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过主演小丑回魂吗？》


 1小丑竟是我……等等，小丑回魂?

    今天是圣诞夜。
    寝室中只有肖华孤零零地在电脑前面奋战，毕竟现在可是圣诞夜，而其他室友早已有约了。
    “呼。”肖华向后一躺，终于，打到五百强了，他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出一条消息。
    “学妹，我已经帮你上到五百强了。”
    过了今年，自己可能也不用一个人过圣诞夜了。
    如他所料，学妹秒回了他的消息。
    叮。
    “谢谢学长！φ(w*)”
    叮。
    还没等肖华回消息，提示音又想起来了。
    “对了，对了，学长，你能不能帮我男朋友也上下分，他也很喜欢玩……”
    肖华眼前一黑，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小丑竟是我自己？！
    【叮】
    怎么又发，肖华转手就将学妹给拉黑了。
    【叮，叮，叮】
    【检测到小丑型角色，完美适配】
    ？？？
    【小丑系统激活】
    肖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系统，也许他想得没错？过了今年，他就不用一个人过圣诞夜了，明年就会有几十个穿着圣诞装的小学妹陪他一起……
    【测试……】
    【叮，宿主可笑值达到10000，获得传说级物品——小丑面具】
    好家伙，我这是要变成人上人了吗？
    【小丑面具：戴上后，可以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失败者，而且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松地失败】
    系统？你在干什么？
    唰！
    肖华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面板。
    【
    姓名：肖华（确实像个铁笑话）
    属性
    丑陋值：43（不及格的小丑）
    愚蠢值：12（这么低的愚蠢值是怎么相信学妹鬼话的？）
    疯狂值：892（不错）
    声望
    可笑值：13041（哈哈哈哈哈，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
    他连忙打开转动面板，发现了个叫商城的界面。
    “让人变蠢的帽子？让人变丑的药膏？怎么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只能让人变得更失败啊？”
    肖华忽然愣住了。
    简直是最大的玩笑。
    这就是现实吗？我只是个小丑。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可笑值99999999，无法检测，无法检测，哈哈哈哈哈，系统要炸了，但是太好笑了，等等，系统崩*】
    轰！
    肖华的脑袋被炸了个七零八落。
    发生了什么？
    肖华记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个什么系统，等等，而且它还在嘲笑自己，淦！
    算了，只要人还活着，没有什么都跨不过去的坎，只要自己还……
    等等，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声音也听不到，系统？系统？系统好哥哥？出来一下呗，我不生气了，至少让我看两眼呗。
    【损坏程度98。34%】
    【启动自动维护功能，错误，无法连接到上级系统，收集信息中，辅助小丑成长，查询小丑定义】
    【笑话，可怜，错误！错误！重新定义小丑中，恐怖，惊悚，疯狂，欢乐，幸福，小丑是带给大家幸福的人，也是出没于梦魇中的人形怪物】
    喂，你还是我的小丑系统吗？
    【自动修复启动，剩余17年3月14天21小时】
    “哇哇哇哇。”
    光出现了。
    还有哭声。
    肖华挥动着小手，在刺目的灯光下眯着眼睛。
    他发现自己似乎正在别人的手中，而面前站着几个巨人，他们还在说着自己无法理解的语言。
    啊哦。
    完了。
    自己穿越到了进击的巨人中，他们要把我吃掉了。
    果然一个躺着的漂亮女巨人抱起了他，然后将他送向嘴边。
    肖华疯狂的挥舞着小手，可是在“巨人”面前，他是如此的弱小无力。
    系统救命，我愿意当小丑！我连抽象话也不说了！别吃我！
    但是他没等到锋利的牙齿，而是柔软的嘴唇。
    女人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金发女人看向婴儿的目光充满了宠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男孩。”
    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浓浓喜悦：
    “亚瑟，这是我们的亚瑟。”
    婴儿还未发育完整的大脑也慢慢和成熟的灵魂相同步。
    诶？他们好像不是巨人，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自己应该是穿越了，投胎重生吗，也未必不是好事，仔细想一想，小丑系统似乎也有些不同了。
    而且，他并不反感这两个“巨人”脸上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婴儿的大脑影响了，他总觉得被众人包围着的自己，心里暖洋洋的。
    丈夫说道：
    “小亚瑟，他一定会是我们的骄傲。”
    白衣女人虚弱地抱着自己的宝贝：
    “你觉得他以后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会是一个律师吗，还是成为医生呢。”
    丈夫伸手扶住妻子的后背：
    “作为我们家的孩子，自然是要经商。”
    看到女人倔强的小眼神，男人笑了笑：
    “但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钱的话，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孩子的梦想是最重要的，不过我倒是担心啊，他以后会变成个小淘气包，希望到时候你别因为这臭小子的混蛋行为气坏身体就好了。”
    女人不开心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以后他会淘气？”
    丈夫将脸埋入女人的发梢：
    “因为他是我们的儿子，你忘记吗？十六岁时，你和我可是直接闯进了马戏团内部，揭穿了马戏团团长的阴谋，救出被他逼迫着工作的畸形孩子了吗？”
    女人红了脸。
    他们也是在那时确立的恋爱关系。
    男人看回妻子手中的孩子：
    “不管多淘气，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稍微比我们听话一点就好了，如果能够快点遇上心爱的人就更好了。”
    女人不再回答，而是满眼爱意地看着亚瑟。
    这是他们的孩子。

 2.小丑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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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74年的西瑟小镇。
    亚瑟就读于麦斯菲尔中学11年级，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六年。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这十六年的生活平静幸福，曾经他就幻想过能否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他确实回来了。
    没有什么比得上，有人全心全意不求回报的爱着你，同时你还无需担忧他们的健康和烦恼。
    亚瑟小时候就调查过了，不仅仅他居住的小镇，还有其他城市的犯罪率，都符合这个年代的正常水准。
    这让他能给个安心的读书和玩耍，不用担心哪天镇子外的湖里浮出一个戴曲棍球面具的“怪人”。
    但这些年来，还有件事让他无法忽略。
    【倒计时16分31秒】
    “亚瑟。”大大咧咧的女声从他肩后响起。
    一位面容青涩，棕色卷发，脸上还有着点点雀斑的女孩在他身边的石阶坐下：
    “你怎么还不去上课？再迟到的话莫里斯老师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亚瑟随手拔起楼梯缝中的杂草：
    “没事的，帕蒂，莫里斯老师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他还指望着我考上常青藤呢。”
    帕蒂敷衍地说道：
    “是是是，明日之星先生，但是你还是得来上课吧。”
    亚瑟挥了挥手：
    “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莫里斯先生确实不会拿他怎么样，相反，似乎因为亚瑟学习成绩太好的缘故，莫里斯反而对亚瑟有种特殊的偏爱。
    或者说更像是纵容？
    但是就算莫里斯先生会生气，他也不可能现在回去的。
    系统就要修复完毕了，自己怎么可能错过这么重要的一刻呢？
    亚瑟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杂草，一边看着自己身前的面板。
    男孩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虽然好奇是谁跟自己一样旷课，但他也没回头。
    但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这是哪里来的怪胎？”嘲笑声响起。
    下一刻，亚瑟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传来一阵恶风。
    啪！
    重重的钝器击打他脑袋上，亚瑟痛的眼前一黑，踉跄地向着楼梯下走了几步，连忙伸手抓住扶手，才勉强地站住。
    “谁？”亚瑟愤怒地转过身。
    一个平头的矮小壮汉站在他的身后，刚刚拍在亚瑟后脑勺的“钝器”就是他的手掌。
    恶霸鲁尼，麦斯菲尔中学出名的坏学生，橄榄球队王牌，不仅仅动手殴打同学，还经常欺负那些看不顺眼的孩子，凭借一声健壮的肌肉，在同龄人里横行霸道。
    学校也好几次找上过他的父亲，但是那个家伙比自己的儿子还要暴躁易怒，身材壮的像个熊，镇上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而很明显，他认为自己的孩子打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甚至在老师告状的那天特地和自己的儿子喝到了天亮。
    这个男孩正双手插袋，满脸凶恶，但是从他瞳孔微微放大的眼中，亚瑟能看出他的惊讶。
    因为鲁尼虽然十分霸道，但是他从来没对亚瑟动过手。
    全镇都知道，亚瑟的父亲是镇上最有钱的男人。
    鲁尼恶狠狠地盯着亚瑟：
    “怎么？有钱人的怪胎儿子，刚刚在这里发呆干什么？玩草吗？你不会脑子进水了？”
    亚瑟争锋相对地说道：
    “你刚刚没认出我吧？”
    鲁尼直接两步上前，站在亚瑟的身前，鼻子几乎都要贴到亚瑟的下巴了：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裤子扒了扔到走廊里，书呆子小亚瑟。”
    如果亚瑟真的是中学生的话，可能确实会害怕鲁尼的威胁，开始害怕将会发生的事情。
    但亚瑟不是。
    “有种就来啊，看看到最后谁怕谁。”
    鲁尼面露怒火，直接伸手抓住亚瑟的领子。
    然后将他直接举了起来。
    鲁尼的力气大得超乎亚瑟想象，但他也没束手待毙，而是直接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鲁尼的脸上。
    砰。
    疼，这是亚瑟的第一反应。
    鲁尼的脸硬得像快钢板。
    “亚瑟！”
    帕蒂不知何时已经去而复返，睁大眼睛看着亚瑟被举起来。
    虽然在亚瑟自己看来，双方其实是“势均力敌”打架中，但是在帕蒂眼中，这就是恶霸在欺负好学生亚瑟。
    亚瑟转头看向帕蒂：
    “我没……”
    砰！
    亚瑟脑袋一震，接着眼前涌出无数透明的小星星，然后他看着鲁尼就这样举着自己，走到帕蒂面前。
    鲁尼将右眼被打肿的亚瑟扔进帕蒂怀里，然后旁若无人地走掉。
    帕蒂也没去看鲁尼，而是抱着亚瑟的脑袋问道：
    “亚瑟！亚瑟！你没事吧，有人吗！”
    亚瑟强忍疼痛和眩晕说道：
    “我没事，其实鲁尼也没有下重手，他只是放不下面子，否则的话，他未必会真的和我动手。”
    亚瑟慢慢从帕蒂怀里爬起来：
    “而且今天过后，他就会像忘了这件事一样，因为他已经找回了面子，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帕蒂满眼都是担忧和关心：
    “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
    亚瑟拒绝道：
    “不用了，我的伤一点都……”
    【倒计时：3秒】
    【倒计时：2秒】
    【倒计时：1秒】
    【载入中】
    亚瑟的声音一顿，然后直接双眼一闭向着帕蒂站着的方向倒下。
    “喂！亚瑟!”
    【
    姓名：亚瑟
    属性
    身体强度：12（综合抗击打能力）
    灵巧程度：12（抛球，掷飞刀，钻火圈的能力）
    小丑魅力：13（让人欢笑，让人恐惧，让人追随的能力）
    声望
    可笑值：？？？/100（错误未修复）
    欢乐值：560/100（小丑的愿望，明明是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恐怖值：4/100（可你们为什么要害怕我，仅仅因为我将脸涂白了吗？还是因为我总是在笑？）
    疯狂值：2/100（你们只会把自己不理解的人视作疯子和精神病，可我只是戴上了面具而已，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听到没？听到没！不准害怕我！！）
    】

 3.同学，朋友，老师

    医务室中亚瑟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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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炽灯晃的亚瑟头晕。
    他想起来了，鲁尼揍了他一拳，接着……
    系统终于修复成功，载入了，然后系统把他给干晕了。
    草。
    ‘系统，出来，让我看看你能干嘛？’
    坐在病床上的亚瑟眼前闪烁了下，接着一个悬浮面板出现在了他面前。
    【
    姓名：亚瑟
    属性
    身体强度：12（你有在锻炼嘛）
    灵巧程度：12（身体还蛮软的呀）
    小丑魅力：13（看起来挺阳光，能够让周围人的露出笑容，但是不能吓得敌人尿裤子，也不能让人群追随你冲入火海）
    声望
    可笑值：？？？/100（错误未修复）
    欢乐值：560/100（幸福是最伟大的快乐，有人因为你而幸福，幸运的家伙）
    恐怖值：4/100（你是会让小朋友问路的那种邻家哥哥）
    疯狂值：2/100（你能够理解别人，别人也能够理解你，暂时的。）
    】
    亚瑟注意到了欢乐值上冒着蓝色荧光，而随着他将注意力放在上面，一条信息也跳了出来。
    【
    可领取奖励：小丑眼镜
    效果：看到他人的威胁等级，并收到合理的建议。
    】
    领取？
    一个造型奇特的眼镜出现在了亚瑟手上，并且欢乐值也变成了560/500。
    亚瑟打量了下手中的眼睛，棕色的镜框，而在两个镜片中间，是一个滑稽的红色大鼻子，还带着一条八字胡。
    这个眼睛他绝对不要在公共场合上戴，除非是万圣节。
    亚瑟将眼镜收回口袋，重新看回欢乐值。
    【
    可领取奖励：抛球大师
    效果：小丑就得会杂技，尤其是抛球，三个？五个？九个？不，是什么球都能抛接。
    】
    领取。
    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一切都变了。
    亚瑟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种几乎像魔法的抛球技术出现在了他的脑中，又融入了他的血与骨中，只要手里有球，他就能抛出，然后接住。
    他有看向回几条声望线。
    看了看四周的白色墙壁，虽然现在就走，帕蒂一定会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但他还是直接跳下了病床。
    毕竟他根本不是被鲁尼打趴下的，只是小丑系统又爆了他头而已。
    亚瑟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自己足足晕了六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狼狈的亚瑟直接推门而出，喧哗的人声传进他的耳中，走廊两边站满了正在休息的学生吗？
    接着，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亚瑟疑惑地打量着这些学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所有人都盯着亚瑟的脸，有几个青春靓丽的女生围在鞋柜旁，窃窃私语：
    “听说他在鲁尼面前哭着求饶，而且还威胁他要用父亲的关系逼鲁尼退学，但是鲁尼根本没在意他”
    “真的吗？我看亚瑟明明长得还挺帅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他的眼睛，都给鲁尼打肿了，难道是他自己撞墙上了吗？”
    “虽然鲁尼挺讨人厌的，但是威胁要开除鲁尼也太过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市长的儿子吗？”
    喂，怎么搞得好像是我把鲁尼揍了一顿？
    不过亚瑟可以理解他们的看法，作为学生来说，这种观念反而正常，如果自己真的逼着鲁尼退学了，那么不管其他人有多讨厌鲁尼，大家都会厌恶和恐惧他的。
    因为对他们来说，谁都可能是下一个鲁尼，他们的行为只是简单的自我保护而已。
    【疯狂值+5】
    【恐怖值+5】
    亚瑟眼前一亮，然后直接从口袋里拿出小丑眼镜戴上。
    “他在干什么？”
    “别看了，他是个怪胎。”
    “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家伙这么蠢呢，我还想过要追他。”
    果然，人与人是不能相互理解的。
    但他人的不理解都会化作他的力……
    “亚瑟，我听说你一拳就被干趴下了，而且我还听说你哭着求饶了。”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了男孩的调笑声。
    亚瑟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操你的，杰克。”
    杰克笑着走过来：
    “哈哈哈，你还挺有精神的嘛，你要是真的在鲁尼面前求饶了，我可要笑你一辈子了。”
    杰克的大嗓门传遍了整个走廊。
    亚瑟配合地提高音量回答道：
    “怎么可能？我直接一拳朝他鼻子打上去了，但他妈的，这家伙的鼻子跟坦克装甲一样，我手差点没骨折。”
    杰克在亚瑟面前站住，这个高大男孩挥拳砸了下亚瑟的肩膀：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干回去？”
    亚瑟笑道：
    “当然，但不是现在，我们得准备下，不然他一只手就能把我们打趴下，你也知道，他和他爹简直就是肌肉怪人。”
    严肃古板的声音从两人身后的转角传出：
    “真的吗？亚瑟先生和杰克先生，你们要聚众打架吗？”
    整条走廊都瞬间寂静了。
    杰克手忙脚乱地站好，看向从转角走出的高个老男人：
    “不，当然不，莫里斯先生，我们只是……”
    亚瑟转过身对着眼神老绅士打扮的老男人说道：
    “我们只是在开玩笑，鲁尼他……”
    莫里斯说道：
    “鲁尼怎么样，是老师们的事情，他打你是错的，但如果你打回去的话，那就是错上加错，到时候无论谁被打成重伤了，有人能够负责吗？杰克先生，你能负责吗？”
    杰克低下头小声道：
    “不能，老师。”
    莫里斯点点头：
    “老师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确实很严重，他以前也经常动手打人，但是从来没把人打晕过，我晚点会通知你的父母，让维恩夫妇来处理这件事情。”
    老师的声音洪亮有力，周围的学生都听到了他的话。
    亚瑟连忙拒绝：
    “不用了，莫里斯老师，我不是被鲁尼打晕的，我是因为早上和昨晚都没吃饭，才低血糖晕过去的。”
    莫里斯审视般打量了下亚瑟，并没有同意他的说法：
    “我和你的父母会处理这件事情的，难道我们还会冤枉孩子吗？放心，鲁尼也不会退学，但他的父亲也必需管管他了。”
    老绅士说完后就直接侧身走向校长办公室了。
    等到莫里斯消失后，杰克才重新出了口气：
    “呼，我还以为要自己要窒息了呢？”
    亚瑟疑惑地问道：
    “你为什么会窒息？”
    杰克耸耸肩：
    “那可是莫里斯先生，他在这里我就不敢呼吸了。”
    亚瑟拍了拍朋友的脑袋：
    “别傻站着了，我们回教室。”
    “那鲁尼呢？”
    “看着吧。”

 4.挥拳

    走廊中。
    杰克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
    “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亚瑟将小丑眼镜拿下来，放回自己的口袋：
    “这是魔法眼镜，能让别人觉得戴眼镜的人很傻。”
    杰克没有理会亚瑟的鬼话：
    “怎么样？我们就这么算了，鲁尼可是往你脸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
    亚瑟，杰克，帕蒂，三人的父母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会经常聚一聚，而三个孩子也从小就在一起玩了。
    杰克和亚瑟也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家伙，他们两人在孩子中也算得上身手矫健，并且从来都不怕事，所以正常来说，也没有人赶惹他们。
    而在两人中，杰克是更有孩子心性的那个，亚瑟并不在乎“同龄人”的看法，但杰克却特别在意面子。
    尤其是自己朋友的面子。
    杰克继续怂恿道：
    “就算我们打不过他，也得咬他一口，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最差就是我陪你去医务室多躺一会嘛。”
    亚瑟推开教室门：
    “我们等等，让莫里斯先生先处理。”
    杰克泄气地说道：
    “好吧。”
    虽然他很想给鲁尼那个家伙来一拳，但
    一进教室，就有好几个学生围了上来：
    “亚瑟，我听说你和鲁尼打了一架，是真的吗？”
    亚瑟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更准确的说，是我被揍了，但这事没完。”
    杰克欣喜地说道：
    “亚瑟，你想通了？”
    亚瑟伸手推着他回到座位上：
    “想通个屁，没完不代表我们要和那个肌肉男孩再打一架。”
    如果是其他情况，他确实可能会对这种事很有兴趣。
    但此时此刻不一样。
    他的小丑系统刚刚加载完成，亚瑟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系统上。
    而另一方面，鲁尼实在是太壮了。
    他只是个男孩，身上的肌肉却让他能够轻松地在篮球比赛中撞飞成年人，而孩子真的打起架来，可未必会收手。
    亚瑟可不想被打得颅骨开裂。
    人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如意，无论是谁，在人生中都会遇到手足无措的困难。
    即使回忆的时候，才会发现当初的那些困难其实在现在的自己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可没有人能够活在过去。
    亚瑟刚刚又发现了件有趣的事。
    他能够看见没满的声望条下一个可领取物品的名字，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疯狂都能算得上声望。
    【
    欢乐值：560/1000
    待领取奖励：飞刀大师
    恐怖值：9/100
    待领取奖励：惊悚面容
    疯狂值：12/100
    待领取奖励：小丑回魂
    】
    其中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个叫小丑回魂的奖励，听起来就很有用的样子，会是什么呢？
    虽然光看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而复生这种能力，但亚瑟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会不会是能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的能力？还是能把人直接吓晕的气场？
    亚瑟很期待，但疯狂值的获取也并不容易，如果按字面理解，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是个疯子，那就越能够提升这条声望。
    但问题是，他是活在社会中的人、
    如果他表现的越疯狂，那么他的其他行为就会受到更多的制约，现实世界不是游戏，人无法为所欲为。
    “亚瑟，杰克！”青涩的男声将亚瑟从面板上拉出来。
    一个男孩趴在窗户上，指着下面：
    “帕蒂给鲁尼堵住了。”
    亚瑟和杰克连忙跑到窗边，向下看去，楼下的篮球场中，鲁尼正站在两个女孩面前，其中有一个坐在地上，另一个则用身体挡住自己的同伴。
    帕蒂正是站着的女孩。
    杰克怒道：
    “亚瑟……”
    亚瑟猛地转身：
    “我们走！”
    篮球场上。
    帕蒂正在和鲁尼对峙着，她的脚下还躺着一颗篮球。
    她生气地说道：
    “你快给南希道歉！”
    鲁尼无所谓地抱臂说道：
    “想都别想，虽然我从不打女孩，但如果你继续下去，我也许可以为你破个例，亚瑟的小女朋友。”
    帕蒂气得鼻子都红了：
    “我不是亚瑟的女朋友，另外，我不管你怎么样，都得给南希道歉。”
    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轻轻抽泣：
    “帕蒂……”
    站在鲁尼和帕蒂中间的高年级男生说道：
    “算了，鲁尼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篮球脱手了。”
    帕蒂说道：
    “他明明就是故意扔过来的，而且他来捡球时，甚至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走掉，如果他再用力一点，南希可能就受重伤了。”
    鲁尼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然后朝着帕蒂的方向用力踏出一步：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打断你的鼻梁，让你变成个丑八怪。”
    高年级男生直接站在了两人中间：
    “喔喔喔喔，鲁尼这可不行。”
    鲁尼皱起鼻子：
    “你再命令我？”
    高年级学生的行为直接激怒了这个家伙，他将手推向男生的胸口，让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下。
    几人的左侧传来了声怒吼：
    “鲁尼！”
    鲁尼和帕蒂转过头，就看见亚瑟怒气冲冲地带着紧咬牙关的杰克走向这边。
    亚瑟毫不客气地直接走到了鲁尼的身前，就像早上他对亚瑟动手前的动作一样：
    “怎么？你被我吓怕了，所以要报复我的朋友吗？”、
    鲁尼轻蔑地笑了笑：
    “就你这个小家伙，我一拳你就趴下了，怎么，还想多睡一会吗？”
    亚瑟冷冷地和他对视：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就来找我再打一架，别耍小手段。”
    鲁尼眼神凶狠地说道：
    “我想打谁，就打谁，没人能够命令我，但你说对了，我一直看你不顺眼。”
    说完，鲁尼就直接伸手将亚瑟向后一推。
    一股极其恐怖的巨力从鲁尼的手掌传出，亚瑟在其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向后摔倒。
    “法克。”
    杰克见状直接冲了上去，拳头对着鲁尼的鼻子挥去，但是他躲都没躲，反手一拳打在杰克的腹部，让这个勇敢的男孩直接蜷缩着躺下。
    此时亚瑟也已经连忙站起了身。
    接着他看向了脚边的篮球。
    在思考前，他的身体就动了起来，他的脚自然而然地将篮球给勾起，然后他双掌同时用力，狠狠地打在了篮球上方。
    篮球高速冲向地面，然后在响亮的击打声后，它直直地撞向了鲁尼的下巴，向一记精准有力地下勾拳，打的鲁尼不得不向后退去以维持平衡。
    而篮球则在此时以亚瑟早料到的弧度飞回他的前方，接着他双掌狠狠拍向篮球，篮球在空中急速旋转了起来，并且向枚炮弹一样冲向鲁尼的脸颊。
    砰！
    篮球和面部碰撞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没人想象得到，篮球能够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而鲁尼则呆呆地看着前方，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然后他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亚瑟不急不缓地走到躺下的鲁尼身前，弯下腰，和早上鲁尼抓住他一样，他也抓住了鲁尼的领子，然后在他耳边低语道：
    “你把我打趴下一次，我把你打趴下一次，这件事就算结了，但如果你再找我朋友的麻烦，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亚瑟转过身，看着帕蒂，和她搀扶着杰克，露出笑容：
    “杰克，这次你对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无论是谁，都曾经幻想过将那些不可战胜的困难击倒下的样子。
    而有的人，做到了。

 5.小丑惊魂夜

    鲁尼失魂落魄地坐在树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打输了？
    他还未从自己败给亚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呢？
    自己从来没有输过。
    父亲，父亲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要去问父亲。
    可是……
    鲁尼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房子。
    他不敢和父亲说。
    鲁尼想象不出来，父亲会是什么反应，骂自己？打自己？还是……
    这个校园恶霸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并且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家。
    鲁尼紧握双拳，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手心。
    短短一百米的路程，此刻却变得无比遥远，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双腿灌了铅。
    就在恍惚中，他已经来到了门前。
    鲁尼在门前站住。
    等了两分钟。
    他才猛地推门而入。
    一个健壮的高大男人，正躺在客厅中央的杠铃下坐着卧推。
    鲁尼出声提醒道：
    “我回来了。”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卧推。
    鲁尼继续说道：
    “我今天和人打架了。”
    男人说道：
    “打得好啊，只有力量才能够决定你的人生。”
    鲁尼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打输了。”
    男人举铁的动作一滞。
    接着他松开右手，然后单手抓握着杠铃起身，随手将其放回身旁的架子上，然后才慢慢悠悠地转过身，坐在器材上看着鲁尼：
    “你害怕了？”
    鲁尼低下头颅：
    “不，我只是，从没打输过。”
    男人笑到：
    “呵，我还以为你是彻底怂了呢，不就是输吗？谁能永远不输？”
    鲁尼惊讶道：
    “父亲你也输过吗？”
    男人毫不在意地承认道：
    “当然，我输过一次，虽然我至今仍然不服气，但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曾经输给过维恩那混蛋。
    “跟我说说，是谁家的兔崽子怎么有种？”
    鲁尼放松下来了：
    “是亚瑟，那个有钱人的……”
    鲁尼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父亲的脸已经黑了。
    “亚瑟？是亚瑟·维恩吗？”父亲低沉的声音让鲁尼有些害怕。
    鲁尼小心点头道：
    “是，是的，就是亚瑟·维恩。”
    啪！
    男人一拳打向了墙壁，深深地呼出了口气。
    “维恩……”
    鲁尼战战兢兢地低下脑袋，不敢看自己的父亲，生怕他发怒。
    男人收回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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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太懦弱了，你在害怕什么？失败本身不可怕，但如果一个人被一次失败打趴下了，那么只能证明你是个失败者。”
    男人说道：
    “我这辈子只在一件事情上输过，但没想到你会输给他的儿子，不过你和我不一样，我的失败是无法挽回的，但你可以战胜他。
    “现在，训练加倍，去跑步，等你准备好了，再去挑战小维恩，然后打败他后，回来告诉我，记住，挥拳前……”
    鲁尼说道：
    “必需要有把握。”
    男人点了点头：
    “失败是耻辱，唯有荣耀可以洗刷，别再输给他了。”
    鲁尼大声应道：
    “是的，父亲！”
    他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动力和自信，直接走出房子，在门前稍微热了回身，接着顺着小路跑了起来。
    只要天天坚持锻炼，自己就会越来越强，到时他在把亚瑟约出来单挑，重新战胜他，赢会属于自己的荣耀。
    沙沙沙。
    时间在飞速地流逝，太阳也渐渐的下山了。
    鲁尼两侧的树木在飞速地后退，他能感觉到随着奔跑，身体和心灵越发平静和强大。
    沙沙沙。
    下个月，下个月他就要和亚瑟单挑，他必需得加大训练量，绝对不能给自己的父亲丢人。
    尖锐崎岖的树枝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爪子，悄悄地抚摸着男孩的脖颈。
    沙沙沙。
    鲁尼的跑步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因为不远处的前方，站着个矮小的肥胖男人，他双手叠在胸前，拄着一根拐杖。
    这里怎么会有人？
    随着两人慢慢接近，陌生男人的模样也愈发清晰，而鲁尼也发现了他古怪的面容。
    男人整张脸都涂成了白色，而在他鼻尖的位置，象征性地放上了个红色小球。
    这是位小丑。
    鲁尼在小丑前缓缓停下了脚步，用疑惑地目光打量着他。
    这条路上怎么有人。
    小丑笑了起来，红色的颜料涂在他的嘴唇旁边，让他的笑容又红又大。
    但是鲁尼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强装镇定地转过身，然后朝着回去的路匀速奔跑。
    很快，鲁尼就远离刚刚的陌生人，他的心跳也渐渐平缓下来。
    但是下一刻，他差点直接摔倒了。
    因为前方不远处，有个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身影。
    鲁尼直接转过身，向着身旁的树林跑进去，想要将怪人和恐惧一同甩到身后，只是他没发现自己正在远离人类社会。
    鲁尼喘着气在树林中连跑带跳，跑了不知道有几分钟，他才环顾了下四周，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什么小丑的身影。
    “哈——哈——哈。”从身后冒出的大笑声吓得鲁尼原地跳了起来。
    接着冰冷有力的手掌搭上了他的后脖颈。
    鲁尼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睛，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他窒息了。
    一阵失重感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窒息导致的幻觉，他总感觉身旁的树木都在下降。
    这不是幻觉。
    抓着他后脖颈的家伙将他转了过来。
    一张小丑的脸。
    无法呼吸的鲁尼痛苦地挣扎着，而他也看了到自己身下的情况。
    他现在正在半空中，身旁都是干枯的树枝，而抓着他的小丑……
    他的脚升的足足有数米高，就像是踩着高杆一样，但明明刚刚他还在地上。
    小丑脸上挂着凝固的红色笑容，就这样看着他。
    慢慢等待鲁尼窒息。

 6.照片和电视

    啪。
    红色的弹球猛地砸到地上，接着高速地弹起，手掌轻松地接住，灵活的手指将弹球掷向自己的右手，然后再重新扔回地面，完成一个倒三角循环。
    亚瑟昨天放学后，就去买了几个杂技专用的弹球。
    弹球的轨迹让人眼花缭乱，甚至亚瑟自己的反应也快跟不上了。
    但他还是能够精准地接住每颗回到手里的弹球。
    并非某种超自然力量在作祟，仅仅是神乎其技的抛球术。
    大脑无法反应过来，视神经难以捕捉到跳跃的弹球。
    但亚瑟知道一切。
    手指的动作，手握的转向，弹球的触感，如此清晰，他相信，只要周遭环境足够复杂，自己可以让这些弹球往返弹跳十几次后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
    手里有球，让亚瑟心满意足。
    即使在其他人看来，抛球的能力不足一提，但是谁敢说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完全地掌握了什么呢？
    “亚瑟，你怎么最近没事就扔球玩啊？”杰克从他身后走来。
    这个大男孩瞥了眼亚瑟手中速度渐渐慢下来的红色弹球：
    “哇噢！”
    啪嗒。
    三颗弹球几乎在同一时间接住。
    亚瑟问道：
    “买好东西了吗？”
    帕蒂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走吧，去我家吃晚饭，反正你爸妈老是不在家。”
    杰克羡慕道：
    “我也想让我爸妈别管我。”
    帕蒂说道：
    “然后你第二天就饿死在地下室里，亚瑟，你父母不担心你吗？”
    亚瑟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小孩子。”
    维恩夫妇是很独特的一对父母，在发现亚瑟具备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后，他们就开始尝试让他独立生活。
    而最后的结果是，维恩先生回去运营自己的公司了，而维恩女士则是开始了她的环球旅行。
    好像亚瑟只是他们精彩人生的一个小插曲，虽然是至关重要的插曲，但他们不会就此停下脚步。
    当然，这两个大孩子也会经常打电话回来，尤其是母亲经常会和他扯一堆无所谓的小事，常常聊上好几个小时才意犹未尽的挂电话。
    三个人在街上走着，帕蒂家离超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那是一栋巴洛克风格的二层小楼，还带有一片小院子。
    自从父母离开西瑟小镇后，帕蒂和杰克的父母就开始经常性地叫他去家里吃饭，尽管亚瑟不完全算小孩子，但还是很享受一桌人共同吃饭的感觉。
    帕蒂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还有亚瑟和杰克。”
    亚瑟和杰克将书包放在门廊旁，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桌上是丰盛的晚餐，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三十多岁容貌的褐发女人正在厨房忙前忙后。
    “你们先坐。”帕蒂母亲从烤箱端出一盘香喷喷的烤鸡。
    亚瑟回答道：
    “好的，苏珊阿姨。”
    帕蒂将书包和刚买的一大包零食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亚瑟看向身旁的柜子，上面摆着几个相框。
    他打量着这些相片，有苏珊阿姨结婚时的相片，帕蒂小时候的照片，他们三个人的合影……
    还有一张放在最中心位置的照片。
    那是六个笑容灿烂的孩子。
    最中间站着的是个帅气的黑发男孩，在他的左边是位美丽的金发女孩。
    他们分别是亚瑟的父亲和母亲。
    而在女孩左手正是小时候的苏珊阿姨，她身边还站着杰克的父亲，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维恩先生的右边站着个高大的男孩，他是整张相片里最高大的人，而且手臂上都是鼓鼓的肌肉，他故意伸手弄乱了右边矮个子女孩的头发。
    最后的女孩虽然脑袋被高大男孩乱摸，但是脸上也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只是奇怪的是，如果左边的男孩和女孩是杰克与帕蒂的父母，那么另外两人是谁呢？
    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帕蒂关紧卧室门出来：
    “我们看会电视吧。”
    电视上正播放着新闻。
    “我是西瑟电视台的记者杰茜，今天城外来了一家名为“梦幻泡泡”的流动马戏团，他们之前曾在好几个城市巡回演出，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并且据他们所说，下一站将会是……”
    帕蒂从父亲的手中接过遥控，换成自己喜欢的动画节目。
    “等等。”苏珊从厨房探出一个头，“换回去。”
    电视闪过白芒，然后出现画面。
    年轻的金发女记者正站在马戏团帐篷内，而她身前站着位脸上涂抹白色颜料的中年男人。
    “请问团长先生，您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马戏团表演的下一站，众所周知，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小镇，而您以前巡回演出的地方都是些大城市。”
    大腹便便的马戏团团长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小帽子，紧了紧扣子都快崩开的礼服：
    “西瑟是个很有特点的镇子，我不觉得这里和其他的小镇一样，你也许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苏珊已经走到了沙发旁边，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电视上的画面。
    “不对……”
    记者向着马戏团团长继续提问：
    “我听说你们的马戏团里没有小丑，这是真的吗？”
    团长点点头：
    “没错，我们的演出都是崭新的，所以我不会给观战带来那些老掉牙的小丑，狮子什么的，我们这里有更加有趣的东西。”
    苏珊继续喃喃道：
    “不一样……”
    帕蒂从没见过母亲露出这幅模样：
    “妈妈？怎么了。”
    苏珊愣了下，然后对自己的孩子笑了笑：
    “不，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些很不好的东西。”
    电视里的肥胖男人忽然看向镜头，露出两排不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
    “西瑟镇的大家好啊，我向你们承诺，我的马戏团将为你们带来一场无比精彩的演出。
    “让你们永生难忘。”

 7.走廊噩梦（求推荐票）

    讲台上的怀特老师正在讲解化学原理，但无论是杰克还是亚瑟都没心思听课。
    杰克将脑袋伸过来：
    “你前天给鲁尼的那下真厉害，他都两天没来学校了，看来他已经被吓到在家里不敢出来了。”
    亚瑟笑道：
    “就算他来了，我们也能再把他干倒，鲁尼只是壮了一点，也不是什么超级人类。”
    杰克转头看了下两侧，然后表情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他，所以我找人问了下鲁尼的事情，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亚瑟边转笔边问道：
    “发现了什么？”
    杰克压低声音：
    “我听说这家伙好像没读过小学，他刚上中学的时候就和自己的同学动过手，引得两人的家长都来到了学校，所以就有人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你也知道的，我们西瑟镇没大到哪里去。
    “当时还有很多人传他是大城市来的，但是后来有一次他把一个同学手臂打骨折了，对方的家长跑到学校来想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虽然是这么说，那个学生的父亲好像是罗马帮的人，他叫了好几个当地的混混，在门口堵住了鲁尼。”
    亚瑟好奇地问道：
    “然后怎么了。”
    杰克露出笑容：
    “你不是老是嘲笑我怕莫里斯先生吗？但我告诉你，这是因为我尊敬他，所以我才不敢在他面前捣蛋。
    “那天就是莫里斯先生打了个电话，然后出校门拦住了这几个混混，我听说当时镇上的警察都被罗马帮打了招呼，没有人敢过来，那个时候格林警长也没上任。
    “是莫里斯先生和那几个混混僵持了很久，然后才等到了救星到场。”
    亚瑟有些疑惑：
    “救星。”
    杰克点点头：
    “莫里斯先生打了个电话，而在电话的另一边，就是鲁尼的父亲，你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就是那个伐木工。”
    亚瑟知道他，在小镇边缘一个人居住的爱德华。
    “爱德华是直接背了把猎枪来的，接着他直接两下就把那几个罗马帮的混蛋给打倒在地了，对方也带了枪，但是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我估计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最后是爱德华将那根双管猎枪塞进了带头人的嘴里，然后狠狠地威胁他们：
    ‘如果你们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会趁着你不在家的时候翻进你的后院，你的妻子会是我的第一个目标。
    ‘因为我不杀小孩，所以我会把你的儿女绑起来，但是我不会遮住他们的眼睛，然后我会坐在你的沙发上，把你妻子的尸体随手扔在身旁然后点上一根烟，等你回家。’
    “听说那个时候爱德华的表情几乎绝了，所有人都觉得他说的就是实话，罗马帮的一个杂碎甚至都吓得尿了裤子。
    “结果就是那个学生转学了，再也没人在西瑟镇见过他们一家，而且学生们也开始传，说是那家伙先动刀子，才会被鲁尼打住院的。
    “当然，虽然如此，鲁尼还是个混蛋。
    “不过还有件事……”
    杰克忽然打了个哆嗦。
    他疑惑地转过头，然后在窗户的位置看见了莫里斯先生的脸。
    他在看着两人。
    莫里斯摇了摇头，然后走向教室后门，直接推门而入。
    怀特老师有些尴尬地看着莫里斯先生：
    “发生了什么？”
    莫里斯说道：
    “没事，怀特老师你继续上课，我带两个人走。”
    说完他就来到了杰克和亚瑟的身后。
    杰克整个人都僵住了，亚瑟甚至能够看见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好像这样莫里斯就看不见他了一样。
    莫里斯声音低沉地说：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趟。”
    杰克立刻狡辩道：
    “我刚刚是在问亚瑟题……”
    “出来。”莫里斯先生只抛下了这两个字。
    杰克看向亚瑟，脸上全是“我们完了”。
    亚瑟看向莫里斯先生走向后门的背影，调侃道：
    “你不是尊敬莫里斯先生吗？”
    杰克强颜欢笑道：
    “所以我现在才很悲伤。”
    亚瑟拉起朋友的袖子：
    “走吧，莫里斯先生又不是魔鬼。”
    杰克嘟囔道：
    “我宁愿是魔鬼。”
    亚瑟和杰克一起来到走廊上，才发现帕蒂也在。
    看见帕蒂的瞬间，杰克瞬间挺直了身板，好像他已经完全不害怕莫里斯了。
    莫里斯先生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前面走着。
    亚瑟悄悄推了推帕蒂的手臂：
    “你怎么也在这。”
    帕蒂嘟起嘴：
    “不知道。”
    亚瑟还想再问，但帕蒂直接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他，然后伸出手指做“嘘”状。
    亚瑟耸耸肩。
    在学生的眼中，老师确实看起来很“恐怖”，甚至直接将其放在自己的对立面，可是长大后就会发现，老师们也是人。
    他们有着自己的烦恼，难处，而且他们也绝对不是学生的敌人，所以只要聪明点，不要站在老师们工作上的对立面，他们也不会故意为难学生。
    当然也有特例，那个时候亚瑟会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
    终于，走到一处周围没有学生和老师的地方，莫里斯停了下来。
    杰克和帕蒂身体都顿了一下。
    莫里斯先生转过头来，视线扫过三人，表情严肃：
    “你们前几天，是不是和鲁尼打了一架。”
    亚瑟在其他两人说话前向前站了一步：
    “鲁尼当时在欺负帕蒂，我们两个看到后就跑了下去，但杰克只是在一旁看着，是我把他打趴下的。”
    杰克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话。
    莫里斯先生上下打量了亚瑟，对此事倒不怎么感到惊讶：
    “亚瑟小先生，你知道学校规定不能打架的吧。”
    亚瑟老练的回答道：
    “我知道，但是鲁尼在欺负我的朋友，我不能在那看着。”
    莫里斯先生摇了摇头：
    “你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亚瑟·维恩，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够冷静。”
    就算是杰克也发现了不对劲，事情的发展和他们的想象有点不一样。
    莫里斯先生语气平缓地说道：
    “杰克失踪了，警察在他失踪的地方发现了搏斗痕迹和大量血迹，我们怀疑他可能已经遇害了。”
    走廊中鸦雀无声。

 8.肌肉怪人

    莫里斯先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警察们要问你们些问题。”
    帕蒂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们是嫌疑人吗？”
    莫里斯先生摇摇头：
    “当然不是，只是要问点问题而已，他们想知道你们在鲁尼失踪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宣扬，如果传开了，很可能会影响警察们的调查，一旦惊动了罪犯，鲁尼即使还活着，他的生命也可能因此危在旦夕。”
    三人连连点头。
    莫里斯带着他们来到了间办公室。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横置在房间中，高背转椅上坐着个蓄着胡子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眼神深沉，鼻梁挺拔，双手正交叉搭在桌上。
    “坐。”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低沉。
    办公桌前摆了三个小板凳。
    亚瑟率先落座在中间，而杰克和帕蒂习惯性地坐在他的左右。
    “孩子们，我是埃德警长，你们叫我警长就好了，现在来告诉我……”
    埃德视线扫过三人，发现亚瑟表现出了和另外两人截然不同的镇静。
    他直接对着亚瑟问道：
    “你们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亚瑟坐在椅子上说道：
    “莫里斯先生刚刚告诉我们，鲁尼他失踪了。”
    埃德压低声音质问道：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啊。”
    亚瑟耸耸肩：
    “我只是不喜欢表露情绪，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此时一定会假装出惊讶和悲伤。”
    埃德笑着摇摇头：
    “没人说你是凶手，像你这样的孩子虽然成熟了点，但在我工作生涯也没少见，所以别紧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亚瑟点点头示意自己懂了。
    埃德问道：
    “鲁尼失踪的那天，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嗯……”亚瑟凝神思考了片刻，“不，没有，他和平常一模一样，我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埃德看向杰克和帕蒂。
    他们两人也连连摇头。
    埃德提醒道：
    “认真想一想，也许亚瑟漏掉了什么你们地方，被你们注意到了。”
    杰克和帕蒂也露出了思考状。
    “不，没有，他很正常。”
    埃德问道：
    “那可疑的人呢？有没有什么你们不认识的家伙在鲁尼的附近出现？还有任何你们觉得可能有用的线索，都可以和我说。”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埃德并不期待这些孩子能够给出所谓的线索，而他会亲自来这里“例行询问”也是出于些其他的原因。
    但是看见亚瑟眼神的时候，他却改变了主意。
    多数成年罪犯在犯案的时候，会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孩子，然而有些孩童具备着不同寻常的成熟思想，而他们往往会留意到一些同龄人无法察觉的细节。
    亚瑟也低下头努力回忆起当天发生的各种事情。
    如果要说奇怪的事情，那可太多了，小丑系统的出现，但也许正是因为各种各样古怪的事情混在了一起，亚瑟并没能想起什么可能有帮助的事情。
    “你不能进去……”门外传来阻止声。
    “给我滚开！”男人粗暴地吼道。
    砰！
    门从外面被推开，狠狠地摔在墙上，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站在门口，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件背心和牛仔裤，而在衣服下能够看到清晰的肌肉线条，他的手臂粗壮得像是大腿，就算是脖颈上，也覆盖着层层肌肉。
    如果是鲁尼是个壮汉，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活坦克，也难怪门外的人拦不住他，即使手上有枪，看到这样的“怪物”，人类也会本能地退缩和恐惧。
    一直坐在办公室后面的莫里斯也站了起来：
    “爱德华·加登，警长正在……”
    爱德华十分暴躁地说道：
    “滚开，莫里斯，那是我的儿子。”
    莫里斯说出的话让其他人十分不解：
    “他是维恩的儿子。”
    爱德华笑了起来，然而没有人能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丝毫善意：
    “哪个维恩？”
    莫里斯看着爱德华的眼睛回答道：
    “两个维恩，他们是你的朋友。”
    爱德华不耐烦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是来扭断这小家伙脖子的，但是我的儿子失踪了，你应该知道的，莫里斯，没有人能够拦住我。”
    埃德看了看两人：
    “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爱德华点点头：
    “外地人，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你也没必要知道。”
    警长不急不缓地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没打开保险的手枪：
    “爱德华，我理解你的焦虑，你是受害者的父亲，可是你不能随意打断我的问询，你这是在挑战法律……”
    爱德华扭头笑了笑。
    啪！
    下一刻，亚瑟什么都看不清的前提下，埃德警长的手枪已经飞到了墙上，而且弹匣，枪管，扳机，已经四分五裂地摔向地上。
    亚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什么鬼？
    难道其实联邦一直在暗地里进行新人类计划，而爱德华就是这个计划的结晶吗？他是不是以前还参加过二战，还有个秘密身份什么的？
    埃德也完全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怀疑起自己前半生的所有经历到底是否属实。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打掉他手里的枪？
    爱德华看向亚瑟：
    “维恩家的小崽子，你跟我出来一下。”
    莫里斯则看向埃德警长，安抚道：
    “爱德华虽然冲动了点，但他没有恶意的，而且正如他说的，这个小镇比警长你想象得要复杂许多，你只来了几年。”
    埃德弯腰捡起已经碎掉的手枪：
    “可我听说莫里斯先生你也是外地人。”
    莫里斯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亚瑟：
    “我和你一起去，爱德华先生和你的父母其实是多年的好友。”
    亚瑟想起了昨天在帕蒂家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其实在家里看过类似的照片，都是几个孩子，只是地点和时间有所不同。
    可如果爱德华就是那个站在自己母亲身旁的高大男孩，为什么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这件事去。
    至少事实绝不可能像莫里斯所说那么简单。
    还有，这个光头男人真的不是超人类吗？这种疯狂的力量和速度，还处于人类的范畴吗？难道自己一直搞错了，他真正的出路其实是锻炼肌肉吗？

 9.反常

    杰克突然开口道：
    “我也一起走。”
    帕蒂也想张口说话，但是亚瑟立马用严厉地眼神看向了她，吓得小姑娘直接闭上了嘴。
    爱德华和莫里斯也没打算搭理杰克。
    亚瑟能够明显感觉到事情已经开始不对劲了，无论是爱德华还是莫里斯先生，都好像心底都藏在秘密。
    而且他们两人私下应该有交集，杰克也说过，当年，罗马帮的混混围住校门的时候，也是莫里斯先生打电话给爱德华。
    他们是朋友吗？
    但好像也不是，因为爱德华对待莫里斯先生的态度很糟糕，语气中还带着淡淡的威胁，即使他因为儿子的失踪十分愤怒和焦虑，这种态度也不像是对待朋友时会有的。
    莫里斯用眼神指了指门外，然后和爱德华先走了出去：
    “亚瑟，你在这等我们。”
    “你怎么……”门外又传来刚刚那位女警员的声音。
    埃德则是看向亚瑟：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瑟再次耸了耸肩：
    “我今年才十六岁。”
    警长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疯狂的世界。”
    突然，亚瑟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转头看去，原来是杰克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男孩鼓着脸说道：
    “明明是我们一起动手的。”
    亚瑟这才反应过来，
    杰克在意的是，刚刚莫里斯问话的时候，亚瑟说是他一个人干倒鲁尼的事情。
    杰克没等亚瑟解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连这都不敢承担，还算什么兄弟。”
    亚瑟歉意地笑笑：
    “好，下次我一定实话实话。”
    杰克脸上重新露出天真的笑容：
    “这就对了吗？如果那个爱德华想对你动手，你直接告诉我，鲁尼我们能够干倒，他爸爸我们也不怕。
    “只要你喊我，我永远在你身旁。”
    帕蒂也说道：
    “我也是！”
    亚瑟笑着点点头：
    “当然。”
    然而即使这么说，亚瑟也很清楚，即使自己三人翻个十倍，也绝对不可能是爱德华的对手。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抛球技术已经足以帮助他度过学生生活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可如果事态这样发展下去的话……
    他必须努力提高其他几个声望条了，尤其是飞刀这种杀伤性工具，还有小丑回魂，这个奖励听起来就不简单。
    莫里斯轻轻推门，露出半张身子：
    “亚瑟，跟我们来吧。”
    亚瑟从椅子上跳下来，给自己的朋友们留下个放心的眼神。
    莫里斯和爱德华在前面走着，两人都没有马上开口。
    等三人走到学校的围墙边时，他们停下了脚步。
    爱德华对莫里斯不客气地说道：
    “给我们留出点空间，你在旁边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莫里斯正了正衣领，冷漠地说道：
    “我会看着你们的。”
    说完后，莫里斯就真的离开了两人，在二十米左右的一棵树下站着，远远地望着这边。
    亚瑟咽了咽口水。
    和这样的一个人待在一起，让亚瑟感到了十足的压力，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躺在铁轨上时，还能隐约够听到远方的火车汽笛声的样子。
    当知道你身旁的某个人只需要抬抬手，就能打断自己的腿，甚至是把脑袋给直接扭下来的时候，而且他还存在对你动手的可能时。
    心智健全的人类都会感到紧张和恐惧。
    爱德华则趁着这个时间观察着亚瑟的表情。
    这个男孩比自己想的聪明和大胆。
    因为他很明显的意识到了自己对他的威胁性，甚至在某种程度，可能在心中夸大了这种危险，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并未因此而丧失活动能力。
    亚历山大·维恩的儿子。
    爱德华扭动着手腕：
    “亚瑟·维恩？对吧，这就是你的名字。”
    亚瑟警戒地看着这个小巨人，点了点头。
    爱德华平静地说道：
    “不错，放轻松，我不会打你的。”
    他接下来的话把亚瑟吓了一跳。
    “因为我喜欢你妈，现在应该叫她伊莎贝拉·维恩了。”
    爱德华看着亚瑟夹杂惊恐和疑惑地脸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别整天装成个小大人，我不喜欢你的父亲，他也不怎么喜欢我，从每年圣诞节我都把你父母的请帖扔道垃圾桶，而你父母也没带你拜访我，你就能看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而我喜欢你母亲也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也没事大矛盾，我也不会觉得是你父亲指使你干掉了老朋友的儿子。
    “亚历山大虽然是个混球，但不得不说，他还挺有底线的，我叫你出来，只是想看看你是个怎么样的家伙而已。”
    亚瑟抬头和他对视道：
    “现在呢？”
    爱德华咧起嘴角，露出两排白牙：
    “你很像你的父母。
    “别管那个警探，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这个地方，从几十年前，就笼罩在了迷雾中，虽然自从维恩他们离开后，迷雾似乎暂时褪去了，但是现在看来它们还是卷土重来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已经准备了十几年了，就是在等这一天。”
    亚瑟不了解爱德华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可以说的清楚一点。”
    但爱德华并不打算对一个孩子解释那么多：
    “你确定鲁尼失踪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吗？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尤其是有没有看见什么行踪诡异的人。”
    亚瑟摇了摇头：
    “爱德华先生，你可以和我仔细说下……”
    爱德华挥了挥手：
    “那没你的事了，回家去吧，这几天别乱跑，直到我找到鲁尼为止。”
    他转过头对着莫里斯做了个手势，然后向着围墙的位置走去。
    靠在树干上的老莫里斯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手，回到亚瑟身旁。
    亚瑟看着干脆利落地翻过围墙的爱德华，对莫里斯先生问道：
    “他说的迷雾到底是什么？是谁抓走了鲁尼。”
    事情越来越古怪了，自己其实是生活的是恐怖世界吗？其实到处都是连环杀人狂和邪灵怪物吗？
    莫里斯没有回答亚瑟的问题：
    “回去吧，听爱德华的话，这几天都别乱跑。”
    亚瑟点了点头。
    然而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10.这也算球吧？

    亚瑟双手撑着洗漱台。
    镜子里的年轻男孩有着纤薄的双唇，尖挺的鼻子，漂亮的金色卷发，天空般清澈的蔚蓝色虹膜。
    继承了母亲的柔美和父亲的英俊的亚瑟·维恩无疑是位容易让人心动的美少年。
    亚瑟摇了摇脑袋。
    即使离着二十多米，在喧嚣的风声中，莫里斯先生也能够清晰地听见他和爱德华的对话内容。
    而爱德华身上的肌肉，很超乎寻常的反应力，轻轻松松地就把训练有素的警察“缴械”。
    自从亚瑟重生后，就开始主动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和社会，他所处的国家名为美地亚联邦，和自己前世所知晓的某个占据主导地位的国家文化上有些相近，但并非所有国家和历史事件都能够一一对应。
    而地名也是，这里没有亚瑟熟悉的州份和城市，但是亚瑟还是将其世界的背景视作和过去相近的类型，他对所谓的小丑系统其实一开始也并未有过多的期待，如果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无法掌控的外力，那无疑是懦夫和弱者的行为。
    而且在真正加载完成之前，他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否帮到自己什么忙，毕竟前世它可是个培养失败者的系统。
    而现在，其实亚瑟也不能断言这个东西就能帮到自己多大的忙，对，它已经可以让自己打赢壮汉，但如果小丑回魂这个奖励只是某种魔术的话，这个系统并不能帮助自己改变世界。
    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先天的有利条件，小丑系统是其中一个，他前世的记忆也是，他的家庭也是，自己出色的外貌，较好的学习能力都是。
    这些东西在亚瑟心中没什么区别。
    人的命运最终还是由自己主宰，而因此，他不会盲目地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某个外在条件，更不会疯狂地信仰它，并期待它帮助自己解决一切问题。
    也正是抱着这种想法，他从小就开始好好学习，努力了解周围的各种事情。
    他早已经计划好了要考哪个大学，在大学中结交什么人才，然后在离开学校后，在父母的帮助下，和自己超越时代的眼界下，努力改变世界。
    他从不骄傲自满，认为自己所知的东西能够让他高人一等，失败者的失败来自于他自身，而非受限于环境，即使环境变得简单了，不愿努力的人也不会因此成功。
    而且即使凭借所谓的“先见”取得了些成果，缺乏的能力也只会让他再次跌倒，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但他也没轻视自己记得的东西，在无能者那里，这些见解不值一提。
    可如果他通过学习和积累，具备了影响世界的资本和能力后，这些东西就会让他和其他竞争者拉开差距。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往往会误以为自己是巨人，亦或者将自己脚下的巨人视作和自己等同的凡人。
    两者都是错的。
    学习，经商，从政，改变这个世界，这就是亚瑟原来的计划。
    但此刻看着镜中的自己，回忆起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他有些质疑其自己原来的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某些和前世不相同，却对世界格局至关重要的因素，那么他原来的计划很可能就会出错。
    比如，假设这个世界存在着一群外星人，躲在大财团背后主导社会走向，而他所想做的事情触动了那些外星人的利益，他们直接用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科技杀死了他，并伪造成意外的话怎么办。
    同理，“外星人”可以换成巫师，格斗家，武者，教会，秘密结社，等等名词。
    这些东西很容易导致他本来正确的判断变成笑话。
    即使是小丑，他也得是让人真心发笑的小丑，而非鄙夷嘲笑的小丑。
    生活中发生的各种反常现象开始让亚瑟感到不安和焦虑，就好像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发出瘙痒，但是他却连摸都摸不到。
    他必需提前准备。
    父母，钱，系统，一切能够抓住的。
    他都要伸手。
    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是球？
    亚瑟走出洗漱室，回到房内。
    白桦木质地的隔板，带窗口的玻璃墙，墙后竖立着的人形纸板。
    这里是一处室内靶场，位于亚瑟家中。
    从小，亚瑟的父母就经常出差，而当他们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将射击视作消遣时间的运动。
    当然了，他们从不让小亚瑟碰枪。
    母亲曾说过，等他十六岁的时候，她就教亚瑟射击，可是在两年前，她就开始了自己的环球旅行，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亚瑟也不是什么乖宝宝，在父母走后两个月，他就弄了把枪，自己摸索着训练。
    不过老实说，他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的天赋，五十米左右的固定目标，他能做到十枪九中，但再远，命中率就会大幅下降。
    从形状上吗？
    不论是篮球，弹球，皮球，别说从微观角度，即使拿个放大镜看，也不是绝对平整的，他试过了，橄榄球也行。
    而按比例来说，行星勉强也能算半个球。
    他倒立过，并没有任何能够移动地球的感觉。
    虽然说，对球的控制还是需要依靠他自己的力量，但是抛球的时候，他还是会进入某种特殊的状态。
    而也绝非单纯名字里有球的就行。
    否则的话，他开个公司，生产一种形状不规则的大当量炸弹，就命名为亚瑟球，那不比飞刀好用多了？
    他摸索了下，大致推断是大小在一定范畴中的，从人类宏观视角看着大致是球形，形状比较规则的球形物体。
    而此刻，他诞生了个想法。
    钢球算不算球？
    把球用巨大的力量弹出，算不算一种抛球技巧？
    亚瑟面前是隔开靶场的玻璃，而在腰部左右的位置，还有块放东西的木板，在亚瑟左手侧，是上好保险的威斯特1956自动手枪，右侧则是五个小木盒。
    他将木盒逐个拉开，里面放着的是分别从小到大的钢球。
    压强取决于受力面积，那么自然是越小的球，穿透力越强。
    亚瑟伸手从拿起个直径只有三毫米的钢球，瞄准了靶场中的一块人形纸板。
    向前弹出。
    咻。
    啪。
    钢球在离开窗口五米处左右落下，滚了滚，就不再动。
    亚瑟向放在中间的木盒伸手。
    咻！
    啪！
    纸屑飞扬。

 11.罗马帮混混

    “嘟，嘟，嘟……”
    亚瑟将全镇唯一的移动电话放进书包。
    自从鲁尼失踪后，亚瑟就开始尝试联系父亲，但是却一直都打不通，其实这是很常见的情况，就连公司的股东都时常无法联系到他。
    他小时候怀疑过自己父母是不是联邦特工或者什么秘密组织的成员。
    鲁尼失踪这件事在学生中并未掀起多大波澜。
    到时有一些曾经被他一直欺负的学生松了一口气，并对鲁尼的消失欣喜若狂。
    就算是帕蒂和杰克，过了两天也差不多要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因为大脑还未完全发育的原因，学生往往都不具备与成年人相同的移情能力，难以对他人的苦难感同身受。
    亚瑟自己也难免受到激素分泌的影响，时常会陷进自己早已忘却的少年思维，但过去的记忆和性格也在影响着他的想法和行为。
    他就常常夹在过去和现在的对立中，对同一件事有着不同的看法。
    背着书包的亚瑟将这些想法都暂时放掉，没有人会因为些许反常现象就放弃自己的正常生活。
    他还要参选美地亚州议员呢。
    “哇啊，看看，看看是谁啊？怪胎小妹妹？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别走啊，你怕什么？”巷子里传来带着调戏和羞辱意味的声音。
    亚瑟的并没有立马意识到这是骚扰。
    太阳都没落山，警局在埃德警长的带领下对各种罪犯都严惩打击，谁会在在街道旁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巷子接连传出的大笑，让亚瑟感觉到了不对劲。
    男孩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声音传出的巷子。
    刚刚走进，他就将阴暗街道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三个身上到处都是纹身的混混，正围着墙边的一道瘦弱的身影。
    一位女孩。
    金色飘逸的长发，苍白的美丽脸庞，琥珀色的瞳孔，病态纤细的身躯，以及软弱无力的姿态和坚毅决绝的眼神。
    她正瞪着身前的几个混混。
    亚瑟·维恩故意加重了脚步声。
    中间一个混混转过头，上下打量下亚瑟的装扮，然后有些冷淡地说道：
    “罗马帮办事。”
    他似乎打算只靠这句话就吓跑亚瑟。
    亚瑟的双腿纹丝不动。
    难怪感在大街上骚扰他人，原来是罗马帮的家伙，这群家伙在埃德警察上任前，要比现在还要猖狂，据说在五十年代的时候，西瑟镇的街道上还经常爆发枪战。
    亚瑟·维恩也在观察着这几个家伙，他们看起来都只是些半大孩子，最大的一位看起来也没十八岁，应该只是罗马帮的编外人员，或者甚至可能只是些模仿者。
    他的口袋里有几个钢球，能够将这些家伙的手臂打下来，或者直接穿透他们的额头。
    杀死他们，只需要几秒钟。
    但亚瑟不可能杀死几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的，并且还未犯下大错的孩子。
    那么打断他们的手臂和腿呢？
    亚瑟能够掌控自己手中的钢珠弹出速度，但问题是，他并不清楚人体到底有多么脆弱，而他只做了针对能够解除对方行动能力的战斗训练。
    在街头斗殴的时候，人数能够造成压倒性的优势，这几个家伙也不像是能够轻易吓退的样子，如果亚瑟还慢慢测试破坏力的话，他很可能马上就被打趴下了。
    还有其他方法。
    看亚瑟不愿意走，左侧一个镶着舌钉的混混转过身：
    “别他妈的在给我看了，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扭下来塞进我家马桶里。”
    那个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女孩低下了自己的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亚瑟一眼。
    她没有投来求救的目光。
    亚瑟说道：
    “抱歉，罗马帮的兄弟们，我是亚瑟·维恩，我的父亲是亚历山大·维恩，维恩集团的董事长，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第一个说话的混混打断亚瑟的话：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吓跑我们，你的命比我们的值钱，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个怪胎搭上吗？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女孩咬紧嘴唇，将头压得更低了。
    他转头对着亚瑟，脸上的骷髅头纹身清晰可见：
    “她是马戏团跑出来的怪胎，你知道她的同伴都是什么吗？动物和畸形人，现在，你给我滚开，如果你在威胁我，那么就别怪我等下对你动手了。
    “如果是干掉个有钱人，那么我的命也值得了。”
    亚瑟说道：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没必要……”
    啪！
    混混一巴掌扇向了女孩。
    女孩无声地哽咽着，强忍着眼泪不要滴落，她的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混混笑道：
    “是的，你是个富二代，我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但是我可以在你面前打她。
    “你什么都规则的不懂，如果你不来，说不定她就不会受这个伤了。
    “是你害了她。”
    亚瑟冷着脸摇了摇头：
    “不对。”
    舌钉混混饶有兴致地问道：
    “什么不对？”
    亚瑟将书包扔到地上，露出其中的移动手机：
    “只有愚者才会将罪恶归于善者，而忽视了作恶者本身，而且你们完了，我刚刚已经联系了埃德警探。
    “你们的时间不多。”
    中间的混混残忍一笑，把腿往后一抬，瞄准了女孩的腹部。
    亚瑟瞬间冲了出去。
    如果他没有小丑系统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亚瑟知道答案。
    罗马帮的混混没有想到这个比他们还小的男孩敢对着他们几个帮派成员冲过来。
    亚瑟撞进人群，将中间那个抬腿的混混直接扑到在地，然后看向女孩，和低头的她对上目光。
    男孩用唇语说道：
    叫警察。
    女孩手足无措地向后退了两步。
    男孩表情夹杂着痛苦和坚定地再次说了一次：
    叫警察。
    他没打给埃德警探。
    另外两个混混扑向男孩，对他拳打脚踢，而他则死死地压住身下的混混。
    女孩一咬牙，转身朝着巷子外冲出，而其他混混都没阻止她，而是死咬着亚瑟不放。
    女孩跑了一会，然后手足无措地站在了路口。
    她该怎么做？
    街道的左边五百米应该有个电话亭。
    而街道正对面则有个超市。
    她应该去找警察的。
    她回过头看了阴暗无光的巷子一眼。
    尽管没有任何声音，但是她却好像能够听到亚瑟的惨叫声。
    她收回目光，眼神坚定地看向了马路对面的超市。
    噼里啪啦。
    玻璃碎裂声。
    少女像只敏捷地猫咪般从超市窗户跳出，还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力，才灵活地站起。
    而她身后则响起了超市售货员的叫骂声：
    “臭小偷，你他妈给我站住……”

 12.艾莎

    砰！
    亚瑟听见了漫长沉闷的轰鸣声，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了，好像有个铁球在他脑里滚来滚去。
    剧痛。
    对方下手比他想得要重。
    也对，他忘记了对方只是几个孩子。
    如果对方是正式的罗马帮成员，很可能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就自觉地退去了，即使真的打起来，最多也就是把他控制住，然后说些狠话就把他放走。
    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以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忽略那些不能再明显的风险。
    在这个年代打残富人的孩子，结局未必会比死刑好到哪里去。
    啊……
    真疼啊。
    亚瑟趴在地上，看向自己的左侧，那里已经躺下了一个混混，正是三人中为首的家伙。
    算了，让他们打吧，反正最多就是去医院躺一躺，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在学校传播下自己的事迹，看看能不能增加点声望值。
    咚。
    对方重重地一脚踢在了亚瑟的腹侧。
    啊，你还打？快带上你们的同伙走吧，等下“埃德警探”就来了。
    虽然他是骗他们的，但是那个逃掉的孩子会叫警察来的吧，可别丢下我不管啊，否则就亏大了。
    “我给他来一记狠的。”
    亚瑟看见一个人拿起了快石头。
    你不会是要砸我的头吧。
    “这会不会太重，如果给人知道了。”
    对啊，你们已经“教训”完我了，是时候走掉了吧。
    “你怂了？我们都把他打成这样了，难道你还指望他会忘记我们。”
    喂，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混混紧紧地握着石块，看向了亚瑟的后脑勺。
    他高举起手。
    “啊啊啊啊！”惨叫声在巷子中回荡。
    什么鬼？我已经被砸到了吗？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亚瑟勉强地抬起脑袋，同时右手哆嗦地摸向自己的口袋。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带上了些许红色点缀。
    巷子口处传来少女的声音：
    “……只是警告……就先割掉耳朵……喉咙……离他远点……”
    亚瑟的意识愈发模糊。
    别晕过去啊，这就是12的身体强度吗？
    少女站着巷子口，手上抓着好几把水果刀，死死地盯着两个混混。
    如同对着流浪狗露出獠牙的幼猫，虽然有些弱小无力，但神情中也继承了猫科动物与生俱来的凶性。
    咻。
    银色光芒闪烁。
    啪。
    “啊啊啊！”
    受伤的狗群四散而逃。
    少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男孩的身前。
    亚瑟已经晕过去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这和她设想的场景完全不同。
    犹豫了片刻后，她弯下腰，用双手环抱住亚瑟的背和大腿。
    然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黑暗接踵而至。
    这就是亚瑟晕倒时看到了。
    但除了纯粹的黑暗外。
    是不是还有什么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光出现了。
    “啊……”
    亚瑟感觉自己所有的骨头都在哀鸣，几乎都要散架了。
    头顶……
    这个是帐篷吗？
    一双白晃晃的大腿出现亚瑟眼前：
    “你醒了。”
    亚瑟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伤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重。
    少女看出了他的疑惑：
    “我替你处理了下伤口，其实你不用帮我的，我在马戏团训练的时候也常常受伤，他们打我一顿也没什么的。”
    亚瑟强忍着疼痛，直起身子，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孩。
    她看起来和亚瑟年龄相差无几，少女很漂亮，眼睛是璀璨的琥珀色，然而面色却有些苍白，感觉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女孩伸手将亚瑟推回床上：
    “好好休息一下，我叫艾莎，还有……”
    艾莎眼神真诚地注视着亚瑟：
    “谢谢你。”
    亚瑟说道：
    “不客气，也谢谢你。”
    艾莎侧过头：
    “你身上涂了药膏，这是我训练受伤时用的，再重的伤都不会留下伤疤。”
    亚瑟看了看周围，这个帐篷似乎发挥着起居的作用：
    “这里是哪里？”
    艾莎拿起绷带和纱布，拉开亚瑟的衣服，露出他已经涂满了药膏的腹侧，然后看了看，放下绷带，贴上纱布：
    “这里是梦幻泡泡马戏团，我是表演杂技的演员。”
    她想起了将亚瑟带到这里时，将他衣服脱下时看到的。
    虽然在自己的身上，她见过更糟糕的情况。
    可是当她看见别人身上的伤疤时，感觉完全不一样。
    亚瑟好奇道：
    “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你们马戏团，你们是要在西瑟镇举行表演吗？”
    艾莎微微点头：
    “嗯。”
    亚瑟突然想到了什么。
    【
    姓名：亚瑟
    属性
    身体强度：8/12（受伤中，正在高速恢复）
    灵巧程度：9/12（受伤中，正在渐渐恢复）
    小丑魅力：15/13（这是你现在在艾莎心中溢出的魅力）
    声望
    欢乐值：600/1000（你帮了别人，这是好事）
    恐怖值：32/100（而那群家伙也感到了害怕，虽然他们更多是害怕艾莎）
    疯狂值：15/100（但他们还可以理解的所作所为）
    】
    三个声望都有增长，最多的是欢乐值，加了40，这是因为得到了艾莎发自内心的感谢吧？
    恐怖值紧随其后，增加了23，来自于那三个混混。
    而疯狂值只变动了3，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刚刚并未做出特别“疯狂”的行为。
    艾莎抬头瞥了眼表情空洞的亚瑟：
    “痛吗？”
    亚瑟睁大了眼睛：
    “啊？啊！没事，麻烦你了。”
    艾莎点点头，继续默默地给亚瑟处理伤口。
    亚瑟没话找话地说道：
    “你说你是表演杂技的演员，你是小丑吗？”
    艾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专注于手上的纱布和酒精。
    亚瑟问道：
    “如果你不愿意……”
    少女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亚瑟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个吊坠。
    “不，马戏团以前是有小丑，但是后来他……”她犹豫了下，“……退休了，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小丑了，不过团长告诉过我，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会是下一任小丑。”
    亚瑟端详着女孩的侧脸，却发现他无法从中发现任何情绪。
    艾莎拍了拍手：
    “好了，如果你还觉得痛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我其实一开始也是想带你去医院的，但是我不认路，而且……”
    女孩的声音小了起来。
    亚瑟问道：
    “而且什么？”
    艾莎红着脸说道：
    “我没有钱。”

 13.莫里斯和“礼物”

    阴郁的天空下，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墓碑前。
    莫里斯弯腰放下了一束花。
    “菲比·罗斯，莫里斯·罗斯的挚爱，伟大的母亲和妻子。”
    莫里斯的声音沧桑低沉：
    “菲比，会是他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他。
    莫里斯抬起头。
    乌云笼罩了整个西瑟镇。
    空气异常的潮湿粘稠，莫里斯的舌头能够品尝到雨水的味道，昆虫也不再出没在杂草堆中。
    要下雨了。
    莫里斯知道自己是时候走了。
    他脚下是布满了灰色碎石的狭窄小道。
    除了他外，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来墓园。
    啪嗒。
    下雨了。
    雨滴顺着黑色扁平礼帽的帽檐滑下，滴落在黄褐色的土壤上。
    雨渐渐大了起来。
    黑色的皮鞋推开两侧的湿润泥沙，在路上留下两排整齐的鞋印。
    莫里斯停了下来。
    即使暴雨朦胧了他的视线，但是他还能够看清前路。
    墓园门口站着个人。
    雨水已经浸透了男人的衣服，他将手向大衣内侧的口袋，紧紧握住了某种能让平复他紧张情绪的东西。
    莫里斯控制着呼吸的速度，将精神完全集中在雨幕后的人影上，走路的脚步平缓而有力。
    “喂？”
    模糊的人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莫里斯松开了右手：
    “苏珊？”
    举着雨伞的女人从瓢泼大雨中显露身形，正是帕蒂的母亲苏珊。
    “我去了你家，发现你不在，所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一边说着，女人一边递给了莫里斯一把雨伞。
    “而且我还猜你绝对会忘记带伞。”
    莫里斯接过雨伞，但没有打开：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伞。”
    苏珊说道：
    “总比生病好，我送你回家吧。”
    她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轿车。
    莫里斯沉默了瞬间，然后点了点头。
    咔哒。
    莫里斯拉开了褐色车门，坐进了这辆小型轿车的副驾驶位，将没用过的雨伞放好。
    他注意到车的后视镜下挂着个铃铛，而在副驾驶位的前面，贴了两张泛黄的照片。
    一张是六个孩子的照片，还有一张是……
    苏珊注意到了莫里斯的目光：
    “那是我的女儿，帕蒂，很可爱吧。”
    莫里斯微微点头：
    “嗯。”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苏珊则看着前路一言不发。
    莫里斯侧过脸，看向窗户的方向。
    只有暴雨。
    “嗯……”苏珊还是开了口，“莫里斯？”
    男人声音低沉地应道：
    “嗯。”
    苏珊握紧了方向盘：
    “你有没有看新闻？上面说……
    “有个马戏团将要来这里巡演。”
    白色的光芒在瞬间将车厢照亮了一秒。
    轰隆隆。
    “没有。”莫里斯的声音有些反常。
    苏珊说道：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些过分，那个时候，只有亚历山大为你说话，但是我还是想要提个要求。”
    莫里斯没有立即回答。
    轮子划开泥水，留下两道车辙。
    “说吧。”
    苏珊右手松开方向盘，用食指在帕蒂的照片上点了点：
    “我听说了，亚历山大请你照顾他的孩子，亚瑟·维恩，我认识那个孩子，他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嗯。”
    苏珊咬了咬嘴唇：
    “那个……
    “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也照顾下帕蒂，别让她受伤。”
    莫里斯有些惊讶：
    “保护孩子。”
    他本以为对方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苏珊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我知道我们之间，并不是那么……
    “我请求您，如果你愿意的话，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提。”
    莫里斯说道：
    “不，不需要任何代价，但是我先答应了维恩他们，而我只是个人，不可能看住所有人。”
    听到这句话，苏珊勉强地笑了笑：
    “我知道。
    “我会让帕蒂和亚瑟尽可能地待在一起，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遇到危险了，我希望你能够顺便保护我的女儿。”
    莫里斯干脆利落地说道：
    “好。”
    苏珊面露惊喜：
    “啊！不，我是说谢谢您，莫里斯先生，这些年来，我很抱歉……”
    莫里斯打断了她的话：
    “不，没必要，你应该还记得，先错的是我。”
    苏珊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不用特地说的。
    莫里斯知道，即使她不特地来找自己，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孩子的落入危险。
    除非亚瑟和其他孩子中他只能救一个。
    他是看着亚瑟长大的。
    他已经失去了一次孩子了。
    “到了。”苏珊停下了轿车。
    莫里斯声音低沉地说道：
    “麻烦你了。”
    咔哒。
    轿车马上发动了引擎，向着苏珊家的方向驶去。
    莫里斯拿出钥匙，打开屋内。
    没人进来过。
    莫里斯站在门口，先脱掉皮鞋换上拖鞋，拿下已经湿透的平顶黑礼帽，然后将大衣，外套和马甲依次放在架子上，上半身只留一件灰衬衣。
    摇头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滴，他就走向客厅的位置。
    啪。
    他停了下来，同时扑向开放式厨房的位置，在地上打了个滚，同时顺手从刀具架上扒下了两把蔬菜刀。
    电视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
    莫里斯在厨房后，看都没看，向身后甩出一把蔬菜刀。
    刀刃精准地插在了包裹上。
    没有声音？
    这时莫里斯才站了起来，然后神情戒备地缓慢接近桌子上的包裹。
    是谁进来的？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包裹上用黑色油性笔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不可能！
    他猛地抓起包裹，然后右手握刀，将封条和纸板本身一同切开。
    露出了里面的三张照片。
    莫里斯伸手拿起照片。
    第一张，是三个混混在一个巷子围着一个少女。
    第二张，是亚瑟站在巷子口处。
    第三张，是亚瑟·维恩，亚历山大嘱托他照顾的男孩，倒在地上的样子。
    莫里斯将这三张照片都翻了过来。
    每张照片的背面，都用胶布粘着什么东西。
    分别是一条打了钉的舌头，同样打了钉的鼻子，还有一张带有骷髅纹身的血淋淋面皮。
    熟悉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