这张照片，那么自己真实身份已经被某些人知道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把柄已经被人拿捏在了手里。 “既然他们还没有将信息公布出来，只是将一张照片发给你，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枫灵的声音传来，“也就是说，你现在不用太着急，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的主人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地带回去的！” “那还真是感谢了……” 似乎是长舒了一口气，墨玉整个人忽然就犹如卸下了千斤重的包袱一般。 “唔……那么枫灵，我就先睡……” 半句话还未说完整，墨玉却是已经传来了鼾声。 竟是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很累了呢。 这件事情，应该让他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吧。 不过为什么又不洗澡就睡觉！ 实在是……太不讲卫生了！ 不过等一下，这照片后面好像还有字迹，今夜十点，聚星阁天台…… 算啦，反正都已经睡着了，再叫醒他也不好意思嘛！ 想到此处，枫灵的身形也消失在了铜镜内。 铜镜上的白色光华隐去，落在了床上。 …… 漆黑的夜天之下，一道年轻的身影立身于此。 白色的短衫，黑色的中裤，与这个季节丝毫不搭调的穿着，显得有些怪异。 这里是聚星阁的九层之上，天台。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小子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少年皱着眉头。 一阵风吹来，将他的黑色短发吹起。 “阿嚏——！” “真是……有点冷了啊，还要我在这里等多久……” “是威胁的力度还不够吗？这吸血鬼……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 ; 第三十五章 书信·妖魔之影 ?“呐，听说了吗？” “是那个传闻吧，不过这里是星月馆……应该不是真的吧？” “也许就是真的呢！晚上睡着了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可就危险了呢……” 向来人少的聚星阁走道里不知何时却是站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女生，让特地早到的墨玉感觉稍微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女生都喜欢聚在一起呢？ 就算是在下课的课间，墨玉也时常会见到三五个女生围在一起，不知道讨论一些什么。 反正只是一些不着边际的八卦吧？ 现在距离自己与伊莉雅之间决斗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在第二天的早晨墨玉也没有听说别人讨论那次决斗的事情。 就好像那件事情已经自动地被人揭过了一样。 虽然对别人的反应有些诧异，但墨玉的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 起码不用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自己也可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似乎唯独不合群的只有早川雪一人。 尽管已经在星月馆呆了一段时间，但早川雪似乎并没有如愿地交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朋友。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要交到更多的朋友吧？ 昨天虽说是休息日，但说实话真的是名不副实。 老老实实来到教室的陈元以及早川雪还是发现，辉夜已经准备了一天的课程。 昨天来教室的学生很少，辉夜讲得也有些散漫。 但墨玉还是从辉夜的眼中感受到了欣慰的目光，仿佛在座的学生可以在明确指出是休息日的一天来听课，让他很高兴一样。 虽然墨玉本身是被早川雪拽着去教室的就是了。 “……好了，在上课之前，鄙人先说一下昨天的事情。” 教室的讲台前，辉夜的手里那根黑笔轻轻地摇晃着，一袭青袍的他今天精神似乎有些不大好，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的确是鄙人所说的……休息日，不过能够在休息日来到鄙人课堂上听课的人，鄙人还是很欣慰的。”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 昨天居然又上课了？ 而且还真的有人去听课？ 怎么大家没有一起休息呢？ 昨天来上课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在星月馆学习的学生们未来都需要在各个领域工作，而他们成功毕业并且取得一份好工作的前提便是在学校里可以获得一个比较高的分数。 分数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给你的，而是由老师打分，分为笔试以及实际操作两个部分。 实际操作便是运用自己的能力，在已经选定的领域成功地完成一份工作，关于这一部分的分数，将会在学生们升入三年级的时候正式开始评分。 星月馆的学生们待在星月馆的第三年里需要无偿为星月馆工作一年，这或许是星月馆节省开支的一种方法，但最重要的是，这也是检验学生们能否适应自己工作的一场考试。 只有合格的人才可以运用自己的命格力量，成为一个比普通人更加有竞争力的命师，赚更多的钱。 而笔试成绩，却是根据每一堂课的内容出题，每一天上的课都有可能成为考试的内容。 这才是让所有人抓狂的地方。 若是自己没有来，是不是就错过了很多机会呢？ 墨玉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有这种想法，但他自己本人却没有想过能够通过所谓的笔试，甚至是第三年的实际操作考试。 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离开这里了呢。 那么在这里上课也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吧？ 话是这么说，墨玉还是坐在了教室里。 “好了，都安静一下吧。”辉夜轻轻地咳嗽一声，整个教室忽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些没有来听课的同学们，鄙人希望你们可以在昨天收获到比在课堂里更多的知识，好了……继续我们今天的课……” 众人的反应尽数落在墨玉的眼里，虽然坐在最后的他看不到所有人的面部表情，但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比如绝大多数昨天没有来上课的学生都在叹气…… …… 下课铃响，眼看着女生们又聚集在了一起。 “不去和她们一起说说话吗？”陈元对早川雪说道，“如果就这样坐在这里，可是没有多少朋友的，难道不想让身边的朋友变多一些吗？” 让早川雪可以交到更多的朋友，或许这样…… 就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消失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反正除了自己，还可以有其他的朋友嘛。 但早川雪在听了墨玉的这番话后，却显得异常激动。 那双眼睛瞪得老大，紧紧地盯着墨玉，将声音刻意地压得很低。 “不需要，只要有墨玉你一个朋友就够了呐！” “为什么？”墨玉不禁有些诧异，这小丫头她可是一点也看不透，怪异的习惯，还有这更加怪异的与人相处方式。 为什么唯独选了自己作为朋友呢？ “唔……反正和她们也说不到一块儿去，而且……” 少女忽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墨玉，那眼神让墨玉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发慌。 “而且，朋友的话……有墨玉一个人也就够了！” “这……这个，好吧……” 墨玉只能干笑一声，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对了墨玉呐，有没有听说呀，好像星月馆里又传出那种传闻了呢！” “什么传闻？” “据说呀，每天的晚上都会出现一些妖物，还有一些异世界的生物呐！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晚上要不要我们约着去看看呀！” 少女显得很兴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墨玉的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那张脸上却是尴尬的苦笑。 他不知道晚上是否真的有少女口中所说的那些东西，他唯独知道一点，如果自己真的在晚上出来了，那么有很大的几率会被发现。 若只有墨玉一人被发现自然算不得什么，但现在是墨玉和早川雪两人，两个人一男一女大晚上的约着见面，说是想见识一下晚上可能会出现的妖物，究竟有谁会相信？ “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啊……为什么呀，难得晚上有那么有趣的东西……” 少女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你看啊，如果大晚上的出去了，你累得在外面睡着了怎么办？现在可是要入秋了，睡外面会照亮生病的！” “也是哦……真是……太遗憾了……” 眼看着终于将少女劝着打消了这个念头，墨玉心里不禁一松。 …… 转眼便是中午。 原本计划要四处观察一下，为以后的夜间活动做好充足的准备的。 但此时的情形却让墨玉有些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瘦弱的少年从教室的门口走进，径自来到墨玉的面前。 那少年墨玉认识。 穿着很普通的学校制服，却有着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 却是在昨天将那白色信封交给墨玉的那个少年！ 他叫什么来着？ 直到此时墨玉才发现，原来自己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就是他……或者是他们，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吗？ 接下来他们会做些什么？ 就这样让这个少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究竟有何企图？ 现在这里可是教室，眼前的这位少年还要做些什么？ 很快墨玉便知道了对方究竟要做什么，因为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某样东西。 和昨天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信封却是黑色，边框是刺目的白色。 信封上粘着一张粘纸，也不再是昨天的爱心形状，而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看着……竟是有些渗人。 “给……给你！” 那少年还是和昨天一样，似羞怯地一把将信封丢进墨玉的怀里，随即飞快地转身，就要离开教室。 “等一下！” 墨玉从座位上跳起来，就要追上去。 此时整个班级里正发出一阵惊呼。 墨玉居然收了一个男性的信封！ 虽然不知道那信封里面到底有什么，但在别人的眼里，墨玉终归是作出了某种选择。 他选择了追上去。 在墨玉追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对方却是早已经消失了身影。 门外是狭长的回廊，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学生，却并没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跟丢了吗？切……” 失望地摇了摇头，随手将信封塞进了口袋里。 等墨玉转过身的瞬间，整间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每一个注视自己的目光里都带着诧异、遗憾、以及一些其他的情绪。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墨玉眉头微皱。 不过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比起同班同学们诡异的目光，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教室再次一点点地变得喧嚣，就在墨玉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整个教室便一点点地恢复了原样，似乎之前的沉默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墨玉呐，刚才那封信是不是情书呀？” 早川雪笑着问道。 教室再一次离奇地安静了下来。 “不是，想哪里去了！真是的……” 墨玉忍不住撇了撇嘴。 四周再一次变得喧嚣。 看样子那个发现了自己秘密的存在还不准备将自己的秘密公布，还想着威胁自己呢。 看来还是可以过一段和平的日子啊…… 虽然实际上并不和平就是了。 …… ; 第三十六章 书信·降临之夜 ?夜晚终究是降临，一如既往地将早川雪送回了十字路的交叉口，墨玉便径自回到了男生星寮，属于自己的那间房间里。 信封里的东西早就在下午看得分明，就连最里面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段话此时也落在了他的眼中。 虽然对于昨天晚上没有注意到那张照片背后的话觉得有些无奈，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夜无可奈何。 好在今天的信封里一样有一张照片，以及在照片的背后，一段似乎显得异常愤怒的话。 “如果不想这张照片被公开出来，就在今天晚上到聚星阁的天台……吗？还真是被威胁了呢……” 墨玉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终究还是被威胁了。 这一次虽然不再是有关他身份的照片，但那张照片却引起了墨玉更加惊恐的感觉。 若是那张照片被分享了出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被曝光，但从那以后自己也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那是一张墨玉赤着身子，觉醒了命格的照片。 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自然是琼月阁，因为除了在那里有过这种体验之外，墨玉似乎也没有无聊到欣赏自己命格觉醒之后的样子。 真是耻辱！ “我说……墨玉，作为你的主人，我感到很气愤！” 枫灵的声音传来。 一道白色流光闪过，却是从墨玉的裤子口袋里飞出一面铜镜。 在古朴的镜面上流转着光晕，隐约可以看见在镜面之内，存在着一道虚幻的少女身影。 只是不论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枫灵……你也觉得很过分吧？”墨玉悲愤地说道，“居然发这种照片给我，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种照片都被他们拍出来了！” “就是说嘛，居然拍得一点也不好看，这种姿势怎么可以被放在照片里，实在是对你的一种侮辱，我拍的都比他好看！” “是啊……呃，等一下，枫灵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呀，好啦快点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啦！” “枫灵……你刚才说你拍了……” “啊哈哈……墨玉你在瞎说些什么呢，我可是你的主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枫灵的声音渐渐地压低，直至最后没有了一点的声音。 “回去以后我会好好检查一下的，主人！” 墨玉一把抓住那铜镜，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真是的…… 不管是谁，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不靠谱！ 等会儿就要去见那个发现了自己身份的人吗？ 不知为何，墨玉的心里却是莫名地有些紧张，甚至有些慌乱。 夜晚终于在时间流逝中降临。 今夜却是没有一点的星光，在傍晚时分，天气便已经转阴了，天上应该是一片乌云吧？ 墨玉看不清楚，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以及照亮整个星月馆的灯光。 “那么……出发吧！” …… “真是的，那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就是不叫上我呢！” 早川雪坐在床头，显得有些委屈。 她的房间被墨玉整理过，但现在看来那种程度的整理真的不算什么，只过了不多的时间就恢复了原样。 地上是某种神秘食物的包装，以及一些吃剩下来的残渣，似乎是饼干一类的食物。 衣服随意地丢在床边，乱得不成样子。 “唔……好无聊啊……今天晚上怎么就是睡不着，不行，我要出去转转！” “可是……谁陪我一起出去呢……不管了，今天晚上就算没有人陪也要出去！那个晚上有妖物出现的传闻，果然还是很好奇呐！” 少女当即打定了主意，走到门前的时候，却是略微犹豫了一下。 “倩儿说过，女孩子出门的时候要打扮一下……不过现在是晚上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看见吧？嘻嘻……” 简单地用发卡将自己的长发束在脑后，面前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少女的身影瞬间隐没在走廊的尽头。 …… 夜晚的聚星阁，一如远眺的时候那样，静谧。 红色的灯光落在砖瓦上，就像黑夜中点亮的火炬，将整片天空都映得通红。 最前面的大门紧闭着，每一层都透着黑暗。 没有人会在大晚上的去聚星阁，星馆的学生一般也不会再聚星阁学习到深夜。 所以很自然地将里面的所有能量供应都断开了。 笨拙地推开门，墨玉的身子便隐没在黑暗的最深处。 只是那扇门却在打开之后，再没有闭合上去。 已经没有能量供应了，自然那扇门也不会自动关上去。 同样的道理，直通聚星阁九层的自动旋梯也许要墨玉自己一步步地走上去。 不过好在平时背着早川雪下楼也少许锻炼了一下，一路往上也没有消耗太多的体力。 在黑寂的眼前忽然被红光笼罩的瞬间，墨玉也终于站在了聚星阁的顶层天台。 看见了！ 那道身影，两手背负着，将后背面对着墨玉。 一身白色短衫，以及不合时宜的漆黑中裤。 “你终于来了。”属于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戏虐，又带着一些愤怒，“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让我在这里等上一个晚上，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 他转过身，终于将自己的正身展现在墨玉的面前。 “我会让你好好地享受一下……毕竟那天晚上你应该很高兴吧？居然可以胜过那个月馆的学生会长，是不是很高兴啊？他们居然将你胜利的消息封锁了，你应该很生气吧？如果你不来这里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让你可以变得有名一点。” “那么……这个……你叫什么？” 墨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那道身影，身体在轻轻地颤抖着。 “你可以叫我妖皇。” 那少年的语气显得很平淡，从他的双眸中，似乎的确可以看出一点属于皇者的韵味，只是……此时墨玉的身躯颤抖得更厉害了。 “妖皇……是吗？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为我所用。” 四个字，将一切意图都说了出来。 为他所用，成为他的手下。 墨玉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做这种事情有多熟练，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当这句话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墨玉的嘴角不禁向上微微一翘，终究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那个……哈哈……等一下，先让我笑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啊哈哈……” 一阵突兀的笑声，将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打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唤作妖皇的少年眉头微皱。 难不成是不愿意答应自己的要求，故意装疯吗？ “我说你……” “咳咳……嗯，那个……妖皇是吗？很抱歉我无法答应你。”墨玉故作镇定地说道，“先不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主人，就算你想要收小弟，你也起码把正脸露出来啊，带着个面具……这面具是你几岁买的？实在是……笑死我了……” 话还没有说几句，墨玉却是再一次笑出了声。 虽然看不到脸，但此时少年应该是黑着一张脸的，黑得就像那夜色一样…… 这面具是某个朋友送给他的，据说带上它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威严，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也就是说……你拒绝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照片……还有你的身份全都公布出来吗？”那唤作妖皇的少年语气渐渐地变得狠厉了起来，“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想今后有麻烦的话……还是快些答应我……” “虽然对现在的主人有点生气，不过……”墨玉的面色却是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于吸血鬼来说，有一种事情可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呢，在有了名为‘族姓’的束缚之后还要给人类办事情，你还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啊……” 原来如此，是想让自己给他办事吗？ 既然一切只是因为这些，那么…… 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墨玉自然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曝光，也害怕自己的那张照片流传出去，但有些东西可不是因为害怕就可以触犯的。 名为“族姓”的束缚，还真的是一种麻烦的东西啊…… “你这是找死！”唤作妖皇的少年冷哼一声，却是一只手向着天空伸展。 在那只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通过照在聚星阁的强光依稀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有拳头大小的骷髅。 骷髅似透明的一般，照映着红色的光华。 在那一瞬间，仿佛整片天地都为之一滞。 水晶骷髅出现的那一刻，少年的头顶出现九道玄奥的符文，符文不断地组合，最终化作一道通道。 通道之内唯有一片黑色。 一道白色的尾巴从黑色通道之内延伸出来，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九条白色的尾巴完全地降临在这里，紧随其后的，却是一道庞大的身影。 那是妖族！ 墨玉在见到那身影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某个异世界里被称作妖族的生灵，在那个世界里，有鱼虫走兽可以毫无拘束地生长，最终化作最巅峰的存在，名为——妖！ “这就是……你命格的力量吗？怪不得叫妖皇……” 墨玉的嘴唇微微有些干涩。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少年命格的力量。 唤作妖皇，再加上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也就是说这少年的命格能力——竟是召唤出妖物！ “原来那天晚上一切都是你做的……” 那少年竟是连夜惑都能够召唤出来，那么……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逃走吧！ ; 第三十七章 心动·无休止的…… ?久远的过去，有世界名为山海。 世界有猛兽虽未有人类身形，却已经有了人类的灵智。 其名为妖。 也就是此时出现在墨玉面前的这只——足有三丈高的庞然巨物。 从外形上看是一只狐狸，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光，狭长的嘴微微张开，露出两排黄褐色的牙齿。 从那张嘴里一点点吐出白色的雾气，将四周的红色灯光一点点地散溢开。 而那个唤作妖皇的少年却是神情淡然地坐在巨大狐狸的悲伤，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戏虐的神色。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臣服于我？” 声音虽然显得有些稚嫩，但语调却是带着那种发乎内心的高傲。 这少年经常说出这种话吧，一定是的。 要不然怎么会对这种事情那么熟练。 臣服于他妈？ 墨玉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若是自己的身上没有族姓的束缚，或许会做出那种决定吧。 没有什么事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除了可以左右自己身体甚至是性命的唤作族姓的东西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让墨玉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现在问题就在这里，驱使墨玉拒绝对方的……正是那族姓！ “真是的……”苦笑一声，墨玉的两眼却是微微地眯在一起，“还真是被逼到绝路了啊……开什么玩笑！” 下一瞬间，墨玉的身影便蓦地向后退去，顺着旋梯冲了下去。 这里毕竟是星月馆。 他不敢乱来的！ 墨玉心里如此想着，当即便作出了决定。 只要自己可以一直往外跑，自然能够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到时候自己的安全暂时就可以获得一些保障。 但是…… 真的可以安全地撑到被别人发现的时候吗？ “看来你选错了呐……墨玉，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吸血鬼吗？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生物，不过既然是不听话的玩具……那么丢了就好！” 唤作妖皇的少年显得有些气愤，语气变得有些冲。 “在这个世界上，还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我，你……很好！” 走下一层旋梯的瞬间，墨玉却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厉啸。 回头看去，却是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正多出一道庞大的白色身影，那九条蓬松狐尾在四周摇摆着，将后面整个通道塞得满满的。 而那位唤作妖皇的少年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竟是失去了踪影。 巨大狐狸的身形竟是变小了，虽然对墨玉来说变小了并不代表他就安全了，那两排尖锐的牙齿依旧可以轻松地把他的身体撕成粉碎。 “喂喂喂……还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在墨玉拼命地向前奔跑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一道似乎带着一些戏虐的女声。 “墨玉，看来你今天很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啊。” “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快点想想办法啊！”墨玉大叫着，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如何摆脱身后那个大麻烦，不过往前一直跑就对了！ 那只巨大的白色狐狸身形虽然巨大，却意外地十分灵巧，为了让它没有太多的空间做出跳跃等可以拉近与自己距离的动作，墨玉只能尽可能地寻找一些狭窄的地方。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有办法呀。” 枫灵却是显得有些无奈，“这应该是妖族吧？没想到在人类的世界里居然还能够看见妖族这种生物，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快别说风凉话了，再不快一些的话，我就……” “呐，这妖族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出现在这里的？” “是……是被人通过命格召唤在这里的……怎么了？” 听了枫灵的话之后，墨玉此时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墨玉，你可以维持自己的命格觉醒多长时间？” 短暂的沉默之后，墨玉终于是淡淡地说道，“如果算上透支的情况，可以坚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呵，难不成你还觉得那个小家伙能够永远地维持自己的命格吗？” 是了，没有人可以永远地将自己的命格永远维持在觉醒的状态！ 命格虽然是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但那种力量毕竟不是可以永远地被自身所掌控的。 若是长时间使用那种力量，甚至是高频率地使用，都会导致一些不可逆转的伤害，譬如——死亡！ 墨玉自认为自己是星月馆里掌控命格的觉醒时间最长的那个，没有人可以拥有比他更长的觉醒时间，对于这一点他却是有着十足的自信。 也就是说，在最多一个小时之后，场面就可以朝着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面发展了吗？ 墨玉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容。 若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先将这点世间熬过去吧！ “吼——！” 身后的厉啸越来越近，墨玉甚至都能够感觉到一阵罡风穿过他的衣服，一点点地刺入皮肤。 “怎么还没有完！” 时间竟然过得那么慢，在生死存亡的刹那，墨玉竟是觉得自己所经历的时间甚至都已经变得完全静止。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每次墨玉都是焦急地询问着枫灵已经过了多少时间，但每次得到的答复都让他心里一阵泛寒。 时间……实在是过得太慢了！ 正在墨玉打算再次问枫灵时间的时候，却是忽然听见枫灵一声激动的呐喊。 “墨玉再坚持一会儿，那只妖狐快不行了！” 情急之下向后扫了一眼，却是发现身后的那只巨大狐狸竟是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就像是……一点点地变得模糊，宛如幻影一般。 要消失了吗？ 墨玉的心中暗自窃喜。 看来这猜想是正确的了。 在偌大的聚星阁里兜兜转转，时间也过去了很久，墨玉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第几层，在他的眼前唯有迷宫一般的长廊。 不是说聚星阁也有人在晚上巡查吗？ 为什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一个人？ 虽说马上危险就可以解除了，但墨玉的心里还是生出了些许不满。 为了仔细调查星月馆里的部署，墨玉特地明察暗访，在与早川雪分开来的时间里不停歇地做着各种计划于试探。 但是这里的安全防护却是一时间让墨玉有些瞠目结舌。 这根本就是毫无防备嘛！ 如果自己需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那么那个任务几乎是马上就可以完成了吧？ 在心中怨念一闪而逝的时候，身后却是再一次传来一道厉啸。 那白色的巨大狐狸终于是要消失了。 它的身形竟是开始一点点地变得虚幻，那双满是凶戾的红色眸子里竟是露出人性化的愤怒神情。 快要结束了！ 在墨玉的眼前，巨大的白狐却是在下一刻忽然变小，化作了仅有半米高的身形。 见到这一幕的墨玉心中暗道不好。 但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身形身躯变小的白狐猛地朝前蹬腿，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墨玉冲来。 锋利的牙齿在空中划过一道罡风，此时的墨玉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完全地变成了暗红色，隐隐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着。 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墨玉的眼中只有即将到来的惨剧。 自己的脖子会被两排牙齿咬断，然后自己会一点点地死去……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一股发自内心的疲惫感忽然从心中传来。 好累……终于要死了呢，终于……可以从近乎永恒的生命中解脱了吗…… 身子微倾，却是要倒在地上。 而就在这一瞬间，墨玉却是忽然觉得自己的一条手臂被某人拉住，随即便是一股巨力…… …… 白色的流光落在地上，化作一只半米高的狐狸。 那双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即便消失在了回廊里。 …… 聚星阁天台。 唤作妖皇的少年冷哼一声，瘦弱的身子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居然……还是没有死吗？” “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玩儿，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那瘦弱的身躯，却是忽然一步站在了围栏上。 伴随着一阵风吹过，将那身躯从聚星阁的楼顶吹落…… 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所以…… 我们有的是时间继续玩儿下去。 ……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这是一间教室。 透明的窗外落下红色的灯光，加个整间房间照得敞亮。 教室的门半开着。 地上躺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少年将女孩压在身下，四目相对。 “唔……墨玉你的眼睛……”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是谁……” 疲惫的感觉渐渐袭来。 墨玉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不受控制。 好熟悉…… 好香的味道…… 好饿…… 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好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可是……到底是谁呢？ “墨玉……你这是怎么了？呐……” 最后的倦意袭来，少年终究是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瘫软在少女的怀里。 真的是……太累了啊…… …… 是真实吗？ 还是……一场梦幻。 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又好像发生了一些不想发生的事情。 在熟悉的闹铃响起的瞬间，于迷蒙中睁开了眼睛。 面对着的是银白色的天花板，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微微侧过脸，边上还躺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 第三十八章 混乱·以及三两小事 ?心中的平静渐渐地被惊惧取代。 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不对，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应该是自己应该出现的地方啊。 身侧的少女却是被闹铃声吵醒，伴随着一声轻咛，睁开了眼。 “唔……早上好呀墨玉，又见面了呐……” “哦……早上好……” 少女似乎是衣服理所当然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竟是开始换衣服…… “等……等一下，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墨玉现在的思维有些混乱。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片混沌的夜晚。 自己被巨大的妖狐追着一直往前跑，不知道前方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到什么时候，就在身后妖狐就要消失的瞬间，那巨大的身影却是忽然间变小，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以为自己会被那妖狐扑倒在地上，但好像有一只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了过来，将他的整个身子拽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是一片暗红色的光，自己倒在了地上。 眼前唯有一双熟悉的眼睛，以及……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完全地忘记了。 但现在见到了身侧的少女，才让墨玉心中对昨天记忆停滞之后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大致的轮廓。 自己是被早川雪带回了这里，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将自己一个男生轻而易举地从聚星阁带到了这里，更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如何瞒过那些夜间巡逻的人进入女生的星寮，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她是如何走过那么长的路程的呢？ 自己正躺在少女的床上！ “墨玉呐，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我可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呐！” 少女已经将上衣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将凌乱的长发稍稍整理一番之后，整个人便趴在了床上，那双眼睛瞪着墨玉，原本带着睡意的脸上此时却是忽然变得有些严肃，让墨玉心里不禁猛地一颤。 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 在记忆凝滞之前，墨玉似乎的确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对了，我的眼睛……被她察觉到了吗？ 在危机关头，墨玉体内吸血鬼的力量在那时快要全面爆发出来，但却被少女突如其来的一下打断了。 有可能少女见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一幕了吧？ 那么…… 要怎么对少女解释这件事情呢？ 墨玉的心里却是隐隐地觉得有些害怕。 自己要暴露了吗？ 作为一个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存在，终于要将自己的身份完全地暴露出来了吗？ 说出了实话之后自己又要怎么办？ “昨天晚上墨玉也看见了吧！那个很大的怪物！”少女严肃的脸却是在下一瞬间变得格外激动，两只手猛地握住墨玉的肩膀，剧烈地摇晃着，“肯定看到了吧，那只很大的狐狸，天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那种怪物存在呐！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呐！” “原来……指的是这个啊……”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先前准备的一系列措辞居然一点也没有用到，让墨玉在感到无奈的同时，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 还是不用说出真相了呢。 自己的秘密算是保住了吗？ 但自己的确是听见了少女当初的话…… 她看见了自己的眼睛，或许……是真的看见了呢？ 既然没有说出来，那就当做没看见吧。 “墨玉呐，你昨天不是说过不会出去的吗？怎么昨天晚上见到你了呢？真是的……有好玩的事情就应该叫上我嘛，明明是朋友居然一个人去调查那些有趣的事情，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生气啦！” “啊……这个嘛……”墨玉想要至少争辩几句，但一瞬间的心里落差却让他在停顿了片刻后只留下一声干笑，“那个，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样才好嘛！”少女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随即指了指四周，纤柔的声音还在继续，“既然都已经来了嘛，墨玉就帮个忙，帮我把房间再整理一下呗？都过了那么多时间，又被我弄乱了啦……” “什么？啊！好……” 墨玉尽可能保持内心的冷静，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看着一团乱的房间，嘴角微颤。 这还真的是……一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了啊…… 难怪那个叫倩儿的姑娘不愿意给她整理房间，如果这些成就都是早川雪在一天之内完成的，那么估计也不会有人会不厌其烦地每天给她整理房间吧。 不过，如果自己每天都能来到少女的房间…… 咳咳……那也是不可能每天都给她整理的吧？开什么玩笑，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少女的保姆了！ 一切似乎都已经完全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管是渐渐变得整洁的房间，还是接下来的日子…… 昨晚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除了早川雪嘴里一直念叨着晚上的探险活动，再没有一点的不寻常了。 “那么……我还是在路口等你！” 打开窗户，墨玉对少女露出一个笑容，随即从窗口跳了下去。 …… 白色的墙壁将空间围成了巨大的房间，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四面落地的玻璃窗大开着，一如云朵般白色的纱帘在风中轻轻地摇摆。 窗前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老人，头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头发，唯独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灵动的光，脸上早已密布着皱纹，而那左半边的脸上还带着一道狰狞的豁口，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划伤了一般。 只是那伤口终归已经愈合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现在也只能看见一点痕迹罢了。 那老人双手背负着，似永远都会维持着那个远眺的动作。 少时，老人的身后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虽然这房间里一片敞亮，但诡异的是那人影的身形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仿佛在那道人影的身周总有一种奇异的光线，将他的面貌甚至是身形都遮挡住了。 “全都调查清楚了吧？”老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威严，虽然显得低沉，却也听得分明，“真的……是他吗？” “虽然不能肯定，不过不管怎么看，都是他做的！” 那道黑色的人影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 “要不要现在动手……警告一下？” “不必了……” 老人却是一声长叹，“总之……先把目前应该做的事情做了吧，那件事情……有人会去办的，不用我们操心。” “该做的事……是什么？” “文件就在桌上，自己拿去看了吧，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白色的房间里，依然和往常一样静谧，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户，可以看见一片宽阔的风景。 纵横交错的白色道路，渐渐开始泛黄的草地，以及十二座……相对而言显得低矮的古朴高塔。 真是和平的一天啊……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平静…… …… “虽然有点突兀，不过还是要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下，这是从上层发布下来的一条新规定，咳咳……嗯，大家都仔细听好了，如果听不到那么可以在下课后文以下其他同学……” 辉夜站在讲台上，一只手里拿着黑色的笔，另一只手却是故作镇定地负在身后，只是那张脸上露出的表情完全暴露了此时他心中的震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高层的人已经做出了这种决定，那么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把这个规定说出来吧。 但是应该从何说起呢？ 在墨玉的眼中，眼前的辉夜却是显得有些奇怪，怎么一句话要重复说那么多次，而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意思明明都是一样的，亏他能用不同的语言组织出来。 终于，在辉夜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讲出来拖延时间的时候，辉夜却是清了清嗓子。 “嗯……其实这事情说大不大，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我们星月馆正式招收异世界的学生了！” “你们也知道，我们星月馆一共有十二座副楼，其中还有两座副楼都是空着的，在很久以前那里就是用来给异世界的学生住宿用的，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我们星月馆就不再招收异世界的学生了，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上面已经放话下来，让我们这一届开始招收……” “好了就是这样的情况，反正都是一些小事情，我们继续上课……” 教室在辉夜说完了那句话之后变得格外安静，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这怎么可能？ 要招收异世界的学生……这里可是星月馆啊！ 作为培养人类命师的关键之处，怎么可能允许异世界的人在这里存在！ 但辉夜作为一个老师，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消息应该也做不得假。 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此时的墨玉却是没有一点感到放松。 开始招收异世界的学生了……那又如何？ 作为吸血鬼，自己本来就是与人类世界对立的存在，就算开始招收其他世界的学生，那也轮不到自己吧。 总而言之……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的确只是小事而已。 辉夜的课还在继续，而墨玉也依旧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刚才辉夜说的那件事情…… 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吧。 ; 第三十九章 水月·如你所见 ?并不是所有的异世界都将人类的世界视为敌对，还是有一些世界，与人类世界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甚至一些明面上敌对的世界，也会在背地里与人类有着某种交易。 在切实可以看见的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可能发生的。 墨玉不清楚是否已经有了异世界的种族在他的身边，星月馆内部也并没有特地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全都做出标识。 所以不管辉夜说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现在看来这句话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讲台前辉夜的课还在继续，但此时的墨玉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他讲课了。 虽然这种情况时常会发生，今天却有些特殊。 也不知是为何，坐在座位上后，墨玉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好像四周都是暖洋洋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闭上眼睛，这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充实睡意，实在不是他可以轻易抵挡的，所以几乎是在下巴贴到桌子上的瞬间，墨玉便已经完全地陷入了昏睡的状态。 实在是……太累了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昨天晚上……在自己昏迷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 枫灵没有一点的回应，早川雪也没有告诉墨玉昨晚之后的事情到底如何的意思。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在催眠的讲课声落下的瞬间，耳边却是传来了铃声。 下课了。 如果边上的少女可以安静地坐着的话，还能够再睡一会儿。 墨玉睁开疲惫的眼睛，却是看见那少女不知何时也趴在了桌上，那双眼睛闭着，竟是睡着了。 看来也是很累了吧。 轻笑一声，墨玉再次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睡着，因为在耳边不知何时却是传来一阵喧嚣。 睁眼，却是与数道带着不解、惊讶、甚至是遗憾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墨玉便知道了答案。 “就是这样没错的啦！”说话的是一个女生，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她的确是自己的同学没错，墨玉见过她，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这可是大新闻，那个月馆的学生会长伊莉雅学姐居然决斗输掉啦！” “不会吧，真的假的啊，记得和她下战书的是那个……是墨玉啊。” “第一堂课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来吗，墨玉虽然长得很好看，不过实力也很强啊，虽然最后输给了老师，不过老师和我们打的时候哪里用过那么强的力量！”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回事啊……” …… 只是一瞬间，墨玉心中的睡意便消散了一大半。 决斗这件事情不是已经被别人忘记了吗？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就算是前天，决斗之后的那一天也没有被任何人知晓决斗的最终结果，月馆方面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甚至是伊莉雅本人都没有再出现在墨玉的面前，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让它过去了。 这件事情终归不甚光彩，虽说是胜了，但墨玉也觉得决斗的内容太过难以启齿而并没有多少的表示。 更何况他想要的是那种和平的校园生活，并不想表现得太过出众。 但他也明白，在自己使用了命格力量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校园生活就注定了不会平庸。 那个不知姓名的少女声音还在继续，却是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墨玉和伊莉雅之间的战斗场面。 就像她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不过她说的那些……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却说墨玉一个扫腿将伊莉雅学姐扫落到地上，终于是胜了这场比试……” 话还未说尽，便觉一阵冷风吹来。 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棕色的长发快要及腰，那双眼睛扫视一周之后，整间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静得有些出奇。 她怎么会来这里？ 墨玉心里不由得一紧，尤其是在双目与她对视的瞬间，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凉意。 “刚才那些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是谁叫你说的？” 伊莉雅抬着头，虽然本身就不高，却也装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那不知姓名的少女。 在走到那少女面前的时候，伊莉雅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嗯……的确是对方更矮一点。 “我……”那不知姓名的少女显然被突如其来出现的伊莉雅吓到了，说话声音显得有些颤抖，但依旧是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认真地问道，“学姐，那你输掉了的事情是真的吗？” 沉默了片刻，伊莉雅却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还有什么……” “你说的很对，所以……没什么。” 伊莉雅的声音显得异常平淡。 不过让墨玉感到吃惊的是，这显然是谎言，虽然结论而言那是真实的，但墨玉并没有像那个少女所说的那样做出种种惊人的举动。 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决斗就已经结束了。 那天晚上留给他的只有羞愧和无奈。 “墨玉，你和我来一下。” 伊莉雅并没有在那个不知明少女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出现于这间教室后的不久，便直奔主题，“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以及……夏洛特老师想要见你。” ……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墨玉还是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跟着伊莉雅走出了教室。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很多人想偷偷地去跟上去看看，却是随着一道剧烈的大门关闭的声音，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打得粉碎。 两人并没有走多远，或者说就在前面不远处，便见到了夏洛特的身影。 依然是一身鲜艳的红色，除了白皙的皮肤以及一双黑色眸子之外，夏洛特的身上永远都是红色的。 “首先是和你商量的事情，关于那天晚上决斗……就和刚才那个女生所说的那样，我们是进行了公平的武力战斗，最终我败给了你……没问题吧？” “可是那天晚上明明是……” 墨玉的一句话还未说到一半，却是被那双越来越显得冰冷地眼睛瞪得说不出话来。 “好……就这么办吧。” “哼，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这种谎言，不过墨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尝到失败的滋味，我要让你感恩戴德地乞求我取了你的性命！” “这个嘛……”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嘛！ “然后是夏洛特老师找你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夏洛特老师，关于上层下达的那个命令，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说到这里，伊莉雅的眼中却是忽然闪过一丝冷意，从少女的身上可以感受到切实的杀机。 不过尽管如此…… 如果抛却墨玉记忆里各种不愉快的场景，这小丫头还是很可爱的啊…… 但就是脾气有点不大好，嗯……的确是不大好。 “这毕竟是上层的命令，所以伊莉雅……这段时间你必须得给我克制一点，别忘了你的身份！” 夏洛特此时的面色却是显得有些凝重，似是在警告对方，却也有规劝的意思。 “我的身份……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可是……就算如此，那件事情……我也绝对不会答应，他们……全都死了才好！” 伊莉雅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很激动，那双眼睛瞪着夏洛特，有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气氛油然而生。 但终归还是没有打起来，这里毕竟是聚星阁，而两人身份也有着一些差别，自然不可能真正地对对方出手。 少倾，伊莉雅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冷声道，“就算要我承认这件事情……你们也不能一直用那个命令来约束我。” “可以！”夏洛特反应很快，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如果有人触犯了规矩，我可不能让他好过！” “这点随你喜欢。” “包括他的命。” “行。” 两人每人一句说着墨玉听不懂的话，直到最后伊莉雅狠狠地转过头，瞪了墨玉一眼，却是转身离去了。 墨玉眼看着伊莉雅的身影蓦地消失在了原地，此时他却也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伊莉雅拥有掌控空间的命格，不过可以肆无忌惮地使用这种力量还是让墨玉觉得有些可怕。 一个人怎么可能用那么多次自己命格的力量，就不害怕死吗？ 不过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没有思考多少时间，墨玉的耳边便传来了夏洛特的声音。 “怎么样，关于决斗的最终结果……是不是很高兴呢？墨玉同学居然打败了月馆的学生会长，哈！” “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了……” 墨玉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的确是打败了，但那过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好了，接下来就来说一下我要拜托你做的事情吧。” 夏洛特清了清嗓子，却是难得对墨玉露出一副严肃的面孔。 “我希望你可以转到月馆学习。” “原来是这事情啊，我……呃，等等，去月馆……吗？” 墨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自己要去那种随时随地都可以称为焦点的地方，难道就不能让自己过一会儿平静的日子吗？只要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了啊，用不用这样折腾自己？ “这两天星月馆里的一些传闻……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晚上会有妖物的影子出现啊什么的……哦对了，你应该已经见到过一次了吧？那天晚上的那只鸟。” 指的是夜惑吗？ 现在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和一个穿着白色奇怪衣服的女子见过一面，那应该是星月馆里的护卫吧？ 看来那位护卫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去了啊…… 夜晚出去还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所以啊，老师就决定让你们一起调查一下，不仅仅是那只鸟，还有晚上会有妖物出来的这件事情也要请你们帮个忙调查一下！” 夏洛特的语调忽然变得很轻松，就像在说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老师……刚才你说的你们是指……” “你和伊莉雅，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可是我……” 墨玉刚想拒绝，却发现夏洛特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墨玉的话一样继续说着，“所以为了让你们可以更方便地联系对方，老师决定让你去月馆学习一段时间，就算你觉得不方便，起码下午的这段时间得待在月馆里……” “但我……” “如果不去的话……”夏洛特的脸上笑容未减，但那双眼中却露出一丝寒意，“老师就把你赶出星月馆哦！” 这句话自然是说得很轻松的…… ; 第四十章 水月·这就是章节名 ?墨玉自然不可能无条件地答应对方的一切。 就算对方是老师，就算对方好像有将自己赶出这里的权力，但墨玉毕竟和夏洛特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星月馆是讲道理的吧？ 在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前，应该都是讲道理的吧？ 所以为了让墨玉可以没有一点脾气地将半天的时间放在月馆那里，夏洛特特地去和辉夜做出交涉。 最终的结果也很快地出来了。 在“墨玉去月馆学习可以获得更好的培养”的条件下，辉夜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测试的时候，墨玉必须拿出比星馆里的学生更好的成绩。 若是办不到的话…… 墨玉就会被驱逐出星月馆。 不过等一下…… 为什么怎么想吃亏的人都是自己呢？ 等到墨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的条件似乎都已经谈妥了。 “那么……祝你好运，墨玉同学，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答应下来的事情！” 留给墨玉一个微笑之后，夏洛特便离开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墨玉还是没有想明白，我上面这件事情会交给自己呢？ 星月馆的夜晚会出现妖物的影子，这件事情或许很多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吧？ 若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不管是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作为人类世界中专门培育命师这些顶尖存在的学校里居然会有妖物出现，而且出现的时间还是在晚上？不管怎么样这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些。 “那么……墨玉，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眼前的蓝裙少女，墨玉很想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不要把自己带走，但还是把那个想法压在自己的心里最深处，没有说出口。 “没有了。”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却是发现面前的少女冷漠地将脸转了过去。 是不想看到自己……吗？ 在教室里学生们茫然的眼神中，墨玉被伊莉雅带走了。 “唔……墨玉又去什么地方了呢……”早川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两只手无力地撑着自己的下巴，刚从迷糊的感觉中醒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到墨玉被带走的一幕，“真是的，有好玩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哼！” …… 一步步地离开了聚星阁。 伊莉雅在前，墨玉在其身后。 两人中间间隔着一段距离，不是墨玉不愿意走得更近一些，实在是在走近伊莉雅之后，总是能时不时地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也不知是针对谁，若那杀意是针对自己的话…… 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远一点的距离比较好。 身后属于聚星阁的建筑一点点地远离，而在脚下一条笔直通道之前连接着的，却是一座比聚星阁更大的九层九角的高塔。 一样地显得古朴仿佛是历经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 白墙黑瓦。 一如那天夜里所见到的那样。 一直往上看，最顶层的塔尖仿若隐没在云层中那样缥缈，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是……在第九层之上还有更高的地方存在着，隐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未知处。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若非知道现在星月馆里大多数的学生都在里面上课或者休息，恐怕他还真的以为这里一天之内就变成了没有一个学生的学院。 “那……那个……” 墨玉觉得两人就这样闷声不响地说话有些尴尬，想要继续说一些什么，却见伊莉雅忽然转身，一双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给你三句话的时间，如果说出的东西我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话……就把你丢上去。” “丢上……去？” 墨玉看着少女手指正指着的方向，却是那座琼月阁。 真的要把自己丢上去吗？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其实也不错了…… “那……伊莉雅学姐觉得，那个命令怎么样？就是那个……让异世界的人来这里学习的命令……” “怎么，你也觉得那个命令很好吗？” 伊莉雅却是忽然整个身子转了过来，那双眼中显得有些不平静。 但她依然维持着自己冷静的外表。 “不……不是啊，我只是觉得……” 一时间墨玉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题，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伊莉雅的话。 因为她看样子很生气，存活了百年一直到现在，墨玉自然是明白的，对于一个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愤怒的少女来说，无论自己说什么话都有可能让她的情绪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种族再次来到这里，占据本应该只属于我们的东西，让星月馆变得更加混乱……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再次？果然这里以前有过人类和异世界的人一起学习的时期吗……” 墨玉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变得僵硬，只是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当初在早川雪那边听来的，原本只是一些饭后谈资的小故事，居然还真的有一些在曾经发生过。 只是在墨玉这句似自言自语的话说出后的瞬间，伊莉雅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那愤怒的神情居然在下一刻消失了。 “怎么，你没有听说过吗？我们星月馆的历史……” “星月馆的历史？那个……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好像是以前有过……” “呵，以前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就算你对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对现在要发生的事情应该也很清楚了吧？听好了，若是星月馆真的开始接纳了那些异世界来的种族，他们拥有比我们人类更加强壮的体魄，更加优渥的资源，甚至更加强大的天赋！” “我们能够在星月馆里得到的，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得到！” “是星月馆造就了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的种族，他们的世界忽然在某一天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么将我们世界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们的我们，又该如何去抵抗！” 少女的声音一点点地拔高，似乎是在呐喊，又更像是在发泄。 就算是在墨玉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对于人类世界的一些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的，若非这次切身迈入这个世界，他甚至都以为人类世界与他所在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论是食物、风景、还是风俗习惯，都让墨玉对人类的世界有了新的理解。 这才是……真正展现于此的属于人类的世界！ 若是将这个世界的力量全都公之于众，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类世界…… 是抢先一步成为所有世界的统治者，还是被其他世界以一切代价抹杀？ 恐怕……应该是后者吧。 “快点走吧，我们的谈话已经超过三句了。” 似乎是将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在这几句话中倾诉了出来，转身便朝着琼月阁的方向继续走去。 “还有一个问题……” “边走边问。”伊莉雅并没有因为墨玉接下来的话而停下脚步。 “我陪你去琼月阁……到底有什么用？” “啊？你还有什么用处吗？”少女却是忽然惊讶地转过身，看向墨玉，“虽说你是以‘打败了我所以跟着我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的名义在我的身边，但你真的觉得……你有什么用处吗？” “啊……是这样呐……”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还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原来是为了让一切的行动都看上去尽可能地合理啊。 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虽然没有见过伊莉雅的实力，不过看她神出鬼没的样子，应该是很强的吧。 “可以暂时在琼月阁学习一段时间，你应该感到荣幸！算了，就不用感谢我了，反正也不是我安排的……”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了尴尬的沉默状态。 …… “还真是厉害呢，那个孩子。” “呵呵……年轻人的小打小闹罢了，既然他们精力充沛，也就由他们去了。” 一片白色的房间里站着两个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老人，以及……一身红裙的夏洛特。 “真的不用去管吗？而且过两天就会有异世界的交换生来这里学习……恐怕星月馆会变得很乱。” 夏洛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就这样吧……那天晚上整个聚星阁的暗卫居然全都被制服了，看来那个孩子真的很厉害……若是来这里的交换生安分一些，也许还真的能够学到一些什么，若是他不安分……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星月馆里最不安分的那个孩子吧，应该会很有趣……” “您还真是乐观呢……” “这是自然，更何况……已经有异世界的人来了吧？学院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那个孩子……也很有趣啊。” “什么都瞒不过您啊，院长大人。” 夏洛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继续去工作吧，希望在让日子变得有趣的同时……也可以把握好尺度，那就最好了。” 让日子变得有趣吗？ 还真是一个简单的希望啊…… ; 第四十章 水月·最终的决定 ?墨玉自然不可能无条件地答应对方的一切。 就算对方是老师，就算对方好像有将自己赶出这里的权力，但墨玉毕竟和夏洛特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星月馆是讲道理的吧？ 在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前，应该都是讲道理的吧？ 所以为了让墨玉可以没有一点脾气地将半天的时间放在月馆那里，夏洛特特地去和辉夜做出交涉。 最终的结果也很快地出来了。 在“墨玉去月馆学习可以获得更好的培养”的条件下，辉夜终于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在测试的时候，墨玉必须拿出比星馆里的学生更好的成绩。 若是办不到的话…… 墨玉就会被驱逐出星月馆。 不过等一下…… 为什么怎么想吃亏的人都是自己呢？ 等到墨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的条件似乎都已经谈妥了。 “那么……祝你好运，墨玉同学，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答应下来的事情！” 留给墨玉一个微笑之后，夏洛特便离开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墨玉还是没有想明白，我上面这件事情会交给自己呢？ 星月馆的夜晚会出现妖物的影子，这件事情或许很多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吧？ 若是将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不管是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作为人类世界中专门培育命师这些顶尖存在的学校里居然会有妖物出现，而且出现的时间还是在晚上？不管怎么样这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些。 “那么……墨玉，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眼前的蓝裙少女，墨玉很想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不要把自己带走，但还是把那个想法压在自己的心里最深处，没有说出口。 “没有了。”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他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却是发现面前的少女冷漠地将脸转了过去。 是不想看到自己……吗？ 在教室里学生们茫然的眼神中，墨玉被伊莉雅带走了。 “唔……墨玉又去什么地方了呢……”早川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两只手无力地撑着自己的下巴，刚从迷糊的感觉中醒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见到墨玉被带走的一幕，“真是的，有好玩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哼！” …… 一步步地离开了聚星阁。 伊莉雅在前，墨玉在其身后。 两人中间间隔着一段距离，不是墨玉不愿意走得更近一些，实在是在走近伊莉雅之后，总是能时不时地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也不知是针对谁，若那杀意是针对自己的话…… 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远一点的距离比较好。 身后属于聚星阁的建筑一点点地远离，而在脚下一条笔直通道之前连接着的，却是一座比聚星阁更大的九层九角的高塔。 一样地显得古朴仿佛是历经了不知道多少的岁月。 白墙黑瓦。 一如那天夜里所见到的那样。 一直往上看，最顶层的塔尖仿若隐没在云层中那样缥缈，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是……在第九层之上还有更高的地方存在着，隐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未知处。 一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若非知道现在星月馆里大多数的学生都在里面上课或者休息，恐怕他还真的以为这里一天之内就变成了没有一个学生的学院。 “那……那个……” 墨玉觉得两人就这样闷声不响地说话有些尴尬，想要继续说一些什么，却见伊莉雅忽然转身，一双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给你三句话的时间，如果说出的东西我觉得没什么意思的话……就把你丢上去。” “丢上……去？” 墨玉看着少女手指正指着的方向，却是那座琼月阁。 真的要把自己丢上去吗？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其实也不错了…… “那……伊莉雅学姐觉得，那个命令怎么样？就是那个……让异世界的人来这里学习的命令……” “怎么，你也觉得那个命令很好吗？” 伊莉雅却是忽然整个身子转了过来，那双眼中显得有些不平静。 但她依然维持着自己冷静的外表。 “不……不是啊，我只是觉得……” 一时间墨玉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话题，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伊莉雅的话。 因为她看样子很生气，存活了百年一直到现在，墨玉自然是明白的，对于一个正在一点点地变得愤怒的少女来说，无论自己说什么话都有可能让她的情绪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 “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种族再次来到这里，占据本应该只属于我们的东西，让星月馆变得更加混乱……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再次？果然这里以前有过人类和异世界的人一起学习的时期吗……” 墨玉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变得僵硬，只是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当初在早川雪那边听来的，原本只是一些饭后谈资的小故事，居然还真的有一些在曾经发生过。 只是在墨玉这句似自言自语的话说出后的瞬间，伊莉雅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那愤怒的神情居然在下一刻消失了。 “怎么，你没有听说过吗？我们星月馆的历史……” “星月馆的历史？那个……抱歉，我实在是没有……只是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好像是以前有过……” “呵，以前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就算你对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对现在要发生的事情应该也很清楚了吧？听好了，若是星月馆真的开始接纳了那些异世界来的种族，他们拥有比我们人类更加强壮的体魄，更加优渥的资源，甚至更加强大的天赋！” “我们能够在星月馆里得到的，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得到！” “是星月馆造就了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的种族，他们的世界忽然在某一天成为了我们的敌人，那么将我们世界的一切全都告诉了他们的我们，又该如何去抵抗！” 少女的声音一点点地拔高，似乎是在呐喊，又更像是在发泄。 就算是在墨玉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对于人类世界的一些情况也不是很清楚的，若非这次切身迈入这个世界，他甚至都以为人类世界与他所在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论是食物、风景、还是风俗习惯，都让墨玉对人类的世界有了新的理解。 这才是……真正展现于此的属于人类的世界！ 若是将这个世界的力量全都公之于众，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类世界…… 是抢先一步成为所有世界的统治者，还是被其他世界以一切代价抹杀？ 恐怕……应该是后者吧。 “快点走吧，我们的谈话已经超过三句了。” 似乎是将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在这几句话中倾诉了出来，转身便朝着琼月阁的方向继续走去。 “还有一个问题……” “边走边问。”伊莉雅并没有因为墨玉接下来的话而停下脚步。 “我陪你去琼月阁……到底有什么用？” “啊？你还有什么用处吗？”少女却是忽然惊讶地转过身，看向墨玉，“虽说你是以‘打败了我所以跟着我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的名义在我的身边，但你真的觉得……你有什么用处吗？” “啊……是这样呐……”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还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原来是为了让一切的行动都看上去尽可能地合理啊。 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虽然没有见过伊莉雅的实力，不过看她神出鬼没的样子，应该是很强的吧。 “可以暂时在琼月阁学习一段时间，你应该感到荣幸！算了，就不用感谢我了，反正也不是我安排的……”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了尴尬的沉默状态。 …… “还真是厉害呢，那个孩子。” “呵呵……年轻人的小打小闹罢了，既然他们精力充沛，也就由他们去了。” 一片白色的房间里站着两个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老人，以及……一身红裙的夏洛特。 “真的不用去管吗？而且过两天就会有异世界的交换生来这里学习……恐怕星月馆会变得很乱。” 夏洛特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就这样吧……那天晚上整个聚星阁的暗卫居然全都被制服了，看来那个孩子真的很厉害……若是来这里的交换生安分一些，也许还真的能够学到一些什么，若是他不安分……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星月馆里最不安分的那个孩子吧，应该会很有趣……” “您还真是乐观呢……” “这是自然，更何况……已经有异世界的人来了吧？学院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还是知道的，那个孩子……也很有趣啊。” “什么都瞒不过您啊，院长大人。” 夏洛特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继续去工作吧，希望在让日子变得有趣的同时……也可以把握好尺度，那就最好了。” 让日子变得有趣吗？ 还真是一个简单的希望啊…… ; 第四十一章 水月·赤 ?虽说是暂时进入月馆，去琼月阁学习，但在真正跟着伊莉雅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墨玉终于是受不了了。 “我说……伊莉雅学姐，不是说去学习的吗？” “是去学习没错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可是你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是学习的样子……” 四周是淡金色的墙壁，一面墙上开着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户大开着，时有一阵寒风吹进来。 这里毕竟琼月阁的第七层。 就算见不到外面的风景，也会情不自禁地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尤其是被这股风一吹…… 真是冷得将一切疲惫都消散了。 房间不算大，深红色地毯上摆着简易的白色木桌，上面放着一壶红茶。 一身蓝色长裙的少女正翘着腿坐在木桌边上，一只手里拿着托盘，另一只手里却是端着白色的茶杯。 “这当然是在学习！”伊莉雅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没看见我正在学着消磨时间吗……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就趴在地上让我踩着，这次是想被我脱了鞋踩还是穿着鞋踩？既然你已经是星月馆里的一员了，我也可以勉强认为你身上有那么一点干净，不脱鞋子也是可以的。” “这个就算了……”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若以后的日子都是如此的话……那么如何与辉夜交代呢？ 自己可是要在测试的时候证明在这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啊。 “对了……关于晚上出现妖物的事情……” 伊莉雅忽然话锋一转，“你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吧，和我说说。” 终于要步入正题了吗？ 墨玉当即将晚上见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告诉了伊莉雅，除了一些可能暴露了自己身份的关键地方，几乎是全都说了出来，直到墨玉说出对方召唤出妖兽的力量是来自命格的时候，伊莉雅却是忽然一声冷笑，打断了墨玉的讲述。 “呵……看来异世界的种族已经开始动手了吗……” “这不像是异世界里的人……” “除了异世界的那些人，还有谁会做出这种事情，这里可是星月馆，若是人类如何会打破规则！” 墨玉还想着反驳几句，却瞬间被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打断了说话。 看来…… 这位伊莉雅学姐对异世界的人成见很深啊，也不知是为什么…… 是经历了一些什么吗？她现在的状况倒是和身处边界的那些命师很像。 没有去过边界，也就不知道世界之外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作为月馆的学生，早晚都有可能被派往边界，更何况伊莉雅自身也是实战派，去边界也成为了一种必然。 唯有到了那里，才回见识到作为一个生命是多么渺小。 几乎每天身边都会有人死去，不管是异世界还是人类世界的生命，一直在削减着各自的生命，旧的仇恨添上新的仇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完全地爆发出来。 墨玉曾经去过一次边界，在他们那个世界的边界，亲眼见到前一刻还在自己面前谈笑的同族，后一刻就倒在了血泊里。 在百年时光里，实在是经历了太多。 或许正是因为那么多的经历，让他的心里反而将一些事情看淡了。 伊莉雅也经历了很多吗？她还很年轻，自然不可能将很多东西都看得太淡，倒不如说……很多东西都看得太重要了，就像对不属于人类世界的其他生命所展现出来的敌意，若是墨玉此时以吸血鬼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活着超过五分钟。 究竟是什么，让她对异世界来人充满了敌意，那种敌意本应该是去了边界之后才会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这种敌意甚至已经开始影响了她的判断，让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都变作她心中所想，就算这次出现妖影的罪魁祸首不是异世界的人，就算是同为人类的某个人，那又如何？ “这些从其他世界来的寄生虫……混蛋！” 伊莉雅愤怒的低声呢喃还在继续，话题似乎也到这里正式终结了。 她并没有接着询问一些细节。 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拥有能够召唤出妖兽的命格能力。 知道这两点就足够了。 星月馆很大，人也很多，但是……要在那么多人里面找到那个拥有奇异命格能力的人应该很容易吧？ 毕竟这里是星月馆，而那个人得罪的，是星月馆里月馆的学生会长。 是一个可爱却很可怕的女孩子。 …… 还是一样的夕阳落下，一边的天空是淡淡的金色，另一边却是深紫色。 在所有人都陆续离开教室的时候，墨玉却是走进了聚星阁。 金属光泽的旋梯徐徐上升，一直到了八层下，墨玉四下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一丝黯然。 已经不在了吗？ 为了再确认一番，他又朝着更高一层走去。 聚星阁第九层，在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光之下，站着一个少女。 果然在这里吗？ 墨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居然还真的等着自己啊…… “居然没有让别人帮个忙，偏要等着我来接你吗？” “嘻嘻……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嘛。” 少女笑着说道。 “今晚还是一起来这里探险吗？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好像很有意思呐！” “绝对不行，乖乖在自己房间里睡觉！” …… 夜色渐深。 早川雪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神情却是有些黯然。 “乖乖地在房间里睡觉吗……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房间里睡觉……如果敢瞒着我一个人去外面玩，他明天就完了！唔……” 一点点地闭上了眼睛，却是睡着了。 房间里的灯光渐渐地变得暗淡，直至陷入完全的黑暗。 就在这黑暗中，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夹杂着少女梦中的呓语…… 早川雪终于还是没有在今天晚上离开自己的房间，虽然很想去外面再转一圈，但对她来说，那么晚的时间出去终归还是太累了。 在晚上七点准时睡觉可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所以一旦超过了晚上七点，自然就会觉得浑身劳累。 …… “虽然不知道那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异世界的种族可以来星月馆的话，想必你的身份暴露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耳边传来少女轻慢的声音，却并没有见到少女的身影。 在墨玉的身边正悬浮着一块古旧的铜镜，铜镜的四周散溢着一点点白光，在镜面之内约可以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墨玉此时正沐浴在一片夜色中，在伊莉雅的威逼之下，他终究还是答应在晚上和伊莉雅一起调查。 但就在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却只是找到一张写着字的白纸。 墨玉对于人类的文字并没有太多研究，所以一些看不懂的地方也就只好拜托枫灵帮忙翻译了。 “不过居然说我在边上碍手碍脚的，让我一个人行动……怎么可以这样！” 墨玉悲愤地把那张纸塞进了口袋里。 这句话是实话，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伤人。 “如果不使用吸血鬼的力量的话，你的确是碍手碍脚的。” 枫灵的话再次打击了一下墨玉。 “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 “作为你的主人，我觉得对你的评价已经很中肯了！” 对枫灵那句话的回应唯有沉默，墨玉降铜镜抓在手里，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目标却是聚星阁。 虽然不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会不会依然在聚星阁的天台，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去看看。 说不定就在天台上呢？ 那个被称为妖皇的少年，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吗？ 墨玉的心里竟是有一些害怕。 如果那真的是异世界的种族的话，这件事情被其他的人类知晓，那么在这个世界里恐怕会有一场持久的肃清行动。 若是自己在那时还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推开玻璃门，正如墨玉所预料的那样，聚星阁的内部已经切断了所有能源的供应，若是要去第九层之上的天台，还需要往上走好一段路程。 “虽说这样的确可以节省能源，不过聚星阁既然都已经完全地没有了能源的输入，为什么还要把门开着！” 墨玉不禁有些恼火。 若是这扇门关着，自己就有理由因为想要探查的地方进不去而先一步完成今天的任务。 渐渐地习惯了在白天出没的墨玉也需要在晚上的时候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通往第九层之上天台的旋梯。 只是墨玉正想往上走，耳边却是传来了枫灵的一声低喝。 “等一下，先别着急往上走！” “怎么了？”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墨玉还是打算听枫灵的话，脚步忽地顿住。 “在上面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我熟悉的东西，所以……别着急往上走。” 熟悉的气息？ 墨玉的眉头微皱。 在这里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就在心中渐渐地因为停滞不前而觉得焦躁的时候，上方却是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是少女的尖叫声，而那尖叫声的主人墨玉也很熟悉，却是伊莉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不及等枫灵说出下一句话，墨玉的身子却是下意识地冲上旋梯。 在下一刻站在九层天台之上。 如墨的黑夜之下，红色的灯光将整座聚星阁照耀地格外刺目。 天台上躺着一个穿着蓝裙的少女。 少女的身侧，却是站着一个一身古典黑袍的人影。 就在这片红光之下，那身影缓缓转身。 映入墨玉眼中的是一头棕色短发，一张中年人的脸，以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来得稍微有些晚了呢，墨玉。” 查奥斯捋了捋自己的短发，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 第四十二章 水月·翼 ?“你这是……在干什么？” 墨玉的声音有些颤抖。 伊莉雅躺在地上不知是生死，身上的蓝色长裙已经有多处地方破损，甚至有一些擦伤。 这些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做的吗？ “我亲爱的墨玉啊，似乎前几天才和你说过……最好离开这里，离开星月馆，你自然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有点不太听话哦。” 查奥斯朝着墨玉的方向走了三步，相应的，墨玉的身子却是向后退了三步。 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可是能够将伊莉雅打败的人！ “害怕了？若是你真的害怕的话……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呢？明明长得那么完美……明明是我喜欢的样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说着话，查奥斯的脸上却是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从他的眼中墨玉可以感觉到，一直到现在为止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眼前的这个叫做查奥斯的中年男子，竟然是真的喜欢自己！ 开什么玩笑啊！ “别过来！” 就在墨玉的身体朝后退去的时候，忽然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站在他面前的查奥斯身上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阴冷。 一股压力从心中突兀地产生，让墨玉整个身子猛地一颤。 似乎有一股力量压在他的肩上，让他的双腿轻轻地颤抖，猝不及防之下就要瘫坐在地上。 面前的查奥斯那双眼睛变得更加殷红，在黑色长袍之后，却是有一对骨翼，蓦地张开！ 白色的一根根骨头在红色灯光之下显得有些渗人，在那对骨翼伸展开的瞬间，一道少女的怒喝终于在天台响彻。 “查奥斯，你们这一族就是这样对待你们曾经效忠的主人的吗！” 一面古朴的铜镜从墨玉的口袋里飞出，白光流转之下，那白色流光却是一点点地凝聚成一道虚幻的少女身影。 只是具备了简单的人形，所以自然看不清对方的相貌。 “我道是谁把墨玉派来了这里，原来是你……”查奥斯的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了，你真的要寻找那样东西，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枫灵大人，那件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那件东西我只委托了墨玉去寻找，不可能让你知道的，更何况……你葬之一族与我渊之一族以族姓为名缔结的约定莫要忘了！” 枫灵的声音传来，显得很气愤。 “呵……延续了千万年的族姓之约，在渊之一族的先祖离开之后便作废了，我葬之一族又何必再屈于人下！” “你敢！” “有何不敢？” 查奥斯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冷笑，身后的巨大骨翼掀起罡风，却是将他的整个身体托到了半空中。 “不管怎么说，这里也不是你本体降临……枫灵小姐，你要明白……只要你不是真正降临在这里，我就有的是方法从你的仆人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左手朝着墨玉的方向轻轻一指，却是一道黑芒从指间激射而出，将墨玉面前悬浮着的铜镜打落在地上。 铜镜上的光华刹那消失，枫灵的声音也随着一道惊呼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呢，墨玉……” 骨翼在空中挥舞着，一阵阵风吹在墨玉的身上，让他觉得有些阴冷。 “我是不会说的！” 墨玉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地将自己的意志传达了出来。 不仅仅是因为族姓的束缚，更是因为自己心中的那一份骄傲。 葬之一族世代为渊之一族的从属，就算墨玉以渊为族姓，永远地被束缚在这个家族里，也依旧有着属于他的那份骄傲。 尽管查奥斯拥有他都无法估量的力量，尽管……自己有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看来真的是不会说啊……墨玉，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查奥斯却是一声轻笑，随即猛地冷喝一声，“墨玉，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 墨玉下意识地看向查奥斯的双眼。 在那双红色眼睛的注视下，似有那么一瞬，让他觉得一阵恍惚。 心中渐渐地升起一丝寒意。 等到寒意消散的时候，却发现查奥斯已经站在了天台外围的栏杆上，正一脸笑容地看着墨玉。 “哦……我可爱的墨玉，虽然让你说出来那些话有些困难，不过……你毕竟还是说出来了呢。” “你……你说什么？” “女生星寮的浴室里……对吗？那位先祖大人还真是把东xc在了一个有趣的地方啊……在那里……可以看到很多美丽可爱的东西吧？真是遗憾呢，很快那位先祖大人放在那里的东西就要被我拿走了。” 查奥斯的话让墨玉的心神猛地一震。 自己真的说出了那些话吗？真的把那件东西的位置告诉了对方？ 若不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他知道了那个位置！ 对方拥有的力量……是操控人心吗？ “那么……祝你做个好梦，我可爱的墨玉……” 不待墨玉细思，查奥斯纵身向后一跃，整个身体却是御风而起。 “别走——！” 墨玉正想向前走，却是发现自己的面前正挡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显得有些怪异的年轻男子。 身上并没有穿多少衣服，只是简单地护住一些关键的部位，那双眼睛却仿佛没有灵魂一般呆滞。 那是——自动人偶！ 先前遇到的自动人偶也是那个家伙放的吗？ 墨玉焦急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查奥斯。 “命令是阻止眼前的人离开，持续时间是……五个小时。” 机械般的声音从年轻男子的声音口中发出，让墨玉眉头微皱。 他不喜欢自动人偶，那种没有一点灵魂以及自己意识的东西，只会听从简单的命令，连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 “给我滚开！” 墨玉烦躁地绕到自动人偶边上，却是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凉意闪过。 再次转身的时候，却是发现那自动人偶不知何时手里拿着一把短剑。 “检测到目标试图离开这里，任务变更为——抹杀。” “抹杀？这是在玩我吧……” 墨玉忽然面色一阵泛白。 这里可是天台啊。 而且不远处就是生死未卜的伊莉雅。 若是大幅度地移动，恐怕会让伊莉雅受到一些波及吧？ 更何况这里是星月馆，在这里若是使用了属于吸血鬼的力量的话…… 又是一道寒芒在面前闪过，削断了几根头发。 只是这一剑，已经将墨玉逼到了天台边缘。 随即——又是一剑！ 纵身，跳下！ 耳边是一阵风声。 失重的感觉仅仅持续了三秒，在三秒之后，一对黑色的翅膀从墨玉的身后撑开。 那一道身影，立身于风中！ ; 第四十三章 水月·翔 ?墨玉站在风中，身后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张开，似幕一般遮住了大半个天空。 在纵身迈入风中的那一瞬间，似乎是挣脱了一切的束缚。 冷眼，低头看着下方的天台。 天台上却是没有那自动人偶的身影，唯有倒在一边的伊莉雅还看得见身形。 那自动人偶去了什么地方？ 正疑惑的时候，耳边却是忽然传来一道机械般的声音。 “目标行动超出估算范围，开始变更抹杀方式。” 抬头看去，却是发现身侧出现了自动人偶的身影。 依然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模样，只是在他的身后却是生出一道光圈，将整个身体托在了空中。 自动人偶也会飞吗？ 突兀出现的状况让墨玉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要怎么办呢？ 似乎除了逃走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吧。 既然已经将那自动人偶成功地引到了不会造成多少混乱场面的空中，那么接下来要如何去做也就可以随心了吧？ 在那自动人偶冲向自己之前，却是已经飞向了远处。 随着墨玉的身形飞远，自动人偶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墨玉的方向飞去。 因为他的目标……就是抹杀对方！ …… 幽暗的空间里，一点点水珠落下的声音打碎了宁静。 于一片澄澈的碧水之前，一道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一点点地隐现。 今夜无月。 从上方玻璃顶投下的光线将这里勉强照亮。 也仅仅是可以看得见大致轮廓的那种程度。 “遵从古老的盟约，以我族姓为指引……终于！我查奥斯来到了这里！” 声音从低沉一直到高亢，在最后那一声呐喊中，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四周却是忽然闪现着一些暗红色的光点。 那些光点环绕在他的身周，一点点地各自汇聚在一起。 却是化作了三道火焰。 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一点真是的感觉，那红色的火焰落入眼中，只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那是如鲜血一般——殷红的火焰。 而正是在这三道火焰的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 火焰的映照之下，可以看见呐棕色短发，以及一双宛如深渊一般的眼眸。 不见底的，幽邃的眼睛里，似乎连灵魂都可以吞噬。 他正是查奥斯，以葬为族姓的吸血鬼一族，正在此刻，立身于此！ “伟大的渊之一族始祖，以我葬之一族盟约，请求将封印于此的秘宝显现，借与我带回血族的世界！” “呜——” 一声低沉的风声闪过，那三道红色的火焰却是猛地一颤。 在查奥斯面前的水池之前正一点点地闪烁着红色的光。 仿佛在里面有什么东西妄图从水面钻出来。 澄澈的水，在下一刻却仿若变成了深渊。 那红光在水中扭曲，翻转，在查奥斯激动的眼中，竟是变成了四个诡异的符文。 见到这一幕，查奥斯的脸上却是蓦地闪过一丝失望。 “是……这样子吗？呵……” “看来还是我等急了啊……” “时间未到……” 查奥斯闭上了眼睛。 在他面前的水池里，红光一点点地散去，似乎有一声低沉的叹息声传来，穿透了查奥斯的心，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是谁的叹息？ 在查奥斯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四周却是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周围的红色火焰已经消失了，这里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浴室而已。 “真是……美丽的地方啊，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美丽……” “若是可以的话，还真的好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呢……不过，有些人应该会很困扰的吧？我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了啊……” 轻笑一声，查奥斯的身形却是在下一瞬间从原地消失。 而在他的身形消失之后，浴室的门却是蓦地打开。 从外面闯进一道娇小的身影。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里面有人……” 轻声呢喃之后，那娇小的身影却是轻轻地离开了浴室，关上门。 …… “该死的，自动人偶会飞也就算了，难道还真的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吗？” 墨玉有些绝望了，飞行对他来说算不得很困难的事情，但飞行的时间一旦持续太久，对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虽然在达到了某种等级的吸血鬼拥有翅膀，可以在空中飞行，那也不等于吸血鬼可以无限制地待在空中。 若是没有了力气，自然会从空中坠落。 在空中飞行需要的能量可是比地上跑步需要的能量高出很多，所以墨玉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在那自动人偶体内储存的能源完全用完的时候成功脱险。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眼看着那自动人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而且自己的力量也越来越显得薄弱，墨玉的心里再次闪过一丝烦躁的感觉。 到底要怎么办呢？ 这里还是星月馆的范围，自己已经尽可能地避开了一些已经知道的人类守卫所在，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自己就要被人类发现了。 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自己，唯一能期待的也只有在死前能够离开星月馆，并且马上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星月馆真的很大，就算是飞行，也不是墨玉可以很快离开的地方。 正在这时，耳边却是再次传来那自动人偶机械般的声音。 “……能源损耗接近临界，继续追踪还是撤退……” 已经要结束了吗？ 墨玉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结束了就什么都好说，如果那自动人偶能够知难而退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算依旧勉强追上来，那也可以在伤到自己之前让对方的能源完全地耗尽，到时候自己依然是安全的。 不管怎么想，自己都不可能再受到伤害了吧？ 虽然墨玉是如此想的，但接下来落入他耳中的声音却是让他的心猛地一颤。 “……无法做出选择，那么……备用方案开始实施，将目标拖入爆炸圈，实施自爆……” 什么？ 请等一下，自爆吗？ 开什么玩笑！ 眼看着身后的自动人偶开始一点点地变红，一股猛烈的能量波动传来。 “该死的——！” 黑色翅膀猛地一扇，墨玉的身形却是朝着下方俯冲。 …… 先是一道红色的光，在这片没有星星的夜天之上点亮。 并没有人见到，在那道红光之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正迅速地坠落。 在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黑色翅膀再次猛地一扇。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就像是和死神擦肩而过那样。 曾经有那么一刻墨玉就觉得，自己持续了百年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在意识被爆炸声冲垮的那一瞬间，他只知道自己正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似乎是撞到了什么。 然后…… 便没有了知觉。 ; 第四十四章 水月·消逝 ?“唔……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色的光将墨玉从昏迷中唤醒。 时间似乎过去了一瞬，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正在风中无目的地飞着。 是了，这里是星月馆！ 在昏迷之前自己背后的翅膀收起来了吗？ 若是在这里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那可就糟了。 不过……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差吧。 在睁开眼的瞬间，却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稍稍转过头，再次确认了一番，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一切都很熟悉，不管是杂乱的布置，随意丢掷的衣服，还是身边躺着的小姑娘…… 边上的窗户却是破了，地面上洒了一些细碎的玻璃残渣，一阵风吹来，略微有些阴冷。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到了这里吗？ 轻轻地坐起身，发现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换，依旧如昨天一样，背后破开了一个大洞，手臂上也有一些细微的划痕。 真的是……好久都没有那么狼狈了啊。 昨天晚上的自动人偶在爆炸之后，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呢？ 自己居然会在没有意识的前提下闯入这里，真的是……太巧了点吧？ 少女还躺在他的身侧熟睡，抬头看着窗外，却发现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是时候离开了呢，真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可以在一天的时间里就把房间弄得那么乱。 …… 当墨玉手里提着纸袋，站在早川雪面前的时候，却是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 之前的制服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而从周围人们的眼神中，墨玉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的一样。 显然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骚动全都没有被这些学生听闻。 星月馆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就算晚上发生再大的动静，经过一晚上的时间，第二天人们起床所见到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算在墨玉的眼中，曾经一度毁灭了一半的女生浴池，虽然他没有再去见过一次，但也从女生的表情上可以看出，那个地方早已恢复了原样。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墨玉却是全然不知。 “墨玉，你实在是太重了！” 早川雪接过墨玉手中的纸袋，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昨天晚上把你放到床上可是真的把我累坏了呐！” “啊……这个嘛……我不是故意的……” 墨玉却是尴尬地笑了一声，接下来要如何对少女解释这件事情呢？ 自己忽然破窗而入，也不知道少女究竟看到了什么，只是从少女的眼中，墨玉却是没有见到一点异样的神情。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早晨一样。 “下次来的时候直接敲门就好了嘛……走窗户多危险呀！”少女话中的重点却不在墨玉心里所想的地方。 只是……这样吗？ 不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也不问自己怎么破窗而入的吗？ 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啊，这个小姑娘…… …… 一如既往的星月馆，一如既往的这条向前延伸的路，以及一如既往地……在某个地方见到了查奥斯的身影。 眼见墨玉，查奥斯却是主动地朝着他走来。 那张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似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虚假的梦幻一般。 “这不是可爱的墨玉吗？真是好久不见了，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查奥斯朗声笑道，那声音和每次见面的时候带着一样的喜悦，那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早川雪见到查奥斯的瞬间，却是有些畏缩地躲到了墨玉的身后，似乎对于查奥斯，她有点害怕。 “有……有什么事吗？” 相对于查奥斯，墨玉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对方的力量比自己要强，这点毋庸置疑。 就算自己真的使用了完全的属于吸血鬼的力量，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昨天你好像掉了东西了呢，这个……是不是你的？” 他手掌一翻，却是一个古朴的铜镜出现在他的手中。 竟然在他的手里！ 在早晨的时候墨玉还在着急，自己的铜镜是不是遗落在什么地方了，没想到在查奥斯的手里。 “多谢了……”墨玉伸出手，就要去拿，却被查奥斯反手将那只手握在手里。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下次可别再掉了哦。” 很自然地露出一丝笑容，查奥斯将手中的铜镜放到墨玉的手中。 随即手松开，轻笑一声，却是缓缓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吗？ 那么简单地离开了？ 从见到查奥斯一直到他离开，墨玉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手里的铜镜。 那的确就是自己先前掉的那个。 从铜镜上面墨玉也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如此……墨玉也只能先将它放到口袋里。 …… 昨天白天的时候，辉夜公布的那个消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上课。 依然是一身青袍，依然站在讲台前，手里依旧拿着一支黑色的笔。 在所有人都到了之后，辉夜的脸上却是忽然露出一丝沉重的神色。 沙哑的声音仿佛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同学们……”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就在昨天晚上，有一个同学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几乎是所有的人都讲目光看向了教室的最后的某个方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每个人都看着自己？ 墨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见到墨玉依然坐在那个座位上的时候，竟是有一些人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这些人……很希望我消失吗……” 墨玉的脸瞬间一黑。 但就在下一瞬间，他竟是明白了辉夜说的人到底是谁。 星月馆学生很多，班级自然也很多。 虽然大多数人平时都见不了一面，甚至直到毕业都不可能见到，但只要是见过一面，墨玉都会有一些印象。 在这间教室里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之前甚至是昨天就见过。 但是现在那个人消失了。 墨玉还记得她在说出自己战胜了伊莉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却早已将她记在了心里。 但就在今天。 从辉夜的口中得知，她消失了。 ; 第四十五章 水月·舞 ?教室里渐渐地变得喧闹起来。 对于某个少女的消失，更多的人心中唯有害怕，而不是究其原因。 真的会有人从这里消失吗？ 那是不是某一天，消失的人会是自己？ 若是在几天前，所有人还将辉夜说的话当做是一场玩笑的话，那么现在…… 一切都变得那么真实。 这不是玩笑，是很严肃的现实，真的会从这里消失！ 因为就在现在，已经有一个人永远地不能来到这里。 那是一个少女，很多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连长相也只是有点模糊的记忆。 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消失在了这里。 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啊……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只要你们守规矩，一般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你们身上的。” 辉夜却是淡淡地说道。 他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墨玉却是有一种感觉。 那个少女失踪的真相，辉夜一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他不说，也没人会问。 只是从他的脸上，墨玉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辉夜的面色竟是有一些泛白，似乎是……很劳累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已经正式开始活动了吗？” 伊莉雅坐在宽敞的房间里，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礼却是紧紧地攥着一封白色的书信。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红发中年女子，却是夏洛特。 “如果这上面说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已经开始活动了，不过……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了吗？那个老顽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把这种事情全权交给你来做，真是瞎胡闹！” 夏洛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那封信上的内容她早就知道了，也正是因为知道里面究竟写着什么，所以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这不是很好吗？把一切的权力都交给我。” 伊莉雅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两只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 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只是眼中却透着一丝冷意。 “昨天晚上的那件事情……总是要找他们算一算帐的，我身上的伤……可不是白来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还不一定就是那些……” “呵，吸血鬼难不成还是人扮的吗？夏洛特老师，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愚蠢了！” 伊莉雅的脸上露出一丝傲然。 那句话自然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此时夏洛特的脸上却是只能露出一丝苦笑。 和眼前的少女呆在一起那么久了，自然也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所以本应该生的气，也早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生完了，现在的她……已然可以很平淡地面对伊莉雅的这种语气。 “我只是说……昨天晚上的这件事情，和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该没有多大的联系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这件事情已经全权交给我了，所以……夏洛特老师还是不要再插手的好，若是需要找人帮忙的话，我会亲自去找的，现在……只有一个墨玉也就足够了。” “他真的能帮的上忙吗？” “不能。” “那你怎么……” “添乱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就是如此了。 所有人都只会添乱，既然一定要有人跟着，不能单独行动的话，那么自然是添乱的人越少越好。 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在那里，直到现在为止还带着一点疼痛。 昨天晚上的伤，还是没有完全地恢复。 这种事情自然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若是自己受伤的事情被别人知晓了，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在背后议论。 看啊，月馆的学生会长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话语，她不喜欢别人议论她示人以弱的地方，尽管那只是很小的一处伤口。 这么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夏洛特在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终归是离开了房间。 对于少女所作出的所有决定，她都能很清楚地知道其原因，但是……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个少女呢？ 时间在伊莉雅的眼里似乎过得很快，在一盏茶喝完之后，便已经是正午。 门外传来一道很轻的敲门声。 紧接着，大门打开，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年。 那少年刚看见坐着的少女，便露出担忧之色。 “那……那个，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受伤了，好点了吗？” 少女的身躯微微一颤，嘴角却是细微地一抽。 …… 伊莉雅的心情很不好。 从她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现在伊莉雅将脸背了过去，让墨玉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他还是从伊莉雅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阴冷气息中感觉到了一些让人不快的情绪。 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受的伤很严重吗？ “那个……伊莉雅学姐，其实没什么的，如果伤势太严重的话，休息一会热也是好的……” “你给我闭嘴！” 伊莉雅忽然猛地朝着墨玉吼道，“好好地把今天布置的任务完成，要不然你就别想从琼月阁走出去！” “可是……这任务也实在是……” 墨玉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他可不觉得伊莉雅给他安排的任务有什么实际意义，似乎……单纯地拿他出气的成分占据了大多数。 但少女总是能找到理由。 “这是为了锻炼你的体力和毅力，如果这点都承受不了，你还是趁早滚出星月馆吧！” “哦……” 墨玉的任务还在继续。 今天的任务是倒立，限定是伊莉雅喝完一盏茶的时间，只是那么小一杯茶，伊莉雅却喝了将近半个小时。 还没有喝完吗？ 这真是在喝茶吗…… …… 入秋以来第一场雨。 雨点落在地上，似乎洗去了所有铅华。 将斑驳的草地完全地变成了黄色。 沉浸在雨幕中，灰暗的天空渐渐地压低。 夜晚，终究是到来了。 墨玉的身后背着少女，少女的手里拿着一把伞，两人从聚星阁里缓缓走出。 早川雪的侍女还是没有回来，所以这一段时间只能靠墨玉接送。 姑且……就这样吧。 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在两人的背后，迷蒙的天空终于是完全地化作了黑暗。 …… 是谁在唱着歌？ 雨幕里隐现一道黑影。 在迷离的光下，却是映出一袭白裙。 看不清相貌，唯有那一身的白裙，是那样耀眼。 就那样唱着歌，跳着舞，那道身影从星月馆之外走来。 一步，落在属于星月馆的地面上。 曾有那么一瞬，星月馆的大门闪过一道白色光晕，却瞬间隐没在黑暗里。 那道身影消失了，就消失在雨中，消失在这片夜色里。 而这片夜色……还在继续。 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 第四十六章 初现·夜之猎杀者 ?夜。 一如过去一样宁静。 直到在某一处传来了一声猛烈的爆炸。 在漆黑的夜色里，蓦地出现一道紫芒，冲天而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玉并不清楚究竟是谁挑这个晚上找事情，不过等到他来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枯败的草地上已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坑洞里隐约可以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个女子，因为穿着一身像裙子一样的衣服。 而在巨大坑洞外面，伊莉雅一脸傲然地看着缓缓走来的墨玉。 “你实在是太慢了，明明每天下午都给你训练，为什么你的实力就是没有一点长进，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这还真是对不住了啊……” 对此墨玉只能报以苦笑。 他可是真的拼了命在往这里赶，但依然比不上伊莉雅的速度。 “没想到院长大人宣布了那个命令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变得那么热闹啊……” “哼，我早就说过了，异世界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个地都想在我们星月馆里找一些什么东西带回去，这种人最好全都死了算了！” “啊哈哈……说的是啊。” 墨玉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尴尬，严格的来说的话，他也是想要从星月馆里带走一些东西的异世界生命。 虽然那件东西本就属于异世界罢了。 “既然全都解决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吧，真是的……解决了一个之后其他的人应该会收敛一些吧。” 伊莉雅冷哼一声，却是朝着女生寮馆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墨玉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个……伊莉雅学姐，真的没关系吗？就把她丢在这里……” “没关系，会有人把她带走的，真是麻烦……” 伊莉雅的声音已经一点点地淡去，随着她的身躯消失在黑夜的最深处，便完全地没有了其存在的一点痕迹。 回头又看了一眼躺在巨坑里的模糊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墨玉朝着男生星寮的方向一点点地走开了。 既然伊莉雅说了，会有人来解决这里的一切，那么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 距离星月馆发布了那个“允许异世界里的人来星月馆学习”的命令，或者说是通知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表面上看，整个星月馆似乎并没有变得与其他时候有什么不同，只是一旦到了晚上，却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一切都为了星月馆的情报！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些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灵在不久之后便显露了行迹。 他们白天的时候和普通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两样，但直到晚上，却是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开始有人潜入一些学生所不应该去的地方，当然，去了那些地方的人没有一个在第二天的早晨继续出现。 从一开始的震惊、惶恐，一直到现在渐渐地麻木。 每天早晨老师都会宣布一个人的消失，而就是这种样子的每天早晨，却变成了常态。 墨玉自然是在伊莉雅的带领下，每天晚上都会出来，虽说是以协助伊莉雅为名目，但实际上墨玉的力量并没有发挥多少。 今天晚上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常态了，将躁动的异世界人打倒，然后回去睡觉，这种暴力的场面，在同一时刻不同的地点也在发生着，星月馆的躁动，远不止这一处。 虽然绝大多数时候墨玉只能看着收工的伊莉雅远去的背影。 “真是一个暴力的小姑娘啊……” 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颓然躺倒在床上之后，墨玉的眼中却是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怎么了？那个小姑娘那么厉害，你是不是有压力了？” 一道女声传来，紧接着便是白色的光华于墨玉面前闪现。 在他的眼前悬浮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上映着白色流光，而在镜面之内却是隐约可以看见一道少女的身影。 “与其说是压力……不如说是害怕啊，这两天应该也把星月馆里的所有布置全都搞清楚了，可是……就算搞清楚了，真的能到达那个地方吗？” “这有什么，只要你愿意，就算硬闯也是可以的嘛！” 枫灵的声音里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这当然是在开玩笑，不管怎么说，硬闯进女生星寮，并且还要闯进浴池里，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绝对会在中途就被别人人道毁灭的。 墨玉所真正担心的却是…… “如果在侵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伊莉雅，或者碰到了比她更强大的人，那个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就跑呗。” “你不想要那件东西了？” “反正就算你拿不到，别人也不一定拿得到，那个查奥斯也办不到！” 枫灵却是说得很轻巧。 查奥斯吗？ 说起来这七天时间里墨玉也经常看到对方，但从把镜子还给自己以后，查奥斯便再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算刚巧面对面相遇，对方也只是很简单地打个招呼，有些时候甚至装作没看见一样与自己擦肩而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嘛，总会有办法的，那件东西放在那里也不会有人拿，到时候再说啦！” 枫灵轻笑着说道。 “只要在想到可行方法之前，你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伊莉雅与自己的任务只是寻找到午夜妖影的罪魁祸首，但直到现在，他们所见到的却都是真正来自异世界的生灵，伊莉雅也已经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与异世界生灵的战斗中了。 那么妖影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 是否还会出现？ 越想便越是觉得劳累。 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枫灵的声音。 但不知怎么的，却是越来越模糊，最终……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眼前是一片黑暗。 …… “还真是够乱的啊……” 聚星阁的天台上，红色光线汇聚之处。 一身蓝色运动衫的少年两眼微眯，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幸好有他们在帮我拖延时间，让我的力量在这段时间里完全地恢复了，那么……新的游戏又开始了呢，诸位……” “就让你们看着吧，我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如你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当初失去的一切……终将被我夺回来！” 冷笑一声，那少年的身躯却是突兀地消失在了原地。 ; 第四十七章 初现·侵蚀 ?清晨，带着一丝晦暗和清冷。 昨夜的雨还没有完全地散尽，天空中依然飘散着点点水雾。 笔直的路纵横交错，从路的这一边可以很轻松地看到在道路的另一边自己的目的地。 远远地从路的尽头走来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人。 从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他们是月馆的学生。 月馆里的学生终究还是没有如墨玉想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制服，有属于自己的规则，也有属于自己必须要遵守的底线。 尽管伊莉雅并没有遵守那些规矩就是了。 那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人从各自的宿舍里走出，正要前往的地方是琼月阁，只是每一个人的速度都显得有些缓慢。 终于，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年轻人顿住了脚步。 “我还是无法接受！”低沉的咆哮声让他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扭曲。 “凭什么，一个星馆里的普通小子可以随便来我们月馆，他以为他是谁！” 或许是因为天气实在是有些冷了，虽然这年轻人在低吼，却也实在是不能生出什么怒气。 如何生气？ 对方是伊莉雅指名的人，就算自己有再多的不满，也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所以只能在这里站着发发牢骚罢了。 “玄柒大哥何必放在心上，就算他在月馆里呆了几天又如何，普通人终归是普通人罢了，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天才站在同一条线上，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主动要求离开月馆了。” 其中一人却是苦笑着对那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说道，似是安慰，却更像是互勉。 一样脾气或者一样遭遇的人总会在某些时候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孤立的不满最终只能化作悲哀，而当不满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却会变成另一种东西。 那是一种叫做仇恨的情绪。 看吧，不满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人，那么……为什么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体会我们的感受呢？ 这些想法犹如风中野火一般渐渐地蔓延，但在蔓延到尽出的时候却发现，这火焰再也不能继续前进了。 因为前面是一片泥沼。 所以怒火又一点点地平息，唯有各自的心里生出一些火苗，仿佛在对自己，以及对别人诉说着曾经的恨意。 最终依旧是悲哀。 “可是会长那边好像没有……” “会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纯粹的只是一时对那个小子有兴趣而已，只要过一段时间自然就……” “你们……真的那么觉得吗？” 在三人停下脚步各自诉苦的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忽然传来一道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魔性，让人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目之所及是一片灰色的水雾。 模糊的视线里，是同样模糊的四周景物，以及在三人面前站着的一道身影。 “你们真的觉得，那个叫墨玉的年轻人会离开吗？你们真的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只能听出说话的是一个男性，而从隐约可见的身板上也可以看出一点——这个人很年轻。 “你是谁？” 为首的年轻人见到那道身影，面色忽然猛地一沉，因为他忽然发现四周的气氛有些很不对劲，似乎是……太安静了点。他想要提醒一下其他两人，却在回头的瞬间，看见两个已经躺倒在地上的白色制服的身影。 另外的两人竟是已经昏了过去。 “我是谁？呵……” 那身影传来的声音里却是显得有些平淡，他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语气反而有些嘲讽。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反正现在的你只要知道都是星月馆里的学生，这就足够了。” “那么……刚才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看墨玉不顺眼？我们可以帮你，给你提供足够给他添麻烦的力量。” 虽然话题并没有显得多轻巧，但自始至终那道白色身影的语气一直显得游刃有余，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但就是因为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才更让人觉得厌烦。 而且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说？ 那个年轻人唤作玄柒，这自然是他完整的名字，只是因为姓玄，而家里排行第七，所以才给了个看似随意的名字。 家里人多，有时候记名字自然也就相对困难一些，父母便想到了这种简单易懂的起名方法，好在如今的人类世界早已没有了所谓国界，就算是不同的文化习俗，也在表面上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名字的不同自然也就不会被其他人放在心上了。 所以也无论这种旁枝末节。 在年幼的时候，玄柒就展现出了身为命师的天赋，幼时家里的教育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而事实就是如此，觉醒了命格的他很早的时候就和那些普通人站在不同的世界里了，为了去“他这种天才必须要去”的这种地方，他很努力地锻炼着自己的力量，并且在今年正式加入了星月馆。 看吧，那些普通的凡人们，你们注定就是被我所保护的！ 玄柒的目标一直都是前往边界，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普通人。 而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却想让自己给墨玉添点麻烦吗？墨玉……虽然心里对他有些埋怨和愤恨，但是……墨玉也是自己需要守护的普通人中的一个啊！ 只要对方识趣不再来琼月阁，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也就不会再去想着对方。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希望你看看这些东西……或许你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那白色的身影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块白色的水晶板，随着白色身影话音落下，水晶板上却是显现出一幅画面。 “看吧，这就是你所认为的普通人，在你睡着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做着本应该是你做的事情了，你……根本保护不了他们，还是说……他们不需要你的保护？” “别……别说了……” 玄柒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双唇已经微微泛白。 “你到底是不是天才？伊莉雅当初和墨玉的决斗谁是胜者，你知道吗？呵呵……那可真是激烈的战斗啊，没想到只是一个普通人，墨玉居然还有那么强大的……” “够了！别再说了！” 一挥手，却是将那水晶板甩到了地上，水晶板摔得粉碎。 玄柒的喘息声有些粗重，他的面色已经完全地改变了。 “不再……需要我？” “全都……不需要我了吗？” “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白色身影一点点后退，身形渐渐地变得模糊，只留下一道缥缈的回音。 “如果觉得我的提案还算不错，晚上来聚星阁的天台找我吧。”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 第四十八章 初现·意料之中 ?“玄柒大哥，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少年从地上坐起，捂着自己的脑袋，眼中却是露出一丝迷茫之色。 对于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竟是已经没有了一点的记忆，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昨天晚上没有没有睡好，然后摔了一跤吧，快点起来，要不然可是会迟到的！” 玄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将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少年搀扶了起来。 或许……真的是这样？ 那两个少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即三道身影，一点点地消失在迷离的水雾中。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灰色的天穹之上光线越来越亮，水雾散尽，终于将昨天夜里的雨完全地消退了。 又是新的一天。 …… 今天不是和平的一天。 起码对墨玉来说，今天所遭受的一切看上去都有些显得不可思议，不过在回过头想想的时候，却又发现一切其实都在可以被理解的范围之内。 自己身为星馆里的学生，很秘密地和一些人达成了协议，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在月馆的地盘上，怎么看都有些不可思议吧。 所以在下午去琼月阁的路上，他终于被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那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制服，脸上却是带着一种桀骜的表情，看着有些不舒服。 但秉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墨玉还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面对着那少年问道，“这位同学不知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没事的话，我就……” 墨玉的话还未说完，却是被一声冷哼打断。 “谁和你是同学，我们月馆里可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那少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么……有事吗？” “有个人想要见你。” “哦……” 墨玉轻轻地点了点头。 居然想要见自己吗？墨玉可不觉得自己在这月馆之内除了伊莉雅之外还认识别的什么人。 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又如何去见他呢？这种目的不明对方身份也不明的会面，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纠葛才好。 所以墨玉很自然地选择了…… “什么时候他有空的话，就来找我吧，现在我还有事……” 说完便要离开。 现在可不是去见某个连身份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的时候，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去伊莉雅那里接受她的“独家训练”。 墨玉不清楚在经过那种地狱一般的训练之后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提升，也不清楚自己拒绝了面前的少年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只要晚出现在伊莉雅面前一秒钟，就会多数十倍的痛苦。 但墨玉的身形还没有向前走几步，却是猛地被那少年一把拉住了肩膀。 “你到底……想干什么！” 蓦地将语调拔高，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 脸上焦急的神色落在对方的眼中却是显得有些狰狞。 让那少年的身形猛地一颤。 “你……我……你竟敢让那个人来找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少年的声音先是有些颤抖，不过经过几个呼吸的调整，终于是恢复了先前的语气。 居然敢让那个人来找他，他以为自己是谁！ 区区聚星阁的普通人而已！ “我不是谁。” 墨玉的脸上恢复了一丝笑容，只是那双眼睛里如怒意的焦急之色却是更甚了，这个少年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正在赶时间吗？真是的，忽然拦在自己面前想让自己见一个人，忽然拉住自己，月馆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没礼貌。 “所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不要来找我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墨玉便已经后悔了。 不管怎么看这句话都像是对别人的挑衅啊，但是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距离伊莉雅规定的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似乎为了让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也只能这样做了。 至于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墨玉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既然都已经这么做了，那么就再做得过分一些好了。 如此想着，却是下意识地将抓在肩上的那只手甩开，拍了拍自己的肩，就像是抖落灰尘一般。 “抱歉，请让一让。” 此话说完，随即快步朝着琼月阁的方向跑去。 那颗心在颤抖，墨玉不知道此时自己心中应该如何表达这份感情。 一直到现在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那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让他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然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很顺畅地全做完了。 似乎……又变成了自己来到人类世界之前的性格了呢。 还真是本性难移啊…… 不禁苦笑一声。 身后似乎传来那少年的呼喊声，但墨玉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心里已经是一团乱。 而在心中思绪全部理顺之后，却是已经站在了一扇金色的大门前。 推开门，眼前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个穿着蓝裙的少女。 “还有两分钟你就迟到了，真是遗憾呢……” 不出意外的话落入墨玉的耳中，却是让他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容。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迟到啊。 至于之前遇到的那个少年以后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甚至会不会有更多的麻烦上门…… 以后的事情到以后再说吧，反正现在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的了，债多不愁嘛。 “今天没什么事情做，所以……你就感恩戴德地站在我边上给我倒水就好。” “是……是这样啊……” 墨玉的脸上露出的笑容瞬间显得有些僵硬。 给伊莉雅倒茶吗？ 看来今天下午也是和之前的几天一样有意义啊……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通过辉夜说的测试…… …… “他真的这样说了？” 那张脸从未有一刻像这样阴沉。 发自内心的怒火就像是有人欠了他几辈子的钱，还打算欠到下辈子一样。 “是……是啊，我们现在怎么办？玄柒大哥，您当初可是说过……” “唔……当初我就说过，跟着我绝不会让你们吃一点亏，所以……他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说要你去找他，怎么会有这种人，居然……” “那我们就去找他吧。” 阴沉的脸在下一瞬间却是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让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 “就是说嘛，玄柒大哥……什么？” “既然他说了，如果有事情的话就去找他，那么我们就去找他吧。” 玄柒轻笑一声说道。 “可……可是……” 那少年的脸上依旧露出惊愕的表情，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玄柒已经走远了。 既然你想要我来找你，那么……你就等着我吧，我这就过来。 但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呢。 让我看看……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资格肆无忌惮地待在月馆！ 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不让我保护！ 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记忆再次回到早上的那些光景，玄柒的双拳紧握，隐隐地颤抖着。 ; 第四十九章 初现·蔓延 ?“够了，你今天可以先回去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 墨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若是在今天之前，他可不会觉得伊莉雅会有那么大度地让他早些离开。 每一次与伊莉雅度过的下午都会让他感觉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虽然身边坐着的是一个可爱的少女，但那个少女一旦有了与之不相称的脾气以及性格之后，不管怎么样都会让别人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而且随着接触的时间越久，折扣自然会越大。 墨玉还能从伊莉雅的身上感觉到一些淡淡的熟悉感觉，他还是会有一种用手去摸对方额头的冲动，但也不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么明显了。 毕竟…… 伊莉雅根本就不是她。 这点其实早就已经明白过来了。 “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给我跳个舞唱个歌，我也是不会拒绝的。”伊莉雅的声音此时却是显得有些冷淡，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墨玉总觉得有些不像她。 一下午没有让自己做任何事情，除了给她端茶倒水之外，竟是显得有些平静得出奇。 之前的几天里，哪一天不是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但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这个……就不用了吧。” 既然对方已经明确地指出自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么有哪里来的理由拒绝？ 在向对方欠身行礼之后，墨玉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间房间。 “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现在应该还是上课的时间，所以不要在走道里发出太大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回头再看了一眼伊莉雅，墨玉轻轻地将门关了上去。 巨大的淡金色房间里，只剩下了一道孤单的蓝裙身影。 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将茶托放在膝盖上。 那双眼睛微眯着，看着前面的透明玻璃窗。 天气终究是越来越冷了，那扇窗户，终是关了上去。 “真是的……异世界的种族什么的……” “全都消失了才好啊……” 呢喃还在继续…… …… 今天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啊。 墨玉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偏偏找不出事情发生的源头，却是让他有些恼火。 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伊莉雅，以及今天中午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挡住他去路的少年。 那个少年真的会把想要见自己的那个人带来吗？ 知道此时，墨玉的心里才渐渐地有些慌了。 如果真的把那个人带来自己的面前会怎么样？ 他们应该会原谅自己的吧？ 因为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正这般想着，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走到了琼月阁之外。 虽然琼月阁整体很大，但上下同行的旋梯速度也很迅速，所以若是想从高层往下的话，根本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么……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呢？ 回聚星阁吗？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暂时离开了魔爪，墨玉又如何心甘情愿地落入另一个人的魔爪里，伊莉雅的确让他苦不堪言，但另一边的辉夜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难得有空余的时间，而且边上也没有多少人，不如四处走走吧。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从广场出发可以看见无数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从琼月阁门前出发，可以前往任何一个地方。 随意地选择了一个方向，墨玉便顺着那条路走去。 前面到底会通往哪里呢？ 路边并没有告示牌，不过好在这里的路都是笔直的一条，所以再怎么路痴也不会迷路。 两边渐渐地出现了一些矮小的树木，移步一直往前，那些树木却是变得越来越高，直到某一刻，在墨玉的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树林。 每一棵树都是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生机，冬天到了，万物凋零，这些墨玉很清楚。 但就在他的视线中，有那么一棵树却是渐渐地被绿色覆盖。 树梢上开始一点点地出现了新叶，直至最后化作了一棵犹如生长在盛夏的巨树。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墨玉为眼前的一切感叹的时候，眼前的绿色却忽然变了样，叶片迅速变黄，最终落在地上。 却是很快地消亡了。 “……果然还是不行吗，看来这种配方是有缺陷的……” 耳边传来细声呢喃。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那棵树的树下，随着墨玉视线转向那个方向，却是见到了一个穿着棕色棉袄的少年。 那少年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再加上阴柔纤细的声音，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个少女，直到在某一刻墨玉发现了那少年身上穿着的男生制服。 那是星馆学生的制服。 他到底是谁？ 在为这一切感到惊讶的时候，墨玉的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喂，那边站着的那个同学，能麻烦你帮个忙吗？” 墨玉还没有做任何一个动作，却是忽然听见了对方的呼唤，再看那少年已经面对着墨玉，朝着他招了招手。 无奈地耸了耸肩，墨玉只能走上前去。 “有什么事情吗？” “帮我一个小忙，把这个东西浇在那边的那棵树上。” 有着一头白色长发的少年将一只手伸到墨玉的面前，摊开。 却是一个带着瓶塞的小玻璃管，里面可以看见一种半透明的淡绿色液体。 “这个是……” “好东西，你一定会很吃惊的！” 那少年却是并没有直接回答墨玉的话。 按照少年的指示，墨玉将手中玻璃管的瓶塞拔出，将里面的液体落在面前的这棵树上。 而就在下一瞬间，之前他所见到的那一幕却是再次发生了。 一棵树似是迎来了春天一般，树梢上开始露出绿色的嫩叶，只是才过了数息的时间，那些叶子便走完了它们短暂的一生，泛黄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这样……看来需要改进的地方是……” 少年低头沉吟了片刻，却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记事本，开始自顾自地写起了东西。 直到看上去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才对着墨玉露出一丝歉意。 “那个……真是抱歉，居然忘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人，那个……我叫白辰，如你所见……是和你一样的月馆学生，只不过我已经是三年级了，马上就要毕业了。” “原来是白辰前辈啊，那个……请问你这是在……” “如你所见，我在工作！”说到这里，那少年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凝重之色，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是忽然压得很低，“我的工作内容是，研究出在不需要使用命格的前提下，完成命格的力量才能办得到的事情！” 少年的眼中并没有一点慌乱的神色。 他是认真的。 不过…… 这怎么可能呢？ 墨玉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年。 这个叫白辰的少年是他的学长，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还有一年的时间，就要从星月馆毕业。 ; 第五十章 初现·意外 ?不管怎么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也绝对不比他大多少，起码在外表上个班就看不出有一点年龄上的差距。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墨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看，和眼前少年相似年龄的孩子似乎根本不可能做到“完成星月馆学业”这种事情。 不管是墨玉至今所遇到的各种莫名其妙的训练，还是其他的所有事情，眼前的这个少年真的把那些东西全都经历了吗？ 而让墨玉感到更加惊讶的却是少年正在做的事情，或者说是他口中所说的“工作”。 做研究的工作自然不算常见，但也不是没有，有些人因为自身命格力量的限制，只能做一些在特定领域里的事情。 但是这个少年做的研究……到底是什么呢？ 寻找出不需要使用命格的力量，却可以做到唯有觉醒了命格之后才能做到事情的方法吗？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研究这种事情！ 而且说到底，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吗？ 在墨玉这个不属于人类世界的生灵眼里，正是因为有了命格，这个人类的世界才可能存续到现在，若是脱离了命格……那人类世界究竟会怎么样呢？ 或许…… “是不是觉得很疯狂？”少年似乎读出了墨玉心中的所想，却是神色平静地朝着他走来，那双眼睛里带着如海一般深邃的目光，落在墨玉的身上，“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命格……这种力量真的可以被替代吗？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疯了……你的心里，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不过……刚才也如你所见，我可是完全都没有用到命格的力量呢，说到底命格虽然是人类自身力量的一部分，但是你也知道吧，若是经常使用那种力量的话，我们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普通人可以很容易地活到人类寿命的极限，也就是一百五十岁，但是我们命师呢？” 前行的脚步却是忽然停住，那张平静的脸上蓦地露出讥讽的笑容。 “能活过七十岁的命师实在是太少了，不是被自己的命格反噬，就是死在边界，说到底命师比普通人获得的地位和金钱都要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更加高超的技艺？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还是……很单纯地用钱来换命！” 墨玉的脚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些。 眼前的少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通过他的话语，墨玉的心里甚至在颤抖，这个今天才见到的少年，他的一切想法…… 是想颠覆整个世界吗？ 墨玉不清楚自己使用命格的力量之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经常使用那种超乎常理的力量也只是有时候会让他时常出现疲惫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了。 说到底，对于人类命师会折损多少的寿命，这种概念从来都没有在他的心里出现过。 他不是人，自然不会去关注人类的想法。 但不得不说，眼前少年说的一切，以及刚才所展现出来的那种神奇的画面，真的震撼到他了。 真的没有用命格的力量吗？就那样让一棵树走过了从春天一直到秋天的全过程，仅仅用了数息的时间。 “……我知道你到现在还有些不相信，不过在很久以前的确有一种叫做炼金术的东西……算了，当我没说吧。” 少年却是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转过身，竟是要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等一下！” 墨玉的声音传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眼前这个少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住他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墨玉心里却有一个疑惑，对于之前所见到的一切，以及少年说的那所谓工作，不管如何都想问一句。 在墨玉的话落下之后，那少年的脚步却是一顿。 白色的长发依旧在风中飘舞着，竟是显得有些萧瑟。 “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你……虽然不知道想说些什么，不过你是真的想改变这个世界吗？” “我只是想让普通人也可以做到命师能做到的事情，仅此而已。”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墨玉的眼里，却是读出了一丝黯然。 在这里除了这少年之外，再没有一个人了吧？ 或许自始至终，都只有那少年一个人。 脚步声已经渐渐地听不见了。 那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尽处。 那个叫白辰的少年，以及那一头白发，却是落在了墨玉的记忆深处。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还是单纯地想要让普通人拥有命师的力量。 真是一个疯狂的人啊…… 以后应该也只会是一个人吧。 …… “墨玉已经走了？希望你不是在骗我！” 虽然脸上很平静，但还是从语气中读出了愤怒的情绪。 依旧是这间淡金色的房间，伊莉雅自顾自地端着茶杯，闭着眼睛。 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年。 那少年双拳紧握，愤怒的声音继续传来，“他之前天天都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今天不在，伊莉雅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这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找他的话自己去找，别在这里打扰我。” 伊莉雅并没有回头，她之前也没有看身后那个人一眼，或许之后也不会再转头。 “另外……我好歹也是月馆的学生会长，希望你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语气。” “学生会长？呵……” 那白色制服的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惧意，但只是做了一次深呼吸，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那少年转身就要离去，却是忽然听见了身后伊莉雅的声音。 “希望你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动动脑子，真是的……月馆里的学生怎么一个个变成这种样子了，所以我才说现在的学生真是素质越来越差了……” 门在说话声停止之前关了上去。 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伊莉雅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长久的沉默之后，房间里传来一阵低语。 “你如果真的想这样做的话，就做给我看看吧……玄柒！” “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些什么，不过……你要怎么办呢？墨玉……” ; 第五十一章 拒绝·一如既往的麻烦 ?与那位少年的邂逅之后，却是已经傍晚了。 是时候回去了吧？ 估摸着聚星阁那边也已经下课了，墨玉便打算去聚星阁接早川雪。 现在想想，与早川雪相处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但对方却相当轻巧地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到底是为什么呢？ 有时候墨玉自己也不清楚这些具体的原因，以后他们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呢？ 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既然对未来的事情很迷茫，那么干脆就别去想那些不确定的事情了吧，努力地活在现在……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天上的灰云渐渐地被撕裂，露出更高的天空。 红色的夕阳从缝隙里钻出来，有意无意地落在墨玉的眼里。 真的……好刺眼。 那阳光刺目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管在这里呆了多久，就算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墨玉依旧无法忍受这种刺目的光线。 这原本就是自己的那个世界里所没有的。 所以若是要习惯阳光这种东西，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吧。 …… 将早川雪从聚星阁的八层背到底楼之后，墨玉的面前却是很突兀地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月馆制服的白衣少年。 月馆里的学生吗？为什么来这里…… “你就是墨玉吧？” 那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只是落在墨玉的眼里却觉得有一些阴冷。 他是来找自己的？ 仔细地回想着一切有可能找到自己的理由，墨玉最终还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在中午的时候，他的确是和某个月馆的学生说过“如果有事的话就来找自己”这种话，不过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对方还真的找自己有事吗？ 看着那年轻人平淡的神情，墨玉的心里就是一紧。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将少女从背后放下，那双眼睛却是与对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在那个问句之后，有那么一阵子竟是出奇地平静，这种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接下来到底应该如何回应呢？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墨玉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而对方似乎也稍微愣了一下，从对方的眼睛里，墨玉看到了惊讶、愤怒、以及…… “和我一决胜负吧，墨玉！” 打破平静的却是突兀的冷喝。 一决胜负吧！ 若是一般人忽然听到了这句话会怎么反应？ 求之不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强者？ 在那句话说出的瞬间，少年却是见到墨玉双眼微眯。 要答应了啊？ 期待的情绪在墨玉说出的那句话落下之后崩溃。 “真是的……除了决斗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了吗？才不要和你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面前少年的缘故，让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看上去理所当然，比如顺势牵起早川雪的手，与那少年擦肩而过。 只是两人还没走多远，却是听见身后那少年一声怒喝。 “墨玉，你这是怕了吗！” “啊……是啊，我怕了，就这样认输了！” 拉着一脸茫然的少女，墨玉已经走到了聚星阁的门口，只差半步就离开了聚星阁。 “你……若是认输了，那还请你不要再来我琼月阁！” “可以啊。”墨玉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只要你说服伊莉雅，让她不要每天让我过去的话，我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来琼月阁的人。” 墨玉的话音落下后，脚步继续向前。 身后似乎又传来了那少年的声音，但墨玉的脚步却并没有再次停下来。 有什么意思呐？ 每天斗来斗去的……晚上的时候要做那种事情，已经让墨玉很火大了，虽然间接地让他了解了星月馆的防守布局，但每晚都不能有丝毫尝试去自己目标所在的机会。 已经够麻烦的了，不是吗？ 若是再来一个人给他添点麻烦，他可受不了！ “那……那个，墨玉……刚才那个是谁呀？” 早川雪的声音传来，却是让墨玉前行的脚步稍稍放缓了一些。 “谁知道呢，反正我也不认识他……” 自始至终，他都没转过头一次。 那少年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却是全然不知。 去他的！ 墨玉心里不禁烦躁地暗骂一声。 “得走快一点了，要不然晚上吃的东西又和昨天一样，一盘冷菜有什么好吃的……” “嗯！” 两人加快了步伐，直到此时，墨玉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 “这个……混蛋！” 玄柒的双唇在颤抖，那双眼睛里可以很确信地被怒火塞满了，正密布着血丝。 他已经走到了聚星阁的外面，却是已经找不到墨玉的身影。 刚才墨玉说了些什么？ 他凭什么说出那种话！ 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墨玉，与心里所想的那个墨玉形象截然相反，现实中的他却是留给了玄柒一肚子怒火和憋屈。 不管怎么样都是墨玉拒绝了自己的请求，而这种请求在单方面提出拒绝的时候也是不会生效的，之前墨玉与伊莉雅之间的决斗申请其实硬说起来也不应该有效，只是伊莉雅的身份有些特殊。 但玄柒不一样，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而已。 墨玉拒绝了自己，也就是说……自己心里想的那些打算，对于应该如何去教训对方的那种念头，在还没有付诸行动之前就已经无疾而终了。 开什么玩笑！ 再说…… 劝服伊莉雅让墨玉不要来琼月阁？ 先不说对方有没有可能同意这个提议，对方可是学生会长啊，在往日自己根本连去见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该死的，他怎么就拒绝了！” 愤怒的低吼，随着那穿着白色制服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既然今天失败了，那么…… 明天继续吧！ “我就不相信你永远都不答应！” 玄柒嘴里暗自念叨着什么，一边朝前走去。 前面便是月寮，是月馆男生的宿舍。 月馆的待遇比星馆要好，这点确实毋庸置疑，比如月馆里的每一个学生，他们的晚饭都是专人配送到各自宿舍里，只要进了宿舍，基本上都能迟到自己的晚饭。 所以自然也没有食堂一说。 但就在接近月寮的路上，玄柒的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他很熟悉，因为就在今天早上，两人就已经见过面了。 “看样子……是失败了呢。” 沙哑的声音传来。 夜色已经一点点地袭来，就算是没有了早晨白雾的笼罩，玄柒依旧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只看得见一身白色的衣服。 那到底是谁呐…… “要你管，明天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 “哦，是吗？你……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那沙哑的声音里却是带着一丝戏虐的语气。 “或许……会吧……” 说到这里，玄柒又有些不确定了。 对方真的会答应吗？ 他发现自己所认为的常理已经不适用于墨玉身上了。 刚才妄图激起墨玉的怒意，却感觉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让自己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来告诉你好了，让墨玉可以百分之百地答应与你决斗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