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邪》 第一章 华帆与罗初煦 我独自扬帆起航，受够了孤独和黑暗，陷入了一个叫做“邪”的漩涡； 你是温暖，你就像是和煦的阳光，照进我的内心，让我有勇气与“他们”搏斗。 所有的一切，还要从华帆与罗初煦相见的时候说起。 说起华帆，比罗初煦小了三岁，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华帆才高中毕业，是个即将满18岁的小丫头，一个智商超群的学霸。而罗初煦，即将满22岁，龙江中央警校毕业，是一名警校精英。常年留着一头寸头，主要是打理方便。在警校的时候就深受女生欢迎，不仅各方面训练都是优秀，厨艺也是相当精湛，深得老爸相传。个头178，不算太高，但是一身肌肉却很结实。 拥有着优异成绩的华帆，善良老实，却一直生活在孤独与阴暗之中，直到她遇到了罗初煦，仿佛一缕阳光照进她的生活。 华帆原名张小帆，家里是单亲家庭，爸爸因粗暴对待了她们母女俩以及吸毒而进了监狱，张小帆五岁起就没有见过爸爸了，都是妈妈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而妈妈也在十年前被一个全国通缉的毒枭杀害了。再后来，张小帆被这个毒枭带进了他的营地，开始了噩梦般的生活。 这也是，华帆十六岁那年被确诊为患有轻度多重人格障碍的症结所在。 这个毒枭在十多年前在e国造成了较大负面影响，名字叫做方天阿，人称“老a”。e国的警探卧底了七年，做出了无数的牺牲，才最后掌握了老a的可靠消息，将老a击毙。因为老a的事件，e国还特意成立了专门打击重大犯罪案件的秘密组织“青鱼”。”青鱼“的宗旨是，打击一切危害e国社会的行为。 老a这个人心高气傲，心狠手辣，广揽两国的多种大型非法生意，是e国通缉的头号大毒枭。另一个可以与老a稍微匹敌一些的毒枭叫“竹叶青”，不过“竹叶青”那个时候较老a经验少，并没有被老a放在眼里。 老a训练了许多优质的童子兵，通过魔鬼训练将他们培养成训练有素的杀手、特务，以此赚钱，当时张小帆就在老a童子兵的行列之中。而且这个人几乎不近人情，有十几个孩子，将这些孩子放在雨林里非常隐秘的一处进行特殊训练。这十几个孩子大多都通不过考验，只留下来一个优秀的独苗，叫方天枭。方天枭从小很受老a喜爱，只有老a和方天枭在一起，才能看得出老a这人仅有的一点人情味。 老a最后在e国特别行动小组的“狐影”行动中被击毙，虽说那次行动算是比较成功，也成功使周边其他的犯罪团伙受到重创，以老a为中心运营的整个地下交易市场也受到了重创。但是听说方天枭最后从密道跑了出来，由于方天枭17岁之前都在接受特殊训练，17岁之后还被老a送去j国留学了两年，在基地现身比较少，警方掌握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至今还没被抓到方天枭。这也成为了华帆的梦魇，华帆的梦境都重复着被救出来那天的记忆，她担心有一天会遇到方天枭，只要方天枭一天没被逮捕，华帆的噩梦都不会消失。 “小帆？” 华帆正坐在窗前沉思，她又回想到被营救出来的那天。 “啊，华伯伯。” 眼前的人叫做华汕，曾经是一名刑警，当年的“狐影”行动的e国特别行动分组就是华汕和一个叫罗浩的刑警主要负责的，换言说，华汕和罗浩就是华帆的救命恩人。也是自打张小帆被救出来后，就随华汕姓了，而华汕参与过“狐影”行动之后，也告别了好兄弟罗浩，回到了浈江老家，照顾得病的妻子金梅，与金梅一起开了一个小饭店，将华帆养大。华汕的儿子刚好在“狐影”行动的前三个月出车祸死了，年仅六岁，和那时候华帆也差不多大，华汕真心将华帆当做亲生女儿。 华汕一直担心之前的事情会对华帆的性格和为人处世造成影响，一直教导华帆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他将华帆在营地里学到的很多知识转化为正面教材引导华帆，华帆也在华汕八年的教导下成为了华汕想要她成为的人——一个善良而又老实的女孩，一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以及左手手腕上有一个代表她当时编号的烙印。 “以后你就和叔叔姓，叫华帆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把过去一切的不开心都忘了吧。” 这是华帆被救那天华汕对她说的话，这个名字赋予了她新的生命，开始了新的生活。 华汕端了杯热奶给华帆，“即使是夏天，也不能喝冰的东西，伤胃，给你加热了，你可以放一会再喝。” 华汕就是这样一个细心而温柔的男人，虽然偶尔爆一爆粗口。 “我给你罗叔叔打电话了，你这几天就可以准备去龙江了，罗叔叔家里还有一个儿子，叫罗初煦，这孩子平时也是被罗浩惯坏了，有点调皮，性格执拗，真怕他欺负你。唉，转眼你也要读大学了，真是快啊，一点都不放心你。” “没事的，华伯伯，龙江那边罗叔叔会照顾我的，肖阿姨不是也在嘛。有些路，我迟早要一个人走的。” 华帆口中的肖阿姨名叫肖秋丽，是华帆刚被救出来的时候为她做心理评估和心理疏导的心理治疗师，而且是与公安局有合作的心理医生，经常协助龙江公安破案。华帆被救出来之后肖秋丽就发现了华帆的古怪之处，怀疑华帆有人格解离的迹象，但是这个病在孩童期间很难被诊断，不过十六岁那年华帆已经证明了肖秋丽的猜想。现在华帆已经在治疗之中了，但是一旦受到大型刺激很有可能促进人格的再解离以及次人格的完全形成，很有可能会对主人格的地位造成威胁。肖秋丽在华汕带走华帆的时候曾经嘱咐过华汕，一定要好生照顾华帆的情绪，不能马上就让她进入集体生活，让她尽量不要受到惊吓，不要逼她去回想过去想不起来的事情。因为华帆被救出来的时候记得自己是八岁，在营地里只有三个月的记忆，但是其实她是在营地呆了两年的，也就是说，华帆很有可能失去了两年的记忆。而且还不止，华帆还记不起来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至于具体失去记忆的原因尚不清楚，不过很有可能和华帆的人格障碍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此时，罗浩家。 罗浩现已是e国首都龙江市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今年也已50岁了，却一直坚持在前线不肯退下搞行政。罗浩精神仍然非常好，看起来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太大不同，唯一就是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到了五十岁了还没有发福的迹象。罗浩善良正直，同时也是一个居家的暖心好老公、好爸爸，全局上下都非常羡慕罗浩的家庭，好男人就是这样，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 罗浩妻子上官紫怡是一名皮肤科医生，在龙江市人民医院上班，和罗浩单位也不远，一般罗浩下完班就会去医院接上官紫怡回家。儿子罗初煦刚刚警校毕了业，不过偏巧这个执拗的儿子非不肯展现才华在前线发光发热，吵了好久要转行，准备做一个普通的公职人员，要参加十月的省考，所以现在也在家蹲着。 已经到了晚饭的饭点时间，罗浩和妻子上官紫怡一进门，就闻到扑面而来的食物香气。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黄焖黄沙古鱼、油焖茄子、脆笋炒肉、西红柿鸡蛋，脆笋炒肉可是罗浩的最爱，自罗初煦毕业在家以来，每天罗浩他们回到家罗初煦不是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等上官紫怡下厨房，今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不过话说这菜颜色看起来尚好，闻起来也是鲜香无比。 “害，爸，妈，这不是看你们辛苦嘛，丰盛一点，没毛病，吃不完明天中午我还可以吃呢，明天猴子来找我打游戏，这不刚好我们中午的饭也有了嘛。”罗初煦说着边用白布垫着小心翼翼地从蒸锅里端出一笼糕点。 罗浩早已洞穿了儿子的心思，默默地盛了一碗饭坐在桌前。 “初煦啊，是不是你看上的那个小姑娘琪琪又喜欢上什么东西你想送给她了？”罗浩没有回答罗初煦的问题，看都没看一眼他。 第二章 初遇 “不是，爸……你怎么能想我是那种献殷勤的人呢？我就是看你们太辛苦了……”罗初煦没想到罗浩一语中的，一下子看穿了他的目的，赶紧掩藏自己的情绪。 “钱已经转过去了。”罗浩点了几下手机，转了两千给罗初煦。 “谢谢爸！”罗初煦听到手机微信钱到账的声音开心地坐了下来，端起饭碗好一顿猛吃。 “罗浩！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了，那个琪琪和初煦都没见过几次，他们互相都还不了解，这女孩什么信息我们都不了解，只知道她在一个饭店打工。咱们初煦一见钟情还这么深情，真害怕那个女孩把初煦给耍了，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上官紫怡生气的放下筷子。“你呀，连别人底细都不知道，这样会吃亏的你知不知道，你想清楚了吗，你才见她几次，你真的喜欢她吗，她配得上你吗真是的，你就这样给她花钱啊。”上官紫怡对着罗初煦数落道。 “唉，这初煦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都让他经历一下，万一那女孩是好孩子，那多好啊，要是根本不喜欢咱们家初煦，让他花钱买一次吃亏也划得来，咱们初煦之前在警校那么多女孩子追都没看上的，这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你就让他试试呗。孩子大了，就让他去吧。” “嗯嗯，妈，你就放心吧。我感觉琪琪对我是有好感的，她还说这周末约我一起看电影呢，一百次爱恋，f国爱情片，嘿嘿，肯定是对我动心了。”罗初煦嘴里堆满了食物。 “你呀，再没完全了解她的情况下，别陷太深，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妈。” 上官紫怡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父子俩她还能说什么。 “对了，你华伯伯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还经常吵着要和他一起去游乐场的，他有个养女，最近考到了我们龙江这边的龙江科技大学，在这边无亲无故的，可能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 罗浩还没说完就被罗初煦给打断。 “爸——不要随便接外人来我们家嘛。”罗初煦声音中充满了埋怨和不满，还带有一点央求，罗初煦自打小时候就不喜欢有外人啊客人啊来家里，现在居然有个外人要到自家来住下了，你说气不气。 “初煦，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懂点事。又不是抢你儿子的位置，人家是女孩子多忍让着点，明晚人家航班就到了，你去接一下，啊。”上官紫怡说道。 母亲大人发话，罗初煦也只能顺从。罗初煦第二天晚上九点四十就被罗浩和上官紫怡轰出了家，从罗初煦家开车到机场大约也需要四五十分钟左右，时间差不多刚刚好，罗初煦刚到机场就听到了小帆航班抵达的通知。罗初煦拿出手机，罗浩给他发了关于小帆的信息，原来这小帆全名华帆。信息还附带一张华帆的照片，罗初煦看着看着就笑了，这华帆相貌平平，也不是很瘦的那种类型，现在居然还有女孩子敢不修图存照片，呵，看她到了家自己怎么整她。 华帆跟着人群走到了国内到达，拿出手机给华汕报了个平安，华汕说罗浩的儿子会去接她，他已经把自己照片发了过去，只要她到机场就会有人去接应她的，还发给了她罗浩家的定位以及罗初煦的手机号码。还再三提醒她切莫跟错了人，而且一定不能一个人乱走。华帆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马上就成年了，打个车不就行了，再说电话号码就够了啊，为什么一定要发自己照片，真是。 “爸，你放心吧，我已经到了，小帆航班也抵达了，等她出来我就可以接她了。啊，放心吧放心吧。”罗初煦正准备挂了罗浩电话，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琪琪吗？今天化的妆也是格外地美丽。话说自己前天买的那个琪琪天天看着喜欢但是不舍得买的项链还没送给她呢，这几天琪琪一直说没时间，自己都没机会送过去，得，今天刚好幸运地遇到了。罗初煦刚想过去喊琪琪，刚张口喊了一个“琪”字，就看见琪琪身边居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是谁？他居然敢搂琪琪？那个男人盘着长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提着一个行李箱，看起来刚下飞机，琪琪难道来接他吗？罗初煦怒火中烧，接华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直接冲过去揪住那个男人衣领就打了一拳，那个男人很高，但是也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华帆已经到了国内到达的出口，这里有很多接机的人，这些人要么是都举了牌子，要么是很快就接到了人，想想自己照片那么真实，看着应该好找吧，怎么还没见有人来找自己呢。想着便给罗初煦打了几个电话，但是那边并没有人接听。 琪琪见罗初煦的突然出现很是惊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别提迎上罗初煦那充满渴望解释的目光了。 “琪琪，他是谁？”罗初煦指着被他一拳打到地上的那个男人，拉着琪琪的手说道。 “对不起，你可能认错人了。”琪琪十分慌张，把自己的手从罗初煦的手中抽开。那个男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琪琪挡在自己身后。这个男人不胖，但是十分高大，比罗初煦高出一个半头，约摸着有一米九几，一米七几的罗初煦在他面前显得十分瘦小。 “你他妈又是谁？”这个男人狠狠地推了罗初煦一把，“她都说了不认识你，连名字都叫错了，她叫莉莉，她是我的女人，还不快滚。” 罗初煦看到了琪琪躲闪的眼神，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两行泪水在眼里转了半天，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原来妈妈看人真的很准，是自己在爱的迷魂药中丢失了方向。 华帆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四处张望起来，一眼就望到了罗初煦和那个男人对峙的一幕。天啊，那么高一男的要欺负那么一个小个子，太过分了吧。华帆拿出自己的黑口罩戴上走了过去，华帆性格有点唯唯诺诺的，当然不是去美女救英雄的，但是身体又不受自己控制想要去帮点忙。 眼看那男的揪住罗初煦衣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然后就是一记重拳，将罗初煦打倒在地。罗初煦当然不是吃素的，他可是警校里的精英啊，只不过他并不想对平民出手，不然怎么都是他理亏。但是防御还是有必要的，不然在琪琪面前更没有形象可言了，接下来的一拳就被罗初煦轻松躲过去了。 “这里有人打架！”华帆见一个机场巡警路过，赶紧喊住。罗初煦还刚想站起来去好好反咬一口呢，这下面子没争回来，警校毕业的学生的脸倒是被他给丢尽了。人越围越多，本来还没什么人观战的。 巡警过来制止了那个男人的下一步行动，那个男的给罗初煦比了一个中指便恶狠狠地走了。唯一让罗初煦留意的是那男人粗壮的右手臂上那一个纹身，和琪琪后颈那个似乎是一对，看来终究是自己多情了，他俩纹身都是一对，自然现实也是一对。自己才和琪琪认识多久啊，自己真是蠢，还幻想可以和琪琪发展。 “你没事吧？”华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询问罗初煦。 “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来帮我，我本来站起来就可以撂倒那个大个子的。”罗初煦极不耐烦，恨不得赶紧赶走这个小学生。华帆戴着口罩，罗初煦刚刚又只瞧了一眼照片，并没有仔细记住，所以他也没有认出眼前正是他要接的华帆。 华帆笑了，“我这么显小吗？” 罗初煦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纯色休闲t恤，穿着运动裤打扮的小女生，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还戴着一副眼镜，扎着个马尾，还背着个书包，一看就是学生打扮。不过华帆只有左眼有轻微150度左右的近视，右眼的视力还是相当好，刚刚戴出来主要是方便寻找罗初煦，双眼的清晰让华帆感觉更舒畅，不过也可以不戴，反正仅仅是一个装饰而已。 “你成年了吗？” “还没。” “那不就得了？老子今年就要满二十二了，哼，小学生。刚刚你要是不叫那巡警，你就可以见到爷爷我帅气的过肩摔了。”罗初煦给华帆使了一个白眼，不过说真的，过肩摔绝对没问题。 华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生，看起虽然凶凶的，但是却有点憨。 两人的缘分就这样开始了。 第三章 新生活（一） “怎么样，老华，小帆是不是快到龙江了？” “估计已经到了，我等下打下电话看看。” 此时，华汕正和肖秋丽通着电话。 “龙江科技大学可是e国数一数二的高校，小帆也真是厉害，重本啊，你不是带回去了还让她休养了两年才继续读书嘛？……什么？光凭自学就过了中考，初中都没读？这么重要的事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啊，小帆也是的。……嗯嗯龙江科技大学我还是熟悉的，那边学习环境挺好的，大学也很轻松，说不定小帆可以再交几个朋友。这几年她病情一直很稳定，都是你的功劳。你放心，她来了这边我也会多照顾她的，说不定交了朋友之后啊，小帆的其他人格不会出现了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肖秋丽还是很担心华帆的其他人格，虽按华汕这八年的观察来看华帆的其他人格没有危险，但是他们很清楚，“狐影”行动那天大家都看到了华帆毫不留情地对着h开枪，虽最后h是被警方击毙，也不能不排除华帆有暴力人格的存在，也可能是华帆的自我保护意识让她开了枪，目前都还在观察阶段。 此时，龙江国际机场。 “行了，赶紧走，走！”罗初煦把华帆给赶走了。 华帆又给罗初煦打了几个电话，发现手对方机关机了。罗初煦还在气头上，坐在一旁椅子上冷静，打开手机发现手机竟然没电关机了。华帆见接机的人都走光了，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罗叔叔问一下，思考一阵还是放下了手机，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老是被人担心多不好，自己去打个车得了。 既然做了决定，华帆就愉快地走向了外面的打车处，而此时罗初煦突然想起还要接人，发现已经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了，立马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联系华帆，才想起自己手机之前就没电了，赶紧去一旁租充电宝的点租了一个给自己手机插上，发现华帆都打了自己二十多个电话了。 “完了。” 看到国内到达已经没有人从里面出来了，罗初煦拿出手机仔细研究这华帆的照片，越看越眼熟。 “欸，这不是？” 罗初煦赶紧给华帆打了一个电话，谁知华帆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完了，这下回去爸爸妈妈不得数落死他去。 “罗初煦哥哥吗，我刚一直没找到你，我就打车先去罗伯伯家里了，你在哪呀。” “小帆，怎么说呢，你一定要帮我个忙，等会你要是到了在楼下等一下我，我们一起回家，你就说我接你回来的，好不好？”罗初煦坐在凳子上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啊……好啊，你是记错时间了吗？” “嗯……严格来说我早到了。刚刚我们还见过的，就是就是，刚刚我还赶你走，说你小学生来着。”罗初煦起身准备去停车场。 “啊，原来你就是刚刚那个被打那么惨的人啊。”难怪华帆听声音貌似有点熟悉。 “什么叫被打那么惨，是你打断了我的复仇计划，我明明可以把他给撂翻的，我可是警校毕业的，警校毕业的，你懂吗？算了，算了，是你害我刚刚面子没有争回来的，你一定要帮我，等会一定等我一起回，听到没有！”罗初煦听到华帆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华帆嘟了嘟嘴。 “喂，你说什么呢！”没成想华帆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嘿，你个小妹妹，看我回去怎么整你。”罗初煦咬牙切齿地瞪着手机屏幕。 罗初煦开着车火急火燎地到了家门口，见那华帆果然站在楼下拖着个行李箱。 “哟，这小家伙还蛮老实。”罗初煦停下车边解开安全带边自个嘀咕道。 原来她就是华伯伯的养女，据说是八年前华伯伯儿子出车祸之后领养的。罗初煦不禁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华帆正发着呆，被罗初煦一个巴掌拍在肩上吓了一跳。 “蛮老实的嘛。”罗初煦笑了笑，便拿出单元门的感应卡打开了门。 华帆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跟着罗初煦走向那电梯。 “话说，你是被甩了吗？”华帆试探地问道。 “别多管闲事。”罗初煦脸朝着另一边，声音低沉。 “看来是咯。”华帆小声地说道。 “我都说了叫你别多管闲事了！”罗初煦突然靠近华帆，狠狠地一巴掌落在华帆身后的电梯壁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华帆吓了一跳，“对，对不起。” 罗初煦看着眼前只有几厘米的华帆被吓坏的脸，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收了回去。 “二十五层到了。”电梯里面传来楼层到达的信息，电梯里很安静，罗初煦也很尴尬。 “不好意思啊。”罗初煦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华帆，低着头走了出去。 “哎呀，小帆终于到了，来让罗叔叔看看你，噫哟，变漂亮了。”罗浩见华帆到了赶紧迎上来欢迎，上下打量着华帆，“长这么高了，现在得有一米六五左右了吧。” “啊，上官阿姨好，罗叔叔好，嗯差不多，一米六三了。” “来，快穿鞋，这个是给你的。”上官紫怡给华帆递了一双拖鞋。 “谢谢上官阿姨。” “哎，真懂礼貌。初煦，好好学学。”上官紫怡摆出了一副“别人家孩子真优秀”的表情，罗初煦做了一个鬼脸。 华帆的暑假还有将近二十天，这段时间她都要在罗浩家里寄住。华帆心想着，只要不去招惹罗初煦，他应该不会来惹着她吧。 罗初煦换好鞋拖了把外套放在衣架上就一声不吭地走进屋了，房门还带得很响。 “这臭小子刚刚是不是惹你了？你别介意，他就这臭脾气，不喜欢别人来自己家，你别介意哈。”上官紫怡看着进屋闷声不吭的罗初煦和受惊的华帆一下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没有阿姨，你们还是多去看看罗初煦哥哥吧，他心情不大好。”华帆苦笑了一下。 “他？他能有什么事，我去看看。”罗浩一脸不相信，罗初煦向来看事看得很开。 “来来来，今天累了吧，上官阿姨带你熟悉熟悉我们家，屋子都帮你收拾好了，等会再帮你整理一下行李，你洗个澡，今天早些休息，其他事咱不管了，啊。”上官紫怡把华帆的行李推到了一旁，拍了拍华帆肩膀。 “嗯，好的，麻烦阿姨你们了。”华帆丢掉了刚刚负面的情绪，对上官紫怡笑了笑，有礼貌地说道。 第二天，华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便听到外面有罗初煦和他爸妈“争吵”的声音，好像是不满罗叔叔大清早就把他叫起来了，却不喊自己起床，还真小孩子气啊。 华帆走出自己的卧室房门，揉了揉睡迷糊的眼睛，一身宽大的浅蓝色睡衣，头发蓬蓬的，可能是因为有些自然卷的原因，像一个狮子头，罗初煦瞥了一眼就“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礼貌。”上官紫怡拿来一个靠枕砸向罗初煦。“去给人家热早餐去。” 罗初煦不情愿地起身，拖着懒懒的步伐。忍不住回看几眼，居然还挺可爱的。 “看什么看，真是的。”华帆在心里嘟囔道。 “喂，……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罗初煦接了一个电话，就开始换衣服。“紫怡，小帆，初煦，我出趟门，现在有个紧急会议要开，我去一趟单位，我中午回来吃饭。” “哦好，路上小心啊。”上官紫怡看着罗浩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手机别忘了拿——唉，我也出去买个菜好了，今天好像青菜不够了。”说着上官紫怡也准备换衣服。 此时罗初煦正在厨房热面包鸡蛋和牛奶，听到爸妈都出去了心里一阵暗喜，看他怎么逗那华帆。 “呐，饭好了——”罗初煦对着厕所里洗漱的华帆懒洋洋地喊道，此时上官紫怡刚出门。 华帆洗漱完毕从厕所出来，头发梳理了一下看上去没有那么乱了，但是还是有几根不听话的卷毛在头顶飘荡。 “谢谢。” 华帆道完谢便坐在饭桌边上准备开动，一旁罗初煦暗自窃喜，因为他在面包里夹了超级辣的辣酱，吃完以后估计华帆会吐火，吃完那么辣的，肯定要找水，牛奶又那么热，不能解辣反而会越喝越辣，哈哈哈，想得罗初煦差点笑出来暴露。 华帆见罗初煦有些奇怪，见这面包好似夹了什么东西，有被撕开的痕迹。华帆咬了一口面包，便感受到了那令人窒息的辣味，立刻明白了这罗初煦在搞什么名堂。华帆知道罗初煦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就晓得罗初煦不会这么乖乖地和他好好相处。不过罗初煦是小看了华帆吃辣的本领了，华帆从小在宜宁市长大，后来又被华汕带去浈江抚养，两个地方都是能吃辣的，相反龙江的人却不怎么吃辣，对于罗初煦来说很烈的辣酱对于华帆根本就是小case，反而华帆觉得这面包配辣酱简直就是极品美味。 “唔，真好吃！”华帆几口就把面包给消灭完毕，看得罗初煦瞠目结舌。 “你……”罗初煦惊讶得说不出来话，那瓶辣酱是别人送的，自前几个月发现巨辣后家里就没人动过，没想到这华帆这么能吃辣，失算了。 第四章 新生活（二） 看着罗初煦生气的模样，华帆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从小到大还没有同学和小孩子敢和她开玩笑呢，基本不是被华汕给提醒了不要来欺负自己就是觉得自己奇怪不敢接近，说实话华帆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么正常交往的感觉，还挺好的。从小到大，即使华帆想像普通孩子一样与其他孩子开玩笑玩耍，也基本以失败告终，不知道这个罗初煦，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是不是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远离自己呢？ “你傻看着我干嘛？我这么帅！” 感觉就是个傻子吧。 “我说你，真的二十多了吗，怎么感觉比我还幼稚。”华帆边剥鸡蛋边说道。 “你居然嘲笑我？！”罗初煦气急败坏。“行，你给我等着。看我在你开学这一个月怎么收拾你，哼。”罗初煦摇了摇指着华帆的手指头。 “对了，罗初煦哥哥，厕所卷纸没有了。” “就你用纸多。”罗初煦说着便起身去开一卷新的卷纸，撕开卷纸的外包装想要扔进垃圾桶里，但是外包装总是会张开占很多空间，罗初煦塞了几次那个外包装都自己张开导致其掉了出来，明明垃圾桶还有位置，这玩意就是得用什么东西压压才行。 “明明我早上去用的时候就没多少了的。”华帆一把夺过罗初煦手上的卷纸包装，在手里绕了几圈使包装纸成一根麻绳状，然后打了一个结，这回这个包装纸可以老老实实呆在垃圾桶了。 “生活小技巧。”华帆得意地对罗初煦笑了笑，似乎带着一股嘲讽的意思，晃了晃手上老老实实的包装纸，塞进了垃圾桶。 罗初煦气到闭了闭眼，此时罗初煦家门铃响了。是罗初煦的好友，外号“猴子”。 “你爸妈今天怎么不在？欸，那是谁？”猴子看到罗初煦居然家里多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爸去开会了，妈去买菜了，估计也快了。那个是我爸战友的女儿，考到这边读大学，在我家寄住。” “呐，这个就是我的好兄弟……”罗初煦转头刚准备和华帆介绍猴子，谁知猴子先抢了话语权先行自我介绍了。 “你好，我叫侯寅，问候的候，寅虎的寅，是罗初煦警校的同学，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们一样大。嘿嘿。”侯寅向华帆伸出手，傻笑了一下。 看着这个青年，和罗初煦差不多个头，身材稍比罗初煦瘦弱一些，脑袋圆溜溜的，留着一头刺猬短发，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特别灿烂，看起来为人也是十分热情，不像那古怪的罗初煦。 “你好，我叫华帆，华山的华，帆船的帆。”华帆和侯寅握了握手，两人相视一笑，弄得罗初煦一旁很是尴尬。 “害，别理这个小朋友了，和她说这么多干嘛。我们去打游戏，走，去我房里。”罗初煦推着侯寅的肩膀往自己屋方向走，给华帆做了一个鬼脸，也迎来华帆一个白眼。 此时罗浩刚小跑到达会议室，见方局长正在讨论些什么。 “罗队长，来了，快坐。” 罗浩摘下帽子坐下，与其他同事一样放在桌上，帽子整整齐齐地放了两排。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位警察，方局长整理了一下材料也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我们接连破获了两起贩毒案件，第一起只缴了货而没抓到人，第二次人赃俱获，对于我们来说是这两次都是很大的收获。今天经对嫌疑人的供述，这两次贩毒案件是同一个团伙，两次都是将货藏在伪书之中，第二次比第一次伪装得更真，这两次无疑是对他们很大的打击。但是其上线是谁被我们抓来的嫌犯不清楚，据嫌犯交代，上线通过一次性手机或者线上给他们下达指令和行动地点。不过嫌疑人黄某不小心撞见过一次上线，但是对方蒙住了面，唯独有一个特别的特征，就是对方的左手上有个蛇形纹身，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有多个上线。根据这个线索，我们查到了一个重点怀疑对象。”方局长调换了一下投影屏，“小于。”方局长示意小于继续汇报。 小于点了点头站起来，“十年前势力仅次于老a的大毒枭“竹叶青”，其手下代号也都是蛇的名称，当时没有具体的窝点，也很难打探到内部，只有一次我们的人打入过其内部一段很短的时间，据线报，只要是“竹叶青”的直属手下，不同的人手上有不同的蛇形纹身，而平时外出的时候他们便会用假皮隐藏住纹身。当时老a的威胁大于“竹叶青”，干掉老a窝点后大概也对“竹叶青”的生意造成了影响，这十年都没有什么消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甚少，甚至连面部信息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嫌犯所说的纹身只是碰巧的可能性，但是目前“竹叶青”仍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现在我们所逮捕到的毒贩可能都只是他的下线。” “这段时间我们得尽全力搜索他们上线的相关信息，这个搜捕行动主要由缉毒大队队长张泽平负责，刑侦部门配合缉毒部门，总之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断了他们的毒品运输线！” 此时上官紫怡已经买完菜回到了家，发现华帆一个人居然在外面搞卫生，进屋一看，罗初煦正和侯寅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上官紫怡敲了敲门，然而两人戴着耳机没有听见，上官紫怡清了清喉咙，侯寅发现了上官紫怡，连忙脱下耳机向上官紫怡问好，赶紧推了罗初煦几把，罗初煦这才反应过来。 “妈，你回来了。”罗初煦调皮地笑了笑。 “你怎么老是和人家小帆过不去，把人家一个人撂在外面给咱家搞卫生，你却在这里打游戏，打游戏也可以带着人家小帆一起嘛，真是的。”上官紫怡无奈地数落道。 “对呀，我们刚怎么没叫她一起？”侯寅突然反应过来，两手一拍，谁知被罗初煦推了一把。 这个猴子，真是大神经。罗初煦心里埋怨着，他并不想和华帆一起玩。 不过华帆却是习惯了“被落下”，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失落。 “小帆，来，你说你，帮我们家搞什么卫生呀，你是客人，和你罗初煦哥哥一起玩玩游戏吧。”上官紫怡将华帆手中的扫帚拿开，两只手搭在华帆的肩膀往屋里推。上官紫怡顺便扫了一眼房间，被华帆搞得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堆放地很有秩序。“我去帮你们拿冰可乐。” 华帆来到罗初煦的房间，罗初煦虽然身为一个男生，房间倒也不算特别乱，华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眼前这一番景象算是她意料之外，不过也不算特别干净整洁。侯寅给华帆搬了一条凳子，华帆坐在侯寅的旁边，看着罗初煦心不在焉的样子，肯定又在嫌弃自己。 上官紫怡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的可乐和饮料瓶都被摆成了有序的方阵，标签的方向都是一致的，再看看华帆房间里的布置，想必这也是华帆摆置的，上官紫怡很注意地拿了三瓶可乐，尽量不弄乱它们的秩序。 “阿煦啊，你让华帆打一把呗，让人家干坐在这里。”侯寅用肘子推了推罗初煦的肩膀。 “啧。”罗初煦很不耐烦地将位置让给华帆。罗初煦屋里头有一个台式电脑以及一个笔记本，罗初煦把台式的位置给了华帆，华帆瞧了瞧，他们没有打那种大型的网络游戏，而是塔防游戏，这种游戏最需要计算体力和布置的消费费用以及伤害等之间的关系，这可难不倒华帆。 华帆微微一笑，手上的鼠标感觉操作起来轻车熟路，侯寅不禁惊叹得发出了声。 “嚯，不错嘛。”罗初煦打开妈妈拿来的可乐，像个小迷妹一样地蹲在华帆旁边。“可以啊，大神。”罗初煦眼睛都直了，一顿操作简直就是已经将游戏内的各个数值计算得透透彻彻。 “你经常打游戏吗？”侯寅问道。 “还……还好吧，也没经常打，偶尔打打。” “偶尔打可以这么厉害？惊了我真是……”侯寅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之前全警校打游戏最厉害的强将，没想到眼前一个小姑娘居然如此厉害。 “她就是聪明，智商高……”罗初煦在一旁嘀嘀咕咕，看起来并不想承认一样的。 “还没问你，你在哪个学校呀？什么专业？”侯寅问道。 罗初煦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小丫头读得什么专业，看这智商，也得和数理化做研究做实验挂的上钩吧。 “啊，我是在龙江科技大学，读建筑专业。” “我去，龙江科技大学！”侯寅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掉下去，“厉害！在下佩服。原来是个高智商学神在面前，失敬了。”侯寅比了一个大拇指。 华帆憨憨地笑了笑。 “智商高有什么了不起，你看她，身材也不完美吧，又不好看，将来找男朋友都是个问题，切，还有你看她那老实的样子，出去不被欺负才怪。而且吧，智商高，情商低，有什么用呢……”罗初煦蹲着脸朝着一边，却没发现华帆已经落下了眼泪。 “别说了。”侯寅又拍了拍罗初煦的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罗初煦这才发现华帆被他弄哭了，一顿惊慌，手足无措，他最怕把女孩子弄哭了。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罗初煦站了起来给华帆递了一张纸，站在门口看看上官紫怡有没有在附近，可不能让她发现了他把华帆弄哭了。 “没关系，你说的没有错……”华帆抹了抹眼泪。 显然罗初煦有些惊讶，居然还自个承认了，不过他确实没说错啊。 “哎呀，阿煦你啊，你有时候太没有人情味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不熟悉的人住你家，这多相处一下不就熟悉了嘛，我看华帆挺不错一女孩的，你不能只看外表你要多看内心，内心，知道吗。还有啊，我看出来了，华帆不是胖，她骨架子大，像她这种很难很瘦的，她这身材算匀称了好吗……” “行了。”罗初煦打断了侯寅的嘴炮模式。“那那那，我们继续玩几把？”罗初煦对华帆说道。 华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爱哭是她的弱点，本想在这边尽量不在外人面前哭出来的没想到今天还是没忍住，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不行，这个毛病一定要改过来才行。 第五章 暗流 今天晚上，华帆又梦见了过去那个经常梦见的场景。 这天，老a正在一个小木屋里和方天枭在一起喝酒，屋外就是童兵训练场。这个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宽敞的坪上有约摸五十个孩子，最小的才六岁，最大的有十六岁了，基本都是老a通过各种不法行为“掠夺”过来的。他们都穿着训练营统一的蓝色工装套装，左手手腕的上都烙上了他们对应的编号，无论男孩女孩统一都留着短发。老a除了给他们做“理论”培训之外，还有训练狙击、暗杀、格斗等，营地通常会将抓到的敌人眼线、看不惯的手下、知道太多的人送来给他们训练用。 张小帆就在这个训练场上，她从来不敢去射杀活人，也因此受到了很多惩罚，甚至训练官特意训练她去看着别人杀活人，想借此锻炼她的胆量。 刚训练完狙击，到了休息时间。由于长时间的训练，有两个新来的孩子晕倒被抬走了。 在这个场上，就是要“强”才能活下来。 这里，对于张小帆就是地狱。虽然张小帆平日里跟着妈妈一个人生活比较清苦，但是也远比不上这边地狱般的生活，张小帆的内心已经被恐惧所支配：只要你不听话，就会被打掉一层皮，还不能喊痛，否则可能就会变成“祭品”。小帆这三个月过着噩梦般的生活，吃的是生肉，喝的是水沟的水，住得都是暗房，每次好的食物只会被那些所谓的“强者”给抢走。在这里，只有无尽的绝望与黑暗。 这不，又挨罚了。张小帆趴在地上，一堆孩子围在小帆面前，无情地在一旁嘲讽她。 “喂，死肥猪，三个月训练都没把你饿瘦，还真是一头猪啊！学这么久都学不会！你信不信，你离“领盒饭”也不久了！”一个比小帆稍年长些的孩子踢了踢小帆的肚子，小帆刚挨了几鞭子，趴在地上还不能动，湿透了的发丝散乱地贴在额前。 “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谁这么没有眼光把一只猪带过来。”一旁靠在墙上的一个女孩尖酸刻薄地说道，这个女孩比小帆大了五岁，来这里两年了。编号271，身材瘦瘦小小的，眼睛鼻子也都小小的，但是还是比小帆稍高一些。大一些的孩子在外面执行任务的话有时候会带几个新人回来，271估计是以为张小帆是某个没有眼力见的同伴带回来的。 “啪”，这个女孩就迎来了训练官的一巴掌。 “胡说什么，333可是老大亲自带来的，老大在这你也敢说这般胡话！”训练官给女孩使了使眼色，女孩看到了坐在旁边小木屋喝酒看戏的老a，吓的一激灵坐在地上，旁边的几个孩子也都低下了头，不作声了。 333就是张小帆的编号，是被带来的第333个孩子。张小帆依稀记得，妈妈被杀的那天，是在给自己过生日，桌子上还摆着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日蛋糕。 “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就敢说我爸没眼光，不想活了，训练官！”方天枭站了起来恶狠狠地指着那个女孩，木屋离他们很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女孩吓得鬼哭狼嚎，但还是被拖了出去，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老a已经年过五十，头发已经开始泛白，看似慈祥的脸上透露着一股狠意，尤其是左脸的刀疤，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看起来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物。而方天枭还是一个刚满十九岁的小毛孩子，充满了稚气，染了一头黄色的头发，右边的眉毛故意弄了断缺，穿着花里胡哨。不像老a，着了一身藏青色大风衣，领子上还有一层绒绒的动物皮毛。老a倒是很淡定坐在自己的藤椅上继续抿酒，示意方天枭坐下来冷静冷静。 老a令手下h把张小帆带进木屋里来。老a有二十五个得力手下，分别从b命名到z，虽不是按实力排序，但是都是不可小觑的冷血杀手，平常都是头罩加面巾，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能通过面罩的花纹来区分他们。老a像喂宠物一般扔给了张小帆一盘烤饼，小帆饿了很久，自然是狼吞虎咽，基本两口就吃完一块。 “爸，说真的，你干嘛要带一个这样的孩子来，体力又不行，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方天枭看着张小帆吃得跟个猪似的。 “是啊，杀了吧。”h补充道。 老a忽然笑了，不知该用慈祥形容还是瘆人，悠悠然放下酒杯。 “这个孩子可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她虽然体能是差了点，但是智商高到离谱。才八岁，学半个月程序就可以黑进训练官的手机和我们营地的系统，而且其缜密的心思，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她拥有极为敏锐的判断力和思维。我相信她以后一定对我们有大用处的，q最近的重病估计难治好了，我打算培养这个孩子做我的下一个q，名字的话，反正到时候都要改的。至于这体能，慢慢来，这么高的智商，做个军师也未尝不可呢。” “爸，她既然理论学习那么强，为何还这样着重训练她不行的体能。” “做我的下属，怎么能只有头脑呢。她可是块宝藏啊……”老a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方天枭的肩膀，脑海里浮现那天n杀完张小帆母亲后张小帆反常的反应，n如果不是训练有素可能就被一个八岁的小毛孩子杀了。 方天枭有很多疑惑，看着这个孤僻的小女孩，挠挠脑袋便出去了。剩下的张小帆，也重新被h带回训练场。 再接下来，又是另一段梦，也就是华帆被救出来的那天，华帆总感觉记忆有一段被跳过了，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也不会出现在梦中，即使出现了，醒来也会忘去。 有一个场面令华帆印象极为深刻。在华帆得救的那一天，她看到有一个老a的手下h，在她的面前躺在了血泊之中，而自己拿着一把枪。 是自己杀掉的他吗？是怎么杀掉的？如果不是，是警察们射杀的吗？ “少爷，面来了。” 在一个窄小而昏暗的公寓房外，一个脖子上有着火狐纹身的男人敲了敲门。 方天枭自从逃出生天之后就和k两人在宏台定居了下来，老a在被击毙之前将所有重要资料以及当时老a自制新型毒品“炮仗”的配方全部留给了方天枭，这也是e国警方一直追捕方天枭的重要原因。至于k，是当时老a的心腹，没有真名，从小就在老a营地长大的，老a待k不错，老a生前嘱咐了k要照顾好方天枭，所以k现在是方天枭百分之百忠诚的随身保镖。k忠心耿耿，身板很直，个子也很高，平时就是老a身边最能打的一个宝藏。k鼻子很挺，长得还算清秀，一对剑眉给人以冷漠之感，一股杀手的气息，右耳戴了一个普通的耳环，左眉有道刀疤，脖子上还有个火狐纹身。k看起来很年轻，似乎比方天枭还要小一些。 方天枭现在名叫龙枭，为了隐藏身份，出生的时候方阿龙给他登记的是龙枭，也一直用龙枭这个名字上大学。只有认识方天枭的圈内人知道他是老a之子，姓方，自打老a出事之后，方天枭为了避免被找到，重新使用了这个名字。 龙枭今年将满二十九，与之前那个黄毛小子完全不同，沉稳了许多，发色也染回了黑色，留了一头刺猬头，但是眉毛依然剃了断缺。k现在已经不再遮掩自己的真实面貌，因为之前都是掩面示人，所以现在火狐纹身再显眼也没关系。龙枭出来以后和之前的客户搭上了线，干了几个大单子，龙枭的手下也多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以龙枭为中心的犯罪团伙，别人都喊他“龙少”。龙枭的主要目标是挫败警察，折磨警察，玩猫鼠游戏。对于他来说，前几年干的大单赚的钱已经足够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不过龙枭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分给了弟兄，所以自己和k至今还只住在一个小公寓里。龙枭没有稳定的工作作掩护，会经常换打工的地方，他的团伙更像是些混混，躲在暗处，只有龙枭叫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来。每人作案时都戴有不同的日式恶鬼面具，利用犯罪引警察出来，在暗处干掉他们或者折磨他们，因为他憎恨警察，他要为父亲复仇，他想要掀起腥风血雨。这引起了宏台警方的高度注意，但是由于龙枭还处于发展阶段，并没有很频繁的动作，团伙默契，警察对于他们的信息也仅限于他们犯罪时所戴的面具，好似不同人面具上有不同的血色英文字母，但是又有部分人戴的是普通面具，并没有掌握龙枭很多的信息。 “我觉得，你下次还是遮一下你的纹身吧，万一被别人看到，可是一个很明显的标记。”龙枭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啊，我明白了，少爷。”k顿了一下，把龙枭的话在心里记了下来。 “我今天又梦到那天的事情了。” 方天枭和华帆一样，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 “爸，我们现在准备去哪呀？” “看到童兵舍那棵大树没，我在那地下做了一个密道，我这几天就感觉不对，看来咱们内部还是没防到警方的卧底。我把咱们下线的资料还有“炮仗”的配方，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东西，我已经都转移到这个u盘里了。等会我先出去，警察们肯定会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就趁乱赶紧到那里面去，出口处有一辆车，你在老a就还活着，这些东西你一定要保护好，出去以后你还可以继续赚大钱，帮我报仇。h，k，你们俩护送少爷。”老a说着把u盘递给方天枭。 “是，老大。” “爸？你在说什么呢？不不不不，我们一起走！”方天枭知道自己爸爸在想什么，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虽然他知道干这行很难避免遇到这么一天，但是他还是觉得太突然了，毕竟是自己的爸爸，他不想这么独活下去。 “听话！”老a抓着方天枭的手，把他往前拽。 “我不！” “快点！” “不，爸，一起走！”方天枭这两行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老a掏出枪对准方天枭的额头，“走！” “爸……” “警察拿不到这些资料，我们就没输。基地所有电脑的资料我都删除了，保护好u盘，听到没有！”老a用枪顶了顶方天枭的额头，方天枭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龙枭虽是这样的环境长大，却是一个孝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 龙枭深深叹了一口气。 “当时爸还是穿着睡衣离开的，真不体面。爸明明察觉到什么了，那个时候的事情绝对有鬼。我们一定要做什么，不能再在这个小地方待着了。”? 危险，正在慢慢接近华帆。 第六章 蠢蠢欲动 “少爷，我觉得你最近还是有点累到了，再多休息一下吧，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好。” “谢谢你，k，一直陪在我身边。” “应该的，当时老大可是嘱咐了我和h……的。”k提到h的时候顿了一下。 h是k的好兄弟，但是警方清剿的那天被击毙了。 “你别再想了，我也很替h感到难过，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被仇恨迷了双眼。”龙枭拍了拍k的肩膀。 “那少爷为什么要陷入仇恨之中呢？” k将面的打包盒盖打开，掰开一双筷子，递到龙枭面前。 “因为他对我意义不一样，他是我的父亲。我已经没有了母亲，我失去父亲了就一无所有了。而且，我正在被警方通缉，你不一样，没人见过你的真面目，你还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没必要和我一样，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少爷……” “你也去吃吧。” 大兴制药有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 “老大，我们最近都被那警方干了两次货了，张哥问明天的那批货，咱还运不运？” 问问题的人看起来小心翼翼，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长相较为清秀，一对剑眉给清秀的脸蛋添了几分戾气。然而这间屋子拉了窗帘，黑漆漆的，醒目的也就那件白衬衫了，被问问题的男人穿的也是一身漆黑，浓浓的香烟雾气笼罩着，两人似乎与这黑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被问问题的男人脖子和下巴有块烧伤的疤痕。 “这段时间先缓一缓，警察那边肯定有所察觉了。据说刑警大队上了一个新队长叫张泽平，这小子嫉恶如仇的，很难拉拢，先把张怀那边那条线撤下来吧。炼乳厂那边还没有暴露吧？”男人对着面前的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在面前吐出来自认为好看的形状，微微一笑。 “这个还没有。炼乳厂那边都一切运行正常。” “那就好，这段时间得你多上点心，弗里森克那里我得多下点功夫，只要我和他联手，兄弟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还有啊，你下次让那张怀换点方式，就他坏事次数最多。” “是，老大。……还有一事。” “什么？” “我听说有一次张哥和被警方抓走的那帮兄弟交易的时候，好像被其中一个人看到了纹身，这……” “这个张怀，不是规定每次外出的时候一定要隐藏我们的纹身，而且不能在下线面前露面，”男人露出自己的左手腕上的纹身看了看，是一条绿色的蛇，格外醒目，这是—— 竹叶青。 “这个张怀不成气候，多他少他一个也无妨，盐场和炼乳厂那边照常运行就行，公司也不能暴露。告诉弟兄们，最近不管交易不交易，出门都把纹身给我隐藏起来。下次请他来我家喝一杯，刚好我家的宠物们也好久没填满肚子了。”“竹叶青”笑了一下，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冰冷，令人发颤。 “老大的意思是……”手下似乎知道了老大要干什么，背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对了老大，前几日，有个自称老a儿子的龙姓男子联系了我们在宏台的一个兄弟，说想找我们谈合作，”手下特意靠近了些老大的耳朵，声音轻了几分，“听说之前老a基地被清剿后电脑里数据都被销掉了，如果他是真的，那么那些数据很可能就在他手里，之前老a研究了一种叫“炮仗”的新型毒品，主要作用是致幻，这个当时很走俏，配方说不定也在他那里，这对我们也极有好处。只是……这老a不是叫方阿龙吗，怎么儿子姓龙？” “这年头干我们这行的，谁不需要一个假名呢。”“竹叶青”在烟灰缸里灭了手里的雪茄，“我再看看吧，我已经很多年没与其他人合作过了。这小崽子还算命大，在……宏台是么，呵。”“竹叶青”冷笑了一下。 不过“竹叶青”没有想到，方天枭一出生登记的名字就已经姓龙了，方阿龙为了避免特殊情况方天枭与自己扯上关系陷入危险用了自己名字最后一个字作为他的姓登记在了档案里。 “竹叶青”在搜集龙枭的资料，龙枭也在搜集“竹叶青”的资料，对于龙枭来说，“竹叶青”是以前他爸爸的敌人，现在要和敌人合作，也是他考虑很久做的决定。一是和郭天铭在龙江合作有更多的机遇，自己的“炮仗”也是一个很好的说合的钥匙，现在的他团伙还不稳定，需要靠山；二是龙枭在最近两周得到的消息中，有一个非常重要：那就是他已经找到了当时负责清剿他爸爸基地的警察——罗浩，现在龙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而“竹叶青”就在龙江，和“竹叶青”搞好关系在龙江立好脚跟，再对龙江市公安局进行报复行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甩锅给“竹叶青”。 “k，最近我们收拾收拾，这边的一切都打理交接好了我们就出发去龙江，剩下负责研发“炮仗”的弟兄在这边，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叫他们只管好研发，其余多余的行为暂停，其余的弟兄都跟着我去龙江，干——大——事。”龙枭刚洗完澡脖子上搭了块白毛巾，坐在沙发上对着他身后的k说道。 “明白，少爷，我们一定可以给老大报仇的。不过……线报不是还说，当时还有另一名负责的警察，叫华汕，现在住在浈江，开了一个小店，他很好干，要不要安排几个兄弟去那边。”k靠近龙枭做了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 “这两个人我都要亲手解决，你了解我的，我做事喜欢从最难的开始，那个华汕容易搞，不急，随时都可以干掉他。”龙枭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姿势带了几分优雅，身上的肌肉显得很健壮。 “明白了，少爷。” “听说b现在在龙江，告诉他一声。” “明白。” 而此时罗浩对于这场即将对自己开展的报复行动毫不知情，他已经慢慢陷入危险之中。 邪恶，正在蠢蠢欲动。 今日罗浩是正常上班的日子，罗初煦为自己定了每天的复习计划和锻炼计划，他决定这次考试一定要一次性通过，而且拿高分。这两天罗初煦和华帆都没有怎么说话，罗初煦正在家里做着俯卧撑，华帆在一旁看着电视，这时侯寅便按响了门铃，是华帆开的门。 “猴子，今天又打游戏？我要复习啊。话说你的考编不需要准备吗？”罗初煦站起身，拿了条毛巾擦了擦汗，随手搭在肩上。 “哟，两天不见变认真了哈，谁上个月和我说打游戏和复习两不误的？这还有这么久，规划好玩的时间和复习时间不就行了。至于我嘛，我不打算考编了，阿煦不做警察，我也不想做了，主要是之前有一个保镖公司在招人，他们看上了我，试用期薪水也很不错，而且刚入职业务量不大，闲余时间挺充足的。”侯寅边说着边换了鞋子。“嗨，华帆！怎么样，这几天和阿煦相处得还可以吧？他没有欺负你吧？”侯寅向华帆摇了摇手。 “啥？！你要去做保镖了！我去！”罗初煦瞥了一眼华帆。 “华帆，来，一起玩吧？”侯寅说道，并没有管罗初煦的反应。 “你们就知道天天打游戏，我想出去走走，好几天没有出门了，那个姓罗的出门又不肯带上我，罗叔叔和上官阿姨又不让我一个人随便出门。”华帆委屈巴巴的。 “你瞧瞧她，越来越没礼貌了。”罗初煦听到华帆居然叫他姓罗的，用手指着华帆数落道，却遭到了华帆白眼。 “哎，对了，你复习的什么呀？” “省考咯——”罗初煦没好气地说道。 “为什么啊，你不是警校毕业的，怎么不做警察相关的职业啊？” “要你管。” 这侯寅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还是和几天前一样，完全没有改善。既然这样，那就由他来做这个和事佬吧。 “那华帆，今天我和阿煦陪你出去玩吧，你想去哪里啊？啊对了，女生肯定喜欢逛街吧，这两天金龙商业区好像办了一个美食节，好多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小东西，咱们去那边玩吧，让阿煦请客！”侯寅也是扎扎实实的一个吃货，讲到吃的着实有些兴奋。 “好啊好啊！”华帆明显也很高兴。 第七章 电梯 “就知道吃就知道吃，这不害人家吗，她已经看起来不苗条了。还吃，那得多胖啊，还有，又想诓我请客呢，门都没有！” 华帆就知道罗初煦不会同意，失望地又坐了下去，埋在沙发后面。 “哎呀阿煦，上次那事也是你不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华帆和解嘛，不管怎样你俩住在一起，你们肯定得好好相处啊。” 罗初煦靠近了侯寅一些，用着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侯寅，侯寅有些慌，用笑容掩饰了一下尴尬。“干，你干嘛？” “你怎么这么多管闲事，而且老是帮华帆讲话，你该不会对这丫头一见钟情了吧！”罗初煦用肩膀戳了一下侯寅，侯寅楞了一下。 “什么呢，我就是路见不平……”侯寅声音小了下来，耸了耸肩。 “嗯？”罗初煦继续眼神拷问。 “华帆我们走吧！阿煦同意了！”侯寅对华帆大喊，“我们晚上再一起去旁边那个西洋广场四楼吃那个跳跳蛙，也是阿煦请客！” “真的吗！”华帆突然从沙发后弹了出来，“那我去换衣服。” 罗初煦牙齿咬得铁紧，死死盯着侯寅，侯寅也毫不示弱，鼻孔对着罗初煦回瞪了回去。罗初煦指着侯寅的手指头摇了摇，“你狠。”说着罗初煦也去换衣服。 罗初煦给爸妈发了个晚上不回来吃饭的消息便出门了，这个罗初煦，嘴上批评别人是吃货，就他吃的最开心，一路上小吃点了个遍。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吃货嘛，这几天锻炼白做了。”华帆白眼瞥了瞥拿着一碗关东煮的罗初煦，她和侯寅从出来到现在加在一起也就点了一份臭豆腐和两串鸡翅，估计罗初煦现在都得饱了。 “阿煦你少吃一点，我们还要吃晚饭呢。” “害，出来吃小吃不就是图个开心，管他的！”罗初煦嘴里塞满了食物，与在家里判若两人。“要不你们两也别吃晚饭了，小吃多好啊，各种各样的。” “还是按时吃正餐比较好。”侯寅说道，华帆附议。 “害，别忘了啊，这个主意还是你们提出来的。”罗初煦吃得满嘴是油，华帆递了一张餐巾纸。 “哪晓得你这么能吃啊，我还留着肚子吃跳跳蛙呢。”华帆嘟着嘴说道。 “害，没事，走一走，我晚上也不是不能再陪你们吃一餐跳跳蛙。”罗初煦眼睛朝前方呆滞着思考了一会说道。 “哈？你还能吃？”华帆惊讶极了。 “嘿，我就知道他会出来，你没我和他相处的久你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一彻彻底底吃货，喊他吃饭他就判若两人，有仇都忘脑后去了。”侯寅对华帆耳语道。 “哈哈。不过这里真的好繁华呀，不愧是龙江市。”华帆看着这繁华的街道，一整条街望过去都是小吃摊，人密密麻麻，华帆真的长见识了，这里高楼大厦多得抬头都不能一眼望尽天空，之前在浈江华帆可就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高楼。 又过了一个小时，华帆一行人也走出人流密集区了，走过了美食节一条街，这里就是商业街了，各种商业广场，灯光闪烁，还有街边歌手，也很是热闹，侯寅说的西洋广场就在这边。 “哎哎，西洋广场欸，不是说去吃跳跳蛙吗，走吧。”罗初煦兴奋地就往前走，忽然发现后面俩人没跟上来，回头就迎来了两个震惊的目光。 “你就消化完了？”华帆瞪圆了眼睛。 “嗯。”这个“嗯”从罗初煦此时的口中说出来带有一点没脸没皮的感觉。 此时华帆见身边有辆车疾速行驶过来，眼看着就要擦到前面那位老大爷，罗初煦也注意到了，正准备喊出“小心”，而华帆一时身体率先行动了起来，将大爷往里拉了一把，避免了一场灾祸。 “呼，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残疾了。”华帆拍了拍胸口。 “华帆，你真勇敢。”侯寅对眼前这个女孩多了几分钦佩，虽然接触还只有两次，但是他知道华帆是个比较内向、胆小的女孩，即使是这样一个女孩，当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身体会先行动起来。 “你是站在里面的，还怕撞到？”罗初煦走过来丢了一句。其实罗初煦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自己身为要成为警察的人，却在关键时候只想着喊出一句“小心”，真丢脸。回想机场的时候，华帆也是多管闲事来帮自己，但是平时来看这家伙就是一个爱哭鬼呀。“走吧。”罗初煦继续向西洋广场走去。 “华帆，我一直想问你个事。”罗初煦突然问道。 “什么？” “你手腕上那个数字是什么？纹身？你这个纹身怎么奇奇怪怪的，颜色也不对，看起来像是一个疤。还有你，为什么会纹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罗初煦指着华帆左手手腕说道。 “呃，这个……”华帆脑子里回想了一些画面：自己在嚎啕大哭，被铁链锁在一个木凳上，周围都是血，一个粗犷的男人卡着自己挣扎的左手，还有那逐渐靠近的高温，和随即迎来的一阵如似摘胆剜心的疼痛…… “华帆？”罗初煦在华帆面前摇了摇手，“小帆，小帆？” “呃啊，没事，没什么。” “小帆好听啊，我以后就叫你小帆了。看来这个编号让小帆回忆起了一些事呀，看来是心里有人？”侯寅试探地说道。 “哟，早恋？”罗初煦笑了。 “没，不是。”华帆将两人推开往前走。 “那是什么你说嘛。” “不说不说！”华帆跑了起来。 三人一路追赶，终于到了西洋广场。 “现在会不会人很多啊。”华帆看着这商场这么多人，又刚好是饭点，可能要排很久队取号吧。 “可能会。”侯寅答道。 华帆感受到有一只手碰到了自己的手臂，转头一看便看到了罗初煦正在捏自己的肩。 “你干嘛？”华帆将手抽开。 “没想到你还挺结实，居然还有肌肉，这下我知道你为什么看起来比普通女生要壮实了。” “阿煦，你真是太不会和女生相处了，难怪得不到琪琪。” “提她干嘛？！如果面前是我喜欢的女生我肯定是最受欢迎的小鲜肉，我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侯寅苦笑了一下。 “难道你还特意锻炼过？”罗初煦说着就带着二人往直达电梯方向走。 华帆想到了些历史，自己被老a训练官像待一只蛐蛐一样没日没夜地进行训练。 “我们坐扶梯吧。”华帆没有回答罗初煦的问题。 “为什么啊，扶梯多慢呐，饭店五楼呢。诶诶诶你看，电梯到了，走。”罗初煦拽着华帆衣服一角就把她往电梯里扯。 “哎！”华帆没来得及阻止罗初煦自己就已经被拉进了电梯内，她自从老a基地出来之后就没有坐过电梯，因为那会让她想到自己犯错的时候被关小黑屋的情景。算了，都过了这么久了，偶尔坐一次应该也无妨。 “阿煦你太粗鲁了。” “我又怎么了？” 电梯逐渐上升，华帆的脑中果然还是被回忆给沾满了，痛苦的回忆。小黑屋，铁链，手上的抓痕，无力的惨叫……忽然华帆觉得头很疼，感觉周围的人都模模糊糊的，电梯除了华帆一行三人还有四人，居然渐渐都变成了华帆当时在训练营里的训练官，还有老a，和几个总是欺负她的人。一时间恍恍惚惚，华帆觉得呼吸困难，眼睛瞪圆了盯着电梯顶上的灯，汗珠大颗大颗地往外冒，身体靠着电梯滑了下去。 “小帆，你怎么了？小帆！小帆！”侯寅马上觉察到华帆的不对劲，使劲摇晃着华帆。 “该不会是幽闭综合征吧？你们去几楼，赶紧出电梯吧。”电梯内一个女乘客说道，此时电梯已经过了四楼，马上就到五楼了。 侯寅抱住华帆，“没事了，没事了。”侯寅边抱住华帆边抚摸她的头，让她冷静下来，罗初煦也蹲了下来，拍着华帆的背。 电梯门打开了，一道亮光射进昏暗的电梯，感受到光的刺激的华帆想到了自己在训练的时候，被蒙着眼睛关在一个狭小的房间中，这个房间有四面墙就有四道门，每道门都有打开的可能，只要一开门就会有小兵怀着杀掉自己的决心冲过来，她要做的就是判断在面罩内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判断是哪一扇门的打开，以及在小兵冲进来那一瞬间，盲着挡下刀子，活下来。她还记得这个训练死了很多朋友…… 侯寅和罗初煦正打算把华帆扶出去，一瞬间华帆跟打鸡血一般，抓住侯寅的领子，一个背摔将侯寅摔到电梯壁上，发出“嘭”的一声，其余乘客都吓坏了，侯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华帆掐住了脖子，此时电梯门又关上了，由于楼下有人按一楼，电梯开始下降。 “干嘛？你疯了！”罗初煦一把将华帆按到地上，电梯开始摇晃，侯寅靠在电梯壁上大口喘气。 “啊！”华帆躺在地上卡住罗初煦的脖子，眼神里带了几分怒意，华帆面目铁青，牙齿紧合，完全不似平常的华帆。 没办法，罗初煦只好打了华帆一耳光，“你醒醒！我是罗初煦啊。” 一楼到了，被打倒在地的华帆也开始清醒过来，电梯外等候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些许惊讶，“没事吧你们？怎么了？” “没事了。”罗初煦说道，“来，我扶你起来。”罗初煦将华帆一把搀了起来，侯寅也站了起来去帮忙，三人走出电梯。 “我们回去吧。”侯寅建议。 “好，我们回去随便吃点吧。你刚刚怎么了？你有幽闭综合征吗？”罗初煦问向自己身旁的华帆。 华帆示意不用罗初煦继续搀扶了，“我有些头疼，刚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华帆情绪有些低落，脸色惨白。 “你看你，之前人家说了不要坐电梯，你非拉人家，肯定是让人家想起什么有阴影的事了。”侯寅责怪道。 “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啊。”罗初煦抚了抚额。 “没事小帆，你别往心里去，我没事。”侯寅拍了拍华帆的肩膀。 “总之，我们先回去再说。” 第八章 疑心 “怎么了这是？”罗初煦一行三人回到罗初煦家，罗浩一眼就看出来华帆有些许不对劲，侯寅的头上还有点血迹，看起来像是受了伤，罗初煦给罗浩和上官紫怡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怎么会这样？”罗浩神情凝重起来，他之前有和华汕一起讨论过华帆的情况，这将近八年来华帆其他人格也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并未表现出有任何会伤害他人的行为。所以小帆也一直在正常上学，如果今天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话，势必会影响小帆上大学，这件事不能大意。 “我先去给你们热热菜，小候，等我热完菜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上官紫怡说道。 “谢谢阿姨，不碍事的。”侯寅笑了笑，他的笑容还是那么阳光，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侯寅永远不会丧失的就是他的笑容。 “谁让你硬拉她上电梯了？”罗浩皱着眉头责怪罗初煦道。 “我……我也不知道呀。” “小帆，我等会约一下肖医生，明天中午我下班后带你去看一下肖医生，今晚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肖阿姨你还记得吧？”罗浩接着转头对华帆说道。 “嗯，记得的，肖阿姨这几年也一直有和我手机联系。” “爸，小帆可有什么病？肖阿姨我记得听你说起过，好像是名心理医生，对吧。”罗初煦感到一头迷雾，之前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没什么。你记住以后别老故意和小帆对着干，再看到你欺负小帆就收拾你。”罗初煦指了指罗初煦的鼻子，瞪了罗初煦一眼，罗初煦怪委屈的。 “罗叔叔没关系的，我不需要别人总依着我，我不太……喜欢别人害怕伤害到我故意和我保持距离的感觉。”华帆头逐渐低了下来，罗初煦看在眼里，他虽不知道华帆有什么病，但是他理解华帆刚刚说的那种感觉。 “没事，小帆，你别多想。”侯寅笑着拍了拍华帆的肩膀。 “吃饭了——”上官紫怡把热了的菜端上桌来。 “来了妈。” 次日中午，罗浩下班来接华帆去见肖秋丽，尽管罗初煦提出想要跟过去，但是还是被罗浩给回绝了。罗浩和肖秋丽约在了胡同酒家吃饭，同肖秋丽道了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肖秋丽这八年来似乎没变太多，倒是原先的丸子头现在放下来了，还烫了一个大波浪，着实显得有气质，华帆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小帆，喜欢什么菜？”肖秋丽正在点菜。 “阿姨我不挑食，只要不吃青蛙就可以了。” “根据小帆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最近让她经常来找我聊聊。”肖秋丽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员，喝了一口茶对罗浩说道。“小帆，你能说说你昨天具体有什么感觉吗，你当时想到了什么？” “就感觉……好像一下子想起很多事情的感觉，当时头很疼，但是过后就感觉当时的记忆没那么清晰了，当时感觉好像看到自己是在一个很狭小，很黑暗的屋子，有人要来杀我，我只能拼尽全力躲避、活下来，而且……”华帆皱着眉头说道，似乎想起来也让他有些费劲。 “而且什么？”肖秋丽追问道，此时服务员过来上了两道菜。 “而且这些记忆我之前并没有，我感觉好像在训练营呆了不止三个月的样子，如果我硬要去想些什么就会感觉头很痛。” “没关系的小帆，想不起不要勉强自己，那样可能会让你更严重，那我想问下，前面这将近八年里，有过类似的情况吗？” “有过，但是都是一瞬间恍恍惚惚，很快就没了，不会有像昨天那样的情况发生。” “小帆，当时罗叔叔救你那天我就判断你很可能存在多重人格障碍的情况，这个你应该也已经在浈江那边进行过一段时间治疗了。由于你小时候受到过重创或经历过让你非常痛苦的事情，身体的保护机制使你完整的人格进行解离的一种病症。当时你说你是八岁，但是我们查到你实际年龄是十岁，而且我们核对了你的失踪时间，正好是两年，你在训练营呆的实际时间应该是两年。根据我目前的判断，后来的记忆因为过于痛苦，由你的另外的人格承受了。” “你是说，小帆在老a那边实际上呆了两年，而她主人格的记忆在她呆了三个月以后就断了，而在我救出她的那天才接了起来，中间是由另一个人格顶替的？难怪当时小帆会说感觉那段时间跟做梦一样，还感觉自己一下子瘦了很多。对了我之前有查过相关的资料，这会不会可能是心因性失忆症呢？”罗浩脸上浮现了吃惊的表情。 此时，罗初煦正在家里和侯寅视频通话。 “猴子，你说小帆到底有什么问题呢？”罗初煦趴在书桌上玩弄着自己的笔。 “阿煦，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越刨根问底，说不定越会伤到小帆。我估计，小帆肯定是小时候受到过什么重创。”侯寅正剥着橘子。 “其实细想想，确实有很多不对劲。我摸她的肱二头肌，似乎有练过，而且在电梯里摔你那一套动作就比一般人熟练。” “我觉得，小帆可能也不是很想让我们知道她的一些过去吧，我们就别深究了。” “你说得有道理。”话虽这样说，罗初煦还是很想知道真相。 “不过在电梯里，我抱住她那一刻，我可以感受到，”侯寅开始对着天花板傻笑，“她很需要保护，她缩在我怀里就感觉跟一只小猫一样的，很可怜的，也许她需要一个骑士来保护她……” “喂喂喂，你该不会真喜欢上这小丫头了吧。”罗初煦感觉抓到了重大新闻一般，一个激灵坐直在手机前。 “我只是感觉，她让我很有保护的欲望，而且，她也不算很胖嘛，人又好，就是有点不自信。有我这个小太阳在她身边，她肯定有一天会阳光起来的。”侯寅又露出了他那阳光灿烂的微笑。 “得，以后多撮合撮合你俩。” 此刻，胡同酒家。 “但是多种情况看来，加上之前医院心理门诊的检查，我觉得还是多重人格障碍可能性大一些。由于华汕之前照顾小帆照顾得很好，加上治疗的配合，情况一直没有加重，但是昨天的事情你得提高警惕了。因为小帆进入大学之后，相当于进入一个小社会，遇到的人和事都错综复杂，压力也是多方面的，情况不会像之前那么好控制。一定得避免大的刺激，否则次人格如果和主人格争夺主控权，情况会很严重的。” “那，肖阿姨，我还能上大学吗，会不会被学校退学呀。”华帆很担心，从小华汕就教导她，自己的情况千万不要随意告诉除心理医生以外的人，否则大家就会疏远她。而事实是，大家也多少有察觉，还是会多少有些疏远，反倒自己的苦全憋在心中了，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了可能会更加排斥吧。说不定学都上不了了，自己的心愿就是像普通人一样把自己的学业完成，然后进入社会，和平常人一样生活、长大。 “别担心小帆，不会的，别人可以特殊对待你，但是你不可以特殊对待自己。” 饭后，华帆去了洗手间，罗浩坐在座位上吸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多和人接触也有利于小帆的病情，我刚和小帆已经谈妥了，我在龙江科技有个大学同学，她当时和我一样也是修一个专业的，只不过她现在在龙江科技那边搞行政，但是对于小帆心理上的照顾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会把她介绍给小帆，她可以找我同学帮她进行疏导，最近案子比较多，小帆又要住校了，我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到时候也会和小帆签保密协议的，这个你们可以放心。” “那太好了，谢谢你了，肖医生。” “叫我秋丽就好，咱也算老熟人了，别老那么叫我了。” “行，秋丽。”罗浩笑了笑。 第九章 你的过去 下午华帆回到家中，就感觉罗初煦用着一种奇特的眼光在暗处窥视着自己。 “你干嘛呢。” 罗初煦见华帆已经发现，便毫不隐藏地从墙后钻出来。“嗯……”罗初煦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没事吧？” “多谢你关心哦，我哪有什么事。昨天不过是一时电梯空间压抑，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情，不小心把你们给认错人了。”华帆换了拖鞋准备去洗手。 “这样……那我记住了，以后不带你去做直达电梯了。还有……昨天打了你一下，嗯……不好意思，只是想让你清醒过来。” 华帆楞了一愣，此话并不像罗初煦口中讲出来的。 “你是不是昨天听你爸说要带我去见医生，觉得我有病，就不敢像之前那样和我相处了，你瞧不起我，对不对？”华帆停下了脚步，脸看起来阴阴沉沉的。 “你干嘛这么想？”罗初煦苦笑了一下。 “我去洗个澡。”显然华帆今天情绪不对，罗初煦也没再说什么。 华帆洗完澡，发现竟把准备换的t恤落在房间了，而这件换洗的t恤刚刚已经被她洗澡的时候给搓了，怎么办？怎么办？华帆在洗手间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双眼睛，发现罗初煦已经进屋了，还好自己房间离得近，华帆用东西一档“哧溜”一下就钻进了房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 罗初煦正在屋里接妈妈电话，上官紫怡说晚上她有个老同学回来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到外面吃完饭，正让罗初煦转告华帆。罗初煦听到华帆从洗手间出来了，便出去找华帆，“小帆啊，晚上我们……”谁知一推门就看到刚找到t恤准备换上的华帆，华帆一声尖叫，还好是背对着罗初煦的，吓得罗初煦赶紧关上门。 “你你你，你干嘛不敲门啊！”华帆吓得不轻，用手抱住身体，见罗初煦出去后赶紧套上t恤，这可能对于女生来说是件最尴尬的事情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你出来了，你你你，不应该在洗手间就换好了吗？”罗初煦背靠在华帆房门后，有些许愣神。“那，那个，我妈说晚上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我来告诉你。” 见华帆没回应了，罗初煦才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果然家里还是不要住外人的好。不过相比这些，罗初煦有更在意的事情——刚刚推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华帆背上的伤，罗初煦背上泛起一丝凉意。 那是，弹孔和七横八竖的疤痕。虽不知华帆经历过什么，但是光看这触目惊心的伤疤，已经够罗初煦遐想了。 华帆，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突然，罗初煦脑海中的碎片似乎被一根线给连接了起来，枪伤、似乎被训练过的身体、痛苦的过去、华伯伯的养女、手腕上奇怪的编号、爸爸对华帆特殊的关心、八年前领养的孩子……等等，八年前？那岂不是…… 是5.19事件爸爸和华伯伯救下来的孩子吗？ 罗初煦曾经听爸爸讲起过那件事情，具体的一些机密，爸爸也没告诉过他。那时候罗浩正是e国特别行动组组长，华伯伯是副组长。当时行动组在凌晨慢慢深入了老a的营地，当高层下达“开始行动”的命令，“狐影”作战正式开始，一阵枪林弹雨，罗浩和华汕冲在最前面。 罗初煦一直以这样的爸爸为骄傲，很小的时候罗初煦就有了警察梦，经常听爸爸讲故事，罗浩就会讲起之前参与过的行动中一些很壮观很帅的场面给小罗初煦听。当时罗浩说“大恶棍”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着睡衣，小罗初煦因为这个笑了好久不肯睡觉。 当时小罗初煦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大恶棍”派了很多孩子打头阵，当时华伯伯还在模仿当时的情景—— “大家注意，前面是老a的童兵训练营宿舍，这里可能会混有无辜的孩子，不要击中那些孩子，尽量都把他们给救回去。” …… “尽量不要打伤这些孩子的要害！” …… “这帮狼心狗肺的吸血鬼，居然让小孩做炮灰！今晚老子一定要把你们窝给端平了！” 华帆，你是经历过的，对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华帆和罗初煦都没很多言语，虽然罗浩和上官紫怡也知道他俩关系不怎么样，但是今晚略显奇怪，罗初煦也没刁难华帆，反而两人有不得不需要沟通的时候会彼此尬笑，惹得罗浩和上官紫怡两人很是奇怪。 吃完饭一行人回到家中，罗浩发现罗初煦今天居然会对华帆用礼貌用语了，难道是罗初煦这小子真的以为华帆有什么病故意疏远小帆？那小帆为什么也表现得奇奇怪怪的？不对，凭罗浩当了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他，今天下午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帆，我能请你到我房间里帮个忙吗？”罗初煦本来都迈进房间了，忽然停下来扭捏地说道。 “哦……好，好啊。”说完华帆便和罗初煦一起进屋了，看得罗浩和上官紫怡一头雾水。 “那个……今天下午，真的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华帆一直见罗初煦大大咧咧的模样，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扭扭捏捏跟自己说话的罗初煦，而且还是两次。 “呃啊……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你是特意和我道歉的，还是真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我就是想问一下，你那么聪明，你有没有了解过密码？” “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是说类似凯撒密码、换位密码那些的吗？”华帆有些许惊讶。 “嗯对，我从小学习能力就很强，我一直对密码颇有兴趣，心想你那么聪明，万一也会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多讨论啊。” “嗯……密码这块的话，我确实挺擅长，没想到我们居然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了。” “那，密码这块，你知道多少种呀？” “嗯……凯撒密码、达芬奇密码、置换密码、二字母组代替密码、摩斯、ky、希尔……大概十几种吧。” “我去你居然会这么多种？那我还要喊你一声师父了。”罗初煦摆出一个甘拜下风的手势。 “没有没有，擅长的还是就几种，摩斯密码凯撒密码什么的……” “巧了我也是。”罗初煦坐在凳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华帆，看得华帆有些不自然。 “你果然，突然问起这些，是有什么别的想知道吧。”华帆低下头，声音小了几分。华帆的心思很细腻，很会察言观色。 “是啊，一个普通的高中刚毕业的小女孩怎么会这么多密码。” “你还是……下午还是看到了什么吧，你直说吧。”华帆刚一进来就知道罗初煦肯定有什么要问，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委婉。 “那我说了，你别介意啊。首先是我在你手腕上发现的烙上去的数字，那个不像是思念某人而纹的纹身，倒像是某种监狱给犯人烙上的编号；其次我发现你的肱二头肌挺发达，似乎有进行过训练，电梯的事件也让我确信你绝对有过特殊的训练，有极深的阴影。加上……今天下午不小心看到的，”罗初煦脸红了红，把头一低，“你背上的伤，居然还有弹孔，这种伤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的。你的经历，肯定非比寻常。我之前听说你是八年前华伯伯领养的孩子，八年前我爸爸和华伯伯执行过一个重要的任务，那时候我还在上初中，而且行动保密，我也不清楚详情，但是后来我有听说过，那次行动，剿灭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大毒枭老a的基地，是我国费了五年花了不少警力才枪毙的大坏蛋，据说他训练了很多孩子，成为杀手、特务，手段极其残忍……而且，他们非常擅于运用代号和密码，我猜他们肯定有针对性培训。所以当你说你知道那么多密码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确定了……” “别说了……”华帆的手在微颤，眼睛红了一圈。 “果然，你是那次被我爸和华伯伯救出来的孩子吧。” 第十章 华帆的内心 华帆默不作声，然而罗初煦已经看透了一切。 “虽然说这件事情确实不好让大家都知道，但是，我感觉你太累了，小帆。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你可以多聊聊天呀，和我开开玩笑什么的。啊！难道是我玩笑开太过了，嘶……好像是有一点，哈。”罗初煦突然站起来将手搭在华帆双肩上，将华帆扭过来面对着他，说着说着却自言自语起来，显得憨憨的。 华帆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承载不了那么多滚烫的泪珠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华帆蹲了下来，背靠着罗初煦的床沿，双手交叉着抱住自己，“那我，也要有人能愿意听我说才行啊……叔叔阿姨那么忙，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你又那么排斥我，侯寅哥哥又没住这边，我也不想打电话回去给华伯伯他们担心……从小到大，我就根本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华帆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哽咽。“从小华伯伯就告诉我，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否则别人就会疏远我，欺负我，我只能和肖阿姨吐露我自己真实的心声。” “嗯……怎么说呢，我确实吧，我这人有点大神经，但是我心肠不坏啊。你看我有疏远你吗，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华伯伯可能怕你受到伤害所以想让你把自己掩饰起来，但是你还是需要宣泄的，你这样活得太累了。而且，心理医生有什么好，你只要一和她们接触，你自然就会心理暗示自己有什么病，还不如顺其自然，多交交朋友多说说话，自然就好了，本来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两样，心理咨询做多了，总感觉自己有问题。” “这个……确实有些道理。” “虽然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但是有时候该发泄还是得发泄，不是吗？不然憋死吗。那，今天那医生，和你说什么了？” “说我很可能有人格障碍。” “人格障碍？人格分裂？” “嗯……差不多吧。即使这样，你还不会疏远我吗？” “啊，这个嘛，那我得考虑考虑咯。”罗初煦扶着下巴装作在考虑的样子。 华帆一眼就看出这个老油条又在妆模作样捉弄自己，顺手拿了床上的抱枕就飞了过去，罗初煦乐呵了。本来沉闷的氛围似乎一下就被打破了，华帆也开始和罗初煦笑作一片。 “嗬呀，这俩孩子怎么关系一下子变好了？”上官紫怡烧水经过罗初煦房间听到了两人的嬉笑声。 “初煦这孩子，其实挺好相处的，总是嘴上说不愿意家里来客人，自己天天把侯寅往家里领。他呀，内心还是很渴望朋友的，都怪他小时候我们太忙陪少了，爷爷奶奶带大的，大概心里少不了孤独感吧。”罗浩拿着报纸感叹道。 “是啊，小帆的事情告诉我们，一个孩子在幼小的时候父母的陪伴还有一个好的环境是多么的重要。现在我们没以前那么忙了，该多陪陪孩子了。” “孩子也长大咯——”罗浩的话里，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愧疚。 房间里，罗初煦和华帆的打闹渐渐停了下来。 “那，你觉得有必要让猴子知道吗？”罗初煦表情有一丝严肃。 “暂时，还是先不说吧。” “那行，你以后有什么想说的就都和我说吧，就把我当亲哥哥就好。不过……”罗初煦眼睛往旁边瞥了一瞥。 “什么？” “猴子好像有一点喜欢你哦。” “什么啊，别乱开玩笑，我和他才见几次呀。”华帆不好意思地推了罗初煦一把。 “他可能是一见钟情哦，他这人吧，我最了解了，就是一激发了他的保护欲，这人就开始思春了。不及时制止，他就只能越陷越深了。”罗初煦故意夸大了一点情况，说得华帆都懵了。 “哈？保护欲？该不会是……那天在电梯？”华帆细思便感受到一丝尴尬，弱弱试探地问道。 罗初煦抿着嘴巴，用力地在华帆面前点了点头。看着华帆惊慌失措的眼神，罗初煦在心里强憋着笑。 “你该不会又耍我呢吧？”华帆想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指着罗初煦说道，罗初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被华帆又一个枕头甩了过去。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在他的眼神感受到了，那种爱意。”罗初煦边笑边说，说话的字都在抖动。 “去你的，我回去准备休息休息洗澡了。” “回去？回哪去呀，你就在家啊？”罗初煦装傻。 “我回房间啊！”华帆咬着牙齿斜着眼看着罗初煦，便关门就出去了。 罗初煦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退了去，他知道了华帆的过去，心里并不好受，但是绝对不能让华帆认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就会疏远她，他一定要保持之前的状态，让小帆慢慢自信起来。说实话，罗初煦从小就被爷爷奶奶带大，每次看着爸爸妈妈上班离去的背影，哪一次不是在家嚎啕大哭，孤独种在了他心里，再加上爷爷奶奶的娇生惯养，滋生了罗初煦傲娇的小脾气。但是罗初煦从小其实都想要一个兄弟或者姐姐妹妹，这次与小帆谈完心之后，罗初煦在心里已然决定将华帆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了，嘴上说华帆激起了侯寅的保护欲，他又何尝不是呢。 “哟，小帆，今天和初煦相处得不错嘛，你们关系变好了？” “嗯！” 罗初煦听到外面华帆和上官紫怡的对话，看了看表，刚过九点。这对于他来说还很早，这段假期惯得他，每天晚上都要十二点以后才睡觉。“才九点，我就不信你这么快就要睡了。”罗初煦心想。 罗初煦装作若无其事地推开门，往华帆房间走去，敲了敲门。华帆开门露出一条缝，“你又过来干嘛？”华帆没好气地说道。 “到我房间里钻了几次，你都还没让我好好看看你房间呢。”罗初煦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初煦，刚说完你们今天相处得不错，又来逗人家小帆，女孩子的房间岂是你想看就看的？你看看你，回去！”上官紫怡见状呵斥道。 “没事的，阿姨。你想来就来吧，反正也没什么。”华帆将门完全打开，示意罗初煦可以进来了。 “这孩子。”上官紫怡无奈地嘀咕道。 “嘿嘿。”罗初煦无赖地笑了笑，身子顺着门框滑了进来。 虽然下午就瞥过一眼，但是重点都放在华帆背上的伤去了，还没仔细瞧过华帆的房间呢。 “这不是你家么，难不成你之前没来过这个房间？”华帆还是没好气地嘀咕道。 罗初煦之前肯定是进过这个房间的，他们家有三个卧室，他睡一间，爸爸妈妈睡一间，剩下这一间就留下来做机动了。有时候来个亲戚可以睡一下，或者上官紫怡和罗浩吵架的时候罗浩可能会搬来这个房间睡。虽不如他的房间宽敞，但是这个房间小小的以及角落里温馨的小木床反倒可以给华帆很好的安全感。华帆没多去给房间做装饰，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同一类东西摆置的方向也基本一致，一看就知道华帆有些许的强迫症。窗帘拉得死死的，书桌上的电脑屏幕显示刚打开的样子，华帆的电脑屏幕黑漆漆的，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会放一些卡哇伊的图片做壁纸，她的什么都没有。书柜里有好几个小盒，可以看得出，一个是用来收集用完的笔芯的，一个是用来收集糖纸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明信片收纳盒。 “你喜欢收集？” 桌上一个火影忍者鸣人的手办引起了罗初煦的注意，罗初煦拿起来打量了一番，被华帆抢了去放回了原地。 “别乱动我的东西，我有强迫症，难受。” “哈哈，别那么小气嘛。医生和你说的你有强迫症吗？” “没有。我看网上都是这么称呼这种行为的，我之前有个高中同学也是。” “害，你这充其量就是爱整洁，你是没看到强迫症严重的人，那个哎唷……看着都难受，你这还好好嘛，别有事没事给自己安一些毛病。话说你也喜欢鸣人吗，我房间里有好多鸣人的收藏，手办啊海报啊还有各种周边，我都有！” “真的？！我最喜欢鸣人了，我觉得他即使被全村的人都排斥、冷落，他还是会坚持保护大家，保护村子，守护正义，我也希望和他一样。”华帆眼睛一亮，罗初煦可以感受到华帆的激动。 “嗯，你一定会的。明天给你瞧瞧。”罗初煦洋洋得意。 “为什么？今天不行吗？”华帆嘟着小嘴。 “因为你不是今天要休息了吗？”罗初煦故意吊华帆口味，准备转身要离开。 第十一章 更要好了 “啊不不不，现在还早，去看一眼又不要多久。”华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央求。 罗初煦得意地瞥了华帆一眼，示意她跟过来，华帆跟个小迷妹一样的在罗初煦身后。见华帆又进了罗初煦房间，看得上官紫怡和罗浩是一头雾水。 罗初煦把自己的收藏都扒拉了出来，有手办有海报有明信片，基本都是海外正版的，还有一些限量版签名板，在床上摆了一大堆。平时罗初煦这些东西都是收在柜子里的一个收纳箱里。 “你干嘛不摆出来呀？”这么多周边看得华帆眼睛转不过来，“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没办法。我就是喜欢，爸妈嫌它们太幼稚，我就没摆出来，免得他们数落来数落去的。”罗初煦无奈地挑了挑眉。“看来你也是动漫迷，我们以后又多了一个共同爱好了。” “嗯！”华帆捧着一个鸣人的手办，看着罗初煦微微笑了，笑得很甜，罗初煦也用笑容回应了她。 “明天我要去一趟我爷爷奶奶那边，你要一起吗？可能地方偏一点，我开车的话也就四十多分钟吧。” “好呀。” 不管是罗初煦还是华帆，都感觉与对方之间的隔阂没有那么深了。对于罗初煦来说，小帆没有那么“讨厌”了，他单纯是不喜欢家里住进生人其实并没有打心底真正讨厌过华帆，华帆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减轻了他的孤独感，给了他拥有妹妹的感觉；对于华帆来说，罗初煦好像并没有那么令人生烦了，虽然他有点小脾气，但是心地确实是很善良的，也并没有那么难相处，罗初煦对自己还像往常那样随意，并没有因为自己有病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不，似乎这种感觉比刚开始认识罗初煦还要好。确实，人若永远不敢跨出前进的一步，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等着自己。 罗初煦虽然嘴上说很排斥外人住进自己的家，但是其实何尝不是孤独惯了才会这样。现在遇到了一个同样孤独的华帆，或许，华帆真的可以和他合得来呢。 第二天一大早罗初煦就带着华帆去了爷爷奶奶家，罗初煦已经有两个月没回这里了，爷爷奶奶将自己带大，感情很深，基本罗初煦每隔一两个月都要回爷爷奶奶那里一趟。 罗初煦的爷爷罗剑以前是个高中语文老师，酷爱古董收藏；罗初煦的奶奶方芳就是个普通乡下姑娘出身，没什么文化，在家附近开了一个副食店，生意还算不错。他们两个现在所住的地方也不是乡下，在龙江的一个县，叫江宁县。 罗初煦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偏旧的公寓房里，方芳在楼下的副食店看店，罗剑则穿着白色马褂在一旁吹着电扇看报纸，方芳一眼就瞧见了罗初煦开来的车，她虽人老但是记性非常不错，她还记得罗初煦的车牌是e60557。方芳赶紧喊上老伴，“快快快，老罗，咱孙子来了。” “哟，”方芳见罗初煦带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回来，“这个孩子是……啊，该不会是……”方芳差点以为华帆就是罗初煦的女朋友了。 “啊不不，”罗初煦看奶奶这激动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误会了，“这位是我爸老战友华伯伯的养女，现在考上了龙江科大，寄住在我们家，我把她当妹妹，今天我回来看你们也不好让她一个人在家，就一起带过来了，不知道可否今晚能多一双碗筷呀？” “哪里的话，真是的。小华我知道，很正义的一个孩子。既然是小华的养女，就叫我奶奶就好了，别见外，啊。”方芳待华帆非常热情。 “爷爷奶奶好。” “哎——你好，你好。”罗剑放下报纸和老花镜，“来来来，給爷爷瞧瞧，这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啊，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华帆，就叫我小帆就好啦。”华帆笑了笑。 “小华的养女……那你的爸爸妈妈是……”方芳试探地问道。 华帆尴尬地笑了笑，“我爸爸妈妈他们……” “奶奶。”罗初煦的语气似乎在组织方芳继续问下去，方芳明白可能不太方便，也没多追问。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快，老罗你带他们上楼去坐坐，我去买点菜回来。” “好嘞，孩子们，我们回家咯。” 罗初煦和华帆跟着罗剑一路回到家中，罗剑招待了华帆，帮他忙打开了电风扇和电视，还端来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罗初煦看着盘子里的葡萄，有些撒娇地说道： “爷爷，我不想吃摘好的葡萄，我想自己摘嘛。就你经常带我去的那个园子。” 罗初煦疯狂眼神暗示。 “行。”罗剑重重地说道，他拿自己的亲孙子是真没办法，一刻都闲不住。 附近一个葡萄园中。 “哎呀，小煦呀，今天和小帆晚上就住在这边吧，好久没和爷爷奶奶亲近了，多留一天嘛。”方芳说道。 “我问问小帆！”接着罗初煦转头对华帆说道，“小帆，你觉得呢，这边就是蚊虫多一点，但是卧室空调也是有的，房间也有，反正也没什么事，我题目还可以在手机上做。” “嗯……那行吧，只是今天侯寅哥哥还说邀请我们俩明天去他家玩呢，说是家里新养了一只小猫，我也挺有兴趣的。不过也没关系，那我们下次去也行，我和他说一说。就是……会不会太麻烦爷爷奶奶了……” “哈哈哈，你们小女孩子就喜欢小猫小狗这些的。”罗初煦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能说麻烦呢？” 罗剑和方芳的口吻基本一致。 “就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热闹了，床也够，我们下次去他那里玩。等等，你们加好友了？什么时候加的？” “哈哈，就那天我们出去玩，在路上你吃得正欢的时候。” 罗初煦有点脸黑，这下惹得爷爷奶奶都笑了，再一次暴露自己吃货的本性，现在已经在葡萄园吃了一路了。 “哈哈哈，小煦最能吃了。”方芳笑道。 “你怎么不吃？”罗初煦看着自己满手的葡萄汁，华帆手上却干干净净。 “呃，这个葡萄汁弄到手上太黏了，我想摘了等到棚子那边有水龙头的时候吃，顺便可以洗……” 华帆还没说完就被罗初煦抹了一手的葡萄汁。 “啊！——你！！” 华帆很崩溃，她都不知道拿这个罗初煦怎么办，华汕说的没错，确实调皮。 “呐。” 华帆的“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罗初煦塞了一颗剥好的葡萄在嘴里，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好像愤怒被一冲而散，只剩下无奈。 但是，手上黏黏的果汁干了真的让华帆很是难受。 “哈哈，小煦和小帆真的很配啊，要不考虑一下？” “奶奶……”华帆被说得有些脸红。 “初煦哥，把你带的那瓶水给我洗一下，太难受了。” “好啊，求我。” “你！” 第十二章 竹叶青 此时，“竹叶青”家中。 “竹叶青”是大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加上不法暴利，宅邸自然是豪宅一栋。“竹叶青”真名郭天铭，今年55了，最开始出道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混黑道的小混混。郭天铭30岁的时候遇见了小真并深爱着她，小真家族有遗传性小脑萎缩，但是郭天铭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小真为妻，并发誓照顾小真和孩子一辈子。后来小真因为他与别人的恩怨被害惨死在家中，脖子上的烧伤也是那时候为救小真留下来的。他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儿郭舒，为了强大起来并且养活自己和小真唯一的女儿，郭天铭走上贩毒暴富之路，并且悟出了“不心狠手辣就会被别人利用至死”的道理，除了对自己的亲人，只要是生意场上的人，对于他每个人都是棋子，所以狠毒一点也无所谓。 今天郭天铭让阿水请了张怀来家中作客，张怀来的时候就战战兢兢，他知道自己坏了很多事，此次肯定是一场鸿门宴，心里紧张得很，端茶杯的手都在颤抖。阿水就是郭天铭最常带的左膀右臂，不过郭天铭对于外人都留一条心，不会全部相信，包括阿水。 “不要紧张，张怀。我就那么可怕吗？”郭天铭穿着一身正式的厨师服在厨房做菜，背着张怀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一句话，让张怀更加害怕了。 “老大老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坏了几次老大的好事，那天我不该露出我的纹身，那天出门实在是……懒得用假皮，心想应该也不会被别人给看到，我就……”张怀一下跪在地上，虽然有地毯，但是还是发出了“咚”一声响。 “我没有怪你啊，来，尝尝我做的牛扒。”郭天铭从厨房里慢步走了出来，端了两盘牛扒，坐在了张怀对面，张怀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往外冒。张怀面前是个小桌子，阿水帮忙将一盘牛扒递到张怀面前，郭天铭自己面前放了一盘。 见张怀好一下子没有动静，郭天铭用眼神示意张怀快吃。张怀没办法，虽然手抖得厉害，还是拿起了刀叉，切开了牛扒。这份牛扒看起来三分熟左右，切开还有血液，郭天铭也切了一块牛肉叉起，在张怀面前摇晃了一下便塞入口中。 “怎么？嫌弃我的厨艺？我的厨艺堪比米其林三星厨师的水平，阿水他们都没这口服。” “不，不不不不。”张怀连忙切了几块牛扒，匆忙地往嘴里塞，汁液顺着下巴流得满嘴都是，油腻腻的。 “别急啊，慢慢吃，还有。” 张怀狼吞虎咽吃完了这盘牛扒，别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吃完了？” “吃完了。”张怀声音有些颤抖，用手抹了抹嘴上的油。 “吃完了，那就走吧。”郭天铭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道。 “啊？老大不责怪我了吗？”张怀有些吃惊。 “起来吧。” 张怀心中暗喜，没想到今天老大居然放了自己一马，起身拍了拍裤子，狼狈得正想走，阿水一个眼色，张怀便被郭天铭的几个手下给锁住翻到了地上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张怀就知道老大不会轻易放过他，还是在地上打滚着求饶。张怀被打得满脸是血，两个眼睛都肿得跟包子一样。 “别弄脏我的地板了，把他送给我的小真吧。”郭天铭冷冷地说道。 “小……小真？”张怀心里一颤。 郭天铭其中一个手下打开了书柜后的一扇暗门，暗门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似乎底下传来些什么声音。水，是水的声音，好似还有什么，在搅动那水，有什么在水里游动。 郭天铭在家中养了两条凶猛的短吻鳄，自小真走了以后还给其中一条稍微温顺一点的取名叫小真，另一条则叫小尼，郭天铭在自家地下挖了一个池子养着，不老实的人就会被带到家中给它们做美食，平常也会买些牛羊喂它们。 张怀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郭天铭几个手下给拖了过去，毫不留情地扔了下去。张怀掉到了水里，以为这是水牢，大声地向老大求饶。 “老大！我知道错了，老大！” 张怀闻到了水中的血腥味，好像不是自己身上传来的，猛然听到水里有些什么响动，什么朝自己过来了。张怀害怕的不得了，但是这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好不容易张怀摸到了墙壁，湿漉漉的。张怀的血液吸引来了小尼和小真，小尼体形较小真大，嗅觉灵敏，迅速地确定了食物的方位，张怀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拖进了水里，一时发出恐怖的声响。 郭天铭听到响声知道已经开始了，示意阿水放点音乐，自己则慢悠悠地拿着小刀缓缓地将眼前的牛扒切成小方块，汁液渐渐溢了出来，郭天铭裹着带血的汁液将小块牛肉不紧不慢地放入口中，还让阿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张怀还在水里挣扎，虽然底下很暗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水中开始慢慢变浑浊，鲜血在水中慢慢散开来。小尼咬住张怀的左手，小真咬住张怀的右腿，两只短吻鳄力气大得非比寻常，在水中翻滚身体便把张怀撕裂开来。失去鳄鱼束缚的张怀得以有那么短短几秒浮出水面，用剩下的手脚拍打水面。暗门后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令郭天铭其他的手下不寒而栗，而郭天铭还在悠哉地品尝牛扒。阿水命人将地板上残留的血迹仔细擦去，地板上传来刺鼻的血腥恶臭，阿水怕打扰老大用餐兴致。 又过了一两分钟，暗门后渐渐安静下来，地板也搞干净了。 “你们看好了，跟着我，老老实实干事情，多上点心，我保准你们享尽荣华富贵；吊儿郎当，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的，就是这个下场。”郭天铭喝了一口红酒，擦了擦嘴说道。 “是！”郭天铭的手下响亮地回应道，他们知道老大的行事办事风格，也知道自己跟着老大会赚到多少的票子，即使害怕，为了自己一己私欲，也要跟下去。 突然郭天铭发现楼梯间好似有个人影，他知道他女儿下楼来了，但是马上又不见了踪影，估计又上去了。 “上面是谁看着小舒？”郭天铭在楼下和手下们议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一般都会让人守住郭舒不让她出来，他细心呵护郭舒成长，不想让她见着一些血腥的东西。虽说地板上血迹弄干净了，但是那些手下们身上还有血迹，拖把上还有血迹，张怀的惨叫说不定也听到了，究竟是谁看着的，这么不小心。 “应该是，阿消和大鬼他们俩。”阿水答道。 “两个人都看不好小舒，废物。”郭天铭愤怒地摔了一下刀子，与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无疑那两人应该也活不久了。 郭天铭换下厨师服，阿水帮郭天铭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接着跟着郭天铭上了楼，将阿消和大鬼换了下去。郭舒今年23岁了，郭天铭自扩张了经济实力之后便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郭舒，郭舒小时候跟着郭天铭过了几年吃不好穿不暖的日子，后来郭天铭发展起来了，他发誓绝对不会让郭舒受一点伤害。去年郭舒刚大学毕业，是郭天铭花重金让她读的u国最好的大学，就在前几天，郭舒也出现了小脑萎缩的前期症状，医生判断确实是小真遗传的没错，所以这段时间郭舒一直被郭天铭安排在家休息，哪里也没让去。其实郭舒和郭天铭父女一直有点分歧，生在这样有钱的家庭，郭舒性格并不乖戾，因为她知道爸爸也是为了生活，但是她并不赞成爸爸的行事办事方法，更不想爸爸再杀人，因为害怕总有一天会失去爸爸。 郭天铭敲门进了郭舒房间，阿水在外面等候。郭舒正在阳台上倚着栏杆看着外面的风景，微风将郭舒细长的头发轻轻带动着。郭舒也有些微胖，头发虽长，但是有些遗传郭天铭的头发，有点带自然卷，但是很轻柔，被风带起来，很是好看。 “小舒，在想什么呢？”郭天铭慢慢走近郭舒，站在她旁边。 “爸，我真的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警察迟早会盯上来的，我真的害怕……” 郭舒还没说完，便被郭天铭慈祥地抓住了双肩，正对着自己的爸爸。 “别怕，小舒，凡事有爸爸在呢，我处事很小心，不会留什么蛛丝马迹的，你大可放心，最近你的病有发作的症状，最好不要乱跑，你想买什么东西，我都让阿水给你买回来。” “爸……”郭舒顺势倚靠在郭天铭怀中。“你知道的，我喜欢花儿，我想出去看看风景。” “我知道的，我让阿水每天给你买好多好多花放在家里。” 郭舒没有说话，她其实只是想出去走走罢了。不过按她现在的情况，行动能力很可能出现问题，在外面的话有可能会晕倒，爸爸太爱自己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出去。 “怎么了？”郭天铭感觉自己女儿站着有些摇晃，“头晕了吗？走，我扶你回屋去。” “爸，我就想在这里，屋里太闷了。” “行，我给你搬个椅子。”郭天铭去屋里取了一个藤椅过来，扶着郭舒缓慢地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想出去，长时间闷在家里也不利于你的病情，过两天我没什么事了，亲自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爸！”郭舒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郭天铭很是欣慰。 这两天确实还有件事情要处理，龙枭今晚就要抵达龙江了，明天还得去会会这小子。龙枭现在三十岁了，而郭天铭55，郭天铭对于龙枭算是一个叔辈人物了。 郭天铭从女儿房中出来，让阿水处理了几件事情，首先就是将阿消和大鬼处理掉，其次是给张怀家里送去点钱，然后就是嘱咐他每天都要给小舒买花送到家里。再就是准备明天和龙枭的会面了，郭天铭知道龙枭的事情，和龙枭联手，不但可以设法套走之前老a“炮仗”的配方，进一步增加自己毒品研发在国际贩毒行业圈中的影响力，还可以借助龙枭的一臂之力，好好打击警察，吸引警察注意力，反正他是看出来了，龙枭只想为爸爸报仇。 “记住，当年咱们做的那件事，绝不可向龙枭提及，时机……还没有成熟。”郭天铭背对着阿水冷冷地说道。 “是。” 第十三章 联盟（一） 清晨，罗初煦就把华帆给叫醒了。华帆揉了揉还没完全睡醒的双眼，看了一眼手机，才六点半。 “疯了吧，还这么早。”华帆埋怨地说道，翻了个身，又把被子蒙了头准备继续睡。 “哎，好不容易出趟门，老窝家里干什么，天都这么亮了，这县里有个浮萍村，离这不远，那边青山绿水，还可以摸鱼摘果子，我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的，不去看看？”罗初煦坐在华帆旁边的破旧木椅上说道。 华帆突然眼睛就睁开了，身体果然还是老实得很，还一时未有动静。华帆稍加思考就听到了罗初煦起身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唉，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咯。我爷爷奶奶也一起去，可惜了我爷爷烤的那一手好鱼哦——”罗初煦故意引华帆上钩，他知道华帆肯定会有兴趣的。 果不其然华帆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我吃！等等我！” 罗初煦嘴角微微上扬，他就知道华帆会上钩。 “那我在客厅等你咯。”罗初煦话音刚落便又凑到华帆面前，“昨天你不是说我奶奶剩下的那块煎饼看起来很好吃吗，她刚刚新煎了一些。”说完便对着华帆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真的！”华帆这下真完全醒了，“你先出去，我换衣服，两分钟！” 罗初煦成功地引诱了华帆起床，洋洋得意地从华帆面前离开，看起来还有些贱贱的。 华帆今天吃到了人生中最香的煎饼，外层被煎得脆脆的，内部又很软和，面饼里还掺了几颗葡萄干，外表撒了一层黑芝麻，黑芝麻在被小火煎了以后特别香。再加上罗初煦奶奶自己炒的榨菜肉沫，肉沫被炒得焦焦的，但是又没有糊，夹在饼中吃起来香味简直要溢出来，还有煎荷包蛋和牛奶。罗初煦和华帆势均力敌，每人都吃了四张饼，看得方芳在旁边咯咯直笑。 吃完后，罗初煦便开着车带着华帆和爷爷奶奶下乡了，多年未来，这小乡村也是重新修了山路，即使开车也没以前那么颠簸了。 今天还有件大事，就是郭天铭与龙枭的会面。龙枭昨晚十点多到的龙江，还带来了一行出生入死的最信任的二十个弟兄，包括k在内。龙枭仿着父亲手下取代号的方式，也都分别用了英文字母来代表他们，这些弟兄们也都是个个身怀绝技，要么就是忠心耿耿，现在就差a、g、j、m、q这几个字母没有人了。当然，龙枭从来没有打算让a这个位置有人替代，包括自己，a这个位置注定是空缺。龙枭自己的代号是f，一方面是龙枭觉得没有人可以代替老a，另一方面是龙枭这几年太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有这么多弟兄，虽是自己手下，但是他不想代号上面可以让人分出个三六九等，他平常待他们也跟好兄弟一般，外面人都叫龙枭“龙少”，但是龙枭的手下们都喊他枭哥。 龙枭今天和郭天铭约在了一个废旧仓库，郭天铭选的地方，双方都约定只带一个人前来。双方都不傻，并没有按约定只带一个人，龙枭除了k还带了四个人，郭天铭除了阿水还带了三个人。郭天铭早早地就在仓库等候着了，龙枭自知没有占地域优势，自然警惕性很高，早就安排了其余手下先到仓库藏在了隐蔽处。 龙枭严肃地下了车，立马调节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嘴角上扬得厉害，但是眉毛却毫无变化，假笑中的模范案例。 “嗨呀，久仰大名，“竹叶青”！”龙枭装作特别兴奋的样子，上来就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边向郭天铭走过去，“我该叫你竹哥呢，还是叶哥？”龙枭要倚靠“竹叶青”在龙江的势力，自然要低人一等，做阿谀奉承之样。 “小子，我可只比你爸爸小6岁，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郭天铭坐在阿水提前备来的椅子上，双手交叉，一身花短袖衬衫，上面有金龙图案，白色七分裤搭配白色皮鞋，一种大款既视感。接着郭天铭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才三十的小伙子，“不用叫我“竹哥”，或者“叶哥”，不喜欢。”郭天铭悠悠地晃了晃脑袋，“我姓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郭老大。”郭天铭终于从椅子上挪起来，带着敌意般的笑容走过去向龙枭伸出手。 龙枭立马就明白了郭天铭的意思，妈的，这家伙居然想要当自己的老大,自己打拼了这么多年，难道要带着弟兄们对他俯首称臣吗！ 龙枭咬着牙齿忍了忍，低了低头，轻轻发出“哼”的一声。“行，郭老大。郭老大这是要将我龙某收入你们蛇窝吗？那我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要不我叫响尾蛇吧，响尾蛇我喜欢。”龙枭话语中带有一点挑拨，说话语气与刚刚变了一个样，充满了敌意。 “你说什么！什么蛇窝？还有，我是响尾蛇，轮不到你来当！”郭天铭身后的阿水看龙枭说话怪里怪气地很是生气，听到龙枭想做响尾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指着龙枭说道。阿水是响尾蛇，是郭天铭的左膀右臂，也是除了郭天铭以外团伙中权力最大的，是其他手下都想要巴结的对象。眼见郭天铭手下对龙枭有威胁，龙枭的几个手下立马警惕了起来，但是领头的那个小平头还是示意其他人静观其变，大家又纷纷冷静下来。 “阿水。”郭天铭眼睛往旁边瞟了瞟，语音低沉，示意阿水退下。郭天铭自己多备了人手，他也察觉到某处角落里有其他的眼睛，他知道龙枭也不会这么乖乖地只带一个人过来，他也想尽量不引起争斗。如果谈判不好，再将龙枭一行人打扫干净，郭天铭谈判的时候一般会让其中一个手下带上机关枪，方便杀人灭口。 阿水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还是退到了郭天铭身后。 “郭老大，你这个保镖火气有点大啊。”龙枭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 “阿水，刚才准备的椅子呢？” 老大下令，阿水没办法不服从，只能乖乖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另一条椅子搬到龙枭身后。阿水低着头，但是还是迎来了龙枭挑衅的目光，两人彼此对瞪了几秒，阿水在郭天铭身边待久了，染上了郭天铭心狠手辣的习气，现在恨不得拔枪把龙枭给干了。 “郭老大，今天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龙枭示意k将一个小盒子送到郭天铭面前，是阿水接了以后转交给郭天铭的，盒子内装的是十来包粉末。“这个就是我爸当时研究的新型毒品“炮仗”，我最近几年也在研究，这是最新的研究成果“炮仗”2.0。相信你也应该知道，我爸当时研究的1.0在国际毒品市场可走俏了，你当时不是也想着搞到几个样品研究研究吗？这个2.0，比1.0劲更猛，让人永远活在美好的幻境之中，而且一旦染上，根本不可能戒掉。因为当时我爸爸的去世以及制毒基地的毁于一旦，还是流失了不少客户，但是如果借于你手，你知道这会带来怎样迷人的利润。如果我们长期合作，我可以源源不断地给你供货。”龙枭翘着个二郎腿，确信郭天铭对这个绝对有兴趣，特意把头探向前了一些，字里句间都透露着一股诱惑。 郭天铭自老a那时就很想夺到这个样品，这个新型毒品很是受贩毒市场欢迎，现在自己这边的制毒技术也提高不少了，如果再在“炮仗”的基础上对它不断进行改良，那带来的绝对是暴利。郭天铭一直相信，有了钱，就有了势，可以将身边人呼来唤去，是自己不被欺负的绝对制胜法宝。郭天铭自然眼前一亮，表情严肃认真了起来。 第十四章 联盟（二） “但是郭老大，一来就想让我做您小弟呢，这老大拿小弟东西去挣钱，好像不太好吧。”龙枭说话一直怪里怪气地，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激郭天铭的意思。龙枭得到郭天铭的信息确实很有限，不愧是连警察都找不到的人，下手干净利落，此人肯定异常歹毒。龙枭了解到的郭天铭的信息也就只有他在地下交易的一些破事，私生活上的事情根本没有查到一二，龙枭也是十分小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你又怎么让我相信，你会把你爸爸研究这么多年的成果、最在意的宝贝，送于我呢？你有这么好心？”郭天铭虽然心动，但是对于免费的午餐还是要非常谨慎的。 “我与我爸爸是两个人，为什么我爸爸看重的东西一定是我看重的东西。我只想为我爸爸报仇，贩毒犯罪什么的，都是我其他的一些小爱好，我并不看重。不过钱也不能不赚，我只要有钱分给我的弟兄们享福就行了，现在我在浈江那边的小厂研究“炮仗”3.0的时候遇到了瓶颈，你做了那么多年大佬，研发技术应该比我高出一筹。如果我们合力研发3.0，你借用我的基础配方，我倚靠你在龙江的势力，报仇雪恨，最后咱俩还都可以赚一大笔，何乐而不为呢？” 龙枭的点子讲到郭天铭心坎里去了，他确实想不断对“炮仗”进行革新，获得源源不断的暴利，而且，改良后用在禁药研究上，效果更是诱惑。 “既然你说了，要在龙江倚靠我的势力，让你叫一声我郭老大，又有何妨呢。再说了，这始终是一个称号嘛！如果我们合作了，我是你手下的老大，你是我手下的老大，我们可以平分秋色嘛。我知道，你喜欢别人称你作“龙少”。敢问龙少，你想怎么分这个……”郭天铭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互搓了一下，示意龙枭如何分得来的利润。钱郭天铭的神情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龙枭心里的石头已经放下一半了，果然“炮仗”是个很好的筹码。 龙枭右手手掌完全张开，是个“五”。“加上“炮仗”2.0四分之三的配方。”龙枭一字一顿地说道。 龙枭说出这话的时候，k惊了一下。 郭天铭立马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郭天铭发出难得一见的爽朗的笑声，他还以为龙枭这个家伙手握配方，会卡自己一刀，没想到配方也拱手相让了，这个交易的确是再划得来不过了。“龙少爽快，爽快！爽快人啊。” 龙枭邪魅地笑了笑，看到郭天铭的样子，自知已经手握胜券了。 “那，郭老大这是答应了？”龙枭还是想试探一下。 “当然，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阿水，听到没有，过后你可得好好和龙少道歉，听到没有？” 龙枭得意地笑了一下，而阿水也是极不情愿地答了一声“是”。 “龙少你嘛，你以后就叫我郭大哥就行了，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吱一声就行。” “好嘞，郭大哥。郭大哥先别着急。为了防止你拿到配方以后就过河拆桥，我刚说的是四分之三的配方，龙江客源你提供，但是出售这块我负责，利润由我来分。你没有意见吧，到时由我的技术人员来负责最后几道工序。”龙枭的笑容里已经比之前带了几分自信与猖狂。 “理解理解！配方嘛，毕竟还是你爸爸辛辛苦苦研制的，也是为了防止我拿了东西就卸磨杀驴，我懂我懂。老实说，我查过你们之前做的事了，你们的出现，也可以帮我很好地吸引警察的注意力，这笔交易还是很划得来的。你放心，咱们今天这联盟算是达成了。” 龙枭冷笑了一下，果然这个郭天铭是名不虚传的阴险毒辣，早就已经想好了把自己做挡简的了。不过这样也好，各取所需，现眼下龙枭最需要的就是靠山，先让他嘚瑟一下，反正剩下的四分之一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配方，是“炮仗”的灵魂之所在。待在龙江发展自己的势力、郭天铭帮他研制出改良的3.0后，再将3.0配方偷偷备份。 “那就，有劳郭大哥了。刚刚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龙枭，我这么叫您，不介意吧？”龙枭站了起来，向郭天铭伸出右手。这场没有硝烟但胜似战场的谈话终于要结束了。 “不介意不介意。哦！”郭天铭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站起来。“在下郭天铭，大兴制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张大水，叫他阿水就行，是我的秘书。”郭天铭与龙枭握了握手，彼此对笑了一下，就好比财狼虎豹相视一笑一般，两人都是伪善的笑，双方都在打彼此的主意，赢得最后的胜利。 “难怪郭大哥隐藏得那么好，原来有公司做藏身之地啊。我就不一样了，长年漂泊在外打拼，就是个小混混罢了。” 郭天铭立马意会到了龙枭的意思，“龙少啊，这个，你在你们那边动作很大啊，警察很注意你的，这我要是贸然把你们接入我公司，怕是我的公司也会被盯上。” “哈哈，我想郭大哥可能是误会了。我们一行人，一向散漫自由惯了，只想麻烦郭大哥给我们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住的地方就好。” “这简单，简单！早说嘛，这个……阿水啊，安排一下人手，把我之前买在郊区的别墅整理整理，那里人少、隐蔽，给龙少安排住下。龙少，你就带一两个左膀右臂留在你身边，其余弟兄就和我的弟兄们住在员工宿舍好了，这样一来，他们也方便来和我的技术工人交流“炮仗”改良一事。” “这样最好不过了，如果郭大哥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叫我专门研发改良的兄弟带配方过来和你一起去厂子进行交接了。”龙枭走近郭天铭，给郭天铭点上一支上好的进口烟。 “龙少爽快！行，我们现在就走。”郭天铭一副笑面虎的样子，笑嘻嘻地在龙枭肩膀上拍了两下。 阿水心里总有些忐忑，他总担心龙枭来者不善，但是他还是很相信他的老大，绝对备有很多后招。k也非常担心龙枭的安全，毕竟自从跟了龙枭之后，龙枭真的非常讲义气，待他亲如兄弟，还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一定要保护好龙枭。两人目光很快对了上来，这是两个忠诚的手下之间的眼神较量，阿水的眼神中透露着冰冷的杀意，k的眼神中则透露着一股坚定的护主心切。 郭天铭和龙枭多带的手下最终都没有出场，在各自老大的暗示之下悄悄撤离了。郭天铭让龙枭坐进了他的商务车，这辆车内部空间很宽敞，也很舒适，还弥漫着一股橘子味香氛的气味。 阿水开着车接上了一个龙枭带来的所谓的技术人员，郭天铭带来的其余手下坐着另外一辆车跟在后面，龙枭的也一样，毕竟谁都不敢大意。龙枭给郭天铭介绍了他的这个弟兄，名字叫欧凯，代号o，o与p是龙枭手底下制毒团队的精英骨干，o是学历最高的一个，是个博士。 眼看着车上又上来一名龙枭的人，阿水又在开车不能保护老大，心里感到十分不安。眼看快要到厂子了，这时阿水接到一个电话。 “老大，不好了，看小舒的兄弟说，小舒偷偷跑出去然后几个小时没找到，现在发现晕倒在附近一个池塘边，现在已经送回家，喊刘医生过来了。” “什么？”龙枭眼见郭天铭的眼神突然充满了慌张，似乎与这个自信到高傲的郭天铭特别不符。 “那帮废物！”郭天铭咬了咬牙，用拳头锤了一下车门，想要重重落下，但是碍于有外人在，只能收了点力落下，发出一声轻响。“阿水，掉头回去。” “老大今天不亲自检验配方了吗？” “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郭天铭声音大了几分。 “郭老大，什么事情这么急，比您最看重的生意还重要吗？”坐在后排的k问道。 郭天铭并没有回复，阿水也开始准备掉头。 “小舒是？”龙枭试问，他看得出这个小舒肯定对于郭天铭很重要，这么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大毒枭，居然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是我的女儿，患有小脑萎缩。”郭天铭头靠在座椅的头枕上，尾音似乎有些叹息。“还麻烦龙少多担待了，你留一个联系方式给阿水，我下次请你喝酒，一定给你好好赔个不是。” “郭老大莫要担心，我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郭老大表面上潇潇洒洒，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重视家人的好父亲。反正我们已经谈妥了，咱们各取所需，不着急今天。” “多谢你理解了——”郭天铭在车里点了一根雪茄。“你来龙江，我猜你大概是找到当年杀害你父亲的警察了吧。龙江是个安静的城市，你要想闹的话，请尽情地闹吧，大闹一场。那些条子们最近弄了我几批货了，我也想给那帮条子点颜色看看，需要我做什么，联系阿水就行。” “放心，郭老大呢，你就安心做你的生意，我呢，就负责帮你削弱龙江警力。我这二十个弟兄可都是各有所长。我帮你吸引警察注意力，你可别忘记你的承诺。” “放心吧。” 第十五章 冤家路窄 阿水开车顺路将龙枭一行人送到龙枭昨夜住的汽车旅馆附近，便直接向郭天铭家方向开走了。 “没想到，这个“竹叶青”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龙枭望着远去的车影，双手抱在胸前说道。 “少爷。”k有话说到嘴边，但是迟迟没有说出下半句。 “怎么了吗？” “就这样把我们辛辛苦苦研究的2.0四分之三的配方拱手相让吗？虽然是四分之三，但是他们也可以在和我们一起研制的过程中想办法盗取这最重要的一味配方。少爷之前怎么没有和我商量过？” “哟，k你行啊，现在还敢训斥我了？我什么都要和你商量是吧？”龙枭的话表面上在责怪k，实则带了几分俏皮，并无责备之意。 “不敢。”k把头一低，欧凯在一旁偷笑了一下。 “哎呀，没事啦，我又没怪你。我呢，也是这几天临时想出来的决定。”龙枭一把搂住k的脖子，看样子龙枭是真的把k当做亲兄弟。 “我只是担心，郭天铭的阴险毒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万一不是他的对手，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办，那2.0也是弟兄们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这样轻易交到对手手中，弟兄们有意见怎么办？” “放心吧，k，我也和其余弟兄们通过气了，不管枭哥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的。还有，就在前天我的新研究成果有了突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还可以研发出一款比“炮仗”更有诱惑力的产品。” k一脸惊讶，“这么重要的事少爷都不告诉我！”说着便转过身子背对龙枭，“少爷，我可是你最亲信的手下了，这都不告诉我。” k嘟了嘟嘴，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贴身护卫，性格古板高冷难以相处；但是在彼此相互依存了将近八年的龙枭面前，k永远都像个撒娇的孩子。 还记得刚逃出来的时候，k杀掉了一个房子的租客，和方天枭就挤在一个地下室住着，也是方便隐藏。那段回忆对于k来说很珍贵，因为方天枭是个很重情义的人，k服侍方天枭天经地义，但是方天枭却带着感恩的心对待他，将他待作亲兄弟。当时的k才年仅19，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是方天枭给他起了一个名字，也是现在所用假身份证上的名字，刘梓楷，是方天枭给他开启了新的生活。方天枭给k保证过，有他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k饿着。 “好啦好啦，这不是想借用你惊讶的表情给那条毒蛇演场戏嘛。”龙枭走上前拍了拍k的肩膀，“走走走，中午请你吃好吃的。” “欧哥，你在群里说一声，我们没事了，叫他们回来之后自由活动，到处逛逛。我们三个现在也去走走吧，龙江听说老繁华了，一直没机会来玩，刚好今天没什么事，走，去逛逛。”龙枭说完便转身对身后的欧凯说道。 欧凯今年三十二，比龙枭大两岁，最明显的标志应该就是他那三七分的发型了，左边的刘海稍微烫了点卷，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虽然痞痞地但是还是带了几分书生气。欧凯本是一名制药工程的博士生，在校时是个大学霸，心高气傲。但是因为家里父母重病一贫如洗在大学受尽了欺负，找工作的时候又再度陷入困境，因而被骗到一个传销组织。再后来就是遇到了强势的龙枭，龙枭对当时绝望无助的欧凯伸出了援手，欧凯从此就入了龙枭的麾下了。即使欧凯明白贩毒也是在犯罪，欧凯也曾经地那么单纯善良、有原则，但是当欧凯经历了他所经历的一切后，他知道救他的是龙枭而不是警察。他对世上事物的看法就变了，开始对这个社会也有了报复心理。阿派，也就是p，也是欧凯拉拢过来的。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罗初煦和华帆还在山里的小溪里摸鱼。龙枭用快点打车app打了一辆快车准备去最繁华最有名的金龙商业区逛一逛。龙枭现在汽车旅馆所在的是龙江市来阳区，郭天铭的公司和家也都在这边，而金龙商业区在蒲湖区，这两个区之间坐车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的样子。龙枭已经查好了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了，准备下午和欧凯和k去玩那个国内最高级的最有名气的那个真人cs。 “妈的，今天真是背。怎么出来就碰到这些条子？”龙枭一行人一下车，就看到了刑警在执行任务。旁边也围了很多人，经过询问才知道对面那栋写字楼有个男的绑架了一个孩子，用匕首抵住了男孩的脖子，警察正试图劝说犯人。 “在这么繁华的地区绑架？那人确定不是个傻子？”欧凯在旁边不屑地吐了一下槽。 “请你冷静！……” 龙枭听到警察在一旁开始拿着扩音筒喊话了，那边的其中一个警察吸引到了龙枭的注意力。 “少爷，你在看什么？”敏锐的k发现龙枭的目光集中在了一点，注意力集中，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看那个警察，像不像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警察，负责那次清剿行动的那个，叫什么……罗浩。”龙枭记性很好，指着一旁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一个警察说道。 k仔细瞧了瞧，打开手机看了看上次查的罗浩的资料，还真是。 “冤家路窄啊……枭哥，这一来龙江就碰到你的大仇人了。”欧凯拍了拍龙枭的背，龙枭的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叫h和n他们两个开个车赶紧过来，我今天就想给这个叫罗浩的一个下马威。记得，让他们戴上面具或者面罩，把车牌摘掉。”龙枭对k说道。 “但是现在警察和平民这么多，会不会太招摇了，到时候怕是h他们不好脱身啊。今天会不会仓促了些？” “害，k，就是因为人多才好下手，你看那个叫罗浩的站在最靠外，是个很好下手的位置，加上这里人群密集，警车很难跟的，h他们只需要找个地方把车一弃……”欧凯向k绘声绘色地解释道。 k心想的确是这么个理。趁着h还没赶来，龙枭一行人钻到了人群的最前面，不过由于警方限制，不能靠太近，但是对于龙枭等会“看戏”，这距离已经够了。 此时绑架孩童的那个男人有一丝动摇，他可能是心想耗不下去了，被警察抓到了空挡，警方狙击手击中了男人的左腿，男人“嗷”的一声倒了下去，小孩眼见自己被松开了吓得“哇哇”地哭着就往人群里妈妈的方向跑过来，同时警察也迅速地冲上前准备擒拿犯人，罗浩留在原地指挥。没想到气急败坏的男人拿着匕首就往男孩跑去的方向扔去，妈妈眼看着男人拿着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孩子，想要冲上前却被路人给拦住。 龙枭想起身上有常备的弹弓，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用力瞄准了匕首的方向。“啪”！石子成功击中了飞来的匕首，男孩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妈妈的怀里，周围都纷纷传来赞许的声音，都在夸赞龙枭敏锐的身手，这些都是龙枭小时候训练时就擅长的技能。对于龙枭的弹弓水平，一个字，就是“准”。 警察成功逮捕了犯人，罗浩注意到了这位身手不凡的青年，和众人一样，向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龙枭和罗浩第一次对上眼神，目光里毫不吝啬地暴露了自己全部的傲气和狂妄，不管周边众人如何夸赞他，他现在的眼里都只有罗浩一个人，杀他父亲的这个男人，龙枭对罗浩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说巧不巧，刚好h的车赶到现场，n已经确认了目标罗浩，h对准罗浩就是一脚油门踩下去。罗浩毫无防备，被撞得从车顶盖上翻了过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地上留下了一滩鲜血。周边众人也是一片尖叫，现场乱作一团，眼见肇事车辆趁乱准备逃走，罗浩的得力助手刘敏皓坐上车就追了上去，罗浩的另两个手下赶紧叫来了救护车。 “注意注意，一辆黑色别克英朗刚刚撞伤罗队，现在在金龙北路，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第十六章 是他 金龙商业区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人流量大，追车一度陷入困难。h的车撞了好几辆车和行人，但是和警车之间还是有好几辆车的距离。n是个电脑高手，一下子就在旁边查出来一条最佳逃跑路线，h在绿灯变红前一秒过了路口，后面的车子停了下来，刘敏皓也就被拦在了后面，急的刘敏皓摁了几下喇叭。h拐了弯之后又遇到几辆警车，但是在n的指挥下又转进了一个小巷子，当警车追到的时候，h和n已经弃车逃跑了。 罗浩头部受了伤，被送去医院进行急救。刘敏皓没有追到肇事车辆，开车直接来到了罗浩所在的龙江市中心医院，与另外几名同事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此时罗初煦和华帆正架好柴火准备烤鱼，罗初煦今天大丰收，摸了三条大鱼，还有十几只小河鱼，而华帆才摸了四五条小鱼。乡下山清水秀，华帆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美景，更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乡下野趣，虽然战果不如罗初煦，但是也是十分开心的。 “来，趁着鱼还在烤，给你们两个拍张照——”罗剑拿出备好的相机，准备给给两人来一张合影做纪念，毕竟老年人外出都有拍照留念的爱好。 “好啊好啊。”罗初煦脸上还有烧柴火熏黑的印子，丝毫不顾形象就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摆好造型，还准备给华帆也来一张。 “怎么了？” 罗初煦见华帆有些扭捏。 “我……我不喜欢拍照。”华帆眼睛扫了扫地面。 “哎呀，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能不喜欢拍照？快，来来来来来。”方芳向华帆招了招手，示意华帆也站到石头上去。 “来吧，拍个照而已，有什么关系嘛。”罗初煦伸出手试图想要拉住华帆。 “我不上镜的……拍出来很丑，你自己拍吧。”华帆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罗初煦无奈地头偏了偏，刚想说什么，没想到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罗初煦因为要下水，所以手机放在搁在一旁的包里。 “我来帮你拿。”华帆见罗初煦不好下来，罗剑找出来罗初煦的手机，递给了华帆。 “胖鼠？谁呀。”华帆看了看罗初煦的手机来电显示。 “是我爸手下的一个干事。奇怪，他找我有什么事？”罗初煦带着疑问接通了电话，“喂？” 罗初煦听了一段电话后，华帆可以明显看见罗初煦的表情变化，变得异常震惊和焦虑。 “你说什么？我马上就准备过来，我现在在乡下。对，等我，大概个把小时，我现在就赶过来。” “怎么了？” “我爸被车撞了，是有蓄谋的。”罗初煦还沉浸在震惊之中，额上冒出了几颗汗珠，微颤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愤怒。 罗初煦立马跳下石头就开始收拾东西，“爷爷，爸爸出事了，有人要害他，他被车撞了，现在还在抢救，恐怕今天鱼吃不成了。” 罗初煦的话语带了几分焦急，眉头紧皱，将收拾好的东西往车后尾箱一股脑丢上去。 “什么？”罗剑和方芳也被吓了一跳，罗剑立马灭掉柴火，将鱼筒也给罗初煦送过去，“我们也要一起去。” “爷爷。”罗初煦看了看爷爷，爷爷脸色很不好，他担心爷爷去了医院会受不了刺激，但是又没有办法拒绝，眼眶红了一圈，还是带上了爷爷奶奶。 从出村再到市中心医院，罗初煦用了一个小时又十五分钟的车程。四人急冲冲地跑到了手术室门口，上官紫怡已经在那里候着了，眼眶湿湿的，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上官紫怡见罗初煦来了，立马抱住罗初煦，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现在什么情况这是？”罗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现在还很难说，刚刚看见除颤器都用上了，嫂子有些激动。”刘敏皓对罗初煦一行人说道。 这是个透明式手术室，罗初煦可以清晰看见自己爸爸躺在手术台上昏迷不醒，还有一旁大片的血迹。 方芳看了一眼就感觉呼吸有些上不来，罗初煦发现了异状，立马扶住方芳，将她扶回座椅上靠着，顺着她的胸口抚摸了几下。 “奶奶，你就别看了。一定会好起来的。”罗初煦的话音里带了哭腔，他知道现在情况肯定是很严重，他心里也没有底。 “胖鼠，小刘，什么情况？”方凯局长和马家友副局长此时正好赶到。 “当时罗队正在执行任务，救一个被当成人质的小男孩，当那个男孩成功获救的时候，一辆无牌照的别克英朗突然对着罗队加速驶来，现场很混乱，罗队当时就被车撞得从车顶盖上翻了过去，头流了好多血。”胖鼠说道。 “我后来追到那辆车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被弃了，监控探头看到车上有两个人，但是都戴了面罩无法辨别脸部信息。”刘敏皓补充。 “那个绑架孩童的嫌犯呢，这个肇事车辆会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马振天问道。 “我看不像，不管是动机还有嫌犯当时反应，都不符合这一猜测。”一旁的胡晓琳说道。胡晓琳是罗浩最年轻的手下，是个很能干、文武双全的警花。 “我已经安排去查那辆车的来源以及购买租赁信息了。”刘敏皓说道。 “很好，这事一定要查下去。”方凯赞许了刘敏皓的处理效率，转头将注意力放在了伤心的罗初煦一家人身上。 “孩子，没事的，你父亲命硬，一定可以挺过来的。”方凯拍了拍罗初煦的肩膀。 华帆也扯了扯罗初煦的袖子，试图安慰他，罗初煦对华帆笑了笑，眼眶还是红的。 “嗯。”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嗯”一说出来，罗初煦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下来几颗，上官紫怡见状再次抱住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时医生推开了手术门，众人赶紧围了上去，想要询问情况。 “怎么样，医生。” “病人情况很不好，目前性命勉强保住，但是仍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他的大脑受到冲击，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护士们将昏迷的罗浩推了出去，示意家属们暂时不要跟着。 “医生，后遗症是什么意思？”刘敏皓问道。刘敏皓是罗浩一手培养出来的干警，罗浩教会了他很多，他不希望罗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后遗症现在说不好，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有可能会失忆，也有可能智力受到影响，还有可能就是一直昏迷不醒，也就是植物人。总之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哎哎哎医生，医生！”医生说完就走了，因为他也了解病人的情绪，多说无益。 “啊，我的儿啊……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啊……这是作了什么孽这是？”方芳在一旁崩溃地哭了起来，罗剑扶住方芳，轻轻拍着她的背。罗剑一句话也没说，但是肯定心里也是非常难受的，从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对不起，还请不要大声喧哗。”一旁的护士过来提醒道。 “对不起啊。”罗剑道歉。 罗初煦也很无奈，他没想到就一天没见到自己爸爸，爸爸就出事了，现在心里就如刀子割裂一般。华帆看着罗初煦难受自己也很难受，毕竟罗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几天对她还有照顾之恩。 “你们也别太难受了，我相信罗浩，一定可以顶过去！”方凯一字一顿地说道，想给罗浩家人打气。 此时侯寅突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楼道口。 “你怎么来了？”罗初煦似乎有些惊讶。 “听说罗叔叔出事了，担心你。就过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你等会帮我照顾一下小帆吧，我担心我现在的状况恐怕不能顾及到她。” “没问题。小帆，我带你去吃饭吧。” 华帆自知也帮不上什么忙，估计罗初煦现在也没心情吃饭，也只好答应。 “对了，今天听说有个青年在人质解救中帮了很大忙啊，我看这网上一下子就传遍了。说是，一个小小的弹弓，就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飞向男孩的匕首，好身手啊。”马家友想起这件事，向刘敏皓他们问道，也想顺便缓解一下目前这紧张的氛围。毕竟现在医生还不让家属们跟进罗浩房间打扰，到能探望的时候医生自然会通知，现在大家根本不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徒添悲伤情绪。 “是的。”刘敏皓拿出手机，准备给马家友看现场的照片。 “走吧。” “嗯好。” 侯寅见华帆还没什么动作，便叫了一下她。 华帆走向侯寅，与马家友擦肩而过，眼睛余光看到了刘敏皓手机里的照片。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那张给他带来噩梦回忆的脸，手上拿着的小包掉落在地上，傻傻地站在了马家友旁边。 是他！ 第十七章 宣战 “怎么了？”罗初煦见华帆不对劲，小跑了过来，侯寅也跟了过来。以为华帆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过是今上午在金龙商业区见义勇为的青年罢了。 “这位是……”方凯问道。 “这位是在我们家寄住的一个孩子，就是华汕上次领养的那个孩子。”上官紫怡解释道。 “嗷……华汕啊，华汕领养的孩子，”方凯回忆了一下，“那不就是，那次被救下的……”方凯突然回想到华汕领养了一个在老a基地就下来的孩子，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 话说了一半，说得侯寅莫名其妙的，难道叔叔们都认识华帆？ “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马家友也想起了这件事，见华帆奇怪的反应，询问道。 “这个是……老a的儿子……”华帆声音有些颤抖，手也在微颤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你说什么？”马家友大惊失色。 “你确定吗？”方凯赶紧凑上前，立马严肃了起来。 “非常确定。他就是老a的儿子。” 华帆虽见过方天枭次数不多，但是对于他的五官却极其深刻，她因为方天枭没被抓住天天担惊受怕，想得多，自然就记得清楚。 方凯的眼睛瞪到吓人，这个老a的儿子失去讯息多年，终于出现了。老a之前的资料肯定都在他手里，他肯定还在继续犯罪。 “老a？该不会是八年前那个极恶分子吧？那个大毒枭吗。”刘敏皓和侯寅一行人基本同时提出疑问。 “没错。看这照片里他得意的样子，恐怕不是因为自己成了英雄，怕是在得意罗浩被车给撞了。我猜，这个事应该是他策划的，他肯定已经查到八年前是罗浩和华汕负责的那次任务。”方凯的推测很有道理，也确实是事实。 “不好，得赶紧通知华汕，让他注意安全。”马振天担心下一个目标会是华汕，华汕也是有过突出贡献的警察，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我来告诉他。”上官紫怡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 “那这个姑娘是……”刘敏皓终究还是藏不住自己的疑问，早就想问了。 “这个就是当年罗浩和华汕在老a童兵基地救下来的孩子。” 方凯知道华帆的事情，这件事情牵扯到这些孩子以后的人生，所以国家也同意修改了这些孩子的档案，作为当时行动组的管理层，方凯知道这件事情。行动过后，这些孩子部分十分顽劣的被关进了看管所进行心理辅导和教育，其余的孩子都在保护下安排了心理辅导之后送给了监护人或者领养人继续抚养长大。 众人一惊，唯有上官紫怡和罗初煦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而此时龙枭正和欧凯还有k选了一个法式餐厅坐了下来。 “枭哥，听说罗浩那家伙好像被救活了。”欧凯听到一声短信提醒，看了看手机。 “活了好，我本来今天也没要他死，今天只是宣战罢了，我要慢慢折磨他，玩尽兴一点。” k看着狞笑着的龙枭，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他不知道是该为龙枭高兴还是感到不值。 “怎么了，k？不高兴吗，枭哥终于找到他一直在寻的仇家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欧凯拿来菜单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发现k好似表情有些不对。 “没什么。”k尬笑了一下。 k跟了龙枭这么多年，从龙枭在基地和老a道别那时开始，到今天龙枭救下那个孩子，k心里很清楚，龙枭的本性是善良的，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k知道龙枭一直很崇拜，也很喜爱他父亲。但是老a骗了他，正如老a骗了他其余的孩子一样，老a的孩子其实与童兵营里训练的孩子无异，都是工具罢了。老a把自己近十个孩子丢在雨林里做训练，他对每个孩子都说“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一定要战胜其他的孩子，证明你才是最棒的”，最后只有龙枭一个人活了下来，所以龙枭到现在都认为老a只有他这一个儿子。 除了这点，龙枭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妈妈是死于重病，而不知道是老a亲手所为。龙枭的外公当时是军火大商，老a在杀死龙枭母亲之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把死讯瞒了下来，拿龙枭与龙枭外公谈判，所以老a格外宠溺龙枭。k是老a忠诚的手下，他答应过老a此事绝对不能让龙枭知道，所以k这几年从未提过，直到今天，k有些犹豫了。 告诉一个人自己的妈妈其实是被自己深爱的爸爸给杀死的，而且自己的妈妈只是这个所谓的爸爸手中的玩物之一，自己的爸爸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自己其实只是一粒棋子罢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对一个人来说将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龙枭知道后，他会顿时失去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整个人如一盘散沙。 “你这是怎么了？水土不服？”龙枭在眼神呆滞的k面前晃了晃手，k这才反应过来，尬笑了一番。 “哈，大概是吧，感觉今天总有些头晕。” “原来是不舒服，那刚在旅馆时你应该说的，我们今天就不出来了。”欧凯说道。 “没事，那我们下次来玩也行，等会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我没事。”k喝了一口水，“我是你的保镖，我不会离开你身边的。” 此时，龙江市中心医院。 突然聚来的目光，让华帆感觉着实别扭，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没关系的孩子，不要怕，我们警方会保护好你的。”方凯拍了拍华帆的肩膀。“还想请你帮个忙，配合一下我们，再向我们提供一下当年的信息，再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 华帆低头不语，罗初煦想要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最后华帆还是跟着刘敏皓和马家友去警局了。罗初煦拜托侯寅跟在身边，照顾华帆。 “方伯伯，我有些话想和您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关系，你说吧。” 罗初煦和方凯离开了众人，来到了走廊一角。 “方伯伯，恕我直言，您刚刚不该那样公开小帆身份的，小帆她自被解救以来，一直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她一直保护得很好，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让她向我坦露的，您就那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面就说出来了。” “心理疾病？”方凯略微有些震惊，之后思考了一下，那样的孩子在那样的条件下生活那么长一段时间，心理多少会有阴影，刚刚自己做的着实不对。“是我疏忽了，难怪她刚刚一言不发，我还以为她是在怕龙枭发现到她。确实他们这些孩子身份应该对外保密的，但是都是熟悉的同事，也就没太在意，都是我不好。”方凯叹了一口气。 “等她回来我好好和她聊聊吧。”罗初煦背靠在墙上，脸色不是太好。 “你也赶紧去吃些东西吧，现在都快一点了。”方凯看了看表。 “我不饿。” 确实，现在的情况，换做是谁都会没有胃口的吧。 “病人家属！罗浩的病人家属是哪位？” 罗初煦听到护士的喊声立马跑了过去，“这里这里！” 上官紫怡和罗浩的父母也跟了过去，护士将他们带进病房，罗浩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旁边椅子上是换下来的带血的衣物。看着正在输氧的罗浩，上官紫怡捂着嘴巴，一脸心痛，罗初煦给自己妈妈拖了一个凳子坐下。 “老罗啊……你怎么了？你快睁眼看看我，你看看我啊……”上官紫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跟喊破了似的，双手抓着罗浩的病服，罗初煦赶紧抱住自己的妈妈，方芳和罗剑也在一旁捂脸抽泣。 “胖鼠，你们罗队这段时间身边除了亲属外必须要有两名警员守着，我担心龙枭会继续有所动作。”方凯说道，“这个龙枭，在众人面前弄了这么一出，现网上都是关于他的正面新闻，我们现在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方凯说的很有道理，现在龙枭周身都是正面新闻，而且没有直接证据就证明他就是伤害罗浩的罪魁祸首以及他还在继续犯罪。 第十八章 身体里的她（一） 此时的郭天铭正在家里陪着还在昏迷的郭舒。医生刚和郭天铭说完小舒的情况，郭舒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最近可能会出现站不稳、嗜睡、发音不清等症状。还有一点值得郭天铭重视，就是郭舒同时还出现了焦虑及抑郁的精神状况。医生已经给郭舒开了丁螺环酮以及坦度螺酮，改善郭舒的精神状况和共济失调。 “阿水，今天没什么安排了，我就在家呆着看着郭舒。下午你再去公司看一眼，回来的时候买些花回来，给小舒房间给装饰上，别忘了我昨天和你说的。” “明白，老大。对了老大，刚刚听“短尾蝮“传来消息，金龙商业区一个执行任务的警察被车撞了，龙枭一行人也在场，怕是龙枭惹的事端。他这样虽然吸引警察注意力，但是我们现在与他们合作，我怕警察多少会查到我们头上。” “这个我有考虑过，放心吧。我们有了“炮仗”四分之三的配方，我们只要稍加努力，窃取到那四分之一，我们就可以拥有“炮仗”的全部利润，到时候就不用受龙枭那小子牵制，先让他得意一阵。有了“炮仗”，再研究如何利用它加入到治疗药物中，我们也有了和弗里森克合作的资本。将“短尾蝮”调到炼乳厂让他总负责，“短尾蝮”心狠，有我的影子，就算条子顺着龙枭摸到了炼乳厂，我相信她的办事能力。” “明白了，老大，我这就去安排。” 阿水离开了小舒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正巧这时小舒苏醒了过来。 “爸……”小舒揉了揉眼睛，看见身旁熟悉而又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身影，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小舒？”郭天铭听到了小舒的声音，赶紧扭过头扶住郭舒，“躺着好好休息，别再乱跑了。” 郭舒真的是郭天铭的一块心头肉了，郭舒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精神寄托，郭天铭担心得汗都出来了，现在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欣慰的笑容。 “对不起，爸，又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老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女儿，亲女儿，”郭天铭将郭舒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不给我添麻烦，谁给我添麻烦呀。好了，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调整好心情。我让小山买来一个轮椅，如果你觉得走路有困难，下午爸爸推着你去附近湖边散散步如何？有爸爸在，不会有事的。”郭天铭笑着摸了摸郭舒的头。 “真的吗？太好了，爸。阿水哥也会去吗？” “阿水要回公司处理事情，他来不了。” “哦……”郭舒的脸上浮现了失望的表情。 郭天铭看着自己女儿的精神状态，最近必须要多关心一下郭舒的情绪变化才行，与之前的阳光乐观的郭舒相比，现在的郭舒郁郁寡欢，脸上少了很多笑容。 “爸知道你喜欢阿水，但是他配不上你，乖。他只是我一个随从，成不了气候，不能给你幸福。”郭天铭停了一下子说道。 “可是难道不是因为他也很优秀你才会一直重用他的吗？爸……” “这只是暂时。” 阿水只是郭天铭的随行秘书，郭天铭的团伙在大兴制药也基本都是高层，郭天铭基本把大兴制药作为了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除了郭天铭团伙外的几个高层也都被郭天铭所控制。老实说，郭天铭根本看不起阿水，他看不起除了他之外其他所有的弟兄，他们的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先休息一会，啊。” “嗯……”郭舒知道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想发生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让它发生。郭舒只好扭头闭上眼睛。 下午郭天铭如约地带着郭舒去了附近的湖畔，亲自推着郭舒走了一大圈。这里很安静，没有什么人，风景也很好，湖岸一排排的柳树的枝条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发出“沙沙”的声音，蜻蜓也在荷叶之间嬉戏。一路上郭舒的话也很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偶尔感叹一下生命竟还是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让郭天铭不寒而栗。 到了约摸四点多，侯寅陪着华帆从公安局出来，此时还有些许微风，天气虽热不闷，还算舒服。 侯寅伸了一个懒腰，“哎呀——小帆，等会还和我一起再去一趟医院吗，我怕太早回家你一个人呆着怕。” “嗯好的。” “没想到，”侯寅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居然是罗叔叔在5.19事件（e国新闻对于“狐影”行动事件的称呼）里救出来的孩子。”侯寅声音低沉了些，发现华帆头撇向一旁，情绪比较低落。“我觉得超帅啊，那你岂不是会好多东西！你估计比我这个警校毕业生都要厉害好几倍了，心地还这么善良，多棒！” 侯寅的笑容突然再次爽朗了起来，华帆似乎有些惊讶，扭过头看着侯寅，这一切看起来不像是真实的，他也不介意吗？怎么之前都觉得周围的人对自己不够友好，莫非是龙江的人都很好相处？ “看着我干嘛呀，你以为我会介意？我和你说，我超级喜欢看犯罪题材的影视剧了，就像你这种啊，”侯寅双手比划着，“文武双全，经过特殊训练的，这种角色，我真的最喜欢了！啊，戴着个墨镜，戴个口罩，一只手一个手枪，一下干一个，啪啪！”侯寅右手比着手枪的样子，用嘴巴吹了一口气，装作痞帅痞帅的样子，“怎么样，我帅吗？”侯寅边说边撩了撩头发。 华帆“噗嗤”一下被侯寅给逗笑了，没想到侯寅知道自己的过去后是这个反应，之前华汕都教华帆要埋在心里，她一直以为别人知道了会唾弃她、会远离，如今侯寅和罗初煦都知道了，关系好像还是依旧地好。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像阿煦那样乱说话的，我会很照顾你情绪的。” 听到这里，华帆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声。她其实更喜欢罗初煦那样什么都敢说，可以随意开玩笑的感觉。 “你渴不渴？我去买两瓶水。”侯寅看了看旁边的一家便利店。 “嗯，好，谢谢。” “客气了，我去去就来！” 看着侯寅小跑的背影，华帆擦了擦脸上的汗，准备看一下手机。 “你遇到的人都太好了，他们都不是真实的，你根本还没有体验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很快，你就会感受到这个社会的黑暗，还有不友好的人们，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你将比十年前要更痛苦。” “谁？”华帆听到一段浑厚而有磁性的女声，但是在身边望了一圈都没见着有人在附近，或许又是幻觉吧。华帆陷入沉思之中，这个声音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是身体里的另一个她，是一个大姐姐。 侯寅拍了拍华帆肩膀，还给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刚刚在找谁？怎么魂不守舍的。”侯寅轻笑了一下，把水拧开递给华帆。 “啊，没事，没事。”华帆声音有些虚弱。 “喂？”正好罗初煦给侯寅打来电话。“对，小帆在我旁边呢，我等会和她一起过你那边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小帆也很担心罗叔叔。” “谢谢你们了。但是现在情况……不是很好，”罗初煦的声音断断续续，带有微弱的鼻音，“你们要不还是别过来了吧，我不想给小帆看到一些伤心的场景勾起她的往事，今夜我和我妈妈估计都要守夜，爷爷奶奶也坚持不肯回去，我给他们在旁边宾馆开了一间房。小帆一个人住在屋里可能会怕，我妈妈已经和肖医生说好了，晚上让小帆在她那里借住一宿，小帆在龙江除了我爸爸，也就和她比较熟了，肖医生是她的心理医生，我等会把位置发给你。” “我明白了，你也看开些。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也都不愿意看到，有什么需要我好兄弟帮忙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第十九章 身体里的她（二） 侯寅挂了电话，见华帆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你真的没事吧？那个，阿煦刚刚和我打电话了，他说要我们今天不用过去了，现在那边情况也不是很乐观，怕你过去了会让你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有……今天晚上他们可能不在家，要我送你去肖医生那里借住一宿。现在他们家这样的状况，可能顾不上你。你不要伤心啊，有我在呢。” “不会的，我毕竟不是他们的家人，照顾不到我是理所应当的，况且初煦哥哥他已经那么考虑我了，我真的……已经非常开心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侯寅哥哥你送我去家里拿些衣物吧。” “没问题。”侯寅带着华帆在路边打车，“你是不是因为今天被问了太多，让你想到过多以前的事情了，情绪不大好？我等会没什么事情，要不我带你去好好玩玩，晚点再去肖医生那边吧。” “嗯……我只是觉得罗叔叔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们还在外面玩，好像不太好。我们就在江边走走路吧，我想我大概也需要散散心。”华帆思考了一阵。 “也是，是我考虑得不周到。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又没有亲人可以诉说的，想多为你做些什么。欸，你有心事可以打电话给华汕伯伯嘛，这么多年，你应该也把他当爸爸看了吧。” “我只会和心理医生诉说我的心事，因为华伯伯经常要求我尽量逼迫自己不去想，如果我想了就说的话，会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形成依赖感，不能自己解决，这样以后我进入社会也是没办法适应的。我必须要把自己想作一个正常人，只有我自己想办法做其他事情来忘记现在所想的心事，我才能完全恢复过来。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自己想开了才行。” “你说得很有道理呀。”侯寅摸了摸下巴，“只是做起来不会那么容易吧。” “是啊……”华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确实把华伯伯看作我的爸爸，他细心呵护了我八年，金伯伯身体不好，这几年我们过得并不富裕，但是他真的非常宠我，以至于在别人看来我就像是被培养在温室的娇贵花朵，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 “但是有些东西始终是不能被替代的，他始终不是你亲生父亲，对吗？” 华帆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我刚大致了解了一下，你的母亲被老a给杀害了，好像没有提及你的父亲，那你的爸爸会不会还……” “他早就死了！”华帆突然转过头音量大了几分，平时华帆说话细绵绵的，吓了侯寅一跳。“对不起。我早就没有爸爸了。”华帆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将头扭了回去。 华帆只记得小时候爸爸家暴过自己妈妈，但是具体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很模糊，明明以前还可以回忆起来的，大概是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了，或是那段记忆太痛苦，不愿想起来。 “不，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啊……车来了！” 侯寅一路上有意地想要带动华帆的情绪，但是似乎不是那么成功。侯寅带华帆吃了顿晚餐之后带华帆去取了衣物，就将华帆送到肖秋丽家了。 “谢谢你，候寅哥哥，听说你好像今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是不是我耽误你了？” “没有没有！我后天才开始呢，你大概记错了。” 候寅将华帆送到肖秋丽的单元门门口。 “哦哦，那就好。” “快上去吧。” —— “又出现幻听了吗？”华帆向肖医生讲述了今天发生的情况，肖秋丽给华帆倒了一杯凉水。 华帆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这室内精致的新中式装潢，这较罗初煦家昏暗的灯光，较小的空间，给华帆带来一种安全感。 “嗯。” 肖秋丽今年已有四十五岁，至今还未婚，她将她所有精力都花在了病人身上，病人就是她的孩子。 “我家还舒服吧？因为经常有患者来登门拜访，我家在设计之初装潢和灯光等设计都是精心考虑好的，你在这里尽管安心。这周围也不是闹市，很安静。”肖秋丽给华帆剥了一个桔子，“小帆，你应该不止一次听到过幻听，你应该正视你自己的情况，这是你多重人格障碍的一种表现，你最近想得太多了，你可以放轻松。” 自打被老a捉到在营地里折磨后，总是会遇到一个大姐姐，留着一头很飒的短发，看起来高冷却把心底唯独一份的温柔给了自己，总是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抚摸自己的头，安慰自己，总是说会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在华帆看来，她一直以为这个姐姐是存在的，直到后来有一天被告知了自己的病情，才知道这个姐姐其实是自己解离出来的一个人格。 “你如果信任我的话，我可以给你进行一次催眠治疗，我毕竟也是龙江很有资历的犯罪心理师了，或许我可以和她交流一下。先把桔子吃完吧。” “嗯。”华帆点点头。 “当然，如果你以后有条件了，你去j国进行治疗，那边我听说有专门治疗这个病的特殊疗法，对于人格的整合很有效。而且我建议你之后可以尝试一下emdr重新恢复实验，你也经历这么持久的治疗了，我相信你可以痊愈如初的。” 肖秋丽看着眼前这个很乖的孩子，眼里流露出母亲看孩子时的神情，她多么不想相信华帆有多重人格障碍。一旦有精神上的障碍，人就会变得极度敏感，更何况还是个孩子，进入社会后身边肯定会多多少少有因为她精神原因对她不友好的人，这样就会让她病情越来越重；如果是直接住进精神病院治疗，华帆现在又没达到那个程度，这么好一个孩子就这样进了精神病院被关着，对病情肯定也不利。想到这里，肖秋丽就感觉心像针扎一般的疼。 肖秋丽将坐靠在沙发上的华帆催眠，“等会我打两下响指的时候你就会醒过来。” “好的。” “我现在不想和小帆对话，我想和你说几句，小帆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小帆的“大姐姐”。钱芷毓，你好。最近怎么样？” 第二十章 身体里的她（三） “上次好像听到过你的声音，不过我又忘记了你的名字。” “你可以完全地信任我，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叫肖秋丽，是华帆的心理医生，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小帆有我保护就足够了。” 华帆的这个人格给肖秋丽带来一种冷冷的敌意的感觉，确实，如果是华帆在老a基地时分化出来的人格，多半是具有一定攻击性的。次人格的产生是因为主人格下意识地想要回避某段受伤的回忆而产生的，性格及其他一些特点应该都是与主人格的优缺点互补的。 “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小帆，她也很感谢你。今天我们可以聊个轻松的话题吗？” “……什么？” “你还有没有你的家人的记忆？” “没有。小帆就是我的家人。” “你没有关于家人的回忆，因为你是小帆解离出来的一个人格，你们是同一个人。孩子，你生病了。” “不可能！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小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我的妹妹。” “你别紧张。那我们换一个话题： 小帆遇到人欺负了，或者遇到威胁，你会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我是为了保护小帆而生的，我会帮她除掉一切威胁。” “包括毫不犹豫地杀掉对方吗？”肖秋丽头皮一紧。 “当然不，小帆不会希望我那么做的。但是如果我判断是穷凶极恶的人，我会考虑杀掉他，我只会杀掉我认为该杀的人，正常的是非观我还是有的，怎么，你们觉得我是坏人？” 肖秋丽一愣。钱芷毓在撒谎吗？如果不是，那那天毫不犹豫、冷血无情杀掉h的难道另有其人吗，这样的话，就很麻烦了。但是现在是催眠状态，钱芷毓应该不会撒谎，况且和钱芷毓的交流之中，肖秋丽也可以感受到她虽然具有敌对性，但是并不是一个反社会的人格。不过钱芷毓一直很抗拒和华帆是同一个人的事实，看来治疗的关键还在于华帆这个人格。 “我将小帆视作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她，希望你以后可以多给我一点信任，这样对小帆也有好处。” “希望你能做到和你说的一样。” 对话告一段落，肖秋丽打响了响指，华帆醒了过来。 “怎么样，催眠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身体很轻松？我去给你泡杯牛奶。”肖秋丽说道便起身去拿奶粉。 “嗯，挺好的。肖阿姨，她怎么样？” “我和她说了几句。她是为了保护你而存在的，把你视作唯一的亲人。只要你放平心态保持乐观，她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但是你一旦潜意识有了消极的想法，可能会通过她来反映给你，从而影响你。她的出现是因为你对过去创伤的逃避，只有直面你的过去，直面你忘掉的那两年，你才能对抗你的心魔，治愈你的病。”肖秋丽将热气腾腾的牛奶端到华帆面前。 “但是我感觉我做不到，我一回想到过去我就会头很痛，想不起来。” “并不是你想不起来，只是因为潜意识在逃避，这个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很久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有一个叫钱芷毓的大姐姐，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会经常仿佛看到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现在我才知道那都是幻觉。还有，钱……是我妈妈的姓。” “她叫钱芷毓，这个名字很好听。” “当然，她是由你的心而生的，自然处处与你有密切联系。我已经收拾好一个房间。别看我一个人住，经常有我熟悉的孩子来我家做客，有你们陪着我，我感觉是我最开心的事。” “嗯好的，谢谢肖阿姨了。” “你不用老是那么客气，把这个当成自己家就好。” 华帆心里震了一下。事到如今，自己家到底是什么自己好像都不清楚。小时候对家充满了厌恶，如今对小时候的家印象早已模糊，从小时候到现在，自己的居所一直在变，从老a营地到华伯伯家，华伯伯为了给金梅治病又经常搬迁，新的出租房还没住过一个礼拜又从浈江来到了罗浩家，罗浩家住一个多礼拜又来到了肖秋丽家。究竟哪个才是自己家？其实一个都没有吧…… “嗯。”过了许久华帆才答道。 华帆睡眠其实一直还不错，就是偶尔心里藏事了就会稍有些失眠和多梦。今夜华帆又一次梦到了钱芷毓，她梦里那个熟悉的大姐姐。 场景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地方，是一个很空旷的房间。浅色的木地板、高大的落地窗、被风吹动的银色的窗帘、敞亮的阳台、雪白的墙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床上是一套灰色系的格子四件套，桌子上空空如也，没有一点摆饰和用品。这个房间有一扇门，但是华帆没有出去过，华帆喜欢一个人在这个大房间里蜷缩在一角，她喜欢和钱芷毓一起呆在这个房间，让她很有安全感。 “我们不应该对别人随意卸下防备，我是为你好，你不需要心理医生。”钱芷毓面对着阳台点了一支香烟，眉头微微一皱。 华帆没有说话，而是搬了条凳子和钱芷毓坐在了一起。 华帆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醒来就看到了五个华伯伯的未接来电，惺忪的睡眼一下就清晰了，赶紧回了个电话给了华汕。 “哎呀小帆，我听说你罗叔叔出事了，你现在在哪呀？” “不好意思华伯伯，我现在在肖医生家里，昨晚在肖阿姨家里寄住了一晚上。”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华汕的声音拉得很大，年过五十的华汕如今有些耳背，所以声音总会禁不住大一些。 “华伯伯。” “怎么了，孩子？”华汕听出来华帆有些低落。 “没什么。”华帆眼睛有些红润，听得出声音里有些鼻音。 “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不是外人，在别人面前不要随意暴露自己的软弱。” “现在周围的人都知道我是被你和罗叔叔救出来的孩子了。”华帆声音带了几分哭音说道。 “啊？怎么会这样？” “老a的儿子出现在龙江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害的罗叔叔，他想要报复你和罗叔叔。” “这个我听说了，我和你金姨都被保护起来了。” “是我在医院里认出了一个警察的手机上的照片，那个警察对于我怎么认出他的有疑问，然后方伯伯就把我的身份公开了，在场的除了罗叔叔的亲人还有好几个警察。”华帆靠着一个墙角慢慢划了下去蹲在墙角，过来准备看华帆有没有醒的肖秋丽听到了华帆和华汕的对话。 “这个老方……小帆你别多想，你的事情呢，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用再想了。在场的也都是些警察和老罗的亲人，他们同你没有利益争夺的关系，他们会保护你的。现在你金姨身体也是状况愈来愈不好了，我也走不开，你长大了，一个人在外面要知道自己保护自己，我也不可能一直护在你身边。不过啊，你如果在龙江实在觉得待不下去，也不用强求自己，啊，不过是个大学，没读完你也一样可以找工作，回浈江来，华伯伯等你，啊。”华汕听到华帆的状态还是很担心的，去龙江之前华帆的心情还好好的，真不知道让华帆一个人去外地读书是好还是不好，当时应该借钱给华帆找个关系在浈江当地大学读书的。 “嗯……好的，华伯伯你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这边有人保护我们，我们已经换了住处。我好歹也曾经是一个那么厉害的警察，现在有风声了，那我更不那么容易遇害了。你也在那边多多注意，罗叔叔这下受伤了可能不能照顾你，有事就找你肖阿姨，我到时候再打个电话给她说一下。” “好的，那我先挂了，我等会还想再去医院看一眼罗叔叔。” “行，你先去，老罗他有什么情况你都发个消息给我啊。” 华帆挂了电话后出门就看到了肖秋丽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四片面包、一个鸡蛋和一杯牛奶。 其实周边的人都对自己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华帆总会感觉自己被孤独包裹着，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灰暗的。或许，坦然接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所面对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会好很多？ 第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此时，龙江市中心医院。 罗初煦昨天守了前半夜，后半夜是上官紫怡守的，所以现在上官紫怡在旁边趴着休息，罗初煦在一旁和爷爷奶奶守着罗浩。罗剑和方芳是七点四十左右到的，给罗初煦和上官紫怡带来了早餐。 罗浩昨晚在罗初煦守夜的时候呼吸骤停了一次，将大家吓得不轻，现在貌似状况平稳了下来，但是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罗初煦用热毛巾给罗浩擦了擦手，看着眼前重伤不醒的爸爸，罗初煦心里很是难受。虽然平常总是和罗浩拌嘴，但是罗初煦和罗浩的感情非常深，罗初煦的心里恨着那个传说中的老a的儿子，他希望爸爸赶快醒过来。 “爸……你快醒来吧，不要不理我啊……怎么，怎么我去爷爷家的时候你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罗初煦讲着讲着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罗剑和方芳在旁边看着心里也十分难受，眼眶红红的，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可以安慰自己的孙子。“我不能没有你啊……爸爸求求你看看我，”罗初煦将罗浩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呢，你还没有抱孙子呢，快醒醒……爸……” 看着罗初煦情绪渐渐失控，逐渐泣不成声，上官紫怡抱住了罗初煦，罗初煦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躲在上官紫怡怀抱中抽泣。 “我不想让爸爸成为植物人，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和爸爸一起做，我平时总嫌家里烦，想到外面去闯，我现在就只想呆在你们身边，我不想离开你们……” “傻孩子，你总要离开家的，生活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更何况你爸爸这个职业特殊，随时都在和死神做搏斗，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应该在心里为他打气，支持他，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上官紫怡摸着罗初煦的头，眼里噙着眼泪，但是还是强忍着泪水微笑安慰罗初煦。此时正好肖秋丽带着华帆买了一束花来到病房，华帆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酸。上官紫怡和肖秋丽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她俩并不熟，但是之前有因为华帆的事见过一面，罗初煦见华帆来了也赶紧抹掉眼泪，华帆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还强作笑颜。华帆自知他心里难受，也不想多说太多，只拍了拍罗初煦的右臂。 “没事。”罗初煦又抹掉再次忍不住掉下来的一颗泪珠，对华帆笑了笑。“你昨天在肖阿姨家，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只管叫我去做就好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罗初煦在警校的时候学过心理学，他从华帆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华帆有心事。 “你不用老为我考虑的，你好好照顾罗叔叔，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我再过二十多天也要成年了。” “嗯。”罗初煦嘴角抿着微微上扬了一下。 “小帆，你是不是快要开学了？”上官紫怡问道。 “啊对，还有九天，九月六号报道。” “还有九天，那不急，这几天我和你初煦哥哥可能都有点忙不过来，等快开学了让初煦帮你准备些行头，上大学要打扮好看一些知道吗，还有床铺的话我们也会帮你准备的，如果实在来不及，到时候我会给你钱，你自己去……” “我也可以帮忙的，我把小帆看作自己孩子一样。”肖秋丽说道。 “我……不用这么麻烦阿姨们了，我不用需要很多东西的，床铺的话我可以去买学校发的。”华帆说道。这下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累赘，开学了得赶紧去找一份兼职才好，这段时间确实过得有些颓废。 “小帆你别不好意思，你就把我们当亲人就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大学是得好好装点一下才行。学校发的床上用品质量都太差，睡得很难受的。”肖秋丽看着华帆一身的t恤和短裤，头发蓬蓬的还带有一些杂乱，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女孩子，到了大学里说不定还会被嫌弃。不过也是，华帆现在没有亲人，华汕家里也不富裕，华帆自然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华帆笑了笑。华帆见罗剑喝空了一瓶矿泉水，准备拿着热水壶去接水。 “我去下面买几瓶水吧，这么热的天，开水凉得慢。”华帆说道，便准备动身。 “不用了，我烧一壶水就好。”罗初煦道。 “没事，我看现在爷爷想喝水，先买几瓶应应急吧，大热天的。” “那行。” 华帆离开了病房，罗剑笑着朝华帆点了点头，罗剑看起来有些憔悴，也没多说话。 “这孩子真懂事。”方芳坐在一旁说道。 华帆记得医院出去就有很多报刊亭和小卖部都有水卖，她的记性很好。 走着走着华帆就遇到了前来探病的方凯和刘敏皓还有一男一女不认识的两个警察。只不过他们是从另一个电梯口进来的，华帆正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正好与他们错过，但是华帆还是与一道熟悉的视线对上了，华帆心里一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是他！他怎么来了？好一个不速之客。华帆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对他华帆可是印象深刻，从眼神还有各方面来看，她都很确定，他就是老a的儿子。 “我去下面买些吃的。”罗初煦道。 不知怎么，罗初煦想要去陪同一下华帆，他有点担心华帆受了刺激。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难道只是因为同情吗？ 方凯一行人带着买好的花来到了罗浩病房中，罗初煦因为在用手机和华帆发信息所以与方凯等人擦肩而过了，方凯也因为在说话没有注意到罗初煦。但是罗初煦还是注意到了方凯身旁的那个陌生的青年，罗浩出事之后罗初煦有关注那个传说中见义勇为的青年的新闻，也就是龙枭，网上有龙枭的几张照片，罗初煦死死地记在了心里。于是罗初煦一眼就认出了他——这个害他爸爸陷入生命危险的男人，这个给小帆留下阴影的男人的儿子。 罗初煦一下子眉目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怒气，脑子感觉一下子热了起来，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 罗初煦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停止了脚步，留在了病房门外。 “这位就是那天在金龙见义勇为救下孩子的那个青年，那天罗队出事的时候正在现场，刚刚在医院电梯里碰到了，他也是来探望罗队的。”刘敏皓向众人介绍。 罗初煦知道，现在光凭华帆的一面之词无法作为证据，而且这个男人现在也没有违法行为，反倒是正面教材，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坐观他要玩什么把戏。 “你们好，我叫龙枭。上次不巧正好碰到这位警察同志遭遇恶意车祸，后面听说居然是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真是可惜，今天就想来看看罗队长的情况，如有打扰还请多多理解。”龙枭在外人面前表现得极为阳光，看起来本来就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现在把头发一剪短更显精神。 “不打扰不打扰，你年年轻轻就这么具有正义感，我们大家都还要向你学习呢。”上官紫怡说道，声音略显沧桑，估计是之前哭久了。“哦，快坐快坐。”上官紫怡突然意识到该给龙枭一条凳子。 “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 “年轻有为啊，小伙子。”方凯拍了拍龙枭的肩膀，龙枭回头与方凯相视一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罗队长住在这里的？”方凯试探道。 “啊，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看来你这个朋友也是个警察啊。” “嗯，还真不是。”龙枭礼貌笑道。 龙枭毫无防备，并不知道方凯是在试探他，也并不知道华帆的存在已经让他暴露。龙枭在罗初煦的刑警队确实没有眼线，但是他的手下b，确实和罗浩所在的警队里一个警察很熟。但是由于b上次并没有在场，并不知道华帆一事，方凯他们也还没有宣扬此事，只是让刘敏皓暗地里对龙枭在许可范围内进行一些基础的调查，所以龙枭还自以为很成功地取得了警方的信任。 方凯和刘敏皓不知道龙枭的话的真假，但是内部也不得不防。 “你平常做的善事一定不少吧。”刘敏皓说道，表面上夸赞，其实是嘲讽。 “还好还好，我就只是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龙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伪君子。”罗初煦还在病房外面偷听。 这时候护士进来给罗浩换药，不小心没端好盘子，掉了一个胶带下来，被龙枭眼疾手快地接住。罗初煦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都甚至怀疑是否他并不是真凶，亦或者，他是个亦正亦邪的人，只是一时被杀父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龙枭坐了聊了一会很快就走了，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小煦你放心，华帆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面好好加强保密了，龙枭应该一下不会对她产生威胁。”方凯说道。 第二十二章 开学了 很快，便到了华帆开学报到的时间，华帆报到的时间是个周末，也就是6号和7号，周一开始军训。 军训期间学校要求军事化管理，所有新生必须要呆在宿舍不能出校门，华帆七号住进的宿舍，6号一整天上官紫怡和罗初煦还有侯寅都在带着华帆逛这逛那，将华帆好好打扮了一番，买了一些基本护肤品，终于有女大学生的感觉了。 7号肖秋丽带着华帆去见了肖秋丽口中那个同一专业的大学同学——名唤薛艳，肖秋丽经与华帆的协商，没有将她的过去全部说出，只说了这个孩子有较严重的童年阴影和较轻的多重人格障碍，还麻烦多照顾。薛艳看起瘦瘦小小的，眼睛大又明亮，眼神很锋利，嘴巴也十分能说，可以看得出她平时是一个严厉的老师。 不过她对华帆还是很温柔，也比较善谈，可以将华帆的心情给活跃起来，华帆很喜欢她。经打听，她现在是经济管理学院的办公室主任，而经济管理学院正巧就在华帆所在的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的旁边，只有几步路，华帆要找她聊天谈心十分方便，而且薛艳还和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的老师们都很熟悉，真是再好不过了。 龙江科技大学果然名不虚传，龙江科技大学是百年名校，一直有“花园大学”的美誉，果然是如花园一般，绿化做的非常好，虽然不是春天，但是看起来也是生机盎然。龙江科技大学在e国是名流大学，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大学，也是华帆的第一志愿。上官紫怡和罗初煦陪着华帆在学校里开车沿主路逛了一大圈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平常华帆从宿舍到学院还要搭校车，可见学校之大。 华帆有三个室友，分别叫周娣、雷丫丫和刘希鑫。 周娣，已满18岁，与华帆一样有些微胖，戴着个黑框眼镜。家里住在一个小城镇上，家里不是很富裕，同样也养成了很多粗俗恶劣的生活习惯。平时生活不大检点，有些偷鸡摸狗的小习惯，个性非常强，十分擅长表达自己的观点，很大方。成绩特别好，是个大学霸，与华帆考进来的总分只相差7分。平时喜欢搞些奇奇怪怪生活小实验，喜欢做美食。 雷丫丫，今年19了，读书比较晚。是个富家子弟，平时酷爱打网络游戏，是个高度近视，看起来对学习毫无兴趣，敷衍应对考试和作业，其实真正实战起来，是个隐藏的高手。不仅手速和智商高速运转，思维也很敏捷，就是有些懒，责任感不是很强，很随意的一个人，可以说是个“佛系”女孩。 刘希鑫，就在开学前几天满的18，体型偏瘦，但是个子还挺高。平时爱好基本就是学习和研究，不太喜欢交友，对人时而冷漠时而话痨，有点看不起人，相处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别看她一心学习，对人有些高冷，却是宿舍唯一脱单的人，也是宿舍最爱打扮的女生。 华帆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式，有独立卫生间，也配有空调和电视，宿舍整洁，看起来十分高端。华帆一进来就和几位室友见过了面，大家都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华帆没有将自己情况完全说出，就说自己从小父母遭遇了车祸，是被浈江的养父养母带大的，现在住在龙江的叔叔家。一开始对华帆最热情的是雷丫丫，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华帆发现其实这个人并不是很在意他人的想法和看法，有点以自我为中心。不过刚开始还是十分顺利的，华帆很开心有了新朋友，宿舍第一个晚上也很兴奋，基本都聊天去了，大家都来自各地，难免有新鲜感，华帆宿舍两点多才安静下来，第二天大清早军训个个都萎靡不振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这个看起来凶神恶煞还嗓门贼大的魁梧男人就是华帆的教官了，他非常严厉，动不动就会发华帆他们升蹲和俯卧撑，折磨的一个班的人到了晚上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然而军训要持续十七天，二十四号才结束，华帆的室友每天都在叫苦，不过这种程度的训练并比不上当时华帆在基地受的折磨，但是多多少少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这个点肖秋丽之前就考虑到了，拜托了薛艳来时刻关注华帆的动向，如果华帆出现什么异常情况，薛艳可以帮华帆及时请假。 华帆初中高中的军训基本都是请了假的，但是因为大学是个关键的阶段，华帆还是想要努力地去尝试一下，毕竟人不可能老是逃避。坚持六天下来，华帆开始出现了失眠，并且越来越严重，但是华帆还是坚持自己进行调整，毕竟失眠之前也有过，放平心态，告诉自己没事的。华帆的室友也发现了华帆的黑眼圈，都在询问华帆是不是觉得压力很大，受不了，雷丫丫还在鼓励华帆坚持下去。 十五号就是华帆的生日了，刚好十五号可以休息半天，中午华帆和室友一起好好在学校里一家小店撸了一顿，华帆刚吃完准备回宿舍就收到了罗初煦的来信。 —— 初煦哥哥：祝你生日快乐！/生日蛋糕//生日蛋糕/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居然记住了你的生日！ 小小帆：谢谢！/太开心//太开心/ 初煦哥哥：前几日怕你军训太忙都没给你发信息打扰你，感觉怎么样？ 小小帆：感觉挺好的，室友们都还不错，宿舍条件也特别好，就是这几天好像失眠有些严重，感觉军训时有些细节总会让我回想起一些事情，感觉脑负荷有点大。 初煦哥哥：啊！当时没考虑到这点，那现在怎么办，找肖阿姨那个朋友帮帮忙看看？/惊吓/ 小小帆：不用麻烦她了，我不能总是逃避，实在坚持不了我会说的，你放心。对了，罗叔叔怎么样了？ 初煦哥哥：我正想和你说呢，今天早上我奶奶边给我爸擦手边和他说话，他的手指动了一下！醒来了一下，但是后面又睡着了，医生说情况已经很好了，等到完全清醒之后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啦！/愉快//愉快/ 小小帆：太棒了！我好想出去看罗叔叔呀，可惜学校军训期间封闭式管理，我出不去。/哭泣/ 初煦哥哥：出来呀！偷偷出来就好啦！我告诉你，我当年可是翻墙小能手，而且那天我在你学校逛了一圈，我发现有个偏僻小路可以出去哦，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刚好晚上陪你过生日，完了我再送你回去呗。/高冷//高冷/ 小小帆：这……我还没违反过校纪校规呢，我考虑考虑……/晕//晕/ —— “什么？你要出去！学校军训期间可是禁止外出呀！被捉到要被教官给罚死！”周娣喝着奶茶差点被呛到。 “但是是帆帆在龙江这边的叔叔出车祸后第一次苏醒诶，我觉得站在帆帆角度肯定是要去看望的，而且今天也是她生日。”雷丫丫说道，华帆的同学们都喜欢叫华帆叫帆帆。 “学校什么鬼规定哦，休息都不能出校门，这又不是高中，这换件衣服跟着学姐学长们一起出校门他们管得着？”周娣说道。 “但是学校规定是大一新生在校必须着军训服，你换衣服出门宿管阿姨也会拦住你的呀。”刘希鑫说道。 “那就出了宿舍再换掉，装在一个袋子里，然后再跟着你哥从那条小路出去吧，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大学哪有那么严。”周娣对华帆说道。 “被抓到帆帆就死定了。”刘希鑫补充道，她和周娣总是观点不同，刘希鑫比较循规蹈矩，不像周娣鬼主意多，所以刘希鑫和周娣说话的时候总有点不想去看她。 “那我们一起出去呗？反正在查寝之前回来就好了？”雷丫丫提议。 第二十三章 被罚 刘希鑫并不是很想出去，但是一个人在宿舍也寂寞，便也跟着出去了，罗初煦带着乔装的三人出去很是顺利。 “哇！你哥哥好帅啊！” 华帆在给罗浩削苹果，罗浩现在已经苏醒，靠在床上。周娣一副花痴样在华帆耳边嘀咕道，华帆轻笑了一下。华帆看着这个周娣口中所说的自己的哥哥，虽然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罗初煦身上散发的魅力华帆还是感受得到的，罗初煦虽然有点孩子气和傲娇，不过长相帅气，确实很惹女生喜欢呢。华帆突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烫，自己之前还没这么认真打量过一个男孩子，一不小心刀削到了手。 “嘶——” “怎么这么不小心！”坐在一旁的罗初煦马上就注意到了华帆，立马来到了华帆的身边，一手接过苹果，一手捧起华帆受伤的手仔细看了看，还好伤口不深，罗初煦拿出随身带的创可贴帮华帆贴上。 华帆感受到了罗初煦温暖的手心，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第一次肢体接触！华帆的心都开始“砰砰”跳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华帆不好意思地看着地面，任由罗初煦帮自己“处置”完毕。周娣看着华帆的表情好像意会到了什么，坐在旁边露出了一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表情。 接下来华帆和罗浩讲了一会学校的趣事，周娣也加入了聊天，周娣确实很能聊，雷丫丫和刘希鑫就没说什么话，旁人问她们什么她们就回答什么，显然她们不太习惯和陌生人一起聊天，特别是大人多的地方。 罗初煦和上官紫怡晚上请华帆一个宿舍吃了一顿海鲜，华帆还从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美食，雷丫丫倒是经常吃。罗初煦还给华帆定了一个超大芝士生日蛋糕，华帆最喜欢吃的就是芝士了，是一次华帆在家里吃芝士味饼干被罗初煦问出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华帆也非常开心，这恐怕是她这么多年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不过，晚上还是有点小小的意外。华帆一行人在原路返回的途中正好遇到晚上在一起喝酒的教官们，其中一个教官一眼就瞟到了她们手上袋子里的军训服，被逮了个正着。那个教官立马就通知了华帆班上的教官，当天晚上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罚了50个升蹲和三祖俯卧撑，被骂的都快要找不着北了，把雷丫丫都骂哭了。 不过她们清楚，这只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夜，明天肯定有更重的任务和通报批评在等着她们。罗初煦这下没想到自己酿成了一个大祸，也是后悔不已。 新的一天就这样在睡眼还没睁开的时候开始了，华帆一个宿舍都还在全身酸痛中，六点就又要起来拉练，周娣想想都眼睛翻白。 “唉，感觉今天我们会被通报……”雷丫丫边闭着眼睛刷牙边说道。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违反校纪呢……我还以为大学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也不会有老师管……”周娣把被子折好“砸”到床上。 “就说我们不应该出去。”刘希鑫倒是还算精神，在一旁迅速地整理自己的内务。 “天啊。”周娣一转头就见到了顶着大大黑眼圈的华帆。“我们昨天那么辛苦你昨晚还失眠啊？！” 华帆有气无力地把牙刷放到台子上。 “她是主角呗，当然会失眠了，今天院领导肯定也是重点批评她。”刘希鑫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是我们四个一起决定出去的，你这是全怪帆帆一个人？”周娣不满。 刘希鑫没有理她，收拾完和别的宿舍的人一起走了。那个人是她的高中同学，两个人经常一起走。 “真是的，有没有把室友放在眼里啊。”雷丫丫嘟囔了一句，“算了，随意吧。”雷丫丫说完也出门了，只留下周娣和华帆一起出门。 此刻，龙枭的房间。 龙枭已经搬到了郭天铭安排的住处，现在还很早，龙枭还在呼呼大睡，突然被几个连续信息提醒给吵醒了。 “妈的，谁呀。”龙枭一打开手机，发现才六点半，是一条来自b的语音。 —— b：枭哥，你上次让我查的张小帆，我查出来的基本都不符合条件。但是昨天罗浩身边来了几个学生访客，其中有一个叫华帆的，罗浩住院当天她也在医院。我查了一下，她昨天刚满18岁，龙江科技大学的建筑系大一新生，暑假寄住在罗浩家里，据说从小没有父母，其养父是叫华汕。其他的信息我打听不出来，而华汕和罗浩都是那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所以我想这个华帆会不会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把照片发给你了。 —— 龙枭一下子就清醒了，从床上弹了起来，打开床头灯，放大了华帆的照片。 对，没错，就是她。那次在医院虽然只有一眼，但是没看走眼，华帆虽然头发留长了些，但是样子没变什么。 “糟了！”龙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b，最近别再打听华帆的事情了，估计他们已经对我有所察觉了，你要多注意。对了，关于我们几个的身份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最近可能会查看我的档案。” 龙枭给b发了一条语音。龙枭意识到华帆很可能已经认出处在公共视线的自己，说不定已经和警方说了自己就是老a之子的事情，好在自己现在没有露什么马脚，警方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被盯上是肯定的，看来最近不能轻举妄动了。 —— b：枭哥放心，我们档案之前都安排得妥妥的，没有问题。 —— “可恶，难怪那天那个姓方的那么问我，果然还是对我起疑心了。有意思，哪天来会一会你，小帆。”方天枭邪魅一笑，接着继续躺下睡了。 果然今天的操场有种凝重的氛围，建筑二班的方阵前站了几个看起来架子很大、面目阴沉的中年人，看起来是应该是领导无疑了。 建筑系三个班的教官将建筑系的新生集中在了一起，华帆一个宿舍的人站在最前面耷拉着脑袋。 “建筑二班华帆、刘希鑫、雷丫丫、周娣，四人无视校纪校规，于九月十五日下午通过不正当方式私自外出，晚上才回学校，给我们学院造成恶劣影响，念是初犯，四人每人在十七日下午三点前向院学工办上交一份一千字的保证书，给予通报批评及302宿舍三个月内不得评优秀宿舍的处分，接下来交由二班教官处置。”土木工程与建筑学院的刘书记在三个班前面宣读了对华帆一个宿舍的处分，这个处分到时候还要在校大一新生入学教育会上再宣读一次。 刘书记和几个领导将华帆四人批评了一顿，剩下就交给二班的教官处理了。周娣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这个魔鬼教官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她们。 “昨天为什么出校门？”教官在四人面前徘徊了一个来回呵斥道。 “报告！因为华帆有个叔叔出车祸昏迷不醒半个月了，昨天苏醒了，我们一起去看他。”周娣有啥说啥，毫不遮掩。 “哦？但是我好像昨天看你们带回来很多吃的啊，还带了生日蛋糕不是吗，难道不是出去过生日了？” 这个教官果然精明，但是周娣说的也是真的。 “报告！周娣说的没错，但是昨天也是我的生日。”华帆打了报告说道。 “这么说你们私自外出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你过生日了？”教官靠近华帆盯着华帆的眼睛说道，音调高了几分。 华帆眼睛盯着前方不敢和教官直视，额前留下一大颗汗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报告！两个原因都有。”华帆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丝颤音。 “还敢撒谎？果然长得丑的人内心也很丑陋，”华帆心里一惊，“混蛋我告诉你，你们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清楚，你们那点小心思可以瞒过我？我管你有没有什么叔叔，你叔叔要是去世了你出去还情有可原。苏醒？这点小事就出去？看来你是这次事件的主使。华帆！” “到！” 周娣和雷丫丫为华帆捏了一把汗，二班的同学心里也都在吐槽教官的恶毒语言，这么可以这么说话？ “私自外出，外加撒谎，死性不改，罚绕操场负重10公斤跑4圈，外加100俯卧撑，10个引体向上，升不起来就给我吊着！今天之内完成！” 华帆听了之后愣了一愣，他这么可以这么狠。全班同学也都投射来不敢相信的目光，这简直就是完全为难的惩罚，普通女生不可能完成的。 “给我说是！” 第二十四章 让我来替代你 “报告！华帆她是女生，而且你说她是撒谎完全是你的主观想法，你这样不公平！”一个男生打报告道。 “你是谁？出列！” “报告！建筑二班康兹凯！” “罚你20个引体向上，50个俯卧撑，现在就给我做！” “是！” “还有你们三个，每人40个俯卧撑，三组蛙跳，绕操场罚跑3圈，今天上午之内完成！”教官转向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华帆，“还不给我动起来！” 其余两个建筑班的同学目睹了全过程，看得心里也是非常的害怕，军姿都心不在焉的。 华帆穿着10kg的负重，几乎跑了一圈多就撑不住了，开始走了起来。 “不许给我停下，跑起来！慢跑也要给我跑起来！” 太阳愈来愈烈，华帆的衣服都已被汗湿透。教官是当地部队里安排过来的，平常也是各种魔鬼训练和重罚，所以他一点都没考虑华帆的身体状况，只满足于自己罚他人的成就感之中。 薛艳九点的时候在巡视经济管理学院新生宿舍内务的途中听同事说起这件事，心里一惊，想着华帆被重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想想还是往操场赶去。 华帆渐渐地感觉自己失去了感官，脑中不停回想着教官之前说过的话，感觉自己又来到了梦境。 依旧是那个空旷的房间，房间每次都一样，就是有时候一些小物件会有变化。 钱芷毓坐在一个高脚凳上。 “姐姐……我快不行了，我之前在基地负重跑就没有及格过，后来我读书了，体育成绩也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华帆蜷在床上的一个角落。 “让我来吧。我之前负重跑一直是第一，现在靠你是无法发挥身体的最大潜力的。交给我吧，让我来替代你，只有我，可以发挥这具身体的最大价值。”钱芷毓摸了摸华帆的头，用额头碰了碰华帆的额头。 薛艳及时赶到，此时华帆已经踉踉跄跄了，但是也只剩下两圈了。薛艳赶紧前去和教官解释，薛艳表示已经打电话核实过情况了。教官说会考虑情况的，只是先威慑一下。正好薛艳所在的经管学院的新生在操场另一边训练，同事在叫她，薛艳想着应该没事了吧，便过去了。 房间中，华帆靠在钱芷毓的怀里睡着了。 还在踉跄之中的华帆似乎变了一个人，眼睛突然变得有神起来，仿佛透露着一股霸气。华帆调整了姿势，与之前的踉跄形成对比，跑步姿势十分标准，就好比部队里经过专门训练的士兵。华帆的手臂均匀地摆动着，仿佛负重一点都没有给她带来压力，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还很均匀。 “什么？她还有力气？”教官惊呆了，负重跑四圈对于一个普通的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的小女生来说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其实他本身也就是想震慑一下，想在华帆完全不行的时候再喊她停下来，骂一顿，再归队。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普通学生肯定做不来，这一幕完全是意料之外。 很多学生也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安静！加半个小时军姿！” 10kg的负重跑对于钱芷毓来说不算什么，钱芷毓很快就完成了。教官刚想喊停，见华帆一跑完接着就顺畅地完成了俯卧撑和引体向上，动作都是十分标准，甚至身上的沙袋还没取下来。不过钱芷毓也很久没有做过训练了，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疲惫，整个军训服都是湿透的，甚至还在往下滴水。毕竟九月份的开头，还是很热的。 教官面对这一切猝不及防，甚至都忘记了喊停止，也都没有顾忌后面讨论纷纷的学生了，旁边的几个班的教官也注意到了华帆，华帆体型也不瘦小，作为一个女生可以做这么标准已经很厉害了，这简直就是咄咄怪事。薛艳觉察到了操场另一边的动静， 钱芷毓边向教官走过去边将自己的马尾重新扎了一下，可以看出华帆与钱芷毓的不同：华帆平时眼睛怕光似的喜欢眯一些，嘴角一般是上扬状态，与别人说话时很容易紧张，喜欢用笑来掩饰尴尬，所以给人一种很友善的感觉；钱芷毓则眼睛瞪得很大，眼神直勾勾的，也不爱笑，眉头略有些皱而眉毛也有些微微上扬。 钱芷毓的头略低垂但是背比华帆要直挺很多，华帆还有些驼背，因此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经过周娣三人的时候丝毫没有看他们一眼，三人累趴在地上没想到华帆连一瞥都没有，而是径直地、缓慢地向教官走了过去，眼里充满了敌意。 周娣感到这个华帆很陌生，虽然相处不久，但是真的判若两人。 “什么情况这是？”雷丫丫擦着汗满脸大写的问号。 “既然做完了，就归队吧。”教官声音与平时相比小了几分，就是普通说话大小。 “之前就是你欺负我妹妹吧？我要你为你之前说的话向我道歉。”钱芷毓一字一顿地说道。 “哈？妹妹？我向你道歉？你这个混蛋说什么呢？！”教官气不打一处来，嗤笑一声。“我凭什么向你道歉，做错的是你，骂你应该的。居然敢挑衅教官，你活腻了吧！”教官手背在身后呵斥道。 “帆帆，你疯了吗！”周娣在华帆背后压低声音喊道。 “怎，怎么了这是？”见好像华帆与教官起了冲突，薛艳急忙跑过去。 “一码归一码。” 华帆说话比平时有力了许多，眼神里的挑衅彻底惹怒了教官，教官近身就揪住华帆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旁边学生一片哗然。 “我说一码归一码。”钱芷毓丝毫不害怕，直瞪着教官眼睛说道。“你，不配做教官。”钱芷毓趁教官离得近，轻声说道。 “你个混蛋！”教官冲着华帆就是一拳过去，钱芷毓灵活地躲开了教官的一拳，将拽着自己的衣领的手打开，将教官推开来。 “哎呀？”教官恼羞成怒，扯了扯衣领，准备再来。 “呀！教官打人了！” 学生们陷入一片慌乱，领导们也赶了过来。 教官刚一出手，还没看清楚就被华帆顶了一下肚子撂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蜷作一团。 “喔……”学生们瞠目结舌，“好帅啊……” 华帆动作流畅，没有一丝犹豫，干净利落，十分帅气，成功在新生中吸了一波粉。 不过最终“打架事件”华帆没有被处理，教官因为先出手打学生和语言暴力被所属部队处分了，还和华帆道了歉。华帆事后也被停止了军训，原因是身体问题，宿舍室友一直很奇怪，因为华帆事后好像对自己做了什么没印象的样子，但是华帆支支吾吾没说太多。不过周娣是彻底变成华帆的小迷妹了，外号也变成了“老大”。 还记得当天周娣的反应—— “我的天！我的天啊！你太帅了！我要认你做老大！！！！”周娣十分激动，扒拉着华帆好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因为华帆的原因，教官还向她们也道歉了。相比之下，雷丫丫和刘希鑫倒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是也都问了华帆很多问题。 尤其是刘希鑫。虽然只有那么短短一瞬，华帆在抬腿顶教官腹部那一瞬间，t恤上提了一下，露出了华帆的一部分腰背部。刘希鑫看到了，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令人发指的疤痕。刘希鑫这几天回到宿舍都在仔细观察华帆，她记得华帆说过自己无父无母，那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刘希鑫内心对华帆充满了恐惧，以至于那天起对华帆一直有些冷淡。 雷丫丫自从那天起也和华帆保持了些距离，她在意的点和周娣刘希鑫都不同。雷丫丫只是觉得华帆居然在龙江科技大学有关系很不爽而已，自己家里那么有钱那么有关系，居然还比不上一个穷酸丫头，心里嫉妒。 华帆也有所感知，但是还是会故意多和雷丫丫刘希鑫说话，试图将她们对自己的好感度拉回来，同时军训也开始接近了尾声。 第二十五章 监视 军训已经结束，新生有两天的休息，然后就开始正常上课了。华帆回到罗初煦家里放置一些东西，发现一进家门似乎很热闹的样子，桌上摆了丰盛的菜肴。 “呀，小帆回来了。”侯寅端着一盘凉拌菜出来。 “嗯，我回来了！听说今天罗叔叔出院，他……” “小帆！欢迎回来！” 华帆还没说完上官紫怡就扶着罗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华帆感觉鼻头有些酸，这段时间华帆经常梦到获救的那一天，罗浩那温柔的笑颜，哪怕十分短暂。虽然和罗浩只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但是罗浩始终是对于华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华帆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罗浩。 “罗叔叔，欢迎你回来。” 罗浩咯咯直笑，摸着华帆的头。罗浩大难逃生，虽然恢复了但是留下了后遗症，这几天经常头痛，上面命令罗浩还要休息一段时间才准归队。 “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听说了老a的儿子最近出现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有所防备了。”罗浩还是那么慈祥地看着华帆。 “我们警察内部不能排除有龙枭的眼线，关于你的过去现在只有当时医院在场的我们几个知道，我和胖鼠从警校时期就和罗队认识了，我们肯定不是内线。现在你的信息在局里已经封锁了，你大可相信我们几个。”刘敏皓走到华帆身旁，看了一圈周围说道。 罗浩部下有四个得力的干警，刘敏皓是最衷心的一个，行动力超强，也是最能打的一个，胖鼠则因为胖胖的以及黑框眼镜而得此外号，但是是个计算机高手，真名杜柏。他们都是警校时期就认识的罗浩，罗浩那个时候就很看重他俩，他俩也一直非常感谢罗浩的师恩，总是跟在罗浩后面。还有另外两个华帆还不认识，但是今天也来了。 今天家里还真是热闹，客厅的立式空调都开起来了，家里才感到有一丝凉意。 “你觉得，龙枭的眼线……可能是晓琳或者大斌吗。”罗浩问刘敏皓。 “晓琳大概不可能吧……”刘敏皓看着沙发坐着的胡晓琳，粉色t恤加浅色牛仔裤，身姿优雅，今天扎了一个长长的马尾，看起来楚楚动人，刘敏皓眼睛渐渐发直。 胡晓琳从外貌上来看就知道是个泼辣的女孩，刘敏皓又是个工作型男强人，看第一眼就感觉两人很般配。华帆似乎看出些什么，偷笑了一下。 “那你觉得就是大斌咯？”罗浩故意凑近了几分，这一问打断了刘敏皓的凝视。 大斌是个个头很高大的男人，有种“猛男”气质，今天还带了女朋友阿冰过来。阿冰看体型也是个经常锻炼的女生，肌肉很紧实，个头也很高，和大斌很搭。 “不不，大斌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异常。不是，罗队，你怎么就觉得是我们几个其中一个？”刘敏皓回过神来，看到偷笑的华帆。 “你笑什么，去，书包都还没放下。”刘敏皓脸红了一圈，想办法支开华帆。“欸，胖鼠！你站在那干什么呢。”刘敏皓瞥见了站在华帆身后的一个墙边上，又没坐下又没和别人聊天，平时胖鼠话可不少，这时候早就和别人聊做一团了。 “啊……我，没事，那边空调有些凉，今天有些感冒，呵。”胖鼠表情看起有些尴尬，说话也有些别扭。 “胖鼠今天怎么有些奇怪？”刘敏皓扶着下巴疑问道。 “上次小帆和我说了龙枭的身份之后，我就有所防范了，所以老罗住院的病房信息那天在局里我只告诉了你们四个，没想到那家伙第二天就直奔病房来了，所以我们几个当天就知道老罗病房信息的之中肯定有一个是龙枭的卧底，或者……我们几个中有人告诉了别人。”方凯喝着水走了过来。 “这样……”刘敏皓恍然大悟。 “等等，方伯伯，敏皓哥，你们刚刚说他叫……龙枭？你们有查过他的身份和档案吗？”华帆道。 “当然，那天你说完我们就去查了，不过他现在没犯什么事，不能申请到关于他的调查，我所能掌握的也只有他的身份信息，他的履历都很全。不过你放心，一旦他还有什么动作，我们立马就可以申请到对他进行调查。” 龙枭的档案确实没有什么造假，之前龙枭也不是经常在营地里，因为留学归来，在一个公司有挂名，回e国之后龙枭待在宏台，履历也是真的，只不过他格外小心罢了。 “这样……我记得他之前不姓这个。” “但是他的身份信息在系统里是合法信息，没有看出有什么造假。”刘敏皓道。 “我们现在不了解敌人的底细，这段时间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多观察。”罗浩思考着说道。 “对了。”华帆打断道，“那天我感觉他好像看到我了，我真的很害怕，他会找到我。这几年我担惊受怕，就是因为他还在逍遥法外，他就像是我的噩梦。” “你不要担心，在学校你一定要呆在人多的地方，尽量避免一个人到人少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及时和你罗叔叔或者罗初煦联系。” “好。”华帆点点头。 —— 叮—— 此时，龙枭的手机响了。是b发来的此刻华帆在家和罗浩说话的照片。 龙枭放大了一下华帆的手腕处，满意地笑了笑。 他，正在监视着华帆。 罗初煦今天掌厨，做了一大桌菜，可以说是满汉全席，华帆吃得饱饱的，果然食堂的菜还是不好吃。 “怎样，比你食堂菜好吃上千倍吧？” 华帆吃完坐在沙发上喝水休息，罗初煦跟猜透她心思一样地走了过来。 “那当然！” “听说你在学校都成红人了？” “唉，你就别提这事了。”华帆愁眉苦脸，一脸哀怨。自从钱芷毓上身之后自己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自打那天起在新生中就出名了，每天都有小粉丝过来搭讪，弄得华帆有些不自然。“你说……” “什么？”罗初煦和善地看着华帆。 “就是……”华帆突然脸一阵红润，“我的两个室友好像自打那天起有些疏远我，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她们问我很多问题，我都没有回答。那天丫丫都生气了，觉得我什么话都不说，不把她们当朋友。” “别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不过室友关系确实也很重要，我觉得，你可以慢慢学会淡忘你的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了，你要是觉得瞒不住，说出来也无妨，你看你和我们说了，我们有对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只不过不要特意大肆宣传就好了，顺其自然。”罗初煦拍了拍华帆的肩膀。“倒是你，如果她再次出现怎么办，上次事情有没有和薛阿姨或者肖阿姨说？” “有的。” “她……叫啥名来着？上次好像听你提起过，叫钱……什么来着？”罗初煦抓了抓脑袋。 “钱芷毓。” “噢对对，钱芷毓。”罗初煦拿手比划着，掩饰自己的一丝丝尴尬。 “其实……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好人，不会伤害周围人的。” “那当然了——因为你啊，打心底就是个善良的人，钱芷毓再怎么她也是你的潜意识的一个反映，我相信你，也相信她。”罗初煦微微一笑。 华帆很吃惊罗初煦说这些，脸红了些许，感觉这一笑心里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天啦自己这是怎么了。“我明白了，谢谢你。” “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这么客气！”罗初煦站起来用中指弹了一下华帆的额头，华帆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快把你手上那个橘子给我吃。” 华帆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个橘子，再看了看茶几上的空盘子。“不给！就这一个了！” “小气。”罗初煦嘟了嘟嘴，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却趁华帆放松警惕那一瞬间，抢到了剩下的最后一个橘子。 “啊！你！你不知道尊老爱幼吗！”华帆指着罗初煦气急败坏。 “嘿嘿嘿！”罗初煦拿着橘子在华帆前面嘚瑟。 “幼稚。”华帆挤了一个白眼道。 第二十六章 室友的推测 侯寅本兴冲冲地想前去找华帆说话，但是看到罗初煦和华帆那般要好，迟迟没有走向前，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实话，自从罗初煦嘲讽他是不是对华帆一见钟情后，候寅一直心神不宁的，候寅没有喜欢过女生，从小到大在学校都是最阳光那个“小太阳”，从来都是被女生喜欢但是从来没有那种来电的感觉。但是自打被罗初煦嘲讽之后，心里总是会不停地反问自己，到底喜欢华帆吗，还是单纯的被撮合之后的羞涩带来的悸动，又或许是看到华帆和罗初煦很要好，自己心生嫉妒？不不不，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呢。想着候寅给自己去倒了一杯水。 “我去上个洗手间，你给我留一半。”华帆起身。 “我不。”罗初煦把橘子藏在胸前，像个小孩子撒娇似的。 华帆做了个鬼脸嘲讽罗初煦。 此刻，华帆宿舍。宿舍内除了华帆在龙江市有住处之外都是外地的，只有短短两天休息，所以都没选择回家，三人还有刘细心在宿舍里搞小火锅。 “哎，这帆帆还可以回叔叔家，好羡慕哦，我也想回家了。”周娣在小锅里下了一个牛肉丸。 “才两天休息，回什么家，回家车上时间都大半天了。”刘希鑫说道。 “哎，说起来，帆帆那个叔叔好像也不是亲叔叔，只是她养父在龙江的一个朋友吧。”雷丫丫道。 “哦，好像是的。帆帆也真是惨，那么小就失去双亲。”周娣着急地看着锅里，筷子不停地轻敲着碗边，发出小而清脆的声音。“我觉得我们后面有段时间是不是冷落她了。”周娣终于找了个机会说了出来，她看不惯雷丫丫和刘希鑫因为那次事情之后对华帆的态度很久了。 “你们说……她会不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呀？我看到她强迫症非常严重，我们也跟着把东西摆的整整齐齐，这也就算了。她抽屉里有***还有几种不认识的药，***我知道，是精神类药物。而且上次军训那件事，我看她也奇奇怪怪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事后又感觉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样。”刘希鑫用筷子玩着碗里的花生米说道，头都没抬起一下。“军训那次我偶然看到她衣服提了起来，背上有密密麻麻的伤。” “伤？你确定？！天呐，她不会是小时候被养父家暴吧……”周娣惊呆了。 “我确定。我妈妈之前得过抑郁症，我有陪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对这方面略有了解，我怀疑她有精神分裂，要么就是……人格分裂？” “小鑫，这件事可不能乱说呀。”雷丫丫道。 “你们不信算了，我反正也是猜测。她对于那件事情含含糊糊什么都不说，而且有时候我都感觉她在说谎。我反正是不接受一个什么都不坦白的室友，住在一起连这点基本信任都没有，还怎么交往下去。”刘希鑫“啪”地一下放下筷子。 “人家为什么要什么都说呀，她不说肯定有她的理由。正如你所说，她身上有密密麻麻的伤疤，或许是有什么痛苦的过去不想说出来呢？”周娣很不爽。 “那她精神问题的事情呢，她可以刚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呀，我们又不是瞎子相处久了我们能没有一点察觉？你就没有想过她有精神问题？她失眠那么严重还吃药，明显就不对。” “不是，这有精神问题本来也属于个人隐私，人家可说可不说的吧。做朋友就是有时候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别人的缺陷，默默帮助不是吗？” “好了——你们别吵了。丸子都熟了。”雷丫丫打断了刘希鑫和周娣愈来愈严重的争吵。“我觉得吧，她不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我们就忍让一些吧，如果是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那属于弱势群体，我们应该多关心才是呀。”雷丫丫给刘希鑫夹了一个丸子。 “你身边住了一个精神病患者，你就不怕？而且那次军训那天她与平时娇弱的她完全不一样，她很厉害，而且具有攻击性，对我们也视而不见就像不认识一样的，你就不怕哪天我们住在一起突然华帆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刘希鑫质问。 “唉，我觉得如果她真的有这方面疾病，肯定也是通过了测验达到了某个标准，真的有攻击性肯定不会被准来上学吧。况且那天是那个疯教官先出手，她就是正当防卫了一下，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如果还有另外一个人格，或许我们还可以再交一次朋友？哎呀，说得我好期待哦。”雷丫丫笑了一笑，雷丫丫就是这么佛系，什么事情心都很大。 “呵，我看你们是都疯了。”刘希鑫没有继续说下去，疯狂往碗里夹菜。 叮—— 龙枭手机再次响起，这次出现在龙枭手机里的是华帆三个室友的照片，以及她们的基本资料。 龙枭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第二天。 “hello！欢迎回来，帆帆。” 华帆一回到宿舍就迎来了周娣灿烂的笑容，雷丫丫没有多话，但是也转头用自己的布偶熊对着华帆摇晃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 “谢谢，你们这两天在宿舍怎么样？” “你说呢，小娣的动态你不是点赞了吗。”刘希鑫走过来，放了一罐可乐在华帆桌上。“呢，前几天是我冷落你了，对不起啊。”刘希鑫满脸写着不情愿，显然刘希鑫还有些傲娇。 “谢谢……” “小鑫！我就知道你可以体谅帆帆的！”周娣看到刘希鑫的转变还是十分开心。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心里也清楚，所以你说与不说，也没有意义了。”刘希鑫故意碰了碰华帆刚打开的抽屉里的***。 华帆一时语塞，“你们都……对不起。” “没事咯，我们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了。”雷丫丫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完成着游戏的日常任务。 “我起初确实不能接受，因为我不想和一个精神病住在一起。但是我后面想到我的妈妈得抑郁症时候的样子。我……还是决定接受你了。”刘希鑫帮华帆打开可乐，递到华帆面前。 “我的确有些……嗯，医生说是多重人格障碍，就像那天你们见到的。其实你们害怕我疏远我我都可以理解的，我之所以不想说是因为我有不愉快的过去不想提起……对不起。”华帆想起前天罗初煦对自己说的话，顺其自然，大概就是这样吧，华帆看着地面等待大家的反应。那天华帆也和华汕打了电话，毕竟华帆从小学到高中都是走读，还没有这样和同学一起寄宿过，要一起亲密相处，不被发现一些异样是不可能的，华帆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华汕，华汕起初极力反对，但是考虑了一下华帆的处境，还是表示了支持。华帆已经长大了，她该有自己对事物的判断。 “果然。”刘希鑫头撇向一边嘀咕了一句。 华帆心“咯噔”了一下。 “是不是你爸妈车祸后养父家暴你了？？小鑫说你背上好多伤哦。”周娣十分好奇与激动。 什么？自己身上的伤都被看到了吗？钱芷毓怎么这么豪放的吗，那天还当众撩衣服了？华帆一想就头皮发麻。 “没有没有，我养父对我非常好的。”华帆慌忙解释道。 “欸？” “真是的，你昨天不是还在说我，别人不想说我干嘛要强求，你这是又在干嘛？”刘希鑫一脸嫌弃。“好了，等会十点我们就要迎来我们大学第一堂课了。现在都九点半了，去教学楼还要二十分钟呢，你们确定第一节课就要迟到？”刘希鑫说着开始整理自己上课的书。 “你放心好了，我们几个都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宿舍的秘密。”周娣拍了拍华帆的肩膀。 华帆在宿舍真的待人非常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什么忙都愿意帮，简直就是小天使。基于这个，大家还是对她很接纳的。 华帆很开心，没想到室友们就这样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事情，特别是周娣，感觉自打自己进宿舍来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她一定可以成为自己在学校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们！” 第二十七章 大学课堂之初体验 今天上午十点是华帆他们班主任的课——画法几何。当然，第一节课老师并不会说很多内容，基本就是和同学们认识一下。华帆班主任姓乔，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妇女，听说是个很慈蔼的老师。不过这课需要一些绘画技巧，这可难倒挺多大学霸了，不过好在下午就是高等数学，这估计是最可以让们大学霸大展身手的课了。 高数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五十岁左右的男教授，出了名的严厉，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还没自我介绍就先介绍这门课，正在ppt上展示一些大家高中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内容。在坐的虽然都是大学霸，但是接触崭新的内容，也是需要一段时间吸收的。刘教授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微积分与定积分，虽然大家高中接触过，但是看了ppt展示内容以后才知道那些都是皮毛。 大学的课果然比高中轻松多了，没有班主任在窗户外面窥视，没有明文规定上课不能拿出手机，就算开一下小差也不会有人管。华帆心想着。 “好了，对于这门课我就说这么多了。刚刚还没自我介绍，那我就还是简单说一下吧，啊。”说着便转身在白板上写了三个大字：刘英俊。“没错啊，我就叫刘英俊。你们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英俊哥，啊。虽然我已经五十二岁高龄了。” 霎时间班上哄堂大笑，大家似乎觉得这个被学姐学长们称为“刘恶魔”的老男人还挺风趣幽默。因为高等数学是大课，是建筑一二三班一起上的，教室有将近七十个学生，气氛活跃起来特别吵，刘英俊怕吵到隔壁班，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 “我听说，很多人都叫我刘恶魔。”刘英俊肚子一挺，摸了摸自己圆圆的啤酒肚，音量提高了几分。“没错啊，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在我的课堂上，有的人作业会多得做不过来，有的同学，我可以免去他做作业的义务。没错！我就是这么随性。不然我怎么叫刘恶魔呢，是吧。其实这个外号还有一个来源，就是我的这个……同事们、学生们啊，都觉得我长得很像那个大坏蛋老a，我解释一下啊，我这个脸上这个疤是打架来的，我不是犯罪分子哈。好像那谁，前几年被抓的那个老a，对吧，咱脸上都有疤。”刘英俊似乎开启了话痨模式，还似乎因为自己长得像混黑道的很是自豪。 华帆听到“老a”两个字愣了一下，再仔细一瞧脸上那疤痕，除了形状有些差别，位置都基本一样。华帆不禁身体抽动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锤”了一下桌子，可能是因为教室比较空旷，声音带着回响显得格外大。华帆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面前这个人就是老a了，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谁！”刘英俊最讨厌破坏课堂纪律和打断他说话的学生了，一眼就瞄到了华帆。 华帆立刻就缓过神来，只听到坐在一旁的周娣耳语道： “你干嘛呀，反应那么大？” “你，站起来。” 华帆又一次地在所有人面前被cue到，华帆站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哎，你不就是那个红人嘛，敢和教官对打的那位，不赖嘛。我的课也敢捣乱？是不是要睡着了突然抽搐一下醒过来了？我的课有那么无趣？” “不是的，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华帆脸一下通红，扭捏不知所措。 “哼，听说你很牛，看你也还是个挺腼腆的女孩嘛。”刘英俊上下打量了华帆一番。“你来给我解一下这道题吧。” 刘英俊手比划了一下，示意华帆去解投影上的那道题。是刚刚刘英俊在展示高等数学的魅力的时候举出来的一道关于特殊形式数列的极限的经典难题，刘英俊在学生中传闻就是很会刁难一些他看不惯的学生，没想到第一节课就见识到了。这明显就是全新的知识，况且又是个难题，大部分同学都挠了挠脑袋，表示无能为力。 刘英俊很自信可以为难到华帆，不过他选错了人。华帆虽然上台很紧张，但是还是很快地就解了出来，速度快到惊人，逻辑严谨，思维清晰，让刘英俊楞了一愣。 “那你再试试这个。”刘英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换了一个页面。心里其实在想，这个华帆是个天才啊，自学能力满分。 “这个使用反证法，……，这样，就可以解出来了。”华帆还是很快地解答了出来。 “哇，帆帆牛逼！”雷丫丫突然面不改色且音线毫无变化地来了一句，其实表情已经是震惊脸了，那些题她见都没见过。 “帆老大啊。”周娣禁不住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被邻座的同学们听到了，也都议论纷纷。 刘英俊第一次怼学生这么完败，虽然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就是个天才，但是心里还是十分不服气。颤抖的手扶了扶镜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那那那，我要是把这个小于号改成大于等于号呢？”刘英俊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一丝得意，将电脑内的小于号给换成了大于等于号。“如果这道题你给我解决了，我就放你一马，不追究你刚刚扰乱课堂纪律的事情了，你要是不能解决，你的平时成绩就扣掉十分。” “老师，这要是改了就无解了，我只是不小心弄出声响，并没有扰乱课堂纪律吧？”华帆一下就着急了，十分的平时成绩可是相当于旷课了一节啊。 “我不管，你想一个办法，要是成功解决，以后免你所有我的课的作业，默认平时成绩满分，你甚至可以不用来上我的课。” 底下的学生一片哗然，都为华帆捏了一把汗。 “安静！” 刘英俊虽然脾气奇怪但是也是个惜才之人，故意用了解决一个词，说明不一定是要数学方法解出来，就是想看看华帆的应变能力，其实华帆没有解决出来也没有扣掉华帆平时分的打算。 华帆很着急，在台上手足无措,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老师这道题真的无解了……如果一定要解决，我只能改题目了。” 台下又是一片轰动，大家都觉得华帆的想法实在很大胆，都很期待老师的反应。 “改题目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不错，但是不能用我的电脑改。怎么样？” “这……” 他完全就是在刁难！和那个教官一样，龙江科技大学的教职工怎么都这样！ “刘恶魔怎么这样！怎么这个学校的老师都是这种素质！名牌大学呢，尽为难学生！”周娣为华帆打抱不平。 华帆看了一眼刘英俊的电脑，是连着网线的，也就是说，刘英俊用的是校园网，华帆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在纠结要不要这么做，华帆在极力思考可能发生的结果。 但是，现在不想管那么多了，华帆不想扣分算一次旷课。 “那……用我的电脑可以吗？”华帆试探地问道，眼里带了几分自信。 底下又是一片震惊，连刘英俊都懵了。用她的电脑改？在想什么呢？ “好啊。”刘英俊答应了华帆发出的挑战。 华帆走到台下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是华帆来龙江之前华汕送给华帆的开学礼物，华帆一直很爱护这台电脑，因为是华汕积攒了很久血汗钱换来的，是华帆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 华帆抱着电脑走回讲台上，将电脑轻轻放置在讲台上。只见华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华帆先是破解了教室的校园网，然后再通过校园网找到了李英俊的设备。只见投影上页面闪了一下，出现了几个全英文的黑框，华帆成功黑进了刘英俊的电脑，并成功操纵，很轻松地就将题目重新改回了小于号。 底下一片目瞪口呆，讨论声一片。 “我去，还可以这样的！” “太牛逼了。” “这是什么神仙？” 第二十八章 因祸得福 华帆见大家对自己讨论纷纷，确实是之前想到的结果。毕竟华帆可是8岁就曾黑进过老a营地系统的人，这简直就是小case。想起那时候黑掉营地系统，主要是想要逃出去，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本以为会换来一餐毒打，没想到老a替自己解了围，且受到了重点培养。想着想着，华帆不禁想出了神，似乎也没太关心底下同学的反应了。 “你……”刘英俊的发言打断了华帆的回忆，华帆转脸就看到了满脸震惊的刘英俊，“你咋不选计算机专业？” 刘英俊的话惹得底下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既然你成功解决了，那我言而有信，你这学期我的课所有作业免了，默认满勤，随你来不来上课。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哇——” 底下射来了一片羡慕的眼光。 “谁是班长？” “到！” 一个瘦高的男孩子站了起来，脸上还有许多痘痘，看起来很青涩。华帆扫了一眼，正是军训事件为自己出头的那个男生康兹凯。 “给我记住了。” “好的老师。” “对了，”刘英俊说完又转头面向华帆，“以后没事的话别再进我的电脑了，别看到不该看的了，会这门手艺可不要乱用啊，我跟你说。”刘英俊用手指点了点，样子十分滑稽，显然电脑里可能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这可把大家给逗笑了。“还有，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英俊话音没落多久，就听到了清脆的下课铃。 “那好吧，这节课就这样，休息十分钟。” 刘英俊朝华帆使了一个颜色，华帆明白，但是心里还是有几分紧绷，该不会要私下批评了吧？ “厉害啊。” “人家可是帆老大！” “帆老大好！” 华帆一下课就受到了一堆同学的膜拜和搭讪。 “可以啊你，下次能不能帮我黑进游戏系统让我每天多领一点经验值啊？”坐在前面的雷丫丫回头道。 “啊这……这个技术上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是不是不太好？我平常也没干过这种事……顶多帮别人修修电脑什么的。” “害，开个玩笑，瞧把你吓得，赶紧去老师办公室吧。” 华帆战战兢兢地走出了教室。 “搞什么，这么久？走吧。”刘英俊还在门口等着华帆，怕华帆找不到。 刘英俊来到办公室先是喝了一口水，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是空荡荡地，只有刘英俊一个老师在，华帆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错嘛你。”刘英俊扫了一眼紧张得不像样的华帆，“干嘛那么拘谨？就你这样，还可以完胜教官？” 刘英俊轻笑了一下，“我发现了，你人是很厉害，但是不够自信。虽然我是不知道你在军训的时候风波是怎么引起来的，但是我相信我对你的第一感觉，你是个好孩子。” 华帆用笑回应了刘英俊，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谢谢3老师，我上课的时候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后一下有点激动……” 刘英俊不小心瞥到了华帆手腕上的数字烙印。 “啊这，这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自己闲着没事干……”华帆见刘英俊一直打量着自己手上那个烙印。 “你觉得我像犯罪分子吗？可怕吗？”刘英俊笑了笑。 “这……嗯……当然不……” “哈哈，行不吓你了，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参加kisa国际数学建模大挑战赛啊，我可以争取到两个名额，刚好，这个需要两人一组，另外一个小伙伴，你可以自己选，选你觉得最合得来的。” 华帆楞了楞，kisa啊！那可是学生可以参加的数学界国际含金量最高的竞赛了，只供本科、硕士、博士参加，只有一、二、三等奖各一个，每三年举办一次，而最近的一次刚好就是……明年四月份！不愧是龙江科技大学的数学教授，居然可以争取到名额。不过这个竞赛国内获奖的学生极少，基本都是国外的。 “我想！但是……不是数学相关专业可以吗？” “这个可没有要求，只要是在读的本科、硕士、博士，对数学建模有兴趣的，都可以参加。每年参加这个海选的非数学专业的学生也是一大把。” “那我想参加！” “好，那你尽量这个月内组好队，然后我和另一个老师会对你们进行培训。这个组队只要是在读的全日制本科、硕士、博士都可以，以后我的课你就不用来了，我的课的时间留出来，给你准备比赛。” 这个传说中的刘恶魔也并没有那么恐怖，华帆心想。不过培训的时候会不会魔鬼培训就不清楚了。 “真的非常感谢老师给我这次机会。” “没事，快上课了，我该走了，今天上午你可以走了，想去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以后自信一点，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想法。”刘英俊拿书起身。 “谢谢老师！”华帆非常开心地给刘英俊鞠了一个躬。 “不用，好好努力，去教室拿你的书包走人吧。” “什么？！刘恶魔让你去参加kisa了？！” “太牛逼了吧。” “看来刘恶魔把你当人才培养了。” “帆帆本身就是个人才呀。” 华帆中午一回到宿舍四人就开始迅速讨论起来。 “怎么样，那你们想不想去参加嘛。”华帆感觉大家好像偏离了最开始的话题。 “我不太行哦。”周娣说道。 “我没你那自学出来的才华，这事你估计找大一的不行。”刘希鑫冒了一句。 不过确实很有道理，华帆自学的知识已经超前了，况且自己所在又不是数学系，估计很难找到可以一同参加比赛的小伙伴吧。 呼，这可真是个难题。不过也总算因祸得福了。 今晚华帆还和肖秋丽约好了见面。大学生不像小初高，没有晚自习，龙江科技大学晚上也没有查寝，只是有宵禁。华帆大概六点半左右就来到了肖秋丽的家里，华帆最近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同肖秋丽汇报自己最近的情况，顺便做催眠治疗。 “让我和你说说话吧，钱芷毓。”肖秋丽坐在一旁的小圆凳上对坐靠在沙发上的华帆说道。 “又是你，肖医生。” “很高兴你终于肯带尊称喊我了，不过我不是医生，叫我肖阿姨就行。。” “今天你想问什么？” “再和我说说你和华帆小时候吧。” “呵……还说小时候？”钱芷毓陷入了一下沉思，找到了一些破碎的记忆，“我只记得，小帆每次都要被老a的手下打得半死不活，这时候我就会冲上去将那些人给干翻。虽然一个个人高马大，但也就只有这样了。后来，小帆和我说她实在坚持不住了，我就扮成了她的样子，在营地里呆了两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的枪法很准，我可以准确射中时速240的列车上的目标。” 果然没错！在营地里呆了两年的果然是钱芷毓，而主人格张小帆一直是不清醒的状态。 “哈哈，那现在呢，现在也可以吗？” “当然，我有这个自信。虽然我后来不注意有些轻微近视，不过右眼的视力相当好，绝对不会影响。” “你第一次见小帆是什么时候？”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身处在那个环境了。” 看来钱芷毓就是华帆在营地的时候自我保护衍生的一个人格没错了。不过这样就还有一个疑问，因为华帆对于小时候父亲家暴的回忆片段也缺失了，本来肖秋丽以为钱芷毓在华帆很小的时候就衍生出来了，现在可以基本排除了。但是为什么华帆还是会缺失那段记忆呢，是华帆本身就记不清了，还是……不对，痛苦的记忆人一般是会记得很清晰的，除非是她不愿意想起，或者…… “那你，你还记得警方清剿营地的那天吗？” “当然，那时候也比较害怕，我和小帆互相抱住蜷成一团，有颗子弹飞来，是华汕挡了那颗子弹。之后，再见到小帆，她就已经住在华汕家里了。” 肖秋丽惊了一下。钱芷毓……居然没有杀掉h的记忆？！难道真的还有其他人格形成吗，那现在那个人格是在沉睡吗？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难道是…… 小帆小时候遭遇家暴的时候？ “你多大了了？” “24，怎么？” 肖秋丽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觉得她有必要找到这个华帆的生父，向他了解更多的情况。浈江的心理专家说不定不知道这个细节，他们只顾着治疗华帆记得的问题，但是现在明显华帆身上还有疑点，看来还是得自己亲自接管华帆的治疗。 肖秋丽打响了响指，华帆醒了过来。 “小帆……”肖秋丽比较紧张地握住了华帆的手腕。 “怎么了？肖阿姨？”肖秋丽弄得华帆也紧张了起来。 “啊……哈，没什么。钱芷毓和我说了她小时候的事情，你缺失了两年在营地的记忆，那段时间确实是她顶替了你。当外界刺激足够大的时候，其他人格确实有可能长期占据主人格的。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这样……我，我在学校很好的。最近一个老师愿意给我名额去参加kisa国际数学建模大赛，是个非常好的老师。那个比赛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呢。” “挺好的，那挺好的……”肖秋丽还没告诉华帆，因为现在事情还不能妄下定论，得先找到华帆的生父才行。如果华帆还有一个凶残的人格的话，小帆必须要暂时休学进行系统的治疗才行。 “小帆啊。你还记得……你 第二十九章 熟悉的女子 肖秋丽知道华帆很反感自己的爸爸，所以语气有些许试探。 “他……我不记得，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他姓张。不过我记得我妈妈的名字，叫钱怡璐。怎么了吗，肖阿姨？” “没什么。”肖秋丽看了看时间，“很晚了，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去吃饭。” “啊，好……” 肖秋丽吃饭的时候还叫上了罗浩和罗初煦，他们之前就约好了，就等华帆这一波治疗结束。肖秋丽让罗初煦平时多带华帆出去活动活动，多与人沟通参与社交和体育活动，对华帆的病情控制有极大的好处。自打罗浩住院后，肖秋丽照顾了华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罗初煦也开始和肖秋丽熟悉了起来，并且表示很乐意帮助华帆恢复。 “最近学校都还好吧？上次和你说的，可别一个人走人少的地方。知道你一直想找兼职，千万不要找那种要晚上上班的地方，尽量找人多的，最好有同伴一起，知道吗？实在不行就别找了，我和你华伯伯都会负责好你的生活费的，你千万不要有负担。”罗浩说道。 “我知道了罗叔叔。我不找不行的，那样实在太麻烦你们了，我都已经大学生了，还不自力更生怎么行呢。” “你呀，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要小心龙枭找上门，警方有他的眼线，估计很快就会打听到你的信息，如果遇到了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联系。”罗浩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先吃饭，先吃饭。” “我还有两个月才省考，不过这几个月要复习的内容也比较多，但是晚上陪你出来活动活动还是没问题的！我们就，每天换个花样来，今天打羽毛球，明天打篮球……”罗初煦显然有些兴奋。 “哈哈，初旭你真是的，人家是女孩子，你那都说的是男孩子的活动吧？”肖秋丽笑道，眉毛弯弯的。 一时间在座的罗浩和华帆也都开始笑了起来。 “我都可以的哈哈，运动挺好的。”华帆说道。 “哈哈，那就每天换个花样，看电影啊，逛街啊，抓娃娃啊，哦对还有那个……密室逃脱！” “好呀好呀！”华帆对这些很是感兴趣，眼睛里也开始泛起了光芒。 “小帆，密室逃脱你要注意了，密室的紧张情绪可不适合你恢复，要少玩。电影也不能看太刺激的枪战片、恐怖片，知道吗。”罗浩打断了罗初煦和华帆渐渐火热起来的话题。 “哦……”罗初煦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但是向华帆抛了一个眼色。想玩就玩什么嘛，人生要是怕这怕那，一辈子不敢面对自己害怕的东西，一辈子都不能成长起来。 华帆也趁罗浩不注意的时候微微回应了一下。 “那我每天下午六点左右来接你，你如果上午或者下午没有课也可以来联系我，我捎上猴子一起，我们三个每天都嗨一下！”罗初煦越讲越激动，每天都可以借口出去疯一下，真是再好不过了。 华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捎上猴子”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貌似心里并不是很情愿和候寅一起玩一样的，可是听到和罗初煦一起玩就会很兴奋，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憨憨？ 华帆没有说话，继续埋头吃饭。罗初煦见华帆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完全没有明白华帆的心思，傻笑了一下，也继续埋头吃饭了。 华帆吃完饭已经八点半左右，罗初煦将华帆送回了宿舍。一路上罗初煦对华帆有说有笑的，但是发现华帆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帆啊，你今晚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 华帆话音刚落，罗初煦的车就在一个路口被路障给拦住了，旁边巡逻的保安走过来示意前方晚上不准私家车通行。罗初煦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停车的地方，离宿舍只有几步路了。 “就一点路了，校园内，应该问题不大吧，我自己走走就好啦。再说这还有这么多巡逻的保安，你放心吧。” “嗯……那行，你自己小心，到宿舍给我发个信息。校园内还好，到晚上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宿舍区以外的区域。” “好嘞。” 华帆说完下车便往宿舍方向走，大概前面路口转个弯再走五十米就到了。华帆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安静地体验龙江科技大学的夜晚，一轮弯月高高挂在天上，月光洒在了两边的大树上，微风吹过，扑闪扑闪的，甚是好看。其实华帆挺享受一个人呆的时间的，禁不住放慢了脚步。现在已经九点半左右，刚好是图书馆闭馆的时间，不过华帆走的这条路不是图书馆通往宿舍区最快的路，所以人很少。 “哟，这不是新生建筑二班那个很厉害的“红人”嘛？” 华帆转头一看，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生。 “你也是建筑系的吗？” 华帆话音刚落就被对方推了一把，对方还不止一个人，又出来了三个骑自行车的男生。自己的善意没有得到回报，显然这些人看起来不怀好意。 “你们要干什么？”华帆知道自己名气挺大，尽量压下去了自己的害怕，故意使自己的气场强大起来，但是还是被男生们围住，被迫移到了一幢建筑的一个角落。 “没干什么，我们算你的前辈了。在这个学校，还没有什么人是我们惹不起的，哼哼，反正成绩好就够了啊，老师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有多厉害。嗯？”刚开始推华帆的那个男生挑衅地扫了一眼华帆。 华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几个男生，个头大概都比华帆高出一个头来，看起来流里流气，虽是晚上，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夸张的打扮，大概就是想打扮得很潮吧。 “所以你们大晚上来找一个女生打架吗？你们是哪个班的？小心我告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四个男生大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帆老大是个菜鸡，看起来都还在怕得发抖，居然只会告状。 “哎，帮爷点个烟。你知道爷是谁吗，嗯？”最开始撞华帆的那个高大的男生拿出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带着流氓气息靠近了华帆，身上还有酒味，可以看到他的左肩还有一个龙纹身。 华帆没有接过打火机，那个男生用手轻碰了一下华帆的脸，一副挑逗的意思。 “别碰我！” 华帆后退了几步，虽然很生气但是在这个男生面前，气势还是显得十分微弱，被男生毫不放在眼里，反而看华帆比想象中的好对付，变本加厉起来。 “你那标准的过肩摔呢？来来，给爷看看。” 男生握住华帆的手腕，华帆怎么挣扎都不能挣脱，相比于这个男生的力气，华帆就好比一只兔子，华帆被男生反摔在地，手机也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男生们又笑了起来，声音很大，似乎在这偌大的校园里在打绕。 时间越来越晚，这条路的人越来越少，这个角落也很隐蔽，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华帆已经摔坏屏幕的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罗初煦的电话，大概是华帆太久没有发信息给他，有所担心，但是却被男生一脚给踢开了。 “老大，这丫头比我们想象的要弱啊，没意思没意思。”旁边男生的一个小弟发话。 “哼，看来确实是个没本事的菜鸡，这样吧，收你做我的小妹，每天孝敬孝敬爷，爷也就不追究你了，以后看清楚咯，在这个学校，谁是老大。”男生揪着华帆的衣领说道。 华帆手肘磕到了石头，脚也扭了一下，一下子不能及时起身，还躺在地上。华帆越来越害怕，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华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如果这时候让钱芷毓获得了主动权，可能这几个男生会受伤。 “放开她。” 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墙的一侧传来，华帆也重新回过神来。 “妮姐！” 不知为什么，华帆竟觉得这个声音的语气如此熟悉。 第三十章 你好，333号 男生面露恐色，看来是个更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在这么优秀的校园里，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人和事。 一个瘦高的女生从墙后走了出来，可以感受到，这个女生身上有很大的气场。 “她是我的朋友张小帆，你们都敢碰？要不是她让着你们，你们现在早被打得满地找牙了。”女生一字一句且非常有力道地说道，“道歉。” 张小帆？她刚刚叫了张小帆吗？华帆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啊，帆姐。”四个男生一个个都鞠躬起来，女生也将华帆扶了起来。 此时华帆手机上显示了有16个未接来电了，有罗初煦的，还有周娣雷丫丫和刘希鑫的。 “还不快滚？”女生一皱眉头，语气又重了几分。 “这就滚，这就滚。” 没到一分钟几个男生就溜得没影了。 华帆的手被摔破了，出了很多血，动弹不得。不过最让华帆注意的是，这个女生居然知道自己原来的名字张小帆，她是谁？华帆转头仔细打量了女生一番，“谢谢你。你是……” 华帆突然觉得脸很是熟悉，小小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但是却给人强大的气场。忽地，华帆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难道…… “怎么不还手？”女生又是冷冷地问道。 “我不想伤害人。” “刚刚那几个是学校的小霸王，是土木工程的大三生，上次被我教训了一顿现在在我面前老实多了。我是康妮妮，也是……271号。你好啊，333。”女生取下护腕露了露手腕上的烙印，虽然这里比较昏暗，路灯的光还是可以波及到的，华帆看得很清楚，是271号，是当年自己刚进去的时候经常欺负自己的那个女生。还是依旧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冷意，但是好像并没有敌意。 华帆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带了几丝恐惧，她从小就觉得这个女生很危险。 “哈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康妮妮笑了起来，顿时让华帆感觉压抑而又危险的气场消失了。“你不记得我了？” “没……只是我们之前的关系……好像并不好，……不是吗？”华帆试探地问道。 “刚开始我们的确不好，我老是欺负你，但是后面两年我们的关系很好呀，你忘了。” 华帆楞了一下。 “后面两年……后面两年的那个我……我失忆了。”华帆欲言又止。 “我知道，不过你应该不是失忆这么简单吧？那个人不是你，你俩判若两人。” 华帆又震惊了一下。 “你发现了？！” “是啊，太明显了，她比你毒舌得多，训练每次都是前几名，与我那时候一样，很强势。虽然我们经常吵架，结果关系意外地不错，然后她信任我所以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后来还发生了挺多事呢，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你一个人罢了，所以我还视你作朋友，因为我只视强者做朋友。后来被救出来，我有留意网上，有你这种表现的，很可能有人格上的问题，也难怪，我们身处那样的地狱。你也不用怕我，毕竟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你现在怎么样？”康妮妮看起来与几年前完全不同，说话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那么毒舌了，虽然语气偶尔还是冷冰冰的，似乎性格开朗了一些，话也变多了。华帆还以为她那么厉害的货色会要被抓起来看管几年都放不出来呢。 “呃……挺好的。”华帆看起来并不是很想与她沾上关系。 “我被救出去以后被一个类似看管所的地方进行了思想教育四年，出来以后我也没读书了，就直接找了工作。我妈妈早就去世了，我现在跟我爸一起生活，他现在是龙江科技大学物理系的一个讲师，不过他没什么空理我。我在南门口那家花店帮工。” 康妮妮似乎一下子解决了华帆所有的疑惑。被看管所教育过四年，爸爸又是大学讲师，可能也就解释了现在的康妮妮吧，虽然气场还是那么强大，但是却有礼数了许多。 华帆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打了二十五个电话了，但是因为屏幕坏了根本无法回拨。 “糟了！” “你手没事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华帆的手肘的血还在往下面滴血，康妮妮试图将华帆扶住移到路边 “这点伤不碍事，等会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就好，现在关键是现在好多人在联系我我却回不了电话。” “那你用我手机？”康妮妮毫不犹豫地递出自己的手机。 华帆看着现如今的这个崭新的康妮妮，感觉样子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看来她生了一个永远年轻的娃娃脸，华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女孩，她会不会是龙枭派过来接近她的？ “嗯……”华帆警惕性很高，她还不清楚康妮妮的目的，不知道刚刚那一切是她一手操办的还是就是恰巧，她不敢随意使用她的手机。 华帆还没说出话，就看到了罗初煦跑过来的影子，华帆赶紧向罗初煦招了招手。 “初旭哥哥！” 同行的还有刘希鑫，罗初煦没有联系到华帆就联系了华帆的几个室友，刘希鑫恰巧刚从图书馆回来碰到了罗初煦，便一起来寻了。 罗初煦急忙跑了过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不接电话！？不是说要你早点回宿舍然后打电话给……”罗初煦还没说完就发现了受伤的华帆，“你没事吧？” “天啊……这是怎么了？”刘希鑫还没见过这么多血，在路灯的照射下血淋淋的格外吓人，路上还滴了很多的血，吓了一跳。 “她受伤了。”康妮妮接话。 “对不起……手机坏了。” “赶紧去医务室。”罗初煦寻了一下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帮忙包扎的，赶紧搀扶住华帆，“手机事不急，我再给你换个新手机。” 由于罗初煦比较着急，华帆的脚又扭伤了，一下子倒了下去。 “怎么腿也受伤了？” 罗初煦没办法，蹲了下来，示意让华帆到他背上来。每次都是这个时候，都是自己受伤或者心里有过不去的坎的时候，罗初煦最能给予华帆最大的安全感，让华帆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华帆有一丝不好意思，但是只有路灯的昏暗环境，大概也看不出她在脸红吧。 华帆轻轻搂住了罗初煦的脖子，自己的身体紧贴着罗初煦坚实的后背，似乎还能感受到罗初煦的心跳。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走的，比起我之前受过的伤，这点不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其实华帆内心还是渴望呆在罗初煦背上的，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一种温暖，与华汕给她带来的温暖不太一样，是一种很特别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别说话，好好待着别动。” 罗初煦的声音此刻沉稳而又有力量，华帆嘴角上扬了一下。 很快，四人就到了医务室。这段路晚上都不让私家车通行，罗初煦背着华帆走了这么远，还是有些累。坐在凳子上喘着气，用纸擦着汗。一旁医生正给华帆上着药，康妮妮讲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 “天呐，我们这么好的大学居然还有校霸王吗？”刘希鑫惊讶道。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呃……不好意思之前我忘了问，你是？”罗初煦问道，“小帆同学吗？” “准确说，不是同学，算是……发小吧，我叫康妮妮。” “发小？？” 第三十一章 是敌是友 罗初煦一惊，显然声音有点大了，被医生提醒了一句。是华帆八岁以前的朋友吗，还是…… “诶？你也有和帆帆手腕上一样的数字印记耶，是你们小时候结成什么联盟吗？我记得帆帆好像说是小时候自己不懂事闹着玩给自己手腕上刻了几个数字，她说现在还觉得很傻呢。”刘希鑫笑道。 华帆有点紧张了起来，对康妮妮使了一个眼色，康妮妮微微点了点头。 “你来进里屋一下，我看你的肩上也有些擦伤，我也给你上个药。”医生对华帆说道。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华帆并不是很想给医生看到自己的后背。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应该都很怕痛吗，你这么不怕伤的女孩子我倒是第一次见，不过为了防止你的伤口不感染，还是建议你上一下药。” “那……好吧。” “刚好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在这等一下。”康妮妮起身。 “正好，我也想去。”康妮妮准备打开门的时候罗初煦也站起了身。 刘希鑫一个人坐在医务室里，华帆在里屋上药，一股浓烈的烟味从门缝里传了过来。 “要来一支吗？” “不用，我不抽烟。”罗初煦拒绝了康妮妮的香烟。 刘希鑫发现这门居然不隔音，忍不住坐了靠近门的位置，耳朵贴近了门。 “这么说来，你也是和小帆一起被救出来的孩子？” “是。” “你为什么也在这边？” “我爸爸是这边的讲师，怎么？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个……警察？” “不，我不是。我爸爸就是当年负责那次行动的队长，我是警校毕业的，可能给你这种感觉，不过我不打算做一名警察。我选择警校是因为我崇拜我爸爸的职业，我爸爸经常负伤，所以不希望我也重蹈覆辙，一直劝说我，直到快毕业的时候，我终于决定放弃了。最近我爸爸又受了一次重伤，拜老a那儿子所赐，我现在算是明确我今后的道路了。” 康妮妮楞了一下，原来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儿子。 “你在那边呆了多久？你现在在做什么？”罗初煦继续问道。 “四年，我现在在花店打工。” 罗初煦有些许吃惊写在了脸上，仿佛在思考什么。 “怎么？你和小帆看起来好像都不太信任我。放心，我只是单纯路过出下手罢了。我虽然在那边呆了很久，但是过去的那个我在被救出来的时候就死了，那时候的我们都是迫不得已，只有从小就在那里得到洗脑教育的孩子，才会很难改邪归正吧。” 确实，罗初煦一系列的问题，让康妮妮觉得像是在被审问，而且罗初煦给她一种很防备自己的感觉。 “我，我并没有那么想，我知道你们都很不容易……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 罗初煦看出了康妮妮脸上的苦楚，是和华帆一样的苦楚。她们吐露心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令人悲伤的。 确实，在老a营地呆了很久的孩子会被视为残党，会被抓进一个地方进行管理教育。说是教育，其实和坐牢差不多，康妮妮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就像现在这样，每天扎扎鲜花，送送鲜花外送，每天可以和爸爸一起吃上一顿饭。康妮妮也是个很敏锐的人，她知道这几年也一直有警察在关注她，她也感受到了，华帆对自己的疑心以及罗初煦对她的戒备。 “对不起。” “我那时候把自己伪装起来，我排挤周围所有的人，我只是每天都想回到自己的家。我出来后，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地方，说是进行思想教育，其实我觉得那就是牢房。反正在大家眼里我就是个坏人了，连我爸每天看起来好像都很怕我，随你们怎么想了。”康妮妮用力吸了一口烟，眼里透露着的都是无奈，还有一丝孤独。康妮妮虽然变了很多，但是对人冷淡的态度还是没变太多，其实她已经很努力了，不过大家总还是会拒绝她的。她已经回不到没去营地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自己了。 声音断断续续，刘希鑫听到的话也断断续续，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华帆的过去一定不简单，因为刘希鑫还听到了“老a”这个名词，再联想到华帆背上的伤和表现，难道…… “天啊，你这身上哪来这么多伤啊，我可怜的孩子，难怪你不怕这点伤。”医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华帆没有多说，很快上药也结束了，医生推开了里屋的门，华帆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骨头没有受伤，就是肌腱扭伤了，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医生对一旁的刘希鑫说道。 刘希鑫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去扶住华帆。 “对了，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老a的儿子……”罗初煦话还没说完，就被康妮妮接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出现在龙江了，这段时间我都尽量呆在家里。不过我想他的目的应该不是我吧，我也就没多管，应该不会找到我头上，哼。” 罗初煦顿了一下，罗初煦心想龙枭的目的很明显，应该就是报复自己的爸爸。“那你……有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吗？” “没。”康妮妮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怨气，“这种事情，无凭无据，光靠我的说辞，警方也不能马上把他就捉起来吧。况且我现在不想再沾任何麻烦事了，我只想安安静静过生活。” 罗初煦看得到康妮妮眼睛里的那种光芒，是和华帆眼中一样的光芒，她在害怕。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排除不是龙枭的眼线了……或者，只是在演戏？这个康妮妮出现的时间和方式实在太可疑，确实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她。 “那个……帆帆醒了。”刘希鑫打开门，对着站在长长的走廊里的二人说道。刘希鑫不知道罗初煦叫什么名字，只好用“那个”替代。 罗初煦立马小跑了过来，康妮妮也慢悠悠地掐灭了烟头。 与此同时，郭天铭家中。 这段时间郭舒的情况有所恶化，郭天铭几乎都在家中陪她。郭舒变得情绪极不稳定，消极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占据她的大脑，令她窒息。她心心念念的阿水哥每天都在公司忙，她甚至觉得这是爸爸安排好的。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最近发现小舒很喜欢你啊，希望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好好跟着我干，不要对我的女儿抱有什么出格的想法，否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完了。别忘了，是谁收留你这么久。” 这是那天郭天铭对阿水的警告。 在郭天铭眼里，阿水不过是自己养的一条狗罢了，只是稍微比其他的狗要聪敏一些，有用一些，而阿水也清楚，郭天铭其实一直都看不起自己。但是阿水也很清楚，是郭天铭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是郭天铭信任自己，自己才有今天，才有钱可以给自己唯一的亲人——姐姐看病。姐姐得了怪病，郭天铭安排阿水的姐姐住进了医院，阿水只能通过视频聊天和姐姐见面，不过只要姐姐活着，也就够了。但是同时也被郭天铭掐住了软肋，郭天铭给予了阿水姐姐特效药，但阿水姐姐也被郭天铭掌握了生死，只要阿水有半点不忠，郭天铭就会在第一时间杀掉他的姐姐。因为阿水不知道郭天铭将自己的姐姐安排在了哪家医院，他想让自己的姐姐活下去，就必须听他的。 之前阿水还可以借用照顾郭舒的理由进去和郭舒独处，现在基本完全就看不到，阿水心里也一直记挂着郭舒，但是没有办法。 “爸爸……” “嗯？怎么啦，我的小舒。”郭天铭宠溺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郭舒。 “我……最近感受不到什么活下去的信心了，我好累……”郭舒的声音比较微弱，似乎极度压抑。 “傻瓜！说什么呢！”郭天铭的声音重了几分，似乎很生气，又立马柔了下来，“你放心，这几天爸爸什么都不干，好不好，别再说这种话了……” 郭天铭最近的行动确实自从张怀的事件之后少了很多，他也知道郭舒以后可能会更加不清醒甚至昏迷的时间更长，自己一定要在郭舒清醒的这段时间多陪陪自己最珍视的女儿。 郭天铭将郭舒的手托在自己的双手上，“乖，不想了。”郭天铭用手捋了捋郭舒耳边乱了的那根头发。 郭舒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露出了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 罗初煦等人将华帆送回了宿舍，华帆可以感受到刘希鑫对自己的态度又变了几分，怎么回事这个人，天天对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看来是个双子座或者ab型血，华帆暗暗想着。刘希鑫对华帆关心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从她对华帆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疏远，可能她这个人就这样吧。 罗初煦答应帮华帆去想办法修复手机，暂时给了华帆自己的另一个手机联系。这个手机本来是之前罗初煦专门和琪琪私下联系的手机，和琪琪分手之后虽然删除了所有记录但是还是带在身上备用，没想到今天发挥用场了。等到华帆回到了宿舍，康妮妮也走了，还用一张字条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三十二章 温柔的男博士 华帆想到康妮妮走之前的话，华帆一直不能放心康妮妮，总觉得今晚的出现很蹊跷，但是罗初煦又告诉自己康妮妮看起来不像是和龙枭有所合谋。这个康妮妮，会是龙枭安排来故意接近自己的吗？ 康妮妮推开了一扇沉重的玻璃门，发出一声闷响。 “回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对康妮妮慈祥地笑了笑。 “嗯，我今天见到她了，不过她似乎对我防备心很重，我觉得……” “我知道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你先代替我好好和她相处吧，等到时机成熟了，我再和她见面吧。” 男人的语气中有一丝丝悲伤和无奈，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望了望门外的漆黑的天空，点燃了一支香烟。 “小帆……” 次日正好没有课，华帆可以在宿舍休息。不过华帆感觉脚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痛了，但是出行还是有些不便。即使这样，华帆还是不想一整天都呆在宿舍里，她还没找到兼职呢。 “哎，出去吃碗粉吧。”华帆心想着。 华帆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再看看室友们，一个两个都还在床上没有动静，毕竟没课嘛，睡到中午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哎哎，帆帆！”华帆一起身就听到雷丫丫在床上掀起床帘向自己招手，“帮我带张饼！”雷丫丫语气很激动，但是声音很轻，怕吵起刘希鑫，估计又要说一顿了。 “你脚不是还没好吗，能出去吗？” “嗯好，我没事，走慢一点就可以。那个……你前几次好像还没给我钱。”华帆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次早餐也没多少钱，但是雷丫丫三天两头找华帆带早餐，华帆终于没忍住说了出来。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下次一起给你！我现在微信里没钱下回现金给你。” 又是这句话。 “……行吧。”华帆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她也不想让室友关系难堪。 华帆在食堂吃了一碗牛肉粉，心想这下估计不用吃中饭了，突然收到宿舍群的消息。 —— 丫丫：帆帆，我们几个想中午去看电影，你去吗？！看那个《某日某天》，李小俊和凯莉演的，最近评分好高呢。@小小帆 小弟：去吧去吧，帆帆，难得有一天空闲的还没有作业。到时候直接打车，你不用走太多路的。 小小帆：好啊好啊，你们看的什么时候的？ 蜡笔小新：一点二十的，我们十二点二十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要不你别回来了吧，你脚不方便，宿舍三层楼呢，你要不找个地方坐一下？ 小小帆：行吧…… 小弟：能帮我们也带份吃的吗？我转给你。我要葱油饼加个卤蛋，还有一盒纯牛奶。 蜡笔小新：我想要个土豆饼和酸菜包。 小小帆：好的。 —— “唉……”华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帮大家买了对应的东西，摇了摇头。 “在食堂坐一个小时吧……”华帆心想着，随后便听到了食堂楼上有话筒的动静。“嗯？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然后华帆就在食堂门口看到了宣传海报，原来今天华帆吃的这个初语食堂三楼还有个活动中心，用来开一些汇报讲座等小中型活动。今天正好上午十点半到十一点四十有一个医学院的讲座，是关于制药工程的，请的嘉宾是龙江医药大学的方顺教授。 “龙江医药大学诶。” 华帆对龙江医学院有所耳闻，是龙江乃至全国全世界最顶尖的医药院校，里面出来的个个都是现在e国医学方面的顶尖人才。 “反正也没事，去听听吧。”想着华帆便慢慢爬楼梯到达了讲座的现场，结果还是爬了楼。华帆脚有些痛了，不过刚好也还有很多位置，最棒的是，这里的空调还有座椅都超级舒服！刚好在这里坐着听完了，再等个四十分钟就可以和室友们出发了，这四十分钟……算了，玩玩手机吧。 “好了，说了这么多，想必在座的同学们也对我们这个制药工程有了一些了解，现场的应该大多都是大一新生吧。” 站在最前面的这个看起啦学识渊博还有些年迈的人说道，想必这个就是方顺教授了吧。 “原来也是新生的讲座啊……”华帆心想，最近针对新生的专业讲座真多呢。 “接下来，我想要我最优秀的一个学生来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近期研究的这个项目，大家欢迎一下。” 霎时间，现场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啊啊，好帅啊。” “是啊是啊，感觉好有男人味的感觉。” 这个方顺口中所谓的学生一走上来，就带着不一样的气场。这个身高看起来将近一米九的大男生，一头乌黑而又茂密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眼窝深邃，浓浓的眉毛下面长着一双明亮而又带着锐气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个一个清高的人，但是一开口发现却是一个腼腆的性子。“呃啊，大家好。” “哇哦好温柔的声音！” “好好听啊——” 旁边再次响起了讨论声。 宋正均的脸上立刻浮上几圈红晕，“哎，好害羞一个人呐。”华帆在心中感慨。 “这位就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了，他叫宋正均，是我的一名博士生，”方顺还没说完底下就又传来羡慕的声音，“还没有女朋友，啊。” 方顺看着宋正均这么受女生欢迎，冷不丁地开了一句玩笑，宋正均脸更红了，底下也笑声讨论声一片。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正均同学年纪也不小了啊，今年也年过三十了，”方顺话刚落音，就听到了底下失望的声音。“宋正均同学23岁本科在淮安医学院毕业，之后考起我们龙江医药大学的硕士，并且呢，拿到了硕博连读的机会，今年是博士三年级了。读的呢，都是制药工程，在我们这个领域啊，算是一个很难得的人才了，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啊，下面由他来介绍一下我最近这个项目，让大家也了解一下，咱们这个制药工程具体是做些什么。” 宋正均说话慢悠悠的，声线十分温柔，时不时还会口吃一下，看着华帆都笑了。 到了十二点，讲座开始散场了，因为华帆脚不是很方便，怕被挤着阻塞交通，便留下来准备晚点走。方顺已经离场了，只剩下宋正均在收拾方顺剩下的电脑和文件材料。 “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温柔而又不失力道的男声从前台传来，华帆抬头一看，宋正均正向自己走过来。 “啊没有没有，我在等人。”华帆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 第三十三章 队友匹配成功 “哎，帆老大！” 一个正在散场的同学朝华帆招了招手，华帆想了想，这不是康兹凯嘛，怎么在这里听医药工程讲座，还有……居然叫自己帆老大！ “你好，这里要关门了，这位同学尽快散场吧。”一旁的工作人员站在门边对华帆说道。 “啊好……”说着华帆便一瘸一拐地向门边走去。 “原来你受伤了！没事吧。”宋正均想要伸手去帮华帆，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扶，对方会不会介意，手停留在半空中，又放下去，又抬起来。“呃……” “啊，我没事的，只是昨天摔倒了，有点扭到脚。”华帆笑了笑。 “这样……” 宋正均不知道该不该帮华帆，但是又觉得一走了之不太好，便也跟着华帆慢慢走出活动中心的门。 宋正均的随行让华帆觉得有些尴尬，“你……我没事的，我自己走就行，你不要去找方教授吗？” “啊我……方教授还和你们龙江科大的老师有事情，叫我帮他收拾东西，吃完饭后给他带回办公室。” “哦哦这样，那这个食堂味道还挺不错的，你要不尝一下？这个食堂一楼都是粉面，二楼都是饭菜什么的，二楼味道还不错，嗯……虽然我也只吃过一次。” “好啊，听说你们食堂比我们食堂好吃，那我去二楼尝一尝吧，一起吗？” “呃……”华帆纠结了一下。还有四十分钟，吃个饭倒是来得及，但是自己快十一点才吃完一碗粉，不过粉的分量也不太足，所以也不是太饱，倒也还吃的下？ “怎么了？哦对，你刚说要等人对吧？” “啊对，我室友要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但是她们要十二点二十过来，我脚不方便就没回去了。其实主要是——我早餐吃的比较晚，现在还不饿。”华帆脸红了一下，向一个男生说出来一个女生睡了一个大早上的还真怪不好意思的。 “那还挺久的诶……”宋正均看了看手表，撅了噘嘴。“但是不吃午饭下午也会饿得早哦，去随便吃点吧，刚好等你同学。” “那——好吧。” “刚刚那个是你同学吗，为什么要叫你老大啊，哈哈，难道你这脚是打架伤的吗？”宋正均边等电梯边问道。 “不不不不不不——”华帆连口否定，“嗯……他是我们班班长，但是我不是打架打伤的，昨天有人莫名其妙找我茬，被推了一下，然后，那是我的外号，嗯。”华帆说罢点了点头，表示对自己的解释满意。 “啊，你被欺负了！”宋正均有些惊讶，“诶，你往哪边走？”宋正均看着华帆往旁边一瘸一拐地走去。 “我对电梯有点恐惧，我就不坐电梯了，我慢慢走下去就好了，我只是脚扭到了，并没有骨折。” “那，那我……我该怎么帮你？我帮你吧……？”宋正均在缓慢行走中的华帆身边绕了一圈，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帮助，弄得华帆也是几分尴尬，这个宋正均是怎么回事啊，不过这么大个子居然有这样的性格，还真是有趣。“要不我背你？”宋正均自己说出来都脸红了。 “没事，真没事，你赶紧去吃饭吧，我慢慢走就行。”华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宋正均了。 就这样，华帆缓慢地下到了二楼，宋正均也默默跟在后面。华帆总是觉得好不自然，但是总不可能回头去骂他吧，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只是有点不太会表达，性格优柔寡断。 “其实我在学校也经常被欺负的……”华帆身后突然悠悠地来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华帆并没有感觉到很惊讶，反而是在预料之中。虽然宋正均个子高，但是性子实在是温吞，人又这么腼腆、害羞，被欺负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你长这么高大，也会被欺负吗？”不过华帆还是顺着宋正均的话反问了一句，顺便回头看了看，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了嘟着嘴巴的宋正均，华帆回头偷笑了一下。 宋正均去排了一份大份的黄焖鸡，宋正均自称吃的并不多，点个大份华帆也可以吃一些。 “那个……谢谢啊。”华帆盯着宋正均拿着的号码牌看了好久，还是来了一句。 “不用不用，对了，你刚才有听吧，我叫宋正均。”宋正均冲华帆笑了笑。 “奥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华帆，华丽的画，扬帆起航的帆，你可以叫我小帆。那我就……叫你，学长？” 宋正均呛咳了一下。 “那……别人都怎么叫你的嘛，均哥？” 宋正均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还真是？！”华帆瞟了一眼宋正均的手机页面，居然看到了很多游戏的图标。“诶你喜欢打游戏吗？” “嗯……”宋正均把手机页面给华帆看了看，华帆定睛一看，有几个游戏也都是自己喜欢玩的。 “数独！我也喜欢！”华帆说道。 “是吗，对啦还没问，小帆你是什么专业呀？” “我是建筑系的。” “建筑……我刚差点以为你是数学系的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总感觉你就是学数学的。” “诶？我给人这种感觉吗？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数学就是了——” “啊，我也是我也是！”宋正均激动地跺了跺脚，样子有些滑稽，华帆笑了笑。 “那……” “什么？”宋正均好奇地盯着华帆，好似一个小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华帆鬼使神差地想到了kisa国际数学建模大挑战赛，但是华帆又有些犹豫，毕竟宋正均也不是数学专业，只是喜欢玩一些数学游戏罢了。不过华帆也感觉，就像宋正均所说的，自己给他一种是学数学的印象，同样宋正均也给他一种感觉，他一定也很厉害。 “你知道kisa国际数学建模大挑战赛吗？” “哇，知道知道，那可是非数学专业的数学爱好者之光啊。”宋正均听到十分兴奋，但马上又低落下来，“只可惜我们学校这个名额都给数学系的了，我倒是想参加，我对数学的比我对我的专业还有信心。” “真的？” 华帆刚说完两人就被叫到了号，宋正均端着一大碗黄焖鸡和两小碗米饭走了过来。 “怎么，你不相信吗？其实制药工程并不是我想学的，是我爸非要我学，他觉得我学数学没出路不好找工作，制药的话他还有认识的人。”宋正均的语气中带着幽怨。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老师给了我两个kisa的名额，我还缺一个队友，你……有兴趣吗？” “有有有！我之前数学竞赛拿过好多奖呢，你要是想测试我水平可以随意给我出题！” “好，那我就出一个简单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李白打酒，听说过没？李白街上走，提壶去打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试问酒壶中，原有多少酒？”华帆得意洋洋地看了看眉头紧拧的宋正均。 “你这是考我语文呐……”宋正均撅了噘嘴。 “每一门学科，都不能只学单这门学科的知识，从来都是需要多门学科配合一起学，才可以真正提升自我……”华帆学起了高中数学老师的模样。 “不过这题我会！”宋正均举了举手。“这一斗就是十升嘛，假设原来有x斗，那就是……”宋正均眼睛咕噜直转，“应该是7/8。对吧？简单。” “嗯！” “你在考我的应变能力和知识狩猎的广泛程度吧？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个只要在校生都可以，没说不可以跨校，你们老师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应该不会的，我们老师人很好的，不过可能需要你以后经常来我们学校。” “没问题，我加下你联系方式吧？”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之后，华帆看到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十九分了，但是之前却完全忘了吃饭的事情。 “这个给你。” 宋正均从包里掏出来一包面包，“你要是来不及就先过去吧，嗯……我可能就不能送你了，这是我早上单位的丹姐送给我的面包，你饿了就拿这个垫一下肚子吧。” “谢谢啊……单位？实习吗？” “是的，我在大兴制药有限公司实习，有兴趣的话下次带你去看看。” 第三十四章 计划开始 傍晚，华帆宿舍楼下，罗初煦将华帆原来的手机递给华帆。 “给你，我知道你的手机里肯定有一些很珍贵的记忆，我给重新换了一个屏幕，现在好不容易是修好了。” “谢谢啊。” “啧……” 罗初煦开始用着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华帆，叮得华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嘛？”华帆的重音落在了“干”上，有些幽怨又有些娇羞地问道。 “听说你昨天去和室友看电影了？在大学里混的不错嘛。” “哎呀，别提了。” 华帆又想起了那天看电影的种种波折，因为雷丫丫一定要买炸鸡而错过一个重要片头，因为是否四个人平分一份爆米花的钱而争吵，因为周娣喝了两杯饮料中途跨过自己上了四趟厕所……总之，观影体验不是很愉快。 罗初煦坏笑了一下，“那，我再带你去看一次呗，不是新上了好几部？明天就周五了，下午七八节课你不是没有课，下课后我们先去球馆打下羽毛球，出出汗，再去吃好吃的，然后看电影，怎么样？” “好啊好啊。”华帆愉快地答应了。 “这么爽快，好，那那天到时候我和猴子来一起接你。”罗初煦又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 “候寅哥也一起吗？” “嗯呢。他这段时间闲的喔——” 不知为什么，华帆心里瞬间竟有些失落。 “怎么了？” “没……没有，没什么。”华帆尴尬地笑了笑。 “最近感觉你心事重重啊……”罗初煦一脸奇怪的表情望着华帆。“那我等会就回去联系猴子。” “没有，你多想了。我只是觉得……你和候寅哥哥关系可真好呢。” “嘿嘿，那是啊，我们不仅是警校时候的好兄弟，而且我们初中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刚转学搬来和爸妈一起住，他是我隔壁学校的，我们那时候总是会去同一个店子去抽卡，久而久之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没想到居然在一个警校哈哈……”罗初煦好像想起来什么珍贵回忆似地，笑了起来，脸上尽是暖意。 是啊，能有个一直陪在身边的朋友该多好啊，华帆也曾想过可以拥有一个这样的朋友，重要的朋友。但是，她好像一直孤身一人。 第二天，华帆刚下完高数课准备去教学楼门口等罗初煦来接自己，刚好遇到了站在门口的刘英俊。 “怎么样，这几天有找到合适的队友吗？想你也找不到，毕竟你又不是数学专业的，这又才大一，当时是怕临时组队陌生同学会让你有些认生，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和数学系的同学组队，我给你安排一个，是我……” “啊，老师，我找到了的。” 刘英俊话还没说完，就被华帆打断，愣了一下神。 “就……就找到了？看来你们建筑系爱好数学的挺多啊。” “那……那个，老师，不是我们专业的……可以吗？”华帆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啊，第一节课我把我的联系方式投到屏幕了，有记住吧？怎么还不加我，把你那个队友的信息发给我一下。” “嗯嗯，好的好的，不好意思老师我之前忘记了。” “小帆——” 罗初煦抵达教学楼门口，候寅兴奋地向华帆摇了摇手，约定好的快乐小半天计划就要开始了。 “哟，不错嘛，刚开学就可以认识这么多男孩子，出去玩啊？”显然刘英俊有些惊愕。 “啊啊老师你误会了，这是我在龙江的两个哥哥，我没有亲人，他们是我养父介绍的，很照顾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这样啊，你去吧，注意安全啊——”刘英俊看着华帆上了车，确认了车上两个男生不像是混混，向华帆招了招手，华帆也礼貌和刘英俊说了再见。“记得发给我啊——” 接着刘英俊就看到了好友申请，刘英俊马上点击了同意，过了一会儿刘英俊就收到了华帆的信息。 刘英俊边走边看着，差点惊得下巴要掉下来。“龙江医药大学？……博……博士？？！！” 叮—— 华帆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提示，华帆以为是刘英俊的回复，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联系人的来信——来自“橡皮妮”的信息。 —— 橡皮妮：我就知道你会加我的，周末有没有空？有空的话明天下午三点在南门口的心语花艺见面吧。 —— ？康妮妮！我什么时候加的？？ 华帆心里毛毛的，难道是……钱芷毓干的吗，自己可是还没碰过那张纸条啊。想到这里华帆去书包里摸那张纸条，居然不见了！果然还是钱芷毓干的吧……算了，加了就加了吧，顺便探一探她的目的，说到小时候有关康妮妮的回忆，也不完全是欺负自己，她也有仗义帮自己的时候，只不过……康妮妮自己不承认罢了。所以也不能完全断定康妮妮就是龙枭派来的，这事……需要告诉罗初煦吗？ “想什么呢？不开心吗？” 候寅在华帆面前摇了摇手华帆才回过神来，她最终还是选择晚点再告诉罗初煦。 到球馆之后，华帆、罗初煦。候寅三人轮番对打练习，罗初煦技术相当好，华帆也毫不逊色。候寅对华帆的钦佩又多了几分，他想，他从来没有遇见这样一个女孩，可以如此优秀，既人品好，又有这么多特长。在候寅心里，华帆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但是他发现，华帆打球过程中只有和罗初煦对打的时候才是她笑脸最灿烂的时候，他也清楚，他只是单纯地钦佩华帆这个人，华帆也不一定就是喜欢罗初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些想法压在心里。 三人洗完澡之后，正准备徒步去电影院，是一个离球馆很近的影院，大概10分钟路程。当他们途经一个酒吧的时候，华帆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看什么呢？”罗初煦也顺着华帆的目光看去。 是琪琪。居然是她？果然是冤家路窄么，罗初煦正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发现琪琪好像正被什么人要挟着，还被扇了一巴掌，怒火好像被浇下去了不少，怔怔地站在路旁。 “哟，这不是玩弄你感情的那个琪琪嘛，没想到她居然还在酒吧混，没想到你当时居然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候寅道。 “大概这就是色令智昏吧，我现在也觉得我很蠢……”罗初煦感慨了一句，说完便向前走去。 “你真不去帮她？她看起来好像境况不太好，那些人……” 华帆刚说完就看着琪琪被人压到了墙角推了一把倒在了垃圾桶上，垃圾都洒了出来。 “不去，她活该。”罗初煦坚定地说道。 “那我去，阿煦你不要忘了当时我们选警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嘛，哪怕是作恶多端的人，在他们向我们呼救的时候我们也要一视同仁，撇开个人恩怨。”候寅说了一通，独自向酒吧走去。 第三十五章 计划泡汤 “等等候寅哥哥，我和你一起。” 华帆也跟了上去，罗初煦本想阻止的，却一个人呆在了原地。他没有忘记自己所坚持的正义，但是当面前的事情牵扯到个人恩怨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但是，这可是对于他的初心的极大的违背，他绝对不可以顺从他的小情绪。 还记得警校有一次演习，罗初煦因为人质是自己的好友而被感情所左右，冲动行事，导致了他们小队整场行动的失败，被教官罚得很惨。 “你虽然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但是你过于冲动，容易被你的私人感情所左右，这是你极大的缺点。在以后，你总会明白，大局，比眼前你所看到的更重要。” 这是当年教官给罗初煦留下的话，他不能放任自己的脾性和私人感情，现在牵扯的是一条人命，不得大意。罗初煦想着便跟在了候寅和华帆的后面，他看着候寅已经到了那几个人跟前，好像正在争执，谁料酒吧里又出来一伙人，将候寅和华帆也压在了墙边，看来是惊扰了某个老大的地盘。罗初煦心想不妙，一冲动，就立马跑到了候寅身边打了压住候寅和华帆的两个男人。 “阿煦！”候寅想叫住罗初煦要他冷静，罗初煦就已经被七八个男人给打趴下了，候寅和华帆也被蒙上头关进了一个小黑屋。 大概……今晚的电影计划泡汤了。 大概等那伙人给房间上了锁走远了之后，华帆开始摸附近有没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可以划破手上的绳子，谁知头罩就已经被取了下来。 “小帆，是我。” 华帆睁开眼，这个房间很昏暗，但是依稀可以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嘴上的胶带也被轻柔地撕了下来。 “候寅哥哥？” “嘘——” 候寅给华帆比了一个“嘘”的姿势，华帆刚被解开束缚很是激动，叫的大声了些，候寅害怕会惊来那群人。 刚刚那群人是一个名叫“虎哥”的手下，这个静月酒吧就是虎哥的常驻地盘，琪琪因为被骗在静月酒吧欠了债，所以之前被教训。本来候寅正在和那帮人谈判，却被罗初煦冲上来给打破了信任的底线，这下他们都被绑住关了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煦不在这里，我们去找他。” 华帆点了点头，身子有些颤抖。 “怎么了？你没事吧。”候寅扶住华帆，用他温暖的臂弯搂住华帆的后背，轻轻拍打了几下。 “这里……很像……” 这应该是酒吧的地下室，应该算是一间杂物间。窗户只可以看到部分地面，只有微弱的外界灯光传进来，也只可以听到微弱的音乐鼓点声。地上碰倒的乱七八糟的酒瓶、堆积的杂物，像极了……当时惩罚华帆的禁闭室。 华帆颤抖得更厉害，候寅扶着华帆，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别怕，我们马上出去，不要想，现在开始，你就看着我，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会一直和你说话的。” 候寅伸出手，握紧华帆冰凉的双手，握得很紧，很紧。 “初煦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候寅的手微颤了一下，“嗯，他会没事的，我们这就去找他。” 黑暗里，候寅的唇角似乎微动了一下，眼里好似有什么在发亮。 候寅站起来，向门猛踹了几脚，这是个比较旧的房间，门也没有太结实，他们把候寅和华帆绑在这里，兴许也就是想要教训一下他们。唯独出手了的罗初煦，可能被他们老大虎哥带走了。 华帆离开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房间里滚落在墙角的乒乓球，兴许是那帮人娱乐用的，旁边还有折断的桌球杆和几个零落的桌球。 “怎么了？”候寅问道，“我们得赶快走了。” “候寅哥哥，你知道那种简易的雾弹吗，现在好像也会有很多小孩玩这个，就只需要用到乒乓球，兴许等会可以用的上。” “这个……我好像听说过，那趁他们没来，我们先做一两个，我帮你。”候寅掩上门，见外面也没有人闻声过来，便快速走到华帆身边蹲下。 “候寅哥你看看室内有什么可以替代做剪刀的？”华帆用手想要捏烂一个乒乓球，但似乎无法做到，可以听得出华帆有些焦急，声音有些急促。 “我钥匙扣上别有一个小剪刀，别看小，很耐用的，军用材料。”候寅将小刀递给华帆，“以后不用那么麻烦，叫我外号也可以，我就叫猴子。”黑暗中可以听到候寅轻笑了一声。 华帆接过多功能小刀，对候寅微笑了一下，现在夜适应基本过去，候寅可以看得很清楚。两人想要快一点解决，所以动作略显仓促，华帆在一个乒乓球上戳了一个小洞紧接着剪了一些另一个乒乓球的小碎片进去。 “糟了，还差一个锡箔纸。” “别急，这里是酒吧，应该会有的，我来找，你继续。” 很快，候寅就从废旧的酒瓶堆里找出来几张稍微完整一些的锡箔纸，因为没有时间，华帆直接在乒乓球小洞上方搓紧了锡箔纸做引线。 华帆和候寅带上自制的雾弹和折断的桌球杆离开了那间杂物间，果不其然，候寅和华帆在一间关紧的房门外听到了罗初煦的叫声，他似乎在和谁对峙，想必应该是虎哥的人。还听到了候寅手机的铃声，想必他们的手机也都被人收在了这个房间里。 “有人！” 候寅捂住华帆的嘴巴，迅速地躲在了一个墙角，待人走进房间才松开华帆。 “怎么办？”候寅很焦急，但是现在没有手机的他们无法报警，这里都是虎哥的人，雾弹只有三枚，而且效果也不一定很好，最多阻拦到他们上到酒吧，他们可能也无法一下顺利从酒吧内逃出。 “我们先救初煦哥哥吧，等到上面我们再想办法，雾弹应该还是可以为我们争取时间的。” 没时间了，罗初煦可能被虎哥的人殴打，必须要先救下他。两人靠在门的两侧，华帆轻敲了几下房门。看似普通的敲门，其实是加密的信息，罗初煦一下子就明白了，是“尽量靠门。” 两个门边的小混混打开了房门，随即就被华帆和候寅打晕在地，正当室内引起骚动的时候一个点燃的雾弹甩进了屋内。确实，效果不是特别好，但是对于那么狭小的房间和阴暗的环境下来说，足够了。罗初煦虽然手被绑住，但是压住他的那个混混在慌乱之中，被罗初煦一腿踢得侧翻在地，罗初煦带着旁边的琪琪赶紧朝房门的方向跑去，候寅身手矫健地从房间侧面过去将几人的手机抱了回来。 几人赶紧往走廊另一侧跑去，这个走廊没有什么分叉口，之前华帆观察过，另一边是条死路，所以应该往南走。 “喂，你们怎么出来了！” 华帆一转头，见侧面出现了一个打手电的男子，看服装打扮可能是酒吧保安，听他语气，难道也是虎哥的人？来不及多想，罗初煦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后面的人追了过来，华帆又放了第二个雾弹，几人成功到达酒吧内，但是却被酒吧内的几个小喽喽给围住，罗初煦和候寅和他们扭打在了一起，琪琪在一旁打通了警察的电话，却被一个体型稍大的男子给锁住。周围无关的客人也都惊慌失措般躲的躲，逃的逃，华帆见附近一客人正在用笔记本电脑，那个人正躲在桌子下面，华帆迅速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只见华帆迅速地输入了几个程序，酒吧就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接着就听到嘈杂的骚动声和抱怨声。只见华帆打开手电，在闪了那几个缠着候寅他们的男子的眼睛让他们暂时陷入失明状态后，四人努力地向酒吧出口挤去，同时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这手电……” “刚随手顺来的，现在就还给他们。”华帆将手电扔到了地上。 “你们这帮小鬼——” 后面的人闻警笛声四处逃窜，没有管他们几个了。四人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看来今晚的电影是完全泡汤了。 “你真厉害，小帆，不仅智商高，行动力也很强啊，不读警校真的可惜了。”候寅说道。 “哪里，我只是想……证明身为华帆的我，也一点都不比钱芷毓差，我想尽自己所能去解决眼前的困难。或许……我相信了自己的存在，钱芷毓就会在我的世界里慢慢消失，我就和正常人无异了。” “你一直都是正常人，别想着自己的那些问题，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候寅笑了笑，抹了抹脸上的灰尘。 而一旁的罗初煦一直没有说话，低着头的罗初煦，似乎一直在反省自己的冲动行为。 第三十六章 再见了，爸爸 后来四人去所属辖区的派出所录了口供，之后罗初煦和琪琪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概是给那次事情一次正式的收尾吧。再之后罗初煦就让候寅送华帆回学校了，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和华帆有任何的联系。 “这是咋了，发信息也不回。” 华帆正郁闷着，忽然想起今天康妮妮还约了自己在花店见面。 “去，还是不去呢。” 这个康妮妮到底打什么算盘，感觉她在引导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某个陷阱。 叮—— 华帆再次拿起手机，发现候寅要来找她，正好有个说辞可以推掉康妮妮的会面。候寅怕华帆昨晚的事情心里有阴影，然而华帆最近调整的不错，大家虽然都是因为好奇她这个人才围过来和她搭讪但是她感觉还不错，至少身边有许多人和她说话，在她看来这或许就是新朋友吧。 “我等会刚好在南门这边。” 华帆给候寅发了一个消息，果然还是去看看吧，南门那边那么多人，在店门外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想着华帆还是来到了南门附近，看到了那家康妮妮口中的花店。 “既然来了，怎么没进去？” 华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康妮妮。 “这家花店的老板是我的师父，他教会了我很多插花技巧，还教会了我很多人情世故。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过他坐过牢，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他，是个非常好的人，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忙解开我的心结，你值得见一见。”康妮妮继续说道。 “你费尽心思，就是想让我见花店老板？他是谁？不会是龙枭吧。” “你见了就知道了。”康妮妮没有多说。 “不过不好意思，今天有个朋友想来见我，我和他约好了在这见面。” 眼前的康妮妮脸上浮过一丝惊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似乎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没关系，以后还有时间。” 康妮妮话音刚落，候寅就从远处小跑了过来，还和康妮妮打了一个招呼。 候寅表现很阳光，“之前刚下公交的时候就看见你们在说话，你朋友？”候寅递给华帆和康妮妮一人一瓶水。 “嗯……”华帆小声哼了一句。 “谢……谢谢。”康妮妮很少接触这类积极阳光的人，可以说是接触的人圈子很小，基本都是些混混或者是心理医生之类的，候寅给了康妮妮很深的印象，康妮妮也对候寅微微笑了一下。 叮—— 华帆再次收到了一条信息，这次是来自刘英俊的，刘英俊想让华帆和宋正均一起来见他一面，也同时联系好了宋正均。大概是想着怕工作日宋正均会比较忙，所以选了周末。也是，要是要参加竞赛，现在确实需要开始准备报名的材料了。 “怎么了小帆？” “嗯……我们老师的信息，就是我上次和你和初煦哥哥说的那个数学建模大赛，老师想要见我和队友一面，我的队友好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等会可能需要去一趟老师那边，候寅哥哥，抱歉啊。” “没关系没关系，上次听你说你那个队友在另外一所大学是吧，那你队友过来也需要时间，我们一起过去喝杯饮料吧。”候寅拍了拍华帆的肩膀。 “哈，好。” 康妮妮也被一起邀请到了附近一家奶茶小铺，还点了一小份薯条和鸡米花。候寅看康妮妮讲话不是很积极，一直想要调动康妮妮的积极性，所以不断地和康妮妮说话。 “你不要害羞，我是华帆的好朋友，我们都很熟悉的，千万别见……” 候寅想说千万别见外，谁知却一眼瞟到了康妮妮手腕上的编号，康妮妮赶紧将手放了下去，头别向一边。 “你……也是……”候寅立刻就明白了。 康妮妮不想继续坐在这里了，她握紧了随身的小包，准备起身。 “那你肯定也很厉害了！啊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候寅，寅是寅虎那个寅，以后可能还会经常见面，你叫什么？” 康妮妮微楞，“康妮妮。” “啊，你别看我话多，我就是这么个人，哈哈不好意思，我是觉得你们都好厉害。”候寅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赶紧挠了挠后脑勺，又说了几句圆一下。 华帆坐在旁边喝着烤奶默默没有说几句话，一直在观察着康妮妮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郭舒的卧室内。 昨晚，阿水终于向郭舒说出了决裂般的狠话，他向郭舒保证再也不会对她动任何不应该有的心思了，郭舒问他，哭喊着摇着他的手臂，是不是郭天铭逼他这样做的，阿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推开了郭舒抓紧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将郭舒送回别墅，消失在了走道尽头。 她知道她的爸爸是因为疼爱她，但是她感觉她的生活完全被郭天铭所控制，她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恩恩爱爱，不能拥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庭，甚至不能拥有一个像正常人般自由的生活。郭天铭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天天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之中，想起来才过来陪她一会儿；她也没有朋友，唯一可以天天和她相见的阿水也被父亲给逼走了，自己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她已经看不清她的未来了。这一天，或许早就该到来了。 郭舒昨晚，偷了守在自己卧室外的阿牛的小刀。 这一刻，寂静得可怕，卧室外的两名郭舒贴身保镖还不知道即将迎来他们的是怎样的恐怖。 再见了，爸爸。 “我该过去了。”华帆起身说道，她和候寅还有康妮妮打完招呼便转身离去，候寅表示今晚会等着她一起吃晚饭。 “哦，对了。初煦哥哥他怎么样了，我看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点动态都没有，信息也不回。”华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问道。 “啊，他啊。没事，你别担心，他就那脾气，让他冷静一下吧。” 华帆走后，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康妮妮没有主动说话，候寅也不知道该怎么插入话题，两人只能安静地吸食饮料。最后，康妮妮没忍住，点燃了一根香烟。 华帆和宋正均几乎同时到的刘英俊那里，华帆依稀记得刘英俊当时看宋正均的表情，他楞了半晌，然后缓慢地向华帆投去了“你果然不会让我失望”的眼神。刘英俊没有说太多，就是向宋正均简介了一下kisa，然后了解了一下宋正均的数学底子，通知他们准备材料的事宜，以及向他们介绍了另一位数学老师。 “这位是我的同事，他姓徐，这个徐老师是新来的，我平常可能会很忙，如果联系不到我，徐老师会帮忙给你们安排任务和负责你们的辅导。这样，我建个群，到时候你们自己加一下徐老师。” 华帆周围的人都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对人渐渐降低了戒备心。华帆以为自己正在慢慢自信坚强起来，正在摆脱她的过去，她还不清楚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黑洞。 第三十七章 相似的她 “小帆，我送你朋友回家，五点四十我们在南门口见面吧。” 华帆收到了一条来自候寅的信息。 二十分钟前。 候寅递给康妮妮一支菠萝味的棒棒糖，“抽烟多了对身体可不好哦，来一支糖吧，都是含在嘴里，这个好吃多了。” 被烟雾包裹的康妮妮回头望了望候寅，过了十几秒，她终还是掐灭了烟头，接过了候寅手中的糖，一声不吭地剥着糖纸，动作还带有一丝痞气。 “菠萝味的，难吃。还不如香橙口味的。” 候寅可以清晰地看到康妮妮左臂短袖袖筒下隐藏着一个骆驼的纹身。 “晚上一起来吃饭吧。” “不了，我等会就准备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康妮妮一愣，从她被救出来到现在，除了师父和父亲，还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还对她这么关心照顾。 “你既然都知道我是老a那里出来的人了，我可能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使这样，你都不害怕吗？我可是……” “既然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忘掉过去吧，你家住哪儿？走吧。”候寅完全不在意，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微笑。这一笑，和这一句话，永远刻在了康妮妮心上。 “那……麻烦你了，也不是很远。”过了几分钟，康妮妮还是妥协了下来，让候寅送自己回家。 就这样，候寅送康妮妮回去了，留给了华帆一条信息。距离五点四十，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要不，和我去一趟我的单位看看？上次不是约好，想去我单位看看嘛，离这不远，我刚好我的材料都还在那边办公桌上，我去拿一下就差不多可以去打下班卡了。”宋正均问道。 好像他俩每一次见面，华帆都在等人。 “不好意思，我之前就想问……你的脸没事吧。”刚一进办公室的华帆就发现了宋正均的脸部有红肿，似乎被人打了一般。但是看宋正均的性格，不像是挑事的人，或许是被欺负了。 “啊……你说这个……没事，被我爸打了而已。”宋正均低着头，声音很小。 “什么？”一个三十的大男人居然还要被爸妈责打吗，华帆很是惊讶，但是没有多问。 只过十分钟左右，宋正均就带着华帆来到了大兴制药有限公司。 “哇，看起来好像很高端。” 宋正均骄傲地笑了笑，“毕竟可是龙江最大的一个制药公司了呢，我们吃的很多药呢，都是大兴制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发现了！我在浈江买的药还很多是大兴制药呢，你居然在这么大的制药公司上班，真好啊——” “看，那个是我们boss的车，进口的呢，据说上千万了。” 宋正均指着停车坪专用停车位的一辆豪车说道。 “哇，这个车牌也够壕，a8888，厉害。” 走完入口的台阶，就进入到大兴制药的大厅，一楼主要是迎宾和接待，办公区都在楼上。 “怎么了这是？” 宋正均好像发现今天下午的气氛与以往不一样，前台的小姐正在收拾被撒了一地的文件，周围的办公人员看起来好像脸色也不大好。 “小宋，你要上楼吗？”旁边一个中年大伯问道。 “是的，刘叔。” “今天董事长女儿过世了，”刘叔又靠近了宋正均一步凑到他耳边，“自杀——董事长心情很不好，看到一个人就要发脾气呢，没人能稳得住他，你还是过会再上楼吧。”刘叔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也在等董事长发完脾气后离开公司再上楼。 今天当郭天铭听到女儿出事赶回家的时候，郭舒已经躺在了充斥着血水的浴池中了，来公司是因为今天要和另一个药厂签重要的合同，他不得不来。所以一来就大发雷霆，四处找人出气，已然不顾董事长的形象。毕竟女儿刚过世，还没来得及安排好后事就要赶来签合同，心情肯定不会很好吧。至于为什么女儿去世了他还来签这个合同，说明这一定是一份很重要的合同，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最珍视的女儿，只剩下事业了。 见到死去的郭舒的时候，郭天铭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柔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恶意与野心。他心里一心只怪着看护郭舒的保镖，却从没有反思过自己，思考郭舒为什么会抑郁自杀。 “好的刘叔。” “你们董事长这么凶吗？”华帆扯了扯宋正均的衣角。 “还好吧，我觉得。我只和董事长见过三次面，他人还挺热情的，就是控制欲有点强，可能是对工作要求高吧，也可能是因为他的一些传闻。” “传闻？” “嗯……这些在公司现在可是禁忌，有传言说董事长混黑道，手上沾满鲜血，厉害着呢。”宋正均清了清嗓子贴近华帆小声道。 “啊？这太夸张了。” 说着说着，就听到了电梯那边暴躁的男声，“告诉林总，这几天不要再来找我了，合同已经给他签了。现在就去医院，阿水呢？到门口了吗？” “水哥已经在门口了。” “郭总慢走——”一楼大厅内的办公人员几乎异口同声道。 不愧是董事长，排面够大，华帆心想。 “怎么还叫董事长叫郭总，不会冒犯吗？” “小帆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公司董事长和总裁都是他，持有最高的股份，这个公司毕竟是他的心血。” 华帆正心里大量着这个董事长，就被郭天铭对上了眼神。 太像了。郭舒刚走，郭天铭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女孩，看起来与郭舒年龄相仿，同样微胖，同样有微卷的卷发，尽管华帆拉直过，但是新长出来的小卷毛暴露了她，郭舒亦是一样。郭天铭的脚步停了下来，周围的人都很紧张，以为宋正均坏了什么事，宋正均心里也在打小鼓。 “小宋，这位是……” “啊，这是我朋友，郭总。” “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刚满十八……”华帆有些不知所措，声音微小。她看了看这郭董事长，虽到中年，但是气质颇佳，唯独就是脖子和下巴有烧伤后留下的疤，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的熟悉。 内向的华帆让郭天铭再次陷入了郭舒的回忆之中，确实很像。郭天铭笑了一下，好似之前还留有一丝善良和温存的郭天铭又回来了，旁边的人都惊呆了，今下午可没人稳住郭总的情绪。 “小宋还有个这么小的女朋友？” “不不，郭总误会了，她只是和我一起参加一个竞赛，陪我来公司拿点材料。” “这样……以后可以多来玩，这里欢迎你。”郭天铭笑了一下就走了。 “诶……”华帆还处在脸懵的状态中。 “小姑娘，没想到啊，居然镇住了愤怒的郭总！” “开玩笑，这个小姑娘和郭舒长那么像，郭总肯定是想到女儿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小宋你可以啊，郭总好像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 听到旁边众人的言语，华帆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也不知道华帆和郭天铭的这次相遇是好是坏，华帆只是觉得这个叫郭总的董事长，很有魅力，大概这就是成功人士的气质吧。 第三十八章 都是我的 “老大，您要的那女孩的资料我找来了。”阿水拿着一叠资料来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郭天铭面前。 “说。”郭天铭声音懒洋洋的。 “那个女孩名叫华帆，祖籍临泽，妈妈钱怡璐在她八岁那年过世了，爸爸张自发在临泽监狱坐牢，后来是被养父母在浈江带大的，养父叫华汕，养母叫金梅，养父母在浈江是开饭店的，现在是龙江科技大学建筑系大一新生，这个月十五号刚满十八岁。就是……八岁到十岁这两年突然休学了，刚好是妈妈过世爸爸入狱的时间，怀疑可能是受了刺激，但是这两年好像完全查不到她的相关动向资料，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钱怡璐……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公安局那边的档案里也没有吗？” “是的，公安局那边的档案里也没有详细说明。说到这个，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有进行心理治疗。” “可怜的孩子——看来她很需要一个家庭，我很需要一个女儿。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看来是上天怜悯我，赐给我了一个和郭舒这么像的孩子。好了，不用继续查了，她终究会是我的。” “是。” “还有件事情很奇怪……总感觉她很面熟的感觉，像是哪里见过，特别是那双眼睛。”郭天铭想要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也许就只是和郭舒长得相像而已吧。 好巧不巧，华帆躺在宿舍的床板上正在和宋正均讨论这个郭天铭。 —— 均哥：我们郭总昨天还问了我你的一些事情，他似乎对你格外有兴趣，还给我看了他女儿的照片，你们确实无论从外貌来看还是气质来看都很相似。 小小帆：真的吗？不过失去女儿的郭叔叔肯定很可怜吧，女儿长这么大一下子没了，心里肯定很难受，或许我该去看望他一下。 均哥：好呀，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去。 小小帆：好的。我觉得他好像也没传言中的可怕，感觉在他身上可以感受到很多的人性的光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均哥：我也觉得他人不错，上次我去他办公室的时候还请我喝咖啡，完全没有董事长的架子呢，还和我讲了很多哲学道理。我有次工作弄砸了他还鼓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正式员工们为什么那么怕他，或许得等我转正了才知道吧。 均哥：你居然觉得他眼熟？听说他八年前也确实不在龙江，难不成你们以前见过？ 小小帆：不会这么巧吧。 —— 与此同时，郭天铭家中。 郭天铭正在折磨那天守在郭舒门口的两人，他命人将两人捆在了地下室，用鞭子毒打至背上、臀上、大腿都变成了一团烂肉，因为太吵，郭天铭还将他们的舌头割了下来。现在他俩已经看不出平滑的皮肤的状态了，两人几乎嘶吼到只剩下恐惧和一口气了。这个地下室，不仅是郭天铭存货的一个秘密基地，还是郭天铭毁尸灭迹的地方。处置的这些人，跟着郭天铭的人，基本都是些亡命之徒，即使有家人，也可以杀人灭口或者用钱慰问，找借口搪塞过去。 郭天铭朝一个手下使了一下眼神，只见那个手下走近被捆住的两人，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的手上端着个小盒子。 阿牛只望了一眼，就吓得尿液顺着糜烂的腿部留了下来，似乎还有一些疼，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 “不要啊，不要啊……老大，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刀会在小姐那里！” “老大我们真的错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 两人在被捆住的木柱上挣扎，仿佛是被蛛网捆住的两只可怜小昆虫。 在那个小盒子里，装满了蠕动的蛆虫，二人知道郭天铭的手段。那个手下将盒子里的蛆虫倒在了二人的后背上，二人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但是依稀可以感受到蛆虫在自己糜烂的肉体上爬行的触感，不知道是二人恐惧导致的幻想，还是真实。一只只蛆虫仿佛一个个饿了足足一周饥渴难耐的人类看到一桌盛宴一般，一头钻进了鲜肉里，汲取它们渴求的美味和营养。 “等等，不要在这里，这个房间我还有用，别弄脏了。”郭天铭淡淡的一句话从门边传来。“拖到粪池那边去。” 手下们没办法，小心翼翼地将二人拖到了粪池那边，路上还掉了几只没挂稳的蛆虫。那是一个郭天铭别墅专用的粪池，据说里面藏着许多的白骨，当然，这只是一个在郭天铭部分手下之间流行的一个传闻罢了。郭天铭的别墅处在龙江市的边郊地带，这一块风景还不错，也几乎没人会经过这一块。 “把这里处理干净。”郭天铭看了一眼掉在地面的蛆虫，和残留的血迹。 郭天铭回屋之后，随行的阿水到厕所将今天吃的东西都吐出了来。一是被蛆虫恶心到了，另一方面，大概是被郭天铭恶心到了。阿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似乎有些陌生，不知道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居然成为了这样的人的手下。阿水之前不是没经历过郭天铭残忍的手段，只不过他觉得，郭舒是郭天铭害死的。如果郭天铭再多关心一下郭舒，如果郭天铭不把郭舒囚禁在家里，如果郭天铭不阻挠他和郭舒自己的感情，如果那天郭天铭没有逼自己和郭舒决裂…… 她，大概不会割开自己那脆弱的手腕，绝望地将自己终结在浴室里了吧。 华帆不清楚郭天铭的为人，她对他的了解目前只停留在了表面；宋正均亦是如此，两人都还在手机里描绘着对郭天铭的美好幻想。不过很快，宋正均就离郭天铭的真面目走近了一大步。 “那个姓宋的实习生，今下午请他来一趟我家。对了，之前我叫你查他查的怎么样了？” “宋正均，男，今年27岁，23岁于淮安医学院本科毕业，毕业之后在龙江医药大学就读硕士，拿到了硕博连读的机会，现在是博士三年级，专业一直是制药工程。现在正在进行两个与致幻成分相关的研究课题，一个国家级一个省级，他的博士生导师方顺对这方面研究很感兴趣，一直有和刑警合作，不过最近已经被我们给控制了，正在我们的监视下帮助我们完成炮仗3.0的研究。教学网站上老师对宋正均的评价都是实践能力和理论能力都极强的一个学生，方顺之前一直想要阻止我们对宋正均的调查。他的父亲是龙江市人民医院的院长，母亲是医院里一个护士，经过朋友介绍其儿子来到我们公司实习，父母对他很严厉，生性胆小，我觉得可以供我们一用，现在研发炮仗3.0，急需科研人才。” 原来郭天铭很早之前就已经盯上了宋正均。 “不过……他和那个女孩走得好像很近，如果贸然将宋正均拉入我们的行列，可能会让华帆也知道我们的动向。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拉拢宋正均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盯紧他，如果华帆对我开始警惕了，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实在不行，就除掉。” 不管是华帆，还是宋正均，都将是我郭天铭的人。 “是，老大。”阿水答道。 “老大是想……把华帆接过来做继女养吗？”阿水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第三十九章 怪癖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上天赐予我这个礼物，我不能再丢掉了。我就作为一个热心的老大叔，出现在她生命里吧，记住，绝对不能让她发现任何的端倪。” “明白了。” “奥对了，老大，京大哥带着他的儿子来了，现在就在门外了。” “很好，终于想通了。把他儿子带进来，给他付今天第一笔钱，多给点，他儿子长得不错。”郭天铭将茶杯放下，换上沙发上放置好的睡袍。 “郭总，您一定不要食言啊！说好的……”阿水一打开门就看到黄振京哭丧着脸扑了上来，立刻将他挡在门外。 “放心，郭总答应的绝对不会食言，这是今天的部分，多给了五个点。”阿水递了一个手提箱给黄振京，拍了拍黄振京的肩膀。 “等……等等，郭总到底要对我的儿子做什么？”黄振京手接过了手提箱，但是还是有些犹豫将手臂挡在儿子面前。 “做什么？你心里不是大概有数了吗” “禽……禽兽。” “注意你的嘴巴，惹怒了郭总，你知道下场的。这钱你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决定吧，是想在这里就被解决掉还是回去还债过好生活，你看着办。”阿水冷漠地说道。 黄振京最终还是选择了拿钱还债。 “孩子，别怕。你大概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郭天铭在浴室里帮黄振京儿子脱光了衣裤，抚摸着他的小脸说道。 热气腾腾的水雾逐渐充斥着整个浴室，男孩开始发抖，但是郭天铭还是无情地解下了自己的衣裤。 “都说了不要怕了，你也不想过现在你们家这样的生活了对吧？想帮帮你爸爸吗？” “想……想！” “那就不要怕，顺着我来，不会让你不舒服的”。郭天铭在男孩的屁股蛋上轻轻揉捏了几把。“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我……我叫黄晨……今年10岁了。” “嗯……真好呢。”郭天铭顺着黄晨的身体一路嗅到了他的脸蛋，浴室的水雾让黄晨逐渐发晕，身体软塌塌的，慢慢地陷入了郭天铭的控制中。 郭天铭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怪癖的呢？大概要从小真去世的时候说起了。自从小真去世后，郭天铭身陷各种危机，是郭舒让他挺了下去，逐渐变强，成为了现在的郭天铭。但是随着郭舒不断长大，郭天铭非常害怕，害怕郭舒会因为自己带来的危险受到牵连，害怕郭舒有一天也会得上和小真一样的病，害怕郭舒有一天离他而去。渐渐地，因为他希望郭舒永远停留在孩童时期，以及希望郭舒可以成为一个男孩，一个勇敢的男孩。郭天铭开始心理扭曲，患上了恋童癖，尤其喜欢长得像男孩子的女孩子和长得清秀的男孩子。 郭天铭喜欢和孩子们玩各种play，但是他在郭舒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他对郭舒的爱是真诚的，那些孩子只是满足他私人欲求的工具罢了，或许和孩子在一起可以降低他心中的罪恶感吧，可惜在外人眼里并不是这样。 郭天铭也有一个专人的心理咨询师，叫黄俊，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郭天铭总是放弃治疗，从不配合。 “郭叔叔，我……我有点受不了了……” “乖，晨晨，叫我铭叔，很快就好了。哈啊……” “呼——” 痛失郭舒让郭天铭的心灵缺口越来越大，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心灵的创伤总要通过一些形式来弥补。 此刻，罗初煦的家中。 罗初煦已经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好些日子了，上官紫怡和罗浩还以为他在专心致志突击复习。其实罗初煦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前几次在警校的教训也让他自责不已，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他感受到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即将因为自己的冲动陷入危险的威胁。之前都是演习，他可以不在意后果，但是这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让自己所在意的朋友有了生命威胁。如果只是候寅的话，他可能不会这么担心，毕竟候寅的身手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主要是华帆，一个女孩子……这几天，他似乎都在想她，不敢面对她的信息，他感觉自己很没用。说实话，要罗初煦这个实力本来在警校就该提前被公安厅给招走了，主要是因为冲动，好几项团队合作的考核只是勉强合格，当然了，现在罗初煦也已经放弃做警察冲在前线的念头了。 说起来，华帆刚来到自己家的时候自己还那么排斥那丫头，总想着把她赶出去或者怎么捉弄她，干嘛要那么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罗初煦想着，终究还是将手机打开到华帆的聊天页面，果然又多了几条新信息： “初煦哥哥，你怎么样了呀？我知道你可能那天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不过结果是我们都安全回来了不是吗，所以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啦。每个人都是在一次次这样的经历中成长起来的，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比现在更冷静、更成熟的男人的。” “省考应该没几天了，你要加油，不要让心情影响考试复习。心情不好可以多做做题目来转移注意力，这个方法效果很不错。” 罗初煦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刷题……原来这就是学霸安慰人的方式吗。不过说起来，确实，大后天就要考试了，时间已经非常紧迫，罗初煦真的很担心自己这次的考试，这几天状态真的很不妙，而且理论对于罗初煦来说还是一个难点。 还是回复一下吧，罗初煦心想。 —— 初煦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回复你。我只是有些过意不去，你自从来到龙江之后，每次出现的意外都与我有关。电梯事件是这样，生日那天我执意带你出去也害你被罚了，后来又是因为我没有送你到宿舍楼下害你被那几个混混给伤了，这次又是因为我……也许我是该离你远一点，我总是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大脑冲动而又不成熟的想法而做出不理智的判断。我不适合做一个警察，我总是让自己身边的人陷入危险，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太不成熟，太不理智，太过于心高气傲了，情商也不高，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叮——很快罗初煦就收到了回信。 小小帆：哪有！对我来说，初煦哥哥你是第一个听说了我的过去之后还把我当普通人对待的，没有故意疏远，也没有过度考虑我，就像是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可以一起开玩笑，让我感觉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我觉得这样很好。 小小帆：你还缺我一次电影。 小小帆：或许你也该去找一下肖医生/调皮//调皮/ 初煦哥哥：啥？我？不存在。/抠鼻//抠鼻/ 初煦哥哥：电影等着。 小小帆：对了，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做警察相关的职业吗？你上次还没回答我。 初煦哥哥：下次告诉你。 —— 罗初煦看着手机屏幕不自禁地笑了笑，好似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继续背书了。果然和人聊聊天，心情确实会变好啊，教会了华帆，自己却不会了，真是可笑。 到了下午约定的时间，宋正均被阿水的车给带到了郭天铭的家中，在感叹了一番别墅的豪华之后，便被阿水带进了郭天铭的家门。 当沉重的房门被“嘭”的一声关紧时，宋正均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第四十章 严厉的爸爸 接下来的两天里，华帆过得很普通，和平常一样，上课、吃饭、睡觉，时不时地和候寅罗初煦手机聊聊天。候寅的公司这两天接到了一个小型演唱会的活，派了候寅跟过去学习，候寅前一次在公司表现不错，公司开始重用候寅了。等试用期一过，候寅就会成为他们独狼保镖公司的一名正式保镖，候寅接到的活也将时间越来越长，之后候寅会开始逐渐忙碌起来。 华帆“帆老大”和“帆姐”的外号也越传越广，以班长康兹凯为首，好多同学都来找华帆搭讪请教一些学术问题或者其他问题，华帆看起来还挺受欢迎的。 康妮妮似乎也没有发来消息或过来骚扰她，宋正均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下午下班之后会来到龙江科技大学的图书馆和华帆一起刷题、研讨。刘英俊介绍的徐老师也会每天都给华帆单独补习一阵，这个徐老师给华帆留下的印象就是很热情，经常会带华帆出去吃饭、或者校园里散步，顺便讲一讲学习上的事。 只是，华帆好似觉得宋正均变得奇怪了一些，就好像有话想和自己说但是却说不出口的那种感觉。而且他好像身上经常会有新伤出来，难道都是被爸爸打的吗，这也太过分了。 好巧不巧，今天华帆正好碰见了宋正均的爸爸，没想到居然就是上官阿姨单位的院长宋伯伯。今天下午华帆本来是去找上官阿姨去拿一些东西，顺便一起吃晚饭，刚好碰见院长宋辉和宋正均走在一起，上官紫怡便叫上一起了。华帆之前见过宋辉两次，如果宋正均身上的伤出于他手，确实不稀奇，光是和他几句简单对话，就可以感受到强烈的领导气场，让人感到想要逃离、躲避与这个人的对话。宋辉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和华帆在一起参加数学竞赛，四人在对于今天这样的巧合长达十秒的惊讶之后，终于开始了“重头戏”——点餐。 “院长，您看看需要些什么？”上官紫怡小心翼翼的将菜谱递到宋辉面前，华帆第一次看到上官阿姨这么谨小慎微。 宋辉自带气场地将菜谱扔在了坐在一旁看似有些紧张的宋正均面前，“阿均，你这么大了，要学会点菜了。点菜也是门学问，上次教过你了。” “是……” “都说你多少次了，声音大一些，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走在外面别人都看不起你！快！点。”宋辉的声音似乎不带一点人情味，就好像宋正均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是一个给自己长脸的工具。 “没事没事，宋院，您儿子很优秀的，有这么听话的儿子真好，不像我们家初煦……”上官紫怡终于开口给这么尴尬的场面解了点围。 “听话？听话还去参加什么数学竞赛。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重点是多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吗？现在人民医院就要采购一大批大兴的药品，我还要去和你们郭总喝酒，要是被说你在公司一点都不上进，天天做什么数学题，我这脸上有光吗？喜欢数学可以赚钱吗？那个竞赛给你钱了？你那个课题研究得怎么样了，我上次说要你多和你们郭总交流，你去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一旁点菜的服务员也给吓蒙了，宋正均拿着菜谱的手越握越紧，“呃，去了……” 听到数学竞赛几个字华帆脸都黑了一圈，没想到因为这个还要被骂，简直不可相信。 “下次我见到你们郭总我就知道了。”宋辉手“啪”的一下，落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指了指宋正均，华帆甚至感觉宋正均委屈得要哭出来了。 “嗯……一个青椒焖鱼，一个辣椒皮蛋，一个辣椒炒肉……” “我上次是这么教你点菜的？我们四个人，加上汤45个菜就足够了，首先应该点两个主菜，点大家常吃的，牛肉啊，猪脚啊。青椒焖鱼？你知道上官阿姨和小帆吃鱼吗，吃辣吗？然后就是蔬菜和汤，菜都不会点，给我！”宋辉一把抢过宋正均手上的菜谱，宋正均一时有些无措。 “愣着干什么，给你上官阿姨和小帆洗碗倒茶啊？！”宋辉点完菜发现宋正均就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十分恼火。 宋正均突然想起来什么般赶紧拿起茶壶给华帆和上官紫怡倒茶洗碗，即使上官紫怡和华帆想要自己来也被宋辉给阻止了，说要锻炼锻炼宋正均，他太人际交往能力实在太差了。 “爸……真的要和大兴长期合作吗？”沉默一会的宋正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华帆觉得宋正均对于大兴的印象好像不如从前了，这几天来和自己的对话中也再也没有夸自己单位的话语了，甚至，华帆感觉他在暗示自己……不要再去大兴了？华帆之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宋正均一定在大兴遇到什么事了，或者是和上司关系变差了。 “废话，在龙江不和大兴合作和哪个合作呀，我还跑外地去找制药厂？大兴在国内都是精英企业，啧嘶，你昨天就在问我这个事，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你管，嗯？”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挺高兴的。” “高兴？这些你都不用管。” 宋正均没再说话，宋辉也没再理他。一顿饭吃下来，简直如同过年，和这个宋伯伯一起吃饭真得简直压抑到窒息，华帆心想。上官紫怡和宋辉回了医院去进行一个晚上的临时会诊，留下了华帆和宋正均两个人，宋正均准备送华帆回学校。 “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的，我习惯了。”宋正均勉强地笑了笑。 “那你……工作上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吧？上次你还说带着我再去看望郭总一次呢，我最近时间都比较空。” “呃……啊……郭总确实说挺想再见你一次的，毕竟你和他女儿那么像……是吧，嗯……但是郭总最近比较忙，可能要到下个月才有空，到时候我带你见他吧？” “啊？” 华帆正要扭头，就看到了宋正均身后有两个可疑的人物，刚刚好像吃饭的时候还坐在他们身后来着。 他们……难道是在跟踪宋正均？为什么？宋正均为什么突然问起宋辉和大兴合作的事情，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希望宋辉和大兴合作，为什么？他不是大兴的人吗，而且之前还在和自己说大兴有多好，可以肯定的是，宋正均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而且一定和大兴内部有关。 “哦，好的。那麻烦你到时候联系我了。” 宋正均本以为自己尴尬的行为会招致华帆的怀疑，如果这个时候和华帆讲太多，旁边监视的两人离得太近，可能会被听到的。没想到仿佛华帆看穿一切一般，还用手机打出了一个五点钟方向，宋正均的眼睛不自觉瞪圆了一圈，原来华帆已经觉察到了。 这个女孩，真不一般。 那天下午，在郭天铭别墅的遭遇仍然令宋正均记忆犹新。 郭天铭先还是将自己当做普通客人接待，不久之后，郭天铭就全盘托出了自己利用制毒贩毒的事实，并且“邀请”了他参与一个名叫“炮仗”的毒品3.0的研发。与其说邀请，不如说是威胁。郭天铭虽然没有明确地把那句话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显就是“你如果不加入，今天就走不出这间房子了”。宋正均差一点脑袋就要被小真咬下来了，在他的面前是道德和性命的抉择，当然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第一反应会选择活下去。 “我……我愿意。” 第四十一章 不要惹我 宋正均其实很恨说出“我愿意”的自己，但是他真的没有办法，郭天铭盯得太紧，而且大兴创立也有这么多年了，如果说这一直是郭天铭的庇护所的话……郭天铭绝对是一个厉害角色。郭天铭行事谨慎，无死角地监视自己，自己根本一点求助的机会都没有，而且爸爸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如果不想死……只能这样了。 为了防止宋正均破坏华帆对郭天铭的信任，郭天铭对他暂时进行了监视。郭天铭此时并没有想害华帆，他确实因为华帆和郭舒相像一时想要把她当作女儿对待，不过这也是他的控制欲罢了，就像他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钱财还是想拥有更多的钱财和更大的权力，他想要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对他言听计从。 宋正均在这里还遇到了自己的导师方顺，可以猜想到，他应该是做相关课题研究被郭天铭盯上的，有着和自己一样的苦衷。可以说，在郭天铭的阵营里，有一半是对郭天铭忠心耿耿的亡命之徒，有一半是被郭天铭强硬手段逼迫的无辜百姓。宋正均甚至这几天都会做有着郭天铭的噩梦，他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个组织。 但是他很清楚，这只是噩梦的开始，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歪路，一条犯罪的道路。 宋正均送华帆到了学校附近，因为那里刚好有公交车站，所以二人在那里就分开了。敏锐的华帆感受到背后其中一人跟了上来，便突然拐了两道弯走进了学校门口500米开外的一条小巷子里，正好听说这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泡芙。只不过因为地偏，特别是晚上，很少有人来这里，华帆来的时候这家人也正准备收摊了。 接着华帆走着走着便听到了争吵的声音，感觉还挺熟悉。华帆小心翼翼地闻声寻了过去探头一看究竟，没想到又碰见了那天晚上为难自己的那四个高年级学生，好像在……打群架？准确地说，是在挨揍。这里很偏僻，晚上几乎没有人经过这个地方，因为是个死胡同，这里是摆放垃圾的地方。 “什么人？！” 胖揍那几个学生的人停了下来，几个人朝着华帆方向奔来。虽然是夏天，但是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华帆在夜里行动力不够好，最终还是被逮了过去。 “哟，是你？” 一个看起来稍瘦的男人认出了华帆，原来这帮人是那天酒吧里那伙人！所以，站在暗处那个看起来高高在上，享受这场视觉盛宴的那个矮胖男人，应该就是虎哥了。 “虎哥，这个丫头就是那天在我们酒吧闹事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瘦高的男人锁住华帆的手将华帆推倒了虎哥的面前。 “嘶……居然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就是这样的小女孩，你们都看不住吗？”虎哥吸了一口雪茄，猛吐了一口，缓缓说道。 “老大息怒，上次还有两个男的，看起来身手还不错，如果是这一个小妞栽在我们手上肯定逃不掉。” 倒在地上的那几个混混学生开始定睛看这个被抓来的女生，越看越觉得眼熟。 “帆……帆姐！帆姐救我们啊！”其中一个较瘦小的眼镜男生喊道，从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裆部都湿了一大片。 “老大救我们！”另一个男生也跟着喊道，甚至破了音。 “别喊了，她能保自己都是问题！别再丢人现眼了！”那个左肩有龙纹身的男生对旁边两个小弟吼道，随即几人便被虎哥的人用布团塞住了嘴巴。 华帆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她在脑中构思了好几种逃生的办法，但是似乎没有办法同时带走那四个人。在这种地方呼救的话，一是很难有人听到，二是会马上被虎哥的人蒙住口鼻。手脚也被控制住的情况下，向外界呼救是很难了，只能想其他的办法转移这群人的注意力，在他们的反映空隙中逃走，但是要想五个人都用这种方法从这么多人眼下逃走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行，必须得想出一个办法！ “你们……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你们不怕再被抓回去，永远出不来吗？” 华帆突然意识到距离上次他们应该是被警方行拘了才对，而且上次当地派出所还搜查了他们的酒吧，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是华帆很清楚那个酒吧里还有着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果被警察查到，这些人肯定不止是行政拘留那么简单。 “哦？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我们都是“守法公民”！我们都进去不知道多少次了，警察没有证据不能抓人，一看你就是那种对警察理解停留在课本的小书呆子。难道你认为是坏人，警察就要抓？他们找不到我的证据，就是没有办法。”抓住华帆的那个稍瘦的男人说道，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华帆大致数了一下，有七八个人。 “你们……” 华帆不相信，这些人，竟然钻法律的空子，居然还得意洋洋！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做坏事，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虎哥的手下给了华帆肚子两拳，华帆痛得在地上蜷缩至一团。 “还敢教训我们？听他们刚刚居然叫你老大？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胆色。不过既然他们喊你老大了，小弟欠的钱，老大来还，天经地义吧？这几个学生在我的酒吧里闹事，打碎了两瓶名贵的进口酒，现在和我说还不起，你说怎么办呢？”虎哥弯腰凑近华帆慢悠悠地说道。“一共是19877元，看你们是学生，我就不翻倍了，还去一个零头。就给你们算19800，两天内到酒吧给我，怎么样？我虎哥很仁慈吧？噢，对了，还有你上次惹事欠下的一笔账，嗯……算你三万吧，怎么样？” 虎哥用脚踢了踢华帆，看他说话不屑的样子，加上肥胖油腻带来一种恶心的错觉，就会给人一种很想揍他的感觉。“哎，你们对待女孩太粗鲁了啦，快扶起来。” “太……太多了，我们还不起……”华帆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虎哥伪善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狰狞。“五个人还还不起？”虎哥揪住华帆的领子，狠狠地晃了两下。 华帆的内心开始有点害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在想，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钱芷毓，肯定困不到她吧。 “喂，那几个男生，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们有钱为止。至于这个丫头嘛……你要是考虑服侍一下虎哥我，我也是可以把这钱给抹零的，你虽然不算天姿国色，但是……也还过得去，主要还是个学生妹子，我可是好久没有尝到学生妹子的味道了呢。” 虎哥的手下开始继续胖揍那四个男生，男生们虽然被封住了嘴，但是还是可以听到凄惨的闷吼声，再一次地把华帆的思绪带回了过去，让她回想到了自己训练体能不合格的时候被打的情景，和他们一样，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三万块，不能少。” 眼看虎哥就要扑到华帆身上，华帆向旁边滚了一圈，躲过了虎哥，撒腿就往巷子外面跑，被虎哥的人拦得死死的。 “我警告你们，不要惹我。” 华帆的眼神看起来冷冽了许多，眼睛里还带着惨白的月色，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三个拿着甩棍的不怀好意的男人。也许在刚刚，华帆已经不是华帆了，再一次地切换为了钱芷毓。 第四十二章 叫我毓姐 说到底，钱芷毓是华帆潜意识想要变成的样子，十年前的事情已经给华帆带来的创伤，因此分离出了钱芷毓这个客体来进行防御。 男人们看到眼前的女生的体态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对面的女生是个女兵一般挺立，没有了之前怯弱的感觉。钱芷毓虽只在营地训练2年，但是钱芷毓是天生的身手敏锐，再加上定向的训练，让钱芷毓的身手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或许张小帆天生就拥有着优秀的体能天赋和聪慧过人的头脑，但是童年的创伤让小帆想要躲避去成为一个冷酷的刽子手，因此把这方面的天赋分给了客体钱芷毓。 听到华帆说出不要惹她的话的时候男人们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大笑了起来。中间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钱芷毓用膝盖重重地顶到了腹部，应声倒地。不知道钱芷毓什么时候挣脱的手上的绳子，随即中间男人手上的甩棍被钱芷毓抢了过来，重重地抡在了右边男人的小腿部，男人重心不稳也倒在了地上，左边男人拿着甩棍朝钱芷毓冲了过来，却被钱芷毓很轻松地躲了过去，一个背摔将男人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发出“嘭”的一声，垃圾桶倒了一地。 钱芷毓说到底训练时间不长，只是拥有对于格斗等方面过人的天赋和学习能力。她也很聪明，不过体现在战术分析上，她知道如何运用所学的技巧在消耗最低体能的情况下获得胜利，如何分析敌人的弱点。 正在狂踢四个男生的四个男人也停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着原先娇弱的那个女生正眼神冷冰冰地朝他们慢慢走来，甩棍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危险气味。 “愣着干什么，上啊！” 听到虎哥的喊声男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拿出了甩棍。四个毕竟只是个头高一点的小混混罢了，身手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他们并不知道怎样才是有效、杀伤力高的攻击手段。钱芷毓攻击了他们作为人类最脆弱的几个部位，很快就败下阵来。 “喂！别动！” “你疯了！不许开枪！”虎哥怕招来警察，在一旁喊道。 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地竟掏出了手枪，钱芷毓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寻了虎哥喊他的时候分心的那一空隙就将他手里的手枪给卸了下来，还反折了一下他的手腕。 “姐姐玩枪的时候怕你还在学别人怎么偷荷包吧。” 钱芷毓只冷淡地说了一句，便踢了那男人一脚裆下，男人应声倒地。接着钱芷毓便狠狠地揪住了虎哥的衣领，将他摁在了墙上。 “你……你是什么人？！” 钱芷毓轻笑了一下。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还没等虎哥反应过来，钱芷毓就往虎哥肥胖的肚腩上猛打了几圈，虎哥嘴角渗出铁锈臭味的液体，被钱芷毓一把卡住喉咙摁在墙上。 “你们老大在我手里，我看谁敢不老实，都把棍子给我扔了！” 钱芷毓气场很强大，虎哥的手下都纷纷扔了甩棍，远离了钱芷毓几步。 “还有，给那几个男生松绑。”钱芷毓看了眼在地上挣扎的男生们。 “我问你，什么要三万块钱？”钱芷毓的重音落在了“什么”上。 “我错了我错了，他们砸的那几瓶酒没有那么贵，我故意敲你们的，一瓶酒也就……也就两百多，一起也就五百块钱……啊！” 虎哥话音刚落，就被钱芷毓猛踢了一脚。接着，又是一脚，又一脚……不知道踢了多少下，看着虎哥也被教训的差不多了，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喂！你们几个，给他们钱了吗？” “给……已经给他们三千块钱了……”那个纹身的男生也被华帆的转变给吓到了，仿佛眼前是另外一个人。 钱芷毓瞪了一眼虎哥，“嗯？怎么回事？” 虎哥瞟到了女生手腕上的烙印，心想这个女生肯定不简单，很多技能也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禁心生了几分害怕。 “阿廷，快……快把多出来的钱还给他们……”虎哥已然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一副怂包像，一旁叫阿廷的手下也只好赶紧照做。 “哦？你们打伤他们不要医药费？” “把……把钱都给他们！” 虎哥颤抖的手又拿出一沓钞票，递到钱芷毓面前，“这……这些给你们做医药费和精神补偿，够了吧？” “不用了。”钱芷毓将钞票递了回去，“毕竟他们也打碎了你们的酒，免了这赔偿费用，就当你给我们补偿了，你们可以走了。不过你们下次要找个机会来学校找他们心平气和地单独道一次歉，现在他们明显吓坏了，我想现在你们可能一下和解不清楚。”钱芷毓揪着虎哥领子的手狠狠一甩，虎哥踉跄跌倒地上，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他这么多的小女生欺负的这么惨。 “好……好！” 手下们扶着虎哥起身就赶紧往巷外跑。 “等一下。” 虎哥等人急促的步伐停了下来，“又怎么了？小妹妹。”虎哥无奈地问道。 “小妹妹？” 眼看钱芷毓的眼神露出一股敌意并朝他们走来，虎哥吓得连忙改口。 “失敬失敬！”虎哥双手合十，“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钱芷毓沉默了几秒。 “帆姐，帆姐。”旁边的四个男生打破了沉默，小声向虎哥他们示意。 “毓姐。”钱芷毓冷冷地说道，“对了，你们的东西。”钱芷毓将甩棍扔在了地上，滚到了阿廷跟前。 “啊？”四个男生一脸疑问，但是钱芷毓扫了一眼他们之后就不敢吭声了。 “今天是你们欺负我们在先，给你们个教训，作为补偿，以后会多去支持你们酒吧生意的。” “好好好，随时恭迎您的到来，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钱芷毓轻轻地说了一句，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就这样，虎哥一行人狼狈地逃走了，四名男生立马围了上来，表示对钱芷毓的钦佩。 “太厉害了毓姐！” “但是上次妮姐不是说她叫什么小帆……学校里也都传的帆老大的外号，怎么又是毓……” “管他呢，叫老大就行。”那个纹身的男生说道。 “啊，那我们叫你什么呀？” 纹身的男生楞了一下。 “笨蛋，叫大哥啊！” “哦，对对对，我榆木脑子。”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钱芷毓只是双手交叉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嗯……对了上次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陈传君，这几位是胡文义、单榧、匡亚民，我们上次冲撞了你，真的非常不好意思。这次幸好有你……以后我们几个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上次的事情发生了。”陈传君单手比着发誓的动作说道。 “无妨，我走了。你们的伤，自己处理。”钱芷毓看了看之前被虎哥打倒在地散了一地的泡芙，一脸漠然地拿起华帆随身的包就走了，没有再继续关心那四个男生的后续。 “哎，你有没有觉得，她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个叫做胡文义的男生说道。 “反正和妮姐一样，也是一个可怕的人物。妮姐是老a那个犯罪枭雄营地里被救出来的，她和妮姐手腕上都有一样的烙印，肯定也是那里出来的，不好惹啊。不过看她那样子，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她应该不会为难我们，你们几个，以后见到她机灵点。”陈传君分析道。 “明白！” 陈传君的父母都是赌鬼，从小沾染了很多不好的社会习气，所以也显得比其他人成熟很多，况且天生聪慧的大脑一直让他名列前茅，所以从小到大在学校总能招到小弟。虽然在外面打混，但是陈传君还是一个有底线有良知的人，他很清楚什么样子的人值得交往在什么样子的人面前要做一个伪君子。 这个叫做张小帆的女生，身上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四十三章 瞧瞧你干的好事 “这个臭丫头，下次一定要好好收拾她，我去龙江科技大学闹个天翻地覆！”虎哥正嚷嚷着刚走出巷子口，就被几人给拦住了去路。 “你们什么人？这里可不是巷子里面，是学校路段，这里很多人的。”虎哥脸上写满了狼狈，但是还是硬鼓起了自己的气势。 “别着急，我知道你刚刚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和那个女孩……是认识的。她让你面子上不好看，别见怪，她就是那样的人，我给你补偿。”说话的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桀骜，装作和虎哥很亲近的样子将一个厚实的信封塞进了虎哥的裤兜里，拍了一拍。 虎哥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能感受到，那沓诱人的纸的厚度。虎哥立马转为笑脸迎人的模式，“这里人多，兄弟我们换个地方聊？” “不用了，以后你别再找她麻烦就行，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男人缓慢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也递给了虎哥一根。 “行行，明白，明白，有钱好说，有钱好说。我以后把她做姐供着，行吧？兄弟哪条道上的，咋这么面生，交个朋友？” “我想你可能不大会想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在虎哥面前晃了晃一张报纸，是一张快八年的旧报纸。 “你……”虎哥立马脸变了色。 “现在你知道了，以后别再来惹我们，她刚说了什么，你们就照做。虽然我知道你黄四虎在这块地不好惹，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在“竹叶青”面前，你是个什么地位。” “竹叶青”！他刚提了那个人吗？ “明白明白！” 此时，钱芷毓并没有立马回宿舍。 她沿着学校的街边走了约摸1.5公里左右，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停在了一家服装店前面。 钱芷毓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一开门就迎来了雷丫丫和周娣埋怨的黑脸。 “帆帆，你在搞什么！回这么晚，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还以为你又出什么事了，好歹说一声……诶？你今天……好像不大一样。”周娣说道。 平时华帆喜欢穿简单印花t恤或者格子t恤配上宽松的休闲裤和小白鞋，看起来就是一本正经的学霸模样。而今天华帆的打扮则看起来像是一个有社会经验的人，依旧是休闲装但是风格却很不一样，散发着一股中性气息：原来垂下来的马尾被扎成了高高的丸子，黑色的韩版宽松衬衫被扎进了部分在修身的牛仔裤里，还有一条时尚的细皮带，鞋子看起来也是那种很炫酷的男版运动鞋。 “哇你去买新衣服了吗！？居然不叫上我们，又和你那个哥哥一起吗？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害我们担心……啊！” 钱芷毓丝毫没有管正在说话的雷丫丫，淡漠地从几人面前走了进去，在房间内环视了一圈之后，锁定了华帆的桌子，随意地将自己换下来的t恤从塑料袋里扔在了桌上。那是……带血的t恤，雷丫丫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是华帆今天穿出去的衣服，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好像认错了人。”钱芷毓在桌前打量了一番，一会拿起笔看了看，一会拿起梳子看了看。 华帆用的物品都是可爱型的，比如这笔，是胡萝卜造型的，再比如这梳子，上面有印一个可爱的草莓。 “幼稚。”钱芷毓随意丢放在了华帆桌上，丝毫没有了华帆原来那么强迫的摆放习惯。 雷丫丫周娣和刘希鑫三人在后面一直小声地讨论着，三人也是第一次见钱芷毓，没想到和华帆这么大的差别。 “能……问问怎么称呼你吗？”刘希鑫还是胆大一些，问出了她们的疑惑。 “哦，你们好，我是小帆的姐姐，我叫钱芷毓。我随妈妈姓，所以不一样。” “哦，你……你好呀，我们是华帆的室友。” “嗯我知道，刘希鑫是吧。好了，我要休息了。” “哎哎哎等等，就是……今天有个新生保险的统计表需要华帆签字，本来今天晚上就要交了，她一直没回来，你不是她姐姐嘛。可以的话帮忙签一下，我现在就要交到学委宿舍去。” “小事。” 钱芷毓在纸上潇洒地写了华帆两个字。三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存在多种人格，而且字迹……真的大不一样，钱芷毓的字简直不要太豪放。 次日清晨，华帆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裸睡，差点叫了出来。华帆将床帘拉开一条缝向四周望了一圈，其他三人已经起来了，因为今早上雷丫丫和周娣有选修课，而刘希鑫一向起的很早来化妆，现在才清晨七点过五分。 “完了完了，怎么办？”华帆迅速拉紧床帘，一下慌了，睡衣睡裤都还在衣柜里。 “诶，帆帆是不是起来了？”周娣敏锐地听到了华帆拉床帘的声音。 “呃……嗯……” “诶？看这反应，应该是帆帆没错了。” “对对对，应该是。” 三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华帆立即就知道昨天室友们肯定遇见钱芷毓了，问题是昨晚的记忆怎么都牵不上线，后来自己是怎么从虎哥手下逃出来的？ “那……那个，小娣，能不能帮我从衣柜里拿给我一下我平时穿的睡衣？” “哦，好呀。”周娣没细想就去帮华帆拿出了睡衣，“等等！难道你现在是裸睡？” “啊……嗯……呃……”华帆在床帘里都脸涨的通红，手紧紧地拉住两边床帘，防止她们偷袭。 “哇哦……” 宿舍立马一片唏嘘声，“没想到钱芷毓有裸睡的习惯，啧啧，还真是和帆帆完全不一样呢，帆帆每天甚至都不会穿着内裤从浴室出来。”雷丫丫吐槽道。 “你，你们昨天见到她了？呃，我昨天回来有什么异常吗？”华帆伸出手拿进自己的睡衣。 “那可不？昨天你彻底换了一身行头哎，老帅了。呐，就在你这凳子上，噢还有，昨天你之前穿出去的那套上面还有好多血印。”雷丫丫在底下边整理书包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啥？！”华帆刚穿完衣裤，一个激灵就下了床。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己被弄凌乱的桌子，还有带血的衣服。 天啊，明明记得昨天还有记忆之前身上还没有这么多血的啊，难道自己昨天成为钱芷毓之后把那帮人给打了？自己身上也没有伤口，所以这血应该是别人的。完了完了，这下大事不妙了，虎哥不会再来寻仇吧？ 华帆开始手脚忙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桌子，突然想起来凳子上那套新衣服的由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打开自己的钱包，呼，果然！之前从华伯伯打过来的生活费中取出来的那一部分已经全部用光了，不知道银行卡上还有没有遭殃。 华帆瘫坐在了凳子上，仿佛一条死鱼，眼神呆滞。 “帆帆你还好吗？”周娣背起自己的书包，正准备走，在华帆面前晃了晃手。“你是哪一天的选修课？” “还行吧，我是后天晚上的选修，唉……” “帆帆，你那个人格虽然说话惜字如金，不过感觉人还挺好的，拜拜哦。”周娣关门之前特意回来探了一只脑袋补充了一句。 按照剪下来的标牌，衬衣220，牛仔裤179，鞋子266。华帆有气无力地继续收拾，一下子花了这么多生活费，没脸像华伯伯和罗叔叔要钱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月还剩下一大半呢，看来有必要赶紧找份兼职了。华帆心想着，便收到了华汕的几段语音信息。 “什么？！”华帆不禁叫出了声。 瞧瞧钱芷毓你干的好事！ 第四十四章 警察梦 华汕和金梅前段时间关了小饭店，金梅身体也越来越差，不太能干累活了，华汕打算接她来龙江治疗，顺便来陪着华帆读大学。华汕一直都很担心华帆，便想着借这个机会陪读一段时间，华帆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放心。这个金梅一直想着在浈江养病养老，不知道怎么被华汕说动了又重新来到了龙江这个人口颇多的大城市。 华汕周末晚上就到了，华帆约了罗初煦下午一起坐地铁去高铁站接华汕和金梅。 “初煦哥哥！考得怎么样？” 华帆看到罗初煦五官都快要挤到一起去了，看样子是结果不太好，或者是装的。 “唉，没戏咯，状态不好，书面后面几十分的题没来得及写，面试我直接没去。我之前就预料到这种结果，这种考试我实在太应付不来了，现在我打算先找一个工打了算了。” “难怪有两天没联系到你，你该不会偷偷哭吧。不可以考虑做警察吗？我看你动态里的分享都是卧底电影，你肯定还是喜欢警察这个职业的吧。” 罗初煦一愣，华帆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罗初煦一直不肯说不做警察的原因，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吧。 “我……我爸，不希望我和他一样，整天陷入危险之中。那次我爸在医院，我也深刻体会到了，之前报考警校是我的冲动，因为我一直很崇拜警察，很崇拜我爸爸。但是我也害怕失去，我也理解我爸。现在我没有什么赚钱养家的本领了，读错了专业，只能先打个工了，再考虑一下学些技能，或者读研。” 华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不过，华帆也可以理解罗浩，那天的枪林弹雨华帆还历历在目，华汕还为了自己挡下一颗子弹。生命不容小觑，只能尊重罗初煦的决定。但是……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感觉你真的很喜欢这个职业。如果你想，我会支持你。不管我们做什么选择，都无法逃避即将迎来的危险和挑战，如果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去做，最后后悔，岂不是很不值？” “你……” 罗初煦心里确实一直很纠结，他的确很想做一名警察。 “嗯，你最近怎么样？” 罗初煦岔开了话题，也有两天没见到华帆了。 “嗯……说到这个……” “怎么了？” 华帆将前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罗初煦。 “天啊，你居然又碰到那个混混了，你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根据你说的，你作为钱芷毓的时候很可能教训了他一番，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找更多的帮手再来为难你。最近你一定不能随意出校门了。” “他们好像并不怕警察，因为警察找不到证据。之前在浈江的时候，邻居花婶精神错乱，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被侵犯了，但是没有证据，最终心理出了问题。虽然说证据很重要啦，但是……”华帆凝视着前方，把这两天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还有这回事？” “你在害怕？”罗初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华帆的手背上，华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我相信国家，我相信正义，没有证据都只是暂时，国家一定不会漏判任何违法行为，正义会迟到，但是一定会到。你也要相信，嗯？” 罗初煦看着华帆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却看到华帆尴尬的表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搭错了地方，立马收了回来，“不，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相信初煦哥哥。虽然刚一开始见到你，觉得你自以为是，还很不靠谱，但是随着和你相处久了，我觉得你才是最靠谱的那个人，如果你是一名警察，一定是一名负责任、最有正义感的警察。” “哎，要到站了，我们准备下车咯。” 地铁开始刹车减速，华帆刚一起身重心有点不稳，正巧被罗初煦给拉住。 地铁门外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等待的人群，门一开人们就疯狂地往地铁里挤去，仿佛一群看到食物饥饿的蚂蚁，根本不等下车的人下车。 “小帆，抓住我的手。”罗初煦一把牵住了小帆的手，“可以先让我们出去吗？”罗初煦高声喊着，却没有人理他，进来的人都仿佛铁墙一般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占到的空，一点让的意思都没有。唉，谁叫这个站是高铁站呢，人流量肯定是巨大的。 外面治安的巡警似乎也没有关注到还有人没有下车，只顾着把没有完全挤进去的人往里挤压。 “嘿，我们还没有出去！”罗初煦和华帆还有两个没有下车的学生向巡警招手，而巡警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车门就已经开始报警准备合上了。 “完了，我们要到下一站了，要是我今天车子没有去补胎，可能我们已经到了，唉。”罗初煦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站是皇神街，离高铁站还有段距离，要不到时候我们搭一个摩托车走吧。” “也只能这样了……” “别担心，赶得上。” 罗初煦并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已经将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华帆，也许不知不觉在华帆的陪伴中，罗初煦已经将华帆视为重要的人了。不过现在的罗初煦还不清楚，自己对她是对妹妹的感情，还是特殊的感情，因为从小罗初煦一人长大，他其实心里一直都很希望有个妹妹。华帆的出现，正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罗初煦的性情和生活习惯。 “嗯。”华帆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把过站的倒霉事已经抛到了脑后。 “你……生活费不够了跟我说，我转给你，不要去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兼职。” “放心吧，我找的兼职我一定会好好审核的。” 两人在下一站顺利下了车，华帆也打电话告诉了华汕让他等一下他们。 “抢包啊！” 后面传来一声女性的尖叫，只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连撞几个人往前仓惶逃去。 这种场面罗初煦最在行了，之前罗初煦就在这种公众场合搞趴几个小贼。抢包的男人经过罗初煦身边的时候罗初煦眼疾手快地就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男人愤怒地想要挣扎，就被罗初煦来了一个背摔躺倒在地，包也落在了一旁，被罗初煦将双手反压在了后背，头被摁在地面。此时巡警也及时赶到，将犯人给带走了。 “你的包吗？”罗初煦将包拿起来递到那个尖叫的女人面前，女人连忙点头接过手包，女人看起来三四十的样子，有些许富态，看长相应该是“职场女强人”的类型，着装也和长相气质非常符合，一副小白领的打扮。 “小帅哥真的太感谢了！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不用。”罗初煦手挠着后脑勺，眼看着周围的人都投来了赞扬的目光。 “小伙子身手不错，是干什么的？”旁边准备给女人做笔录的警察向罗初煦问道。 “我……哈，我就是个刚毕业就失业的迷途青年，小时候喜欢打架，嗯……现在算是在打流吧，哈哈。”罗初煦吐词还算比较犀利，但是最后却不忘来一个尴尬的傻笑，华帆在旁边偷笑了一番，被罗初煦瞪了一眼。 “哈哈，小伙子那是你女朋友吧，不错嘛，把握机会啊！赶紧找个好工作，人品又不差，哪那么难。”警察看了一眼华帆，罗初煦一时语塞，只好随便找其他话题转移了过去。 “呃……其实……那警察同志，我们可以离开了吧，我们还要去接人。” “嗯，你们走吧，我给这位女士做笔录就行。” “你真厉害。” 两人走远后，华帆说道。 “哪有。” “你真的是一个特别有正义感的男子汉。” 罗初煦被说得不好意思，“你也一样。那天在西洋广场，你忘了吗？你比我还厉害，你是身体在大脑前行动，你真的很善良，一点都不像经过老a那种坏蛋洗过脑的孩子。 而且你还有着缜密的思维，你比我更适合警察呢。” 第四十五章 还记得我吗 “哎，小帅哥等一下，这是我名片，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总之非常感谢。”见罗初煦正准备离开，女人上前递给了罗初煦一张名片。 “嗯，好，谢谢你。” 罗初煦接过名片，便和华帆离开了。 “龙江市真珍乳业有限公司，蒲慧珍，车间主管。啧，这是以后可以找您买牛奶给优惠吗？”罗初煦对着名片念道。 “哈哈，我想可以。小伙子真幽默。”女人说道。 “对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在那谋一份工作？！” “当然可以，等我回去帮你问问，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罗初煦很兴奋，从考试结束后就一直在看各种招聘信息，也想着和候寅一样去做保镖，但是又嫌弃候寅的公司不够大，感觉和保安没什么区别，这下简直就是天降机会！ 一路上，罗初煦就像只被奖赏了大骨棒的大狗狗，尾巴都要摇上天了。 “我果然是天之骄子！老天这么眷顾我！哈哈！” “哎，你说我要是真做警察了，是不是最帅警察小生？！” “好了好了，最帅的警察小生罗初煦，我们快去接华伯伯吧，人家都该等着急了。” “行——”正在爬楼梯的罗初煦拉长了音。 “噢，对了，不知道这位小姐，可否赏光给刚刚这位见义勇为的男士，明晚一起共进晚餐呢？”罗初煦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盯着华帆一动不动，发丝看起来还沾了汗水有些沉重，大概比较紧张吧。 “当……当然，干嘛突然这么假正经，吃个饭而已。” 华帆脸上装作漫不经意，转过头嘴角却已止不住地上扬。 接到华汕之后，二人将华汕金梅安置了下来，没想到华汕早在浈江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龙江的朋友在龙江科技大学附近租了一小套公寓房。华帆很感动，这一生有华汕的陪伴，她很幸福。 和罗初煦约好的吃饭，说实话华帆还是有点期待的，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小紧张，不知道罗初煦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假正经，难道晚餐之外他还有什么计划吗？ 华帆被华汕一眼就看出来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华帆没有告诉华汕喜欢的人是罗浩叔叔的儿子，华汕也没多问，只是告诉华帆应该多打扮一下自己。华帆次日上完课就到宿舍向刘希鑫前辈领教了一点简单的化妆技巧，只是简单的淡妆就让华帆比平时看起精神几倍。 华帆也没什么漂亮衣服，基本也都是休闲t恤，就选了一件淡粉色可爱小熊的t恤，配了一条工装裤。那条钱芷毓买的牛仔基本在华帆衣柜里躺着了，因为华帆基本不喜欢穿这种紧身的衣裤。 打扮了一通，发现才下午四点，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华帆来到门口旁边的副食店买了两瓶水，老板正在卸货，华帆便在旁边稍等了一下，掏出手机在刷联系人列表的时候一下又想到了失联两天的宋正均。 他怎么样了呢？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为什么会遇到麻烦？会和龙枭有关系吗？ 华帆心中疑虑越来越多，干脆给宋正均发了一条消息。 “你最近怎么样？” 宋正均那边并没有立马回复，但是华帆看到了三条未读新信息，是来自徐老师的。 —— 徐清老师：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这附近有个足浴很不错，最近准备竞赛辛苦了，来放松一下吧。 徐清老师：不用穿很正式，我们都那么熟悉了，别告诉你其他同学了，我给你单独辅导辅导。 徐清老师：【定位】 —— …… 这个徐老师，虽然很热情，但是有点热情过头了，总感觉他不怀好意的样子。但是每次华帆又感觉不知道如何拒绝老师，因为在她眼里，老师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职业，她的初高中老师都对她非常的照顾和关心。况且徐老师至今为止也没对她做什么，只好适当拒绝。 —— 小小帆：不好意思徐老师，今天晚上我和别人已经约好出去了，可能不太方便。 徐清老师：怎么着？有约会？老师给你补习都不来了？ 小小帆：实在很抱歉，老师。 徐清老师：那行吧，下次作为补偿你可要请老师喝酒哦。 小小帆：好的。/笑哭/ —— “呼——” 华帆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去徐老师那里，但是他说的好像没有错，这应该……算是约会了吧，撒谎也不太好，只能道歉下次补偿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老师。 “哎呀，渴死了，快快，快去给我买瓶水。” “老板来两瓶水！” “稍等稍等，就来！” 华帆感觉声音莫名地有一丝熟悉，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居然遇到了虎哥和他的手下阿廷。 “哎，小老大，这么巧。还记得我吗？”虎哥油里油气地插着裤兜来到了华帆身边，华帆心生恐惧，惯性地向后退了几步。 “来了，小美女，这是你的两瓶水，两位帅哥，这是你们的，2块钱一瓶。” “一起买了。”虎哥从钱包里掏出了十块钱给了老板，老板将其中水打包递给了华帆。 “你为什么在这里？”华帆先一步开口，看虎哥对自己的称呼以及周围热闹的外围环境，他们绝对不会对自己在这里下手，而且很容易逃跑。 “这不是小老大你说的嘛，让我亲自再来一趟你们学校，找那几位小兄弟心——平——气——和地道歉，况且你那位大哥又特意嘱咐了我，我当然要遵听你的命令啦。”虎哥像是很熟地拍了拍华帆的肩膀。 “啊？大哥？我的哪位大哥？” 此时华帆心中过滤的人选，有罗初煦、候寅、宋正均，但是都一一排除了。 “嗬，没想到小老大还有好多大哥，看来以后要多仰仗小老大。那位兄弟一头黑色刺猬头，眉毛……不记得左边还是右边了，剃了断缺。” “是他……” 华帆心中猛然有了答案，但是还是令她非常的震惊，那天难道还有龙枭在场？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不要问问虎哥？……不行，不能问，现在问了等于暴露那天的钱芷毓不是自己了，显示了自己的脆弱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虎哥嘴角浮上了笑容，“你那位大哥给了我不少好处，你放心小老大，以后你俩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随意喊我黄四虎。”黄四虎拿出手机想要扫一扫加华帆的联系方式。 “小老大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约会吗？” “……管你什么事。” 华帆心想黄四虎看起并无恶意，再一个她也不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很可能自己伤害过黄四虎，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如果黄四虎有什么鬼主意就立马删掉他并向罗叔叔寻求帮助。 华帆注意到黄四虎的嘴角还有伤，看来是那天被作为钱芷毓的自己打伤的没跑了。 “这天真热……唉，阿廷，快扶我去那边座椅上休息一下。”显然黄四虎的腿有些打抖，汗也流个不停，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天气已经凉爽很多了，再过两天就完全可以穿长袖了，这么大汗淋漓是很反常的。虽然只有一瞬，华帆看到了黄四虎包里的胰岛素针，华帆之前以为是看错了，但是现在完全可以验证她的想法了。 “你有糖尿病？你明显是低血糖了。”华帆从身上掏出一颗糖给了黄四虎，这颗糖还是之前候寅给她的。“你这样的不应该随身带糖果吗？” “你……你怎么知道？” “你刚开包的时候我不小心瞥见的，再加上你刚刚的症状，明显就是低血糖，这个天气出这么多汗很反常。” “你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真的很强。”黄四虎有些微惊，还是接过了糖果，撕糖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来吧。”华帆将糖纸剥去，递给了黄四虎。 虽然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黄四虎对华帆来说是个需要帮助的病人，是个没有威胁的弱者，她的良心告诉她不能坐视不管，每个人都值得被善待，这是华汕教她的。 “……谢谢。” 黄四虎今年四十有三，前年查出的糖尿病，并且引发了一系列并发症，在生活上和妻子发生了分歧，去年已经离婚了，妻子带着唯一的儿子离开了他。黄四虎其实就是一混混，并没有做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所以他的心眼其实并不是特别坏，还算是个讲义气的人。 黄四虎果然没有对华帆进行任何的为难，华帆成功地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前往和罗初煦约好的店子。从学校门口坐公交车的话，不堵车的话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也不知道罗初煦选了个什么餐厅，还有点距离，罗初煦还对她保密了，华帆甚至在心里脑补了很多片段，内心小鹿乱撞，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你好啊，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公交车停了一站，上来一个身着黑色半长袖连帽卫衣并且帽子戴上挡住半边脸的男生，想要坐在华帆的旁边。虽然还有很多空位，但是华帆很愉快地同意了。 “还记得我吗？” 天啊，这什么日子，遇到这么多不想见到的“故人”？ 第四十六章 缺失的记忆 华帆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凝滞了一瞬，吞了一口口水，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还是碰到了意料之中那只断眉。 “方天枭！” “我叫龙枭啦。”龙枭将帽子摘了下来。 “你……” 华帆的手想偷偷拿手机，却被龙枭看到。“干嘛？你想报警抓一个无辜市民吗？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警方不会无证据抓人的，你找谁帮忙都没有用，我又没有害你，只是坐在你旁边。” “你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已经和营地没有关系了，我对你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你……你想干嘛？还有那天晚上，是你找的虎哥并给了他一笔钱吧？那天晚上我记不清了，你难道也在场？”华帆将心中疑问一股脑跟放炮一样说了出来。 “别紧张，我只是一个念旧的人，你帮过我，你对我有恩，我这是在帮你。当时看望罗浩的时候在医院里看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还有，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在场，只是后面见到的黄四虎而已，他就是个小混混，你那样让他下不了台，他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报复你。” “你跟踪我？”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不确定那是你，我好奇，我就稍微打探了一下你。”龙枭拿着手机在华帆面前摇了摇，华帆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那天军训结束迎接罗叔叔回家自己在家的那张照片，难道那天内鬼也混在了现场？ “你刚刚说念旧，我……之前和你很熟吗？” “你大概还不清楚，在你的内心深处，其实不止住着你小帆一个人。” “不，我清楚。” “你在营地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吧，所以作为小帆的你并不知道那段过去，但是我知道。这两年期间你迷迷糊糊，你的记忆应该都混乱了。”龙枭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回想一下？你刚那么问我，你肯定也是很好奇吧？” “……是。” “让我来告诉你，我们之前有多熟，还有你和271之间的关系。” 时光又重新回到了十年前，张小帆刚被带进营地的时候。张小帆经历了几番毒打之后，在那天近距离接触到老a之后，开始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起来，三个月的时候，最擅长的理论考核居然出现了轻微下滑现象，因为这个也受到了训练官严厉的惩罚，但是训练官们发现这个叫做张小帆的孩子体能上开始展现无人能比的优势，各项测试都开始名列前茅，狙击、捕猎、格斗、水下憋气，等等。十一个月的时候，枪法就堪比专业的狙击手，对各种枪械了如指掌，拆卸组装时间全营地最短，甚至超过了已经训练成熟的成年特务；每次捕猎的时候都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捕到最多的猎物，甚至有传言张小帆在活人围猎的时候表现冷漠、毫无人性，面对活人却如同看待死物，杀人不眨眼睛；格斗更是越来越无人能敌，从众人欺负的对象开始转变为众人害怕的角色，水下憋气可以长达一分半钟。 起初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因为在这个营地里，保持正常状态才是最不正常的现象，没有人发现张小帆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老沉、冷漠、话少、面瘫，甚至被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张冰块”。自打张小帆变强之后，收到了来自康妮妮为首的小团体的“尊重”。 “我就喜欢你这种强劲的对手，这样才有资格做我康妮妮的朋友。” “我为什么要交朋友？” “在这个营地，当然需要朋友，我们要成群结队，才可以在这里活下去，成为训练成熟的特务走出去。” “我一个人，照样可以出去。” 那时候的康妮妮，是每次考核仅次于张小帆的第二名，张小帆和康妮妮可都是老a这批童兵营里的种子选手，老a还给这批所谓的种子选手安排了单独的住处，有了不少别人没有的特权。 “哟，你口气很大嘛。”不知道什么时候方天枭就出现在了康妮妮和张小帆的身后。“还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胖墩，现在瘦了不少嘛。”方天枭捏了捏张小帆的脸。 “别碰我。”冷冰冰的语气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方天枭并没有太多意外。 康妮妮掐灭手上的烟，“我去方便一下。”张小帆继续坐在台阶上抽着。 “哟，现在还学会抽烟了？来，我这有好烟。”方天枭露出口袋一角，是当时很罕见的一个牌子。 “少爷不用天天和我们这些人混在一起，有损你高贵的身份，你现在应该和老大一起在豪宅里享受才对，我们都不过是你们的下人罢了。”张小帆说道。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你们，我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训练。哎，你今年多大了，看你跟小大人似的。” “如果我说我二十四岁了你信吗？” 方天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是张小帆一脸正经，丝毫不像是开玩笑，方天枭甚至觉得她是在这里待得那里出了问题。 “我并不是张小帆，我是她的姐姐。怎么样，可笑吗？” 方天枭起初觉得可笑至极，但是没过多久，方天枭就觉察到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张小帆，确实不是刚进来时的张小帆了。心狠、冷漠，这些性格在营地里形成并不算怪事，重要的是她的心理年龄，确实就好像二十四岁一般。 那一次，是张小帆和康妮妮第一次出营地执行任务，同行的还有70号和101号两位小“前辈”，带头的正是方天枭和h。这次任务难度系数并不高，是个地下交易的任务，搭线的是一个外号叫大黄狗的人，来买老a的货，今天只是来看样品的，与大黄狗见面的是方天枭和h，康妮妮和张小帆等人躲在暗处支援。方天枭的任务就是判定这个大黄狗是否值得信任，大黄狗一旦暴露不良的目的就立马杀掉他，张小帆和康妮妮埋伏在交易地点的两侧，作为远程狙击手辅助，70号和101号是两个男生，藏在交易地点附近的暗处。 黄大狗是黑皮的人，老a对黑皮这个人了解甚少，所以自然有所戒备，怕是警察假装的，这种事情也不止发生过一次，必须要搞清楚对方的来头，况且老a一直觉得这次的交易总有所蹊跷。不过老a直觉一向很准，黄大狗身份确实是假的，方天枭与他刚在约定见面的废旧工厂见面不久敏锐的方天枭就察觉到了不对，在方天枭向黄大狗发起攻击的瞬间黄大狗身边的人就立马暴露了来历不明的身份，朝方天枭发起了攻击。 这确实是警察的陷阱，周围立马冲出来了十来个特警，不过这对h和方天枭来说是小场面，所以在他们眼里这个任务难度很低。70号和101号早在旁边出口处准备好了c4，方天枭和h身上也备好了迷雾弹。就是黄大狗趁方天枭不备抢走了样品，“不能被警察抢走样品”，这是老a的嘱托，方天枭转身卡住了黄大狗的脖子，特警们围住了方天枭和h并用枪对准了方天枭和h。 啪！啪！ 两声近混作一声的枪声打破僵局，黄大狗应声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方天枭趁机放了迷雾弹，但是还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特警几种了左肩。 70号和101号炸塌了工厂的出入口，方天枭等人成功的撤退回了营地。但是在老a眼里这次行动是失败的，因为方天枭是带伤回来的，因此方天枭受到了老a的责罚。方天枭是一个大孝子，心甘情愿接受惩罚，也在认真反省自己的失误，被罚禁闭三天不吃不喝。 之前方天枭也不是没有接受过类似的惩罚，但是因为带伤的缘故，第三天就已经饿到奄奄一息了。此时正值深秋，方天枭穿得并不厚实，缩在茅草堆里，全身都在发抖，好似一只弱小的羊羔被弃在了草原，但是方天枭心里完全没有对老a的憎恨，心里想的都是回去如何让自己父亲开心、原谅自己，如何戴罪立功，重新让父亲审视自己。 “啪嗒——” 一个什么东西从天窗里落了下来，掉在了方天枭身侧的茅草堆里。 第四十七章 四年之约 方天枭无力地翻了身，抬头就看到一块被撕掉了外皮的大馍。 “呵……” 方天枭轻笑了一声，这种吃大馍只喜欢吃外面那层皮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了，看似冷漠、藏了很多心事与秘密的小孩，但却是一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女孩。 她绝对和张小帆不是一个人。方天枭还是受过教育的，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平时也还算喜欢利用闲余时间阅读，他曾了解过多重人格，兴许她心理年龄真的有24岁了吧，小大人。 一个大馍下去，方天枭体力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坐立起来了，才发现大馍旁边的稻草里还有一瓶外擦的药，可能是和大馍一起扔下来的。 方天枭嘴角扬了扬。自那之后，方天枭和康妮妮还有张小帆经常在一起执行各种任务，他们之间配合也非常默契，方天枭也像一个大哥一样照顾他们，康妮妮和张小帆的关系也日趋转好，他们三个在老a眼里可是种子选手。只是那时候的方天枭并不知道，在老a眼里，他和那些孩子一样，只是工具罢了。 时光回到现在，华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龙枭还说了很多他们三个的日常，总之确实那个时候他们几个关系不错。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只是不愿意回想起来罢了，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我只有我的父亲了，但是那些警察却杀了他。” “警察杀了你父亲，是因为他是一个作恶多端的恶人，他绑架妇女孩童，杀人无数，贩卖毒品，作恶多端，他活该。” 方天枭起身给刚上车的老奶奶让了座位。 “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是，他是作恶多端，但是他还养育了我，他还为了我失去了他的生命，你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方天枭拉着扶手，侧靠在华帆座位前面的栏杆上。 华帆一时竟语塞了，确实，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物、每一个职业都有双面性。 “谢谢你啊，年轻人。”老奶奶说道。 “那你说……那个大黄狗，是我……杀的？”华帆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不是你，我看的很清楚，从你那个方向射来的子弹打中的是他的腿部，头部应该是康妮妮。” 方天枭声音很小，那个老奶奶看起也有些耳背，根本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 “不过，你在被救走的那天，确实准备要杀掉一个人。” “谁？” “h，有印象吗？” 难道……是梦里那个…… “不……”一直以来重复的梦境断掉的地方，终于接了起来。 那个躺在血泊里的人，那个死掉的h，自己手上的手枪。一个细节突然浮现在脑海中：自己的手枪，正冒着白烟。 “是我杀掉的吗。” “你准备杀他，但是没有成功，最后是被警察击毙的。” —— “少爷，不能让别人看到你，我干掉这个孩子。”h示意k继续护送方天枭去密道入口处，方天枭犹豫了一下，被k给扯走了。 “h！别用枪，会把警察注意力吸引过来的。”k提醒h道。 张小帆刚跑到华汕指着的那棵大树下，就发现了方天枭等人。 h走到张小帆面前，准备用手上的布条勒死她。小帆吓得坐在地上发抖，眼泪水一直在往下流，像是祈求h放过她一般。h毫不犹豫地用布条勒在小帆脖子上，这地方还较隐蔽，并没有人发现她遇到危险了。她在挣扎，她在发抖，脸被越憋越红，此时方天枭刚找到密道的入口。 h发现小帆的表情有了奇怪的变化，感觉身前这个弱小女孩子的面目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起面无表情，却透露着一丝凶狠。h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帆扑倒在地，小帆接着用膝盖全力顶了h的肚子，h倒了下去。h准备拿出枪反击，谁知已经被张小帆用枪对准，因为h的挣扎没有击中要害，子弹穿过手臂。h负伤行动迟缓，最终被赶来的警察击毙。 方天枭在一旁都看呆了，这张小帆和他所认识的张小帆完全不一样，就像换了一个人，感觉像是个生性本恶的孩子，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但是她的表情……仿佛杀戮和虐待可以给她带来快感。 “少爷，赶快！” 说着k就和方天枭跳进了密道，这时候老a也刚好被罗浩击毙，整个营地群龙无首，也都纷纷伏了法。 —— 方天枭讲的片段，让华帆感觉到一切是那么熟悉。 华帆清楚，他没有说谎，因为这一切，正好接上了她断裂的记忆。 “你真的记不得了？” 确实，记不得了。 是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梦里的回忆自己手上的枪在冒着白烟，果然自己曾经有过杀人的邪念，很小就有了……难怪肖阿姨和警方会那么重视自己的心理…… “那……我之前在那里也杀过人吗？”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怎么，你觉得杀人很罪孽吗？你怎么不这么想，那边的人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你杀掉他们是正义的审判。反正你不杀，警方不也是一样会将他他们处决。” “不是的！里面还有很多人是无辜牵连进来的！” “所以说，正与邪的标准不是我们可以定的。你也说了，那里面有很多无辜的人，但是他们也犯了法，那他们算正还是邪呢？我们应该遵从自己内心坚持的正义。当然了，这个所谓自己的正义，肯定还是很狭义的，不过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一定要向华汕和罗浩报仇。” “不，我不会准你这么做的，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华汕是我的养父，是我的父亲！你这么做，想要仇恨一直循环反复吗！” 两人虽是对峙，但是始终不敢大声地在车上争执起来，他们都还保持着自己所该保有的那份矜持和冷静。 “你看，正与邪分歧就这么产生了。” “康妮妮是你派来监视我的？” “康妮妮？你说271号？她也在龙江？” 龙枭一脸不知情的样子，但是鬼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是，难道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我都……好久没有见过她了，说实话她的样子我都记不太清了，但是你我一定可以一眼认出来，你是独一无二的。” “你……”华帆竟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我对你有恩吗？那你是不是要报这个恩呢？你如果真的想报仇，敢不敢和我定一个约定。在我大学四年期间，你不准动他们。要动他们，就等我毕业之后，有了时间和你对峙，再来吧。让我们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更厉害，你要报仇，先过我这一关。” 华帆的声音有些微颤，她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有意思。”龙枭笑了笑，“的确是个有意思的约定，那我就暂且称之为四年之约吧，等你毕业，我们好好较量一番，看你能不能保护得了你所在意的人，我能不能为了我所在意的人达到我的目标。” “其实报仇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爸都已经死了，华伯伯和罗叔叔也都没有再对你身边的人造成威胁，为什么一定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你现在就没有想法将我爸爸的仇恨寄在我身上？” “当然没有，我不会被仇恨打扰我冷静的判断，我害怕你只是我判断你现在绝对还在进行非法的勾当。” 华帆没有想过报仇，但是她的确将对老a的恐惧转移到了龙枭身上，她害怕龙枭，就正如害怕老a一样。 “小屁孩，你懂什么，仇恨这种东西，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有时候，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方天枭站了起来，“我到站了，我经常在这边刘大娘水饺吃饺子，有事可以来这里找我，老板和我很熟，因为那位大娘做的饺子有我妈妈的味道。虽然我只有很小时候见过她，也只吃过一次我妈做的饺子，但是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饺，你下次也可以来尝尝。” “仇恨这种东西，你早晚会要放下的。” “四年后再说吧。” 就这样，方天枭下了车，华帆也再做了一站就到了目的地，不过此时的华帆，内心已经开始在一步步走向崩溃，只差那么一根导火线，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可以保护好罗浩和华汕，两位比自己亲生父亲还亲的人。 那两年，我究竟都干了些什么？我有没有杀害过人？我有没有伤害过那些和我一样受害的孩子？。 华帆在心里重复着。 第四十八章 不开窍的罗初煦 当她走到和罗初煦约定的饭馆时，感觉自己仿佛在神游，之前的兴奋似乎已经无影无踪了，她打开包掏出两粒药片，想要吞进去却握在手里犹豫。在努力让自己调节过来的时候，华帆勉强露出微笑，因为她不想让罗初煦看到什么端倪。 结果罗初煦这个大神经丝毫没有觉察到华帆的不对，像往常一样傻笑着给华帆搬来椅子。当华帆看到旁边候寅走过来的时候，傻了一下眼，怎么他也来了？还以为是单独约自己呢。 “铛铛！小帆，今天是我的二十二大寿哦，请你吃大餐！” 罗初煦看起来心情很好，说话每个字都带跳的。这个餐馆装潢很特别，看起是一个童趣主题的饭店，上面还贴有许多动漫的海报，包括火影忍者的。 华帆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自己呆在那种环境两年，失去了那么多记忆，自己肯定还干过很多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这八年来可以过得这么心安理得。甚至还自作多情到以为罗初煦请自己吃饭是想要单独和自己约会，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罗初煦又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他没有理由喜欢自己啊。 “初煦哥哥，祝你生日快乐啊。”华帆的眼里含着泪水，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华帆吞下了那两粒药，给自己灌了一茶杯。 “你没事吧！？”候寅察觉到华帆的异样。 “我没事，初煦哥哥候寅哥哥你们要不先吃吧，我想出去走走，给我留一点就好，等会来看着你吹蜡烛。”华帆明明泪水在眼里打转，却非要强迫自己笑着说出来。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真的开心还是真的悲伤，不管是生气还是不想说话，华帆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笑容，勉强而又令人心疼。 华帆说完便往门外走去，罗初煦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候寅拉住了。 “让她一个人呆呆吧，她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就是因为她状态不好所以才要去追她呀！” “阿煦你真是神经大条。哎，你之前没有告诉他你今天过生日吗？” “没有，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嘛，我就说可不可以邀请她来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候寅拍了拍罗初煦的脑壳，“我去！难怪她那个反应，你看她今天是不是打扮不一样？还化了妆，她估计是以为你要和她单独约会了。你傻啊，连我都可以看得出华帆肯定对你有意思，你这个话问题很大啊，容易让人误解，你真是直得和那铁塔一样，当时追琪琪的时候也是，你活该单身。” “你……你说华帆喜欢我？那，那，那我该怎么办？”罗初煦脸红了一圈，红到了脖子。 “什么啊，你这反应。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她吧！” “这个……有点吧。” “什么叫有点啊……” 候寅的问题直击了罗初煦这几天的心事，罗初煦最近的心事总是因华帆而起，每天都会担心华帆在学校会有什么事情，每次都想在华帆面前出头，或许自己真的有点心动吧。而且和琪琪不一样，罗初煦有仔细想过，琪琪引发的只是他的欲望，但是他是真的从内心钦佩华帆的品质、智商，欣赏她处事的能力和正直而又善良的三观。 罗初煦望着华帆走出去的那个门，心里确实五味杂陈，他根本没有发现华帆对他也动了小心思，这下可是出了一个大大的“直男糗”了。 “哎不对啊，之前说喜欢小帆的不是你嘛，怎么现在来撮合我俩？”罗初煦才反应过来之前候寅有表示过对华帆有好感，自己还口口声声说要撮合他俩来着。 “罗初煦。”候寅第一次喊罗初煦的大名，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确实对她很有好感。我期待和她的每一次独处，在我眼里她不是一个有病的女孩，她是一个有情有义、非常厉害的姑娘，她智商高，善良，好说话，喜欢见义勇为，我认识她的这段时间……确实对她的好感在不断地上升，但是……我觉得她更喜欢你。” 候寅的表情里流露出了一丝失望与无奈。这罗初煦真的是个大傻子，他既然知道他在撮合华帆和自己了，他居然还心安理得地让华帆误会他的好意，让华帆逐渐喜欢上他，最后还一脸无辜，真的是服了。 “你……”罗初煦惊讶极了，他知道从小到大候寅都让着他，从初中抽卡开始，候寅就是这样让着他，明明自己很喜欢的卡片，只要是罗初煦喜欢，都会换给他。 —— “你很喜欢这张卡片吗？” 十二岁的小候寅看着旁边眼巴巴盯着自己在方便面里抽到的英雄卡的罗初煦，罗初煦是他隔壁学校的，两个学校离得很近，但是两个学校附近却只有这一家店可以买到带限定卡片的包装干脆面。两人总是在买干脆面的时候碰到，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嗯！”小罗初煦大大地点了点头。 “那换给你吧，你把你的那张给我。” “可是……上次我看我的这张你已经有好几张了。”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收集复数，这个你拿着。” “谢谢你。” “不用谢，我爸爸妈妈一直在外地工作，我和我爷爷住在一起，我刚转学到我们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你要是想感谢我就和我做个朋友可以吗？” “好啊好啊，我也是和我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爸爸妈妈太忙，我也没什么朋友，我叫罗初煦。” 小罗初煦向小候寅伸出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自我介绍。 —— 此情此景，不禁让罗初煦想起他们的童年。候寅真的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朋友，每次有好的东西都会和他分享，让本是性格孤僻的罗初煦渐渐积极起来，候寅的乐观带动了罗初煦。 “所以我问你喜不喜欢她，如果你喜欢……” “如果我说我很喜欢她，你会像小时候抽卡一样毫不犹豫让给我吗？” “我……” “我们这次竞争吧，最终决定权在小帆手上，我对她也只是一些好感，相信我们三个互相的感觉都还很朦胧，最终谁和谁在一起还不一定呢，要靠感觉和自己争取。”罗初煦提议道。 “行，就按你说的办。” “勇敢一点，小猴子，从小到大你给我的太多了，别连女朋友都让啊，可以看得出你对小帆是有好感的，至于我嘛，我还不太确定。” 罗初煦心里也有一些犹豫，主要他无法判断自己对华帆的感情，究竟是普通兄妹的感情，还是已经产生了那种好感。 “那个……我出去看看她。”罗初煦说道。 罗初煦走出门外，见华帆双手搭在栏杆上似乎在想事情，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华帆旁边。 “你在生气吗？”罗初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华帆一跳。 “我……我今天见到龙枭了。” “你说什么？！”罗初煦一下严肃起来，他突然明白华帆心情变差的原因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我……我以为你在生气……我那天没有和你讲清楚今天是我的生日，咳，可能给你造成了一点误会……”罗初煦边讲边试探地看着华帆的表情。 “那倒确实是……！” “啊？” “我们说说龙枭的事情吧。”华帆打断了这个话题，不知道罗初煦怎么拗到了那个话题上，现在不应该着重讨论龙枭这个话题吗，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感觉真是个榆木脑袋。“我知道了一些我过去的事情……我好像……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唉，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和肖阿姨说吧。” 真是的，这个人怎么有种不太开窍的感觉。 “哎！” 华帆转头就准备离开，“祝你生日快乐啊，今天很抱歉不能陪你了，下次给你陪过一个好了，我今天实在状态有点不好。” “没关系，我送你去肖阿姨那里吧？” “不用了，我坐公交两站就到。” “哎你不吃饭啦！” 华帆抹着眼泪转身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罗初煦才反应过来。“哎还有龙枭他没有对你……” 天呐，怎么这个时候脑子才发现问题的关键点！果然脑子还是笨啊……罗初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第五十章 折磨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两周。 在这两周里，华帆感受到痛不欲生。每一天，华帆都将自己关在那间小小的房子里，几乎每次有人进来都会很戒备，包括华汕、罗浩、罗初煦、侯寅、肖秋丽，但是又似乎可以感受到华帆在强迫自己以笑容待人，强迫自己让别人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苦。 每一夜，失眠都会来侵扰华帆，小时候破碎的记忆，龙枭讲述的过去，自己手上的鲜血，爸爸手上的鲜血……到了睡觉关灯的时间，华帆总会感受到心悸、胸闷气短，总感觉旁边有黑影，总是出现幻听的现象。一开始是像是宿舍外饮水机刷水的时候机器的“滴滴”声，后面还会出现鸟叫声、水滴声，感觉声音源头就在那里，但是走过去，又发现声音又去了另一个地方。永远在自己身边，却无法消失，折磨华帆一晚又一晚，甚至很想要去将自己的耳膜戳破，最终只能靠肖医生开的安眠药才能入睡。 读初中的时候，真的很羡慕别的孩子拥有幸福而圆满的家庭，自己虽然拥有华汕和金梅，但是华汕的过度保护，总会让华帆有一种奇怪的不自在感，感觉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初高中，华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多同学都很羡慕华帆的成绩，经常会有许多前来搭讪的小朋友，但是他们从来只是“表面的搭讪”，华帆从来都没有融进他们中过。他们想要前来搭话，纯粹只是因为那些孩子的家长教导他们要和成绩好的孩子做朋友罢了。 华帆也不是没有做努力去融进集体，她听说给同学们好吃的会和同学们拉近关系，结果却是要么被吃完了东西却还是没有说上一句话，要么就是以为是献殷勤，被嫌弃总会突然“贴上来”；她听说助人为乐会得到大家的好感，结果却是大家似乎不记得这份好，反而形成了“习惯”，被人使唤；她听说和同学们开玩笑可以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沟通，和那些引起众人瞩目的同学开一样的玩笑，结果却是冷场或者尴尬。即使这样，华帆还是想要拥有朋友，她想从过去走出来，她已经做了很多努力了。 每次在学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华帆偶尔会在自己身上看不见的地方用小刀割一个小口，似乎这样身上的痛苦就可以代替心灵的痛苦。果然，童年的创伤是需要一辈子去治愈的。华帆自知不能表现太孤僻，总是会努力地去和别人交流，直到遇到了罗初煦，这样一个知道了自己过去还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对待自己的、看起来傻乎乎甚至有点直男却很暖的一个男孩子后，似乎华帆破碎的心补齐了几块碎片，甚至放下了多年一不开心就会自残的习惯，罗初煦对她来说真的是一道阳光。 华帆需要的永远不是百般呵护，而是想要一个关心她而不会显得刻意的朋友，是那种不会让她感觉到别人是因为她的疾病而害怕去伤害她表现出来的关心。 而这个人，就是罗初煦。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华帆知道了自己罪恶的过去，虽然一开始就预料到了一些，但是一直想要回避的华帆从来没有真正这样面对自己过去的事实，这样的她，让华帆感觉配不上罗初煦。但是她也害怕，好不容易遇到的罗初煦也会像小时候的“朋友”们一样，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叮—— 华帆收到了来自徐清的通知，说要宋正均和华帆晚上六点半来一趟办公室进行一次小规模测验和难点分析。对啊，自己只和自己学院的老师请了假，徐清老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状况。不过……总这样窝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人总要面对将来，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 “你要出门？”华汕流露出担心的眼神，他觉得有必要和华帆一起出去，但是今天刚好约好了去和罗浩见老队友。 “伯伯放心吧，我就是出去走一走，我的老师喊我过去，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竞赛。有老师在，还有一个男生也在的，到时候让他送我回来，我没事的，我总闷着也不好，大概八点左右就可以回来了。” 华帆就是这样，即使心里难受，也不想让周围的人担心，她并不想传递消极思想。 华汕想了想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让华帆出门，毕竟肖医生说过多出去走走有利于华帆的病情。越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越需要华帆多和他人接触，华帆愿意主动去接受和外界的沟通，是一个非常乐观的现象。像他们这类精神方面病人，如果自己都不能主动去改变自己了，光靠医生也没用的。 华帆再一次见到了宋正均，不知道是不是华帆的错觉，宋正均似乎消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大好。 其实宋正均只是觉得做了违心的事情，一直睡得不怎么安稳。虽然暂时获得了郭天铭的信任，平时没有了人明地里监视了，但是手机一直处于监视状态，可能还会有监听。总之这一切都让宋正均感觉到压力倍增，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一定得想个办法找出原因帮助宋正均，华帆心想着。看着徐清给自己讲解，却感觉有些分神，学习时候的华帆可是很少分心的，华帆努力使自己集中注意力。 “小帆……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没事，不用强迫自己，我们可是很轻松的学习环境，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徐清看了看表，也有七点四十了，教学楼也已经空荡荡、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了。 “那个……均哥，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下？” “当然，一点都不麻烦。” “我先去……趟洗手间，麻烦稍微等我一下。” “没问题，我去电梯那里等你。” 徐清的办公室里就有洗手间，徐清所在的教学楼公厕在走道的尽头，那边有些黑，华帆就借用了一下。 “呀——” 华帆一出来就见到堵在门口的徐清，吓了一大跳，不自禁感受到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只见徐清两只手都撑在了门框上，将华帆的去路堵得死死的。华帆瞥见办公室门被反锁了，看来这徐清是不怀好意。徐清三番五次地约自己去吃饭、到处游玩，看来是真的图谋不轨，亏自己一直将他看作老师般尊重。 徐清长得有点斯文败类，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学识渊博的样子，现在的样子，却让人十分可怕。徐清手里还拿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糟了，忘记了上锁，他做了什么？ “老师……？” 第五十一章 衣冠禽兽 华帆很害怕，但是在这危机时刻，心里想的却是—— 他是老师，他不会这么没有职业道德的，他不会怎么样的，他不会怎么样…… “唔——” 华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清捂住了嘴巴，两只手被徐清牢牢抓住摁在墙上，他在华帆脸蛋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接着就感受到什么东西在顺着自己的脖子向下滑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感受到异常的恶心，感觉心里有什么火焰在燃烧，似乎就要燃烧出来了——！ 傻孩子啊……为什么要到了这个关口，还要尊重这种人渣为老师？他明明就不配！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善待别人，从小到大，我却没有被人善待！ 华帆的心里呐喊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心被道德这个枷锁给困住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一个原因，就是华汕的影响，华汕想要将华帆过去的戾气完全洗掉，结果过头了，华帆深深地相信着华汕，所以打从心里地坚持这所谓的道德底线。华帆初高中遇到的老师们都很好，所以这类高尚的职业在华帆心中树立了高大的形象。医生、警察、老师，这些都本该是令人尊敬的职业、高尚的职业、正义的职业。另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华帆的内心，她童年承受了太多，不想再去把童年所沾染的这份戾气用在别人身上了，她打从心里厌恶那段时间的自己，打从心里想要变成一个“好人”，完全正义的人，像华汕和罗浩一样。 徐清试图解开华帆的衣服，华帆身上在颤抖，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而且对方是一个老师，老师啊！ 可是他就是个禽兽！畜生！华帆想要骂出口，但是发现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脏话，抑或是太久没有说过了。 “住手！别动我！” 华帆努力挣开被徐清抓住的手腕。 “你再大声音也没用，我之前要宋正均先下楼了，这个点我这一楼不会有其他人出现的哦，挺大力气嘛。”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痛苦，你在过去的事情中煎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煎熬呢？你有什么童年阴影？”徐清的手在华帆脸上抚摸，华帆很是嫌弃的撇开了脸，却被徐清两手束缚着压在了厕所的墙壁上，不能动弹。“终究是个小女孩，力气肯定没我大。哎呀何必这么放不开，有的时候放开一点，心里就没有这么痛苦了……不是有多重人格障碍吗，主人格好柔弱呢——好想让人去……” …… 华帆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华帆的两眼失了神，“你……究竟怎么知道的？” 华帆的汗珠一颗跟着一颗，虽然现在的天气已经挺凉爽了。 “薛艳是我的妻子。” ……！！ 她？难道之前和她说的内容她也都……？肖阿姨知道吗？ “别那么紧张嘛，我又没告诉别人。我也可以做你的心理咨询师哦，有什么想要发泄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哦，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嘛！我和薛艳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她最近结扎了，都不能满足我了，不过给岳父老子一点面子，还是要对她百般照料，其实我早就不想这样了，你们这些年轻小妹子多香啊！” 华帆一直在挣扎，却无能为力，徐清力气实在太大了，而且自己处在害怕的状态身体根本使不上力，但是她真的想要保证一下自己的初吻，这可是—— 想给初煦哥哥的专属礼物啊！ “唔——！” 华帆踹了徐清肚子一脚，快速冲出了卫生间。 “小帆？小帆？你怎么那么久？” 看样子是宋正均找了过来。 “嗯？” 门好像……被反锁了？！ “宋正均！宋正均！宋正……唔！” “你怎么了！？” 宋正均还是第一次听华帆呼喊自己的全名。 正当宋正均想要踢门的时候，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华帆衣领凌乱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好比一只受惊炸毛的小猫，迅速挪到了宋正均高大的身后，双手抓着宋正均的背包，好似还在颤抖。宋正均无意地触碰了一下，还是冰凉的。 “你在干什么？！” 宋正均第一次这么生气，平常被自己爸爸给凶惯了，性子一向很柔弱，还没大声向别人说过话。 “没什么啊，你不知道吗？小帆精神啊，有点问题，刚刚突然发作了。”徐清出现在宋正均面前，确实衣冠整齐的样子。 “什么？” “不然你以为呢？你刚看到了什么吗？” “没……没有。” 宋正均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快送她回去吧，不早了。” 不管怎么样，看起来徐清就不是干了什么好事！ “你没事吧？” 两人离开了徐清那里之后宋正均问道，因为看起来华帆有些颤抖、打不起精神。 “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我们报警吧。你怎么可能精神有问题啊，他明显就在胡说八道。” “他……就是想亲我，……其他的，我在挣扎，他要摁着我，所以……没成功，他还把我和他之前的聊天记录给清除了。但是……他说的那些，是真的。” 华帆有些语无伦次。 “你……” “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因为你可能会……不会再理我了，我，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失去周围的朋友。”华帆坐在台阶上，说到后面的时候，开始控制不住掩面而泣。 “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其实……我也有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可能也会看不起我的，我们……其实挺像的，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我这个人，对于我这个年龄，这个体型来说，的确太柔弱了，我真的很胆小，我刚刚本该揍他的，我太胆小了……对不起。” 教学楼外有点凉飕飕的，宋正均将自己的薄外套脱下来给华帆披上。 “我带你报警吧，他这个行为是违法的。” “我……” 华帆在犹豫，她有太多把柄在他手上了，这样下去……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不过， 不能逃避了。 第五十二章 没有证据 “怎么回事？！” 宋正均先将华帆送回了家，华汕见着面目憔悴的华帆心痛不已，看起来感觉她……就快处在崩溃边缘了。 华汕联系了罗初煦，罗初煦联系了侯寅，因为侯寅就在华帆学校街道的派出所，今晚正好执勤。 本来想象的是：派出所派出警员去找到徐清带回派出所，将徐清进行批评教育并道歉，再安排徐清和华帆私了并赔偿精神损失费用。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行，你先回去吧，明天来录个口供。”负责登记的警员懒洋洋地说道。 “哎刘哥，现在不可以录吗？现在不去找徐清吗……”一个新来的警察在一旁拿着笔记本记录着什么，应该是观摩学习，却被这个叫“刘哥”的给怼了回去。 “新来的，不懂规矩别乱说，派出所不是你拍电视剧，我们要按流程办事的。现在这位受害者只有他自己说的证词，其他没有人看到，现场也没有监控，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徐清就确实对华帆做了那种事，万一是捏造呢？”刘哥将“确实”两个字说得格外重。 华汕和金梅陪同在一边，当时华汕就非常的愤怒，本来华汕就性子比较暴躁，要不是金梅和宋正均拦着，怕是会和这个警员吵起来。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万一是捏造？这孩子精神状态都这样能假吗？” “哎呀，大伯，这没有证据就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再说我说的是可能性，这样的案例确也不少呀。” 现场的吵闹引来了派出所所长杨九文，“怎么回事？” 这个被称为“刘哥”的警察向杨九文叙述了事情经过，此时罗初煦、候寅和罗浩也赶到了现场。 到的人有点多，现场吵吵闹闹的，华帆一人蜷坐在椅子上，双手抱住搭在上的双腿，整个人缩至一团，罗初煦仿佛看到了那天电梯事件之后的华帆，是那么痛苦，那么绝望，而现在却…… “你好，我是龙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罗浩，这位是我朋友的养女，我想我可以和你讨论一下这件事情。”罗浩伸出手，杨九文也回了一下。 罗浩与杨九文在办公室里谈了十几分钟，从玻璃窗外可以看到罗浩给了杨九文点了一支烟，两人有说有笑，但是看起事情并没有谈妥。 “我们走吧。” 罗浩大大地吸了一口烟，语气里也充满着不甘，但是更多的是无奈。 “罗浩！”华汕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央求，还带了一丝责怪。 此时，郭天铭家中。 跟踪宋正均的手下报告给了郭天铭，郭天铭也大概了解了华帆这件事。 “老大担心华帆那个小姑娘吗？”阿水问道。 “她可和小舒真像啊……这是个我和她亲近的好机会，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会特别需要爱和帮助。这个时候，就是我成功进入她的世界的最好机会。” —— “爸！为什么就走了？”罗初煦追上罗浩的步伐，罗浩头也不回，似在思考着什么，心情低沉。看看旁边的华帆，更是脸色惨白，但是华帆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反抗的情绪。 “小帆，就这样不追究了吗？你甘心吗？你回学校他还欺负你怎么办？” 罗初煦接着问道。 “我和杨所交流了，你听我说，这件事情我们只能私了。一，根据小帆的证词，徐清并没有得逞，且留下类似吻痕之类的痕迹；二，当时没有监控可以证明徐清的所作所为，小宋也开门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徐清有特别的动作；三，最重要的是，徐清知道小帆有精神疾病，他拿小帆当时精神病发作这个做挡箭牌，是完全可以推脱责任的。而且派出所出警确实需要实质性的证据，缺失了这个他们即使找了徐清也没有任何办法拿他怎么样，徐清回到学校还可能会对小帆进行打击报复，如果小帆的事情被流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那……就这样不管了吗？我们……可以做什么？这个事情刑警也管不到吧，爸你出面的话也没用吧。” “我和老华以小帆监护人的身份去找他谈谈吧，或者向学校反映一下，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这样没错，但是那群小年轻态度也太差了，这哪是为正义执法的警察的样子？好歹要安抚一下受害人吧？包括那个杨所长，老罗，你为什么要给他烟？这是助纣为虐！”华汕情绪很激动。 “没办法，毕竟现在是我们求他们办事，人在外面，身不由己，总要学会一些交际和讨好，你那样的性子刚刚非打起来不可。” “那也是他们态度不对吧，要我我刚也想打他。”罗初煦说道。 “所以啊，初煦，你太不成熟了。人生在世，要学会隐忍。” “隐忍？小帆她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为什么受不公平对待的永远是小帆？”罗初煦很气愤，大概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吧。 “这……大概是我能力不行吧。”一直默不吭声的华帆终于说了一句话。 “不是你的错！你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遇到的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罗初煦双手搭在华帆的肩上，微微摇晃了一下。 “就是我的错！小时候是因为我太懦弱，长大的我还是很懦弱，要是我……再强一点，就不……” 要是我一直像钱芷毓那样就好了。 华帆还没说完，就被罗初煦拉住了手腕。 “走，我带你散散心。” 罗浩并没有拦住他们，候寅也只是捏了捏拳头，没有跟过去。看着窗外罗初煦牵着华帆的手走远了去，心里想或许是自己太软弱，从小到大都不敢自己去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是在心里想而已，却很难行动，因为他往往要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能确定自己是真的想要某一样东西。 比如现在，他也可以拉住华帆去安慰她，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果然，自己还是比不上罗初煦，外表看似阳光的候寅心里其实一直很自卑。面对现在的华帆，自己该给予她什么帮助呢？ 罗初煦开车带着华帆走了很远、很远，感觉有了四十多分钟，罗初煦带着华帆又来到了爷爷奶奶所住的江宁县。 “这个时候……我们来这里，是不是太远了？” “但是这里安静。” 罗初煦和华帆下车，是一整片玉米地，月光洒在玉米田的叶上，风轻轻吹过，罗初煦点上一根烟，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 “我小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一块，风景非常好。” “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最近。” “你也心情不好吗？” “我……” 华帆看出了罗初煦的难处，他确实有古怪，是工作遇到什么苦恼了吗？ “你别关心我了，你现在都这样了。很想哭吧？这里没有人，你可以……” 罗初煦话还没说完，华帆的泪水已经一滴接一滴的滑落了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看见水泥地面上的水痕。罗初煦第一次见到，什么是真的泪如雨下。 “我……我去拿纸。” 罗初煦虽然说想让华帆哭出来，但是可能来的太快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才想起来身上就带得有纸。 华帆她……哭的样子，真的非常让人心疼，罗初煦没有忍住，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就已经抚上了华帆的脸庞，为她擦去了泪水。 罗初煦此时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非去不可， 为了华帆。 第五十三章 即将分别 “上次……你说得对。我应该是没有强迫症的，我充其量就是爱整洁。” 华帆冲罗初煦露了一个大大的咧嘴笑。 “不然我现在会觉得眼泪很脏的，绝对不会让它掉下来。” 罗初煦听着有些心酸，但是还是笑着回复华帆： “是啊，我就说你只是爱整洁吧。” 罗初煦眼中也闪烁着泪花。 “我……我想去洗手间了。”华帆泣不成声了，但是罗初煦还是听了几次听了出来：华帆想上厕所了。但是这附近又没有洗手间，只能在田里解决了。 “好了吗？” 罗初煦见玉米叶被扒动，应该是华帆来了。 “来，我扶你上来……哎！” 罗初煦本想将华帆从田里拉到马路上，没成想华帆脚底一滑，将罗初煦也给拉扯了下去。 罗初煦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压在了华帆的身上，两只手刚好撑在华帆的头两侧，看见华帆的脸的时候，罗初煦感觉到脖子都是发烫的，还好现在天色比较黑，华帆应该看不到。 不过……这样看，华帆真的好可爱啊！怎么办，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罗初煦心想。 华帆的心里更是小鹿乱撞，太近了，真的太近了，她甚至感觉自己被罗初煦的气味给包裹。他的身上，好像一直会散发着淡淡的玫瑰味香氛的味道，华帆很喜欢闻，这是一种可以给他带来安心的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 罗初煦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从华帆的身上挪开，旁边的玉米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妈呀，吓死我了！”一个路人骑着自行车差点一个踉跄撞到一旁的树上。 ！现在这个时候这里居然还会碰到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 路人踩着自行车留下了几句抱怨的话便扬长而去了。 “噗嗤——” 华帆忍不住笑出声来，罗初煦看着华帆破涕为笑，也笑了出来。 “好像这里也不错——”罗初煦对华帆耳语道。 “这里？会有蛇吧！” “不怕不怕，那我们这就上去。” 罗初煦前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华帆撞到了罗初煦的背上。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情……我可能这几天会去一个地方呆一段时间，可能暂时不能和你见面了，但是去哪里我还不能说。我知道你最近特别需要人陪着，猴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工作比我稳定，比我安全。” 罗初煦双手抚在华帆的双臂上，华帆感受到罗初煦的暗示，她似乎感受到了罗初煦的无奈和不舍。 “为……为什么？要去哪？” 罗初煦的手指轻轻地在华帆手臂上弹了几下。 是暗语：机密。 “那……我等你回来，其实我……我……” —— 华帆也在罗初煦的肩上弹了几下手指，也是暗语：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呼，这句话真的憋了好久了，华帆感觉一块石头落了地。华帆马上埋起了头，她期待罗初煦的反应，又害怕和他对视。 “我……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 “哈？” “小傻瓜，不要这么轻易就表白啊，会让我很动摇的。” 罗初煦勾了勾华帆的鼻子，似乎还可以看到华帆眼里闪烁的泪花。 “等你回学校那个徐清要是再搞什么花样，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嗯！” 华帆望着罗初煦出神，却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她可能配不上罗初煦了吧。即使这样华帆还是想要说出来，因为华帆大概清楚罗初煦此行的危险性，一定要现在说。 “这个送给你。” 罗初煦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他常戴的那条项链，是条银制吊坠项链，是个弯月的形状。 “这个是我当时在g国旅行的时候买的，是我的随身物品，它一直保佑着我，是我的护身符哦，现在是你的了，后面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 “所以你……究竟要去多久？莫非是准备做警察了，要特训？特警？特种兵？卧底？不是去真珍嘛？” 这几天蒲慧珍有和罗初煦联系过，想让他先去炼乳厂做一个工人，再想办法给他调一个坐办公室的职位，罗初煦也答应了，罗浩也只能默默支持儿子的决定。 “嗯……不太确定。” 华帆的思维还真是可怕啊。 五天前。 “哎，阿煦。听说那边有家刘大娘水饺特别好吃，晚上一起去吧？”罗初煦的警校老同学金卫问道，金卫已经是派出所的一名小民警了。 “嗯，行啊。” 金卫是个很开朗的小伙子，特别张罗着聚餐，这次喊的都是警校的同学。 那晚去吃水饺的同学大概有五六个，都是罗初煦那一届的。那时候罗初煦不仅长得俊朗，又会得一手好厨艺，偶尔还会帮忙宿舍里修小型电器，车技棒，枪法棒，还会各种密码破解，还懂得分析战术……总之在那一届里面就是最受欢迎的，尤其是女孩子。 “哎哎，阿煦，现在有没有脱单啊，你有没有看中的漂亮女孩子啊？给我带来瞧瞧呗，哈哈哈。”金卫开始调侃罗初煦，并向他使了个眼色。 “我？嗯……”罗初煦犹豫了一下，定在那里似的，脑子里竟都是华帆。 “哦？看样子是有心上人了啊！”旁边一个叫鲁竟成的小伙子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拳头。 “不是啦……” “哎呀，第一次看这么娇羞的阿煦，肯定有！” 刘大娘水饺店确实很受欢迎，这家店的老板也是刘大娘本人，白手起家开了一家水饺店，没想到客人越来越多，已经成为这附近工作的人和稍微远一点工作的人常来的聚餐之地了。 今天正巧龙枭也在这里聚餐，在场的还有k、o、p和b，他们坐在一个包厢里。 “龙少，我想了很久，我要离开。”这个代号叫b的说道。 见龙枭没有说话，b继续说道，“龙少，我觉得你最近太胆怯了，已经不是我之前认识的龙枭了。我当时就是看你心高气傲有才能才跟的你，而你现在居然和那个小丫头定了……定了什么四年之约，你是忘记你的杀父之仇了吗，还可以忍四年？我哥哥也是那样死的，我忍不了！为什么我们在龙江不可以像在一样？！” b拿着当时在行动时戴的面具往桌上一拍。 “冰姐，枭哥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不能像之前那么冲动，这只会让我们暴露更多把柄。”p说道。 “哦？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要知道，那边的警察还在找你们呢。要做就做到底啊大哥，我们在这边为什么不行动，连我们的底牌都给亮出去了，我们还要做什么事情啊，大哥，我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报仇，还是做生意？龙枭，怕是连你自己都乱了吧。” 不过确实，龙枭最近的确感觉到迷茫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没有像郭天铭一样有个正经工作打掩护，仇也没有报成，完全是自己觉得什么有趣就做什么，我行我素，缺少大局观。 “不过你放心，我和他们有仇，不会将我们之前的事情说出去的。行了，我要走了，不过龙少对我还是有恩，以后有需要来找我帮忙，我还是不会拒绝的。” b转身离去，k想要去阻止，却被龙枭拦住。 “想走可以，这个带走吧，做个留念。”龙枭眼睛瞥了瞥桌上的面具。 “呵，行。”b说完便转身开门。 b开门出去的那一下，绊到了金卫的椅子。 “不好意思。”b头也没回地就丢下一句道歉就走了。 金卫并没有觉得什么不正常，但是罗初煦却一眼认出了阿冰，以及包厢里坐着喝酒的龙枭。 这不是大斌的女朋友嘛？又想起之前华帆和自己说起龙枭那天的事情的时候，提起过她在自己家被偷拍了照片，那时候阿冰也在，难道…… “饺子要凉啦，还不夹，在想什么呢阿煦？”鲁竟成碰了碰罗初煦的手臂，罗初煦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你们先吃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罗初煦起身。 “哎，阿煦酒量不行啊——” “没事我们喝。” 第五十四章 秘密任务 “少爷，她那么说你，我忍不了，我帮你教训她。”k说道。 “怎么？你还想教训女生？她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一直浑浑噩噩的，不像郭天铭一样有公司养你们。”龙枭抿了一口酒。 “反正枭哥你的决定我们都支持，我们也不需要你养，我们都可以养活自己。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才跟着的，只是视你作老大，老大有事吩咐我们都会照办。那个女人可能是太年轻了，把我们这里当成一个犯罪组织看了，我们就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对吧，枭哥？”欧凯说道。 “兄弟……”龙枭感慨了一句，“是啊，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家人。不过他说的没错，现在我们没有经济实力，新品还没有研发出来，靠山还不能太信任，地方也不熟悉，这仇暂时也没报，我是该想个办法找个工作。之前客户的交易不能断，找工作主要是积累一下在龙江的人脉。” “明白，少爷。”k立马回答道。 “不过枭哥，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为什么和那个小丫头定下四年之约的？不能只说说玩玩吗？杀父之仇一直是你的心结，你做梦都想来龙江好好折磨那个叫罗浩和那个叫华汕的，然后再将他们斩草除根，为什么看到那个小丫头就又软下来了？”欧凯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唉，这一下说不清楚，老实说我的心里也有些纠结，心烦的很。她……那个时候在营地表现一直很出众，而且我们关系也很好，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从小我的兄弟姐妹就都死在我面前，我没机会和我的兄弟姐妹像正常兄弟姐妹那样玩耍，可能是因为她性格的问题，待人一直很善良。虽然我知道她待我可能和其他人无异，但是却在那个时候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对我有恩，即使是现在，我也是把她当作朋友。华汕和罗浩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如果杀了他们，她说得对，这个仇恨会无限循环，况且在她眼里我爸爸又是她的杀母仇人，我爸爸的确给很多人带来了伤害……但是，他在我心里依旧是非常爱我的爸爸。我最近确实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我到底该不该继续。” 龙枭用手扶住额头，看样子脸色不是大好，“我刚开始出来的时候的确是充满着复仇的渴望。但是现在过了八年，我也习惯了一个人，我有k，有你们……之前在宏台的闹剧，也过瘾了。我这样想，是不是一个不孝子啊，居然可以忘记杀父之仇这种血海深仇。唉——”龙枭揉了揉额头，看起来似乎压力有些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龙枭喝酒有些上脸，现在脸都红涨得不行了。 “少爷……”k很担心龙枭，他接触了龙枭这么久，他了解龙枭的品性，其实他就是个特单纯的人，特别重感情的人，像他妈妈一样。或许他真的不该生在这种家庭，他知道龙枭在想什么，反正他无法逃离方阿龙给他带来的阴影，警察肯定会通缉他，他即使再优秀、再善良，也无法改变周围人的成见，所以干脆做一个恶人。 “枭哥你……”p还没见过如此敞开心扉的龙枭，可能是刚刚的事情让龙枭有些烦心，也可能是酒精让他更为敏感。“枭哥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我觉得……你有这种苦恼不奇怪，本来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正与邪，有光亮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枭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过于完美地去要求自己啦。” “不说了不说了，让不开心都抛到脑后吧，我们喝酒！”欧凯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服务员！再来两箱酒！” 此时罗初煦一路跟着来到了刘大娘饺子馆后门的小巷上，打了一个电话后不久就坐上了一辆车，临走之前还往垃圾桶丢了什么东西。 罗初煦看了一圈小巷没有的士可以打，便去了垃圾桶捡起来那个人丢下来的东西—— 是那个面具！日式恶鬼面具，上面还有血色的b。罗初煦对于宏台的事件有印象，这大概就是一个警察的敏感性吧。 “终于抓到你把柄了，龙枭！”罗初煦握了握拳头。 第二天，公安局多媒体会议室。 罗初煦得到的面具经证实，确是宏台的一群打击报复社会的团伙的作案面具。根据罗初煦的证词，当时龙枭在场，而龙枭的身份证上居住地正是宏台，可以确定龙枭绝对和宏台的事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也是申请对龙枭进行调查的最有利的证据。 宏台警方很快就将宏台的案件转交给了龙江市警方，因为可能涉及到老a，同时也引起了“青鱼”的注意。“青鱼”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对方天枭的搜索，但是由于华帆的话让“青鱼”对龙枭展开了秘密调查，龙枭的履历确实有很多漏洞，确实值得怀疑。 “初煦，我能和你聊几句吗？” 罗初煦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罗浩突然敲门进来。 “明天你和我去见一个人，我们吃餐饭。” 不知道什么事情，自己爸爸居然要约自己吃个饭才可以说，罗初煦一头雾水。第二天罗初煦就见到了这个爸爸口中的人物，是个中年女子，看起来人高马大，还有着一股特殊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应该是接受过训练的，是爸爸的朋友的话，或许也是一个警察。 “你好，我叫卓玉，是e国“青鱼”重大犯罪调查特遣组织的最高指挥官。”卓玉很有仪式地和罗初煦握了握手。 罗初煦瞥了一眼罗浩，看起来脸色很沉重，似乎在做某个巨大的决定。 “初煦啊，“青鱼”这个组织是一个高级别的组织，一般警员很难知道它的存在，是直接和国家汇报工作的。这位卓指挥官想要和你聊一聊你看见面具那天的事情。” 罗初煦不知道为何听到神秘组织心底有一丝兴奋，“好的！”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调查龙枭，公安局受了很多限制不能对他直接进行调查，仅靠公安局很多案件都不能解决的，所以这也是我们成立的原因。自从小帆证实龙枭出现在龙江之后我们一直在调查，我们发现他会经常出现在真珍炼乳厂。我听罗浩说，你最近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对吧？” “啊？！啊，嗯，是的。爸，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件事，跟踪龙枭不是我在跟进，所以……”罗浩显然有些无奈。 “还有个问题，你和真珍那边说了你的姓名吗？” “啊，这个还没有，等我到了应该会问我。” “那简直太好了。那天你递交面具之后我就调查了你，你在警校时期表现十分不错，体术方面还可以，只是性格有些冲动，会降低你的行动力。但是你的战术、枪法、密码破解技术、逃脱能力等都很强，还会一些拆弹技术。罗浩是我的同事，我和他说了，想让你加入我们，调查龙枭的事情。你同意之后我才会告诉你他最近的行踪，你是警校毕业，又认识那里的车间主管，你是最佳的人选。今天你与我的见面也要切勿泄露出去，你有一周的考虑时间，考虑好可以直接联系罗浩同志。” “我愿……” “初煦！想好了再做决定。” 罗浩打断了罗初煦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罗浩，你大可放心，这个行动难度很低，他只需要帮我们监视龙枭就可以，对于锻炼你的儿子，刚刚好。他的正义感很强，我们组织就是需要你的儿子这种人。”卓玉继续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他和我一样成为一名警察，我不希望他介入危险之中。” “可是你也说过你儿子特别崇拜警察这一职业。” “但是……做线人太危险了。” “你应该尝试着放开你的儿子。他是这个线人的最佳人选，龙枭没有见过他，他还在那里工作，他现在不是警察，但是却有着优秀警察该有的能力。” 罗初煦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那卓指挥官，请容我再考虑几天。” 这次对于罗初煦是接近龙枭的大好机会，罗初煦做梦都盼着有一天可以亲手逮捕龙枭。不管是自己爸爸，还是小帆，还是社会来说，他都是一个威胁。不过让自己爸爸亲手送自己最疼的儿子去做卧底，罗浩本身就不想让自己接触到危险，这件事情罗浩一定也很难抉择吧。 罗初煦不是小孩子，他明白爸爸的苦心，所以他打算再考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