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逍遥王》 第1章 镇南侯宋家 大业六年,公元610年。 此时此刻,朝廷正在继续开掘江南运河,开通镇江至杭州段,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随后,北方雁门与东都洛阳先后发生暴动,不久便被镇压。 而后当今至尊炀帝在王世充的保护下,出发再游江都。 与中原大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相比,岭南永平郡,除了时不时骚扰的蛮夷之外,这里的百姓倒也安居乐业。 此时此刻已是正午时分,一处名为天然居的酒楼内,这会食客满座,推杯交盏,好不热闹。 二楼临窗的雅座上,坐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此人身形消瘦,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笑容可亲。 只不过,他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怅然,只见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轻轻吟道: “独上江楼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此情此景,正应了这句,至于这是哪位大诗人的诗句,并不重要,反正现在是隋朝,从他陈元口里吟出来,那就是属于他的。 “啪啪啪!” 待到年字出口,楼梯口处传来一道响亮的掌声。 陈元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袍,金冠玉带的中年男人正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陈兄弟当真是好文采。” 这位中年男子身形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 陈元见状,立刻精神一振,急忙起身,鞠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给对方倒了杯酒,道:“大哥,您来了。” 对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陈元是相当的尊重,因为他是陈元的救命恩人,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好一句同来望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陈兄弟莫非是想家了?” 陈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嘿嘿笑道:“大哥今儿怎么有空闲过来了。” 只见中年男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今儿府中无事,索性就过来看看你这怎么样了。” 说完后,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边看边点头赞道:“不错,难怪陈兄弟你打一开始就想开个酒楼,如今看来,你这甩手掌柜的倒也捞个清闲自在。” 陈元急忙给对方再次倒满酒杯,道:“这不多亏了大哥的帮忙么,不然的话哪有我今天。” 从一个沦落至此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到现在成为这家酒楼的掌柜,多亏了眼前这位中年男人的帮助,不然的话,陈元这会估计温饱都是个问题。 救命之恩加上事业资助,让陈元打心眼里感激,不过他也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宋仁杰,镇南侯宋圣杰的胞弟,可以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所以说自己想要报答,恐怕都没机会。 “陈兄弟太过谦了,以你的才华学识,即便没有我的帮忙,出人头地也是迟早的事。” 宋仁杰看着陈元,沉吟道:“陈兄弟就真的甘心在这做一个掌柜的?” 陈元笑了笑,半开玩笑的说道:“大哥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这个人没什么理想抱负,就想老老实实赚点钱,到时候娶几个老婆,人生岂不快哉。” “哈哈哈,陈兄弟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 陈元再次给宋仁杰倒了杯酒,没有说什么,而是充满笑意的看着他,他当然不相信对方会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 宋仁杰见状,顿时摇头苦笑道:“你小子果然聪明,实不相瞒,此次前来,大哥是有事相商。” “大哥有事但说无妨。” 他没敢把话说太满,在不清楚什么事情之前他可不敢乱答应,以宋家在岭南的地位,还有什么事是难得到他的? 宋仁杰深深一叹:“陈兄弟你有所不知,最近岭南地界涌来了大批难民。” “难民?” “不错,如今为了安置这些难民,大哥已经下令,岭南开放多处义仓,赈济灾民,可这只能缓解燃眉之急,却非长久之计。” 说到这里,宋仁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愁,最近他也正是为了此事发愁。 不光他,整个宋家都为了这件事而一筹莫展。 虽然说已经开始赈灾,但开仓赈灾却非长久之计,治标不治本。 所以他才来天然居,想看看这个聪明的年轻人,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宋仁杰端起桌上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随即深深一叹,这一声叹息,包含了许多无奈。 本以为至尊统一大业之后,可以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可是谁想到,太平日子这才过了几年? 当今圣上大批征调民夫修建运河,更可恨的是,朝廷拨下来的款项,被层层剥削,真正到了百姓手中的已经所剩无几。 吃不饱,自然没力气干活,没力气干活,又得遭受毒打,谁能受得了? 于是不少难民实在受不了折磨,开始四处逃散,如今已经蔓延到了岭南地界了。 早就听说中原的百姓深受苦难,如今见到这些难民,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情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陈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隋朝所谓的义仓,其实说白了就相当于粮食储备公司。 在丰收年景,百姓拿出家里的一点剩余粮食交到本乡本土的义仓里。 等到青黄不接的月份和灾荒连连的年头,揭不开锅时,就分义仓里的粮食吃。 朝廷只是出面协调,丰年交多少粮食,灾年怎么分粮食,全由本乡百姓自己决定。 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仅仅只是理论上,其实在义仓设立不久,隋朝就进入了'国进民退'的地步。 义仓虽然设在乡里,但逐步由朝廷接手管理。 放不放粮,什么时候放粮,都由朝廷说了算,这就已经开始慢慢变质了。 而到了开皇十年,也就是公元595年正月的时候,隋文帝以义仓设在民间粮食损耗太多为由,下令所有义仓纳入所在州郡管理。 这就开始启动义仓的国有化进程,义仓由民间自救储备,瞬间转变为国家粮食储备。 到了二月,隋文帝干脆直接下诏,强制性要求百姓往义仓交粮。 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 从朝廷协调、民间组织、百姓自愿交纳、邻里互助直接转变为强制性的朝廷税收。 到了如今,粮食是越存越多,可是百姓却越来越吃不饱。 第2章 来都来了,干点啥吧? 岭南由于是属于镇南侯宋家的辖地,其范围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所有官员,全部受其节制。 这也是当初隋文帝在位期间招降时许下的条件: 接受朝廷招安,受封大隋镇南侯,世受皇恩。 但是无需上朝不用谒见,职责就是替朝廷镇守边疆,抵御蛮夷。 数十年来,镇南侯宋圣杰一直盘踞在自己这个一亩三分地上,永保大隋边疆安稳。 可是中原与岭南之间相隔甚远,加上岭南一直处于镇南侯自治的范围,因此朝廷的‘国有化粮食储备战略’在岭南自然就行不通。 岭南地界的义仓,还是按照原本的民间组织,百姓自愿来进行着,而宋家只是起到一个协调监督的作用。 可是开仓赈灾,赈济的是逃过来的难民。 而原本岭南的土著百姓,虽然目前看起来丰衣足食,可若是碰上天灾,那么颗粒无收的情况下,就只能用到义仓。 可是这样一来,那义仓的粮食就完全不够了。 可若是不开仓赈灾,那么那些难民就会饿死,这也是宋家左右为难的原因。 目前,宋家只能先行与百姓协商,开仓赈灾,以缓解燃眉之急。 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陈元心中有些沉重,这些历史他自然是知道的。 隋朝的富有那是举世闻名的,按照野史记载,隋朝直到灭亡,留下的粮食,都足够870万户吃五十年的。 可是到了唐朝当时只有370万户,如此推算一下,可想而知,隋朝留下的粮食,一直吃到唐朝几十年。 当然了,这只是野史记载,不过空穴不来风,即便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也少不了多少。 这是历史必然性,自己就算有心想要帮忙,也帮不上。 因为这种情况,可不是靠玩嘴皮子三言两句就能解决的,自己是真没那么本事。 开什么玩笑,宋家的智囊团都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自己更不可能了。 古往今来,这种解决民生的问题,是每个朝代经过战乱开国以后都会经历的事。 “陈兄弟你才智过人,不知道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元大汗,苦笑道:“大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这种解决灾民的事情,你应该找府里的谋士商量,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的,顶多就是打理个酒楼,赚点小钱,与我说这些于事无补。” 宋仁杰叹道:“不瞒老弟你说,此时此刻整个宋家也没能想出一个什么好办法,开仓赈灾短时间内还行,可是时间一长,岭南百姓心中必然不满。” “如今难民越来越多,到时候义仓若是支出过多,若不趁着现在赶紧想办法补救,那么万一明年丰收不景气,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老弟,大哥知晓你灵活机敏,向有急智,所以我才过来看看,还请老弟你助我一臂之力,也算是为这岭南百姓谋福祉了。” 宋仁杰说的情真意切,让陈元有些动容。 宋家在岭南爱民如子这是公认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岭南拥有如此之高的威望。 心中微微一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让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起身来回踱步,一旁的宋仁杰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在陈元的身后桌上,坐着一个少女。 细柳眉,双眼皮,唇如绛点,眸如晨星,正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黄色衣衫,坐在那里有如细柳扶风,说不出来的一副味道。 身边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小丫头站在身边,周边两桌坐了八个大汉,显然是护卫之类的。 咦,二楼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桌奇怪的客人了? 看着架势,一个丫鬟加八个保镖,这妥妥的高配啊,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这让陈元有些微微失神,而后快速反应过来同样的微笑点头示意,脑海中开始考虑宋仁杰的事。 他主要的是考虑要不要帮,因为隋炀帝的一番骚操作,才导致了后来的各地群雄起义。 万一解决了这件事,百姓都吃饱了,谁还会起义造反啊? 那么李渊咋办? 万一不造反,唐朝没有了怎么办? 万一没有唐朝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宋元明,万一没有了宋元明朝,也就没有…… 卧槽,这么一想,陈元就生出一身冷汗。 可若是不想办法,难道真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难民死在自己面前? 陈元深深一叹,这特么整的叫什么事啊。 如果没有当初那次泰山游,如果自己当初心狠一点,如果自己当时不伸出手去拉她一把,那么自己就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自己跌落悬崖回身看到的那个眼神。 是绝望?是不忍?还是报复后的快感? 他记不清了,只记得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向以及自己不断下坠的身体,醒来后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所以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如若不然,当初就不会伸出那一只手,所以此时此刻,走一步算一步吧。 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青史留名的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那自己可就给广大穿越者丢人了啊。 作为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要说跟李世民争天下,那就有点不着边际了。 毕竟古人的智慧绝对不能小看,自己一没系统二没金手指的,靠脑子凭什么能赢古人? 再说了,自己犯不着啊,要知道那可都是玩命的活。 陈元多惜命啊,那种争霸天下的高逼格事情还是交给那些拥有雄心壮志以及野心勃勃的人去干吧。 所以一来到这个鬼地方,陈元就给自己立下了个小目标: 挣钱,到时候把酒楼开成全国连锁,再娶上六个老婆。 周一至周六每天换一个侍寝,周末一起来个大团圆,生活它不香吗? 谁能想到宋仁杰会为了这事来找自己,其实他也知道宋仁杰来找自己的原因。 他自然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看重自己,真的是因为才华吗? 扯淡。 你见过从天而降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吗? 尽管自己解释了无数遍,自己不是神仙,可架不住对方的想象力啊。 天知道当时对方将自己从水中捞起来后,四目相对时的那个场面。 结拜、资助开办酒楼、享受三年内免税一条龙服务…… 罢了罢了,那就替他想想办法吧。 反正到时候各路群雄争霸天下的时候,战火也烧不到岭南这边,自己还是美滋滋的享受生活。 第3章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想通了这点,陈元开始着手考虑难民的事。 其实这种事并不难想,隋炀帝征集大批百姓修运河,致使土地大面积荒废,百姓苦不堪言,这也就导致了爆发。 后世对杨广的评价贬褒不一,但是这在陈元看来,杨广只是暴君,却不是昏君。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想做个文治武功的千古一帝,他非常有战略眼光,这一点从修运河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太心急了,这种事哪是一朝一夕就能干成的,没个几代底蕴哪是那么容易啊。 你百年之内的活想要十年之内就干完,步子迈的大了,自然就扯到蛋了。 人家秦始皇建长城、修皇陵,百姓徭役苦不苦,怨不怨? 可是人家就没事,因为人家有那个能耐压下去,他活着的时候,谁敢跳出来? 有多大锅下多少米,你杨广但凡循序渐进,也不会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要知道隋朝可是猛将如云啊,隋文帝给他留下了丰厚的家底。 手里抓着一把的炸弹,可惜一不留神把自己给炸了个稀巴烂。 陈元甩了甩脑袋,静静地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个事。 其实还是那句话,解决这个并不难,无非就是义仓粮食储备支撑不了多久。 正如宋仁杰所说的那样,毕竟这都是岭南的义仓。 这批难民用了,万一明年丰收不景气,那么岭南的土著百姓吃什么?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农民吃饭可全都看天意。 退一万步讲,就算明年大丰收了,可义仓的储备粮食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解决难民。 这只能治标,要想治本,那就让这些难民都有耕地可种,自给自足。 想到这,陈元心里大概有个主意了。 只见陈元抽身坐下,目光迎向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神,坚定的道:“大哥,这事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但是能不能做到,那就看大哥你了。” 宋仁杰脸色一喜道:“陈兄弟你尽管说,只要能解决难民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要去办到。” 陈元点点头,难怪宋家在岭南拥有如此之高的威望,整个岭南的百姓心之所向,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幸亏宋家没有争霸的雄心,如若不然,以宋家的威望,加上手握重兵,隋炀帝一死,自立为王,与群雄争霸,他李世民能不能得天下,还真是未知数。 要知道镇南侯宋圣杰那可是真正的将门之后,这也是当初隋文帝招降时许下各种条件的原因, 宋家世居岭南,祖上则是南朝宋开国皇帝刘裕手下大将。 统领大军先后消灭南燕、后秦以及大破北魏之战,功勋卓著。 公元420年,刘裕定都建康,国号宋。 于是宋家祖上率军前往岭南,收复百越各族,而后镇守岭南,从此定居此地。 而当代家主宋圣杰,智勇双全,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统帅能力,堪称一绝,这也是当初隋文帝许下重诺招降的原因。 守卫岭南之地数十年,威名远扬,使得边疆蛮夷心生胆寒。 一生征战,未尝败绩,他若是真想争天下,跟李唐硬杠起来,即便打不赢,那么实行南北对持,坐享半壁江山也不是难事。 “大哥,不知岭南一共逃过来多少难民?”陈元问道。 “目前已达八百余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这才是他担心的问题,要是只有八百来人的话,何必这么烦恼啊。 可问题是,还在不断的增加,最终能逃过来多少难民是个未知数。 所以身为岭南的主政者,必须要提前想好对策。 上报朝廷肯定是不能的,这批难民要是被朝廷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按照宋家的行事作风,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 这也就幸亏在岭南,宋家有资格这样做,换做任何郡县,谁敢隐瞒不报? “其实这事并不难解决,大哥所担心的无非就是义仓粮食不够,那么好办,只要大哥下令,凡是逃过来的难民,都给予一定的耕地,让他们实行自给自足不就解决了。” 据陈元所知,隋朝主要实行的是均田制,其次是租调制。 说白了,就是按照人口分配土地,有些土地在耕作一定年限后归其所有,而有些土地在其死后还给朝廷。 其实在开皇二年朝廷就有规定,官人永业田与其品级相适应。 自诸王以下至都督,多至百顷,少至四十亩。 以此同时,内外官按其品级高低授给职分田。 多至五顷,少至一顷,内外官署还授给公廨田,以供公用。 这也是最初时期的政策,可是随着隋文帝的大一统,那么均田制就逐渐行不通了。 国家不打仗了,人口激增,土地自然不够分了。 后来大业元年,隋炀帝下令免除妇人和奴婢、部曲的租调,也取消了他们的授田。 所以现在的矛盾,就是朝廷是给人口分配土地的,但是现在朝廷征集大批农民去修运河了,那么土地自然就荒废了。 所以现在逃过来的难民,再次按照均田制不就解决了。 宋仁杰苦笑道:“朝廷早就下令按照人口分田,而岭南的百姓亦是按照人口分配土地,目前岭南所有耕地,均是按照人口分配的,实在没有多余的田地。” “所以如今过来的这些难民,要是少量难民,怎么着也能分到田地,可现在这情况,难民源源不断,谁也不知道后续还会有多少难民过来,要想这么多人都能分到耕地,难如登天。” “大哥何出此言,没有多余田地分配,为何不能开荒?” 宋仁杰摇摇头:“陈兄弟你有所不知,岭南地势复杂,群山环绕,要想开荒,那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大哥,在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只要能开荒,其余人力物力什么的都好办。” “陈兄弟有何高见?”宋仁杰急忙问道。 陈元笑道:“以大哥之见,要想开荒,腾出足够的耕地,需要多少人?” “起码也得数万人,陈兄弟你可知道,这开荒的数万壮丁,所需要多大的财力支持?上报朝廷拨款显然不可能,而宋家也负担不起。” 他何尝不知道开荒这条路,问题是,在岭南这种地势复杂的地方开荒,起码也得数万壮丁。 而且所需要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一久,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第4章 真特娘的漂亮啊 对于宋仁杰的意思,陈元自然知道,这就好比后世的工地施工。 这么多工人,一天所需要的财力就是一个庞大数字。 这要是连续一个月下来,别说宋家,换做任何一个地方首宪也承担不起啊。 除非朝廷拨款,可问题是,这些难民的来历,宋家能奏报朝廷拨款吗? 见到陈元沉思,宋仁杰以为他不相信,随即叹道:“陈老弟,你别以为大哥夸张,要知道现在北方、东北方以及周边地区根本不太平。 尤其是高句丽,连年战乱,所以岭南每年的税收,都分毫不差的上缴朝廷,根本就没有剩余。 尤其是近几年,朝廷又要修运河,又要整备兵马,税收比以往多了三成。” 陈元并没有什么意外,现在是610年,按照杨广的尿性,过不了两年就要开始征讨高句丽了,自然是要整备兵马的。 不过宋家两兄弟貌似也太耿直了吧。 每年的税收都分毫不差的上缴了朝廷,自己难道就不知道截留点吗? 俗话说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 镇南侯管辖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真正的封疆大吏。 要想搞点猫腻什么的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过这也正好看得出镇南侯的为官之道,能够在岭南如此得人心,可不是表面装装样子就能得到的。 陈元思索道:“大哥,敢问一句,宋家在岭南有多少兵马?” 宋仁杰一愣,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沉吟片刻,伸出一只巴掌晃了晃。 “五十万?”陈元吓了一跳,声音也随之拔高了不少。 他早就知道宋家身为一方诸侯,兵强马壮。 镇南侯手握雄兵镇守岭南抵御蛮夷,真没想到,竟然有五十万大军。 论统帅能力,那是人尽所知,论兵法谋略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要是有争霸天下的雄心,那李世民还玩个鸟啊。 宋仁杰嘴角一抽,差点一口酒水喷他一脸,干咳道:“陈兄弟说笑了,五万,宋家在岭南只有五万人马。” 五十万,眼前这个小兄弟还真敢想。 宋家要真有五十万大军,当初还接受诏安做什么啊。 “咳咳。”陈元大汗。 靠,后世看小说电视什么的看多了。 里面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大战,搞的自己也跟着信以为真了。 尤其是你丫的五万人马,伸出一个巴掌如此骄傲的晃悠什么啊。 看丫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五十万大军呢。 “噗嗤。”身后不远处的那名少女见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二人扭头看去,宋仁杰微微皱眉,尤其是看到少女身边的八个护卫后,有些沉思起来,倒是陈元,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少女仿佛一只偷腥的猫被人抓了个正着,脸色一红,急忙止住了笑声,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陈元回过头略微压了压声音:“大哥,这不就有人了吗。” “什么?”宋仁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元解释道:“宋家在岭南拥有五万人马,这五万人马完全可以拉出来开荒。” 这种事在后世简直太普遍了,伟大的人民子弟兵那可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这种优良传统,自然要拿过来运用一番了。 尤其是在隋朝,据陈元所知,均田制随着隋文帝的大一统,逐渐没落。 均田制已开始走向变质,这里面原因不是国家不愿意给了,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国家一统,被分配的荒地、无主之地完全不够。 毕竟国家一统,战乱越来越少,人口越来越多。 于是,隋朝又开始沿用宇文泰的府兵制,所以宋仁杰按理说不应该为此事发愁啊。 “陈兄弟,这……”宋仁杰有些犹豫了。 五万大军拉出来开荒,且不说大哥会不会同意,即便同意,可万一捅出去,朝廷追查下来,可如何交代? 再者说了,万一蛮夷趁机作乱,那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这些兵马虽然属于镇南侯府的管辖,可上面还有兵部呢,属于双重领导机制。 当然了,所谓的听从兵部命令都是名义上的。 可问题是,没有兵部调令,擅自调动大军,这对任何一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来说,绝对是一个敏感的事件。 陈元见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哥犹豫什么,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此话何意?” “五万大军并非全部调去开荒,这显然也不现实,但是,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城防、巡防、捕头等等,怎么着也能凑个上万人吧?即便不够,随便从大军里拨点人手就够了。” 宋仁杰嘴角抽搐了一下,解释道:“陈老弟,你有所不知,即便是城防、巡防,也得需要兵部的调令。” 陈元心中一阵无语,大家都是明白人。 虽然说岭南范围的兵马都要接受兵部调度,但那只是名义上的啊,谁不知道实际上都听从宋家的指挥? 你找我想办法,办法我给你想了,哦,你又要小心谨慎,又要一心为民,还不想给朝廷一丝一毫的把柄,合着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呗? 陈元摇头道:“大哥,办法我给你想了,怎么实行,如何解决,这都得需要你去考虑了。” 宋仁杰愁眉紧锁,沉吟不语,显然心中在分析利弊。 片刻后,只见他一咬牙,道:“那行,我这就去找大哥商议一下,不过陈兄弟,若此事大哥同意了,到时候行动之时,陈兄弟可得多多费心了。” “大哥言重了。” 宋仁杰脸色有些凝重的急匆匆离去,一刻也没敢耽搁,他要第一时间听听大哥的意见。 陈元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知道,就算朝廷知道了宋家擅自调集兵马之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因为接下来,朝廷将会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工夫来管你。 “公子……”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人听起来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陈元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先前那个少女,正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再看,这小妞身材修长,玉腿紧绷,不用摸就能感觉到那火热的弹力。 柳眉凤眼,唇红齿白,全身肌肤光滑如玉,羞涩之下,玉盘似的小脸上漂上两抹晕红,更增添了几分妩媚色彩。 真特娘的漂亮啊,陈元看的有些愣神。 对方见陈元半天不说话,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溜达。 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她,顿时皱了皱眉,脸色有些不悦。 刚想说什么,却见对方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胸前,似乎在把玩着什么。 第5章 论政 “看什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少女尚未开口,倒是她旁边那位丫鬟忍不住了。 陈元回过神来,讪讪一笑,轻咳一声,道:“不知姑娘叫我有什么事?” 少女见陈元收回了目光后,脸色便好了点,点点头道:“方才听公子所言,小女子甚为佩服,一时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啧啧啧,听听,能把搭讪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有文化就是好啊。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对方:“姑娘客气了,在下陈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姓杨,杨瑾萱。”少女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眉眼间中竟有着说不出的妩媚。 “原来是杨小姐。” 说着,陈元端着酒杯自来熟似的坐在了她的身旁,给对方轻轻倒了杯酒,伸手示意一下。 这一举动,让杨瑾萱跟身边的丫鬟都有些出乎意料。 尤其是边上那八个大汉,立刻紧张起来。 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陈元,只要他有什么不轨举动,立刻将其五马分尸。 杨瑾萱似乎也有些不适应,脸色再次浮现出一抹红晕。 白嫩如雪的肌肤仿佛被桃花点缀,这让陈元看的有些失神。 杨瑾萱干咳一声,道:“方才听公子所讲,确实是一个解决难民的好办法。 可是公子想过没有,古往今来,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甚至可以说很敏感,这也一直是朝廷所忌讳的事情。” “如今没有朝廷兵部的调令,宋家擅自调动兵马,这事朝廷要是追查下来,宋家该如何交代。” “哦?”陈元眉梢一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这件事宋家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弊,所以小女子很好奇。” 陈元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随手一抹嘴,这才说道:“好奇什么?” “宋家会不会采纳公子的这个办法呢。” 陈元呵呵一笑:“杨小姐,你说宋家会不会为了难民而冒这个险?” 杨瑾萱一愣,虽然是一个意思,但是从对方口中的反问出来,让她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杨瑾萱抿嘴一笑:“如果小女子没猜错的话,公子既然给宋家想到了这个办法,也猜到了宋家肯定会采纳,那么就一定也想到了这件事发生后所解决的办法,对吗?” “呵呵……”陈元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杨瑾萱叹道:“人人都说宋家在岭南爱民如子,深受岭南百姓的拥戴,如今看来,果然所言非虚。” “嗯?杨小姐不是岭南人士?” 杨瑾萱摇摇头:“小女子乃是京城人士。” “京城啊,好地方。” 这话倒是不假,历朝历代,京城都是繁华的象征。 陈元之前还在想,以后一定要去京城开个分店,然后买房。 对,一定要买房,买一条街的商铺,做一个低调的有钱人。 “京城虽好,可如今贪官污吏当道,致使民怨沸腾,实乃我大隋之毒瘤。” “嗯?”陈元眼皮一抬,看着她,道:“杨小姐此言差矣,民怨沸腾,跟贪官污吏之间并无直接联系。” 贪官污吏虽然可恨,但是还远远不够造成民怨沸腾。 能够引起民怨的,可不仅仅是贪官污吏就能造成的。 “陈公子此言何意?” 杨瑾萱微微皱眉,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解释道:“自本朝高祖皇帝开国以来,就非常重视农耕民生。 因此这才采纳时任民部尚书长孙平的建议,在全国建立义仓以备凶年。 可是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更是除之不尽,只是苦了百姓了。” 陈元这才开始重新打量了一下对方。 本以为这是哪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不知民间疾苦,可听这语气,似乎还蛮有自己观点的。 要知道在古代那都是讲究的女子无才便是德。 待字闺中,相夫教子这便是女人的写照。 至于考虑国家大事,那都是男人的事。 眼前这个杨瑾萱,倒是让陈元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并不认同对方的话。 隋朝百姓的疾苦,跟贪官污吏还真的扯不上关系。 虽然贪官污吏可恨,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件事并不能让贪官污吏背锅,杨广难道就没责任吗? 急于求成只能适得其反。 见到陈元一副未置可否的表情,杨瑾萱以为对方不认同自己的观点,沉吟道:“陈公子可是不认同小女子的观点呢?” 陈元轻笑道:“虽然刚才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症结不在这些贪官污吏的身上。” “不在他们身上?” 杨瑾萱轻蹙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陈元:“不知陈公子此言何意,要知道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如若不是被那些贪官污吏一层层扒了去,落在灾民的手中十不存一,又何以至此?” 陈元缓缓道:“贪官污吏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很大的原因却不在此,那我问你,朝廷下拨的款项,是为了什么?” “为了赈济灾民啊。” “据我所知,今年无大旱,哪来的灾民?” 杨瑾萱一愣,陈元轻轻哼道:“我来替你说吧,朝廷征集大批民夫修建运河,那么耕地自然就荒废没人种了,没人种,自然也就没有了粮食,之前的义仓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国企,哦,这个国企,你懂吗?” 杨瑾萱露出个勉强能懂的意思,陈元换了个说法:“现在各地郡县的义仓已经被朝廷接管,将耕地大量荒废,将大量的人力征调过去修运河,杨小姐,你现在还觉得这里面的症结是在贪官污吏的身上吗?” 陈元继续道:“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是一个国家民生状况,而民生,则是反馈一个国家政策实施出来后的投影仪,贪官污吏只是一个间接作用,源头却非如此。” 杨瑾萱虽然不懂陈元口中的投影仪是什么,但是看对方表情也知道大概其中的意思,再次皱了皱眉:“那依陈公子之见,此番情况……” 陈元冷冷一笑,道:“是太平盛世,还是国难当头,完全在朝廷,哦说白了也就是施政者所为。 若非如此,又岂会造成如此大面积耕地流失,数以百万计百姓怨声载道?” 陈元虽然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但是他的思想还是停留在后世。 骨子里也没有那种见到达官贵人就下跪的卑微,有什么就说了出来。 事实上,这种情况,不止他一个明白,但是却只有他一个人敢说出口。 第6章 这真是要命啊 但是现实情况就是,时代不同,这些话在目前这个世界说出口,可谓是胆大至极。 见到陈元一脸冷笑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杨瑾萱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也冷冷道:“陈公子,你的想法有些偏激,我想事实上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当今皇上正春秋鼎盛,且拥有雄心壮志,众所周知,江南乃是富庶之地。 而京城乃是本朝的重心所在,可是却与江南富庶之地分离。 因此朝廷每年都需要从南方调集粮食运往北方,你可知这其中的艰辛?” “每进行一次,你可知这要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 “如今南北往来不便,甚至可以说是处于半分离状态,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一旦运河开通,陈公子可知道这对朝廷,对百姓,能起到多大作用?” 杨瑾萱铿锵有力的说道:“此乃当今皇上创世之举,有何不妥? 每个征调的民夫每日都有固定的配额给养,每月还能获得一定的酬劳,若非那些贪官污吏从中作梗,又岂会有如此之多的难民?” “要想开创盛举,岂有不牺牲之理,难道就凭一张嘴吗? 试问秦皇汉武,又有哪一个不是在牺牲的前提下完成的宏图伟业?” 咦,这一番话说的让陈元对她的看法观点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的眼光倒也独到。 其实运河的开通,其作用远远超过她说的这些,这点陈元自然知道,不得不说,杨广的确有独到的战略眼光。 可还是那句话,太心急了,说白了就是急功近利。 总想着赶紧做一番大事业,成就一番伟业,殊不知,越急越容易适得其反啊。 不过看这小妞的神态与语气,跟当初李渊一家颇为相像。 都是忠实的保皇党一派啊,对这皇帝有着绝对的信任。 不过没啥用,都是一些理想主义者,按照陈元的说法,那就是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因此陈元也懒得与她争辩,冷笑着哼了一声道:“自古功过是与非,留待后人评说,杨小姐你既然对当今皇上有着超常的信心,对朝廷有如此的希望,那我就先赞叹杨小姐的眼光独到了。” 见到陈元如此之口气,杨瑾萱身边的丫鬟直接用一副恨不得吃了陈元的表情瞪着他。 “听陈公子的意思,是对当今皇帝,对朝廷很没有信心?” 杨瑾萱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就连呼吸都开始有些加重,看向陈元的目光带着一丝恼怒。 “呵呵,看来杨小姐你是第一次出门吧? 也是,像你这种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陈元实在有些看不惯这种千金大小姐。 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百姓该受苦还是受苦,这特么有什么用? “我敢跟你打赌,他皇帝要是这么继续干下去,不出一年,绝对会有百姓受不了压迫造反。” “你……”杨瑾萱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怒视陈元。 气的她满脸通红,愤怒之下,就连耳根处都有些发红,胸口更是起伏不定,山峦叠嶂。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然也敢说出口,难道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陈元被她这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我尼玛,大家各抒己见而已,你有你的观点,我有我的看法,犯得着如此激动吗? 还株连九族,你特么要是有那本事,那你诛去啊…… 不过陈元的眼睛却落在了对方因为生气而产生的峰峦叠嶂上面,一边看一边似乎在把玩着什么。 脑海中一会出现三角形,一会出现正方形,一会又出现棱形…… 见到陈元没有说话,杨瑾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恼羞成怒,大喝道:“无耻之徒,留你在世上不知将要糟蹋多少无辜女子,来人,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随着杨瑾萱的话音落地,身边八个护卫齐刷刷从桌下抽出明晃晃的长刀,刀锋之上,透着一股股寒气。 陈元一惊,你大爷啊,聊个天居然还能聊到动刀,这小妞也太不讲理了吧,说不过人家就要开始动手。 这一刻陈元只感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 别说八个拿刀的护卫,就是不拿家伙,一对一之下,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啊。 废话,能给这种大户人家当护卫的,肯定得有两把刷子。 跑是来不及了,要不干脆求饶吧? 陈元从来不认为求饶会没面子什么的,废话,命要紧啊,面子值几个钱。 可是他还是小看了护卫的实力,没等他开口,护卫已经举刀而来。 陈元眼疾手快,直接一把就搂住了杨瑾萱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杨瑾萱猝不及防之下,受到惯性驱使,脚下一个趔趄,向陈元歪过去,顿时惊叫一声:“啊——你……你这无耻之徒,放开我。” 这突然的变化,让整个酒楼的人全部一哄而散,这让陈元看的是心里抽搐的疼。 他在想,以后是不是要先收费再上菜? 这么多人都没付账,生怕殃及池鱼,一个个的全部跑的一干二净。 甚至还有的人临跑的时候还不忘记顺走桌上的烧鸡。 尼玛,这可都是钱啊,哥们置办点家当不容易啊,这得损失多少啊。 还有那个顺走烧鸡的哥们,能不能去报警啊,我特么现在还处于危险中呢。 想到这,陈元心里对手中的女子更加气恨起来。 你说大家不就是就事论事么,说不过就要动手,还讲不讲理了? 放开你? 开什么玩笑,到手的人质他陈元怎么可能放手。 就算放手,起码也得保证自己安全了。 如果没有人质,陈元坚信,自己绝对跑不了…… 显然,杨瑾萱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在她看来,对方要么逃跑要么求饶,可是现在……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的惊吓之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杨瑾萱不敢乱动,深吸口气,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跑的掉吗?” “那就试试,有你在我手里,看他们敢不敢动。” 跟我玩心理战,小爷我玩不死你。 第7章 要不你先发个誓? 还别说,这女人的细柳腰是真软啊。 软玉在怀,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传入陈元的鼻孔。 虽然弄的他浑身难受,但是这会可不敢掉以轻心,一个大意了可是丢命的活。 双方对峙,护卫全部都不敢动,只是浑身神经紧绷,死死的盯着陈元,那丫鬟都快急哭了。 杨瑾萱这会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是脸色却有些羞红。 她这会察觉到了对方不知道携带了什么暗器,在后面顶的她有些难以启齿。 她只能努力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那个暗器的袭击。 可是这样一来,陈元却特么难受了,强忍着倾斜而出的冲动,怒道:“别动!” “你最好放了我,不然……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杨瑾萱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元嗤笑一声:“你好像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跟你谈观点,你却想要我的命,现在还想问我要怎么样?” 陈元也是有些郁闷:“我一没得罪你,二没招惹你,三没欺负你,这倒好,说不过就要动手,我招谁惹谁了。” 杨瑾萱深吸口气,冷静的说道:“那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那男子粗重的气息,以及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这让杨瑾萱整个人都有些羞涩难受。 “我凭什么相信你。”陈元目光看向对面那八个护卫,警告道:“你们别乱动啊,不然我一紧张,万一伤害她可就别怪我。” 这一刻,陈元心里说不怕那是假的,这特么是在封建皇朝时代啊,也没个报警的地方。 特么的宋仁杰要是没走就好了,有这位土皇帝在,自己还怕个毛啊。 “你这样是没用的,你根本逃不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元心中急转,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 自己除了永平这一亩三分地略微熟悉之外,出了永平自己就是两眼一抹黑,能往哪逃? “那……你先发誓。”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他早就摸清了这个世界上那些所谓的正义之人的尿性,发个誓,那简直就是相当于签合同了。 看眼前这个女子的谈吐以及言行举止,签了合同应该不会违约,履行能力评估的话貌似不错。 “你……你别得寸进尺!” “发不发誓?” 说着,陈元不由得再次顶了她一下,让杨瑾萱整个人挺了起来。 察觉到陈元的暗器,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此刻的情形,只好咬牙道:“我发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既往不咎。”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陈元话音落地,猛然的将怀中的杨瑾萱给一把推了过去。 同时快速的后退两步,退到了楼梯口,警惕的看着对方。 “小姐,你没事吧。”贴身丫鬟急忙扶住杨瑾萱,替她整理了衣服,哭着焦急问道。 杨瑾萱咬着鲜红的嘴唇,恨恨的看了陈元一眼,道:“我们走。” “小姐,真的要放过那个无耻之徒吗?” 出了酒楼后,丫鬟有些不解气,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如此侮辱,若不把他千刀万剐,怎能一解心头之恨。 杨瑾萱脸上闪过一丝难解的恨意,接着紧紧的捏了捏秀拳,脸上一片愤怒道:“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饶过他,只不过此地乃是镇南侯的地盘,我们不好招惹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急剧的喘了几口气,心中依旧愤怒难消。 “派人时刻注意这个无耻之徒的动向,一旦离开岭南,立刻杀了他,以解我心头之恨。”杨瑾萱咬着牙说道。 …… 对方走后,陈元一直提着的心才放回了肚里。 一屁股坐下,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娘们,不就是多看了你两眼么,真是够狠,动辄就要人命,陈元愤怒骂道。 这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还真是蛮不讲理啊。 你当皇上是你家的啊,这么帮着朝廷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扫了一眼满目苍夷的酒楼,陈元的心再次一痛,这都是钱啊,今天损失大了去了。 特么的,陈元甚至在想,接下来自己是不是得招聘几个保镖啊。 不然在这冷兵器时代,自己还真不够浪的。 招来伙计交代了一下,陈元便长吁短叹的回房去了,他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以他猜想,按照宋家在岭南的作风,肯定会采纳自己的观点。 但是,要想解决这些难民,仅仅是开荒是不够的。 隋朝虽然施行了府兵制,但基本在中原施行。 像岭南这种边关重地,要时时刻刻镇守边疆,所以府兵制并未流通。 这也是陈元给出的办法,宋仁杰犹豫的原因,毕竟边关与中原不同。 不过要想解决,开荒完毕,然后进行土改,是比较好的办法。 可现在封建社会,实行土改,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因为这里面牵扯的太大了,首先就是利益问题。 要想土改,灾民愿意,可是那些世家达官贵人绝对不会乐意。 恐怕宋家也不会冒天下大不讳而同意自己的观点,要知道一个搞不好,就会出乱子。 毕竟这是思想上的转变,陈元自问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这个社会人们固有的思想。 想着想着,陈元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至少目前是行不通的,看来得另想他法。 …… 一夜好觉,第二天早晨起来,陈元洗漱一番,对着铜镜中的潇洒模样边看边点头:特么的,又帅了。 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让他有些别扭,上厕所啥的都不方便,不过陈元也不在乎了。 掉到这个一千多年前的世界,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自己就不用如此挑挑拣拣的了。 按照穿越大纲,自己也算是天选之子了。 可惜没有给自己配个系统啥的,搞的自己好像是后娘养的似的。 吐槽了一下时空管理局的大佬,然后出了门。 来到街上伸了伸懒腰,呼吸了一下没有pm2.5的空气,顿时神清气爽。 第8章 开辟新税种,弄点钱花花 开酒楼的好处就是不愁吃。 天然居的厨师是宋仁杰找的,当初宋仁杰资助陈元开办酒楼,便从宋家调来几个厨师临时救场。 可是这一救场,直接被陈元厚着脸皮扣下了。 回到酒楼刚坐下,伙计麻溜的送来了油条豆浆。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地沟油发霉大豆之类的东西。 尤其还是自家酒楼,质量可是严格把关的。 这也是天然居的招牌早餐,在永平郡,那绝对是家喻户晓。 别说本地,就是外地郡县的,也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就为了这家的早餐。 为了赚钱,陈元没少下功夫,身逢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陈元没什么能耐本事,唯有赚点钱娶老婆,普普通通的过一生。 可是还没等开吃,宋仁杰就风尘仆仆的来了。 他今天会来,陈元并没有意外,可是没想到居然一大早就来了,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 “大哥,一起吃点。” 宋仁杰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下,喝了一碗豆浆,吧啧吧啧嘴,道:“陈兄弟,有时候大哥是真羡慕你这生活。” “大哥说笑了。” 陈元自然不信,你特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羡慕我这个底层小人物的生活? 你难道也是对钱对权不感兴趣? “并没有说笑,有时候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像陈兄弟这般无拘无束,悠闲自在的生活,才是令人羡慕的所在。” “每个人的理想不一样,大哥身兼岭南重任,多次抵御蛮夷,保土卫疆。 而我呢,就是一个底层小人物,岭南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大哥。” 宋仁杰轻叹道:“陈兄弟过谦了,大哥一直认为陈兄弟乃是人中龙凤,他日必定扬名天下。” 陈元大汗,要赶上个盛世时代,多赚点钱,打造一个品牌酒楼,或许真能扬名天下。 可这特么隋末啊,隋朝只有短短三十八年,还没开始呢,就已经结束了。 这即将到来的群雄争霸时代,就凭自己,扬名个毛线啊。 能在这夹缝中生存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大哥一大早就风尘仆仆的赶来,莫不是……?” 宋仁杰点点头:“不错,大哥已经采纳了陈兄弟的建议。” 陈元没有什么意外,宋家想要维持在岭南的形象,这是必然的。 如若不然,宋家在岭南几十年的深耕就塌了。 一向深受百姓爱戴的镇南侯,眼睁睁的看着灾民饿死,传出去,这对宋家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既然如此,那大哥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昨夜,大哥已经下令从岭南各地郡县抽调巡防、城防三千,步兵营两千,三日内集结。” 陈元一愣:“五千人马?” 这五千人马距离之前预计的数万壮丁,还差一半呢。 不是说不够,而是这事只能速战速决,打持久战,其中的弊端,宋家不会想不到。 想到这,陈元充满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只见宋仁杰微微一笑:“大哥再准备征集一万名壮丁参与开荒。” 闻言,陈元立刻明白了,心中不由得对那位镇南侯有些佩服。 一万壮丁五千城防掺杂在一起开荒,就跟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一个道理。 混合在一起,既解决了耕地的事,又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这样还给自己留了退路,就算朝廷追查下来,起码也能圆起来。 “佩服。”陈元由衷的赞叹。 不愧是镇南侯,最大限度的杜绝了留给有心人的把柄,做事果然有一套。 “不过陈兄弟你也知道,那五千人马倒是好说,可是这一万名壮丁,可得实打实的需要银子。” 宋仁杰搓了搓手,干笑一声,道:“那个……此次前来,是希望陈老弟再帮大哥想想办法弄点银子。” 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没办法,为了眼前这事,他也只能厚着脸皮前来。 从刚才听到征集一万名壮丁后就知道你丫的肯定没好屁,果然是为了钱。 陈元奇怪的道:“大哥,恕我直言,堂堂镇南侯府,掌管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财政大权,怎么还会为银子发愁?” 宋仁杰叹道:“陈老弟,具体原因之前为兄已经跟你说过,宋家在岭南虽然掌管财政大权,可是每年的税收都一分不差的全部上缴了朝廷,如今宋家也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 又想干好事聚拢人心博得好名声,又不想自己花钱。 这个老狐狸,难道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啊。 陈元思索了一下,道:“大哥,难道就不能加税吗?” “不可,朝廷为了修运河以及整备兵马,近两年的税收已经比以往多了三成。 要是再加税,恐怕会引起百姓的不满,甚至民变。” 陈元摇摇头:“大哥误会了,在任何地方,都有穷人以及富人。 贵贱之分自古有之,不能向百姓要,难道岭南就没有富贵大户吗?” 打土豪啊,这么简单的事,难道宋家的智囊团想不到吗? 劫富济贫的事,还用自己教吗? 宋仁杰干咳一声:“这个……这个不是没想过,可是那些富贵大户的钱也都是来路正当,无缘无故让他们掏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尼玛,合着又想解决事又不想当坏人呗? 此次来找我,意思就是坏人我来当,好名你来扛? 见到陈元脸上的表情,宋仁杰一张老脸都快要藏在桌子底下去了,心里对自己大哥也是极为不满。 若不是因为大哥逼自己前来找小兄弟想办法弄银子,自己何须如此丢人啊。 陈元此时此刻也有些无语,见到宋仁杰的表情,无奈的叹道:“大哥,加税不行,那么开立新税种呢?” 嗯? 开辟新税种? 宋仁杰双眼一亮,脑海中仿佛一阵霹雳闪过,让他抓住了些许想法:“陈兄弟的意思是……?” “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各行各业层出不穷,生意大者更是数不胜数,这新税的项目可是多了去了。” “比如行业附加税、经营所得税、房屋增值税、土地使用税等等,这简直不要太多了。” 陈元一本正经的说的宋仁杰一愣一愣的。 【隋朝目前流通的货币是五铢钱,银子只是为了方便,各位老板请勿较真!】 第9章 有请陈掌柜过府一叙! 岭南范围有多广? 若说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比较笼统的话,那么用现代的地理规划来说,那就是占据广东、广西以及海南全境,相当于三个省的范围。 从东汉末年到东晋十六国、南北朝时期,天下施行的是州郡县三级制。 直到隋文帝统一全国后,废除了之前行政划分,设州县二级制。 而后隋炀帝即位,又将州县二级制改为郡县二级制。 如此改来改去,再加上征服周边地区,岭南范围再次扩大。 由原先广东、广西、海南三省全境,增扩至江西、湖北、贵州等一部分包括海口的一角。 以及越南的清化省、承天省广田县、义安省的省会荣市、广南省的维川县、河内市、广平省宋河下游地区等。 说白了,整个越南的中北部地区全部划入了大隋的版图,属岭南范围。 由此可见,岭南面积之广,镇南侯权限之大,如此大的范围,各行各业层出不穷。 比较赚钱的行业像丝绸、盐运、珠宝、青楼等,尤其是青楼,那可是真正的暴利行业。 当然了,像青楼这种销金窟,人家姑娘卖的是笑容、做的是皮肉,赚点钱是应该的。 可问题是,大头并没有落在姑娘身上。 像这种有门店、有组织有规划、拥有严格的等级之分的行业,真正落在姑娘手里的都是小头。 像陈元之前在现代世界的时候,那些普通的店里,从388一直到1288不等。 服务也是由388六种项目到988的二十八种项目,一直到1288的三人运动。 而繁华一线城市的高级会所,起步都是1588。 分成比例也几乎是五五分跟七三分两种。 这还都是比较良心的,像现在这个世界,姑娘们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能有二八分就不错了。 所以,要想开立新税种,简直又容易又多。 自己要是弄点银子或许困难,但是衙门想要弄点银子,简直太简单了。 卧槽,想到这,陈元猛然醒悟过来,他发现自己不应该开酒楼啊…… 一旁的宋仁杰却是两眼放着光,看向陈元的表情充满了炽热,他自然明白了这开辟税种的门门道道。 岭南地界暴利行业很多,增加新的税收,对目前来说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 虽然触动了一小部分人的利益,甚至会遭到那部分人的不满以及谩骂。 但是涉及并不广泛,并且还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 “陈兄弟果然才智过人,想法更是不拘一格,为兄我实在是佩服。” 陈元嘿嘿一笑,刚想说什么,只见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名高大壮实,身着盔甲的大汉。 只见此人腰胯钢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一看就是勇猛无比。 快步来到宋仁杰的面前,恭敬道:“宋将军,侯爷有令,命将军速回镇南侯府。” “可知侯爷有何要事?” 他心里也着实好奇,大哥不是让自己过来想办法筹集银子吗,怎么又急匆匆召自己回去。 “属下不知,不过……” 这名将军看了看一旁的陈元,道:“侯爷有请陈掌柜过府一叙。” “什么,我也去?”陈元有些惊愕。 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唯一的朋友或者说唯一跟自己打交道的,只有宋仁杰而已。 一来宋仁杰对自己有恩,二来,两人性格脾气什么的也比较对路,能够尿到一个壶里去,所以陈元也乐意跟宋仁杰深交。 他也很珍惜这份情谊,毕竟放眼天下,相识仅一人,是何等的凄惨? 孤独,是陈元的写照,所以当宋仁杰找他的时候,他也愿意帮忙想办法。 可是对这位威名赫赫的镇南侯,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从未打过交道的镇南侯,突然要请自己这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这是要干啥? 宋仁杰也是一愣,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打趣道:“陈兄弟,要知道大哥可是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其事的邀请过年轻一辈的哦。” 陈元有些无语,眼下之事都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难道这位镇南侯此时此刻请自己过去,是为了当面感谢一下? 这样的人物,放在后世,这位镇南侯,就相当于战区司令了。 而且还是军政一把抓的,对陈元来说那就是高高在上仰望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其实说实话,对这位镇南侯他倒是充满了好奇,毕竟这是一位传奇人物。 路上。 见到陈元一副轻松的样子,眼睛四处乱看,似是对周边事物颇为好奇。 却没有像他人那样露出即将见到镇南侯时所带有的紧迫感,心中对这位小兄弟更为赞赏。 “陈兄弟难道不奇怪大哥为何邀请你过去吗?” 陈元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等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可若是他人,听闻大哥相邀,恐怕早就浑身紧张,哪会有如此轻松,也只有陈兄弟,能够如此心态。” 宋仁杰越看陈元心里是越满意。 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心性便如此沉稳老练,不骄不躁,性格随和,机智过人,最重要的是重情义。 这一点难能可贵,他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他相信,假以时日,这位小兄弟的成就绝对不可估量。 想到这,宋仁杰再次试探的说道:“其实我早就向大哥举荐过,以陈兄弟的机智灵敏,做一个掌柜的实属屈才,何不……” “大哥你就别劝我了,说实话,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唯一的想法就是赚钱娶老婆,然后无拘无束的生活,至于那些宏大的理想,真不适合我。” 主要是陈元没什么野心,对他来说,对权没有什么贪欲。 只想多赚点钱,多娶几个老婆,到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多逍遥快活、舒心惬意啊。 再加上他这个人又比较懒,早点赚够钱退休,带着老婆孩子游山玩水不爽吗? 人活一世,重要的是开心,他可不想干那些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因为他怕死。 ps:求推荐票,求收藏 跪谢▄█?█● 第10章 涨姿势了啊! 虽然在永平郡生活了近两年,与宋仁杰称兄道弟,但是镇南侯府却是第一次来。 一行人走了不远,便见一座高门大楣,朱红油漆,旁边立着两座威武的石狮子。 正门之上,高悬一块烫金匾额——镇南侯府。 气派,真特娘的气派啊,就这么一座院子,放在后世,估计就得天价。 走着走着,陈元忽然发现身边安静了不少。 只见宋仁杰面部表情严肃,随行的将士则各个恭敬无比。 陈元:“……???” “大哥,这是……” 宋仁杰虽然有些恭敬,但是听到陈元的话后,有些无比的自豪道:“陈兄弟请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陈元一头雾水:“看啥?” “也难怪陈兄弟不知,鄙府之匾额,乃先帝金笔御赐,尊贵无比,凡路过此地者,文人落轿,武人下马,进府拜访者,须行跪拜之礼,这是规矩。” 陈元长长的哦了一声,牛逼,太特么牛逼了啊。 瞧瞧,皇帝题的俩字,直接比后世的交通红绿灯还特么管用。 突然,陈元心中一惊:“那我是不是也得跪拜?” 这尼玛没得商量啊,陈元没有这种习惯。 要是需要跪拜才能进府,他直接转身就走,老子还不进了。 “陈兄弟说笑了,你称我一声大哥,便可算作自己人,自然无需遵守。” 随着宋仁杰的解释,陈元算是搞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当初宋家归降之时,为表彰宋圣杰的卓著战功以及表示朝廷对宋圣杰的重视,除了赐封镇南侯之外,还亲自提了匾额。 但凡路过此地之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这是必须要遵守的,否则就是藐视圣上。 而外人想要进府拜访,需要向门额跪拜,以示恭敬其心。 而宋家是不需要的,但是面对这块匾额,该有的恭敬却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宋家能够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身兼重职,还深受皇帝的倚仗。 听完这些解释后,陈元突然想起了一部小说——《鹿鼎记》。 貌似吴三桂当时也有这个待遇,路过平西王府门前的时候,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本以为都是小说描述的,没想到,在这大隋朝,还真有这回事。 涨姿势了啊。 二人进了府内,亭台楼阁,假山碧池,让陈元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啧啧啧,奢侈,简直就是奢侈啊。 他去过恭王府,但是跟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差远了。 无论是面积还是装饰,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一路进入客厅,只见客位上坐了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着盔甲,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 浑身流露着泰山压顶的气势,一双锐利的双眸漆黑不见底,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尤其是那鹰钩鼻,给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这是一个凶残阴险之人。 陈元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在此人的身后,站着两个同样身穿盔甲的护卫。 身形挺拔如松,明亮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纹丝不动的站在后面。 陈元看向主位,坐着一位老者,自从陈元一进来,一双眸子就始终未离寸步。 只见此人一脸沧桑皱褶,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银霜。 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文,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微微下陷的眼窝里。 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尽管看起来年龄偏高,但是浑身气势十足。 与陈元间隔五六步之远的距离,竟然让陈元有种压迫感。 这是长期上位者的气场,或者说那是一种骨子里透着的强大自信。 陈元心中了然,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奇人——镇南侯宋圣杰。 只不过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这让陈元有些恼怒。 你特么请我过来一叙,我来了,却光盯着我看不说话? 给我下马威,还是怎么滴? 比耐性,陈元反正不急,也昂首挺胸的直视对方,客厅中一时间竟然陷入了沉寂。 就连边上客位坐着的那位将军,此时正略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个年轻人,有个性,我喜欢。 大哥不发话,一旁的宋仁杰有些着急,生怕这位小兄弟惹怒了自己这位大哥。 不知过了多久,陈元有些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依旧挺着脖子看着宋圣杰。 不就是看么,谁怕谁啊。 尴尬? 不存在的。 “你就是陈元?” 哟,这就憋不住了啊,还以为能继续对视个把小时呢。 哎,年轻就是好啊,陈元一点都不觉得累。 “正是在下。”陈元不卑不亢的回道。 “大哥,不知急招我回来有何要事,这位是……?” 见到大哥终于打破了沉寂,宋仁杰心中松了口气急忙岔开了话题,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客位上的那名将军有些疑惑的问道。 “二弟,大哥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右屯卫宇文化及将军。” 宋仁杰顿时双手抱拳,道:“原来是宇文将军,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嘴上说着失礼,但是神情却一点都不含蓄,眼中反而带着一丝不屑。 宇文化及? 一旁的陈元听的心中一跳,卧槽,竟然是这个老阴逼? 对宇文化及的名字,陈元可谓是如雷贯耳。 但是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影视中。 弑君谋反,然后自立为王半个月就被锤死了。 不过影视中宇文化及是丞相,这里却是什么右屯卫将军? “宋将军客气了,早就听闻宋将军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在那各自虚伪的寒暄了几句,让陈元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都是大老爷们的,咱们就不能直接痛快点吗,这么虚伪呢。 不过接下来,宋仁杰兄弟俩跟宇文化及交谈了起来,对于一旁坐着的陈元,却直接忽略了。 陈元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操作? 把我晾一边,听你们在那商业互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第11章 结为秦晋之好? 如果换作他人,这会恐怕早就坐立不安了。 毕竟三个巨头级人物在那高谈阔论,自己在这多尴尬? 但是陈元是谁? 那可是后世985的高材生,总经理助理,大隋朝未来连锁酒店天然居的实际董事长。 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啊,紧张尴尬,不存在的。 你们聊你们的,他拿起下人送来的香茗悠哉的品尝着。 宋圣杰解释道:“二弟,此次宇文将军乃是奉命率领羽林军前来追捕逃跑的劳役。” “劳役?什么劳役?”宋仁杰一脸的疑惑。 宇文化及撇了他一眼:“如今朝廷正在大力修建运河,哼,谁知那帮劳役竟然私自脱逃,本将军奉皇命前来缉拿,还请宋将军予以协助。” 一旁的陈元听的眉梢一挑,暗道一声好快的速度。 难民前脚刚逃过来,后脚宇文化及就追来了,这特么属狗的吧? 宋仁杰闻言义正言辞的说道:“原来如此,哼,那帮劳役,让他们去修运河,那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竟然敢私自脱逃,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只不过……宇文将军何以追捕至此,还需要我等协助,难不成宇文将军认为他们都逃到了岭南不成?” 只见宋仁杰拍着胸脯说道:“宇文将军请放心,宋某即刻下令彻查此事,若发现劳役踪影,定当亲自拿下,交由宇文将军发落。” 宋圣杰自顾自的在那喝茶,目光一会落在宇文化及的身上,一会又落在陈元的身上,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宇文化及听闻宋仁杰所言,笑眯眯的说道:“宋将军,据本将军所得密报,那些逃掉的劳役已经全部进入了岭南,怎么,宋将军难道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现吗?” “竟有此事?” 宋仁杰怒道:“看来下面的人都已经安逸的太久了,如今岭南发生了如此大事,竟然毫无察觉,宇文将军请放心,待我调查清楚,如果确有此事,宋某一定彻查严办。” 尼玛,装的还真像啊。 宇文化及肺部都要气炸了,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这么一大批难民源源不断的往岭南涌入,想保密都难。 这会了你还在跟我装不知情,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看来宋家这是要揽下这个活了? 宇文化及一双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股透人心魄的光芒,扭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宋圣杰,哼道:“侯爷有何高见?” 宋圣杰呵呵一笑,脸上的皱褶更加清晰无比,只见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宇文将军,本侯年事已高,岭南大小事务均由舍弟打理,此事交由他去办,宇文将军就放心好了。” “如此甚好,想必由宋将军出马,此事定然万无一失。” “宇文将军大可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话说到这,大家都心知肚明,打着哈哈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 宋圣杰兄弟俩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在他们的了解中,宇文化及应该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而且。 此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是这次怎么如此甘心配合自己打哈哈? 就连一旁竖着耳朵听的陈元也有些疑惑,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会这么简单? 亲率羽林军前来追捕,大家都不傻,一看就知道宋仁杰是在睁眼说瞎话,可他居然这么配合,就这么算了? 下一刻,三人都明白了宇文化及的态度为何如此了。 只见宇文化及眼珠一转,笑道:“公事已了,下面,老朽还有件私事要与侯爷相商。” 来了,就知道你这个老狐狸没这么好心。 “宇文将军有事但说无妨。” 宇文化及微笑道:“素问宋二小姐才貌双全,如今正是待字闺中,而小犬承基不才,添为禁卫军统领,如今更未婚娶,如果侯爷不嫌弃,你我两家何不结为秦晋之好?” 陈元听到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联姻么,这事太平常了。 别说现在,就是后世,那些豪门大户之间也都是如此。 虽说人人平等,可是阶级之分却始终存在。 尽管自由恋爱已经普及的不能再普及了,可是对于那些豪门大户来说,门当户对始终是第一位。 这都是再正常不过了,试想一下,那些富豪千金嫁给穷小子的有多少? 明星与富豪,富二代与千金等等比比皆是。 虽然说不求门当户对,只求感情到位。 可问题是,交际圈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普通人进不了那个圈子,你就无法结识那些人,更别说什么感情到位了。 甚至,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子女,根本就没权利选择自己的婚姻。 这种事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如今宇文化及给自己儿子找媳妇,肯定不会找普通寻常人家的女子,怎么着也得是达官贵人。 可是这话落在宋仁杰的耳朵里,立刻让他警惕起来。 联姻,他自然不陌生。 可是对方是宇文化及之子,这就万万不行! 宋仁杰刚想开口说什么,镇南侯立刻抢先开口了,只见他沉吟道:“宇文将军提议,本侯自然是没有异议,只不过小女如今年纪尚浅,至于婚配之事,不急一时。” 谁知宇文化及却摇头叹道:“侯爷言之有理,只不过犬子对令千金却始终念念不忘,谁劝也不听,无奈,老朽只得厚着脸皮提及此事。” “不如这样,老朽奏请皇上为此降下一道旨意进行指婚,至于成亲,为时尚早,三年后再迎娶过门即可,侯爷意下如何?” 宋仁杰直接皱起了眉头,这话说的大有深意。 奏请皇上指婚,看起来面子有光,可一旦那样,那么到时候宋家只能乖乖听从,不然就是公然违抗圣命。 而且这里面还透露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他宇文化及能够请的动皇上为此事下一道圣旨,这说明了什么? 况且,你说你女儿年纪尚浅,那好,先指婚订亲,三年后再成亲总可以了吧? 直接把你的话堵死了,这是摆明了非得要娶自己的侄女了。 第12章 家父陈二狗,请指教 宋圣杰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对于宇文化及的提议,没说行,也没说不行,给人的感觉似是在考虑。 宋仁杰眼珠一转,只见他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宇文将军其实有所不知,我那侄女,其实早有婚约在身。” 此言一出,不光宇文化及愣住了,就连坐在首位上的宋圣杰,其表情也是相当精彩。 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宋仁杰的意思,只不过,他有些不解。 凭空冒出一个婚约,日后如何收场? 人家要问许配给了哪户人家咋办? 宇文化及微微皱眉,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宋圣杰刚才面部的表情,心中顿时冷哼一声,知晓对方乃是婉拒。 “如此说来,真是可惜了,看来犬子没那个福分,就是不知宋二小姐许配给了哪位青年才俊?” 宋仁杰指了指一旁漠不关心,悠哉喝茶的陈元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陈公子了。” 只见宋仁杰有些洋洋得意的解释道:“宇文将军有所不知,今日陈公子登门拜访,正是为了准备向大哥商议此事,没成想正好碰巧宇文将军在此。” 噗。 陈元一个没忍住,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我丢你个姥姥啊。 枉我真心实意的叫你一声大哥,你特么要不要这么坑我! 其实这种事他并不陌生,无非就是拿自己来挡枪么。 凭借如此帅气的颜值,在原先那个世界的时候,这种事他陈元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问题是,现在要挡的是宇文化及啊。 这可不是一个善茬,你们宋家是不怕,可是我怕啊。 我长这么帅,万一他派人来暗杀我咋办?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以宇文化及的尿性,很有可能直接要干自己啊。 这特么完全就是给自己拉仇恨的,果不其然,只见宇文化及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他发现宋仁杰此时此刻的神态不像作假。 更何况,他想起了对方刚进来时,宋圣杰的那副姿态。 “难怪此人一进来,宋圣杰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起初自己还纳闷,堂堂镇南侯何以为难一个小子。” “而且看这小子丝毫不惧镇南侯的威名与气势,竟然敢与之直视,现在想想,原来人家是为了考验这个乘龙快婿呢。” 宇文化及心中如此想着,看向陈元的眼神中有些阴骘,不过他伪装的极好,看似非常热情的双手抱拳,笑眯眯的问道:“哦,呵呵,不知这位陈公子是何方人士,竟然能够博得宋二小姐的芳心,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陈元嘴角一抽,刚想说什么,宋仁杰生怕这位他说漏嘴,急忙接过话来:“陈公子乃是齐州人士,经商多年,与我那小侄女可谓是情投意合,只是碍于年纪尚浅,因此暂未成亲,嗯……宇文将军,你看这事弄的,真是赶巧了。” “无妨,只能怪犬子没那个福分,看陈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来定是人中龙凤,不知令尊是……?” 他想的好,看看能不能多打探点陈元的底细。 毕竟能够成为镇南侯的乘龙快婿,这个身份已经足够他重视了。 更何况,他凭什么能够入镇南侯的法眼,这点他自然很好奇。 要知道镇南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让他另眼相看的,其中必有原因。 经商? 镇南侯? 突然,宇文化及眉梢一挑,心中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就是,齐州有姓陈的财阀吗? 察觉到宇文化及那直勾勾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给看个底朝天,这让陈元心中有点发虚,甚至想要打退堂鼓。 别特么真招惹了这个阴险之人啊,那自己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俗话说的好,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就是这个道理。 想要解释,可是一旁的宋仁杰那双能‘说话’的眼睛,让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砸场子。 一咬牙,豁出去了,抬头迎上宇文化及的那双阴骘的眼眸,嘿嘿一笑:“家父陈二狗。” “嗯?” 宇文化及一时没反应过来。 “宇文将军不是问家父名讳吗,家父陈二狗,咦,瞧宇文将军的神情,莫不是认识家父?”陈元一副惊喜的样子。 宇文化及脸都绿了。 我认识你大爷。 宇文化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元:“小兄弟还蛮有意思的,老夫很久没有遇到像小兄弟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侯爷,既然如此,老朽就先行告退了,我会令羽林军驻扎在城外,静待宋将军的好消息。” “二弟,替我送送宇文将军。”镇南侯发话了。 “留步,岂敢劳烦宋将军。” 宇文化及扭头看向没事人似的陈元,爽朗一笑,突然道:“小兄弟可否赏脸,陪我这个老头子一起走走?” “没空,我还得陪我岳父呢,宇文将军慢走。” 宇文化及:“……” 宋仁杰:“???” …… …… 待宇文化及走后,陈元有些恼怒的看着宋仁杰。 特么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要我挡枪,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吧,起码提前对对台词啊。 再说了,我要是知道对方是宇文化及,我特么今天就不来了。 没有丝毫的串气,直接把我推了出来,你还真是好大哥啊。 作为一个商人,陈元的理念就是绝不吃亏。 但是今天,亏吃大了,一点好处没得到,反而惹了宇文化及这个骚狐狸。 “咳,陈兄弟莫怪,我们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呵……呵呵。” 陈元笑而不语,只不过看向宋仁杰的眼神却充满了一丝鄙夷,这让宋仁杰有些尴尬。 陈元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就好像在说:装,继续装,装的还真像啊。 他也知道今儿这事有些不地道,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尽管有很大原因是为了堵住宇文化及的嘴。 可是更大因素,他宋仁杰还是有私心的。 说实话,他早就想办法要留下陈元,可这家伙油盐不进。 正愁着没辙呢,如今宇文化及的建议,让他眼神一亮。 ps:求推荐票,求收藏 跪谢▄█?█● 第13章 愤青的镇南侯 宋仁杰这会都有些暗自佩服自己的脑袋瓜灵活。 瞧瞧,本来还想着怎么样才能将小兄弟给弄进宋家效力,你宇文化及真是及时雨啊。 再加上此时此刻陈元也跟着自己一同前来,这突如其来的巧合程度,让宋仁杰都不敢相信,太完美了。 说实话,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兄弟,如果真的能够跟自己的小侄女结为连理,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陈兄弟,你别怪大哥方才没与你商量,你也看见了,刚才那情况,根本没时间跟你通气。” 陈元脸色一正:“无妨,既然叫你一声大哥,以兄弟相称,那么兄弟就是两肋插刀的,大哥不必介怀。” 反正事都做了,这会陈元也懒得计较了,那样出力不讨好。 既然都发生了,何不把话说的漂亮点,越是这样,宋仁杰心中越是愧疚,到时候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不得拼命啊。 商人吗,总得把利益最大化,陈元就是如此。 虽然与宋仁杰是真心相交,但是事都干了,何不捞个仗义的好名声。 “陈兄弟是否奇怪,我与大哥为何拒绝宇文化及的建议?” 陈元心想,我一点都不奇怪啊,你宋家兵强马壮,雄踞一方,谁不想跟你们搭上线啊。 之所以拒绝,无非有两点,要么是因为体量不对等。 没瞧上宇文家,认为对方不够资格,要么恐怕就是不屑跟宇文家为亲。 宇文化及这个人,他虽然只是在影视剧中了解,但不可否认的是,这货肯定不是好人。 不然的话,影视剧中绝不可能颠覆过来给演成坏人。 坏人肯定是对的,无非就是坏的程度如何了。 这点千万别以为看几部电视就认为很了解。 不过为了照顾宋仁杰的面子,陈元还是装出非常好奇的神情问道:“不错,不知这是何故?” 宋仁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得到了大哥的首肯后,他这才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不断解释,陈元也算搞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原来宋家对朝廷的派系一直都不感冒。 甚至还有些看不惯那些结党营私之辈,所以一直都秉承着中立的态度。 嗯,说白了就是高傲,不屑跟朝廷那帮人为伍,自己在岭南当土皇帝不香吗? 但是朝廷里面的各个派系,却始终都在拉拢宋家。 毕竟镇南侯手握重兵雄踞一方,如果把他拉到了自己阵营,那就等于多了一支强有力的盟友。 这也是宇文化及提及此事的原因,这点陈元自然知道。 如果答应了宇文化及的提亲,那么就相当于宋家站在了宇文化及这边,就相当于站队了,这是宋家不愿看到的。 如今宋家长女宋诗玲,嫁给了蜀王杨秀手下大将解孤鸿之子解承阳为妻。 后杨秀因太子之争心生不满,被诬陷使用巫蛊之术,坐罪削爵为民,软禁于内侍省,后炀帝即位,将其带在身边。 因此,巴蜀地界,实际上由解孤鸿占据。 而宋诗玲嫁给了解孤鸿之子,实际上,岭南与巴蜀就等于是联姻了。 而镇南侯宋圣杰膝下无子,只有这两个女儿,所以联姻么,宋家并不反对,毕竟宋家不是没有联姻过。 大多数人联姻,是为了增强有力的盟友,宋家与解家,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只能用强强联合来形容。 联姻归联姻,但是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品性,对宇文化及,他宋圣杰压根就没瞧在眼里。 宇文化及乃是北周上柱国宇文盛之孙,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长子。 其弟宇文士及娶了至尊炀帝的南阳公主。 于是仗着父辈的权势以及皇亲的身份,胡作非为,本人更是凶残阴险。 而且,据宋仁杰所言,在大业初年,炀帝驾临榆林之时,陪驾的宇文化及和其胞弟宇文智及违背禁令与突厥人秘密往来。 炀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将其关押,驾返京城时,一度下令要将其斩杀,直到南阳公主求情,才得以保住性命。 这是宋家所不齿的,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资格娶他镇南侯的掌上明珠? 要不是看在你是右屯卫将军,又是皇亲的份上,早特么把你扫地出门了。 还敢提这样的要求,自己什么逼数不知道吗?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宋家一直以来都是秉承汉人血统,这也是当初接受隋文帝招降的原因。 只要是汉人血统就行,至于谁当皇帝都跟我们没关系。 反正不管谁当了皇帝,他宋家,始终都是占据岭南之地,没什么区别。 可是宇文一家,却是匈奴血统,这也是宋家一直以来都对宇文家没什么往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搞明白了这些,陈元看向宋圣杰的眼神有些变了,没想到这位主儿,还是个愤青。 据他所知,李渊跟李世民父子也不是纯汉人,而是地道的民族混血儿。 李渊的母亲是北周名将独孤信的女儿,而独孤氏又是鲜卑血统,所以李渊是二分之一鲜卑血统。 至于李世民,祖母是北周鲜卑族人,母亲也是北周皇族鲜卑血统,这么算,身上有四分之三的鲜卑血统。 按照这位爷的思想,那为啥李家当了皇帝他却不闻不问,怎么没跟李世民干一架啊? 不得不说,还是封建阶级思想害人啊。 民族的划分是以文化为主,而不是以血缘来衡量,论一个人是什么民族,关键是要看他信仰哪个民族的文化,而不是血缘。 按照陈元的想法,不管谁当皇帝,对百姓好,有作为,那就是好皇帝。 相反,即便是汉人血统,残暴不仁,昏庸无道,又有什么用? 正当陈元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镇南侯终于开口了。 “陈元,你可知本侯今日为何邀请你前来?” 陈元摇头,他是真没猜到,主要是眼前这位可是一条实打实的老狐狸,心思哪是那么容易猜的。 见到陈元摇头,宋圣杰沉声道:“其实,也无大事,只不过就是本侯想要见见你而已。” 陈元闻言顿时一阵愕然,见见我,就这么简单? 第14章 我能说不吗? 陈元有些无语,甚至可以说有些警惕。 堂堂镇南侯就想见见自己,你真当我傻逼啊? “你不用奇怪,虽然你我二人初次相见,但是我二弟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老夫自然有些好奇。” 宋圣杰道:“再加上此次灾民一事,小兄弟可是居功至伟啊。” 一旁的宋仁杰微微皱眉,看向自己大哥的眼神有些不满。 陈元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侯爷您过奖了,在下不过区区普通之人,哪能入得了侯爷的法眼,若非迫不得已,在下也不想掺和进来,毕竟这等大事,可不是我一个小人物能够参与的,不然一不小心被人卖了,我还帮人数钱呢。” 宋圣杰心知对方已经看穿,哑然一笑:“难怪我二弟一直说小兄弟你聪明机智,如今看来果然所言非虚。” “侯爷您过奖了。”陈元心中有些不爽。 有些好奇,为了看看我,就让我过来说说话? 然后正巧碰到了宇文化及,然后又正好把我推出来以此为借口挡住宇文化及的提亲? 呵呵,我特么信你个鬼。 宋仁杰见到气氛有些不对,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何如此,但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急忙岔开话题:“大哥,宇文化及此次前来,我想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妨,我想在岭南这,他还不敢造次。” 他镇南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这点宇文化及心中自然清楚。 这也是他此次前来,羽林军驻扎在城外,而独自前来请求协助的原因。 因为在岭南,他们没有执法权,军队更加不能随意进入岭南范围,要想抓捕,只能请求宋家协助。 “可是我怕他会向朝廷参你一本,到时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他宇文化及是什么人啊,宋仁杰可是清楚的很。 为人阴险狡诈,瑕疵必报,如今更是扫了他的面子,恐怕已经被他记恨上了。 他是不敢率领羽林军进城,但是难保不会向朝廷进言。 近几年来,朝廷不少人早就对镇南侯的权限颇有微词。 要是宇文化及在添油加醋的来一出,就算圣上明面上不计较,心里恐怕也会有不满。 “这点二弟无须担心,没有十足的证据,朝廷不会怎么样的。” 宋圣杰看起来并不担心:“当务之急,是尽快安顿好这些难民,截至目前,已经有多少人了?” “昨日还有八百余人,到了今天,已经有近三千人了。” 一旁的陈元听的心中猛然一跳,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夜之间,多了两千多人? 第一天就来了八百多人,而第二天,立刻增加两千多人,同时宇文化及就到了。 不对不对。 陈元隐隐然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自己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就是一种感觉。 “传令下去,各地妥善安置这批难民,同时派人时刻注意岭南与中原的各大交通要道。” 宋仁杰急匆匆走了,偌大客厅,就剩下了镇南侯宋圣杰与陈元。 刚才被摆了一道,陈元心中正有些郁闷呢,此时见到宋圣杰再次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自己,这让陈元心中有些火大。 本来坐着的陈元,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同时丝毫没有客气的招呼下人给自己奉茶。 虽然是在惬意的喝着茶,但是陈元知道,这个老家伙肯定在打量自己。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陈元有种尿急,正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陈元——” 宋圣杰忽然开口了。 “不知侯爷有何吩咐?”陈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问道。 知道这会陈元一肚子委屈,宋圣杰丝毫没有介意陈元的态度,笑道:“宇文化及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如今你得罪了他,日后切记要小心,不过你放心,在岭南,他还是不敢乱来的。” 一听这话,陈元立刻就火大了。 特么的我得罪他,还不是因为你们摆了我一道? 说的好听啊,请我过来一叙,合着宇文化及在这等着呢?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在岭南他不敢乱来,但是出了岭南,他就不能保证了,这里面的意思,陈元又不傻。 越是这样,他陈元越是不爽,果然,能做到这个位置上,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 明知道被摆了一道,但是自己却无话可说。 因为自己没任何借口,相反,自己还得打配合。 这一刻,陈元的脸上透着一股就跟便秘似的表情。 “劳侯爷费心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惹都惹了,爱咋地咋地,至少我心怀坦荡,光明磊落。” 宋圣杰自然听出了陈元话里的意思,也没生气,微笑道:“据说二弟是你的救命恩人,又资助你在城南开了一家酒楼?” “没错。” “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倒也说得过去。” “哦……对了,如今难民之事已经解决,一万五千壮丁三日后便可开荒,小兄弟有没有兴趣来我帐下当个参谋将军,助老夫一臂之力?” 陈元心里冷哼一声,反问道:“我能说不吗?” 你大爷的,堂堂一个镇南侯,居然威逼利诱甚至救命恩情都拿出来了,你连这张老脸都不要了,我还能说啥? 你牛逼行了吧,我是真惹不起。 “哈哈哈,痛快,有小兄弟的协助,想必定能事半功倍。” 陈元讥讽的问道:“侯爷你能随便任命我来干这个参谋将军?” 他压根就不知道参谋将军是个什么职位,但是既然带将军俩字,想必应该不低吧? “这点你大可放心,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内所属官员,本侯皆有权任免。” 操。 陈元暗骂一声,不过脸上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回去准备一下。” 走到门口,陈元脚步一顿,转过身嘿嘿笑道:“岳父大人,小婿什么时候来迎娶二小姐过门?” 宋圣杰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陈元哈哈大笑一声,快步离去。 第15 这一把,我替你押如何? 见到陈元出了镇南侯府,旁边的拐角处,一个小厮打扮之人,快速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下一刻,再次出现了两个倩丽身影。 看了看陈元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名鬼鬼祟祟的小厮,二人一言不发。 陈元有些心不在焉的向着酒楼走去。 一路上心里有些烦躁的不行,今儿这事他明白,但就是不舒服。 大哥宋仁杰不是没说过邀请自己进入宋家效力,可是自己曾拒绝多次。 不是不给面子,而是陈元对自己几斤几两很有数。 再说了,当时自己帮他想出开荒计策之事,宋仁杰也说过,开荒的时候让自己多费费心。 这点无可厚非,而且自己也确实操心了啊。 甚至连土改都考虑到了,当然了,现在肯定无法施行,但是总可以想别的办法吧? 自己没有拒绝过吧? 你宋家除了五千人马之外,征集一万壮丁,没钱也是我给想的办法吧? 你镇南侯想要留住我,想要让我帮忙,尽管说就是了啊。 能帮的我肯定不会拒绝,至于对我一个普通人用这些手段吗? 明明没多大点屁事,搞到最后成了自己被胁迫一样,这才是陈元不爽的地方。 不过最后临出门那一句算是掰回了一局,也算出了这口憋屈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阵吵杂之声传入耳边。 陈元顺着生意看去,只见一帮人围在那也不知做什么。 走进一瞧,原来是猜骰子这样的街头小把戏。 围观群众一个个脸上带着好奇宝宝的神情,看着场中正在进行猜骰子的一名小姑娘。 “小姑娘,中间,压中间。” “不不,我感觉在左边这个,听我的没错。” “小姑娘,别压了,你都输了这么多了。” “去去去,别捣乱,不压怎么能赢回来啊。” 陈元看去,一张四方木桌子,一个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目光,浑身破破烂烂,穿着比较时髦的乞丐服,脸上脏兮兮的少年,双手快速的移动着桌上的三个烟灰缸大小的瓷碗。 坐在桌子对面,一名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一双眉毛弯弯,眼睛睁的大大的,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小脸泛着粉红之色。 身着一件翠绿色缎花碎裙,脚上蹬着一双淡红色小蛮靴子,浑身透着一股子刁蛮劲。 虽然年纪不大,但胸前挺立,显然伙食不错,发育的很好。 以陈元的目光,也不由暗道一声好一个美人坯子。 如此年纪,就已经出落的水灵灵的,不过总归是年龄不大,那股青涩的气息还未褪去。 漂亮是漂亮,陈元倒没什么兴趣。 他不喜欢这种青苹果,还是养肥了再杀吃起来带劲。 此时此刻,小姑娘哼了一声,刁蛮娇喝道:“都别吵,喏,再压五两,我猜在右边。” “买定离手,开,小姐,你又输了。” 陈元在一旁看的有些好笑,这种把戏,也就骗骗这种小姑娘吧。 不少人见到小姑娘再次输了后,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五两,足够他们全家吃一年了。 “再来。” 小姑娘不信邪,这才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输了二十两了。 毕竟是小姑娘,水灵灵的外表自然惹人怜爱,不少围观群众纷纷好言相劝,奈何小姑娘就是不听。 “再来?好,请先将筹码压下,来,大家也可以跟啊。” 少年吆喝着,可是除了小姑娘之外,没有一个人肯下场押注。 好奇者不是没有,跃跃欲试者也有不少。 可是最终还是没人下场,因为一次性最低压一两,他们自问还压不起。 下一刻,小姑娘轻蹙秀眉,脸色有些羞红,少年见状,笑道:“还压吗?” 只见少女一咬牙狠心,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色泽极好。 只见她拍在桌子上,娇声道:“这是我爹送我的,乃是一块周玉,便宜你了,就当做三十两了吧。” 少年闻言顿时有些狐疑的拿起那块玉佩,略微举起,在阳光照射下来回打量着。 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毕竟是跑街头的,不是专业鉴宝的,真假自然无法分辨。 少年咧嘴一笑道:“小姐,不好意思,我这只收银子,如果你身上没钱的话,我可就要收摊了哦。” 那小姑娘以为对方不信,哼了一声道:“你这人恁的不老实,赢了钱就不想玩了,哼,这是我爹给我的,自然作不得假。” 少年摇头:“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就是混口饭而已,又不懂奇珍异宝,你说值三十两就值三十两啊。” 一个破破烂烂的少年,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坯子,要陈元选择,废话,自然要帮小姑娘了。 万一博得好感,日后养肥了再杀,岂不是美滋滋。 陈元那伟大的娶老婆目标,让他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咳,这位小兄弟,以我之见,这块玉看起来应该是她的贴身之物,不像作假,要不各退一步,就当它十五两如何?” 如果是正常猜的话,陈元保证不参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人家也是混口饭吃,你输了能怪谁? 可这少年却使用欺诈手段,这下陈元自然就有了正义的理由。 恩,我可不是砸你场子啊,也不是为了赢你的钱。 是你弄虚作假在先,我看不惯,挺身而出。 少年眼珠一转,道:“这……我看十五两也不值。” “那你说值多少?”陈元看的有些好笑。 这少年看起来年龄应该也不大,不过手段倒是挺老道,可惜,遇到了陈元这个祖师爷。 “十……五两,你要用这块玉佩抵押的话,就值五两。” “五两?” 陈元还没开口,小姑娘眉毛一竖,怒道:“这是我家传之宝,在你眼里就值五两?” “压不压?不压我就收摊了。” 少年用一副吃定了的口吻说道。 小姑娘还想理论,陈元伸手拦下了她,笑道:“五两就五两,这一把,我替你压如何?” “你?”小姑娘这才打量着陈元。 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只不过那个笑容,看起来令人不舒服。 第16章 我没钱了啊! 见到陈元出头,小姑娘一副狐疑的样子,年纪虽幼,警惕性却很高。 陈元笑眯眯的说道:“这样,输多少我赔你,怎么样?” “赢了呢?” 陈元努努嘴:“赢了一人一半。” 小姑娘眼珠一转,感觉此事可行,自己似乎没什么损失。 更何况,本来她就有些没把握能赢,万一把这块玉佩输了,她会很伤心的。 现在有人愿意买单,她自然没理由拒绝。 “那……好。”小姑娘也就答应下来,她倒是不担心陈元会欺骗她。 少年不放心的再次提醒一句:“这块玉佩就抵五两,最低一两起步,这位大哥,您是押一两,还是五两?” 陈元点头问道:“怎么玩?” “很简单,就是你押多少,我也就跟着押多少,然后看见这颗骰子没,待会我会放进碗里,然后你猜在哪个碗里就行,猜中则是你赢,反之也是你输。” 陈元哦了一声,跟刚才自己了解的一样:“那开始吧,嗯,五两都压了。” 一旁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面前。 虽然输了对方赔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少年也同样放了五两,然后拿出骰子比划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进了碗下。 “看好了,准备开始了哦。” 说着,少年脸上带着一股叫做自信的表情,双手快速的移动着三个碗的位置。 一开始还能记得住放骰子的碗,到后来看的眼花缭乱,不少人已经都彻底迷糊了。 小姑娘亦是如此,她根本记不住,只能是盲猜,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输了。 陈元边看边点头,还别说,这少年的手法确实利索,看熟练程度,应该是老手了。 少年手中动作一停,对着陈元说道:“好了,猜吧。” 这一下,不少人开始呼吸有些紧张起来。 这种时候,这种过程,才是最令人紧张刺激的。 陈元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放在第三个碗上:“这个没有。” 话音落地,只见陈元直接掀开,众人看去,顿时发出一声惊叹,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随后,陈元又放在了第一个碗上:“也没在这个里面。” 同样翻开这个碗,见到陈元又猜对了,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阵叫好声,这还是迄今为止,第一个猜对的人。 尤其是刚才小姑娘连输好几场,没想到这个小伙子一上来居然真的猜着了。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他:“所以,骰子在中间这个碗里,对吗?” 少年脸色变的有些尴尬,小姑娘见到陈元赢了这一局,在一旁笑的眉毛都弯了。 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接过陈元递过来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而陈元若无其事的收起了那五两银子,然后重新放在了自己这边:“来,别愣着啊,继续。压五两。” 少年刚刚有些尴尬的神情立刻充满了笑容,同时自己也掏出了五两放桌上:“那开始了。” 说着,瞅了瞅陈元,然后示意了一下骰子意思你看好了。 然后双手不断来回交叉着快速移动着三个碗的位置。 片刻后,少年略带一丝挑衅的目光看着陈元:“请吧。” 陈元一副轻松的表情,倒是小姑娘立刻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又紧张又刺激的表情。 陈元看也没看,再次指了指第一个跟第二个碗,道:“没在这两个里面。” 小姑娘麻利的把第一个跟第二个碗都掀开,立刻伸手捂住了张大的小嘴:“你……你竟然又猜对了。” 人群中再次爆出一阵阵惊叹,这也奇了怪了。 刚才小姑娘连着输,现在这个人又连着赢,这猜的也太准了吧。 陈元指了指第三个碗:“骰子在这个里面。” 说着就要去掀开这个碗,少年脸色变,急忙挡住陈元的手,同时将桌上的五两递过去,打着哈哈说道:“你又赢了,这位大哥运气真好。” 啧啧,又是五两到手,陈元有些美滋滋的顺手收起来,也没计较少年刚才的小动作。 “来,继续。”陈元二话不说,十两全部放桌上:“这次压十两。” 少年一愣,心里有些打鼓起来,他有些摸不准这个人了,当下开始有些犹豫。 毕竟年龄不大,心理还不怎么成熟,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犹豫神情立刻落在小姑娘眼里。 小姑娘两眼带着光,那是一种既兴奋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态,催促道:“赶紧呀。” 随着小姑娘的催促,人群中也开始出现了不少的催促声,少年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抬头对上陈元那笑眯眯的表情,让他一个劲犯嘀咕。 想了想,也拿出了十两放桌上,他也不信邪了,还能次次都猜对不成。 看着对方也跟了十两,陈元脸上的笑容更浓厚了,就好像这十两已经到手了似的。 当少年再一次移换好位置后,脸上再次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一咬牙,拿开了手,故作大方道:“请吧。” “快猜快猜。”小姑娘有些兴奋。 没有丝毫意外,陈元再一次掀开了两个碗,又一次赢了十两。 ……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陈元已经赢了五十两了。 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少年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垂头丧气的摇头:“我没钱了。” 这就榨干了啊,这倒是有点出乎陈元的意料。 他还以为眼前这个少年凭这手段忽悠了不少呢。 没想到这才榨出五十两就没了,陈元有些意犹未尽。 算了算了,五十两就五十两吧,陈元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看着陈元离开的背影,少年一脸的颓废。 他在想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咋这么倒霉呢。 结束了,人群也散了,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寻找下一个地点重新开始。 下一刻,少年手中的动作一顿,盯着桌上的三个碗出现短暂的愣神。 而后快速反应过来,他终于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抬头看向陈元离开的方向,东西也不要了,快步追了上去。 第17章 宇文化及的奏折! 永平城外。 羽林军大营。 帅帐中,宇文化及眉头紧皱,倒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他此次前来岭南,虽然奉皇命前来追捕,但是他并没有带多少人马,只有区区五百人马。 一来路途遥远,粮草就是个问题,二来也没必要。 毕竟此次又不是打仗,三来么,这里毕竟是岭南,还是要考虑到镇南侯的感受的。 哦,你长途跋涉率领这么多兵马前来岭南,是几个意思? 追捕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是来炫耀还是威胁? 所以五百人足够了,可是仅仅一个试探,没想到宋家的态度如此明显,势必要保住这些劳役。 更重要的是,自己主动示好,希望两家结为姻亲,可依旧被拒绝了,这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 是,你镇南侯位高权重,可是我宇文家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论实力,祖上北周上柱国,如今更是右屯卫将军,掌管羽林军。 儿子更是禁卫军统领,胞弟士及乃是皇亲,综合评估,不比你宋家差多少吧? 不过他也不傻,知道这里是宋家的地盘。 所以尽管面对宋圣杰的不留情面,他再不爽,也不能当场翻脸,只能忍着。 他可是知道镇南侯的性格,此人就属于那种面上笑眯眯,背后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而且一旦发起狠来,那就是属于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因为人家有在岭南的生杀大权。 别看自己又是右屯卫将军又是皇亲的,可一旦把这个老狐狸给得罪了,自己带来的羽林军都不够人家喝一壶的。 到时候就算朝廷追责,自己完都完了,还追个屁责啊。 所以镇南侯是惹不起的,可是那个少年…… 想到这,宇文化及的眼中闪过一道阴沉。 齐州有姓陈的大户人家吗? 他有些摸不准,但是不管是谁,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镇南侯我惹不起,难道还惹不起你这个毛头小子? 就在此时,帐帘被人挑开,随军主簿急匆匆进来:“将军,对方已经离开了镇南侯府。” “底细都查的怎么样了?” “据属下探得,对方名叫陈元,乃是这永平郡城内天然居酒楼的掌柜。” “这天然居两年前开张,背后乃是宋家出资成立。” 宇文化及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当听到背后宋家出资后,脸色一怔:“嗯?你说什么?” “他是酒楼的掌柜的,而酒楼却是宋家背后出资成立的?” “回将军的话,属下已经确认无误。” 宇文化及眉头微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簿在一边小心翼翼不敢出声打扰。 半晌。 宇文化及抬手示意对方继续,主簿这才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名叫陈元之人,也是两年前突然出现在岭南,而之前岭南并无此人的任何踪迹。” “两年来,除了宋仁杰时常过去之外,其与宋家并无往来,不太可能会与宋二小姐定亲。” 主簿抬头看了看宇文化及,解释道:“属下已经派人八百里快马前往齐州一行,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宇文化及点点头,沉吟道:“准备上书朝廷。” 主簿闻言立刻坐在一旁,准备好笔墨。 “臣宇文化及起奏陛下—— 臣奉命追捕劳役,至岭南永平郡城,遵先帝遗训,臣欲请镇南侯出兵缉拿。 然镇南侯拥兵自重,不遵圣命,臣不敢有违先帝遗训,只得在城外静候佳音,此其一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边疆未除,内创犹存之计,不思安稳之国策,却墨守府兵之成规,欺上瞒下,身为朝廷重臣,殊为不智,此其二也。 今闻镇南侯胞弟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宋仁杰暗中与商贾勾结,聚敛钱财,却隐瞒不报,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然岭南之地,其途遥远,臣唯恐陛下不知,特此向陛下密报。 臣复乞陛下,早日定夺,上合天心,下安社稷,述著文字,明证典章,诚惶诚恐,微臣草上。 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叩请圣裁。” 一旁的主簿写完后,脸色闪过一丝迟疑,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这样会不会……” 这个奏折一旦发过去,可就没有退路了,后果不外乎只有三种。 其一圣上不闻不问,毕竟镇南侯一来实力太大,朝廷不能贸然动手,二来镇南侯一事,可事关边疆安稳。 其二圣上大发雷霆,削其兵权,但是不可能一下子都削掉,只能说削一部分兵权。 到时候镇南侯要么乖乖交出兵符,要么公然反抗,不管如何,他都是罪责难逃。 其三就是两种都没有,但是却特么将镇南侯给得罪了,这样的后果才是最蛋疼最得不偿失的。 身为主簿,他有责任提醒将军,因为他不仅是随军主簿,还是宇文家的家臣谋士。 宇文化及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道恨意:“无妨,镇南侯在岭南拥有生杀大权一事,朝廷早有议论,当年只不过是先帝招抚的策略而已,如今四海生平,他镇南侯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镇南侯这个位置,可是太多人眼馋了。 手握兵马,在其岭南范围内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最重要的是,岭南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所属官员,还特么有随意任免权。 这一点让多少人眼红啊,这也是许多人拉拢宋家的原因。 可是宋圣杰这个老狐狸,油盐不进,对谁就知道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本来他还想看看能不能结为亲家,那么他宇文家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实力再次扩大,至于劳役之事,随便找个借口交差就行了。 可既然如此不给面子,那么就别怪我了,做不能盟友,绊倒了也行,到时候把岭南之地的兵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属下是担心,镇南侯万一得知会心生怨恨,如今我们此次前来只带了五百人马,万一……” 宇文化及摇摇头:“本将军乃是奉命前来,并且大军并未入城,他镇南侯还没这个胆量。” “待陛下旨意一到,我们即刻入城缉捕,本将军就不信,他镇南侯敢公然反抗圣旨不成。” 第18章 不就是加钱吗,我懂! 宇文化及的奏折以八百里快马急奏,上呈朝廷,而他依旧在城外等待着。 城内。 “喂,你这人忒不老实,说好的赢了一人一半的。”小姑娘有些气呼呼的看着陈元。 陈元一阵大汗,这小妞不傻啊,居然还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原来一直跟着自己,是为了这事呢。 他虽自认为脸皮较厚,但被这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如此对质,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这位小姐,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输了?” 小姑娘一愣:“是吖。” “那你用玉佩抵押,有把握能猜对吗?” 小姑娘脸蛋红红,皱起眉来,很是好看:“没……没有。” “那玉佩我是不是帮你保住了?” 小姑娘想了一下,尽管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么回事,点点头道:“对吖。” “那我是不是也没用你的钱?” 陈元继续说道。 小姑娘再次想了一下,是这么回事,于是再次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元一摊手:“你看,我一来没拿你的钱,二来还好心的帮你保住了玉佩,你怎地如此不识好人心?” “如果不是我,你的家传玉佩早就输了,恐怕输的裤衩都不剩了,还如此厚着脸皮追着我要钱?” 小姑娘白嫩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一层红晕,轻轻呸了一口:“你……你这人怎的如此下流。” 陈元却没觉得有什么下流的,反而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你想一下,我又没用你的钱去押,也没拿过你一分钱,反而还替你保住了玉佩,又替你报了仇出了一口气,你不仅不感谢我,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卧槽,我特么也太有才了啊,因为确实是这么回事啊,陈元对自己的理论感觉很棒。 小姑娘愣了一下,想了一想,哼了一声道:“可是你说的赢了一人一半吖,而……而且一开始用的就是我的玉佩嘛。” 陈元:“……” 小姑娘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道:“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脸皮之后的人,明明都说好了输了你赔,赢了一人一半,现在反而不认账。” 难怪一开始见到这人的笑容有些不舒服,没想到脸皮如此之厚。 自己说过的话居然转身就能堂而皇之的反悔。 陈元神色一恶,瞪了小姑娘一眼:“我说输了我赔,赢了一人一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傻啊我干这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过这样的话。” 小姑娘怒道:“你一个大男人如此反复无常,非大丈夫所为。” “无所谓。” 陈元才不在乎你说什么呢,说的再狠,我又不掉一块肉又不损失一毛钱的,随便你说啊。 小姑娘捂着小嘴咯咯娇笑了起来:“你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皮了?” 这小姑娘生得貌美,笑颜如花,这一笑要是落在某些特殊爱好者的眼中,恐怕早就忍不住了。 陈元倒是没有那爱好,只是单纯的看着小姑娘水灵灵的,再加上今天空手白白赚了银子,心情极好。 和她掰扯了几句,心里爽歪歪,小孩子么,童言无忌,随便她说什么了。 “还有事没,如果没事赶紧回家,小孩子家家的,在外乱跑,小心父母着急。”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我爹才不管我呢,哼,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便是,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陈元心情极为美丽,看了她一眼道,笑眯眯的说道:“可以,不过小姑娘,我回答一个问题要收五两银子的,你可确定要问?” 小姑娘怒道:“你这是哪里的规矩,问个问题还要收钱?” “当然要收钱了,我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回答你问题?” 陈元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再说了,我又没强迫你问,你也可以选择不问啊。” “你既然要问,我有权利选择不回答,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小姑娘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看这不就结了,我是个生意人,一向讲究的是公平原则,一分钱一分货。” “要是免费回答,我就算说的假的,你也不一定知道对吧?” “意思就是你收了钱,保证说真话?” 陈元点点头:“这个自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好,五两就五两,只要你说实话就行,可……可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小姑娘有些为难道。 刚才都已经输了,不然的话最后也不会拿出玉佩来压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钱输了无所谓,主要是玉佩,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对她来说还好,输了点钱玩的开心,也不吃亏。 “没钱这好说,写个借据,签字画押就行了。”陈元很大方的说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厚道,也不怕你赖账。” “明明是你赖账。”说起这个事来小姑娘就是一肚子气,眼前这个人也忒可恶了。 “那你写不写?不写我可就要走了。” “我……我写。”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被陈元狠狠地瞪了一眼,把刚准备说的话立刻咽了回去,有些委屈的乖乖的写了一张借据。 陈元小心的将借据收好,这才有些满意的点点头:“说吧,想问什么?” 小姑娘撅了撅小嘴,有些闷闷不乐的问道:“我想问的问题就是,你是怎么猜对的?” 这还不简单吗,陈元心中暗笑,对方那小伎俩也就忽悠忽悠你这种小姑娘吧。 遇到我这个祖师爷级别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猜哪个里面有骰子你不知道,难道你不会猜哪个里面没有骰子吗?开两个没有的,剩下的就一定有。” “可……可是玩的就是让猜的哪个有吖,又不是猜哪个没有,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哪个里面没有?”小姑娘接着问道。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想法这么直,你难道不会倒着来吗? 陈元摇摇头,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只问我一个问题的,之前那个我已经回答了。” “这个应该算作是第二个问题,按照收费原则,嘿嘿……” “不就是加钱吗,我懂。” 第19章 连蒙带吓 见到小姑娘一副明白的样子,陈元很高兴,很好,挺上道的,这就省了不少唇舌了。 “很好,今天本公子心情高兴,那就买三赠一吧。”陈元嘿嘿一笑。 “什么买三赠一?” “就是你买三个问题,我可以免费赠送一个,怎么样,你是不是赚到了?”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道:“你笑得真奸诈,你说你是商人,那一定是一个奸商。” 小姑娘鼓着小嘴,对陈元彻底的鄙视。 这个人太可恶了,简直就是钻到钱眼里了。 “小孩子家家的,我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见这小丫头清纯可爱,陈元也乐意多唠会。 他笑眯眯的说道:“那少年看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但是却自己摆摊跑江湖,看来应该是家道中落,不得已为之。” “如此年纪就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这样的毅力,这样的精神,难能可贵。” “我方才把他赢了个精光,就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再把其中的办法告诉你,岂不是等于砸了他的饭碗?” 陈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说,我于心何忍?” “好像是这道理。”小姑娘点点头,望着陈元道:“没想到你这奸商还挺有……咦,不对吖。” “哪里不对?”陈元表情严肃的问道。 小姑娘说着说着就反应过来了,有些鄙夷的看着他,哼道:“你这人真坏,你不好意思还要将人家的钱都赢了?” “你说人家落难江湖谋口饭吃这我同意,可是你说你于心不忍,哼,收了我的钱就于心可忍了。” 说着说着,小姑娘捂着小嘴再次咯咯娇笑了起来:“你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陈元大汗,这小丫头居然这么不好忽悠,居然还能给自己一点点捋顺。 “那你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哪个里面没有骰子的? 啧,这小姑娘还挺执着,不过收了钱,自然要办事,陈元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掀开一个假如有,你岂不是猜对了?” “如果没有,你就可以说不在这个里面,你说对不对?” 小姑娘好像有点明白了,随后有些鄙夷的看着陈元:“可是你这样属于作弊。” 哟,看不出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还挺遵守游戏规则的么。 可是你知不知道对方也在作弊,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难怪你能猜对,作弊算不得什么本事。” 小姑娘对此有些不屑:“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作弊算怎么回事,非大丈夫所为。” “大丈夫能当饭吃吗,要知道胜者为王,我赢了,就是这么简单。” 陈元多没原则啊,不追求过程,只需要结果就行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说那少年的作弊行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那少年看起来年龄确实不大,这个年纪出来讨饭吃,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也幸亏没遇到人贩子啥的,所以说虽然作弊,但是情有可原。 陈元也不会把他的老底给揭穿,那样他在永平可就混不下去了。 况且,这小姑娘看起来出手阔绰,想必不是普通人家。 万一揭穿了老底,小姑娘再去找人家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没原则,但是有底线,听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是陈元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特么的我这算不算又当表子又立牌坊啊?”陈元心中不由得嘀咕道。 小姑娘有些不齿陈元的行为,也懒得继续问了,哼哼道:“你叫什么名字吖?” “我叫陈元。”陈元非常大方的说道:“这个问题就是赠送你的,不收钱哦。” “陈元,陈元……” 小姑娘念叨了两声:“哼,陈元,你今天答应的一人一半还没给,又骗了我十两银子,他日一定连本带利收回来。”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我日,什么叫又骗了十两? 明明就是小本买卖童叟无欺,一没强逼二没利诱,是你自愿的五两买个消息好不好。 这丫头,还真是蛮横不讲理啊。 不过呢,陈元怀揣五十两银子跟十两借据,美滋滋的向着酒楼走去。 “喂喂,你站住。” 正当陈元没走几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闻声转去,只见方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正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咦,你在叫我?” 陈元心想,我都放你一马了,你还追来做什么啊。 “你……”少年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陈元道:“你刚才猜的不对。” 陈元:“???” 什么情况,大老远追来,就告诉我刚才猜的不对? “刚才明明就是猜哪个碗里有,你怎么猜的是没有的,不作数,把钱还我。”少年见到陈元疑惑的目光,急忙说道。 卧槽,原来是为了这事? 陈元也算是明白了,合着是这少年,也跟刚才那小丫头似的,捋过头绪来了?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的少年,道:“你确定不作数?” 不知为何,见到陈元这个笑容,少年心里就有些直犯嘀咕,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不过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当然了,明明说好了,是猜的哪个里面有骰子,可是你猜的都是没有的,就是作弊,算不得数。” 陈元冷哼一声:“看你小小年纪,本想放你一马,谁知你竟不思悔改,还妄想找我要钱?” “我……” 没等少年的话说出口,陈元义正言辞的说道:“方才你用诡计欺骗那个小姑娘,你以为我不知道?” “要不是我,恐怕你连人家的传家之宝都要骗走了,哼,小小年纪,就骗人钱财,走,跟我去衙门。” 少年之所以追过来,本就是认为陈元投机取巧的方式,哪会想到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此时此刻终于慌了:“你……你污蔑人,我没有骗人。” 陈元眯着眼:“有没有,咱去衙门就知道了。” 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谁知道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随后豆粒大小的眼泪哗哗流下来。 演技不错啊,说掉泪就掉泪,这妥妥的奥斯卡影帝候选人啊。 【求推荐票,求收藏啊,跪谢各位老板】 第20章 争分夺秒 少年哪是陈元的对手啊,三两句就被吓的不行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哭了起来。 尤其还是在大街上,过往的行人指指点点的,让陈元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咳咳,别哭了,这次就算了,我不带你去衙门了。” 少年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水,似乎有些不明白陈元怎么突然之间改变注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周云,今年十……十五岁。”周云虽然不哭了,但还是有些畏惧陈元,并且有些躲闪陈元那注视的目光。 十五岁…… 陈元嘀咕一句,疑惑道:“你父母呢,你怎么会一人出来做这些欺骗人的计俩,也就幸亏遇到我,你要是遇到别人,就不一定有这么好运了。” “我父母都过世了。”刚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前两年,父母随同乡里的大人们都被征去修运河了,后来听三叔说,那一批修建运河之人,许多人都禁受不住毒打,自杀身亡了。” 陈元心中一软,声音也有些柔和下来:“那你这猜骰子是跟谁学的?” “我十三岁那年,遇到了我师傅,他看我可怜,就教我一点讨饭吃的本事,然后我就四处流浪讨生活。” “你师傅?”陈元好奇的问道:“知不知道你师傅叫什么。” 这一手虽然在陈元来看都是小玩意,可是在现在这个世界,只要不遇到高人,是很难看出破绽的。 还有一点,少年的手法没练到家,速度还是不够快。 不然的话,就算陈元明知道其中的门道,也绝对看不出他偷梁换柱的过程。 不过会这个本领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就是不知道自己听没听过。 “他叫侯君集。”周云仰着头:“大哥你认识我师傅吗?” 少年也也不傻,师傅当时说过,自己练习熟练了,定然能够让自己讨口饭吃。 可是自己两年来,无数次练习,也就只能做到目前这个状态。 可是却一眼被对方看穿,少年心知遇到了高人,所以这会也不隐瞒,并且直接改口叫上了大哥。 年纪虽小,好歹也在江湖混了几年,所以心思自然活络。 侯君集? 陈元一愣,心道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啊,隋唐时期的历史他并不是很清楚。 他没有针对性研究过,所了解的也只是影视跟野史。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号人物,但是那股熟悉感却挥之不去。 下一刻,周云的肚子有些咕咕叫起来,只见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 陈元反应过来:“今天你都输给了我,中午是不是没钱吃饭了?” 周云眼神有些闪躲的点点头,陈元有些无语:“那你之前靠这个把戏赢的钱呢?” “我……我每次都会赢够吃饭的钱就收手。” 周云低着头看着自己那露趾的破鞋,小声道:“师傅交代过,不能太贪心,以免被人发觉,这次我本想收手的,是她一直不服气……” 陈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小小年纪,还能做到适可而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行规? 我靠,有一套啊,要是成立一个组织,将这活多传授几个人,然后出去开盘,卧槽,这可比酒楼来钱快多了。 想着想着,眼光落在周云的身上,脏兮兮的脸上稚气未退,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看起来倒也是一副机灵的样子。 陈元干咳一声,道:“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啊?”周云有些手足无措,他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用意。 “啊什么啊,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我先带你去吃饭,走吧。”陈元带着他向着酒楼走去。 周云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陈元的背影,快速跟了上去。 ………… 镇南侯府。 “大哥,你猜的果然没错,宇文化及已经派人上报朝廷了。” 宋仁杰看着自己大哥在那悠哉的喝着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得急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二弟,急什么。” 镇南侯撇了他一眼,问道:“现在岭南有多少灾民了?” “又增加了近三千人。” 宋仁杰脸色有些凝重,这人越来越多了,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得涌来多少人呢。 “二弟,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宋仁杰一愣,而后沉默片刻,道:“是有些不对劲。” “大哥,朝廷征集民夫修建运河,即便是有承受不住而逃跑的,那也不应该全部都跑来岭南吧?” 宋仁杰声音有些凝重的说道:“要知道,岭南距离中原路途遥远,且有天堑相隔,他们怎么就知道一路往岭南逃呢?” 镇南侯点点头:“不错,还有吗?” “还有?”宋仁杰想了想,下一个,眉毛一挑:“宇文化及来的似乎有些太过及时了。” 镇南侯起身,倒背着双手,轻踱几步,沉吟道:“二弟,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一万五千人员全部集结,全力开荒,以备粮食短缺之用。” “明天?” 镇南侯点点头:“不错,宇文化及的奏折一旦到了圣上的面前,圣上必然不会置之不理,所以,朝廷的旨意最快的速度也得七天才能到达岭南,而我们只需要在圣旨来临前,将难民安顿好。” 镇南侯吩咐道:“另外你安排下去,务必将这些难民全部安顿好,房屋不够就搭建,一定要在七天之内全部完成。” “可是大哥,如今难民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我怕……” “你以为,还会有难民来吗?” 宋仁杰一愣:“大哥,你是说……?” “差不多了。”镇南侯突然怅然一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宋仁杰点点头,突然说道:“对了大哥,银子之事已经解决了。” “哦?”镇南侯来了兴趣:“怎么解决的?” 于是宋仁杰将陈元的办法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遍,末了,这才由衷的叹道:“我这小兄弟,才思敏捷,真不知道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镇南侯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暗自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第21章 让他当你女婿咋样? 宋家的立场是效忠大隋,这点毫无疑问。 但是面对灾民,镇南侯还做不到置之不顾。 甚至面对宇文化及奉命前来追捕,也尽量揽下这个活。 正如刚才所言,他知道这里面有古怪,但是也只能接招。 因为要是不管,那么镇南侯多年的声誉将会受到打击。 甚至会在百姓心里种下一个不顾百姓性命铁石心肠的种子。 哦,大家都知道你镇南侯在岭南拥有绝对的自主权,可是面对这些灾民竟然铁石心肠的不管? 你让百姓心里怎么想? 你说朝廷怎么着,圣旨怎么着,可是百姓不听那一套啊,百姓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到时候再加上有心人故意传播,好了,一个镇南侯置百姓于不顾的名声就成立了。 所以他只能管,可是这样做很有可能引起朝廷的不满。 甚至会引起朝廷百官的弹劾,到时候即便圣上想不追究都不行。 但宋圣杰是谁,那可是大隋镇南侯,没有十足的证据,朝廷也不能怎么着。 所以他只要在朝廷旨意下达之前,将难民安顿好,互相有个台阶,基本上就可以打着哈哈过去了。 “大哥,我现在敢肯定,这绝对是宇文化及故意设下的陷阱。”宋仁杰冷哼一声道。 若说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可是现在,他立刻反应过来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灾民刚进入岭南,你宇文化及就追来了,难道你宇文化及早就知道灾民要来岭南,不然时间上说不过去。 甚至宇文化及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姿态,只要两家结为秦晋之好,那么此事交由宋仁杰全权处理。 意思还不明显么? 拒绝了? 好,态度立马掉头,我去城外等着你的答复,摆明了这事完不了。 “所以我们才要在旨意到达之前,尽快处理好这些事。” 宋仁杰点点头:“好,明日一早,我便去办理此事,只不过大哥,我之前跟你提起的建议……” “他已经答应来你帐下当个参谋将军。”镇南侯笑道。 “他答应了?不可能啊,我几次三番的邀请他,都被拒绝,大哥,你用的什么法子?” 宋仁杰感觉有些奇怪,自己跟他兄弟相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货就跟吃了秤砣似的,压根不吃这套。 怎么跟大哥见了一面,就同意了? 可是当他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靠,我最不想的就是拿救命恩情来说事,自己本想打打感情牌。 这下倒好,到了大哥这,不仅救命恩情算上了,甚至还拿酒楼来威胁? “大哥,你至于如此吗?小兄弟为人豪爽,性格直率,你这样做,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他?” 他自然明白自己大哥这么做的用意,无非就是感觉自己拉不下这张老脸来邀请对方。 那样的话,相当于镇南侯放下身段去邀请对方,对方若是答应了,他镇南侯就等于是欠了一个人情。 若是拒绝了,镇南侯的脸面挂不住。 所以不管接受还是拒绝,对他镇南侯这个身份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因此‘胁迫’对方加入,那样的话,你答应了,我不欠你人情,你要不答应,那么就是忘恩负义。 哦,我弟弟救了你,现在宋家面临这个一个难题,你却袖手旁观? 路都堵死了。 “二弟,那个陈元,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想起陈元最后那句话,他的脸上就忍不住出现一丝笑意:“你以为他是真的因为我的胁迫而答应的吗?” “他若不想答应,别说救命恩情跟酒楼威胁了,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答应的。” 宋圣杰一开始也以为自己的胁迫才使得对方只得答应下来,可是没想到陈元最后那句话,让他明白了,对方压根就不吃这套。 这是一个有自己主见,有傲骨的一个年轻人。 这是镇南侯对他的评价,可是他并不知道,他完全就是猜错了。 开什么玩笑啊,陈元多怕死啊。 傲骨? 傲骨值几毛钱啊,还杀了自己都不会答应,别闹了好吧。 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试试? 让我叫爷爷都没问题啊。 “这么说,其实他知道大哥的用意?”宋仁杰愕然道。 宋圣杰点点头:“这小子,倒也有趣,尤其是这开辟税种的办法,不仅解决了当前的难题,而且还为宋家打开了一个多年的难题。” “怎么样,我就说吧,我这个小兄弟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到自己大哥夸奖陈元,宋仁杰打心眼里开心。 自己大哥的眼界多高啊,能让他夸奖的年轻人可不多见。 “大哥,你觉得陈元这个人怎么样?” “面对宇文化及而毫不胆怯,此为勇者;新税种之法让人耳目一新,此为智者;有勇有谋,才思敏捷,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听到这些话,宋仁杰脸上都乐开花了,试探的问道:“那大哥,让他当你女婿咋样?” “嗯?你说什么?”宋圣杰仿佛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宋仁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是说,让他当你的乘龙快婿,你觉得怎么样?” 他也是没办法,这样的人才若不留在宋家效力,那真是可惜了。 若说之前他还紧守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办法去说服他的话,那么现在,他也明白了能够打开陈元这扇门的钥匙。 你的志向不是要娶老婆无拘无束的生活吗,那好啊,我侄女还未出阁呢,你说巧不巧? 做了宋家的女婿,可以不给你任何职务,可以让你无拘无束。 但是宋家有什么事了,你这个女婿也跑不了吧? “不怎么样!” 谁知镇南侯一句话直接否决了。 “大哥你方才还对他赞不绝口,怎么……” 没等他的话说完,宋圣杰冷哼道:“光凭这些,就想娶我镇南侯的女儿,还不够格!” 夸奖归夸奖,可这跟当他女婿一点不沾边。 要是这样就想当他女婿,那他堂堂镇南侯的女儿,也太廉价了吧。 “我倒不……” 话又没说完,再次被打断,只不过这一次,是外面传来的一道声音。 “爹,原来你在这呢,咦,二叔也在。”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随后就见到一个身穿翠绿色缎花碎裙的少女,气呼呼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股不开心的表情。 第22章 二叔,你要帮我报仇 “芸儿。” 见到少女一脸气呼呼的进来后,镇南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溺爱之色。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宋圣杰的小女儿——宋诗芸。 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南侯,也就只有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笑容。 大女儿早已出嫁多年,现在唯有小女儿陪伴在身边,这让他非常溺爱这个宝贝女儿。 “哟,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了?”宋仁杰有些打趣的看着她说道。 “二叔。”宋诗芸撅着小嘴,哼哼道:“我今天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你要替我报仇。” “你呀你,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你啊。”宋仁杰摇头笑道。 莫不说自己这个侄女那刁蛮任性的性格,就说这身份,在岭南横着走都没问题,谁敢招惹她啊,怕不是嫌命长了。 “哼,二叔,你要不帮我报仇,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宋诗芸想了半天,想出一个威胁的理由。 宋仁杰哈哈一笑:“好好,你说说怎么回事,二叔去替你报仇。” 宋仁杰还未婚娶,尚无子嗣,所以对宋诗芸格外的宠爱。 可以这么说,宋诗芸就是整个宋家的小公主。 由于宋圣杰政务繁忙,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她,而姐姐又已经出嫁,所以宋诗芸跟宋仁杰的感情是最好的。 甚至比那些宋家旁系的同龄兄弟姐妹的关系还要好。 一有什么委屈或者闷闷不乐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二叔。 于是宋诗芸就开始委屈巴巴的诉说起来,而宋仁杰强忍着笑意,非常‘认真’的听她在那讲。 “哈哈哈,芸儿,那是你技不如人,正所谓愿赌服输,你也怪不得人家。” 宋仁杰听着哈哈笑道,就连一旁的宋圣杰,脸上也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对这个宝贝女儿他是疼爱,可是对她那刁蛮任性的脾气有又很无奈。 “可是那人明明说好了赢了一人一半,赢了后却矢口否认,哼,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宋诗芸有些撒娇式的摇晃着宋仁杰的胳膊,又委屈又可怜的样子说道:“他还逼着我写下了十两银子的借据,二叔,这口气你一定得帮我出了。” “芸儿,不是二叔不帮你,人家其实也没错。” 宋仁杰强忍着笑意解释道:“虽然那人出尔反尔所令人不齿,但这仅仅只是个人品行的问题。”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人家一没有立字据二没有强迫你,人家只不过略施小计,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啊。” 宋仁杰笑道:“是你自愿花钱问人家问题,人家还提前告诉你了五两一个,你说,二叔如何厚着脸皮再去找人家麻烦?” “可……可是……”宋诗芸可是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理由了,可是心中那股闷气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芸儿,这就是江湖,此举正好让你见识一下江湖险恶,切莫轻易相信人。” “我不管,二叔,你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恶气。” 宋诗芸哼道:“做人要言而有信,说一人一半就得一人一半。” “芸儿不要胡闹了,你二叔说的有道理,这一切都是你轻易相信人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宋圣杰板着脸,呵斥道:“不过你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竟然敢将你的贴身玉佩都抵押出去,哼,这次幸亏没输掉,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宋圣杰的训斥,宋诗芸有些委屈的撅着小嘴,却不敢反驳。 见状,宋仁杰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好了,芸儿的玉佩这不是没输掉么,大哥你就别责怪她了,这样吧,你不是写了借据吗,待那人过来收债的时候,二叔一定帮你出口气。” 说到这,宋仁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借据十成就是作废了。 笑话,谁敢来镇南侯府要债? 宋诗芸还想说什么,宋圣杰挥挥手:“好了芸儿,你先出去吧,爹跟你二叔谈点正事。” “哼,谈谈谈,就知道谈正事,我不理你们了。”宋诗芸气鼓鼓的转身离去,临走前还不忘记把门关上了。 “这丫头,唉!”宋圣杰摇头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宋仁杰笑道:“大哥,芸儿她自幼失去娘亲,而玲儿又出嫁多年,大哥你又天天忙于政务,芸儿这孩子不过有些刁蛮而已,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不过是小孩子脾气罢了。” “哼,这都怪你,从小就是袒护她,若非如此,何至于养成现在这个刁蛮任性的性格,现在竟然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宋仁杰一愣,有些无语,这特么也能怪到我身上? 说的好像你不袒护她似的,哼,这个老匹夫,别看你整天摆着一副臭架子严厉无比,要是芸儿真遇到什么事,恐怕你这个老家伙比谁都急。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现在整的自己女儿跟你都不亲了,有什么心事会跟你说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得得,都怪我好吧,懒得与你争论,我去安排明日的事宜了。”宋仁杰甩了甩衣袖直接离开了。 …… 此时已经晌午时分,一处不知名的酒楼里,坐着三两桌客人,生意看起来并不忙,伙计有些无精打采的趴在那。 雅座上坐着一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杨瑾萱。 “小姐,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方才那骰子,那个陈——无耻之徒是怎么连续猜对的?” 丫鬟本想称呼名字来着,当她见到小姐瞪了她一眼后,立马改口。 “哼,区区把戏而已,算不得什么。”别人不知道,其实里面的门道她早就清楚。 尤其是当她见到陈元出尔反尔之后,心中对此更是不屑。 果然是无耻行径,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丫鬟见到自家小姐那恨恨的表情后,抿嘴一笑,安慰道:“小姐,那个无耻之徒得罪了宇文将军,好日子恐怕没几天了,也算为你出一口恶气了。”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得罪的宇文化及,可是从宇文化及派人盯上他后,丫鬟就明白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23章 是不是玩不起啊? 杨瑾萱坐在那,两眼望着窗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现在都不用咱们动手,那个无耻之徒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人虽无耻,但毕竟还算有几分本事,若被人给杀了,倒也有些可惜。” “可惜?”丫鬟有些不解:“小姐,那个无耻之徒死有余辜,有什么可惜的。” 杨瑾萱目光看着窗外,轻声叹道:“咱们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逃来岭南避难,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镇南侯的威望,因为百姓相信,在岭南,在镇南侯的地盘,他们就是安全的。” “甚至,宇文化及率领羽林军,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城大肆搜捕,可是镇南侯安置这些灾民,所需要的钱粮非是一星半点。” “据我所知,岭南每年的税收分毫不差的上缴了朝廷,他们哪还有多余的钱粮安置这些难民。” “小姐你是说,那个无耻之徒会有办法?”丫鬟只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无法将那个无耻之徒跟这件事搭上关系,他有那个本事? “你难道忘了,那日在天然居时,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宋仁杰前去找他的事了?” 杨瑾萱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定然能够为宋家想出了安置灾民的办法。” “所以,他若是就这么被人给杀了,对我倒是出了口气,可是对百姓,却是一大损失。” “况且,宇文化及也不愿意见到那一幕的发生,这有些违背了他的初衷。” 丫鬟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可是小姐,宇文将军已经派人上报朝廷了,我想恐怕用不了多久,宇文将军就能堂而皇之的进城追捕,这么说来,留给宋家的时间并不多了?” “没错,宇文化及的重点并非在这些难民的身上,宋家想要摆脱这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朝廷旨意下达之前,将这里的灾民全部安置好,到时候宇文化及搜不到证据,自然无可奈何。” “所以不管那个无耻之徒是否得罪了宇文将军,只要他参与了这件事,宇文将军一定将其视为眼中钉而除之后快?” 杨瑾萱点点头,心中不由得想起那个色眯眯的无耻面孔,他能不能躲得过这一劫呢? ………… 陈元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给宋仁杰出了个点子而已,就要遭来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的他,正在天然居看着狼吞虎咽的周云。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我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周云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你还有什么别的亲人吗?” 周云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有些沉闷的说了句没了,然后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要不以后你就留在这吧。”陈元有些大方的说道。 周云抬头看着他,滴溜溜的黑眼珠里透着一丝不解:“大哥,你是说要收留我?” “看你小小年纪,流浪江湖四处讨生活也不是个办法,就留在这里吧,当然了,可不是让你白吃白住,你就在这当个跑堂的伙计吧。”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雇佣童工一说,雇个伙计又得给钱还得管吃。 这小家伙不错,管吃管住,自己不用付钱,还是比较划算的。 周云吃着吃着眼泪巴拉巴拉的就掉下来了,急忙起身跪倒在地。 陈元见状一把将他拉起来,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记住,在我这里不兴这一套。” “谢谢大哥。”周云擦了擦脸上的泪,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亲情。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一个人流落江湖四处讨生活,被人打过被人骂过,甚至还被人放狗咬过,他都咬着牙一步步熬过来了。 直到碰上了自己的师傅,看到自己可怜,教了一点讨饭吃的本事,可是自己悟性不够,无法做到师傅那样。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所经历的事情却比有些成年男人还要多,这些年他见到了太多太多人情冷暖。 此时见到陈元要收留自己,这让他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同时心中暗自发誓,就算做牛做马,一定要报答大哥的恩情。 陈元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反正又不用给工钱,无非就是多一双碗筷的事。 “快吃吧,一会吃饱了,我让人带你去后面给你安排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 没一会,陈元就接到镇南侯府派来人传来的口信,明日一早就动身。 靠,这么快,一开始不说的是三天后吗,怎么一眨眼直接明天就动身了? 陈元看了一眼周云,想了想道:“你先在这慢慢吃,一会吃饱有人带你去洗个澡换衣服,大哥这还有点事,先不陪你了。” 说完后,陈元走向后院自己的房间,找出纸笔,一边画着什么一边有些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当伙计送来晚饭的时候,陈元这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得知周云安顿好了后,陈元有些酸累的伸了伸懒腰,发出一道呻吟声,快速扒拉几口,舒舒服服的躺床上,只感觉疲累无比。 想了一会儿明天的事便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元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来。 只觉得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没等他作何反应,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只见一道漆黑的身影走了进来,手中那明晃晃的钢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森然的寒光。 “你……你是谁?” 陈元咽了咽口水,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浑身冷汗涔涔。 首先肯定这不是来给自己送礼的。 废话,谁他妈见过大半夜提着刀来给自己送礼啊。 杀自己的? 宇文化及? 陈元的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身影就是当日在镇南侯府见到的宇文化及。 因为除此之外,他并未与人结过什么梁子。 也唯有替镇南侯背黑锅的时候跟宇文化及结过梁子。 可特么不就是一句话吗,至于要派人来杀自己么,是不是玩不起啊? 【向各位读者老爷求点推荐票跟收藏】 第24章 这个杀手很敬业 那黑衣人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由陈元连续问了几遍。 陈元都要直接吓尿了,你特么说句话能死啊。 只要他说话,哪怕说几句,自己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最怕的就是提着刀站在这一言不发。 这剧本不对啊,要杀自己,难道不应该是那种说几句狠话的吗,这货怎么一句话不说? “你——你是来杀我的?” 陈元这会心里紧张的一批,狗日的也没有个一键报警,打肯定打不过,怎么办? 对方提着刀,蒙着面,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借助月光,陈元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 不能急,千万不能急,陈元不断的调整呼吸,迅速的使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逃命。 陈元略微安静了片刻,正想着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却听对方阴森森的说道:“说完了?” 操,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陈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对方那沙哑的声音,犹如公鸭子扯断了声带似的。 这一开口,陈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是宇文化及让你来杀我的?” 陈元试探的问道。 “说完了就准备受死吧!” 谁知对方压根就没想着跟他啰嗦,话音落地,黑衣人突然向前迈进一步,明晃晃的钢刀透着寒气逼人。 陈元急忙大喊:“等等。”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听到这句话,陈元心里的胆气壮了几分,只要说上话,就没有老子摆不平的。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出双倍。”陈元自床上爬起来道。 “嘿嘿嘿,我道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卧槽,我求求你别笑行吗? 声音本来就令人作呕,这特么一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怕死不是很正常吗,大哥你说吧,只要你放过我,价码任你开。”陈元心里比之前轻松多了。 只要能开口,一切都好说,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随便说个数,先把这尊神仙给送走。 “好了,时候不早了,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操,一句话将陈元下面准备好的说辞全给打乱了。 这尼玛不该跟自己讨价还价的吗? 这货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啊,本来还寻思着能不能拖延一下时间,看看想办法逃走,这倒好了。 没等陈元过多反应,只见黑衣人阴森的一笑,刀锋一凛,向着陈元就劈了过去。 这一刀,又快又急,势大力沉,若是陈元被劈中,九条命也得丢了十条,绝无生还的可能。 陈元见状,直接有些神魂惊散,察觉到耳边传来那呼呼的刀风声刮的他浑身毛发都有些生疼,他避无可避,甚至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 完了。 陈元心中只得冒出这一个想法,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任凭他自认为有三寸不烂之舌,任凭他有什么能耐。 这一刻,面对这必杀的一刀,他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下一刻,嗖的一声,紧接着又传来叮的一声金属交击的清脆响声。 “你是谁?”公鸭子嗓音沙哑的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捉摸不定。 显然他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冒出一个人来。 陈元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暗呼口气,还好,他第一次察觉到原来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此时此刻的他,后背早已湿透,脸上冷汗直流。 目光看去,房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黑衣人。 这是来救自己的? 这是陈元的第一反应。 不然没法解释对方为何替自己挡住这一刀,可问题是,这个人又是谁,或者说是谁派来的? 宋家? 难道说宋家知道宇文化及要杀自己,所以派人暗中保护自己?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多的可能了,因为在永平,他也只有宋家有这个能耐。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杀手那公鸭子嗓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却带着一丝惊慌的语气,这一点连陈元都察觉到了。 虽然沙哑,但是却有些颤意,那是一种来自于对未知的恐惧。 因为他发现,对方身上的气势比自己更强烈,隐隐然有种吃定了自己的感觉。 甚至他在想,对方是不是早就埋伏好了,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巧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暗中会不会还有人? 自己是不是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看在你主人的份上,留你一命,识相的就滚,否则……” 这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一开口,不管是陈元还是那个杀手,都有些楞了。 因为这是个女声,杀手还好说,可是陈元却听着有种熟悉感,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到过。 女的? 杀手冷哼道:“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音落地,刀光一闪,随后陈元就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见到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同时伴随着不断的刀剑相交的声音。 陈元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紧张的观看着场子的战斗,因为这场战斗关乎到自己的生命。 二人搏斗的难分难解,显然彼此都遇到了对手,时间一点点消失。 就在此时,杀手虚晃一刀,逼退对方,同时向着陈元狠狠地劈了过来。 我尼玛,哥们你在战斗呢,这会了还不忘记要杀我? 还真特么敬业啊。 就在刀刃即将落在陈元脖子上的那一刹那,一柄锋利的宝剑,横挡在刀锋之上,替陈元挡下了这必死的一刀。 谁知,杀手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幕似的,没有丝毫惊慌,刀锋一转,向着身旁劈了过去。 “噗。” “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只见黑衣人娇哼一声,一手捂着胳膊忍不住倒退几步。 而杀手则直接被一脚狠狠地踢向一旁,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杀手艰难的爬起来,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心知今夜的行动失败,不由分说,立刻转身跳窗而逃。 见到这个杀手逃了后,黑衣人大口喘了几声。 陈元借助月光看去,只见对方的那手捂住的胳膊上,已经被鲜血浸透,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第25章 你还要杀我? “你……你受伤了?” 见到滴滴答答的鲜血,陈元急切的问道。 他自然不知道,杀手方才那一刀,重点并不是陈元。 黑衣人为了救陈元,硬生生的用手臂挡了一刀。 待陈元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已经分开了。 对方并未说话,而是冷眼直勾勾的盯着陈元。 靠,你用这个眼神看我干嘛? 不过对方毕竟刚刚救了自己,所以陈元心知对方不是敌人,只不过这个眼神却带着一股恨意? 这让陈元心中有些犯嘀咕,犹豫了一下,关切的问道:“你……你没事吧?” 对方依旧没说话,任由鲜血不断的滴在地上。 “额,不知你是……?” “怎么,这么快你就不认识我了么?”对方终于开口了。 你特么蒙着面,还问我不认识你了么,我认识你个姥姥啊。 不过人家毕竟刚刚救了自己,再加上这道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陈元始终没想起这个人是谁来。 “当日在这天然居,你可是想要我的命呢,威风的很呢。”似乎见到陈元在冥思苦想,黑衣人顿时冷笑道。 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恨意,似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再加上这有几分熟悉的声音,陈元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倩丽的身影,惊道:“你是杨瑾萱?” 我去你大爷的吧。 这个武艺高强,一副侠女打扮的人,居然是那天被自己‘擒’下当做人质的杨瑾萱?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只见对方缓缓的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她望着陈元,冷冷的说道:“想起我是谁来了?” “咳咳……误会,误会。”陈元脸色有些尴尬。 想起那天自己聪明机智、威风凛凛的将对方给擒住当做人质,再想起方才对方那高强的武艺,陈元就感觉有些蛋疼。 大姐,你这么牛逼的武艺,还装什么弱女子被我擒住啊? 扮猪吃老虎吗? 还是这样有成就感? 或者说,你有喜欢玩这种特殊癖好的爱好? “误会?”杨瑾萱声音陡然一变,语气中说不出的冰冷。 “咳咳,这个杨小姐,当日确实是误会。” 陈元讪讪一笑,解释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弱男子,那天你的护卫刀都要砍过来了,不得已之下,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想起那天之事,陈元心里依然愤恨难平,讲不过道理就要动手杀人,这简直就是个疯娘们。 不过见识到了对方的手段,嗯……主要还是人家刚刚救了自己,所以他可不敢将那一丝不满表现出来。 “其实那天之后,我心里也非常过意不去,心中惭愧无比,本想向你道歉,可是又不知道你人在什么地方。” 见到对方不说话,陈元自顾自的的继续解释道:“不过真巧,竟让我在这碰到你了,说起来也算是缘分,那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在这正式向你道歉。” “哦对了,顺便再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杨瑾萱冷道:“这就完了?” “额……” 陈元突然有些语塞,见到对方软的不吃,本想给她来硬的,可是想到刚才的本事,陈元怂了,怎么都硬不起来。 妈的,这个世界的女人怎么这么猛啊? 无话可说,那就不说了,陈元直接闭嘴了。 反正说啥都是错,要杀要奸你随意吧,我不反抗。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时僵持在那里,房中立刻陷入了针落可闻般的静寂。 陈元虽然不说话,不过心里却感觉有些异样。 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在你房里,要是能脱掉就好了,不过想起她的手段,陈元立刻压下了这股冲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杨瑾萱胳膊上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陈元心中心中疑惑,她不疼吗? 慢慢的。 大半夜的,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这让陈元感觉到空气有些沉闷。 甚至。 经过刚才高度紧张之下,精神一垮,陈元只感觉有些困意袭来。 可是对方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个意思,他也不敢直接倒头就睡。 终于。 陈元困的实在忍不住了:“几点了,哦,几更了?” “四更过半。”杨瑾萱道。 四更过半? 那岂不就是凌晨两点了? 你大爷啊,在没有手机的世界,我特么还要熬夜修仙? “疼吗?”陈元打了个哈欠,带着一丝关心。 “不疼。” “可是在流血。” “习惯了。” 见到二人的对话似乎不是那么紧张了,陈元试探的问道:“困不?” “不困。” “可是我困了,杨小姐如果没事的话,请自便吧,我要睡了。” 说完只见陈元直接倒在床上,重重的松了口气。 见到陈元竟然真要睡觉,杨瑾萱似是哼了一声道:“你要睡么,那也好,待你睡着,我便给你个痛快,那样你也没有痛苦。” “你还要杀我?” 陈元蹭的一声坐了起来,有些无语的看着对方。 他感觉这个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刚刚救了自己,又要杀自己? “你认为呢?”杨瑾萱话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个冰块:“我救你,是因为你对百姓还算有点作为;我杀你,是因为那天你轻薄于我。” 哟,这娘们还挺有原则的么,可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话音落地,便听咻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宝剑,便带着寒光,冷冷的架在了脖子上。 那冰冷的刀锋,让他心里感到了阵阵的凉意。 卧槽,你特么玩真的? 老子这可是脖子啊,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万一稍不留神,或者说情绪稍微有点波动,直接割了自己的大动脉,那就真的挂了。 什么穿越者,什么天选之子也都不管鸟用了啊。 陈元刚刚松弛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心脏咚咚的直跳,吓的不敢乱说话。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自己一说话刺激她,她的情绪一波动,那自己可就彻底嗝屁了。 ps:向各位读者大老爷求点推荐票,求收藏啊 跪谢▄█?█● 第26章 我成了宇文化及的眼中钉? 僵持不是个办法,必须想办法稳住对方。 起码先把脖子上那锋利的宝剑给拿走啊。 陈元现在有点摸不准对方的脾气了。 谁知道她会不会情绪一激动之下,真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靠,陈元可不敢赌。 “杨……杨小姐,那个……咳咳,能不能先把剑拿开,这玩意看的有点晕,弄的心惊胆战的。”陈元耷拉着脸。 “怎么,你还会害怕么,那天你可是很威风呢,轻薄于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杨瑾萱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轻薄你?”陈元大呼冤枉:“杨小姐,你想想,那天我只不过跟你讨论一下而已,大家各抒己见,你总不能因为说不过我就要动手杀我吧?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陈元硬不起来,只能跟对方讲道理:“你要杀我,我肯定得自保吧,不过就是挟持你而已,怎么就轻薄你了?” 那也不能怪我啊,那个姿势,换做任何一个男的都有反应好吧,尤其你屁股还来回动。 这句话陈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是不敢说出口的。 杨瑾萱愣了一下,仔细想想那天的情景,对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但他挟持自己时对自己的轻薄,让她咬着牙说道:“那你挟持我时那般轻薄于我,让我恨不得杀之后快。” “汗,那是我身体的自然反应好不好,你想想,那种情形之下,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哪还有别的想法?”陈元有些叫冤。 妈的,自己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啊,自然反应而已,这又不能怪我。 “身体自然反应?那我现在轻轻一动,便能杀了你,也算是我身体的自然反应了吧。”杨瑾萱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随着她的激动,陈元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脖子上传来凉飕飕的感觉,让他浑身冷汗直流。 这让陈元不敢说什么了,这娘们完全就属于抬杠的。 他也明白了,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干脆不说话了。 “怎么不接着说了?”杨瑾萱的声音回响在陈元耳边道:“是不是以为本姑娘不敢杀你。” 锋利的宝剑随着话音落地稍微一动,逼得陈元汗毛直竖。 “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大姐,你究竟想怎么样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元也豁出去了。 “哼。” 杨瑾萱冷哼一声,手腕微微一动,架在陈元脖子上带着寒光的宝剑似一阵风般闪过。 剑光极快,陈元都没看清,便已经消失不见。 刚才剑峰是架在他的脖子上,而后更是擦着脖子而过,那股凉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 只要对方稍微偏离一丁点,那么陈元就彻底玩完。 “怎么,不杀我了?”陈元哼哼道。 “为了灾民,暂且留你一命,待此事结束,再取你性命也不迟。” 听到这话,陈元心里乐了,他好像已经摸到了对方的脾气性格,并未点透,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疑惑道:“对了,你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来杀我?” “哼,自你出了镇南侯府,对方便派人一路盯着你,但凡多留个心眼之人都会明白,真不知道你这人的聪明机智都跑哪去了。” 咦,居然还听出了一丝关心的感觉? 这是我的错觉吧? 陈元不禁想起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谢谢。”陈元诚心实意的道了声谢。 不管如何,今晚要是她,自己就真的玩完了。 同时这也给陈元上了一课,让他有些警惕起来。 “哼,你……你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灾民的份上,你要是现在死了,宋家即便能够解决目前的困难,时间上也来不及。” 杨瑾萱急忙自我辩解了一句,同时又不忘记发狠话:“待此事解决,我定要取你性命,以泄我心头只恨。” “嘿嘿,我懂。”陈元嘿嘿一笑。 淡淡的月光洒进来,陈元见这杨瑾萱一身紧身的夜行衣,雪肤玉颜,眉如春山,略显几分别样的俏丽。 尤其是胸前那波澜壮阔的一幕,让陈元有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这个娘们还真是个极品。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乱看什么?”陈元自以为自己在这黑乎乎的房间里偷偷地打量她的身材,她应该看不到,所以也就毫无掩饰的大大方方的打量着。 哪里想到他的行为全部被杨瑾萱尽收眼底,将他猥琐的目光全部看在了眼里,心中又羞又怒。 “咳咳。”被抓了个正着,尽管以陈元这脸皮也不禁有些挂不住。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陈元急忙岔开了话题。 救了自己,没有离开,反而还在这跟自己唠嗑,那么肯定还有别的事。 沉默半晌。 杨瑾萱思索道:“对目前的情况,你可曾想出了什么办法?” “没有。” 笑话,你问我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再说了,陈元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虽然救了自己,但万一是套路呢,陈元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全盘说出来。 杨瑾萱显然没有陈元想的那么复杂,见到他说没有,便认为真的没有,轻声道:“镇南侯私自收留安置这些逃过来的民夫,朝廷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之所以现在宇文化及还没有行动,想必是在等朝廷的旨意,据我估计,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的旨意就会下达。” 杨瑾萱看了他一眼:“所以宋家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旨意来临之前没有解决,那么届时,这些民夫谁都保不住。” “甚至,镇南侯还会因此受到牵连。” 陈元闻言顿时醒悟过来,难怪宋家通知明天就动身,我道为什么如此急迫,原来一切根源在这呢。 “那宇文化及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得罪了他?”陈元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你帮宋家解决这个事,自然就成为了宇文化及的眼中钉。”杨瑾萱笑道。 “为什么?” 杨瑾萱反问道:“你真的不懂?你不是很聪明的吗,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妈的,朝廷的这些派系党争,让陈元有些头大。 第27章 消毒疗伤 陈元不知道吗? 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立刻明白过来了。 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为何宇文化及来的这么及时,而且还能准确无误的追到这批民夫。 现在他懂了,靠,这么说来,自己岂不是打乱了宇文化及的部署,难怪他要派人来杀自己。 “害怕了?” 见到陈元的表情,杨瑾萱讥笑道:“你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脱身?”陈元反问道:“杨小姐,怎么,难道你认为我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从难民进入岭南,自己答应帮忙开始,就已经注定搅和进来了。 为什么? 自己现在成为了宇文化及的眼中钉,因为自己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他肯定要除之后快。 若是自己现在离开这个漩涡,那么宇文化及那边倒是没问题了,可是特么又将宋家给得罪了。 到时候落个两边不讨好,那才是最蛋疼的事。 这一点,陈元看的多明白啊,他相信杨瑾萱也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 杨瑾萱笑道:“你倒是看的明白。” 她这身夜行装,将身材的比例勾勒的完美无疑,傲然挺立。 借助月光之下,加上这一笑,让陈元看的有些失神。 “你……你又看什么。” “你真好看。”陈元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反正也摸准了她的脾气性格,又不杀自己,哥们又没钱。 劫不了财,顶多是劫个色,大不了自己不反抗就是了。 不得不说,杨瑾萱生的是真好看,以陈元的眼光,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此时此刻这个气氛,加上对方那一身紧身装束,似乎更能刺激陈元的神经线。 杨瑾萱闻言又羞又怒,只感觉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无处施展,对这个登徒浪子无计可施。 自己好心好意前来救他,却被他如此调戏,想着想着,心里一阵委屈,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无言,转身。 似乎扯动了伤口,让杨瑾萱那刚刚止血的伤口似乎再一次裂开,不由得发出一道轻微的痛苦声。 陈元见状,急忙跳下床,拉住杨瑾萱道:“杨小姐,你这伤口得赶紧处理。” 杨瑾萱哼了一声,倔强的摆开他手道:“你放手,不要你管。” 陈元知晓她的脾气,哪能真的就放手,况且人家也是来救自己才受伤的,顿时关心的嘱咐道:“杨小姐,像这种刀伤,如果不及时处理,会造成化脓发炎,一旦发炎可就坏事了。” 杨瑾萱也不在挣脱了,反而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什么叫发炎?” 这尼玛怎么解释啊,陈元只好说道:“所以你最好赶紧处理一下,别到时候在留下什么疤痕,杨小姐,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若是留下疤痕,岂不是可惜。” “啊?” 杨瑾萱脸上闪过一道惊慌的表情,显然被陈元口中的话给吓怕了。 女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子,在任何时代,都是对自己的容貌和肌肤是很在乎的。 不然的话陈元那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为了容貌而动刀子了。 见到杨瑾萱的样子,陈元无奈的叹口气:“真不知道你这侠女是怎么当的,连这个常识都不懂。” 说完,陈元走到一旁摸出一个火折子,啪的一声,将那油灯点亮。 见状,也不知怎的,杨瑾萱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陈元转过身来,这才彻底的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的不可方物。 方才月光下如冰冷仙子,此时昏黄的油灯下,虽仍是不好接近,却隐隐看到了些妩媚。 陈元再次叹了口气,女人长成这样,还真是祸国殃民啊,幸亏没遇到杨广。 陈元目光下移,只见她胳膊上的伤口很深,但是不在往外渗血,已经开始凝固。 陈元心中微微有些感动,这是救自己落下的伤势啊。 陈元找来一坛女儿红,又弄来一些棉花,翻箱倒柜的又找出来金疮药,家里备着应急的药品,这是陈元的习惯。 这金疮药,可是宋仁杰给的,这还是当时陈元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被宋仁杰救起的时候用过的金疮药。 是经过临床试验的,效果杠杠滴。 将棉花泡在了酒里面,这一切落在杨瑾萱的眼里,只见她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消毒啊。”陈元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得懂,只是解释了一句。 杨瑾萱哦了一声,两眼看着陈元在那忙活着,眼神中带着几许好奇之色。 陈元洗了洗手,又打了盆热水来放在桌上道:“好了,我先替你消消毒。” 杨瑾萱见他一副很熟练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心问道:“这个真的管用吗,真的不会留下疤痕吗?” “当然,这个金疮药可是我亲自实验过的,很有效,你好歹也救了我的命,这伤势更是为了我,我自然不会坑你。” 杨瑾萱贝齿轻咬红唇,微微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陈元。 陈元看了她一眼,道:“忍着点疼。” 说着不给她丝毫的反应,直接一把撕开她那衣袖,见那伤口处,血迹已经凝固。 不过伤口大概有三四公分,陈元开始用经过消毒的酒精棉给她轻轻的擦拭伤口。 被一个陌生男子如此轻抚自己的肌肤,让她的身体忍不住一阵轻轻颤抖。 虽然说病不忌医,又隔着棉花,那种感觉还是让她有些羞涩。 卧槽,这皮肤真滑嫩啊,丫的是不是天天用牛奶洗澡呢? 看着那晶莹如玉的肌肤,手中传来又滑又嫩的弹性感,让陈元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想啥呢,治伤就紧啊! 心中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急忙压下心中那个禽兽的念头。 将伤口快速洗净,又抹上上好的金创药包扎完毕。 陈元一副大功告成的语气说道:“好了,不会留下疤痕的,保住还你一个晶莹如玉的肌肤。” 杨瑾萱有些羞涩望了陈元一眼道“多谢你了。” 这一番忙活,天色已经开始放亮,陈元有些疲惫的伸了伸懒腰。 杨瑾萱似乎知道陈元一个普通人经过一夜的折腾,肯定又疲又乏,脸色一红,道:“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陈元有何反应,只见杨瑾萱抓起放在桌上的宝剑,跳窗离去。 第28章 关门放狗! 见到杨瑾萱跳窗离去,陈元有些羡慕。 自己这可是两层楼高啊,要是自己学会了这功夫,以后做个采花大盗似乎很爽啊。 妈的,自己想啥呢,自己是那种人吗? 靠。 看了看窗外那微微泛白的天空,陈元想也没想,倒头便睡。 这一夜折腾的,又是被人暗杀又是跟杨瑾萱斗智斗勇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 能睡一会算一会,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兀自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陈元感觉有人在叫自己。 翻了个身继续睡,可是耳边那道催促的声音不停的响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陈大哥——醒醒陈大哥。” 只见陈元蹭的一下子直接从床上坐起,两眼有些眯瞪,语气说不出的平静:“几点了?” “啊?什……什么几点了?” 对方显然被陈元这突然的状态吓得不轻,有些结巴的问道。 陈元扭头看向对方,一个稚嫩的面孔映入眼帘。 有点熟悉感,可是又忘记是谁了。 “陈大哥,镇南侯府派人前来请你过去。” 陈元只感觉头痛欲裂,他本身就有低血糖。 如果睡眠不足,或者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强行叫醒,就会莫名的烦躁。 本以为这个毛病随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会显示,没想到还是保留了下来。 陈元进行了几次深呼吸,将心中那股烦躁给压了下去,待心里恢复了平静后,这才认出对方。 周云。 “是你啊,怎么起这么早?” 陈元只感觉困的有些头昏脑涨,看了看窗外,比刚才好不到哪去,估计也就睡了半小时? 妈的,这一晚上折腾的。 “大哥,镇南侯府派人前来请你过去有事相商。” 周云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到现在他都没明白刚才大哥起床的反应太奇怪了。 “这么早,现在什么时辰了?”陈元叹了口气。 “已经卯时了。” 卯时? 你大爷啊,老子上班的时候也没这么积极过,还有没有人性了。 “告诉对方,我马上过去。” 周云出去了,不过临走前心里有些疑惑。 大哥的房间地上似乎有血迹,而且门窗都坏了,不过他也没问。 别看他年龄小,但是却很懂事,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会心里对这位大哥是由衷的佩服。 堂堂镇南侯府都派人过来邀请,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跟随的想法。 跟着大哥,日后定然可以出人头地。 陈元醒了醒盹,这才起床,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不少,这才出了房门。 周云正在一楼勤快的忙活着,陈元扭头吩咐道:“老王,周云以后就是咱天然居的人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多教教他。” “掌柜的,您就放心吧。” 老王今年五六十了,没有老伴,只有一个女儿。 全名他不知道,嗯,酒楼开张那天,也是宋仁杰介绍来的,反正说是老实可靠。 在这里算是个大堂经理吧,反照宋仁杰的意思,待酒楼走上正轨后他们就撤。 陈元是什么人啊,直接扣下了,直到今日,决计不提这件事。 老王知道陈元的习惯,见他出来后,快速的将准备好的油条豆浆送了上来。 陈元直接喝了碗豆浆,拿起一根油条就出了门。 到了门口,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脚步一顿,回头吩咐道:“对了,一股找几个工匠,将我房门给重新收拾一下,记得加固加牢。” 说完这句话,陈元嘴里叼着油条向着镇南侯府走去。 待陈元走后,周云有些羡慕的说道:“王叔,真没想到,竟然连堂堂镇南侯府都要请大哥过去议事。” 老王呵呵一笑:“小周啊,你刚来不知道,等你时间久了就知道了,咱这掌柜的,可不是一般人呢。” 心道:这算什么,掌柜的跟镇南侯胞弟都是兄弟相称,与镇南侯府可谓是渊源颇深呢。 周云望了一眼桌上的油条,好奇道:“陈大哥这吃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小子算是跟对人了,这是咱掌柜的自创的美食,叫做油条豆浆,也是咱这天然居的招牌。” 老王给周云拿了根油条,道:“来尝尝,吃完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可有的忙嘞,在这永平郡啊,只此一家,每天早晨为了这油条豆浆者,可是不计其数啊。” ………… 陈元一路来到镇南侯府,抬头看了看那皇帝御赐的匾额,切了一声,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门口的守卫显然认识陈元,见到陈元的到来,笑道:“陈掌柜的来了。” “这位大哥,麻烦前去通报一声。” 守卫客气道:“侯爷早已吩咐过,待陈掌柜的来了,直接前往议事厅便是。” 啧,这老东西考虑的还挺周到,不过依旧难以抹去坑自己的那件事。 “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 陈元道了声谢,便进入了镇南侯府。 按照昨天的记忆,陈元一路向着议事厅走去。 “那个谁,过来替我把那盆花移到我房中去。” 就在此时,背后响起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 陈元好奇的扭身看去,这一看,差点把他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是你!??” 对方同样一愣,惊叫一声:“是你这个坏人?” 陈元有些无语,坏你妹啊,老子怎么坏了,这就是你对待债主的态度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花钱问问题的那个小姑娘——宋诗芸! “你怎么在这?”陈元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在这,反而是你这个言而无信之人怎么在这?” 陈元刚刚有些惊讶的神情立刻变成了笑眯眯的样子。 不知为何,见到陈元的笑容,宋诗芸就有种害怕的感觉。 “我是来要债的。”陈元手一抖:“瞧,借据在此,容不得你不认账。” 陈元本意也就是想着逗逗她而已。 可是。 宋诗芸顿时冷笑一声,扭头喊道:“吴伯,吴伯……” “小姐……” 远远的传来一道回应。 “关门放狗,今日本小姐要亲自报仇!” 陈元一听,我去你大爷的吧,二话不说,扭头向着议事厅的方向快步走去。 第29章 打爆狗头 虽然不知道她这句关门放狗是真是假,但是陈元还是选择相信是真的。 因为这丫头骨子里就带着刁蛮任性的脾气,她说放狗,焉有不信之理? 妈的,失算了。 借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宋诗芸的名字啊。 可问题是,陈元根本就没看那张借据,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丫头叫啥。 哪会想到她就是镇南侯的女儿? 世界就是这么大? 再说了,谁特么能想到堂堂镇南侯的女儿,会是如此刁蛮任性的小丫头? 这尼玛就尴尬了,陈元要是早知道她是宋家的,怎么着也得躲着走啊。 因为面对这种不讲理的小丫头,是最头疼的。 讲理? 讲不通。 用强? 拉倒吧,在人家里还怎么用强? 算来算去,貌似这种局面对自己很不利啊。 陈元加快步伐,可是随着宋诗芸的话音落地,一阵狗吠传来,让陈元脸色立刻就变了。 操,这么快? 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陈元拔腿就跑。 “汪汪汪……” 狗吠越来越近,陈元回头一看,卧槽尼玛,这特么是狗吗? 只见一只半米高的大狼狗眨着泛绿的眼睛,正幽幽望着他。 陈元居然从它那狗眼里的凶光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目测看起来至少有半米高,这要是站起来,估计都能够到自己的鼻子了。 这让陈元的脸都绿了,这要是咬一口,谁特么受得了啊。 陈元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这可不是开玩笑,这狗东西嘴一张,没准他的脑袋都没了。 再说了,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可特么没有狂犬疫苗啊。 要是被这畜生咬上一口,真的会死人的。 这世界难道没有颁布禁养大型犬的条例吗,这镇南侯太尼玛失职了啊。 越着急,越容易乱,陈元发现跑着跑着特么的有点迷路了,已经找不到前往议事厅的方向了。 你大爷啊,没事家里弄这么大院子干毛啊。 府内的丫鬟下人这会早就被吓得四处逃窜。 谁敢冒头啊,这条大狼狗,他们可是深受其害。 陈元的速度终究没有狗跑的快,眨眼间,就被狗堵在了死胡同里,陈元再想回撤,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后面,那条大狼狗正伸着舌头盯着他,口水不断的往外滴答。 陈元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湿透了,他紧张的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在那条大狼狗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记得体育老师说过:遇到凶猛的野兽,只要人不动,那么野兽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淡定淡定,只要自己不动,它是不会动的。 《侏罗纪》也说过,恐龙只能见到活动的物体,人不动,那么恐龙是看不到你的。 陈元这会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那一幕幕的画面,只能选择相信初中的体育老师。 果然。 陈元在那一动不动,那条大狼狗也没有动的意思,一人一狗似乎在这耗上了。 陈元的心神高度紧张,额头的冷汗滴嗒滴嗒往下掉。 甚至汗水都流进了眼角里,让他的视力有些模糊。 但是他不敢擦拭额头的汗珠,生怕一动,就引起那条狗的攻击。 陈元的眼角余光看着死胡同里这堵墙,大约有两米高。 周围空旷的连个物体都没有,光秃秃的墙面真特么整洁啊。 谁特么没事在院子里面的墙还建这么高啊,操,坑死爹了。 问题是,镇南侯的人呢,特么的这么大动静,难道就没人听到吗? 镇南侯呢? 宋仁杰呢? 这哥俩关键时刻跑哪去了啊,哥们辛苦辛苦给你们想主意,救命时刻人特么没影了啊。 他甚至在想,镇南侯该不会是故意借着机会整自己吧? 指望别人是没戏了,只能自救,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陈元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 就在此时…… “大黄,给我狠狠地咬他。” 后面传来那道刁蛮任性的声音。 大黄? 这尼玛明明是一条黑狗行吗? 你丫色盲啊! 陈元都快哭了,大姐,不就是收了你十两银子吗? 你特么镇南侯的掌上明珠,还差这十两银子吗? 这会容不得陈元多想了,那条大狼狗已经张开血盆大嘴扑了过来。 陈元见状,猛然躲向一旁,同时借机会跑出了这条死路。 反正也不认识路了,陈元见路就跑。 身后那条狼狗死死地追着不放,甚至有几次都差点扑倒陈元。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陈元越跑感觉自己的两腿开始有些发沉。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终究是跟不上了,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到时候一旦让狗追上,自己就毫无反抗之力。 陈元的速度逐渐放慢,同时不断的计算着距离,他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而那条狼狗的体力充沛,眼见距离陈元几步之远的时候,身体一跃,腾空向着陈元狠狠地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陈元猛然转身,抬起一脚就狠狠地踢了出去,正中那狼狗毛茸茸的肚皮之上。 砰的一声,那条大狼狗发出一道痛苦的呜咽声,直接被陈元一脚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陈元也好不到哪去,这一踹,让他另一只脚站立不稳,同时向后趔趄了几步,摔倒在地。 “卧槽,力果然是相互的。” 陈元这会了脑海中又闪过了老师的教导。 趁你病要你命,他心里清楚,绝对不能给这条狼狗再次攻击的机会,不然自己肯定打不过这么大一只狼狗,就算能打过,自己也肯定受伤。 他也知道,那刁蛮任性的丫头估计是没有杀他的心思,应该也就是出口气,但是,这是狗啊。 真要咬上一口,又没有狂犬疫苗,自己可玩不起。 就是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打过的疫苗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还有没有抗体作用? 陈元随手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猛然冲上去,一脚踩在了狼狗的肚子,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狠狠地踩着。 举起手中的石头就准备往大狼狗的脑袋上招呼。 “住手!” “且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但是陈元可没管没顾,手中的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人的潜力爆发是极其可怕的,陈元双眼通红,气喘吁吁,这一石头,直接将狗头给打爆了。 第30章 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陈元已经将狗头打爆,只见那狗嘴里的鲜血不断流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下子陈元可算是放下心来,一直支撑着他的那股信念也轰然倒塌。 整个人虚脱了般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会他才发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的感觉。 “大黄!!”宋诗芸的惊呼传了过来,接着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急速的奔了过来。 陈元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惜他此时浑身乏力,有种一阵抖动过后索然无味的虚脱感。 “你——” 宋诗芸快步走到陈元身边,看了看死的不能再死的大黄,眼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你竟然敢打死我的大黄!!” “它咬我,难道不准我打它,是何道理?” 陈元虽然两腿发软起不来,可是听到这话,他还是有些忍不住一阵恼怒。 刚才在他举起手中石头的时候,那句住手他自然也听到了。 而且。 他要是真想住手,也完全来得及。 可是陈元依旧没有停手,也没有手下留情,而且直接往死里打。 他知道,这条狗留着,对自己始终是个威胁。 谁能保证下次这刁蛮任性的丫头不会再让它来追着自己咬? 这次自己手下留情了,以后这丫头指不定心血来潮随时随地命令这条大狗来威胁自己。 所以陈元压根就没停手,直接砸了个稀巴烂。 “二叔!!” 宋诗芸眼含泪珠,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他打死了我的大黄,你要给我报仇!” “咳咳……” 随着宋诗芸赶来的,还有宋仁杰。 也是最开始喊且慢的人。 陈元扭头看去,只见宋仁杰脸色有些尴尬的走了过来。 他现在有些后悔出现了,这事整的,早知道躲着不出来多好。 “芸儿,陈兄弟是我跟你爹请来商议要事。”宋仁杰解释了一句。 “那又怎样,敢打死我的大黄,我饶不了他。”宋诗芸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元一脸的怒意。 “咳,芸儿,其实陈兄弟也是无心之失,下次二叔再给你找一条更可爱的好不好?” 宋仁杰也很无奈啊,这条大黄在整个永平郡都是出了名的。 任谁看到这只狗立刻就想到宋家,简直比镇南侯这三个字还要管用。 同样的,其结果就是不少人深受其害。 其实宋诗芸年纪轻轻,只是有些贪玩,并没有害人的心思,小孩子脾气罢了。 经常带着大黄作弄人,每次都是他这个当二叔的给善后。 其实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宋诗芸自幼失去母亲,而镇南侯与他都忙于公事,姐姐又已经出嫁。 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又没人陪她玩,也没人陪她说话,这只狗,就成了与她形影不离的小伙伴。 可是一想到宋诗芸带着大黄经常作弄人,他就有些头疼,所以对这只狗,他是又爱又恨。 可是现在…… 他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了一眼陈元,心中不知道该说啥了。 “二叔……” 宋诗芸看了宋仁杰一眼,有些委屈。 狠狠一跺脚,对着瘫坐在地上的陈元狠狠道:“你等着,我一定叫你好看。” 话音落地,宋诗芸转身恨恨而去。 “咳,陈兄弟你没事吧?” 陈元翻了翻白眼,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哼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今天还真是命大,差一点你就得给我送行了。” 这老东西,这么大动静,他就不信宋家的人一个都不知道。 见到自己被狗追的时候不出来,见到自己要打爆狗头的时候,你特么出来喊且慢了? 且慢你妹啊。 陈元有些吃力的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 “呵……呵呵……” 宋仁杰有些尴尬,他自然听出了陈元话中的意思,神情有些无奈又有些歉意的解释道:“陈兄弟有所不知,我这侄女自幼娇生惯养,我与大哥忙于公务也疏于管教,养成了这刁蛮任性的性格,心地还是不坏的,只不过喜欢作弄人罢了。” 心地还不坏? 陈元心想,这特么是狗啊,是没有害人的心思,可是咬一口也受不了啊。 撇了他一眼,呵呵干笑了几声,也没说啥,却见宋仁杰做了个请的手势:“陈兄弟,走吧,我们即刻启程。” “现在就启程?” 宋仁杰点头道:“不错,现在宇文化及在城外虎视眈眈,时间紧迫,大哥已经出发了。” 昨夜与杨瑾萱交谈,陈元知道了宇文化及的打算,所以对此并没有意外。 不过想起昨晚被人暗杀的事情陈元就是一阵牙痒痒。 要不要想办法借助宋家的手弄死他呢? 以宋家的实力,吃掉宇文化及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想了想,陈元否定了这个打算,这样做行不通。 让宋家吃掉宇文化及,无异于等于让宋家公然谋反。 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镇南侯可是保皇党一派的。 别看他不上朝不谒见,不用进京述职,甚至在岭南还有绝对的自治权。 但是人家就是忠于大隋,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况且按照历史进程,宇文化及至少也得多活七八年。 妈的,按照宇文化及那瑕疵必报的尿性,一次不成功,肯定还有下一次,难道就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 要是有办法主动引起宇文化及跟宋家的矛盾,让宋家派人去暗杀宇文化及呢? 陈元脑海中在不断的分析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让宋家吃掉宇文化及此次前来的五百羽林军是不可能的,可是针对宇文化及一个人,倒不是不可能啊。 “陈兄弟……陈兄弟……?” 陈元猛然回过神来:“啊?” “想什么呢?” “大哥,你对宇文化及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宋仁杰显然有些不明白陈元为何如此之问,不过还是想了想说道:“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八个字,一针见血,看来宋家虽然世居岭南,但是对于朝廷,也不是一无所知啊。 要知道宇文化及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右屯卫将军,按照目前隋朝武官等阶划分的话,这个级别还真的不算高。 可宋家却能一针见血的点评出对方的为人性格,由此可见,宋家的情报做的倒是不错。 第31章 享受正战区司令待遇! 宋仁杰看着陈元那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在联想到之前陈元跟宇文化及见面时的场景,顿时有些明白过来。 “陈兄弟可是担心宇文化及?” “是的。”陈元没有隐瞒。 还是那句话,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因为你得罪了小人,防不胜防,宇文化及就是这一类型的。 既然得罪了,要么远走高飞躲的远远地,要么直接拍死。 不然,你就得时时刻刻警惕着说不定对方什么时候来搞你。 昨晚幸亏有杨瑾萱,以后呢? 宋仁杰呵呵笑道:“陈兄弟切莫担心,在岭南,他宇文化及还不敢怎么样。” 语气中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在岭南,有镇南侯宋家,还没有人敢藐视宋家的权威。 对他来说,给他宇文化及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陈元摇头苦笑:“他已经动手了。” “什么?” 随后陈元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将杨瑾萱那一段给抹去了,只说了一个不知道的黑衣人相救。 末了,陈元一阵后怕:“大哥,你说,我如何能不担心?” “竟有此事?” 也难怪宋仁杰吃惊,要知道这可是在岭南啊,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岭南是宋家的地盘。 在岭南动手,那就等于是挑衅宋家的权威。 别说陈元跟宋家渊源深厚,就是岭南的普通百姓,也是受镇南侯庇佑的。 他宇文化及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人家就是这么干了。 “大哥,这事我不想掺和了,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百姓,只想赚点钱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陈元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宇文化及的眼中钉,要是继续的话,难保他不会再派人暗杀我。” 宋仁杰一听这话就急了,陈元若是撒手不管了,那对他宋家来说可是一大损失。 虽然按照他之前给出的办法解决了灾民跟钱粮的问题,可他后续问题可就难办了,再换个人,未必能做的比陈元好。 再说了,他可是很希望陈元能够成为他的侄女婿呢,杀陈元,岂不是打宋家的脸? 宋仁杰正色道:“陈兄弟放心,今后我会派高手寸步不离的护卫在你身边,以保陈兄弟的安全。” 这事也是他疏忽了,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宇文化及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岭南怎么着,但是人家可以玩阴的啊。 高手? 陈元心里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啊。 似乎见到陈元的担忧,宋仁杰笑道:“陈兄弟大可放心,此人原本是大哥的贴身护卫,现在已是我帐下的一名鹰扬副郎将了,此人武艺高强,忠心耿耿,有他在,可保陈兄弟万无一失。” 镇南侯的贴身护卫? 那岂不就是相当于战区司令的贴身警卫保镖级别了? 能够成为镇南侯的贴身侍卫,那功夫应该差不了。 如此说来,自己也算是享受正战区司令的待遇了,看来这位大哥倒是没白叫。 陈元也不推辞:“如此多谢大哥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镇南侯府外,门前早已有人备马等待着。 二人翻身上马,只见宋仁杰吩咐道:“传我命令,令高远即刻前往落鹰峡与我汇合。” 一位将士得令,驾马而去。 二人扬鞭策马出城而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山谷入口,宋仁杰忽然停下马来笑道:“陈兄弟,我们在这歇息一会吧。” 歇会儿? 陈元有些不解,这才刚刚出城,前后还没有半小时,哪里用的着歇脚。 他心里正在疑惑,却见宋仁杰脸上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陈元眉梢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陈元下马走了几步,放目远眺,只见周围山高林密,不知何时,宋仁杰来到他身边,笑道:“陈兄弟可有什么感受?” “应该是从出了镇南侯府就开始的。” 宋仁杰哈哈一笑:“陈兄弟果然才思敏捷,从镇南侯府到城门口,一共换了三批人马,而现在,应该是第四批。” “看来宇文化及对此事是势在必得啊。” 宋仁杰叹道:“大哥贵为镇南侯,一向是朝廷众人的拉拢对象,只不过大哥刚正不阿,不愿掺和那些是是非非,因此一向与朝廷百官素无往来。” “可是大哥的位置,让太多人眼红了。” 陈元点点头,表示明白,镇南侯所处这个位置,谁都想拉到自己的阵营。 若是拉不过来,那就踢下去,换上自己的人。 计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宋仁杰对陈元一扬手道:“陈兄弟,我们走吧!” 陈元答应一声,同时策鞭,二人二马快如闪电。 在破晓的晨雾里穿行而去,不到片刻,便已消失了踪影。 没多久,原地出现了两道身影,看着陈元二人离去的方向,只听一人道:“速速回报宇文将军,就说宋仁杰已经前往落鹰峡的方向,我继续跟上。” ………… 一路上,陈元有些沉思,经过刚才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宋家两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宇文化及的手段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小孩子把戏,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当你以为对方不知道你计划的时候,岂不知,人家就等着你一步步按照人家设定好的套路看着你走呢。 这一趟,陈元算是没白来,对宋家和宇文化及的智商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收获很大。 他还在沉思中,却听宋仁杰在自己旁边叫道:“陈兄弟,我们到了。” 陈元急忙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到一道恭敬的声音说道:“宋将军,你们来了!” 他闻声望去,便只见一个身着盔甲的壮汉,正双手抱拳,神色恭敬。 陈元四处打量了一下,放眼望去,不远处黑压压全是人影。 手中榔头铁锹什么扁担之类的应有尽有,穿着也是五花八门。 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青年壮汉,显然,这一批人就是开荒大军。 陈元瞅了一圈也没见到镇南侯的身影,有些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宋仁杰。 ps:向各位读者老爷求票票,求收藏 第32章 自主生产经营 二人下马,不光陈元有疑惑,就连宋仁杰看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己大哥的身影。 宋仁杰问道:“侯爷呢?” 方才那名引路的将士立刻回道:“回宋将军的话,侯爷前去查探了,还请宋将军稍待片刻。” 一旁的陈元却开始认真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开荒,可不是随便找地方就开的。 起码要交通便利,还有距离水渠近的,这一点,他相信不用自己说,镇南侯也会明白。 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眼前这个地方,除了面前这座山岭沟壑地带,周边交通顺畅。 不远处就是一条江堤,乃是贯穿永平郡与另外郡县的主渠道之一,中途又分叉了许多分支河流。 陈元目测了一下大概有数千名壮汉,捋起袖子,挥汗如雨,丁零当啷的不断的响起。 另有数千人,手执各样挖掘工具,将废土石块,运至河边,进行二次利用,加固河岸。 这情景让陈元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世的开山,不过那会都是用炸药,定向爆破,全部都是机械化。 哪像现在,全部都是人工,这样所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一点半点。 就面前这山岭沟壑地带要想复垦成耕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根据杨瑾萱所言,朝廷的旨意估计也就几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岭南,若是想要在几天内就复垦成耕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个镇南侯,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不是说旨意来临前将耕地复垦完毕,而是只需要将难民安置好即可。 特么的自己想这么多干嘛啊,这又不是自己考虑的范围,陈元急忙打消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陈兄弟,这里,便是我与大哥商议过后所选定的地方。” 宋仁杰指了指眼前这一片,道:“将这里以作百姓耕地之用,不知陈兄弟意下如何?” “交通便利,灌溉方便,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就在此时,却见旁边响起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听到小兄弟所言,我便放心了。” 只见镇南侯一身便服,鬓角处还残留着丝丝霜白,陈元见状,笑道:“侯爷您过奖了。” 随后,陈元好奇道:“侯爷,你军中能人异士甚多,府中谋士更是不缺,却为何让我当这个参谋将军?” 按照陈元猜错,自己不过是提个开荒的建议,至于这个选址,肯定是人家的智囊团选出的地方。 正因如此,他才一直疑惑,办法,我给你们想了,剩下的你们智囊团就能解决了。 干嘛还要用那种办法逼我加入给你当这个参谋将军? 镇南侯还未说什么,一旁的宋仁杰首先摇头正色道:“陈兄弟过谦了。你的本事,大哥可是亲眼所见,实在佩服万分。” “我宋家乃是武将出身,军中虽有谋士,但也只是针对行军打仗而言,对于这民生一事,却苦无良策。” “之前更是费尽了心思,议论许久,最终也难以样样照顾周全,因此当时才特请陈兄弟你想想办法。” 宋仁杰道:“如今虽然开荒耕地解决了,可是后续之事,还望陈兄弟出谋划策。” 听他这样一说,陈元就明白了,跟他昨天想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后续的事情呗。 镇南侯在一旁接过话来说道:“不知小兄弟可有什么良策?” 陈元轻踱几步,沉默不语,二人在一旁也未出声打扰。 半晌。 陈元抬头看着面前的二人说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陈兄弟但说无妨。” 陈元捡起一根树枝,蹲下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说道:“据我所知,目前岭南一共涌入八千多灾民,不知道这八千多人,有多少户?” 宋仁杰不假思索的回道:“经过安置清点,一共有三千五百多户。” 三千五百多户? 陈元被这个比例吓了一跳,合着两个人就是一户了啊。 宋仁杰解释道:“朝廷征调的民夫,大都是每家每户的青年壮汉,妇孺老幼皆不在此列。 因此,大都是一个人归纳为一户,也有一部分是有血缘的兄弟子侄关系,也被我归纳为一户。” 陈元点点头,也是,总不能两个互相不认识的大老爷们归纳为一户吧,那也不现实。 “大哥日前已经下令,待灾民安置好以后,允许他们将父母妻儿接过来一同居住。” 陈元问道:“如此说来,届时起码将增加至两万多人,但是三千五百多户这是固定的对吧。” “那是当然。” 陈元心中大概有数了:“这样,这三千五百户可以将他们单独划为一个小型的城镇,这样便于管理。 到时候,这开垦出来的耕地,由宋家直接或者派人间接管理,让这三千五百户家庭为单位,去进行承包。” 均田制随着隋朝的大一统已经开始逐渐没落。 因为没有了战争,都和平了,人口激增,那么能够分配的土地自然就少了。 所以才开始逐渐流行的府兵制,但是不管哪一种制度,里面有一点需要注意,这些土地,都是国家分配的。 按照隋朝的义仓制度,用这国家分配的土地收获的粮食,按照上中下三等税。 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给义仓交粮。 “承包?” 镇南侯与宋仁杰抓住了一个莫名的词汇,二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 “哦,简单点说,就是这些耕地归宋家管,按照每户的人数多少或者劳动力多少来划分给他们,让这三千五百户百姓去自主生产经营。” 也不管他们懂不懂什么叫自主生产经营,陈元也懒得给他们解释了,反正自己又不是来做文化传播大使的。 陈元用树枝一边画一边继续说道:“其自主生产经营的收入,除了按照合同上规定的上缴一小部分给集体及缴纳国家税收之外,全部归于农户自己。” 镇南侯两兄弟再次对望一眼,虽然还是不太明白陈元口中的这些新鲜词汇,但是也能大概的明白其中的意思。 第33章 朝廷似有东征之意? 此时此刻,无论是镇南侯还是宋仁杰,心里都在分析琢磨陈元的话。 “咳咳,陈老弟,这个合同是啥意思?” 琢磨了半天,也只能说大概的能明白陈元的意思。 只不过里面有许多新鲜的词汇他是第一次听到。 如果将这些词汇都搞明白了,那么就能捋顺了。 “哦合同就是所谓的契约,这三千五百户与宋家签订契约,时间以及事项都写明了。” “这样,由他们自主生产经营的收入,按照契约规定的,除了其中需要上缴集体组织,哦也就是义仓之外,还有朝廷的税收,其余的,都归自己所有。” 陈元说的有些口干舌燥,说完后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二人,他也不知道行不行。 要知道,陈元这个办法,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土地的性质。 或者说,打破了原有的均田制度,虽然听起来差不多一个意思,但是里面的区别,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这也是陈元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在如今这个世界,要想进行土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毕竟这个世界人们固有的思想以及传统观念是很可怕的。 自己人微言轻,怕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以他只能一点点来,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一个意思,但是里面还是有很大不同。 说个最基本的,那就是自助生产经营就已经点出了其中的区别。 温水煮青蛙式,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镇南侯沉默不语。 宋仁杰也是有些犹豫不定。 其实,他们兄弟俩,何尝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因此,镇南侯心里在分析其中的利弊以及是否可行。 宋仁杰沉思片刻,抬头看了一眼大哥,沉吟道:“大哥,我觉得……似乎可以试试……?” 陈元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两鬓上有些霜白的老头。 他知道,行不行,全在这位军政一把抓的老头身上。 “试试么?” 镇南侯心中不断的问自己,试了,对大局,对整个岭南会有什么影响? 不试,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考虑良久,镇南侯看着自己二弟那询问的眼神以及陈元那清澈的目光。 笑道:“我觉得小兄弟的办法可以试试。” 陈元呼了口气,心中对镇南侯的看法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这是一个有魄力,能够纳谏的地方父母官。 至少不迂腐,起码是一个好兆头。 “那行,待此地复垦完毕,就按照陈老弟的办法试试。对了大哥,我准备调高远对陈兄弟进行贴身保护,你意下如何?” “哦?” 镇南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二弟。 宋仁杰急忙将昨夜陈元遇到的情况解释了一下,同时,又将来时所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仁杰哼道:“大哥,这宇文化及贼心不死,简直就是岂有此理,难道真以为我们宋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在岭南地界如此之做,就等于是打宋家的脸,只是他苦无证据,也只能咽下这口闷气。 镇南侯呵呵笑道:“随他去吧,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抓紧安置好这些灾民,整军备马。” “啊?大哥,整军备马做什么?难道大哥准备要讨伐蛮夷?” 宋仁杰有些不解,近来岭南无战事,而他们也是以防御为主,守卫岭南边疆之地。 况且,就算大哥要出兵蛮夷,那也得需要朝廷兵部的命令。 他可从来没听过朝廷要出兵蛮夷的风声啊。 这好端端的整备兵马干啥,难道为了对付宇文化及?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镇南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元,这才解释道:“据我所知,朝廷似有东征之意。” 靠,你特么说就说呗,用这种眼神看我干毛啊? 再说了,朝廷东征,跟你岭南有毛线关系啊,你们就是做好边疆卫戍就行了呗。 “大哥,消息是否属实?” 宋仁杰神色有些凝重,如果朝廷真有东征之意,那么大哥要整军备马就说得过去了。 朝廷若是东征,那么岭南势必要出兵。 因为在这之前,也就是开皇十八年的时候,朝廷东征之时,就从岭南、关陇、冀辽等各地调兵遣将,组成的三十万海陆东征大军。 宋仁杰身为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亲帅大军参与了东征,也亲自见到了战争的残酷。 那一战,损兵折将,大军十不存一,三十万海陆大军,几乎损失殆尽。 这才过了两年时间啊,朝廷又要东征吗? 宋仁杰心中有些沉重,那一战,朝廷不说元气大伤吧,至少岭南可以说损失惨重。 他亲率两万大军参与,回到岭南之时,仅剩三千有余。 如果现在再要东征,那对岭南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暂时还无法确定,朝廷的主战派一直认为高句丽本为箕子所封之地,今不遵臣礼,为彰显天朝威严,势要一平高句丽。” 镇南侯解释道:“圣上的态度虽然还未确定,不过以我之见,恐怕这也是早晚的事,估计朝廷是在等运河修建完毕。” 一旁的陈元心中对镇南侯越发的佩服,这个老家伙可以啊,这战略眼光还真不是盖的。 居然仅仅从这么一点消息中就能推测出个大概,并且还特么全部推测对了,这才是最牛逼的。 正如镇南侯所猜测的那般,根据史书记载,610年隋朝就开始全国大范围调兵遣将。 作战部队大概三十万,加上后勤保障估计得上百万,全部集中在涿郡。 直到两年后,也就是612年,隋炀帝从江都出发,开始大举东征。 不过按照陈元的想法,朝廷东征,似乎跟岭南不沾边啊,为何宋仁杰的表情这么凝重? 虽然他不明白朝廷东征跟岭南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也没问。 反正跟自己又没关系,操心那个干啥。 就在此时,只见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盔甲的壮汉走来,眼神犀利,声若洪钟:“末将高远,见过侯爷、宋将军。” 宋仁杰点头吩咐道:“高将军,这位是陈元陈兄弟,从今往后,你的职责,便是护卫陈老弟的安全。” “末将遵命。” 第34章 这种拉风时刻怎能不装逼? 接连几日,陈元都在两头跑,说是两头跑,其实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酒楼。 毕竟他也就是出出主意,又不是亲自上场动手。 除了第一天宋家出面之外,往后这几天,全部都由永平郡守负责此事。 一连几天,宇文化及那边也没啥动静,不过陈元可不相信他会就这么算了。 如此安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感充斥着整个永平郡。 这老东西,指不定在谋划着什么呢。 而杨瑾萱这几天也仿佛消失了似的,没见到踪迹。 也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陈元突然有些心烦意乱,对着对自己形影不离的高远扬了扬头道:“高大哥,咱们出去走走。” 高远即刻跟上,贴身护卫,形影不离。 他可是谨记自己的职责,对陈元进行贴身保护。 无论陈元去哪,他总会在其五步之内,包括睡觉以及上厕所。 虽然一开始屋里多了一个男人陈元有些别扭,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忍了。 谁知道宇文化及这货还会不会在派人来杀自己,这老东西阴着呢。 而高远一开始也是职业化的保护,对陈元不苟言笑。 甚至称呼都是机械化陈掌柜、陈参将的叫着。 到现在,在陈元再三要求之下,以痴长几岁为由,一声陈老弟拉进了二人的关系。 陈元是什么人,那可是头发拔下来估计都是空的。 高远虽然说是宋家派来保护自己的,但是拉进关系,对自己没坏处。 城内,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喝彩声以及敲锣打鼓卖艺的,热闹非凡。 陈元驻足一处卖艺人群面前,什么飞钱抛球,吞刀吐火,这让他看的有些津津有味。 见状,高远在一旁有些不屑:“陈兄弟,这些都是假把式,真要打起来,老子我一刀下来,也就什么都结束了。” 陈元大汗,有些鄙视了他一眼,这个老高,还真是个莽夫。 “高大哥,不要小看这些杂耍,有些动作你未必能做得到。” 陈元摇头解释道:“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高大哥你乃军人,行军打仗他们不如你,但是他们这些吃饭的本事,你可就不如他们咯。” “如果没有了这些人,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一个地方的繁荣与否,这点可是很重要的。” 陈元呵呵笑道:“这些人,才是一个地方反应民生的所在。” 高远笑道:“陈兄弟所言极是,有了他们,侯爷新立的税种才能顺利施行。” “哦?” 陈元顿时来了兴趣:“岭南开始实行新税种了?” “不错,前些时日,侯爷连夜下发命令,根据行业不同,税收项目也不同,整体来看,税收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 “那些人反应如何?” “虽然全部接受了新税种,但是心里定然不满,据我所知,最开始施行的宁越郡,早就将想出新税种这个主意的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高远叹道:“也不知是哪位鬼才谋士想出的这个点子,既解决了税收问题,又解决了壮丁问题,真是一举两得。” 陈元嘴角一抽,感觉自己问了个傻逼问题,靠,这个新税种,那些人不骂才怪呢。 二人在城内这瞅瞅那转转,由于身边跟着一位贴身保镖,陈元走路都有些飘了。 妈的,没想到咱也混上了出门就有保镖的地步了,这种拉风时刻不出来装个逼怎么可以? 所以陈元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保镖似的。 加上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身后跟着高大壮士的保镖,果然,走到哪都让会让人多看几眼,纷纷猜测这又是哪一位富家公子。 “让开,让开——” 此时天色将幕,两个人正准备回去之际,忽听几声粗犷的大喝传来,各个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飞奔似箭,片刻不停,街上的行人立即像见了鬼魂似地急忙躲开。 陈元一愣:“高大哥,这些是哪营的将士?” 镇南侯治军有方,怎么会有如此行径? 即便有几颗老鼠屎,那也不会这么傻逼吧,光明正大的在城内如此吆五喝六的。 高远寻声望去,顿时摇头道:“陈兄弟,那不是本地的将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看其军服,应该是羽林军的将士。” 羽林军? 那不就是宇文化及的人马? 陈元微微皱眉:“那他们走得这样急,莫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宇文化及此次率领羽林军前来岭南,是为了追捕逃过来的徭役。 自从来到后,一直驻扎在城外,不敢逾越一步。 可是现在…… 难道宇文化及已经开始行动了? “高大哥,咱们跟过去瞧瞧。” 高远有些犹豫:“陈兄弟,咱们还是将此事禀报侯爷定夺吧。” 他的职责是保护陈元的安全,如果宇文化及真的开始行动了,他要第一时间护着陈元离开。 “呵呵没事。”陈元笑着道:“即便是对方真的开始行动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对我怎么着的。” 开什么玩笑,宇文化及还没蠢到这个地步,而且看样子,应该也不是行动。 如果要开始行动的话,断然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这样做岂不是明显的打草惊蛇么。 见到陈元率先跟了上去,高远毫不犹豫的也跟了过去。 可是二人没走几步,就见到那几个将士停了下来,当陈元走进几步看清后,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高……高大哥,这是哪?” “这是春香阁。” 高远也是有些无语,春香阁是永平郡内有名的青楼。 而眼前这几个将士吆五喝六急匆匆的前来,搞了半天,是来青楼?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春香阁门前一个脸上扑着厚粉的老鸨笑脸迎上来,扯开嘴用陈元都能清清楚楚听到的声音笑道:“几位军爷,快,里面请。” 打头的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模样的将军,笑着在老鸨身上摸了一下道:“将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老子叫来,让我手下的弟兄们快活快活。” 将军身后的几个兵士一起淫笑起来,那老鸨扭捏几下,便将一行人等迎了进去。 “听说,你们这里来了一位清倌人,今天本将军倒要瞧瞧。” 第35章 走,逛窑子去! “高大哥,你确定这是羽林军?” 陈元有些目瞪口呆,这可是十二卫中的左右屯卫的羽林军啊,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这特么是憋了多久了啊,如此急不可耐? 尤其是也不知道换身衣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这里,这也太大胆了些。 “陈兄弟,我绝对没看错。” 陈元眼珠一转,来到这世界两年了,这青楼,自己还从来没去过呢。 前世的时候,陈元倒是经常去,大多数都是招待客户,没想到来到这里快两年了,一次也没去过,实在有些惭愧啊。 装逼不去青楼,似乎少了些乐趣? 见到陈元的表情,高远吓了一跳:“陈兄弟,你该不会是想……?” 陈元笑道:“逛窑子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男人都喜欢,我自然也不例外,要不,高大哥,我做东,我们也进去逛逛吧。” 高远急忙摇头道:“陈兄弟,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军中有规矩的,军士若是私自外出吃喝嫖赌,轻则棒责,重则斩首。” 陈元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军中将士,自然不用遵守这个规矩。” “可是我……” 陈元打断他的话道:“高大哥可是要贴身保护我的安全,第一身份是护卫,第二身份才是军士。” 高远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 “高大哥难道没逛过窑子?” 高远尴尬笑了笑,要是放在平时轮班假日,逛窑子他也是一把好手,什么姿势不会啊? 可是现在,他可是要保护陈元的安全,青楼里面可是龙蛇混杂,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就难辞其咎了。 陈元见高远不说话,知道他心里犹豫,便嘿嘿一笑,率先向着春香阁走去。 高远是负责保护陈元安全的,见他带头往窑子里走去,咬了咬牙,也快步跟了过来。 陈元可是听清了刚才那人进去后说的最后一句话:这里来了一位清倌人。 清倌人是什么? 那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一般这种人,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颜值,也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 主要卖的就是一个艺,还得有很高的颜值。 要知道青楼分好几种,高等的叫青楼,低等的叫妓院,妓院就是行动派。 而青楼则略微高雅,属于艺术派,里面吟诗作对,乃是风流才子流连忘返之所。 而青楼里面的姑娘,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比如有娼妓、艺妓、歌妓等。 再细致点,大概分为四类,第一叫书寓,这种的一般就是青楼的头牌。 这种等级是最高的,卖艺不卖身,长得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第二叫做长三,这种的比书寓略微低一等,卖艺也卖身,但是只接待贵宾,并且只接待固定的贵宾,属于vip客户专属。 第三叫做幺二,这种的就属于平民消费级别,也是青楼里面人数最多的,但是营业额却不高。 第四叫做野鸡,就是门口负责揽客的。 会打扮,会抛媚眼,会说话,差不多属于销售一类的。 书回正轨,很显然,这位清倌人,就属于艺术派青楼里面最高等的那种,卖艺不卖身。 比如有的会唱曲,有的会品萧,有的会陪着客户吟诗作对,总之属于艺术派的代表。 所以陈元对这位清倌人充满了好奇,这他妈要是能睡一觉,该有多大的成就感? 那老鸨见又有两位客官走了过来,前面的一位年纪轻轻,身形消瘦,剑眉星目,模样生的不错。 后面的一位高大魁梧,像是个跟差的,这种场合的老鸨多精明啊,一双眼睛几乎就能猜出个一二。 顿时眼睛一亮,屁股一扭迎了上来道:“哎呀,二位爷,您可来了。” 陈元笑着在她硕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道:“这位姐姐,你莫非认得我们不成?” 后面的高远张大了嘴巴有些目瞪口呆,这位陈兄弟,莫非也是常客不成? 这手法,简直比自己还要娴熟。 老鸨子身段扭了几扭,抛个媚眼道:“以前没见过,现在可不就认识了么?瞧二位爷这相貌这身板,那就是贵人之相啊,今日光临我们小店,实在是蓬草生辉。” 啧啧啧,会说话,赏。 陈元记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于是非常装逼的手一甩,直接丢了半两碎银放在她白花花的沟里,笑眯眯道:“这位姐姐嘴可真甜,我喜欢。” 他拉过身后的高远道:“我这位大哥,乃是大大的贵人,姐姐可要好生伺候着了。” 老鸨见高远身材魁梧粗壮,便将白花花地沟往他身上凑,一边凑一边摩擦,浪笑道:“这位大爷,您长得好高大哦。” 高远在她那腰上轻摸了一把,拍着她屁股道:“大妹子,我不仅长得高大,还很粗壮呢,要不要试试?” “哎呀,大爷,您坏死了。”老鸨故作羞涩道,身子却又往高远身上贴了贴。 陈元嘴角一抽,这老高原来是好这口的? 只听那老鸨进门甩手高喊一声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接客啦,好生招待二位爷。” 说话间便有专门人员引着二人往里走去,高远一边走还不忘记一边回头叮嘱道:“大妹子,待会儿你可要过来陪陪我哦。” 老鸨抛了个媚眼,用那涂的跟猴屁股似地嘴唇一张,笑道:“大爷,怕就怕您待会儿见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忘了奴家我啊。” 陈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老高,刚才还尼玛正经的一批,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 他拍了拍高远的肩膀叹道:“高大哥实在是厉害,以小弟我嫖遍大江南北的经验来看,逛窑子最难上的就是这老鸨了,没想到大哥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了,实在叫小弟我好生佩服。” 高远闻言哈哈笑道:“不瞒陈兄弟你说,老哥我就喜欢这年纪大些的妇人,这些妇人经验丰富,懂得疼人,伺候的爷们舒服,哪是那些小狐狸们比的了地。” 进了青楼,高远也不在装模作样了,直接放开了手脚,与陈元勾肩搭背的走了进去。 第36章 争风吃醋 此时夜色初上时分,大厅里早已坐满了各色各样的欢客们,正搂着姑娘喝酒嬉闹。 白花花的一片在那不断晃动,各种各样地淫言荡语层出不穷,气氛好不热烈。 不愧是永平有名的青楼,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亦或者装修还是客座率,都让陈元有些点头,现在他越发的后悔开酒楼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么一个吸金行业,自己不做,简直就是蠢到家了啊。 二人找了个雅座坐下,一旁的高远忽然拉了拉陈元的袖子道:“陈兄弟,你看那里。” 陈元顺着他目光方向看去,就见刚才见着的那几个将士,坐在离二人不远处的桌子上。 每人手边搂着一个姐们,正在摸摸抓抓,大手已经伸进了沟里。 旁若无人的大声调戏着,盔甲已经脱掉一半,扔在了旁边。 果然不愧为羽林军的将士,真他妈豪放啊。 高远看着陈元小声问道:“陈兄弟,你看怎么办?” “岭南可有规定,外地将士进入岭南,不允许进青楼?” 高远一愣,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朝廷倒是有这规定。” “那你说,如今羽林军如此这般,侯爷会不会管呢?” 高远笑道:“自然不可能,就算要管,也是那宇文化及来管。” “那不就得了,咱们又没权管人家,自己玩自己的吧。” 陈元来这里倒不是真的为了这几个将士,而是他也是想来这春香阁瞧瞧,学习一下经营之道。 既然进来了,不点个姑娘,人家还以为你是怪物呢。 所以陈元自然不会如此惹人注目,像模像样的点了个姑娘。 至于老高? 这货已经勾搭上了老鸨,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呢。 陈元看的有些恶寒,这个老高的口味,还真别致。 急忙扭头看向自己点的这个姑娘,样貌只能算的上中档的。 不过陈元多节约啊,既然花了钱点了钟,那就决不能浪费。 再说这里面的姑娘虽然长相一般,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摸一摸过过手瘾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那清倌人啥时候出来? “大妹子,柳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呢?” 似乎见到了陈元那翘首以盼的神情,老高对着正一脸气喘吁吁的老鸨问道。 老鸨妩媚的瞥了高远一眼,在高远的怀里一阵扭捏:“哦……这位爷,哦…哦我伺候的你不爽吗? 有我在还要惦记柳姑娘,大爷你可真贪心呢,奴家不管,今晚……你要好好补偿一下奴家。” 高远哈哈大笑道:“小蹄子,不用慌,今天有你好受的,大爷我可是金枪不倒呢。 再说了,我这位陈兄弟只是想听柳小姐出来唱唱曲而已。” 老鸨白了一眼:“放心好了,柳姑娘稍后就会来的。” 就在此时,只听见旁边一阵吵闹:“那个柳姑娘怎地还没出来,老子都等了这么久了。” “这位爷,您消消气,柳妹妹很快就会出来的。” “再他妈不出来,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店。”只见那人狠狠一拍桌子,骂骂咧咧的。 陈元看去,只见之前那个将军,脸色通红,显然喝了不少酒。 加上那一脸的络腮胡子以及旁边的盔甲,让周围人吓得瑟瑟发抖。 “都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将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那位将军明显有些站不住脚,摇摇晃晃的一把将旁边的姑娘给拎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开始灌酒。 只见那位姑娘痛苦的挣扎着,引起了那些将士一阵阵淫笑。 这一闹腾,客厅的客人们立刻轰然而散,生怕这位将军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位爷,容我过去一趟。”高远怀中的老鸨对着高远充满歉意的说了一句,急忙快步走了过去。 “哎呦这位军爷,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来,奴家向你赔罪了,您消消火。” 老鸨扭着屁股妩媚的用手帕在那位将军的脸上轻轻拂过。 不愧是老鸨,就这么一手,那位将军立刻一脸陶醉的嗅了嗅。 见到面前的老鸨后,一把将其揽在怀里,直接伸进了沟里,淫笑道:“怎么,嗝……柳小姐还没来吗?” 一旁的高远眼睛都直了,槽你大爷,这是老子点的钟! 你们是羽林军又如何,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更何况,这还是在岭南。 高远是什么人,那可是给镇南侯当过护卫,如今又是鹰扬副郎将,论职位,恐怕只高不低。 更何况,大家都是将军,我不要面子的啊? “高……高大”陈元没能拉住高远,嘴角一抽,这特么邪门了,难道这些将士都喜欢这种口味的不成? 见过争风吃醋的,他妈的没见过为了青楼的老鸨而争风吃醋的,涨姿势了啊。 “滚开。”高远飞步到了那位将军的面前,一脚直接将面前的凳子给踢开,然后一把将老鸨拉到了自己怀里。 犹如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一双虎目瞪着那位将军。 “你……你他妈什么人,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那位将军见到高远将老鸨从自己怀里拉扯过去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怒了。 没看见老子旁边的盔甲吗,这他妈哪里蹦出来的傻逼? “这位爷,您先过……”老鸨都快哭了,想要劝住高远。 只见其余的将士全部站了起来,甚至有的立刻拿起放在桌下的兵器。 直接吓的旁边的姑娘花容失色,躲到了一边。 面对这几个将士,高远毫无惧色,满脸不屑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将士,耻笑道:“记住了,老子的名字叫高远,小子,敢跟老子抢女人,活腻歪了吧?” 大家都是将军,加上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再加上酒劲的作用,高远自然是意气风发,丝毫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可不能怂。 陈元一手扶额,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事准得动起手来,他太了解这些人的心理了。 这他妈整的什么事啊,还想看看那位清倌人呢,这倒好,估计也看不成了。 他起身准备过去,只要不打起来怎么都好说,毕竟对方这么多人,他也是担心高远吃亏。 可是刚走几步没等过去,那边已经开始动上手了。 第37章 镇南侯遇刺 高远不愧是当过镇南侯护卫的人,其身手立刻让陈元有些目瞪口呆。 三下五除二,就将对方给干翻在地,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尤其是那位打头的将军,有些鼻青脸肿的指着高远怒道:“特么的敢打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高远打了个酒嗝,骂道:“呸,什么东西,就这点能耐也敢来闹事。” 说着不解气似的狠狠地一脚踢向地上的那位将士,使得对方再次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 “小子,有本事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那位将军也不傻,心知自己等人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下一句狠话,灰溜溜的走了。 老鸨也没了之前的媚笑,一脸苦涩:“这位爷,这……对方那几位可是营中的将士,招惹不得,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打开门做生意,这两边一看就是惹不起的人物。 尤其是之前那几位,身着盔甲,佩戴兵器,一看就是营中的将士。 这样的人物在自己店里被打了,那自己店还能消停的了吗。 要是一会带着人回来报复,可千万别把自己这店给砸了啊。 “大妹子放心,他们要是再来闹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高远不以为然,搂着老鸨坐下,轻轻抚摸着她的沟壑道:“来,咱们继续喝酒。” 没多久,春香阁内就再次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嬉笑打闹,淫笑糜烂的气氛开始充斥整个大厅。 陈元有些无语,刚想过去叮嘱他几句,还未说话,便听“咚——”的一声清响。 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是柳如梦!” 不知是谁惊叫一声,随后大厅内爆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 陈元一愣,立刻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 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这,便是柳如梦么?” “回爷的话,正是柳小姐。” 距离陈元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几个年轻人坐在那,有些痴迷的看着二楼珠帘背后的倩影。 不用说,这柳如梦自然就是这春香阁的清倌人了。 “陈兄弟你瞧,柳小姐出来了。”高远有些兴奋。 陈元好奇道:“高大哥,你似乎听过这位柳小姐?” “这柳小姐可是一位奇女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卖身不卖艺,可是这春香阁的花魁,据说不少达官贵人想要一亲芳泽,可是最后不知怎的,全都没有了下文。” 高远一边说一边吧啧嘴:“出道至今,也没听过有哪位公子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甚至不少人都没机会一睹芳容。 陈元听完后,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但凡是个花魁,都不会轻易的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这是必然的。 神秘,暧昧,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说白了就是一种炒作。 要是轻易的让人见到了自己,那还怎么勾起男人的关注? 那柳如梦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陈元在寻思,这小妞的琴艺似乎还不错,而且对男人也具有强烈的号召力,现实版的岭南网红。 这要是将她拉到自己的天然居来一曲,给自己酒楼做个形象代言人什么的,那自己的酒楼岂不是财源广进? 陈元现在满脑子就是他那酒楼的生意,不得不说,这货一门心思都在想如何赚钱。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春之细雨密密麻麻。 细耳凝听,那琴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就连陈元跟高远这样的大老粗,也不禁听的有些如痴如醉。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心事般,轻柔温婉,将这其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是陈后主的一首宫体诗,更是被称之为亡国之音。 这会由柳如梦轻吟出来,陈元眉头微皱,这可不应景。 似乎还有点别扭? 语气中更是有些幽怨? 春香阁里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此时安静之极,柳如梦一曲完毕,大家仍旧沉浸在那美丽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至于这首诗? 拉倒吧,这会谁能听得进去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珠帘后面美妙的倩影上。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急匆匆进来一人,举目四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当见到陈元的身影后,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俯身小声的在他身边说了几句什么,陈元脸色微变。 “走。” 高远正一手在老鸨身上摸着一边欣赏二楼的琴声,见到陈元的动作后,立刻一愣,也急忙跟着站起身来:“陈兄弟怎么了?” 陈元给了他一个眼神,没说什么,出了春香阁。 “陈兄弟,究竟出什么事了?” 高远好奇道。 “侯爷——遇刺了。”陈元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高远惊呼一声,脸色大变。 侯爷遇刺? 这特么开玩笑的吧,这可是在岭南啊,谁特么这么大胆敢刺杀岭南镇南侯? 难道是宇文化及? 不知为何,高远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陈元。 陈元接触到他那询问的眼神,心知他所想,顿时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也是宇文化及。 可是随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绝对不是宇文化及干的,他宇文化及绝对没有这么傻逼。 只有五百羽林军前来岭南,敢刺杀镇南侯,他还没那个胆子。 “走吧,去镇南侯府瞧瞧去。” 第38章 找出来,干掉他 当陈元赶到镇南侯府的时候,发现府内灯火通明,并且充斥着一股压抑紧张的气氛。 守卫比平时增加了三倍有余,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过分,一对对巡逻人员不断的走过。 “陈老弟。” 陈元转身看到宋仁杰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过来。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仁杰示意二人来到一处凉亭下坐下,这才叹道:“大哥例行巡视军营回来后,刚进房间就遇到了刺客。” “什么,就在宋家?侯爷的房间?”陈元立刻有些震惊。 这特么什么刺客啊,这么牛逼,直接来到宋家暗杀,这尼玛吃了壮阳药了吧? 宋仁杰知道陈元为何如此震惊,说实话,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的震惊不亚于陈元。 这要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太荒唐了啊。 宋家镇守岭南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刺客堂而皇之的来到宋家暗杀镇南侯,这特么赤裸裸的打宋家的脸,公然挑衅。 陈元急忙问道:“那侯爷没事吧?” “已经歇息了,暂时无生命危险。” 宋仁杰喟然一叹:“只不过大哥由于早年间征战沙场,留下许多暗伤,身体一直欠佳,如今在经过现在这一折腾,唉。” “凶手抓住了么?”陈元问道。 宋仁杰脸色有些阴沉,摇摇头,见状,陈元眉头紧皱,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陈元嘴角有些抽搐,自己怎么感觉这么迷幻呢,来到宋家刺杀镇南侯,结果凶手还顺利的跑了? “刺客武艺高强,来去如风,眼见不成功,绝不恋战,杀了几个护卫,逃了。” 也就是对着陈元,换做任何人,他宋仁杰都感觉没脸说这些话。 丢人,太丢人了啊。 这让外人知道了怎么想,堂堂镇南侯府,一个刺客来去自如,宋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陈元沉吟道:“难道府内有内奸?” 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镇南侯府有多大,陈元可是知道的。 如果没有内奸通风报信,刺客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尤其还是准确的找到镇南侯的房间? “这点我也有过怀疑,只不过暂时没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有内奸。”宋仁杰脸色铁青,眼中凶光闪闪。 “那大哥可知道刺客是什么人?” 宋仁杰再次摇摇头,有些惭愧的说道:“看其身形,应该是一个女子,具体是什么人,暂时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陈元有些无语了,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抓住刺客,身份也不知道,忙活了半天,合着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呗? 女刺客…… 这特么完全就是大海捞针啊,不用问,样子也肯定不知道,就知道一个性别,这有毛用啊。 “那大哥有没有什么怀疑的?” 宋仁杰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咬着牙道:“据我估计,应该是夷族派来的杀手。” “夷族?”陈元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兄弟你有所不知,夷族乃是南宁州的一个部族,当年大哥率军平叛的时候,整个南宁州唯有夷族部落负隅顽抗,后来在交战中,几乎灭绝。” 宋仁杰道:“当时整个夷族,除了几个老弱妇幼之外,已经没有了踪迹。 就在前段时间,南宁州突然冒出来一个叫什么长生教会的组织,听说首领就是夷族之人,兴风作浪。 总管府出兵几次都没能找到其老巢,今日大哥遇刺一事,想必与其脱不了干系。” 夷族是什么他陈元不知道,但是总管府却有点印象,应该是云南那一带的。 北周时期就已经有了南宁州,后隋朝在南宁州又置总管府,统辖南宁州的军事指挥权。 实际上,南宁州也属于岭南地界,换句话说,总管府统辖南宁州的军事大权,但是依旧听命于镇南侯府。 说的再直白一点,镇南侯府就相当于岭南的小朝廷,掌管着下面各地郡县的军政民大权。 这也是镇南侯位高权重,惹人眼红的原因所在。 可是听他说,多次出兵剿灭,居然都是无功而返,这个什么长生教会看起来有点意思啊。 陈元来了兴趣:“这个长生教会是个什么组织?” “哼,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以入教会,可百病不侵为旗号,四处蛊惑民心,兴风作浪,入教会先缴纳十两银子,即便这样,许多百姓宁肯倾家荡产的也要入会。” 不知为何,陈元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传销两个字。 一个人缴纳十两,卧槽,这特么一本万利的买卖啊,难怪总管府跟镇南侯府都如此头疼。 宋仁杰道:“如今已经开始渗透进永平郡了,我曾几次想要将其剿灭,可是对方总是提前藏匿起来,时不时给你来一下,唉。” “那大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宋仁杰犹豫了一下,沉吟道:“陈兄弟,你作为参谋将军,还请你给大哥出出主意。” “大哥是想……?” “找出来,干掉他们。” 陈元想了想说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每次出兵都会无功而返很奇怪吗?” “陈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没有证据。” 宋家也不傻,可是这种事是需要证据的,没有证据,纵使你有再多怀疑的理由,也不能怎么着。 “大哥,如今南宁总管是谁?” 宋仁杰想也没想的道:“是柳云龙。” “大哥,你将侯爷受伤一事给传出去,范围越大越好,速度越快越好,伤势越重越好。” “怎么,你是想引那刺客再次现身?” 宋仁杰摇头:“陈兄弟,以我估计,那刺客短时间恐怕不会再来了,对方已然知道如今镇南侯府戒备森严,不会这么傻的自投罗网。” “我知道,那刺客没这么傻,我是想见见暗中的那个人。” “谁?陈兄弟莫非知道是谁?” 宋仁杰知道长生教会发展如此之快,如此之顺利,肯定有所勾结。 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没有证据,也不能胡乱猜测。 “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就是这里面的某一个人。” 第39章 姓蒋还是姓汪? 陈元回去了,这个什么长生教会让宋家如此头疼,加上这次的暗杀事件,让宋仁杰铁了心的要剿灭。 但是陈元知道,像这种组织,再加上有人通风报信,要想彻底剿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非能找到其老巢,来个一网打尽,不然的话,这玩意很容易死灰复燃。 来到宋家一路上也没见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陈元心中有些嘀咕。 随后有些反应过来,自己犯贱啊,躲还来不及呢,还想着遇到呢。 ………… “高大哥,你听过这个长生教会么?” 高远跟在陈元身边寸步不离,前段时间陈元遇刺,今晚镇南侯遇刺,这让高远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听过,这个组织发源于南宁州,首领听说是夷族人,教众发展迅速,两年前冒头,如今教众已达数万人,似乎专门跟侯爷作对似的。” 陈元心想这不废话吗,你们家侯爷都将人家差点灭族了,人家不报复才怪呢。 “南宁刺史难道就不管吗,他可是负责监察之职,难道就任其发展?” 陈元来到这里两年了,对于隋朝的官职大概了解一点。 朝廷设尚书省、中书省等等这些中央部门。 里面尚书省权利是最大的,掌管着兵部、吏部、户部等等。 总之尚书省就是总览全国政务的。 一把手乃是尚书令,隋炀帝还是晋王的时候,就是出任尚书令,权利之大可见一般。 而地方的行政官职,由于开皇时期施行州县二级制,所以地方行政长官为州设刺史,县设县令二职。 后来隋炀帝又改回了郡县二级制,除了京兆与河南设府尹之外,其余地方行政长官全部都是太守以及县令。 虽然改了,但全国还是有十四个刺史,岭南地界的南宁州,就依旧设置刺史一职。 无论是刺史还是太守,总之,地方的一把手是由朝廷任命。 而下下面的副手之类的,则是由一把手任命。 一开始,全国凡是有驻兵的地方,则是由刺史来负责军事统领大权。 后来隋炀帝为了军政分化,又分别置都尉,副都尉。 都尉是专门负责地方军事,与政务长官分开,这也是为了加强朝廷对地方的控制管理。 这里面都尉比较特别,他掌管地方上的军事,但是需要听从刺史的节制,却又直属于兵部调遣。 也就是所谓的军权归中央,这也是朝廷为了防止封疆大吏拥兵自重而制定的策略。 南宁州没有都尉,却有总管府负责军事,与刺史分管一州的政务与军事。 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就负责全国九十路总管,领五十一万大军伐陈。 后来杨广继位,这才废除了总管职位,设置了都尉,副都尉职位。 但是全国还有五个总管府,南宁州就是其中之一个。 朝廷里面有一个很特殊的官职,那就是御史台的长官御史大夫。 他的副手有侍御史八人,殿内侍御史、监察御史各十二人,录事两人。 主要就是负责监察、弹劾,并且还负责进行全国地方上的巡视监察。 这个监察是全方位的,包括政务、军事,将巡视结果反馈朝廷。 后来隋炀帝为了防止御史大夫权利过大,于是又设置了谒者、司隶二台,用来分化御史大夫的权利。 一把手为谒者大夫跟司隶大夫各一人。 谒者大夫就是奉诏出使,慰抚劳问,并持节察按,遇到有冤案的就奏报朝廷。 而司隶台就是负责巡察京畿内外,副手有两人,一人负责东都洛阳,一人负责京师长安。 而司隶台下面还有那全国十四个刺史,负责巡察除了京畿以外的全国郡县。 大概职责差不多就是‘激浊扬清’。 若遇贪黩的郡守则有权利直接免职,有功的就上报其事迹,加以旌勉。 但是有一点需要特别说明,岭南比较特殊,镇南侯总揽岭南二十四郡所有政务以及统兵大权。 所以不管总管府也好还是刺史也罢,虽然是一把手朝廷任命,但是岭南地界的,却归属镇南侯统辖。 也是由镇南侯来任命,只需要奏报吏部备案就行。 因此…… 南宁州刺史,虽然是负责一州的政务大权,同时,也拥有一州的监察权利,这里面就包括了总管府负责的军事。 如今这个长生教会发源地就在南宁州,总管府数次出兵剿灭失败,作为一州长官,拥有监察之职的刺史,难道就不管不问吗? “陈兄弟,这个……” 高远有些犹豫,虽然他只不过是一个鹰扬副郎将,但是别忘了,他可是给镇南侯当过贴身护卫的人,自然知道不少事情。 见到高远有些犹豫,陈元笑道:“高大哥若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即可。” “嗨,对陈兄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南宁刺史姚承德与总管柳云龙速来不合。 虽然柳云龙名义上听从刺史的节制,但是却归属兵部调遣,所以根本没将姚承德放在眼里。” “据我所知,无论是姚承德亦或者柳云龙,都属于镇南侯管辖吧,他总管府不服从刺史的巡查,难道他就没向侯爷汇报吗?” 高远笑道:“陈兄弟,你没在官场,自然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就算姚承德施行监察职责,柳云龙若不配合,能监察出什么来呢?” 高远道:“就算向侯爷汇报,可是证据呢? 你说监察,我让你监察了啊,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都配合你啊,可是你监察不出什么东西来,总不能怪我吧?” 陈元嘴角冷笑一声,他虽然没入朝堂,但是对于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并不比高远知道的少。 这就是地方军政之间的矛盾,我统领一州兵马大权,虽然名义上受你的节制,但是你没有统兵权。 你想巡视军营啥的,我都配合,可是你能巡查出什么来吗? “高大哥对这两人可有所了解?” 高远摇头道:“这个陈兄弟可就太看得起我了,当初我只不过是给侯爷做护卫,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这么点事,你要说了解,以我的级别,哪能了解多少啊。” “那总归了解一点吧?”陈元有些不死心的追问。 直觉告诉他,这个长生教会,能够在南宁州发展的起来,并且还顺风顺水的,跟姚承德与柳云龙之间肯定有关系。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是姓蒋还是姓汪。 所以他想了解一下这两人,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出来。 第40章 南宁总管柳云龙 第二天一早,陈元还在沉睡,镇南侯府就派了人来找他。 陈元收拾了一下,跟高远二人向着镇南侯府走去。 一路上,陈元见到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员就有十来拨,个个带着随从以及抬着礼箱,好不热闹。 昨夜镇南侯遇刺一事,像风一样,瞬间传遍整个岭南。 这可是一件大事,岭南地界上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哪个敢懈怠? 纷纷交代好,星夜兼程,带着各种补品以及珍贵药材赶往镇南侯府,进行探望。 到了镇南侯府门前,全部落轿下马,步行上前,由随从副手向前通报一声,这才进入。 今日镇南侯府盘查也是格外严格,大大小小官员心里也很明白,纷纷主动接受盘查。 陈元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宇文化及以及……嗯? 昨夜跟高远打架的那个将军,脸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淤痕。 “高大哥,你瞧。”陈元努努嘴。 高远不以为意:“侯爷遇刺受伤,虽然宇文化及不属于岭南官员,但毕竟就在城外驻扎,来此探望,实属情理之中。” 陈元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发现,宇文化及的脸色有些复杂,既带着阴沉又有一丝兴奋? 陈元心想这货该不会得了精神分裂症了吧? 其实当宇文化及得知镇南侯遇刺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懵的,随后就大呼一声不好。 这特么该不会怀疑是自己干的吧? 自己前来岭南人尽皆知,镇南侯维护之事大家也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自己跟镇南侯就成了有矛盾争议了。 那么自己气不过,暗杀镇南侯,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根本不是自己干的啊。 不管宋家会不会怀疑,宇文化及一大早就赶过来,先表明一下态度,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凡宋家有一丁点的怀疑,自己在岭南就不是安全的。 两人进了门来,宋仁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迎着上来,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陈老弟,老哥哥我失迎了。” 宋仁杰是谁? 那可是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论官职,岭南地界比他大的还真没有几个。 又是镇南侯的胞弟,论身份,更是尊贵无比。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这让不少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陈元。 不断猜测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宋仁杰亲自出来迎接,并且还一口一个陈老弟的称呼。 陈元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道:“在下何德何能,岂敢劳动宋将军亲自相迎。” 身后的高远直接别过脸去,嘴角不断的抽搐。 陈元被迎进院中,里面早已站满了不少人,人数众多,就这样,那还只是附近距离的大小官员。 至于路程稍微远点的,还在路上往这赶着呢。 院内的不少人见到这一幕后,更加有些惊诧。 方才只是听闻宋将军出去迎接贵客,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 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宋仁杰亲自迎着陈元然后直接走向了镇南侯的房间。 要知道来了这么多官员,还没有一个进去探望镇南侯的,这个年轻人一来,居然直接被带进去了? 陈元一边走,眼角余光一边打量着周围人的神情,全部尽收眼底,旁边的宋仁杰压低了声音道:“陈老弟,大哥有事要见你。” 陈元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事,不留声色的点点头,开门走了进去。 高远在门外守着,而宋仁杰则去招待院中的那些人。 本以为镇南侯遇刺,受伤能有多严重? 可是当他见到后,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镇南侯已经没有了初次相见时的那种气势。 整个人躺在床上,一脸的沧桑,宛如一个行将大难的迟暮老人。 “侯爷……” 陈元这下可真是吃惊不小,急忙来到跟前,看着这位老人。 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胸口处隐然还能见到一丝丝渗出来的血迹。 “咳……咳咳,小……小兄弟。”镇南侯有些艰难的抬了一下手,示意陈元坐下,就这么一下,立刻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侯爷可是有事找我?” 镇南侯缓缓点了点头。 陈元叹道:“侯爷可是想要我帮忙把那个人挖出来,剿灭长生教会?” 镇南侯再次点点头,看向陈元的目光中充满了一丝赞赏。 他这会说话比较吃力,陈元也不用镇南侯开口,非常默契的一个说一个点头。 “侯爷放心吧,大哥对我有恩,这个忙,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帮的,您就安心养伤吧。” 镇南侯欣慰的点点头,嘴唇蠕动了一下,缓缓地伸手在枕头下面掏出一封信函,递给了陈元。 陈元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当他看清后,心中一惊。 不动声色的走到烛光面前,将灯罩拿下,看着那张信函缓缓地燃烧起来。 见到这一幕,镇南侯心中甚是满意,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做事老道。 什么事都不用自己说,他就明白其中的意思,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如果陈元做了自己的女婿,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仅仅只是闪过的一个念头,陈元要想娶他女儿,还是不够的。 “侯爷,您休息吧。” 出了房间,来到客厅,此时前来探望的大小官员都被安排在客厅奉茶。 如果仔细看去,客厅坐着的各地大小官员,之间也俨然分成了几个圈子。 陈元一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派人暗杀自己的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只是右屯卫将军,论起级别在这些人里,算不上多高,但是人家是京官,皇上跟前当差的。 又是奉旨前来办事,再加上祖上的光环,跟皇上又是亲戚,于是被安排在客厅的c位。 当他看到陈元后,脸色瞬间有些阴沉,眼中闪过一道寒意。 在他的后面,却是昨晚跟高远打架的那个将军。 脸上依稀能够看到一些淤青,正狠狠盯着陈元身边的高远,牙齿紧咬,眼中像要喷出火来。 “陈兄弟,那位就是南宁总管柳云龙。”高远小声的说道。 陈元顺着目光看去,宇文化及的旁边,坐着一人,黑脸浓眉,气势逼人。 第41章 戏精 座位的主次,历来都是很讲究的。 从如今客厅的座次排位来看,除了宇文化及坐在c位上之外,旁边则是南宁总管柳云龙。 也就是说,在目前来的这些人中,柳云龙的身份是仅次于宇文化及的。 可是按照大隋官职来区分的话,柳云龙还是受南宁刺史节制的。 可是现在,他却排在第二位,南宁刺史姚承德在第四位,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柳云龙跟姚承德,乃是南宁州的一政一军,可是背地里却斗了个你死我活,但表面上他还要受姚承德节制。 别看现在两人表面上皆是和和气气的,任谁也不知道这二人私底下早已是水火不容了。 也就幸亏中间隔了一个人,陈元心想,要是这俩人挨着,会不会直接打起来? “陈兄弟,那个是始安太守秦志晖。” 高远小声的在他身边介绍道:“那个,永平太守徐文郎,那边说话那个是宁越太守赵明城,陈兄弟,那个看向这边的是宁越都督魏光。” “靠近门口那个,是高州刺史冯盎。” 陈元一听,嚯,来的都是各地军政一把手啊。 至于那些县令什么的,就没资格前来探望了,毕竟级别还不够。 不过陈元细心的发现,这些人中,看似大家在互相交谈着,但是却形成了两股不同的阵营。 而靠近门口那个冯盎,似乎自己独立一个圈子似的,被大家给边缘化了。 即便如此,除了柳云龙因为跟宇文化及挨着,互相攀谈之外,其余官员,似乎……没有主动上前与之交谈的,顶多也就是点头示意一下打个招呼而已。 挺排外的啊。 你是京官,又是奉命前来,我们给你面子,让你坐c位,但是你却进不了岭南体制这个圈子。 别看我们虽然分为两个阵营,那也是我们岭南地界自己的事。 你一个外地官员过来,我们首先要将他排出去。 “诸位安静一下,首先感谢各位同僚前来探望,由于大哥惨遭贼人暗算,身体抱恙,无法出来招待诸位大人,还望诸位大人见谅。” “宋将军客气了,不知凶手可曾抓到,究竟是什么人派来刺杀侯爷的?” “是啊宋将军,胆敢行刺侯爷,什么人如此大胆?” “哼,敢行刺侯爷,我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一帮人顿时群情激愤,镇南侯在岭南的重要性可是不言而喻。 要是出点差错,那么整个岭南将会大乱。 一旦蛮夷得知镇南侯出了事,势必会兴兵犯境,到时候多年的安稳将不复存在。 宋仁杰沉声道:“哼,据我所知,乃是近年冒起的那个劳什子长生教会派来的杀手,诸位,这个长生教会,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 “什么,竟然是长生教会派来的杀手!?” “这个长生教会简直太猖狂了,我看他们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哼,若是让本官知道他们的老巢在那,定然将其剿灭。” 对于这个岭南近两年冒出来的长生教会,大家并不陌生。 毕竟打出了入会可百病不侵的口号,发展迅速,已经开始向周边地区渗透了。 除了南宁总管府出兵几次之外,他们的地盘虽然也有长生教会的影子,但是毕竟只是刚刚渗透。 在他们看来,区区一个长生教会,总管府直接就全部解决了。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居然胆子大到来行刺镇南侯,这下所有官员立刻重视了起来。 宋仁杰抬了抬手示意一下安静,这才缓缓地说道:“诸位大人,这个长生教会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只不过对方太狡猾了,至今没能查到他们的老巢到底在哪。” 从始至终未开口的宇文化及咳嗽一声,待大家的目光转过来后,这才充满了关切的语气问道:“宋将军,不知侯爷的伤势如何?” 一听这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宋仁杰。 是啊,长生教会固然可恨,可是镇南侯的伤势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宋仁杰神色微暗,摇头一叹,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见到他的神态后,众人瞬间哗然。 你摇头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啊? 难道…… 都知道镇南侯遇刺,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不少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陈元心中忍不住想笑,这老家伙没想到还有当影帝的潜力啊。 “宋将军,你就说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不知谁先挑了一个头,所有人跟着附和起来。 大家这会也都明白了,为何镇南侯遇刺一事,能够如此快速的传到大家的耳中。 合着这是宋家借机叫大家前来议事,而议论的主题,自然是要对付这个长生教会了。 宋仁杰也没矫情,看了一眼大家,道:“诸位大人,如今大哥重伤垂危,那宋某就替我大哥安排一下接下来的部署了。” 所有人顿时严阵以待,虽然宋仁杰安排接下来的行动,有越权的嫌疑,但是这会大家谁都没有在意这点。 笑话,人家是镇南侯的亲弟弟,如今镇南侯受重伤,作为宋家的二当家的,他们也不会傻到站起来反驳。 宇文化及起身抱了抱拳,沉吟道:“宋将军,诸位大人,本将军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这是岭南自己的事,无论人家怎么安排,各地大小官员都归镇南侯统辖,自然听命。 可是自己不属于岭南,若是继续待下去,自己也会觉得别扭。 宋仁杰点头客气道:“如此宋某先行替大哥谢谢宇文将军亲自登门探望,待大哥伤势好转,在与宇文将军一叙朝堂之情。” 宇文化及走了,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陈元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沉思起来。 而后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门口边缘处的冯盎,从头到尾,这个冯盎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似的。 没有发言,没有说话,除了跟随大家附和之外,没有多余的任何行为。 而南宁总管柳云龙跟南宁刺史姚承德也没有主动发言。 自始至终,陈元都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没有冒头,观察着所有人。 此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看宋仁杰如何配合自己演完这出戏。 第42章 想办法?怎么想? “陈老弟,你有什么想法?” 送走了各地的大小官员,宋仁杰看向一直未说话的陈元问道。 方才他也不过是说了一堆官话,什么各地齐心协力,严查长生教会,绝不姑息之类的。 总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表达一下镇南侯府的态度: 从今往后,岭南各地要铲除这个所谓的长生教会。 但凡与长生教会有关联人员,甚至有嫌疑者,无论是谁,先拿下再说。 “大哥,是不是朝廷来了旨意,要开始征兵了?” 他可是还记得前几日镇南侯说过,朝廷似乎有东征的意思。 而且根据史籍记载,这会隋朝确实开始调兵遣将了。 宋仁杰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陈老弟,不错,昨日大哥接到朝廷的旨意,要岭南出兵两万,前往涿郡集结。” “那这个消息可有他人知道?” “此事只有我与大哥二人知晓,暂未宣布,怎么,陈老弟你是怀疑此次大哥遇刺事件会与此事有关?”宋仁杰也反应了过来。 陈元笑道:“有没有关联这点我还不清楚,不过这也太巧合了些。 大哥你想,侯爷刚刚接到旨意要出兵,当晚就遭到了刺杀,这事,难道不觉得有些巧合吗?” 宋仁杰沉吟道:“可是大哥也是刚刚接到朝廷的旨意,长生教会的人怎么会立刻知晓的,除非……” “大哥,假如,假如侯爷真要有点什么意外,那此次结果会如何?” “结果自然是……” 说到这,宋仁杰顿时一惊,顿时冷汗都流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此次朝廷东征,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见他喃喃道:“即便岭南出兵,也是由我挂帅,可是大哥若真是出现点意外,那么两万将士军心不稳,朝廷还未东征,内部却已经开始先乱了阵脚。” 陈元也是刚刚想到这里面的关联所在。 按理说长生教会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这会动手,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此事事关重大,陈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大哥想个注意。”宋仁杰有些慌了。 虽然他也算得上有勇有谋,若是行军布阵,自然游刃有余。 可是要论玩这些阴谋诡计,他自问还没那个脑子。 如今大哥已经受伤,这是事实,而自己之前也没想到这点,偏偏还故意传了出去,使得岭南各地都知道了镇南侯遇刺一事。 这要是再宣布集结两万大军出岭南,到时候军中将士心里会怎么想? 陈元此时也是有些蛋疼,他也是刚想到这点,要是早想到的话,昨日就不会让宋仁杰散播出去了。 想办法? 怎么想? 历史上这一次东征,可谓是惨败,来护儿率领十万水军仅剩几千人。 十六路组成的三十万陆军,更是仅有两千多人活下来。 大将麦铁杖、钱士雄、孟金叉等人全部战死。 如此战损,却只攻下了辽河西岸的武厉城(置辽东郡及通定镇)。 这是史籍记载的大隋东征的结果,自己想办法,怎么想? 妈的,陈元这会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自己想办法出出注意,就等于给大隋杨广想办法。 可是面对宋仁杰帅军出征,自己又做不到不闻不问。 对自己有恩也有情,在岭南也是爱民如子,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宋仁杰去送死吧。 “大哥,以你之见,朝廷此次东征,可有回旋余地?” 宋仁杰摇摇头:“圣上东征之意已定,绝难更改。” “那岭南可否不出兵呢?如今侯爷遇刺,想必将士也都知道了,此时若是出征,后果不堪设想。” 陈元也知道朝廷东征已是必然,唯一的机会,那就是岭南不出兵。 宋仁杰一脸苦涩,他又何尝不知,可是岭南不出兵,那就是抗旨,面对抗旨的后果,还不如战死沙场呢。 陈元心中一沉,直坠谷底,他也知道这件事难办了。 镇南侯遇刺,引发的连锁反应太厉害了,出兵,那就是一个死,不出兵,也是一个死。 除非公然造反,可是以镇南侯那保皇党的尿性,怎么会造反? 所以这会宋家简直就是左右为难。 而宋家左右为难之事,却恰恰是大隋东征高句丽之事。 自己想办法,怎么想啊,对于打仗,自己可是一窍不通。 “如果出征之前,先把长生教会解决了,或许有挽救的结果。”陈元想了想说道。 攘外必先安内,别到时候宋仁杰帅军出征了,自己老窝到时候让人给端了,那也不是不可能啊。 再说了,从长生教会能够快速得知朝廷东征一事,甚至在旨意刚刚抵达岭南后就能立刻知道,并且快速作出部署,就能看得出,这个长生教会,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陈兄弟可否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陈元点点头,他一开始就有种猜测,但是也仅仅只是猜测。 可是当他看到镇南侯递给他的名字后,他就知道了。 其实镇南侯其实早就怀疑了,而那个名字,无非就是给自己一点提示,让自己重点观察那个人。 “知道是知道了,可是大哥,只不过还是没证据。”陈元叹道。 以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以及自己刚才的观察发现,那个人真可谓称得上老谋深算,要想从他身上找出证据或者什么蛛丝马迹,难。 下一刻,陈元脑海中闪电般划过,蓦然一惊,他想到了一件事。 长生教会,为什么要刺杀镇南侯? 是为了影响军心,从而使得大军未战先败? 可是理由呢,换句话说,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按照宋仁杰所讲,长生教会的首领是被宋家差点灭掉的夷族人,而朝廷东征,却是对付的高句丽。 这两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还有,长生教会的情报是谁提供的? 要知道这可是朝廷给岭南的旨意,集结大军准备出征,这么机密的事情,可不是阿猫阿狗就有资格知道的。 对方提供给长生教会这个情报,动机又是什么? 是党派之争想要借长生教会的力量来铲除异己,还是为了从而破坏朝廷东征? 第43章 硫磺 宋仁杰又何尝不知道没有证据,难,就难在这了。 半晌。 “陈老弟,既然知道是谁,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要不要直接……” 宋仁杰眼中凶光一闪,比划了个手势。 陈元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摇头道:“大哥,杀掉他容易,可是长生教会依然没办法解决啊,就算杀了他,难道长生教会不会再换个内线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宋仁杰有些烦躁起来。 他也知道归根结底,是要连根拔掉这个长生教会。 可是自己等人如今连人家的老窝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拔? 人家不跟你正面对抗,时不时给你来一下,你怎么铲除? 这要是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即将东征,这个时刻给你来一下,可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让我想想吧,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陈元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想好了,实在不行,岭南愿意出兵就出兵,愿意参与东征就参与东征,只要自己想办法不让宋仁杰挂帅就行了。 只要宋仁杰不去,那么其他人的死活,跟自己有鸟关系啊。 自己可不是什么圣人,也没义务管那些人的死活。 反正这也是历史必然的结果,所以陈元心里也没什么愧疚感。 就在此时,外面跑进来一名将士,手里拎着一个藤条编织的小木框,里面不知装着什么,对着宋仁杰禀报:“启禀将军,这是前方开荒之处挖出来的,属下不知是何物,请将军过目。” 宋仁杰接过来,顿时一股古怪刺鼻的臭味传来,让他下意识的仰了仰头。 皱了皱眉,只见框里装着一些淡黄色的块状物体,体积有大有小。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只觉得那股古怪的臭味让他难闻,将小木框递给那位将士,吩咐道:“本将军也不知是何物,想来也是无用之物,无须理会,传令下去,全力加速开荒。” “属下领命。” 将士接过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 一旁的陈元突然出声,从对方手中接过,仔细瞅了瞅小木框的这些块状物体,闻了闻那股味道,心中有些疑惑。 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怎么,陈兄弟识得此物?” 陈元想了想,只好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只觉得有些熟悉,待我回……” 话还没说完,陈元的目光猛然盯着小木框的东西,头脑中划过一道闪电,惊呼道:“硫磺!?” 他终于想起这是什么东西了,看起来外观跟雄黄有些相似,但是作用却完全不同。 硫磺? 宋仁杰有些疑惑,硫磺是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看陈元的神情,难不成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陈元猛然转头对着那名将士问道:“这东西有多少?” “回……回陈参将的话,这玩意有很多,不知谁先挖出来的,后来越挖越多,属下不知是什么,特此前来禀报。” 陈元压下心中的激动,吩咐道:“这样,你回去传令下去,这玩意不管有多少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送到镇南侯府。” “得令。” 将士急匆匆而去。 见此,宋仁杰好奇道:“陈兄弟,这硫磺是什么,我怎地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大哥没听过?”陈元也有些愣了。 硫磺可是制作火药的成分啊,史籍记载,火药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的炼丹术。 后来在隋朝,也就是这个朝代开始发明,在唐朝开始用于军事。 按理说这会已经有火药了啊,若是普通人不知道硫磺还能理解的话,可是以宋仁杰的身份地位,竟然不知道硫磺? “不仅没听过,也从未见过此物。” 陈元试探的问道:“大哥,现如今难道朝廷也没有人知道硫磺吗?” 宋仁杰被问的有点懵,略带一丝迟疑的语气说道:“这个……朝廷有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清楚。” “不过以我之见,应该没人识得此物。”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是看陈兄弟的样子,应该不是凡物,若是朝廷有人识得此物的话,那么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元有些兴奋起来,史籍上只是记载了隋朝开始真正发明了火药,但是具体却没有详细记载。 而到了唐朝,开始用于军事,也就是说,到了唐朝,朝廷才知道火药的威力,而隋朝这会还不知道? 如此的话…… 宋仁杰见到陈元那不加掩饰的兴奋,顿时也来了兴趣:“陈兄弟,这究竟是什么好宝贝?” “确实是好宝贝,不过还得等我研究一下。” 陈元兴奋了一阵,心里便冷静了下来。 有了硫磺只是第一步,俗话说一硫二硝三木炭,只有硫磺,还差得远呢。 木炭倒是不难找,至于硝石,其化学成分是硝酸钾。 而自然界中的硝石一般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说的直白点,在秋高气爽的时候,一般在地面、墙角处等等就会有这玩意,也就是人们口中的地霜。 当然了,在一些岩石的表面、洞穴或盐沼地带也会有其踪迹。 如此一想,这些成分似乎不难找,不过就算找齐了,制作的过程也是比较麻烦,需要好好试验。 妈的,火药啊,这可是火药啊卧槽,陈元一想到这些成分不难找之后,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 感谢我的英语老师,感谢我的体育老师,成绩虽然渣渣,但是学渣也是有春天滴。 ………… 告别了宋仁杰,急匆匆赶回了酒楼,准备收拾一下进行实地探测。 刚进酒楼陈元发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杨瑾萱。 “咦,杨小姐?”陈元脸上有些惊喜。 杨瑾萱似乎是专门在等陈元似的,见到他的到来,点头示意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依旧冷冰冰的样子。 陈元也没意外,这小妞就这脾气,她要是对自己笑容满面的话,那自己就该犯嘀咕了。 陈元嘿嘿一笑,道:“几天没见,此次杨小姐前来,难道是专程找我的?” 几天没见,也不知道这小妞去哪了。 此时突然出现,要是说没事的话,首先陈元就不相信。 第44章 败局已定 见到陈元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也知道了陈元的性格,杨瑾萱也没介意,轻声说道:“我找你有事。” “杨小姐请说。” 杨瑾萱想了想问道:“你准备要对长生教会动手了?” 陈元一惊,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心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奇怪,镇南侯遇刺之事人尽皆知,我自然也不例外。” 杨瑾萱一笑,解释道:“以你跟镇南侯府的渊源,又添为镇南侯府的参谋将军,我知道这些,很奇怪吗?” 陈元闻言一愣,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她知道这些是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对长生教会动手? 镇南侯遇刺大家都知道是不假,可杀手是长生教会派来的,这件事知道的没有几个人,起码普通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能够知道的,全部都是今日前来镇南侯府探望的岭南各地大小官员。 换句话说,都是体制内的人物才知道的。 这个杨瑾萱,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陈元眼珠一转,点头道:“杨小姐果然聪明伶俐,不错,我是有此打算。” “陈兄可有良策?” 短短几句话,杨瑾萱的称呼已经变成了陈兄。 想到了她那一身功夫以及侠女的打扮,陈元也就释然了:“正在想。” “杨小姐你也知道,这个长生教会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杨瑾萱叹了口气说道:“陈兄所言甚是,这个长生教会先是在南宁州秘密发展,现在触角开始延伸至周边,如今朝廷大举调兵遣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镇南侯想必也应该接到了朝廷的旨意,而就在这个关头,却遭遇了长生教会的暗杀,陈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从一开始两人相见,陈元就知道这个女人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今听到这番话,陈元并没有什么意外。 “杨小姐的意思是……?” 杨瑾萱笑道:“陈兄不是早就猜到了?” 陈元道“你都知道了?” 杨瑾萱点头道:“长生教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对镇南侯下杀手,无非有两个可能性。” 陈元顿时来了兴趣,带着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愿闻其详。” 杨瑾萱与他打过交道,也领略过陈元的手段,对他此时一副什么都没猜到的样子,当下也装作没看到:“要么就是长生教会为了朝廷东征一事从而暗杀镇南侯。” “镇南侯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岭南这边的大军就出现了问题,如果他们在分别对他人进行同样的手段,那么朝廷东征,已经不战而败。” 陈元嘿嘿一笑道:“杨小姐高见,那么另外一个可能性是什么?” 杨瑾萱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自然知道陈元这是故意为之,以他的聪明,断然不会猜不到这些。 “第二个可能性就很明显了,镇南侯坐拥岭南之地,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手握边疆重兵,如此位置,岂能没有眼红之人?加上镇南侯素来与朝廷百官无来往,性格孤傲,视其眼中钉者可不在少数。” 陈元认真的赞道:“佩服,杨小姐心思缜密,目光犀利,让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妈的,这个女人似乎有点可怕啊。 这两个可能性,自己前脚刚跟宋仁杰讨论而出,后脚她也已经想到了,跟自己简直就是不谋而合。 “陈兄过奖了,我之言,陈兄想必心中早已有数。” 陈元没有否认,而是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以杨小姐之见,这两个可能性,比较倾向于哪一种?” “岭南与高句丽相隔甚远,可以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地方,不可能有什么关联,所以长生教会也不会为了朝廷东征从而破坏。” 陈元问道:“如此便只有第二种了?” 见到杨瑾萱点头,陈元嘿嘿一笑,若说一开始他也猜到了这两个可能性的话。 那么这一刻的他,听完了杨瑾萱的分析后,突然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 似乎……应该还存在第三种可能性。 “陈兄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陈元嗯了一声:“杨小姐可否听过,这个长生教会的首领乃是夷族之人?” “自然听过传言。” 杨瑾萱不明白他怎么提起这件事,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据说当年镇南侯平叛之时,差点灭了夷族。” “啧啧啧,灭族之仇啊,杨小姐有没有想过,要是长生教会单纯的为了报仇而杀镇南侯呢?” 杨瑾萱轻蹙秀眉:“若是单纯的报仇的话,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可是如果长生教会想要报仇,而自身力量又不够,正好侯爷在朝廷树敌又多……” 杨瑾萱双眼一亮:“陈兄是说,互相勾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陈元一摊手:“有人想除掉眼中钉,可是鞭长莫及,而且一旦败露,后果也承担不起;有人想报仇,就在眼皮底下,也不怕败露,可是却没有那个力量。” 杨瑾萱仔细咀嚼着这句话,最终看向陈元深深一叹:“我以为我已经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是听完陈兄一席话,才明白,原来陈兄才是那个最清醒的人。” 汗,别给我戴高帽,承受不起,我特么也是刚刚想到。 “杨小姐过奖了,天下女子如杨小姐这般,可谓是独一无二。” 杨瑾萱苦笑着摇了摇头,急忙转移话题:“不管这个长生教会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在朝廷准备大举东征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暗杀朝廷命官,尤其是在岭南兴风作浪,蛊惑民心,简直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陈元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所以我正在想办法。”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而且岭南应该也接到了朝廷出兵的旨意,可是如今军心不稳,不知陈兄可有良策?” 陈元摇头叹道:“败局已定,想什么良策也白搭,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长生教会吧。” 东征历史结局已定,他宋人杰去了,就是个死。 他只需要想办法保住宋仁杰的命才是首要的。 第45章 不打仗就稳赢 败局已定? 杨瑾萱紧皱眉头,昂首看向陈元,凝声问道:“陈兄似乎不看好朝廷东征?” “那是必须的,我敢打……” 陈元说着说着突然止住话了,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妞,貌似也是保皇党一派啊。 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可是就凭上次那态度,明显是坚定不移支持朝廷的方针。 自己这次要是说的不如她心意了,这特么可别再动手啊。 想起她那身手,陈元心里就是慌的一批。 想到这,陈元给高远使了个眼色,可是老高这货摆出一副询问的眼神,陈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操,大哥,你可是我的贴身保镖啊,察言观色不应该是你的强项吗? 高远见状,心里好不纳闷,心想陈兄弟这是咋了? 也不怪他一时没明白过来,面对杨瑾萱这个娇滴滴的美女,有几个男人看了能不心动啊。 任谁也不会将她与‘高手’联想到一起。 在高远看来,陈兄弟跟这个女子交谈,对于交谈内容,自己肯定是不方便听的。 所以自己为了避嫌,也就在了距离五步之处,压根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陈兄为何突然打住了?” 杨瑾萱本来正好奇的想听听陈元对此次东征有什么观点,可是对方说了一半不说了。 当她见到陈元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后,心中先是一愣,而后也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 正准备说什么,突然见到了陈元对身边高远那挤眉弄眼的样子,顿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啥?”陈元挺直了脖子,面色古怪。 杨瑾萱脸上有些发热,急忙清了清嗓子:“陈兄还请但说无妨。” “说啥?”陈元摇摇头,一副打死也不敢说的表情。 这小妞,自己也算摸准了她的脾气性格。 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还行,可若是上升到朝廷的事上,这个保皇党一派的,指不定一激动,又要杀自己。 就跟被洗脑似的,朝廷就是她的信仰,对朝廷对皇上有着狂热的崇拜。 自己要是说东征必败,这小妞铁定受不了自己质疑她的信仰。 杨瑾萱见到他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只觉得他平时多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事儿上就犯傻了呢。 自己若是要杀他的话,当日又何须救他? 当下脸色有些羞红,轻啐一声道:“你这人——不是很聪明的吗,怎地也有犯迷糊的时候?现在你我二人可以畅所欲言的探讨一番,陈兄又何须左顾而又言他?” 陈元面色古怪的道:“真的?我说可以,但是待会若是说了一些你不中听的,你可别怪我。” 心道太阳这是打哪出来的,这小妞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 杨瑾萱点点头:“这是自然,陈兄但说无妨。” “朝廷此次东征,结果必败。”陈元说完后,下意识的就想着往后退。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杨瑾萱发作,目光看去,对方只是有些沉思。 咦,今儿可是有些邪门了啊,竟然真的不生气了? “陈兄何出此言?” 沉默片刻,杨瑾萱缓缓地问道:“想我大隋精兵良将众多,而高句丽只不过弹丸之地,陈兄为何会说东征必败?” 呼…… 既然如此,陈元也就放心了,只见他嘿嘿一笑:“大隋虎将众多是不假,可是杨小姐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朝廷东征,将士将要面临的问题。” “愿闻其详。” 陈元道:“第一就是气候,朝廷此次东征,征调兵马集结,这些兵马来自各地,有北方将士也有南方将士,他们已经习惯了本地气候,贸然征伐辽东,能否适应当地的气候?” “大军长途跋涉,将士必然会水土不服。” 杨瑾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陈元继续。 陈元呵呵一笑:“第二就是物资后勤保障,哦也就是粮草问题,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能够从岭南调兵就可以发现,此次朝廷出征大军绝对不是小数,如此众多大军,粮草势必难以供应及时。” “如果打消耗战,你的粮草供应能耗得过人家本土作战的高句丽吗?” 陈元道:“第三,地理优势,朝廷大举东征,而高句丽属于本土作战,两者一对比,高句丽就已经占据了地利优势。” 说到这里,陈元不说了,因为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要是再往下说,估计俩人又得吵吵起来。 其实他在看来,大隋征伐高句丽,失败的原因很多。 要知道当时的高句丽可是很强的,可以说是其历史上相当强盛的一个时代。 而且高句丽的战略也很对头,那就是坚壁清野,固守坚城。 所以不论隋唐,对攻打高丽都很头疼。 别说杨广了,就是唐太宗两次攻打高句丽,都没有成功。 一直到了唐高宗的时候才总算胜利了。 即便是这样,那还是因为当时高句丽的泉盖苏文死了,他的几个儿子内讧。 再加上百济被苏定方给拿下了,这才给了唐高宗机会。 以李绩、薛仁贵等一帮名将才算打赢,不然的话,胜负还是难说。 可想而知,高句丽有多么难打,尤其是还跑到人家地盘上,不败才怪呢。 是,你大隋出征几十万大军,兵多将广,可是有时候兵多不见得就一定是好事。 在那个狭小的战场上,你这么多人,也根本摆不开。 杨瑾萱闻言,沉默不语,似是在消化着陈元的意思。 半晌。 “不愧是镇南侯府的参谋将军,如此高见,实属佩服。”杨瑾萱叹道。 陈元摆摆手,一副这不算啥的表情,低调,要低调啊。 “难道说此次朝廷东征,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吗,就没有一丝的胜算吗?” “有啊,除非不打仗,不打仗就稳赢。” 杨瑾萱苦笑道:“是啊,老百姓都不想打仗,可是朝廷东征之事已成定局,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万将士白白送命不成?” 陈元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只要你打,那就输定了,这是历史必然的结局。 ps:求推荐票,求收藏 跪谢▄█?█● 第46 只想赚钱娶老婆 杨瑾萱认为陈元说的败局已定,指的是东征一事。 可是在陈元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口中所谓的输定了,不仅仅是东征高句丽输了,更重要的是,把江山也输进去了。 按照陈元的见解,只要杨广不打高句丽,那么他作为一个即将亡国的君主,是完全能够翻盘的。 以历史结果来倒推,第一次东征后,天下大乱。 按地域划分,山东有王簿孟让等分别几万到十几万的起义军。 河北有高士达、窦建德等几股较大的起义军,人数也是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河南拥有瓦岗寨一家独大,而江淮地区则有杜伏威、李子通等两股势力较大的起义军。 再加上关中与山西更是遍地开花,那个时候,天下彻底大乱,陷入了群雄争霸的时代。 但是。 隋朝虎将众多,这可不是吹的,纵观历史各朝各代,能够比得上隋朝虎将数量的,有几个? 首先山东的几股起义军,在张须陀以及手下的两员虎将秦叔宝跟罗士信的暴锤之下,死的死逃的逃。 王簿跟孟让更是逃到了江淮,孙雅宣逃到了河北,至此,山东的叛军基本被平定了。 而河北的起义军,在杨义臣跟他手下虎将苏定方的暴揍之下,同样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高士达被杀,格谦被杀,张金称被杀,窦建德被揍的只带了一百多号人逃到了一个小县城,河北的叛军也被平定了。 而那些逃到江淮地区的起义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又被王世充给暴锤一顿,仓皇逃窜。 卢明月逃到了南阳,还没浪起来,就被王世充给拍死了。 至于孟让跟王簿,更惨,逃到江淮,又遇到了王世充的暴击,直接宰了几万,俘虏十几万。 孟让可怜兮兮的带了十几个人,直接逃到了瓦岗寨。 而王簿也好不到哪去,猥琐发育了几年,投靠了宇文化及。 后来又改投了窦建德,最后又投靠到了唐朝,然后把自己浪死了。 江淮地区的另外两股势力杜伏威跟李子通,在隋朝虎将陈棱仅带了八千人交战中,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如果没意外的话,杜伏威也浪不了几天了。 而李渊更牛逼,直接将山西的起义军给消灭的干干净净。 要么招降要么死,反正整个山西给直接平了。 屈突通在陕西,跟起义军打的难分难解,出现了对峙的状态。 所以在过两年,虽然隋朝看起来风雨飘摇,但是并没有伤到根基。 河北、山东、陕西、四川、江淮、岭南等等全部稳定,唯有陕西还在打的难分难解,只有河南比较乱而已。 但是这在陈元看来,根本不算啥,比如当年汉高祖以汉中为根据地,北上平定关中,然后往东打,统一天下。 再比如刘秀从河北发家,一路向西,打下了洛阳跟西安,然后挥军南下,统一天下。 曹操以河南为根据地,打下山东跟河北,平定关中,统一了北方。 所以跟这些人相比,杨广的基本盘简直好到爆,全国基本稳定。 再加上手中如杨义臣、苏定方、张须陀、秦叔宝、罗士信、李渊、王世充、来护儿、宇文述等等如此众多虎将,打个河南瓦岗寨,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如此一把好牌,怎么就被自己给打的稀巴烂? 归根结底,还是失去了民心,百姓要的是一个太平盛世,而杨广虽然有雄心壮志,但是他却不具备这些能力。 说白了就是理想跟能力不匹配,本来修运河,就已经闹得民怨沸腾,你再没完没了的东征,动不动打个仗,谁受得了啊? 于是乎…… 反了! 所以,东征就是一个引子,只要不打高句丽,老老实实搞发展搞经济,所以就不会输。 退一步讲,就算要打,起码先休养生息啊,你这大隋才建立多长时间? 刚刚从战乱结束,还没缓口气呢,又开始整这些幺蛾子,百姓不暴乱才怪呢。 当然了,这些后世所发生的事,杨瑾萱是不知道的。 陈元也没义务给她普及,所以一句话,只要不打,就不会输掉江山。 杨瑾萱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态,叹道:“如陈兄所言,若眼睁睁看着数十万将士枉送性命,实在于心不忍,不知陈兄可有良策,争取那一线生机?” 陈元大汗:“杨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要我说,只要朝廷不打就没事,可是朝廷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呢?” 杨瑾萱哼道:“你这人,看你心系灾民,想来也不是那般铁石心肠之人,如今明知朝廷东征祸福难料,却不想办法挽救这些将士的性命,你于心何忍?” 陈元:“……” 这他妈是历史结局啊,我也只是按照历史结果来倒推,才能够知晓这些。 我特么一个没打过仗的人,想个毛的办法啊。 见对方生气的时候竟然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其神色娇柔,貌美如花,陈元嘿嘿笑道:“我现在只想好好赚钱娶老婆,哪有功夫想办法啊,让我想办法也行啊,除非他皇帝赏我几个老婆赐我些许金银珠宝啥的,让我没了追求了,就能安下心来给他想办法了。” “当然了,要是杨小姐……嘿嘿嘿……” 杨瑾萱见他眉间歼笑,便知道这人是故意打诨,脸上一红,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老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点正经。” 陈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杨小姐太美了,让我忍不住说出了这番心里话,你放心,我只和你这样,对别人我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这话儿听得心里欢喜,杨瑾萱心里跳了两下,两腮处浮现一抹羞红,哼了声道:“你去春香阁的时候,没对那里的姑娘说这番话吗?” 噗。 陈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妈的,这几天没见的时间里,这小妞该不会暗中监视我呢吧? 毕竟我这么帅,想把我上了也是有可能的啊。 第47章 研究火药 “怎么,敢去不敢承认了?”杨瑾萱有些微怒。 这个人,还以为他是一个胸有才华之人,虽然有时候说话没个正经,但也只是嘴上刁钻。 可是现在看来,哼,也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之辈。 “咳……咳咳,杨小姐误会了,我是去办正事的。” 杨瑾萱咬着牙道:“是啊,去青楼办正事,办的爽吧?” 逛窑子当然爽了,不过这话陈元可没说,毕竟这小妞可不好惹。 “杨小姐知不知道,岭南如今施行了几项新税法?” 杨瑾萱奇怪的道:“自然知晓,不过这与你去青楼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的,这个新税种里就有行业附加税,而青楼这种高收入行业肯定是重中之重,所以我才去青楼进行一次实地走访调研,看看效果如何。” 陈元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杨瑾萱闻言,没有了之前的恼怒,反而神情有些郑重的问道:“难道说,此次镇南侯府下发的岭南新税种,是你的主意?” “我也就随便出个主意,算不得什么。”陈元摆摆手,一副小事的样子。 杨瑾萱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才识,却偏喜欢游戏人间,真是被你这人气死了。” 才识个屁啊,我只不过是一个文化搬运工而已。 “陈兄,以你这般才识,若是进入仕途,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也不枉你一身所学。”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说了,我现在的心思就放在了赚钱娶老婆上面,对别的没什么兴趣,也没多少心思,哦对了,不知杨小姐年芳几何,可曾婚嫁?” “你问这些做什么?” “你看,你对我的才华如此崇拜,我对你的美貌难以忘怀,我如今孤零零一人,也没个伴,不如咱俩做个伴,你当我老婆得了。”陈元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杨瑾萱怒瞪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当我是好欺负的么?” 陈元心里暗叹了一声,来到这个世界,虽然在这里他也有朋友,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可是依旧抹不掉内心的孤独感。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他的那些亲朋好友。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他想到了这些事,也没了开玩笑调戏的心思,淡淡叹了口气道:“开个玩笑,你也知道,我对你一向喜欢开些玩笑而已。” 杨瑾萱知晓这人的性格,说话没个正经,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此刻见他一副满怀伤感,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突然之间也不好受。 不知为何胸中有些发堵,心中一软,柔声道:“你不要对我说些轻薄话,我们两个好好说话。” 陈元一扫脸上的伤感,嘿嘿笑道:“你不喜欢听,那我去对别人说好了。” “又想去春香阁进行实地调研么?”杨瑾萱咬咬牙问道。 陈元哈哈一笑,却没有说话。 杨瑾萱看着他,轻叹一声道:“春香阁不是一个好地方,你最好少去,免得后悔。” 陈元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心道对你来说,窑子肯定不是一个好地方啊,可是男人逛窑子,有啥后悔的? “对了杨小姐,你的伤势如何了?” 陈元心中有些惭愧,人家可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了,自己特么的差点忘了这事了,于是赶紧问候一句。 “你这人,难得还能记得,我伤势已无大碍。”杨瑾萱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那就好。”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突然间有些沉寂起来。 正当陈元受不了此刻的安静准备借机开溜之时,杨瑾萱突然开口问道:“如果让你随军东征,你会怎么打?可有把握赢得这一仗?” 陈元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个思维节奏跳跃的有点大啊姐们。 于是瞪大眼睛看着她:“杨小姐别闹了,我又没上过战场,哪会领兵打仗啊。” “你这人心思剔透,智谋过人,反正也是镇南侯府的参谋将军,如果随军出征,岂不是能够减少许多将士的无谓牺牲?” 陈元嘴角一抽:“我连杀鸡都有些手软,见到血就眼晕,你让我随军出征?别闹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况且,理论跟实战可是两码事,小打小闹的或许还能有办法,战场这种事,可拉倒吧,我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这个小妞,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真不知道她脑子咋想的,自己可没上过战场。 再说了,这玩意也不是你说让我去就能去的啊,问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没啥意义,只能白白吓唬我的小心脏。 杨瑾萱见状,似乎早就知道陈元的反应,也不在多说什么,而是准备起身告辞。 就在此时,镇南侯府派人送来了一些硫磺,这是陈元离开前交代的。 他准备再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硝石,自己研究一番,谁想到遇到了杨瑾萱。 “这是什么?”杨瑾萱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不明白陈元要这些东西做什么,隐约间一股臭味传来,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陈元将硫磺放桌上,笑道:“我在做些研究。” “研究?什么研究?”杨瑾萱知道他的想法很多,此时听他说做研究,顿时来了兴趣。 “哦这个啊,暂时还不能说,我得先试试能不能成功,要是成功了,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宝贝。”陈元眼中遮不住的兴奋。 要是火药真的研究成功了,到时候东征的时候,貌似可以用一用? 杨瑾萱奇怪的道:“这难道是什么秘密不成还不能说?” 一些淡黄色的块状物体,上面还隐隐然挥发出淡淡的臭味,这玩意能够研究出什么秘密? “自然,杨小姐,这玩意要是研究出来了,朝廷东征之时若是派上用场,说不定可以打一场漂亮的仗。” “你是说,这玩意对行军打仗有用?”杨瑾萱双眼一亮。 陈元嘿嘿一笑:“不仅如此,这玩意用处多了,总之等我研究出来了,到时候你就看好吧,如果研究不出来,那就一切白搭。” 杨瑾萱脸色一喜,有些催促:“那你赶快研究。” 看着她那催促的神情,陈元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第48章 要不要…… 陈元想的好,能劝下宋仁杰最好,实在不行,那就在他出征之前,搞好火药。 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增加一丝胜率。 其实对陈元来说,隋朝能不能赢无所谓,灭不灭跟他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得想办法保住宋仁杰的命。 虽然自己有时候看这老家伙挺不顺眼的,但再怎么说,这老家伙对自己也算有情有义,自己怎么好意思不帮呢。 “你——你怎么不赶紧研究呢?” 陈元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材料还不齐全呢,这玩意着啥急。” 再说了,现在朝廷只是开始调集兵马,两年后才开始大举东征呢,时间充足的很。 “还缺什么材料?”杨瑾萱问道。 她是真有些好奇,这玩意能捣鼓出什么厉害的宝贝呢,居然还对行军打仗有用?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小杨啊,要稳住,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这哪行啊。”陈元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到陈元喊自己小杨,这让杨瑾萱直接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 这个无赖,自己在他手上就没讨到过便宜。 “那你接下来对长生教会怎么办?” 陈元呵了一声:“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在岭南出征之前,这个长生教会必须要先摆平。” “你想到主意了?” 陈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在想。” “你这人,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件事上想这么久?” 陈元大汗,我有你说的这么牛逼吗? 见杨瑾萱脸上含笑,知道她是在报复自己方才对她的调戏,略带一丝无奈道:“杨小姐,对方可是长生教会哎,能够发展的这么快,可不是等闲之辈,哪有那么好对付。” “你这是准备去哪?” 见到陈元起身,杨瑾萱追问道。 “你不是让我快点研究吗,当然是去找材料了。” “哦。” 陈元好奇道:“杨小姐,你住哪?” “怎么了?” “没什么,还想着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在我这,呵呵,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也省得你找我的时候来回跑。” 陈元非常热心肠的说道:“你看,你住我这,还不用缴房费,既省了房钱又节省了时间,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杨瑾萱气急:“你——你这人又开始没个正经了。” 陈元顿时有些无语,我怎么就没个正经了啊。 我特么是开酒楼的啊,虽然没有住宿这项业务,但是也不差这一间房啊。 “行了行了,算我好心当成驴肝肺行了吧。” 见到陈元的表情,杨瑾萱瞬间心情大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俏皮的笑意:“走了。” 轻飘飘一句话,空气中只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陈元有些失神,这个小妞,还真是干脆利索,说走就走,简直就是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老高,该咱干活了。” 带着高远这个贴身保镖,陈元出了酒楼,准备寻找硝石。 硝石又称焰硝、钾硝石等,无色、白色或灰色结晶状,有玻璃光泽,白色粉末,易溶于水,加热到三百三十四度即分解出氧。 在工业上是制造火柴、烟火药、黑火药、玻璃的原料之一,嗯,百度上是这么说的。 其实硝石的化学成分是硝酸钾,在自然界中的硝石一般是由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 一般在地面、墙角处等等就会有这玩意,也就是所谓的地霜。 当然了,在一些岩石的表面、洞穴或盐沼地带也会有这玩意的踪迹。 尤其是猪牛羊的宿舍里,角落处就很容易找到这玩意的踪迹,所以现在陈元先从猪圈等地方找找看。 刚出了酒楼没几步,远远地就看到宇文化及骑着马,身后跟着不少的将士,正大摇大摆的进城。 陈元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根据隋文帝当年招降镇南侯时许下的条件,岭南地区归镇南侯管辖,任何军队不得踏入其封地,更不能插手封地内的事物。 说白了,岭南就是相当于自治区。 镇南侯相当于这个自治区的行政长官,唯一的区别,就是镇南侯有自己的兵马。 这也就是当时宇文化及追到岭南,大军在外驻扎,而他自己前往镇南侯府的原因。 可是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帅军进城,这说明了什么? “高大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羽林军是不能进永平郡城的吧?” 高远的目光看向那边,脸色有些凝重:“陈老弟,你没记错,朝廷早有规定,宇文化及不可能不知道。” “那现在……” 两人对望一眼,高远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道:“难道朝廷有了旨意?不然的话,宇文化及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 陈元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不是废话么,之前宋人杰就断定过,宇文化及肯定在等待朝廷的旨意。 而且朝廷的旨意到达岭南最多也就五六天的功夫。 “那怎么办,现在侯爷负伤,大哥又整备兵马,开荒之事还未完,那些灾民虽然安顿好了,可是以宇文化及的能量,未必发现不出蛛丝马迹。” 陈元一副着急的样子,慢慢的引导着高远的思想,说道:“此时宇文化及必定是携带朝廷旨意帅军入城,一旦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那么到时候侯爷的麻烦可不小啊。” 高远一听,脸色更加凝重起来:“是啊。” “所以得想办法让他没机会找那些蛛丝马迹啊。”陈元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高远眼中闪过一道杀机,比划了一个手势,沉声道:“陈兄弟,要不要我……” 陈元吓了一跳,我特么可不是这个意思啊,老高你可得要淡定。 且不说能不能杀得了他,就算真杀了,麻烦更大。 人家奉旨前来,那就差不多相当于钦差了。 尤其还是来岭南调查此事的钦差兼调查组负责人。 你把他干掉了,让皇帝怎么想? 这不明摆着你岭南不打自招了么,到时候的麻烦可比灾民的麻烦要大的多。 第49章 够他喝一壶的! “高大哥,淡定淡定,真那样做了,到时候麻烦更大。” 妈的,自己本想循循善诱,慢慢引导老高的思路,没想到这老高还真是个暴脾气,竟然想干掉人家。 只能说句牛逼。 虽然自己也很想干掉他,可是这会明显没那个能力。 “陈兄弟,那怎么办?” 高远有些急了,他曾是镇南侯身边的贴身护卫,如今又是鹰扬副郎将,可以说是镇南侯的嫡系,对宇文化及自然没什么好感。 陈元努努嘴,目光示意一眼跟在宇文化及后面,骑着马,好不威风的一个将军,道:“高大哥你瞧。” “他?”高远一脸的不屑:“手下败将而已。”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高远争风吃醋的那个将军,这会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失了。 骑着马,眼睛恨不得瞪到了天上去,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陈元嘿嘿一笑:“高大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文化及前往镇南侯府探望侯爷之时,身边就带着这位将军。” 高远仔细想了一下,没印象了。 “那日高大哥你将他打的鼻青脸肿的,他回去后,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他宇文化及好歹也是右屯卫将军,掌管羽林军,见到自己属下的将军如此模样,难道就不闻不问吗?” “好,就算对方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可是对方那晚前去寻欢作乐,宇文化及就真的不知情吗,宇文化及可不是脓包。” 高远听的有些模糊,他本来就是武将,虽然也算得上有勇有谋,也算有头脑,不然的话,镇南侯也不会用他当自己的贴身护卫。 可是对于陈元说的这些‘高深莫测’的专业解释,他还是有些不明白。 陈元见状,心中有些无奈,自己说的很深奥吗? 这个老高,逛窑子的时候那么熟络,到这怎么就一根筋了。 “这样高大哥,你现在去……”陈元也懒得慢慢引导了,这个老高,太不上道了,于是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陈兄弟,这样可行吗?”高远脸上带着一股纠结。 陈元摆摆手:“放心,保准够他宇文化及喝一壶的。” “可是……可是你我……”高远有些说不下去了,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貌似这事办了有些丢人啊。 “怕什么,高大哥,别忘了你的身份。” 高远瞪大了眼睛,痴痴的问道:“我啥身份?” “你可是永平郡城的巡防统领。” 高远一脸懵逼,自己不是鹰扬副郎将吗,啥时候成了巡防统领了? 咦……永平郡有巡防统领这个职务吗? 陈元用一副你放心的眼神看着他:“从现在起,你就是巡防统领了,我会让老宋把你的任命给补上的。” 高远有些无语,看着陈元那狡黠的表情,心中有些打鼓,怎么感觉这事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见到宇文化及率军向着镇南侯府的方向而去,顿时咬咬牙:“好,既然陈兄弟所言,那么我老高就走一遭。” 见到高远急忙去办事了,陈元嘿嘿一笑,转身进入了一个僻静的胡同,抄近路向着镇南侯府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是这不重要了。 不管对不对,他宇文化及这次得喝一壶。 ………… 镇南侯府街头,宇文化及等人悉数下马,面对先帝赐予的牌匾,他们也不敢放肆,只能步行前往镇南侯府。 府内。 “宋将军,宇文化及率军已经进城了。” 永平郡守徐文郎此时正在作汇报。 宇文化及进城,根据守城的将士通报,他立刻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镇南侯府。 宋仁杰脸色一沉:“徐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宋将军,据守城的将士禀报,宇文化及有朝廷的圣旨,说是奉旨进城,所以将士不敢拦截,只好打开城门放了进来。”徐文郎如实汇报。 “进城多久了?”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了。” 宋仁杰心中计算了一下时间,从入城到镇南侯府,大概有两盏茶的时间。 想到这,宋仁杰嘱咐道:“徐大人,你马上通知下去,将所有灾民全部化整为零,与本地百姓混合一起,务必要宇文化及分辨不出来。” “好。”徐文郎急忙点头。 按照大隋的行政区域划分,郡分上中下三等。 上郡郡守乃是从三品,中郡郡守是正四品,下郡郡守乃是从四品。 永平郡由于有镇南侯府的驻地所在,所以级别要比岭南其他二十三郡的级别要高,乃是上郡。 所以他徐文郎身为上郡的郡守,品阶为从三品。 而宋仁杰是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乃是十六卫府之一 掌管全国兵马,并统领诸多鹰扬府,每一卫府的大将军,品级为正三品。 所以论品阶,宋仁杰的级别要比徐文郎的级别高半级。 但是,这俩人却一个属于行政掌管,一个属于军事长官。 严格来说的话,两人并不属于上下级关系。 并且按照大隋制度,在地方上,这俩人还是属于平级。 相当于一个城市的一把手跟一个城市的军区一把手。 虽然在陈元那个世界,省军区一把手肯定比不上省一把手级别高。 但是在这个隋朝,所以这俩人在地方上,乃是平级,谁也管不到谁。 可是架不住宋仁杰另一个身份啊,人家是镇南侯的胞弟。 如今镇南侯有伤在身,虽然没有明确下令由宋仁杰管理,但是这帮人哪还计较这个啊。 尤其是这些人都是镇南侯亲自任命送往吏部备案的。 所以可以说岭南二十四郡郡守,虽然吃的朝廷的俸禄,受吏部管理,但实际上乃是镇南侯一派的人。 因此,岭南的官场,只认宋家,镇南侯受伤了,无法处理事物,那就请示宋仁杰。 不管宋仁杰级别高不高,反正听命就对了。 所以徐文郎面对宋仁杰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意义,而是非常自然的服从安排。 徐文郎急匆匆下去安排去了,宋仁杰正准备出去会一会宇文化及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大哥这会是不是正在想我呢?” 第50章 包围镇南侯府 听到这道声音,宋仁杰脸色一喜,快步走了出去。 “陈兄弟来的正是时候啊。” 见到陈元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不知为何,宋仁杰心里的一块石头仿佛落下了似的。 说实话,虽然逃过来的民夫都安置好了,可是难保宇文化及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一旦察觉出一丝的不对劲,到时候就会有足够的借口。 要知道这些民夫明显就是宇文化及故意搞过来的,无非就是攻讦宋家的理由罢了。 而宋家面对宇文化及这一招,只能拆招。 如今宇文化及有了朝廷的旨意,前来搜查,他宋仁杰心里也没底。 如今陈元的到来,可谓是给他打了一个强心剂。 尤其是见到陈元那自信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位小兄弟,肯定有对策了。 “小弟知道大哥有难,特此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宋仁杰哈哈一笑:“老弟来的正是时候,那宇文化及已经带人进城了,据我猜测,应该是要进行搜查。” 陈元点头道:“这点我看到了,不知大哥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不瞒老弟,为兄我也没有什么好计策,只能安排下去将那些灾民化整为零,与本地百姓融为一体,想必他宇文化及应该搜查不出什么。” “大哥可曾想过,那些灾民本就与宇文化及逃脱不了干系,即便你隐藏的再好,恐怕这只老狐狸也能闻出味来。” 宋仁杰自然知道陈元的意思,可是他这会明显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又见到陈元那轻松的样子,顿时说道:“看老弟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心中已有良策?” 陈元微微一笑:“大哥稍安勿躁,到时候就知道了。” ………… 宇文化及率军朝着镇南侯府而来,一路上心中却有些犯嘀咕。 陈元等人猜测的没错,朝廷接到他八百里奏折后,确实给了旨意,只不过这道旨意,让他有些拿捏不定。 旨意上大概意思就是宇文化及到达岭南后传达朝廷旨意,由镇南侯府协助调查,可是数日未果。 所以镇南侯办事不利,特命宇文化及率领麾下羽林军亲自进城搜捕,岭南各地郡县不得横加阻拦。 除此之外,没了。 没了? 就因为没了,宇文化及心里才有些犯嘀咕。 这道旨意可以说是模棱两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意味深长。 他的奏折说的很明确,镇南侯拥兵自重,说是协助缉拿,可却未见其行动,明显就是不尊圣命。 再者虽然岭南是镇南侯的封地,朝廷不得插手其封地的事物,可你镇南侯毕竟是大隋的命官吧,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吧? 朝廷明确下令各地郡县开始施行府兵制,但是,边疆重地除外。 意思很明确了啊,各地施行府兵制没事,你边疆重地属于守卫边疆的,自然不能施行府兵制。 不然谁去守卫国土啊,所以依旧沿袭均田制。 岭南就是属于边疆重地,所以要严格施行均田制。 可是事实上呢,你镇南侯在岭南却施行府兵制度,这不明显就是欺上瞒下吗? 再者说,朝廷有严格的规定,各地官员,严禁兴办产业以及参与任何买卖行当,严禁各地官员与百姓商贾进行商贸往来。 这也是有明文规定啊,各地官员吃的是朝廷俸禄,你们当官的,自然不能在民间参与任何盈利性商业活动。 不然的话,凭借你们的身份,岂不是破坏了秩序? 可是你岭南怎么做的,哦,你堂堂十六卫府大将军,居然暗中兴办产业? 那你这是想干啥,想着大肆敛财准备秘密造反吗? 自己的奏折将此地的情况说的很清楚,可是圣上居然没有一点指示? 仅仅只是授权自己可以率军进城亲自搜查,这是几个意思啊? 就算朝廷顾忌镇南侯的力量,不能太过惩罚啥的,可是起码的警告总得有吧? 或者像模像样的走个程序调查一下也行啊,可是居然就这么不闻不问? 宇文化及心里实在有些摸不准朝廷的意思了,不清楚朝廷的态度,他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底气。 虽然率军进城搜查,可是第一步,他自然要来镇南侯府。 一来算是给这个地头蛇一个面子,意思就是我要搜查了,先跟你们说一声。 二来呢,也算是试探一下镇南侯府的态度,这样才能确定他下一步的打算。 府内。 陈元跟宋仁杰交谈着,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跟宋圣杰汇报。 毕竟宋圣杰正在养伤,还是不易操劳,对付宇文化及,他们足够了。 就在此时,远远地奔来一人,差点撞到了陈元的身上,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宋……宋将军。”来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有些惊慌。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宋仁杰呵斥道。 好歹也是镇南侯府当差的,怎么这点稳重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 “宋将军,大事不好了。”来人急忙开口。 宋仁杰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难道敌人打上门了吗,如此慌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纳闷,按理说府内的下人断然不会如此慌张,如今这般,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不成? 来人道:“宋将军,宇文将军浑身盔甲,说是有紧急军务要向侯爷禀报,并且手握圣旨,已经率领大军将侯府给包围了。” 陈元脸一黑,有些古怪的看着眼前这个下人,心道你丫的说话也挺能吹啊。 什么率领大军,他宇文化及此次前来一共带了五百人,到你这就成了大军了。 靠,这小子的夸张手法运用的挺熟练啊。 “什么?”陈元还是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撇了一眼宋仁杰,此时宋仁杰的脸都绿了。 带兵包围镇南侯府? 说句难听的,宋家从开府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尤其是加上先帝御赐的匾额,文官武将来此都要下马落轿,这是何等的殊荣? 你宇文化及敢率军包围,你他妈要造反吗? 第51章 小母牛玩仰泳 陈元心中有些乐了。 这宇文化及是在给自己挖坑的吗? 还没等自己亮剑呢,这就自己开始急不可耐的想要主动往里跳啊。 不管你有再大的理由,哪怕你有圣旨,也不能包围镇南侯府啊。 第一镇南侯府那可是岭南的土皇帝,你区区五百人就敢来岭南包围这里的地头蛇? 第二镇南侯府有先帝御赐的匾额,悬挂正门,你们敢包围,这是对先帝的不敬。 即便是现在的杨广,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先帝不敬啊。 宋仁杰一张脸都绿了。 他知道宇文化及率军来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要包围自己的府衙。 真是小母牛玩仰泳,牛逼上天了啊。 此刻的他脸上青筋暴起,手握成拳,发出嘎嘣嘎嘣清脆的响声。 陈元笑道:“大哥淡定,既然人家都来了,咱们就出去会一会吧。” 宋仁杰黑着脸点头道:“老弟所言甚是,我这就出去见见他。” 两个人往外走去,到了大门口一看,只见门口立着数百将士。 兵甲鲜明,旗帜招展,马儿嘶鸣,气势磅礴。 当前立着为首的,正是宇文化及,甲胄在身,目中闪着丝丝阴险。 宋仁杰冷着脸问道:“宇文将军,这是何意?” 宇文化及道:“宋将军好说了,本将军有紧急军务准备向侯爷商讨,不知侯爷身体如何,可否相见?” “商讨?”宋仁杰扫视一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语气中说不出的怒意:“这就是宇文将军商讨的架势吗?率军包围镇南侯府,语文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先帝御赐匾额面前,作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宇文将军,莫不成你要造反吗?” 这一顶帽子下来,宇文化及可戴不了,急忙解释道:“宋将军切莫误会,本将军不过是奉旨前来,岂敢不尊先帝,只不过有紧急军务,需要与侯爷当面商讨。” “奉旨?”宋仁杰眼中凶光一闪:“怎么,难道宇文将军奉旨便可以不将先帝放在眼里吗?” 一旁的陈元听的心里笑的不行,这个老宋可以啊,这嘴炮玩的不错,不管你跟我提什么,我就抓着这一点不放。 你有圣旨,我还有先帝御赐匾额呢。 有事商讨,你这率军包围我侯府,面对先帝御赐的匾额,如此行径,这算什么,眼里还有先帝吗? “宋将军,你效忠的是先帝还是当今圣上?” 宇文化及也有些恼了,这特么的一口一个先帝,没完了是吧? 怎么滴,你有先帝御赐匾额,我特么有当今皇上的圣旨,还不能进城搜查了? 你先帝再怎么着,那也是先帝,我这可是现如今的皇帝,你牛逼什么啊。 先帝咋了,有本事从棺材里蹦出来打我啊? 我手里可是有当今陛下的圣旨,你镇南侯府难道敢公然抗衡不成? 宋仁杰双手抱拳朝天道:“本将军效忠的是大隋的江山!” 宇文化及:“……???” “宋将军,咱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之事,本将军也是奉了圣上之意,前来与侯爷相商,宋将军如此左顾而言他,东拉西扯的,究竟是何用意?” 他也懒得跟对方在这磨嘴皮子了,他知道,对方就是故意的在这拖延时间,他岂能遂了对方的意。 宋仁杰哼道:“侯爷遇刺,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宇文将军若有军务,还请改日登门商讨吧。” “改日?” 宇文化及眼睛一眯:“宋将军,皇上的旨意,可从来没有改日这一说。” “那依宇文将军之见,应当如何呢?” 宇文化及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凛然道:“本将军奉旨率军进城准备搜捕逃犯,既然侯爷身体抱恙,那就劳烦宋将军协助一番吧。” 宋仁杰知道对方搜捕已成事实,闪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然如此,就请宇文将军到府中用茶,细细道来。” 宇文化及一摆手道:“不必了,皇命在身,本将军不敢耽搁,还望宋将军随我一同前去搜捕便是。” 说话间,宇文化及挥手,身后副将恭敬的双手奉上圣旨。 宇文化及接过,一手高举,大义凛然道:“宋将军,皇上旨意在此,如果不信,可印证一番。” 卧槽,这个宇文化及挺横的啊。 一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客客气气的,见到跟宋家无法做成亲家了,这转身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了。 有了圣旨的撑腰,在岭南地界都敢对宋仁杰如此态度,看来这是铁了心的撕破脸皮了。 陈元左顾右盼,心里开始有些急了。 这个老高靠不靠谱啊,怎么让他办点事,到现在没影了啊。 老高在他妈不来,老宋就坚持不下去了。 真要跟着与文化及去搜捕,即便什么都没有,依照与文化及那撕破脸皮的尿性,估计也会给找出点什么来。 妈的,难道要宋仁杰调兵过来? 真要这样,这镇南侯府门口今日怕是就要血流成河了。 大不了事后找个擦枪走火的借口? 陈元正想着,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大喊声:“大人,我要见大人——” “大胆,何人敢在镇南侯府前喧哗——” 这一声凄惨的大喊声,让众人全部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打扮艳丽,脸上带着浓厚妆容,一副徐娘半老的妇人一边喊一边向着这里走来。 陈元见状,心中松了口气,嘴角隐含一丝笑意,这个老高,关键时刻总算赶到了。 宋仁杰有些不明就里,当他看到陈元那一副狡黠的样子后,心中一动,充满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陈元不留痕迹的点点头,示意该宋仁杰出场了。 宋仁杰心中了然,打起配合来那也是影帝级的,立刻面容严谨,严肃道:“何人大声喧哗?” “禀将军,乃是春香阁之人,说是有冤情要来侯府告状。” “告状?”宋仁杰心中有些嘀咕,不过还是做足了样子:“哼,告状不去郡守府衙,却跑到侯府来告状,莫不是有什么天大冤情不成,命人带过来,待本将军细细盘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宇文化及的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第52章 都瞅我干啥? 很快,人被带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永平郡守徐文郎。 高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元的身边,小声道:“陈老弟,没来晚吧?” 陈元嘿嘿一笑:“时间正好,要是晚来一步,老宋就拖不下去了。” “都交代好了么?” “放心吧,都已经交代好了。”高远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宋仁杰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很相信陈元的,于是威严的问道:“来者何人,来侯府门前大声喧哗有何要事?” “大人,民妇乃是这永平郡内春香阁的老鸨,民妇心中有冤,请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宋仁杰神色不变,问道:“来人之冤情,应当由郡守府衙审理,何故要来镇南侯府喊冤?” “大……大人……郡守府说不受理此案,将民妇给轰了出来,民妇也是实在没办法,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宋仁杰一听,顿时皱了皱眉,打着官腔沉吟道:“镇南侯府非治安府衙,纵然当地郡守府不受理,也应当向谒者台反馈。” 当今圣上为了防止御史大夫的权利过大,特此设置了谒者台与司隶台。 而谒者台就是专门负责奉诏出使啊,代表朝廷下地方慰问啊,遇到各地方有冤案的进行反馈朝廷啊之类的。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你要报案,郡守府不受理,你可以向谒者台反馈啊,跑到镇南侯府鸣冤这不符合流程。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打扮的妖艳的妇人。 要知道,镇南侯府不属于官府,只是人家镇南侯的府宅而已。 要什么案子冤情之类的,应当去府衙告状,所以听到宋仁杰的话后,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可是是宇文化及这会却有些尴尬,自己率领大队人马这准备以圣旨的名义带着宋仁杰前去搜捕呢,这会来这么一出。 手下的羽林军将士全部晾在了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忍着心中的不快静等。 “大人,谒者台远在京城,不知何年才能抵达岭南,如今祈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说着说着,这命妇人直接哭啼啼起来,只不过这个哭,让陈元在一旁看的有些尴尬。 不过宋仁杰更加尴尬,因为谒者台从成立以来,还从未来过岭南巡视。 妇人这番话无非就是告诉大家,跟谒者台告状也白搭。 因为谒者台根本不能插手岭南事物啊。 如今在岭南有了委屈,不找你镇南侯府找谁啊? 妈的,演戏有些忘乎所以了,居然忘了这茬了。 见到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后,宋仁杰装模作样了一番,这才沉声道:“永平郡守何在?” 徐文郎早就等着了,一听喊自己,急忙站了出来,客气道:“下官在。” 宇文化及见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永平郡守居然对着宋仁杰自称下官? 这个宋家在岭南还真是一手遮天啊,若是镇南侯也就罢了,你一个大将军凭什么管政务的事情? 有什么资格? 宋仁杰一脸的威严:“你且说说,为何要……” “宋将军!” 宋仁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化及给截断了:“此事回来在办也不迟,你我二人还是抓紧办差吧。” 宋仁杰摇头道:“宇文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想我镇南侯府受先帝之命,管辖岭南百姓,如今又岂可放置不管?” “徐大人,你且说说,百姓有冤,你为何不受理?” 徐文郎显然早就对好了台词,丝毫不见任何慌乱,解释道:“回宋将军的话,事情缘由乃是牵扯了军营将士,此事不归我永平郡的管辖范围,所以……” “哦?”宋仁杰一愣,而后哼道:“你且说来看看,究竟是哪营的将士,待本将军查明,自然会秉公处理。” “这……”徐文郎一副不敢说的样子,但是扭过头眼神却不断地向着宇文化及的方向瞅过去。 宇文化及脸一黑,你特么瞅我干啥呢,难道还是我营中的将士不成? 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这尼玛难道就是宋家的后手? 可是他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有给宋家留下任何把柄? 不过他身后的那名将军却是浑身一颤,脸色有些惨白,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宋仁杰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徐大人为何吞吞吐吐的,还不赶紧道来?” “回宋将军的话,春香阁之人要状告宇文将军手下的羽林军将士,宋将军也知道,这羽林军非我等管辖范围,所以因此没有受理。” 老鸨在一旁大喊道:“请宋将军为民妇做主啊。” 说着说着,浑身激动的颤抖着胳膊指着宇文化及身后的那名将军,怒道:“就是他,就是他。” 哗。 老鸨的话,顿时引起了数百将士的躁动。 就连马儿也是一阵嘶鸣,一名兵士死死地拽着缰绳。 “大胆刁民,简直胡言乱语。” 宇文化及怒道一声,目光看向宋仁杰,沉声道:“宋将军,切莫听信她那一派胡言,我看你我还是赶紧办差去吧。” “宇文将军莫急,且听听是什么事,如果冤枉了羽林军的将士,本将军决不饶恕。” “你且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化及一脸的阴沉,看到宋仁杰坚持,他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这会他也看出来了,这特么绝对故意的。 很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哼,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你们以为玩这一出,就能打乱本将军的部署不成? 哼,痴心妄想! 宇文化及也想开了,你们不是想玩吗,那行,我就看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老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说了起来,随着老鸨的不断诉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名将军。 就连宇文化及也不例外,见到老鸨如此神态,不似作假,难道是真的? “大人,那名将军那夜与几名将士在我春香阁寻欢作乐之时,酒后闹事,将客人都吓跑了,并且还砸烂了不少东西,也没付钱就走了,大人啊,你要为民妇做主啊。” 宇文化及的脸都黑了,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有些鼻青脸肿的,自己也不过随口问了一下,也没过多追问,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第53章 该你接招了 宇文化及这一刻终于知道宋家的后手是什么了。 军中将士,私自外出吃喝嫖赌,轻则棒责,重则斩首。 最关键的还是他羽林军的将士,最重要的还是他带领羽林军是前来搜捕逃犯的。 朝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问自己一个治军不严,疏于职守的罪名。 其实以他的身份,这点倒没什么,大不了严加惩办就是了。 可问题是,这个人还他妈是自己的外甥啊…… “舅舅……”那人有些慌了。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喝酒逛窑子啥的对他们来说,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人会真的追查这个。 毕竟羽林军的老大是宇文化及,这点面子谁敢不给? 再说了,各地的将士有哪个没有喝酒逛窑子的?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这几乎都成了潜规则了。 可是现在,在岭南的地盘上,大庭广众之下被捅了出来,这让他有些慌了。 “伍亮,究竟是怎么回事?”宇文化及压低了声音,但依旧止不住那心中的愤怒。 伍亮浑身一颤:“舅舅,我……” 见到伍亮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此时的状态,宇文化及就知道这事是真的,这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出。 来之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在岭南的地盘上,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行事不要太过张扬。 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啊,真要有点什么事,自己这点人,都不够镇南侯一口吃的。 尤其是现在自己前脚刚跟镇南侯撕破脸皮,后脚就给自己整出了这么一件事,这让宇文化及差点没背过气去。 见到宇文化及的样子,伍亮急忙解释道:“舅舅,那天不光是我,还有那个人,是他先动的手,这事也不能光怪我们啊。” 顺着伍亮的眼神看去,只见站在陈元身边的高远,虽然面无表情。 但是宇文化及怎么看怎么感觉这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确定是对方先动的手?”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确定,这件事好多人都看到了。”伍亮急忙点头。 宇文化及点点头:“待会你什么都不要说,即便要你说什么,你也要一口咬定是对方先动的手,你身为将军,只不过是自我防卫,并且对方没有受伤,那说明受害人是你。” 宇文化及心思转的很快,瞬间就找到了重点,可是他压根不清楚,陈元早就将这些给算进去了。 “徐大人,本将军责令你等严查此事,无论是谁,只要事实确凿,那么定要严办。” 宋仁杰目光扫视全场,怒道:“哼,在我岭南境内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目无王法,本将军今日倒要瞧瞧,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大家都不傻,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宇文化及听的,当他知道这就是陈元安排的后手之后,他立刻来了精神。 他知道,这件事宇文化及必须要做个选择,而且还是别无选择的选择,正如他之前以难民之事向镇南侯出招一样。 这一次,他不接招也不行了。 为什么? 你宇文化及身为右屯卫将军,掌管羽林军,可是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 第二,这些将士可都是为你卖命的,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是不保,那么就会寒了将士的心,以后谁还愿意给你卖命? 要知道,身为将军,尤其还是十六卫府之一的右屯卫将军,要是失了军心,那你这个将军也到头了。 但是你要是保,那好,我连你也办了。 身为右屯卫将军,知法犯法,若是在其他地方,我还没办法,可是这里是岭南,镇南侯府有生杀大权。 虽然不可能真的将他就地正法,但是完全可以拿下,交由朝廷查办。 这一刻宋仁杰一扫心中的阴霾,心情瞬间大好,就差乐出声来了。 你宇文化及不是很厉害吗,哼,将灾民驱赶至岭南,给我镇南侯府出难题,行,我们接招了。 现在,该轮到你接招了。 陈元也早就计算好这里面的利弊了,因此才命高远立刻将老鸨给找来。 当众告状,宇文化及不管保不保,这坨屎,他必须给捂进裤裆里。 只不过陈元没计算到,那人竟然是宇文化及的外甥。 要是知道的话,陈元绝对会大喊一声天助我也。 一旁的徐文郎早就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行动他在脑海里不知道都提前演练过多少遍了。 于是一挥手,大喝一声:“来人,将对方拿下,先行带回府衙进行收押候审。” “得令!” 瞬间出来四个威猛的兵士,朝着伍亮就要动手。 面对宇文化及以及身后数百羽林军,他们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数百羽林军顿时发出一阵阵骚乱,甚至有不少人下意识的都将手放在了刀柄之上,大有动乱的迹象。 所有人都看向宇文化及,只等一个命令。 宇文化及脸都黑了,内心狂骂都特么看我干毛啊。 这个命令能下吗,一旦下了,自己连同这五百人,都得被人包了饺子。 虽然自己跟宋家还没有挑明了撕破脸皮,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会当着自己的面扣押自己的人,他要是不出声,这个面子往哪搁? 眼见着伍亮被扣押,宇文化及终于忍不住了。 “且慢!” 宇文化及黑着脸,看着宋仁杰沉声道:“宋将军,据本将军所知,此事非伍亮一人所起,若要对伍亮一人收押候审,未免太过儿戏了。” 伍亮一脸怨毒的看着有些幸灾乐祸的高远大喊道:“不错,是他先动的手,我们只不过是自我防卫。” 宋仁杰哦了一声,扭头看向高远,问道:“高统领,可有此事?” 高统领? 宇文化及听到后心中再次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就连伍亮神情也是一滞,看向高远。 高远恭敬道:“回将军的话,末将例行公事进行夜巡,听闻春香阁内传来打砸的声音,遂入内查看,谁知这位将军正在大呼喊叫嚷嚷。” “末将查明,这位将军那晚大喊着让春香阁的花魁柳如梦小姐出来陪他喝酒,因未能及时现身,这位将军便一怒之下扰乱春香阁的正常秩序。” “末将本着职责所在,对其进行说服教育,谁知这位将军仗着身份,不听劝阻,所以末将这才动了手准备将其带走,谁知遇到了反抗,所以……” 这话说的高远自己都有些脸红了。 要不是陈元再三嘱咐他一定要这么说,以他的性子,断然是说不出来的。 第54章 到底谁恶心谁? 高远心里也是有些抽搐,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啊。 可是陈元交代了,一定要这么说,不管如何,就咬定了自己身为巡防统领,对城内治安有责任管理就行了。 你们在春香阁闹事,我作为巡防统领,要带你走,你反抗,所以我动手了啊。 证据? 春香阁的姑娘们都可以作证,要是不够,我还能给你找来更多的证人,要多少有多少。 高远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这在大家看来,高远简直就是尽职尽责的楷模啊。 可是伍亮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脸呢? 还要点脸吗? 明明你就是逛窑子的,还他妈说是去夜巡的? 宇文化及黑着脸看着高远:“高统领是吧,你夜巡到达春香阁是什么时辰。” “戌时。” 宇文化及阴沉沉的说道:“可是据本将军所知,伍亮在春香阁那会也是戌时,如此说来,伍亮刚坐下喝酒,高统领就到了?” 高远一怔,干咳一声,正色道:“本统领乃是负责城内巡逻治安,当接到春香阁之人求助之时,自然要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这也正说明,本统领尽职尽责,丝毫不敢怠慢。” “呵呵,高统领果然是尽职尽责,居然能不早不晚正好如此巧合的到达春香阁。”宇文化及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是啊是啊,确实有点巧合。”高远讪讪一笑,有些心虚。 宇文化及这一刻彻底明白了,对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根据伍亮所讲,对方当时也是在春香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也是去逛窑子的。 这会了摇身一变成了统领义正言辞的尽职尽责,还能再假点吗? “咳,徐大人,按照朝廷律令,身为营中将士,私自外出吃喝嫖赌,该当何罪?” 徐文郎看了一眼伍亮,道:“轻则棒责,重则斩首。” “那依徐大人之见,伍亮之罪,应当如何?” 徐文郎沉吟片刻,道:“伍亮身为羽林军将领,夜逛青楼,酗酒闹事,欺压良民,实属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应当严惩不贷,将其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你说我酗酒闹事夜逛青楼也就罢了,这个欺压良民是从何而来? 伍亮一脸的憋屈,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了都,这他妈还有天理吗? 宇文化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仁杰开口了,只见他哦了一声,一脸的风轻云淡,似是很随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那就杀了吧,语气平淡的仿佛要杀一只鸡似的那么轻松。 伍亮脸都白了,你大爷啊,不就是逛个窑子吗,怎么就发展到要杀了自己? “舅舅……”伍亮慌了。 这特么整的叫什么事啊,行军这么多年,谁还没逛个窑子了? 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宋家却认真起来。 徐文郎脸色一正:“下官明白,来人,带走,待侯爷公文一到,将其明正典刑。” 宇文化及这一刻心里气的都冒烟了。 为了恶心自己,宋家简直脸都不要了,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 如此颠倒黑白,简直就是有辱镇南侯的声誉。 “且慢!”宇文化及寒着脸:“宋将军,伍亮乃是羽林军将士,即便犯了事,也应当由刑部审核。” 宋仁杰淡淡道:“宇文将军莫要忘记了,这里是岭南。” “在岭南,宋家有权利处决任何犯人,即便是朝廷,也不得插手!” 宇文化及顿时一噎,气的是火冒三丈,黑着脸冷哼道:“宋将军,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此事就此作罢,本将军即刻带人撤出岭南,如何?” 宋家不好对付,真要彻底摆在明面上撕破脸皮,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宇文化及准备就此作罢,再作打算。 “这样啊……” 宋仁杰皱了皱眉:“这个可能比较难办了,毕竟春香阁的人都已经告状到侯府门前,如今认证物证俱在,宋某若是徇私枉法,又如何面对岭南的百姓?” 宇文化及阴沉的看着宋仁杰,一言不发,宋仁杰丝毫不惧,一副吃定了他的姿态。 要么你就乖乖的让我当着你手下的面将你麾下将领就地处决,要么你就动手反抗。 不过反抗一下你试试? 陈元见到事情差不多了,这两边都需要一个台阶,别特么真的越说越火,到时候可就刹不住车了。 “咳咳,那个……我倒是有个主意,春香阁前来告状,无非是想让宋将军主持公道,这样,宋将军可先进行协商,只要春香阁之人满意,放弃追究,那么此事也就作罢,免得伤了二位的和气。” 宋仁杰作出一番思考的样子,而后点头:“陈参将所言甚是,我且问你,你来此告状,可有什么诉求?” “民妇不敢有何诉求,只希望对方能够赔偿春香阁的损失就行,民妇也不想过多追究下去,只想安安稳稳的做生意。” 宋仁杰目光转向伍亮:“伍将军,你可愿意赔偿?” “愿意!”伍亮咬着牙心有不甘的说道。 丢人丢大了,不光自己,就连舅舅的面子在这一刻也都掉了个彻底。 可以这么说,此次来岭南,一败涂地。 “那宇文将军意下如何?”宋仁杰非常客气的询问对方的意见,瞬间摆出了一副和事老的样子。 “本将军岂敢有何意见,就如宋将军所言。” 宋仁杰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念在伍将军初犯,认罪态度诚恳,春香阁又不想追究,此事就这样办吧。” “稍后本将军命人送上赔偿,告辞。” 宇文化及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了,太恶心人了。 此番来岭南,亲家没做成,恶心宋家没恶心成,还撕破了脸皮,大张旗鼓的前来,最后送上了赔偿。 算来算去,合着这一趟自己啥都没得到,白白恶心了自己一把。 不过临走前,宇文化及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陈元,仿佛要将陈元的面貌给深深地记住似的。 陈元顿时感觉到一股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如同被一只猛兽盯上了似的。 只要自己一动,就会被撕咬的粉身碎骨,这让他不禁有些浑身凉飕飕的。 妈的,还看你大爷啊,哥们如今身边可是有保镖的人。 第55章 网红柳如梦 打发走了宇文化及,岭南暂时趋于平静,陈元带着高远再一次来到了春香阁。 此次事件中,春香阁的老鸨表现的还不错,陈元颇为满意,心情很是舒畅。 陈元一来到此地,春香阁的老鸨立刻安排上了,姑娘们全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 大家这一刻也都知道了,陈元可是镇南侯府的红人。 对于这种身份的人,她们自然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虽是夜幕初开,可是来到春香阁销魂的客人们可是不少。 楼里到处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一片闪的人眼花缭乱。 陈元虽然第二次来,但是对这里面还是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一边喝着酒一边观望着青楼的运营模式。 至于老高,这货一进门就非常纯熟抱着老鸨发出一道道笑声,俩人去一边进行人生探讨了。 “陈公子,你是不是对姑娘们不满意啊。” 老鸨看着陈元坐在那似乎没什么兴趣。 就连旁边的姑娘挑逗都有些勉强回应,老鸨就有些着急。 这位爷可得伺候好了啊,要是不满意可就坏事了。 “姑娘们人又好看说话又好听,本公子很满意。” 陈元刚才是脑子里计算着青楼的运营模式呢,一时间走神了。 听见老鸨的话后,这才有些惭愧,冷落了身边的姑娘啊。 所以为了弥补一下,陈元嘿嘿一笑,立刻恢复了男儿本色。 他动作熟练,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不一刻功夫,就将身边两个姑娘弄得有些幽怨的看着他。 高远见状,哈哈大笑:“陈老弟,老高我还以为你还在惦记着那柳小姐呢。” 老高可没忘记上次,他以为这次陈元前来,依旧是奔着那位清倌人来的。 老鸨抛了个媚眼,配合着高远的节奏。 陈元本来就是个节约的人,虽然样子差点,就是所谓的庸脂俗粉。 但是过过手瘾还是不错的,毕竟这些人身材还是可以的。 “小……公子,你看。”二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个清秀的小厮看到了陈元,对着旁边沉思的公子说道。 那面红齿白的俏丽公子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闻言间抬起头看过去,远远地就见到陈元正上下其手的发出一阵阵愉快的笑声。 “这无耻登徒子,无德败类,我曾警告过他,不要再来春香阁,没想到竟然又来!” 这名公子打扮之人自然就是杨瑾萱了。 此刻见到陈元又出现在春香阁,脑海中立刻响起他那前来实地调研的鬼话,不知为何,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怒火。 小厮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那我们今天怎么办,小姐?” 杨瑾萱这一刻真恨不得上去一剑杀了他。 不断的喘着粗气,耳边仿佛传来陈元那声声的奸笑,脸色有些铁青。 “且不管他,正事要紧。”杨瑾萱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发誓,待此事一了,一定要杀了这个无耻之徒。 小厮自然也就是杨瑾萱身边的那名丫鬟,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她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自家小姐的脾气好像越来越暴躁了。 而且行为也很怪异,尤其是那天竟然负伤回来,可把她吓坏了。 只不过自家小姐对如何负伤的人只字未提。 偷偷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正在使坏的陈元,那家伙正将手放了进去,一脸的潇洒模样。 这人怎么如此无耻,丫鬟心里急跳,急忙转过脸去。 却见自己小姐盯住那登徒子,眼中竟射出隐隐的愤恨。 另一边的陈元,听到高远提起那个清倌人,心中顿时一动,有些兴趣的看向老鸨。 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不免有些遗憾。 虽然陈元很熟悉这种套路,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清倌人还是很好奇的。 为什么? 就连老高这种常年待在营中的将领都听过这个名号,这就说明这个清倌人很出名。 这更引发了他心中的那份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在这青楼里还保持着卖艺不卖身的本事? 并且还能有无数男人为之买单? 见到陈元那略有兴趣的目光,老鸨也很是上道,立刻对着身边的一个姑娘吩咐道:“去告诉如梦,就说今日有贵客临门,让她准备一下。” 不一会,对方急匆匆跑来,对着老鸨说道:“如梦说既然贵客临门,自当迎接,稍后片刻就会过来向贵客施礼。” 高远有些羡慕的看着陈元:“陈老弟,老哥哥我可是羡慕啊,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面子,让柳小姐亲自现身一见,要知道,在这之前,无数人想要一见而不得。” 陈元笑了笑没说什么,开这种店的眼力价自然是有的。 这老鸨八成是知道了自己跟镇南侯府的关系,才如此不遗余力的讨好自己吧。 就在此时,只见二楼的珠帘被人掀起,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 虽是一袭素衣,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陈元的心里猛然跳动了一下,这个柳如梦长得可真是水灵啊。 以陈元那看惯了后世网红的眼光,被他称之为美女的,绝对是天人之姿。 如果单论颜值的话,绝对与杨瑾萱有一拼。 唯一不同的是,杨瑾萱是那种高贵清冷的美。 而这个柳如梦,却是多了几分妩媚之色。 柳如梦面露微笑,美目四顾,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魔力。 让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还要再看第三眼。 大厅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着她,似被她收摄了心神。 柳如梦掩唇轻笑,娇声道:“小女子柳如梦,这厢有礼了。” 哗。 这一声天籁之音,顿时引起了大厅所有人的躁动。 这让陈元看的有些暗自咂舌,这个女子的吸粉能力似乎不小啊,露个脸说句话就能引起如此效果。 这要是让她去自己的天然居弹奏一曲,我去,自己的天然居岂不是直接爆火? 【这一章昨天就更新了,不过屏蔽了,刚放出来】 第56章 花魁的入幕之宾 能够在青楼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成为一名清倌人,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而且作为清倌人,柳如梦可谓是识人无数,并且性格也是八面玲珑。 听到有贵客来临,她就知道这个贵客肯定不一般。 若不然,自己作为花魁,那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 更何况,还特意派人来通知自己,这就说明,这个贵客来头不小。 “想必这位就是陈公子吧,如梦未能及时相迎,还望陈公子不要见怪。” 柳如梦眸含秋水,眉眼相望,声音说不出的娇柔。 短短一个动作一句话,立刻引起无数人的疯狂,不少人都暗中猜测陈元的身份。 究竟是什么人使得一向高冷的花魁竟然亲自前来相见。 尼玛,这还真是个妖精啊,陈元心里也是有些荡漾。 不过当下微笑着说道:“公子不敢当,柳小姐太客气了。” 陈元道:“之前听闻柳小姐一曲天籁之音,让人如坐云端,如饮甘醴,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种逢场作戏的套路陈元见多了,玩起来丝毫不陌生。 柳如梦轻掩玉唇娇笑道:“陈公子过奖了,如梦蒲柳之姿,哪能入得陈公子法眼;抚琴弄曲这般雕虫小技,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陈元笑道:“听闻柳小姐精通琴棋书画,那日只闻得琴声,便在我耳边绕梁三日,想必其它也毫不逊色。” 柳如梦多精明啊,陈元这话一出口,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一旁的老鸨立刻冲着她搭话:“如梦,陈公子可是镇南侯府的大红人。” 一句话,让柳如梦立刻明白了这位贵客的身份。 难怪能让自己专门过来相陪,镇南侯府四个字,在岭南那就是金字招牌。 她眼神一亮,抿嘴一笑:“如果陈公子有雅兴的话,如梦愿意与公子对弈一局,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柳如梦眉目如画,笑容中带着点点媚意,似是不胜娇羞。 只是她眸子里却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陈元笑了笑道:“在下粗人一个,哪里会下什么棋,柳小姐若有雅兴,不妨再来一首,唱个小曲,如何?” 他的目地可不是为了跟对方下棋,再说了,下棋也没啥效果啊。 难不成到时候在天然居门口摆擂台? 可拉倒吧,他陈元就想看看这个清倌人有几斤几两,好实行下一步计划。 柳如梦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羞涩道:“既然公子有此雅兴,如梦自当遵从,便让如梦单独为公子唱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作为清倌人,春香阁的花魁,自然不会当众抚琴,要么二楼隔着窗帘,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要么单独为贵宾抚琴一曲,算是属于至尊vip专属级别。 等闲之辈哪会有这等机会。 作为镇南侯府的红人,陈元自然有这样的资格,但是大厅内其他人可没有。 所以她非常愿意给陈元单独演奏一曲,却不能在大厅内进行。 陈元也正好有事相谈,于是点头道:“如此也好,就劳烦柳小姐了。” 一旁的老鸨脸上都乐出花来了,柳如梦别看是她春香阁的人,但是她若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 毕竟这可是春香阁的招牌,绝对的摇钱树,老鸨自然得好生供起来。 如今面对陈元,她就怕柳如梦一个不愿意,落了对方的面子。 到那时候,她春香阁别想好过。 如今见到柳如梦居然答应了下来,老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此时此刻,大厅里的男人们顿时羡慕不已。 柳如梦的大名,可谓是人尽皆知,可从来没听过有哪个男人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这要是把握好了,成为柳小姐的入幕之宾,那是迟早的事啊。 疯狂了,无数人都开始躁动起来,这个男的究竟是谁啊,竟然有如此殊荣。 尽管陈元此刻成为了所有男人的公敌,但是却没有人上来找茬。 大家可不傻,能够让春香阁内的头牌,远近闻名的花魁如此姿态,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来头应该不小。 否则的话,柳如梦哪会如此假以颜色。 不爽,极度不爽。 但是却无可奈何,一个个只能用喷火的目光看着陈元,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如今眼睁睁的被人抢走。 这让他们瞬间感觉身边的姑娘不香了,脸上带着便秘之色。 柳如梦漫步走到陈元跟前,身体靠近他,眼光似在注视他,却又有几分玩味神色,口中的热气不断的吹着陈元的耳朵。 陈元是什么人,说句直白的,那可是号称十五年驾龄,从未翻车的特种司机。 什么样的会所没去过,这点把戏早已看透,但是,该配合还得配合。 反正不看白不看,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毕竟陈元可是一直信奉有便宜不占就相当于王八蛋的策略。 那柳如梦看见他的眼神,忍不住脸泛红晕。 掩唇轻笑间,身体轻轻颤抖,胸前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轻启朱唇道:“还请陈公子随我而来,让如梦为公子抚琴一曲。” 陈元起身,嘿嘿笑道:“那就劳烦柳小姐前面带路了。” 一旁的老高眼睛都直了,这尼玛就成了? 柳如梦的大名他不是不知道,他更加知道,岭南无数财贵想要一睹颜容而不得。 更有不少达官显贵想要一亲芳泽更是痴人说梦,还从未听过有谁进过柳如梦的闺房。 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是现在…… 陈老弟干啥了啊,也没做啥啊,说了几句话,这就成了? 高远有些懵,不过随后就有些兴奋起来,因为陈元能进,他也能进啊。 他可是陈元的贴身护卫,睡一个屋的那种贴身保护。 虽然陈元是进屋寻乐,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站在门口啊。 一想到这,老高这货兴奋了,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脸上带着一丝淫荡之色。 “小姐,你看。” 二楼那女扮男装的杨瑾萱,看着陈元跟着柳如梦走去,脸上闪过一道愤怒,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似的。 第57章 不知为何,杨瑾萱见到陈元那色眯眯的眼神跟着柳如梦一步一步向着闺房走去,她心里就一阵莫名的烦躁。 “小姐,小姐……?” “怎么了?”杨瑾萱回过神来。 丫鬟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您……您没事吧?” “没事……” 杨瑾萱示意丫鬟俯身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去……” “啊?”丫鬟一惊,随后说道:“小姐,看那无耻之徒身边的那个大个子,想来身手不凡,应该没事吧?” 杨瑾萱摇头叹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个护卫看起来步伐稳健,呼吸沉重,太阳穴高高隆起,乃是一名外家好手。 若是正面交手,以那个大个子的身手足以保他周全,可如今他们并没有防备,就怕着了人家的道。” “我明白了小姐,我马上去办。” 杨瑾萱目光看着陈元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 陈元带着高远跟着柳如梦进了二楼一间屋子,柳如梦去准备了。 陈元仔细打量着,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墙上挂着些字画,以陈元的眼光,也看不出这是谁家的大作,甚至落款都看不明白。 高远却是吃了一惊,早知这柳如梦号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看其布置,便可窥其一二。 陈元有些奇怪,心道我都看不懂这些字画,这老高一介武夫,难不成还看出这些字画的好歹来? 目光瞅了瞅一旁有些惊讶的高远好奇道:“老高,你看得懂?” 高远摇头道:“不懂。” 陈元差点一口血喷出,你妹啊,你看不懂还特么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干毛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么是个大才子呢。 “那你看的如此吃惊。”陈元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 高远讪讪一笑:“咳咳,陈老弟,虽然老高我不懂这些字画,但是看起来应该很不错的样子。” 废话,我也知道很不错,问题是咱不是看不懂么。 “高大哥,你知道什么字画最值钱吗?” 陈元这货压根不懂什么字画,也不懂什么叫名作,对他来说,反正就是值钱的肯定是好的。 好不好,论钱看。 以钱来衡量一幅字画的好坏,肯定没错。 “什么?”高远问道。 陈元微微一笑:“死去之人的字画才值钱,有句话叫做死去人的字画不一定最值钱,但是最值钱的,却一定是死去之人的字画。” 老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比划道:“陈兄弟说的有道理。” 陈元嘿嘿一笑,没等他说什么,便有一个丫鬟来请陈元道:“陈公子,这边请。” 高远立刻跟上,那丫鬟却阻拦住他道:“柳小姐说了,请陈公子一人前往,这位壮士在这里稍等片刻。” 老高虎目一瞪:“我乃是陈公子的贴身护卫,应当寸步不离的保护。” 老高毕竟是营中的将领,又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他这么一瞪,浑身的气势立刻爆发。 丫鬟被老高这气势压迫的顿时后退了几步,浑身有些颤抖,有些楚楚可怜的看着陈元。 陈元拍拍高远的肩膀,吩咐道:“高大哥,你就在稍等片刻吧,放心,在这里没事的。” 开啥玩笑啊,面对一个青楼的窑姐儿,自己还摆不平,那自己也太废柴了吧。 花魁咋了,花魁难道就不是窑姐儿了吗? 高远瞪了那丫鬟一眼,扭头看向陈元,有些纠结。 “没事的,老高你也放松放松,来到青楼,你还这么紧张干啥,要不要我将那老鸨叫过来给你暖暖身子?”陈元冲着高远眨眨眼。 高远尴尬的连连摆手,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职责。 要是在下面,跟陈元在一起的话,他还有心思玩。 可是现在陈元进入了房间,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那么他就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陈元刚刚进入内室,便听到传来一道声音:“没想到陈公子对字画也颇有研究,并且字字珠玑,小女子的字画恐怕是难以入陈公子的法眼了。” 珠帘掀开,一个窈窕身影自里屋走了出来,正是那国色天香的柳如梦。 她似是刚刚沐浴过,秀发低垂,脸蛋晕红,目中闪烁着微微的笑意。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这番素雅打扮,更是映衬出她的美丽异常。 “原来柳小姐能够听得到方才的话语,真是让你见笑了。”陈元微笑道。 “陈公子莫要误会,非是我偷听,而是我便住在这屋里,陈公子声若洪钟,小女子能够听见不足为奇。”柳如梦娇笑道。 “这么说来,那我是不是可以算得上是柳小姐的入幕之宾呢?”陈元嘿嘿调笑道。 “勉强算是吧。”柳如梦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原来这里竟然真的是柳如梦的闺房,难怪这里面布置的如此幽雅。 说到底,这还是陈元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顿时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柳如梦瞥了他一眼,轻哼道:“哼,陈公子可是将我那些收藏的字画贬的一文不值啊,小女子可不依。” 她眉头轻皱,隐有几分嗔意,却又有几分笑意,似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惹人疼爱。 这几句话,似嗔似怨,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陈元又不是初哥,对于会所的姑娘,她们的话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出就对了。 人家就是干这种服务的,你要是当真,那就真是傻逼了。 陈元顿时哈哈笑道:“柳小姐别误会,其实字画是否珍贵,得看有没有人懂它,若是遇到不懂之人,再好的字画也是一文不值,像柳小姐这般才艺,这些字画,自然是千金难买。” 柳如梦娇嗔道:“道理是有几分,不知陈公子可懂小女子呢?” 只见她嘟着小嘴,美目轻瞟,脸上带着几分薄怒,又有几分羞意,实在是一个动人的尤物。 你大爷的,竟然对我放电? 这个世界的窑姐一颦一笑一眸一转,可比自己那个世界的快餐服务强多了。 就凭这个放电,就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陈元嘿嘿一笑,上下打量着她,道:“懂不懂可不是嘴上说了算。” 第58章 我这么帅,不会看上我了吧? 陈元有自知之明,这个柳如梦在自己面前这番做作,绝非是看上了自己,而是必有企图。 若说是讨好顾客,首先陈元就不信。 为啥? 身为花魁,认为自己跟镇南侯府的关系好,所以愿意为自己演奏一曲,这点能说得过去。 可是绝对没有必要如此引诱自己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放电,一举一动之间都故意充满了诱惑。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要说看上自己,那简直就是扯淡。 人家一个纵横青楼无敌手的花魁,也太容易看上人了吧。 想明白了这点,陈元也就无所顾忌了,哈哈笑道:“柳小姐,你说是不是呢?” 柳如梦脸色几分薄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人家只是想和你说些话,你却这般轻薄人家。” 啧啧啧,这神态,换做任何一个男的上来,恐怕魂都会勾走了。 但是陈元这么个老司机要是相信了青楼窑姐儿的话,那就太傻逼了。 “柳小姐,明人之前不说暗话,你这番惺惺作态,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在下有自知之明,小姐还是收起这一套吧。”陈元直言不讳的道。 “此番前来,我是有事要与柳小姐相商,而且我也知道柳小姐恐怕也是有事吧?” “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个人喜欢先君子后小人,有什么事还是摆出来的好。” 与这小妞斗嘴没什么意思,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我找你有事想谈合作,看你这般想必也是有所图谋。 所以大家拿到台面上来,说个一二三四。 柳如梦目里闪过一丝惊异之色,笑着道:“好一句先君子后小人,不知陈公子找小女子是有什么事呢?” 没说自己图什么,而是先问陈元有什么事,这在陈元看来无所谓。 你爱说不说,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就拉倒,以后也没啥关联了,还有啥可担心的。 再说了,自己没钱,顶多就有个颜值。 想要劫财是不能了,劫个色,自己还是可以配合的。 陈元嘿嘿笑道:“柳小姐你出台吗,哦也就是能外出弹一曲天籁之音吗?” 柳如梦明显一怔,好奇道:“公子所言何意?” “是这样的,在下有一酒楼,想要请柳小姐过去弹一曲,嘿嘿嘿,当然了,钱好说。”陈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柳如梦顿时有些瞠目结舌,酒楼?自己过去弹奏一曲?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自己的身份人尽皆知,去酒楼弹奏一曲,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异呢。 “柳小姐意下如何?” 柳如梦回过神来,似是不确定的问道:“陈公子的意思是说,让我去酒楼里弹奏一曲?” 陈元狠狠点点头,一脸兴奋道:“没错,不过柳小姐大可放心,肯定不会让你抛头露面的,只需要做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可以了。” 柳如梦多聪明啊,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陈元的意思。 只见她顿时露出一丝腼腆之色道:“陈公子未免太看得起如梦了,如梦这点雕虫小技,怎敢在公子酒楼里献丑呢,岂不是要砸了公子的招牌。” 陈元摆摆手:“柳小姐谦虚了,以柳小姐的名号,到时候经过我一番炒作,可以请柳小姐当我酒楼唯一指定的代言人,到时候只需要柳小姐抽空偶尔的过去弹一曲就行。” 陈元可没奢求让对方时不时过去弹奏一曲,他自问还没那么大面子。 他要的就是一种宣传效果,要让人知道,天然居跟柳如梦是有合作的。 但凡来天然居吃饭的,有很大几率能够一亲芳泽哦。 至于多大的几率,那就看陈元怎么炒怎么宣传了。 总之就是给人最大的希望,让人有种只要来就能看见的那种幻想感。 当然了,也不能完全不来,总得来那么几次,不然岂不是构成了虚假宣传? 也不知道这镇南侯府有没有出台打击虚假宣传的条例。 柳如梦听的如梦如幻,什么炒作什么代言人的,她只感觉自己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不过从陈元的表情以及方才的话语也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 “陈公子的想法真是不拘一格,小女子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做法。” 陈元嘿嘿笑道:“这算什么,在我家乡,这种营销模式太普遍了。” 柳如梦眨着明亮的眼睛好奇道:“公子家乡何处?” “我的家乡啊……” 陈元有些唏嘘,眼角深处闪过一抹怅然,苦笑道:“我的家乡可远了,在齐州。” 柳如梦见到陈元那有些暗淡的神色,以为触到了他的伤心事,顿时换了个话题:“公子背井离乡来到岭南,成为了镇南侯府的大红人,这份才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才能个屁,应该说运气不错,起码没摔死自己,还被宋仁杰捞上来救了。 陈元甩了甩脑袋,道:“不知柳小姐对我刚才提议……?” 柳如梦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道:“公子若不嫌弃如梦笨拙,如梦自当遵从。” 陈元顿时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至于柳小姐的酬劳,那就……” 这才是重点啊,这种重量级的网红,价格恐怕不低。 毕竟人家不属于单飞,也是有‘公司’的艺人。 一般像这种,只要本人谈妥了,到时候跟春香阁打个招呼就完事。 柳如梦急忙打断了陈元的话语,妩媚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娇羞道:“承蒙公子不嫌弃,肯让如梦过去献丑,这已经是对如梦天大的恩赐,岂敢再提酬劳。” 不要钱? 还有这好事? 妈的,可别真是看上我了吧,老子可没银子帮你赎身啊。 你倒贴的话,本公子倒可以考虑一下,陈元暗道。 他可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一个花魁,素未谋面,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好说话? 就算认为自己是贵客,对自己客气还能理解。 可对于自己的要求,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重要的是还不要钱。 在青楼工作图啥,不就是图钱吗? 陈元心道,不图钱,要么就是真看上自己了,想让自己帮她赎身,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不管是哪种可能,自己都办不到啊。 第59章 扛不住,真扛不住啊 陈元在这一刻,突然发现有些摸不准对方的路数了。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老司机了,面对风月场所的姑娘,怎么着也是游刃有余。 可是面对这位柳如梦,陈元感觉到自己怎么吃不准了呢。 这小妞啥意思啊? “柳小姐,你……确定不要酬劳?” 看到陈元那惊愕的样子,柳如梦轻掩樱唇,笑出声来,俏皮的问道:“怎么,公子对如梦的话很奇怪吗?” “我是有些不明白,毕竟柳小姐你是这里的额……” 陈元说着说着就突然住嘴了,妈的,说错话了。 “公子是想说如梦是这春香阁的花魁,却不要酬劳,因此而奇怪?” 陈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搭话,当着人家的面揭人家短貌似不合适。 柳如梦突然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叹道:“若非身不由己,谁愿自己流落红尘?” 柳如梦的脸上有种淡淡的失望,莲步轻移,缓缓行到窗边,望着窗外远远的青山,幽幽道:“我在这里,虽然风风光光,但是许多的事情,哪里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呢?” 这柳如梦虽然变幻莫测,但说到底却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心里装了许多的事情。 这一眼望去,她窈窕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索之意,直让人欲搂她入怀,好好的怜爱一番。 陈元走到她旁边,目光往外看去,叹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依人所愿,那生活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他突然也有种这种的萧瑟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那种内心的孤寂,无人诉说。 自己也是有不如意之事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见到陈元那突然之间的落寞思绪,柳如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你说的话总是很特别,放心吧,如梦方才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想让公子多多怜惜如梦,哪里想到却惹到公子这一番感慨。” 尼玛,这柳如梦还真是善辩,一会儿意味阑珊,一会儿又巧笑嫣然,当真是个百变魔女。 不愧是青楼的头牌,这份游刃有余的能力,难怪可以卖艺不卖身,确实有几把刷子。 陈元抿了抿嘴,发出一声干笑。 “公子其实不用奇怪,如梦之所以答应公子,乃是因为公子与其他人不同。” 陈元一愣:“不同?” “其他男人见到如梦,那种眼神如饿狼,只有公子见到如梦,眼神清明,没有那般龌龊的想法,所以如梦心知公子乃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公子之事,如梦愿意帮忙。” 陈元大汗,狂汗,成吉思汗…… 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没想到在对方看来却成了正人君子了。 靠,哥们也算是两世为人了,头一次被人称为正人君子。 自己是没有龌龊想法吗? 答案肯定不是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任何男人看了都抵挡不住吧。 “公子的一言一行,看得出公子也是一个饱学之人,如梦自问不才,琴棋书画也算略知一二,如若公子不弃,可交流一二。” 陈元也算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知己了啊? 妈的,这个世界的人都有这通病吗。 陈元摆手道:“柳小姐这可是太高看我了,在下五谱不识,五音不全,对于字画更是一窍不通。” 唱歌他倒是会,可是乐谱字画,拉倒吧。 它们认识陈元,可是陈元不认识它们啊。 “公子说笑了,以公子的年纪,能够在镇南侯府当差,若说没才学,恐怕公子是看不起如梦了。” 陈元苦笑道:“柳小姐别误会,首先我不是在镇南侯府当差,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跟他们也算有点交情罢了。” “哦?”柳如梦奇怪的看着他,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前几天听闻镇南侯遇刺,既然公子与侯爷有些交情,不知公子可否知道是哪方杀手,竟然敢刺杀侯爷?” 镇南侯在岭南深得民心,遇刺之事又经过特意散播,柳如梦知道,不足为奇。 陈元耸耸肩:“听说好像是那什么长生教会的人,至于杀人,早跑了。” “长生教会?” 陈元抬了一下眼皮:“柳小姐也听过这个长生教会?” “自然听过,据说进入这个长生教会,可百病不侵呢。” 陈元不屑的哼道:“一群乌合之众,蛊惑民心罢了。” 镇南侯差点灭了人家一族,你要报仇,这点陈元可以理解。 但是你特么忽悠什么都不懂的百姓,入会还要交钱,这点尤为不耻。 坏,也得有个底线不是? 所以对于宋家要对付长生教会,陈元答应的很痛快。 他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起码的道德底线还是有的。 就凭这个长生教会忽悠百姓,陈元就有足够的理由干掉他们。 柳如梦叹道:“那侯爷伤势可有大碍?”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的挺重,早年间本来就征战沙场,落得一身伤,如今经过这么一折腾,保住命就算不错了。” 这倒是实话,特么的能够跑进镇南侯府,甚至进入镇南侯的卧室进行刺杀。 并且事后还能从容离去,这杀手的能耐可不是一般的小。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那老头没死,绝对的命大啊。 柳如梦点点头,突然间绽放出一抹笑容,露出一丝俏皮之色:“公子,如梦跟你说会话很开心哦。” 尼玛,陈元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有些语塞。 “公子那以后能不能常来看看如梦,和你谈话,让如梦很是轻松呢。”柳如梦道。 “不能。”陈元断然拒绝道。 柳如梦愣了一下,以前还从没有男人这样直接拒绝她呢。 忍不住幽怨道:“难道如梦在公子眼里,竟是如此不堪么。” 陈元嘿嘿笑道:“这春香阁是什么地方,我一个平民百姓哪能天天来此,有那心,也没那银子啊。” 柳如梦嗔道:“公子偏就喜欢这般作弄如梦么,哼,你若不来,我就天天去你那酒楼堵着你。” 两人经过一番攀谈熟识之下,这柳如梦似乎转了姓子,竟像小女孩般耍起了小姓子。 偏偏陈元生的贱,心中隐隐还有几分欢喜。 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对自己撒娇的漂亮女人,总是受欢迎的,自己实在扛不住啊。 【各位读者老爷求点推荐票,求收藏】 第60章 重新选址 柳如梦本就是花魁,按理说但凡以花魁自居的,并且还是卖艺不卖身的这种清倌人,其人设应该是高冷的,最次也得是高傲的。 毕竟好歹也是属于专门给vip客户服务的,自当有自己的等量。 可是这一刻,居然对着陈元露出如此俏皮的一面,着实让陈元有些小小的兴奋。 陈元也终究印证了一件事:自己对美女的抵抗力果然是零。 二人交谈了一会,陈元知道是告辞的时候了,便抱拳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叨扰了小姐,还请小姐原谅则个。” 柳如梦笑着嗔道:“公子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如梦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呢。” 陈元哈哈大笑道:“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以免有人责怪在下唐突了佳人。” 柳如梦见他说话如此直白,咯咯笑了几声,便送他出去。 “小姐不必远送,到春香阁门口就可以了。”陈元大咧咧的道。 柳如梦愣了一下,今天遇到这个脸皮厚的陈公子,她一晚发愣的次数,比之前所有加起来还多。 偏生他这般和自己说话,自己心里竟然没有拒绝的意。 反而觉得这人与那些公子哥们处处都有不同。 “想的美,我就送到这里了,陈公子慢走。”柳如梦哼道。 陈元哈哈大笑着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来道:“柳小姐,问你个事。” 柳如梦点点头道:“陈公子请讲。” “柳小姐,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陈元荡笑着道。 柳如梦:“……???” 出了这春香阁的门,想起柳如梦闻听自己问话那又羞又怒嗔怪的表情,陈元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一脸的荡笑。 路上。 “陈老弟,嗯……那个……”高远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陈元。 陈元见到老高那如同便秘似的表情问道:“高大哥,有话你就直说,咋了这是?” 高远想了想,最后一咬牙,小声道:“陈老弟,你是不是身体有疾?” 说完,他脸上还带着一副大家都是男人我都懂的样子。 陈元一愣:“什么有疾?” 老高这是咋了,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怎么来一趟青楼,说个话开始吞吞吐吐起来了。 高远目光往下看了看,以为陈元不好意思说,于是宽慰道:“陈老弟你放心,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这方面,老高我保准你没事。” 说完后,高远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快速的递给陈元。 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用一副忍痛割爱的语气解释道:“陈老弟你放心,只要服用了这服药,保准你重振男人的雄风。” 尼玛。 陈元终于明白这个身体有疾是啥意思了。 靠,老子是正常人,二弟更是号称破城无数越战越勇的小金人,我特么用得着吃药吗? “这是啥?” “这是如来大佛棍。”高远嘿嘿笑道:“保准陈老弟你纵横花丛唯我不败。” 如来大佛棍? 陈元一听这名字,再看着手中的药包,突然有些恶寒。 真想扔了它啊。 不过想到高远方才那心疼舍不得的眼神,算了,还是照顾一下他的面子吧。 人家一副当宝的样子,自己当着人家的面扔了或者拒绝,老高多没面子啊是吧? 陈元收了起来。 非常严肃的解释道:“高大哥,我身体没病。” “那陈老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靠。 陈元终于知道老高为啥会以为自己有病了,以为我快? “高大哥,我与那柳小姐不过是只谈风月,灵魂交融,并未发生尔等凡夫俗子这般龌龊的行为。” “没发生?真的?” 陈元严肃道:“当然,我岂是那种人?灵魂的交流远远胜过身体的碰撞,我与柳小姐相见恨晚,知音难求,只是畅谈古今一番,便出来了。” 高远一副狐疑的表情看着陈元,什么时候逛窑子都说的这么高雅了? 还知音,还畅谈古今,用得着跑窑子里去吗? 你想听,给我钱,我陪你唠啊。 ………… 回到天然居,陈元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天然居的活动。 最近生意不咋地啊,虽然每天客来客往的,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座无虚席的地步。 甚至上座率都达不到百分之七十,这么下去怎么能行。 除了要帮宋家之外,自己的正事也不能落下。 唉,终究是劳累的命啊,得想办法赚钱。 既然代言人选好了,也定好了日子,那么接下来就是宣传。 大力的宣传,然后自己这边准备好菜品。 这是陈元一开始的打算,不过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这么做固然是走传统路子,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彩的地方,他要找点噱头。 哪怕以后没了柳如梦,也能客源不断的噱头。 想到这,他突然发现这天然居只有二层,远远达不到自己的目标,要么加盖,要么重新选址。 靠,这么一想,陈元有些头大。 不过想到要开连锁,这里就是以后的总部之后,他便坚定了想法。 重新选址。 因为加盖来不及,他与柳如梦协定好的时间是七天后。 本想利用这七天的时间进行宣传,可是现在看来,时间紧迫啊。 “高大哥,知不知道这永平郡有没有要出售的酒楼?” 高远一愣:“陈兄弟你问这做什么?” “我想重新选址个酒楼,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要出售的酒楼?” 虽然不明白陈元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还是认认真真想了想,道:“有,城南那家悦来客栈听说要对外出售,一直没卖掉,现在还在衙门挂着呢。” 店铺要出售,是要拿着地契通报衙门进行备案的。 高远虽然身为将领,但是这一亩三分地上,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知道是什么原因没卖掉吗?” 高远挠了挠头笑道:“因为地段好,非常气派,别说永平郡了,哪怕整个岭南也能排的上号,所以价格也就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那为什么要卖掉呢?” 高远解释道:“据说是老板年事已高,没有精力打理了,所以想要卖掉,嘿嘿,要我说,恐怕是因为赚够了钱,享清福去了。” “走,咱去瞧瞧。” 第61章 先息后本 陈元看着眼前的悦来客栈,脸上止不住的喜色。 他太满意这个地方了,难怪老高说地段好,果然所言非虚。 这个地方,乃是整个永平郡的商业区,cbd中心点。 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像什么当铺、杂货铺、布行、玉器行、茶馆等等分列两边。 当然了,还有一些小酒馆小酒楼小客栈,但那都在街两头。 唯有悦来客栈独占鳌头,处于正中间。 高达五层的悦来客栈,流檐飞壁,亭宇楼阁,光看气势,就已知其非凡。 一半建立在湖中,一半在街头,打开窗户,近可看永平郡的仙女湖,远可看太平狮山、蝴蝶谷、罗漫山等景色。 一眼望去,可浏览整个永平的面貌。 棒,太棒了。 自己的天然居与这比起来,简直就是快餐馆与星级酒店的差距啊。 妈的,没想到哥们有一天也能向高端餐饮行业进军啊。 高远带着陈元上了三楼,找到了老板。 只见那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说明了来意,老板立刻请陈元落座。 身后跟着这么一个护卫,想来也知道此人非富即贵,于是老板也打起了精神。 陈元冲着对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刘老板,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陈,单名一个元字,听说你这家酒楼要转让,所以特地来看看。”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不知道陈公子府上是——”刘老板自然不敢怠慢。 别看陈元看起来普通,但是有底气能够前来谈接收,并且身后跟着护卫的人,这样的人,岂会是普通人? 所以刘老板先打探一下对方的来路,好准备接下来的商谈。 陈元轻迈几步,微微一笑:“在下在城东有一酒楼,名为天然居。” “哦?”刘老板那张布满皱褶的脸上顿时拧在了一起。 天然居他自然知道,做这一行的,对于新开的同行,自然要多多了解。 不过据他所知,天然居只不过是一家连二流都算不上的酒楼。 虽然那里的早餐比较出名,但这还远远不够他能够重视的。 接下来陈元的一句话,却让刘老板浑身紧绷起来。 “刘老板切莫紧张,我这位高大哥,别看凶神恶煞,其实心地很好的。 目前只是一名小小的鹰扬副郎将,不过可是当过侯爷贴身护卫之人。 侯爷担心我作为酒楼的老板会有生命危险,特命他来保护我的周全。” 操,谁特么紧张了啊,你想重点介绍他的身份直说呗,至于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你特么一个开酒楼的,咋地,还有人暗杀你啊? 对于这话刘老板是充满了鄙夷,不过对高远的身份,却让他心里顿时泛起了惊涛骇浪。 侯爷的贴身护卫,如今的鹰扬副郎将,却给他当护卫,这说明了什么? 陈元摆摆手,有些歉意的笑道:“不用管他,咱们谈咱们的,这一切,跟镇南侯府没关系,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论起心理战,陈元玩的可比他溜,这几句话,直接压的刘老板喘不过气来。 上来先介绍高远的身份,接着又解释跟镇南侯府没关系,没关系你特么解释个毛线啊? 真要没关系,你干脆别提啊,上来就提,几个意思啊? “既然陈公子这么说了,那么小老儿我也就不扭扭捏捏了,不瞒陈公子说,这酒楼地理位置极好,熟客又多,要不是我年纪老迈,实在没有精力打理,这酒楼我是绝对舍不得沽出去的。” “不过陈公子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这小店交到陈公子手里定然没错。 小老儿也不敢开高价,八千八百两银子,凑个吉利数,您看怎么样?”刘老板畅快的道。 “八千八百两吗?倒是个吉利数,价格也公道,刘老板不愧是个痛快人。” 陈元话锋一转,笑道:“不过我说刘老板,我这人有个小毛病,做事喜欢先君子后小人,你这酒楼没有什么债务纠纷吧?” “陈公子说笑了,店铺出售,是要经过衙门确认地契的,自然没有债务纠纷。” 陈元哦了一声,随即解释道:“刘老板你也知道,我呢,是个生意人,跟衙门是不能扯上关系的,所以就怕有什么纠纷,到时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陈元笑道:“酒楼没有纠纷,可是刘老板外面有没有欠债呢?别到时候我买了,刘老板拿着钱走了,那些个讨债的都来找我,那我怎么办?” “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侯爷还是要脸的吖。” 尼玛,刚才不还说跟镇南侯府没关系的吗? 刘老板这会心里都快哭了,这位爷究竟什么来头,镇南侯府可惹不起啊。 “这……”刘老板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干笑道:“那陈公子的意思是……?” “这样吧,为了防止这些事的发生,我先付你八百两当做利息。” “剩下的钱,一年后还,只要一年内没有任何纠纷,到时候我一次性都给你,刘老板你看如何?” “啊??” 刘老板顿时傻眼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怎么还有这样的做法? 只见刘老板有些惶恐的看着陈元道:“做生意讲究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公子如此做法,恐怕……” 陈元似笑非笑的道:“刘老板莫不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侯爷?” 刘老板闻言嘴角一抽,欲哭无泪,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说道:“陈公子,这样是不是太让我为难了?” “为难?”陈元摇摇头,面不改色的道:“非是让你为难,刘老板,我这样做,事实上是为了保证我们双方的利益,只要一年内没有债务纠纷,到时候我全部都给你结清,你不吃亏吧?” “当然了,这些都要立字据为证,如果刘老板还是不放心的话,在下可以请侯爷前来做个见证。” 你大爷啊,能不能不要张口侯爷闭口侯爷的,这特么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见到陈元那笑眯眯的样子后,刘老板知道今天这事躲不过去了。 思索再三,权衡利弊之后,咬咬牙他也就同意了。 不就是一年么,先拿八百两利息,貌似自己也赚了。 反正有镇南侯的招牌,毕竟镇南侯府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镇南侯的为人大家也都知道,所以也不怕对方赖账。 第62章 组织上不会亏待你的! 在陈元一番操作之下,刘老板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力,当下两人签订了契约。 出了酒楼,高远一副活见鬼的样子:“陈老弟,这就行了?” 这叫什么事啊,说来看看,前后有一盏茶的时间吗,这就谈妥了,而且八千两一年后再给,这也行? “当然了,你不是全程都目睹了么。” 陈元心里也有些兴奋,八千八百两,打死他也拿不出来啊。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p2p平台。 妈的,要是有,陈元绝对毫不犹豫的开撸啊。 其实说实话,八千八百两,绝对是公道价了。 估计这也是对方知道高远身份后,给出的价格,所以他也就没怎么砍价。 因为这比陈元的心理价还要低。 按照陈元所想,这家酒楼,怎么着不得奔着上万两啊。 没想到老板一开口,就给出了超低价。 即便如此,陈元也没那么多,八百两凑凑还是可以的。 不过,扯虎皮拉大旗的事陈元还是可以的。 镇南侯的名号不用白不用,反正又不损失啥。 只不过给自己当一回中间担保人而已。 二人回到了天然居,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事。 悦来客栈里面都是现成的,接收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原班人马直接过去就行。 至于里面原本的厨师,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留下陈元也不会强迫,一切自愿。 不过招牌得换,悦来客栈,妈的,太俗了啊,显示不出逼格来。 永平郡最大的酒楼,食宿一体化的,坐落于cbd中心,就弄了个这名字,陈元有些吐槽。 不过还好,从今往后姓陈了。 将天然居的大堂经理老王跟周云都叫了过来,加上高远,四个人开个碰头会,小聚一下。 陈元举起酒杯爽朗笑道:“今日是我们天然居第一次聚餐,老王别拘束,来,大家先干一杯再说。” 一杯进肚,陈元继续说道:“我宣布一件事,从今往后,这个天然居算是咱的分店了,总店将进行搬迁。” “啊?大……大哥,搬到哪去?” 周云有些吃惊,说实话,他刚刚习惯了在天然居的生活,没想到居然就要搬家了。 陈元微微一笑:“知道城南的悦来客栈吗?” 老王瞬间明白了陈元的意思:“老板,您是说,您将悦来客栈买下来了?” “当然。” 周云对此没什么反应,但是老王可是震惊万分。 自己这天然居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大堂经理可是比谁都清楚,哪来的钱财能够收购悦来客栈啊? 高远哈哈笑道:“我是真佩服陈老弟这个脑子,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买下了悦来客栈。” 于是高远非常得意的样子,炫耀般的将陈元如何买下的过程说了一遍。 然后看着那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心里顿时充满了一股满足感。 陈元摇头笑了笑,这点真不算啥。 说白了,主要还是镇南侯的名头啊,这才是重点,自己那点把戏根本不算啥。 周云眨着眼好奇道:“大哥,那边是不是换招牌也叫天然居啊?” 听到这话,高远跟老王都看向陈元。 陈元笑道:“当然不是了,我准备换个别的招牌。” 自己目前这家店,只有两层,叫天然居还可以。 可是那边五层,再叫天然居的话,总感觉别扭。 好歹也算是五星级酒店了,天然居不够气势啊。 “那叫什么名字啊,大哥你想好了么?” 陈元嘿嘿笑道:“当然,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他早就有了计划,暂时卖了个关子,几人有说有笑的饱餐一顿,然后安排老王先行过去接洽。 毕竟这里面的环节,陈元自问还没有老王懂得多。 反正是镇南侯府介绍来的,忠诚度是没问题,所以全部交由老王去打理了。 事后。 他将周云单独叫过来,目光盯着他,一言不发,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大哥,怎么了?”周云被陈元看的有些发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中有些忐忑。 陈元沉吟道:“在这还习惯吗?” “习惯了。”周云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元有些犹豫,正瞅着自己该怎么说呢,周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陈元:“大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有件事,不过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大哥不强迫你,你考虑一下。”陈元认真的看着周云,目光中带着诚挚。 周云那稚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大哥你就尽管说吧,我不怕。”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性很成熟,承蒙陈元收留他,他早就想要报答大哥了。 陈元眼中透着赞赏之色,正色道:“既然如此,周云啊,组织上准备交代你一项重要的任务。” 随后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云,大哥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如果你不想去,大哥再另外找人就是了。” “大哥,我去。”周云看着陈元,目光坚定。 他不是不懂,如果大哥有合适人的话,就不会找自己。 既然找自己,那么说明大哥很棘手。 既然如此,周云绝对不会犹豫。 陈元抿了抿嘴,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正如周云所猜测的那般,他确实很棘手。 周云正是合适的人,可是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混账。 哪怕周云拒绝,他都不会如此纠结,可周云越是痛快答应,他就越是怀疑自己做得对不对。 他知道自己说了,周云肯定不会拒绝。 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 正因如此,陈元总有种自己拿情分来胁迫他答应似的。 很矛盾。 有种又当表子又立牌坊的自我感。 “大哥不用担心,没事的。” 听到周云居然反过来安慰自己,陈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机灵点,如果不行就算,记住,安全第一。” 周云狠狠地点点头,心中暗暗决定,这是大哥交代自己的第一件事,自己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 第63章 天上人间 有老王这个专业人士在,悦来客栈的交接很顺利,速度也很快。 短短片刻,就预示着,悦来客栈正式归陈元了。 “陈老弟,这究竟要叫什么名字?”高远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这都交接完了,就准备换个招牌,然后里面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宣告正式开张了,可是现在招牌还没定好呢。 陈元抬头看着那高悬正中的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嘿嘿笑道:“名字么,就叫它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 高远仔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片刻后佩服道:“果然够气势。” 陈元嘿嘿一笑:“光一个名字还不算什么,我准备再设置几个关卡。” 高远没明白他的意思,没等他问,陈元开口了。 陈元扭头看着高远问道:“高大哥,你能举起多重的石头?” “啊?多重?”高远有些懵,这个陈老弟的思维跳跃让他有些跟不上。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大概能举起三百斤左右的。” 老高的身手那不是盖的,哪怕放在整个岭南,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的三百斤,陈元立刻有了参考。 “高大哥字写的怎么样?” 高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得了,就凭你这个表情,哥们就知道问错人了。 “高大哥你去帮我找个书法好点的先生过来。” “现在吗?” “现在。” 高远挠了挠头,不过也没多问,转身而去。 陈元独自走了进去,里面老王率领着原悦来客栈的人马正在紧张的忙碌着,见到陈元后,纷纷恭敬的问好。 “老板……”老王来到陈元的跟前,有些忐忑。 陈元好奇道:“怎么了,有事?” 老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陈元:“是这样的,您看,新店准备开张了,小老儿我就想着,这么大店,是不是要添加人手……” “人手不够吗?”陈元更好奇了。 这家店的原班人马都没走,工资照旧,一切正常运转。 只不过换了个管理层而已,应该不需要添加人手了吧? 不过看老王的样子,陈元心中一动:“老王你是不是有什么熟人想要过来?” 老王道:“是小老儿的女儿,我想着能不能把她接过来打个下手?” “啊?” 陈元这下可是有些惊讶了,要是说他那个世界,他还能理解,毕竟女服务员啥的比比皆是。 可这是隋朝啊,在古代,好像没有女孩子在酒楼干活的吧? 见到陈元的样子,老王以为他不愿意,顿时急忙解释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陈元心知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女儿愿意来这里?” 老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老儿我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乡下,寻思着将她接过来,有个照应,正好这丫头对做账很细心。” 陈元听到这明白了,点头道:“老王,你就是这酒楼的掌柜的,以后这种事你看着安排就行。”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老王是镇南侯府介绍来的,对他陈元是很放心的。 况且这两年来,老王的勤恳陈元也看在眼里,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就在此时,高远急匆匆赶到了酒楼,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先生装扮之人。 “陈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郡守府孙道民孙师爷,一手书法就连侯爷也时常称赞。” “高将军过奖了,老朽这点算不得什么。”孙道民连连摆手。 陈元嘴角一抽,让你找个字写的好点的人,这货倒好,直接将郡守府的师爷给拉过来了。 牛逼。 郡守府的师爷,这放在现代,怎么着也是市里的秘书长级别的啊,这种人可是系统的笔杆子。 高远也是无奈啊,他一个武夫跟那些文人墨客八竿子打不着,上哪找书法好的啊。 不过他也不笨,衙门的师爷一般都是好手,作为同一个系统的,打个招呼直接将他拽来了。 “劳烦孙师爷跑一趟了,在下感激不尽。”陈元抱拳客气道。 孙道民跟高远也算认识,说起话来倒也没什么,可是对于陈元,他可就不敢摆谱了。 来之前的路上,高远就将陈元的身份告诉他了。 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参谋将军,但是人家跟宋仁杰可是称兄道弟的存在。 “陈参将太客气了,不知陈参将找老夫前来,有何差遣?”孙道民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连高远也看向陈元,他也不知道陈老弟突然要找书法好的人做什么。 陈元笑道:“差遣不敢当,就是想请孙师爷露一手,写几幅对联。” 说完后,陈元摆手叫来一个跑堂的,吩咐备好笔墨纸砚。 孙道民拿起笔,沾了沾墨,看着陈元,心中却有些不以为意。 一个参将,肚子里能有多少墨水,还写对联? 不过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这个小小的参将自己还是惹不起的。 陈元轻轻踱步,吟道:“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孙道民闻言,刷刷刷刷,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几笔。 陈元看去,虽然他不懂书法,但是字的好看与否还是懂的。 这一看,陈元很满意,字写的很漂亮。 “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高远跟着念了一句,眉头便皱了起来,好奇问道:“陈老弟,这是对联吗?” “老高,你没事多读读书。”陈元翻了翻白眼。 高远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作为将领,他就看不起那些舞文弄墨的穷酸书生,打仗不行,就知道耍嘴皮子。 孙道民写完后,也是苦苦思索,沉思半天,方才为难的摇摇头道:“陈参将果然是才学之人,这是一副叠字联,老朽惭愧。” 这下他可不敢小瞧这个小小的参将军士了。 就凭这幅对联,就足以让许多读书人汗颜了。 陈元心道,你对不上来也不希奇,要是人人都能对的出来,我还要这个干啥。 难度是有,但绝对不是太大,陈元早就把握好了分寸。 第64章 千古绝对! “陈老弟,你弄这对联做什么?” 陈元嘿嘿笑道:“既然叫做天上人间,自然要弄点彩头。” “啥彩头?” 这下不光高远好奇,孙师爷也是看向了陈元。 这开办酒楼,跟对联有啥关系吗? 陈元解释道:“我准备在三四层每一层都设置一副对联,凡是能够对的上来之人,可免费就餐一次。” 高远立刻瞪大了眼睛,这也行? 孙道民毕竟是师爷,也算是个读书人,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陈元的用意。 “陈参将不仅才学饱满,更是智谋过人,老朽佩服。” 孙道民深深一鞠,表达内心的敬佩。 这个年轻人,心思着实了得。 看似给酒楼多了一副对联,平淡无奇。 可是就凭能上来就能免费吃一顿这个名头,这个酒楼想不火都难。 天下才学之士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 一旦知道对联的存在,绝对会激发他们心中的傲气。 不就是对联么,我上我也行! “我说孙师爷,你们在说啥?”高远有些懵。 这孙老头可是很傲的一个人,他的傲,是那种文人风骨的傲,瞧不起眼中所谓的莽夫。 如今居然对陈老弟如此折服,高远可是吃惊不小。 孙道民瞅了一眼高远,将其中的意思解释了一遍。 高远哈哈一笑:“嗨,还以为说什么呢,不奇怪,在我老高看来,什么事发生在陈老弟身上都不奇怪。” 跟在陈元身边也有段时日了,对陈元的行为见了不少,自然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现在对陈元有种盲目的追捧,完全就是上升到铁杆粉的地步了。 “不过陈老弟,你这样弄,就不怕把酒楼亏掉啊?”高远只是有些担忧。 “亏掉?”陈元笑吟吟的看着他,挑了挑眉毛:“你认为我会笨到出那种人人都能对的上来的对联吗?” 一旁的孙道民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副仅仅只是三层的对联,越往上,难度越大。” 说到这,孙道民再次低头看了看对联,摇头道:“可是这三层的对联,就已经难倒了绝大部分人。” 陈元哈哈一笑:“孙师爷过谦了,不过这对联么,目的在于给那些风流才子添一些彩头而已。” 有本事有能耐,就能免费吃,而且,重点还能看见花魁哦。 陈元可是知道,在古代,逛窑子逛妓院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而那些自诩为文人雅士的,绝对不会去妓院跟窑子。 他们去的,都是正儿八经的青楼。 正所谓附庸风雅的风流才子,李白杜甫这些名传千古的大诗人,就经常去青楼。 作为才子,如果没去过青楼,都会被人耻笑,相反,都是以去青楼为荣。 所以精通琴棋书画的花魁,加上这对联的挑衅,嘿嘿嘿,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 这样一来,那些所谓的才子,想要一窥花魁的面貌,各个都得争先恐后的表现自己的才学。 正好,对联等着呢。 按照陈元的布置,天上人间一共五层,一层是面向大众阶级。 二层么,乃是住宿区域,三四五层,自然是雅间了。 而且这个雅间,必须要重点突出这个雅字。 让人一进来,就有种逼格很高的感觉。 “可是陈老弟,要是万一都对不上来,岂不是将那些人给拒之门外了?” 高远再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要是人人都对上来,酒楼肯定也开不下去。 可要是人人都对不上来,那也没人能来吃饭啊,还开个屁的酒楼啊。 除非陈老弟出那种不能太难又不能太简单的对子。 这可就难办了,怎么才能算难,怎么又算不难? 陈元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老高,我这对联只是给那些能够对的上来之人,免费吃饭,对不上,自然花钱就能来了,我开酒楼的,怎么会跟钱过不去。” 老高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催促道:“陈老弟,那第四层的对联呢,赶紧给我老高开开眼。” 孙道民也是充满了浓厚兴趣的看着陈元。 这第三层的对联就已经让他叹为观止,那第四层又该是怎样的对子呢? 他知道自己的能耐,第三层的对子自己都对不上,第四层更别想了,所以这一刻纯粹就是好奇心。 陈元想了想,轻吟道:“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孙师爷知道第四层的对联肯定要比第三层的对联难度要大,可是如今一看,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旁边的高远更是一脸懵逼,别说对了,就是怎么读他都没搞懂。 陈元笑着道:“这幅对联便放在第四层吧。” 孙师爷摇头晃脑的开始分析起来:“这是一副同字联,可是如何断句,如何读取,却是一个大大的学问,大部分人便连如何读出都弄不明白,更别说对出下联了。” 高远干咳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是那不会读系列。 “孙师爷,你能知晓这幅对联怎么读吗?” 孙道民点点头:“老朽惭愧,也就只能读得出来。” 言下之意,会读,但是却对不上。 “莫说老朽了,就是普天之下,能够对上这样的绝对的才子,寥若晨星,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评价让高远的眼睛都直了,上下打量着陈元,满脑子冒问号。 这……真的是跟自己在春香阁寻欢作乐的陈老弟? 靠,在春香阁玩起来比自己都熟络,他怎么也无法将其跟现在这个才华横溢挂上钩。 陈元心中一阵得意,心道这不废话吗,这些对联可是流传千古的。 纵观历朝历代,能够对的上来的屈指可数。 陈元呵呵笑道:“高大哥,命人将这两幅对联装裱好,挂在三四层吧。” “那第五层的呢?”高远急忙问道。 陈元沉吟道:“第五层的到时候再说吧。” 他暂时还没考虑好,不是说对联没想好,对联他脑子里有的是,主要是第五层的布置。 最重要的,还有花魁柳如梦呢。 怎么着也得跟她碰个头研究一下,要将效果最大化。 第65章 中了迷魂香? 接收完酒楼,剩下的就是择日开张了。 这之间的几天时间,陈元就开始安排人往外散播消息。 在如今这个非信息化时代,仅仅是人传人的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没多久,永平郡城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而作为老板的陈元,正带着高远找寻硝石呢。 本以为硝石这玩意很难找,可是让陈元惊喜的发现,这玩意收集起来,简直太容易不过了。 那些猪圈羊圈的角落,处处都有硝石的痕迹。 只不过都是一些硝土,这让陈元不禁感叹,古代就是好啊。 这么好东西,没有识货的人,自然就保留下来。 要是换做他那个世界,藏的再严实的好东西都能被翻出来。 至于木炭,更简单了,寻常人家没有,但是镇南侯府一定有。 于是,陈元带着高远直接杀向镇南侯府。 到了才知道,宋仁杰去军营了,镇南侯宋圣杰刚刚服药睡下。 不过这一次前来,依旧没有见到那个小丫头。 陈元细算一下,貌似有一段日子没见了啊。 “高大哥,你知道宋小姐吗?” “知道啊。”高远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陈兄弟怎么好端端的问起了宋小姐。 陈元好奇道:“那高大哥知道宋小姐去哪了吗,怎么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她的人影?” 高远笑道:“听说是去了巴蜀,陈兄弟你自然是见不到了。” 巴蜀? 陈元有些狐疑,这丫头好端端的去巴蜀做什么? 不过他也没继续问下去,反正没在府上就行。 命管家找来木炭,管家自然不敢怠慢,毕竟对陈元他也认识,知道是府上的贵客。 “我说陈老弟,你究竟要做什么?” 老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又是钻猪圈又是找木炭的,这陈兄弟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陈元嘿嘿笑道:“做些研究。” 研究? 见到陈元又火急火燎的出了侯府,向着天然居而去,高远跟在身后一头雾水。 这新酒楼马上就要开张了,陈老弟也不操心酒楼的事。 都这会了还研究什么,难道是研究一些对酒楼有用的东西不成? 跟在陈元身边时间越久,他越来越发现,这位陈老弟的行事根本就让人难以摸透,还真是高深莫测啊。 回到天然居,陈元就一头钻进了房中。 一旁的高远见到陈元如此严肃的眼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天然居已经处于歇业状态,因为人员都已经调去了天上人间,这边只剩下收尾的工作。 屋内,陈元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材料,脑海中回忆着火药的制作方式。 火药,顾名思义,就是能够着火的药。 其实火药的制作相当简单,尤其还是在如今这个封建社会,没有任何的机械设备,一切都得从简。 硫磺、硝石跟木炭,只要混合在一起,就能够形成易燃物品。 一旦碰到明火,就能产生激烈的反应。 爆炸? 那也得看调配的比例如何,况且,火药并不能具备真正的爆炸效果。 因为那是炸药,可是火药跟炸药,虽然没有严格的界定之分,但是效果很明显。 火药就是单纯的燃烧功能,而炸药却是膨胀功能,两者之间在应用上是交叉的。 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燃烧速度不一样,火药的燃烧速度要比炸药慢。 炸药是可以非常快速地燃烧或分解的物质,能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的热量和气体。 而火药呢,在适当的外界能量作用下,自身能进行迅速而有规律的燃烧,同时生成大量高温燃气。 重点呢,还是其中的比例调配问题。 陈元脑海中又仔细对比了一下三者之间的调配,努力的回想自己那仅有的知识。 他要从少量慢慢来实验,反正这玩意只要掺杂在一起,就能引起燃烧,所以实验起来并不费劲。 反正只要调配好,用蜡烛引燃看看效果就行。 所以他现在一遍遍反复的实验,对比其自己想要的效果,然后记下配比的情况。 当然了,陈元可没有傻乎乎的将配比的情况按照顺序记录,而是打乱了顺序。 高远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他只看到陈元将那些东西掺杂在一起后居然能点燃? 神奇的一幕,让高远看的有些入神。 时间不知不觉逝去,窗外天色已暗,月亮悄然升空。 就连蜡烛都已经燃烧了一大半,陈元只感觉疲惫的有些昏昏欲睡。 大脑沉重,眼皮不断的上下打架。 终于。 陈元实在撑不住了,直接趴在了桌上昏睡过去。 见状,高远一愣,心知陈元这是累了,想要将他扶到床上。 可是刚准备起身,顿时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迷香?! 自己中招了! 高远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可是哪来的迷香? 有自己在这守着,如果门外有动静,自己不可能听不到,迷香是怎么放进来的? 下一刻。 高远猛然将目光看向那燃烧到一半的蜡烛上,而后整个人直愣愣的趴在了桌子上。 ………… 夜黑风高。 陈元跟高远二人趴在那毫无知觉。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全身被夜行衣包裹之人走了进来。 见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陈元跟高远后,来人右手一抖,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出现在手中。 二话不说,就地一跃,向着陈元就冲了过去。 就在刀刃即将划过陈元脖子的时候,‘咻’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从窗外射了进来,划过空气,向着黑衣人的胸口而来。 黑衣人耳朵一动,矫健的身影一闪,瞬间躲开要害。 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只听见‘叮’的一声,一把小巧的飞镖被打落在地。 “找死!” 一道娇喝声自门外传来。 女人? 没等黑衣人多想,一道身影瞬间闪现,速度极快。 快到黑衣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噗。 黑衣人忍不住倒退几步,扭头看去,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口子。 抬头看去,对面站着一个蒙面的女子。 右手剑刃上已经染红,鲜血不断顺着剑尖滴落,声音格外刺耳。 第66章 你是恩赐也是劫 黑衣人杀手根本就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被人横插一杠。 他暗中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对陈元的行为轨迹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他知道陈元身边有一位高手护卫,正面对敌,实为不智,所以特意准备了迷香。 虽然手段有些卑劣,但是上头可交代了,要不惜一切代价。 一切计划都顺利的进行着。 眼看着自己的目标即将人头落地的关键时刻…… 这特么跑出来一个人? “你是谁?” 杀手浑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语气中止不住的愤怒。 “我嘛……” 女子俏皮的歪了歪头,嘻嘻笑道:“你是不是傻?没看到我蒙着面嘛,还问我是谁!” “……” 杀手深吸口气,凝声问道:“你要插手此事?” “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这个人,你不能杀,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死。” 杀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胳膊的伤口,眼中怒火更盛,森然道:“如果我一定要杀呢?” 女子右手轻抬,目光与剑刃平视,看着上面那丝丝鲜血,讥讽道:“大个子,你打不过我哦。” “大言不惭,先解决了你,再杀他也不迟!” 话音落地,杀手一个跨步,来到女子面前,手起刀落,速度极快。 可是女子的速度更快,微微错身,躲过这一刀。 顺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嗤的一声,长剑当胸直刺过去。 剑尖刺出去时不住颤动,使对手瞧不定剑尖到底攻向何处。 杀手似乎知道厉害,不敢对攻,当即斜身闪开。 女子发出一道惊咦,这个杀手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 旋即长剑回转,自下而上倒刺而出。 杀手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瞬间躲开,同时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长剑一刺落空,眼见杀手反守为攻,突然伸指径来拿自己手腕。 女子暗吃一惊,这个杀手的功夫好生了得。 在这如此凶险的剑招之下,居然以刀格挡,同时左手还能抢攻。 眼见他手指伸到面门,长剑晃了几晃,右脚猛然踢出。 “嘭!” 正中对方胸口,杀手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倒退几部,气喘吁吁的看着对方。 女子可不会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脚击中后,右手一挥,剑光一闪,剑锋来势神妙无方。 杀手大惊,急忙后退,这一剑,差一点将他的喉咙刺穿。 总算他武功卓绝,变招快速,百忙中躲了过去。 但嗤嗤声响,只见左臂再次被长剑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杀手是越打心越惊,心道这个女子是何方神圣,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看来今天的任务已经失败,再打下去,搞不好自己都会交代在这里。 一念至此,退意萌生。 就在此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传来。 二人同时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门外,杀手虚晃一招,跳窗而逃。 女子冷哼一声,快速的将桌上陈元记录的火药调配比例一抓,紧追而去。 杀手一边跑一边看着女子紧追不舍。 察觉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当下猛然一个急停,然后向着后面顺势一刀。 后面紧追不舍的女子,怎么会料到这样的变化。 面对这突然的一幕,当下急忙停住身形。 脚下犹如千斤坠一般,纹丝不动,上身往后仰去。 刀刃几乎贴着她的鼻尖而过,凌厉的刀风刮的她脸上生疼无比。 甚至,黑色面巾都差一点吹落。 手中长剑快速一挑,荡开对方的长刀。 只见对方一个倒空翻,整个人已经落在了三丈之外。 再一个眨眼,整个人已经没入无尽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女子见状,显然知道自己追丢了,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不由得狠狠地一跺脚,娇哼一声,转身离去。 ………… 天然居。 杨瑾萱的身影顿时出现,看着离去的两道黑影,她眉头紧皱,有些疑惑。 下一刻,神色一紧,急忙进屋,瞬间就看到了趴在桌上毫无反应的陈元。 杨瑾萱快速上前,伸出那芊芊玉手放在他的鼻孔处探了探。 发现陈元还有呼吸之后,顿时松了口气。 见到陈元趴在那呼吸均匀,时不时还伴随着呼声响起,杨瑾萱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温柔。 缓缓坐下,右手托着下巴,温柔而又恬淡的看着陈元。 心道这坏人,如果不说些气人的话,不那么无耻的话,倒也有些可爱。 看着陈元熟睡的样子,她的脑海中时不时的出现那无耻的笑容。 想着想着,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笑意。 下一刻,陈元的呼吸有些沉重起来,脸色也开始有些胀红,就连一旁的高远也开始同样如此。 杨瑾萱微微皱眉,伸手摸了摸陈元的手腕处。 只感觉脉象剧烈,并且陈元的脸上开始出现一丝丝痛苦之色。 杨瑾萱有些不明就里,目光落在那只剩下灰烬的迷香上面,眉头紧皱。 俯身轻嗅了几口,屋内一种妖异的香味,撩拨的她心神难宁。 是迷香没错,已经很淡了,可是这屋内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 她的目光落在一株鲜花上面,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哼——” 她来不及多想,冷哼一声,右手猛然一挥。 掌风凌厉,瞬间将那鲜花吹的纷纷飘落。 这一用力,脸上立刻泛起两抹妖异的红色。 很快,她只感觉身上越来越烫,额头汗珠涔涔,脸色通红,竟似是得了病般。 尤其是陈元,脸色已经开始红到发紫,似乎非常痛苦似的,脸色不断的扭曲着。 杨瑾萱看了看同样如此的高远,容不得她多想,一手将其拎起,破窗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瑾萱那倩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陈元的面前。 只不过她的样子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 脸色微红,呼吸急促,浑身发烫,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 而此时此刻陈元的脸色已经开始紫到发黑了。 伴随着全身筋脉凸起,虽然是在熟睡中,但整个人依旧时不时抽搐着。 杨瑾萱将其扶到床上躺下,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陈元,只感觉脸上越来越滚烫,忍不住轻叹道:“你这冤家,自从遇到你,也算是倒了霉,从来就没遇到过好事。” 杨瑾萱的一双眼中浮上一层水雾:“我这真是前世造的冤孽,却让我遇到了你。” 第67章 小甜甜……? 杨瑾萱脸色艳红,深深望着陈元,眼中的泪珠簌簌而下。 本就生得貌似天仙,那委屈的神色,叫人看的是又怜又爱。 只见杨瑾萱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看着熟睡中的陈元,喃喃道:“你这人有点坏,又有些无耻,偏偏还有点本事。” “明明知道你不能沾惹,却每天都还要忍不住想要前来与你说说话,这便是我的冤孽了……” 杨瑾萱有些痛苦,又有些委屈:“你这冤家吖……” 看着陈元睡梦中那痛苦的样子,杨瑾萱贝齿轻咬红唇,晶莹的泪珠挂满两颊,眸子里闪烁着一抹柔情,低泣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 “嗯哼!” 说着说着,杨瑾萱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强行压制,体内顿时气血翻涌,五脏六腑犹如灼伤一般。 尤其是陈元,整个人嘴唇都开始发紫了。 她知道今天这一关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况且这一走,很可能终生都不会再见。 一念至此,她轻轻解开自己高盘的发髻。 瀑布似的秀发便如一面光滑的缎子般低垂下来。 如墨玉般黑亮,在映入房中的淡淡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辉。 可惜这一幕,陈元是无缘得见。 他与杨瑾萱相遇以来,除了第一次因为聊天而聊崩了产生误会外,其余的皆是看到她淡然高贵的样子。 如果此时陈元清醒着,见到杨瑾萱这妩媚的一面,恐怕会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那高高在上,高贵冷艳的杨瑾萱,也有这样妩媚小女人的一面。 此处省略八百万字。 ………… 陈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 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般的舒爽,他呻吟一声,坐了起来。 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待清醒一番,这才四处打量一下。 自己的房间,似乎……有打斗的痕迹? 吓得他立刻开始看了一下自己的全身上下。 还好,没有受伤,没有掉零件,立刻松了口气,他开始陷入了回忆。 昨夜,自己似乎在制作火药? 然后呢…… 然后好像是自己累的睡着了? 不对不对,比这还累的时候自己都有过,也没有说立刻就睡着。 况且,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桌上,火药半成品还在,唯有自己记录的调配比例没了。 没了? 陈元一怔,不过并没有紧张,幸亏他留了一手,那调配比例并没有按照顺序记录。 是按照他自己独特的记录方式打乱了顺序记录下来的。 外人即便得到这个配方,也毫无用处。 可是……老高呢? 与高远也相处了有一些时日,他对高远还是很放心的。 身为自己的贴身护卫,这货绝不会轻易的离开自己身边。 人呢? 陈元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块玉佩上面。 快步走了过去,只见玉佩下面压着一张纸。 纸上,只要寥寥几行秀丽的字迹,这让陈元知道,这绝对不是老高那货写的。 废话,老高字写的好不好,自己可是知道的。 当他看清楚内容后,陈元的脸色相当古怪,尤其是落款:小甜甜。 小甜甜?? 莫不是哪家的窑姐儿? 随后拿起桌上的玉佩打量着,虽然他不懂玉,但是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块玉佩恐怕价值不菲。 这抉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上有双凤盘旋争大日之雕刻。 而那枚太阳突出的少许上面点缀红漆,轻轻的抚摸上去,会发现那太阳竟然不是红漆点上的颜色。 而是玉佩本身那一处便是红色,剔透晶莹,很是漂亮。 陈元有些爱不释手的打量着,越看越感觉这个玉佩绝非凡物。 妈的,这个小甜甜是何方神圣啊,难道家里是开矿的,富到这种玉佩都能随手送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高远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简直就跟做贼似的。 陈元抬头看去,只见这货一脸的满足之色,脖颈之上,还特么有好几颗草莓。 陈元脸一黑,你大爷的,这货该不会去找哪个相好的了吧,将哥们自己丢在这里? “咳咳,咦,陈兄弟,你醒了……” 高远见到陈元不仅醒了,而且还正盯着自己,这让高远顿时有些尴尬。 “高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陈元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高远神色尴尬:“陈老弟,昨夜……咱们着了人家的道了。” 着了人家的道了? “什么意思?” 高远想起昨夜的事就有些愤怒:“昨夜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竟然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给咱放了迷香。” 靠,迷香? 陈元浑身一个激灵,他脑海中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世界还有迷香这玩意? “哼,要是让我老高知道,定然将其扒皮抽筋,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陈元大汗,能够让老高这货嘴里说出无耻来,看来身为贴身护卫,对昨夜被人迷翻的行为很是不爽啊。 作为贴身护卫,居然被人给迷翻了。 幸亏陈兄弟没事,不然他难辞其咎。 高远这会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丢人,太丢人了啊。 陈元倒是没有丢人的想法,只是有种后怕的感觉。 甚至当他知道被自己是被让你用迷香给迷晕后,后背都有些凉飕飕的。 尼玛,这世界上有迷香这玩意,看来自己以后得小心再小心了。 这一次辛亏没事,这特娘的差点阴沟里翻船啊。 迷香? 这玩意自己到时候要不要批发点? 俗话说的好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批发点迷香,行走江湖也方便不是? 高远瞅着陈元那沉思的样子,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看陈元身下,小心翼翼的问道:“陈老弟,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不舒服?” 陈元再次查看了一下自身,抬头看着老高:“我现在浑身精神舒爽,没有不舒服啊。” 【本章已修改,我太难了,各位读者老爷赏点推荐票吧,嘤嘤哭】 第68章 陈元要哭了 陈元也是有些纳闷。 中了迷香过后,居然没有后遗症。 难道说这玩意没有任何副作用,仅仅只是令人陷入深度睡眠的效果? 靠,要是这样的话,那可比安眠药效果强多了啊。 陈元纳闷,高远更是纳闷啊,不对劲啊。 他好歹也是一名高手,对这些东西自然了然于胸。 一开始是中了迷香不假,可是当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春香阁之后,他就明白了。 迷香的效果仅仅让人昏睡是不错,可若是与玉兰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那么作用只有一个。 媚药。 可问题是,是谁将自己送到了春香阁的? 他可不相信,凶手将自己二人迷晕后,然后又好心的将自己送到春香阁,图啥啊? “高大哥,你咋了?”陈元见到高远那疑神疑鬼的样子就不禁有些来气。 这个老高,亏得他还是自己的贴身护卫,这点把戏都没察觉出来,连自己都被迷翻了。 不仅如此,完事还若无其事的屁颠屁颠的去逛窑子。 失职,太他妈失职了啊。 要不是哥们运气好,指不定这次就真的要见阎王了。 “老高,爽了吧?”陈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高远挤眉弄眼的看着陈元,有一丝暧昧道:“陈老弟不也是爽了吗?” 他这会也想明白了,自己在春香阁找到了解药,陈老弟,肯定也是找到了解药。 不然的话,哪会这么活蹦乱跳啊。 陈元脸立刻就黑了,你特么逛窑子,我可没去啊,我爽个屁啊。 见到陈元那不似作假的样子,高远疑惑道:“陈老弟,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陈元打了个哈欠:“我只知道咱们两个大男人被人家迷翻了。” 话音落地,顺势坐下,开始将桌上自己弄好的半成品收起来,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有啥事?” 高远苦笑道:“陈老弟,你莫不是以为我自己去青楼寻欢作乐了不成?” “不是我以为……”陈元指了指他的脖子,然后努努嘴:“而是事实。” 高远对此没有说什么,而是指了指角落处那散落满地的花瓣,叹道:“陈老弟,你瞧。” 陈元扭头看去:“咋了?” 自己的房中发生过打斗,这是肯定的了,那盆玉兰被打翻在地,不足为奇。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杀手应该还是宇文化及派来的,自己也只有跟他结过仇怨。 至于救自己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杨瑾萱那小妞,可是桌上的那封信函以及玉佩,推翻了他的猜测。 小甜甜? 名儿倒是挺甜,可哥们不认识啊。 尤其是信函上那娟秀的字迹以及那几行内容: 见君无恙,妾身心安 贴身之物,留君纪念 人心险恶,望君慎言 如梦之人,请君勿见 救了自己,没等自己报答呢,反而还送了自己如此值钱的玉佩。 尼玛,该不会是哪家的富婆看上自己了吧? 毕竟自己这么帅,这么一想,很有可能啊。 “陈老弟,你恐怕还不知道,这迷香与玉兰的香味混合,会有什么效果吧?” 陈元顿时来了精神:“啥效果?” 一硝二磺三木炭混合,哥们倒是知道会有啥效果,可是这玩意他就不知道了。 “媚药,而且还是烈性刚猛的媚药。” 陈元顿时吓了一跳,声音也随之拔高不少:“媚药?” 我爱一棒槌? 陈元心中不禁想到这个。 这世界上不仅有迷香,还特么有媚药? “是啊。”高远苦笑道:“不然陈老弟你以为老高我为何去窑子。” 说起这事来他就有些羞愧,被人迷翻了,还被人扔进了窑子,特么的,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啊。 陈元脸色微微一变,声音都有些颤抖:“高……高大哥,这人要是吸入了媚药,会咋样?如果不管它,会不会主动消失?” “消失?” 高远尴尬道:“陈老弟,这可是烈性刚猛的媚药,老高我都抵抗不住其效果……” 言下之意,连我这么高强的身手都扛不住,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咋能扛得住。 陈元慌了,再次确认道:“难道说,这玩意只能……??” “对,只有阴阳交泰,方能解除,如若不然,那便是筋脉爆裂,欲火焚身而死。” 卧槽! 陈元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这传说中的媚药真的有这么厉害? 不就是通过药物刺激体内的荷尔蒙分泌,从而让人体产生亢奋的欲望吗? 虽然说中了媚药会难受,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猛吧,还特么筋脉爆裂? “高……高大哥,你别吓我,你也知道,小弟我胆子小。” 高远苦笑道:“陈老弟,我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吗?如若不然,我又何至于一醒来就发现身在春香阁之中。” “那……那为何我没事?”陈元目光呆滞,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可是他却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 “那肯定是有人帮你了。”高远咂嘴说道,心里羡慕的很呐。 “这玩意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陈元都快哭了。 高远嘴角一抽:“陈老弟,你自己爽没爽,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特么昏迷着呢,哪知道自己爽没爽啊。 陈元慌了,彻底慌了。 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哥们失身了,被玷污了!! 连老高这货都扛不住,不用想,自己也肯定扛不住,可问题是,小甜甜是谁啊。 前世的他,女朋友不知谈了多少个了,会所也都门清,所以倒也无所谓。 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一只切切实实的童子鸡啊。 陈元一脸的委屈,尼玛,我就说么,怎么会无缘无故留下一块如此值钱的玉佩。 合着意思是这个? 操,哥们的第一次清白,就值这点钱吗? 陈元一把捂住了脸:“可……我都不知道是谁……” 若是杨瑾萱那小妞,那还好,自己倒是不亏。 可那也应该叫瑾萱或者萱儿? 再说了,以杨瑾萱那小妞的脾气性格,若是别的情况之下,救自己倒是有可能,可是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 小甜甜……这尼玛一听就是窑姐儿的雅号啊…… 第69章 她是我老婆! 见到陈元说居然不知道是谁,并且毫无感觉之后,高远也是一把捂住了脸。 “咳咳,陈兄弟,其实是谁不重要,不必如此执着这个,只要人没事就好。” 高远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起来:“况且,说不准是一个女侠呢,要不然,为啥将我自己送到春香阁,反而将陈兄弟自己留下?” 陈远本来还有些心烦意乱,听到这句话后一愣。 是啊…… 为什么将老高送到春香阁解毒,却偏偏将自己留下? 要是窑姐儿的话,何必这么麻烦? 想到这,陈元急忙跑回床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没等高远凑近,急忙盖上,道:“高大哥,我们走。” “去哪?” 陈元冷笑道:“春香阁!” “啊?陈兄弟,难道你体内余毒未清?” 高远有些跟不上陈元的节奏,这大清早的就去逛窑子,陈兄弟也太猴急了吧。 可是陈元并未回答他,出了门,直接向着春香阁而去。 春香阁,作为烟花场所,自然是属于晚上开张的那种。 这会,姑娘们都在睡觉呢。 当然了,门已经开了。 毕竟小厮要打扫卫生,还有负责采购的。 当陈元跟高远来到春香阁之时,比起夜晚的繁华,简直就是冷清的一批。 老鸨得知陈元到来,也顾不上补觉了,急急忙忙就赶紧过来迎接。 “哎呦陈公子,怎么一大早就如此猴急的过来了,姑娘们都还没起床呢。” 陈元摆摆手:“我来这不是找姑娘的,我来此,是有事要问你。” 老鸨见到陈元那严肃的神情,心中一凛,立刻赔笑道:“不知陈公子所为何事?” 陈元指了指高远,问道:“你可知他昨夜是被谁给送过来的?” 老鸨立刻回道:“是一个女子。” 昨夜这件事,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女子来春香阁本就有些扎眼,尤其还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并且还是手中还拎着一个大汉的女子。 这件事,昨夜许多人可是都看到了。 甚至不少人还纷纷猜测,是不是哪家的娘子教训自己的相公呢。 当老鸨见到是高远后,有些懵了。 尤其是见到高远那当时的情况,作为老鸨,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 都不用对方吩咐,立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陈元急忙问道:“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老鸨摇摇头,如实回答道:“此女子不像本地人士,在此之前,也从未见过对方。” 陈元微微皱眉,沉声道:“那你可还记得她的样貌?” “这个当然记得。”老鸨笑道:“像这么标致的姑娘,老身怎么会忘掉,不仅是我,昨夜许多客官也都见到了。” 高远脸都黑了,闷声道:“你是说,昨夜好多人都看到了?” “是啊,别看那姑娘长得俊俏,力气可大得很,一只手将大爷拎着来的,许多客人都纷纷称奇呢。” 高远嘴角一抽,别过头去,羞愧难当。 陈元道:“对方长得什么样?” “年龄大概双十年华,长得非常俊俏,冷艳高贵,就连说话都冷冰冰的。” 老鸨仔细回想了一下:“哦对了,对方好像身体不舒服,将人放下,然后急忙匆匆离去。” 陈元心中一动,大概知道是谁了,不过这里面他有很多不解,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如果给你一张画像,你能否认得出来?” 老鸨笑道:“这是自然。” ………… “这个小妞,玷污了哥们就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陈元心中愤怒无比,只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稀里糊涂的将将自己占有了,太不尊重人了。 “陈老弟,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 出了春香阁,见到陈元的表情后,高远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是陈老弟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元有些失魂落魄,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只是深深一叹。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牺牲而救自己,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 对方跟自己已经是事实,这是改变不了的。 不知不觉中,陈元手中拿着那块玉佩,思绪有些杂乱。 尤其是那封信函,大有一股诀别之意,再加上睡醒过后,对方没了踪影。 请君勿见? 怎么滴,这是不辞而别,以后不准备见我了? 想到这,陈元心中突然有些五味杂谈,心里乱乱的。 “是谁啊?”老高这货非常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嘴。 陈元没好气道:“是我老婆!” 对,就是我老婆,陈元眼中闪过一道坚定之色。 特么的,把哥们第一次都给夺走了,还是在我昏迷之中,稀里糊涂的就夺走了。 这笔账,等我找到你,非得好好讨回来! 想走? 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察觉到陈元的语气有些不爽,高远缩了缩脖子:“陈老弟,咱们现在去哪?” “去镇南侯府。” “去侯府做什么?” 你特么不叫高远,直接叫十万个为什么吧。 “找我老婆!” 丢下一句,径直向着镇南侯府走去。 高远一愣,心道去镇南侯府找老婆,莫非陈兄弟的老婆是侯府中人? 抬头刚想问心中的疑问,只见陈元已经走远,这让他也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镇南侯府。 “老弟,这一大早的,看你火急火燎的,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宋仁杰眼睛一亮:“难道是陈老弟你的宝贝研究好了?” 他在军营回来后,管家就将陈元来府中要木炭一事,他可没忘记之前陈元说过捣鼓宝贝呢。 此时见到他如此着急忙慌的前来,这让他也跟着有些兴奋。 陈元摇摇头:“大哥,非是此事,小弟今日前来,而是另有他事。” “哦,何事能够让陈兄弟如此着急?” 陈元拿出那块玉佩,递给他道:“大哥可认识这块玉佩?” 一般这种贴身之物,都是来历非凡,反正电视中都是这么演的。 自己不认识,但是宋仁杰见多识广,应该会有线索吧。 宋仁杰接过玉佩,仔细打量着,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第70章 我老婆是公主? 宋仁杰盯着玉佩打量了许久,一言不发。 陈元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也没敢打断他的思路。 “陈老弟,这块玉佩你从何而来?”宋仁杰轻吐口气,神情有些古怪。 陈元脸色一喜:“大哥,莫非你认识这块玉佩?” 如果认识的话,那就可以知道她的身份,从而就可以去找到她。 不然天大地大,自己如何寻找? 宋仁杰摇摇头,沉吟道:“暂时还不确定。” 这块玉佩,似乎与传闻中的那块玉佩描述的差不多。 可是他毕竟没见过,所以只能说有种模糊的印象,并且还只是口述中的印象。 但是他知道,如果真是那块玉佩的话,大哥肯定知晓。 可问题是,怎么会在陈元的手里? “不确定?” 陈元一愣,没说不知道,而是说不确定,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宋仁杰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宋仁杰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一脸的不确定道:“不错,这块玉佩,倒是与那传说中双凤争辉玉有些相似,但是我毕竟没有见过那块玉,所以也不敢肯定是不是那块。” “那大哥知道那块双凤争辉玉的下落吗?”陈元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 听到这话,宋仁杰脸色更加古怪起来:“在当今圣上的手中。” “啥?” 陈元有些懵逼。 宋仁杰道:“据说,当年倭国岁贡之时,曾给圣上进献过一块玉,名曰双凤争辉玉,以投其所好。” “圣上龙颜大悦,特意恩准倭国使者走之前携带了不少的医药冶炼等典籍,以示天朝恩典。” 宋仁杰疑惑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据描述,那块双凤争辉玉与此般无二,可是……可是怎么会……” 宫内的东西,怎么会跑到陈元的手里,这两者之间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所以看起来很像,但是又不确定。 “陈兄弟,这块玉你是从何处而来?” 陈元眼角抖了抖,沉声道:“这是我老婆送我的。” “你老婆……陈老弟你已娶妻了?”宋仁杰有些惊愕。 这货从一开始就说要赚钱娶老婆,可是前几日还未婚娶,这才几天啊,怎么就冒出来个老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陈元神色复杂,有些心烦意乱。 当听说是宫中之物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小妞从宫内盗取而来? 亦或者是她的师门家族之类的长辈盗取,后来转送给她的? 可是…… 现在他直接推翻了这个猜测。 因为这是她的贴身之物,如果是盗取而来,以那小妞的个性,断然不会接受。 可是宫中之物怎么和这小妞扯的上关系? 宫女? 不像,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宫女吗? 就皇上那性子能饶的过她? 嫔妃? 呸呸,她是我老婆,床上的梅花印证了她玷污哥们的时候还是黄花闺女呢,嫔妃个屁! 身在宫里的,不是宫女,又不是嫔妃,难道她是—— 他心脏噗噗直跳,惊得自己都差点跳了起来。 “稳住稳住,不能慌。”陈元不断的自我安慰,一定要稳住,开始慢慢梳理起来。 杨瑾萱……杨广…… 都姓杨? 陈元嘀咕一声,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两人相见时的种种画面。 “小女子乃是京城人士。” “当今皇上春秋鼎盛,且拥有雄心壮志……” “此乃当今圣上创世之举,有何不妥?” “陈兄似乎不看好朝廷东征?” “…………” 拥有如此学识,拥有如此见地,并且视皇上为偶像,以朝廷为信仰,作为坚定不移的保皇党一派…… 想到这,陈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公主——我老婆是公主? 我日,那我岂不就是驸马爷了?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了,想想杨瑾萱那小妞绝世的风姿与众不同的气质,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姓很大。 可是,据史籍记载,杨广应该只有两个公主啊。 南阳公主,在开皇时期就已经下嫁给了宇文士及了,而现在是大业时期,所以直接忽略。 另一个则是杨妃,可是后来嫁给了唐太宗李世民了啊,还生下了吴王跟蜀王二子。 应该也不……不对不对,这会李世民还他妈没当皇上呢啊!! 卧槽—— 杨瑾萱那丫头该不会就是后来嫁给李世民的那位杨妃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特么就玩大了啊…… 她现在是哥们的老婆,如果以后真的要嫁给李世民,自己首先就不会同意。 管你特么的是不是唐太宗呢,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行,哥们的老婆谁也不能抢。 所以——要是这样,那自己就等于跟李渊一家杠上了? 跟李渊一家杠上,按照历史结局来看,天下江山归人家啊。 作为皇家丑闻,再英明的皇上,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曝光。 所以结果就是个……死? 退一万步讲,即使那丫头不是杨妃,自己也不用为了老婆而跟李世民杠上。 但是。 杨广是自己老丈人这个事,估计是铁板钉钉了。 所以…… 自己不仅要跟李世民杠,还特么要跟十八路反王硬杠? 为什么? 有人要杀杨广,作为女儿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吧。 一旦杨瑾萱要管,自己特么的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他这边兀自开始胡思乱想呢,那边宋仁杰却是看的疑惑,只见陈元脸上的表情丰富万端。 时而惊诧,时而欣喜,时而皱眉,时而思念,真个叫变幻莫测。 “陈老弟,你怎么了?”宋仁杰见他表情如此丰富,忍不住轻声唤道。 “哦,大哥是在跟我说话吗,我很好,我很好,嘿嘿——” 陈元立刻回过神来,眼下这些都还是他的猜测,在未找到小甜甜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史籍这玩意记载的也不一定对。 尤其是像日后的考古,没发现,不代表没有。 这种事没有亲身见证过,是没有绝对这一说的。 所以,万一自己猜的不对呢? 陈元嘿嘿笑了几声才道:“大哥,杨额……咱们当今皇上,膝下有几位公主?” 第71章 她叫杨瑾萱 陈元心中不断的祈祷:只要小甜甜不是公主,那么就万事大吉。 哪怕是个宗室亲属,什么侄女之类的也行。 这样的话,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天下爱怎么乱就怎么乱,江山爱谁抢谁抢,反正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宋仁杰有些古怪的看着他,疑惑道:“陈老弟,你问的这些事情,众人皆知,怎地你不知道?” 废话,哥们穿越来的啊,当然不知道史籍记载的到底对不对了。 陈元干笑道:“主要是我心思没在这上面,况且我也非仕途之人,大哥,当今圣上共有几位公主,都是多大年纪?” 宋仁杰仔细打量他,见他神情急切不似作假,心里直觉奇怪。 这陈老弟还真是奇怪,如此聪明的一个人,竟连这些都不知道。 “当今圣上共有两位公主,南阳公主已近三旬,小公主却正是双十年华。” 三十岁的肯定不是我老婆,况且人家都嫁给了宇文士及了。 这也是宇文化及作为皇亲嚣张的原因。 莫非小甜甜是那二公主? “那大哥,这位小公主,可曾许配人家?”陈元腆着脸皮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想——” “咳咳。” 宋仁杰笑笑道:“这二公主生性淡泊,深居简出,一年之中,难得有人见她一面,不过小公主百日时,大哥曾进京祝贺过。” 我日。 百天的娃娃说这个干毛啊,这会了就算见到你还能认出来不成? 宋仁杰继续说道:“至于婚配,倒是没听说过,毕竟公主婚嫁,乃是大事,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元紧皱眉头,从这些话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唯一能够确定的,那就是小甜甜跟杨广有关系。 妈的,难道自己还要进京一趟不成? 这个小甜甜,偷了自己的身心,却一走了之,待为夫找到你,定要你好看,陈元心中有些暗暗发狠。 “怎么,莫非陈老弟对公主有想法不成?” 这句话,纯粹就是他打趣陈元而已,毕竟对陈元的性格他也算知晓一二。 学识饱满,机智过人,但是却偏偏喜欢游戏人间,对朝廷之事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可是这会突然打听起公主的事,难道说这位陈兄弟,开窍了? 陈元深深一叹,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见状,宋仁杰当下有些奇怪,陈老弟这是咋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对了,陈老弟方才说这块玉佩是你老婆送的,难道陈老弟已经娶亲了不成?” 宋仁杰笑道:“不知弟妹如今身在何处,怎地也不领来让大哥瞧瞧。” 陈元喟然一叹道:“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今日来此,本就是寻思向大哥打探一下。” “你也不知道在哪?”宋仁杰顿时一阵惊愕。 自己的老婆自己不知道在哪,这俩人玩什么情调呢? 见到宋仁杰的表情,陈元黑着脸将大概事情解释了一下,末了,陈元目光坚定:“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她。” 宋仁杰长叹一声:“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陈元居然再次遇到杀手,并且这次还用上了迷魂香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这让宋仁杰立刻警惕起来,看来宇文化及还真是瑕疵必报啊,没想到临走了,还不忘记要杀掉陈老弟。 “陈老弟你放心,为兄这就下令,全城寻找,只要弟妹还在岭南,那么为兄就一定帮你找到她。” 听到这话,陈元顿时一拍脑袋:“坏事了!” 靠,忘了这茬了。 “大哥,你赶紧吩咐下去,在岭南通往京城的路上,沿途设下关卡,一定要帮我将她留在岭南。” 只要在岭南,以宋家的力量,要想找到她倒是不难。 一旦出了岭南,再想找她,可谓是难如登天了。 尤其是外面即将大乱,还是岭南安全些。 “陈老弟怀疑弟妹要去京城?” 陈元急忙解释道:“她本就是京城人士。” “可是就算要找,也得知道弟妹的样貌啊,否则岂不是如无头苍蝇般乱撞?”宋仁杰提醒道。 妈的,这个世界也没有相机,更没有照片,我怎么给你看啊。 “陈老弟先别急。” 宋仁杰安慰了一下,随后命下人叫来画师,对着陈元道:“陈老弟,你将弟妹的样貌描述一遍,有了画像,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 看着手中的画像,宋仁杰赞叹道:“弟妹果然是倾城之姿,不过好像有些面熟……” 陈元一愣:“面熟?” “好像在哪见……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日在天然居见到的那位姑娘?” 陈元也想到了自己与杨瑾萱初次相见时,貌似那会宋仁杰正好去找自己来着,两人打过照面。 “对,就是她。” 宋仁杰点点头,他也知道陈元此刻的心情,没有再废话,立刻叫来自己的副将,携带令箭,拿着画像,急忙而去。 此令箭,岭南二十四郡城池,畅通无阻,由此可见,对这件事,宋仁杰可谓是真上了心了。 至此,陈元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这会他的心是真的有些乱了。 若杨瑾萱是寻常人家之人,那倒没事了,可现在明显是跟杨广有关系。 这样一来,陈元就不得不想到即将发生的事,越想,他的心里就越乱。 假如小甜甜真是公主的话,那自己该咋办? “对了陈老弟,你说这块玉佩乃是弟妹所赠,而弟妹又是京城人士,不知弟妹芳名……?” 虽然他不确定这块玉佩是不是那块双凤争辉玉,即便不是,这玉佩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之物。 至少寻常人家是拿不出来的,所以他倒是对身份有了好奇。 他并没有将这件事跟公主一事联想在一起。 毕竟公主远在京城,而这里是岭南,无缘无故来岭南做什么? 再说了,就算公主要来岭南,镇南侯府不可能不知情,毕竟接驾还是要的。 “她叫杨瑾萱。”陈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柔情。 第72章 九月初九,统一办理入会仪式 杨是皇姓。 除此之外,京城之中,还有姓杨的大户人家吗? 宋仁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符合的,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吧。 “陈老弟,你放心吧,只要弟妹还在岭南,为兄就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陈元笑道:“多谢大哥,对了,小弟方才见大哥似乎要出去?” 来之前,宋仁杰那会正想出去,可是自己满脑子都是小甜甜的事,也没来得及问。 现在有宋家出马帮助寻找,可比自己的效率要快。 “不错。” 宋仁杰解释道:“为兄最近要筹备大军出征的事宜。” 陈元沉默半晌,道:“大哥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年开春。” 陈元叹道:“势在必行?” “朝廷旨意,为兄岂敢不从。” 谁也不愿打仗,可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圣上的命令,身为大隋将领,岂有不听从号令之理? 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宋仁杰出征势在必行,所以陈元也不在劝阻。 算了算时间,距离开春还有几个月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了。 至于小甜甜,自己只需要等通知就行了。 要真离开了岭南,那自己看来京城之行是避免不了的了。 所以他现在得抓紧做好两手准备。 告别了宋仁杰,出了镇南侯府,一路向着天上人间而去。 路上,他脑海中开始计算着接下来的事。 如果小甜甜离开了岭南,那么自己就得立刻动身,毕竟时间紧迫。 而这样的话,那么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所以在这之前,火药就得搞好。 这样保证宋仁杰明年开春出征前能够用的上。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那就是长生教会。 想到长生教会,陈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高大哥,你帮我查个人。” 跟在后面的高远闻言一愣:“谁?” 陈元凑近高远,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听的高远脸色微微一变,声音略带一丝迟疑的问道:“陈兄弟,你查他做什么?” 陈元道:“自然是有事。” “可是……陈老弟,老高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元见状,笑道:“高大哥但说无妨。” 心道老高这货啥时候也学会这么文绉绉的了,这可不像他的性格啊。 “陈老弟,此人深受侯爷器重,若是……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高远有些含糊其辞。 陈元一听就明白了。 受到宋圣杰那老狐狸的器重? 这恐怕是故意器重的吧? 不过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无妨,高大哥尽管去办就是,有事我负责。” 陈元道:“越详细越好,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信息。” 见陈元如此,高远咬咬牙道:“好!” 就在此时,前方一帮人堵在那指指点点的,挡住了去路。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的好奇,陈元道:“走,过去瞧瞧。” 走近一瞧,一名妇人坐在台阶上,怀中抱着一名孩童。 只不过孩童紧闭双眼,呼吸均匀,嘴唇泛白,脸上时不时有些痛苦的样子。 “高大哥,你去找人问问,这什么情况。” 高远应声而去,很快就探得消息回来了。 “是长生教会。”高远咬着牙有些愤怒。 “怎么回事?” 高远哼道:“是这样的,那妇人的孩子似乎生病了,所以才来此地等候长生教会街巡。” 陈元微微皱眉:“生病了不找大夫,却来等长生教会?” “对,百姓心中一直流传着入长生教会,可百病不侵,所以很多人争相加入。” 高远解释道:“所以那名孩童虽然生病了,妇人带他来此,等候长生教会,希望可以治好她孩子的病。” 尼玛,这个长生教会的政委是谁啊,真特娘牛逼啊。 这洗脑洗的,看起来真特么彻底啊。 “等等,你说她带着孩子来这等长生教会?” 陈元疑惑道:“这个长生教会今日会来这里?” 高远点点头,根据打听来的消息解释道:“今天九月初九。” “九月初九咋了?” 难道这个长生教会还组团出来过重阳节不成? “据说长生教会,每逢三月初三,六月初六,九月初九这三天,会进行街巡,为人们办理统一入会。” 陈元嘴角一抽,靠,这个长生教会这么专业,居然还会集中统一办理入会? “难道他们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进行街巡,衙门不管吗?” 高远叹道:“陈兄弟,侯爷与宋将军曾多次想要对付长生教会,你可知为何无一成功?” “自然是因为不知道对方老巢的所在了。” 高远点点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有证据。” “侯爷遇刺,宋将军命岭南各地官员,全力对付长生教会,可是,也只能说搜集证据。” 高远知道陈元不是官场中人,所以肯定也不知道官场上的一些潜规则。 他解释道:“没有足够的证据,如果贸然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陈元点点头,表示明白,作为朝廷命官,岭南深得民心的镇南侯。 如果没有证据,随随便便乱抓人,到时候威望受损是小事,要是落人口实,朝廷追究下来,那可真是够他喝一壶的。 证据…… 陈元嘴角慢慢勾勒出一抹冷笑,用不了多久,证据就来了。 高远一脸无奈:“所以说,虽然咱们明知道这个长生教会是狼子野心,可是没有证据,再加上如今百姓对此深信不疑,一个搞不好,会出乱子的。” “这也是他们敢肆无忌惮的街巡原因所在,这么多百姓相信,甚至还有许多无辜百姓受到蒙蔽加入其中,没有证据,怎么对付?” 陈元点了点头,也不急着去酒楼了,反而有些兴致勃勃的等待着长生教会的到来。 慢慢的,街道上人群越来越多,比以往集市的时候还要拥挤。 陈元一眼就看到了远处那香烟袅袅,人群簇拥而来,竟有数百之众。 熙熙攘攘中,诸人皆都一脸虔诚,口里整齐高呼:“长生教会,佑我安宁;百病不侵,赐我永生!” 第73章 法力无边 镇南侯府。 永平郡守徐文郎正在汇报工作。 “如今开荒已经接近了尾声,那些灾民与本地百姓相处融洽,下官准备在永平县南,专门设立一个村庄,用以安顿这些人。” 宋仁杰点了点头:“好,务必将这些人登记在册,另外,此村庄免除三年赋税,让他们休养生息。” 徐文郎一捋胡须,爽朗笑道:“宋将军虽为武将,但是心细如丝,下官佩服。” “徐大人,你我二人相交多年,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只是大哥如今伤势未愈,这些政务上的事情,还望徐大人多多费心了。” 宋仁杰只得自己的脾气性格,让他带兵打仗可以,可是让他治理岭南政务,还不如杀了他呢。 别说岭南了,就是一个永平郡他都够呛。 如今大哥有伤在身,他也是硬着头皮干,也幸亏有徐文郎相助。 “宋将军过谦了,就单凭税种一事,所带来的影响可不仅仅只是岭南,下官可是听说,周边郡县也开始效仿岭南,推出新税种了。” 宋仁杰哈哈一笑:“徐大人,你太看得起宋某了,你认为,这新税种,难道真的是宋某想出来的不成?” 说到这,宋仁杰可谓是春风满面,有人夸赞自己的小兄弟,简直比夸他自己的那种感觉还要爽。 “哦?”徐文郎一愣:“难道说……?” “哈哈,这新税种一事,是我那小兄弟想出来的,当曰你也见过的。”宋仁杰笑眯眯的说道。 我也见过的? 徐文郎仔细回忆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道年轻人的身影,试探道:“莫非……” “正是,我这个小兄弟,真可是奇思妙想,机智过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这种办法的,要知道,这新税种,解决的可不仅仅只是岭南啊。” 徐文郎叹道:“原来是他,难怪,就凭那两幅对联,就足以傲视群雄,此人才华,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什么对联?”宋仁杰一愣,陈元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聪明,心细,有才华,这点是不假,可是对联是怎么回事? “怎么,难道宋将军还不知道?” 宋仁杰愕然:“知道什么?” “你那位小兄弟,将悦来客栈给买了下来,如今已经更名为天上人间了。” 徐文郎说道:“并且,还在第三、四层挂了两幅对联,放出豪言,谁若是能对的上,便可以上去免费饱餐一顿。” 宋仁杰疑惑道:“他能有足够的钱买下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号称永平郡最大的客栈,甚至整个岭南,都能数得着。 他的天然居虽然生意还可以,可是远远不够买下悦来客栈的啊。 这种固定经营场所的地契都是在衙门备案的。 所以购买的时候,是要进行登记的,他作为郡守,他自然知道。 于是,徐文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徐文郎憋着笑:“宋将军,你那小兄弟可真是个人才啊,他居然能够想到这种办法。” 以镇南侯府的名义担保,八百两银子作利息,一年后付本金。 这对悦来客栈的老板来说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样一来,悦来客栈自然乐意之至,而陈元,又能如愿以偿,简直就是完美。 宋仁杰脸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镇南侯府的招牌,被这小子还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啊,简直就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对此,宋仁杰有些哭笑不得,再次问道:“那对联又是怎么回事?” “高将军前几日来府衙将孙师爷拉过去帮忙,下官才得知此事,孙师爷回来后,对他可谓是推崇备至。” “尤其是那对联,据说是信手拈来之作,可是却将我那师爷,给打击的体无完肤啊。” 徐文郎嘿嘿笑道:“宋将军,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徐大人,你想做什么?”宋仁杰还没在这个消息里缓过劲来,见到徐文郎这般模样,顿时警觉起来。 “就是……呵呵……能否让他来郡守府任职?”徐文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宋仁杰苦笑着摇摇头:“徐大人,不是宋某肯不肯的问题,而是我那个小兄弟,志不在仕途,宋某曾三番五次邀请他,都被拒绝了,我也是以长生教会为由,好说歹说,让他接受了参谋将军一职。” 说到这,他就是一肚子火气,这货,空有一番才学,却不思报效朝廷,为民谋福。 满脑子就是赚钱娶老婆,简直就是混账。 徐文郎顿时有些可惜起来,这个年轻人,着实让他刮目相看。 本想拉过来,让他大展拳脚,如今看来是没戏了。 就在此时,下人急忙来报。 “宋将军,长生教会的人如今正在当街聚众呢。” 一听这话,宋仁杰脸都黑了,这个长生教会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敢当街闹事。 要不是因为没有证据,早就见一个杀一个了,哪还会容得他们如此放肆。 “徐大人,咱们去瞧瞧。”宋仁杰阴沉着脸,率先走了出去。 ………… 街上。 不少信徒振臂高呼:长生教会,佑我安宁,百病不侵,赐我长生。 陈元嘴角一抽,这尼玛口号都出来了。 这个长生教会的政委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许多不明就里的人,或者希望入会的人,都开始伏跪在地,口里整齐高呼:“佛爷显灵了。” “佛爷?” 陈元一愣,这个佛爷又是什么鬼啊。 好奇之下,便急忙挤上前去,高远见状,快步跟上。 只见人群围了起来,中间空阔地带供着一尊白玉雕像,是一个道士像,慈眉细目,和蔼无比。 三清神像,不是。 不过除了三清神像之外,别的道士他了解也不多。 只不过这个道士像,看起来有种奇怪的感觉。 并且,这道士像下面半截是埋在土里的,周围放满了水果以及香炉,无数的信徒跪在周围,高呼“佛爷保佑”。 一个粗壮的汉子非常激动非常兴奋的蹬上一个制高点,振臂大声呼道:“各位信徒们,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伟大的、仁慈的、法力无边的佛爷现身啦。” 他这一声吆喝,下面便有无数的信徒随之高呼:“佛爷现身,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普照青天。” 这人数虽多,陈元仔细观察,却见中间夹杂着许多到处观望的“信徒”。 陈元顿时明白过来,心里忍不住冷笑,他妈的,这都是托啊。 第74章 蛊惑民心 托的作用,那就是羊群效应,尤其是这帮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 听到大汉的话后,一个个开始齐声高喝。 “佛爷的法力功德,皆是各位信徒亲眼所见,尤其是此佛像深埋地下,却能每日涨一寸,这便是伟大的佛爷在向他的徒子徒孙展示他的无上法力。” “他老人家甚至百姓疾苦,于是命特使建立长生教会,旨在拯救万民。 只要加入了长生教会,入会者皆是兄弟姐妹,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可百病不侵,功德无量。” 那汉子神情激奋,大声吆喝之下,当下便有不少的普通百姓向佛像磕头,纷纷呐喊,要加入长生教会。 妈的,还真是蛊惑民心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佛爷,老身求佛爷救救我孩子吧。” 就在大家争相膜拜的时候,之前那名抱着孩童的妇人,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发了疯的挤进来,然后扑通跪拜,嘴里不断哀求。 “别急,慢慢说,伟大的佛爷法力无边,区区疾病,自然不在话下,我且问你,你可曾加入长生教会了?” 一名看起来像是小头目之人,摇头晃脑的问道。 妇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老身还……还未曾加入。” 小头目指了指身后的石像,一脸崇拜的样子说道:“看到没,佛爷法力无边,你为何还不赶紧加入?” “老身没有那么多会费。”妇人脸色一黯,近乎央求道:“可是我孩子如今高烧不退,请佛爷大慈大悲,待老身凑够了会费,一定双人奉上。” 入会一人便要十两银子,许多人砸锅卖铁外加东拼西凑也才勉强凑够。 大部分人,根本拿不出如此多的银两。 十两银子,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一听钱不够,小头目顿时皱起了眉头,明显感觉到没了多大兴趣,打着官腔,对着众人说道:“虽然佛爷法力无边,但也是需要供奉的,正如大家一样,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没错,供奉的越多,佛爷法力就越广大。” “佛爷法力无边!” “佛爷神通广大!” “……” “是是是,老身知道,老身卖掉了家里的耕牛以及家当,勉强凑出了七两银子……” 七两? 小头目眼珠一转,大声喊道:“佛爷感受到了你的诚心,虽然供奉不够,但是佛爷不忍见到自己的信徒饱受病痛的折磨,因此决定对你格外开恩。” “老身谢谢佛爷。”妇人激动的泪流满面。 “佛爷,佛爷!” “佛爷,佛爷!” “……” 无数人激情高喝,看的陈元眉头紧皱。 突然,陈元察觉到身后却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转过头去一看。 “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会不应该是去军营了吗,怎么也跑来看热闹了,陈元愣了一下。 宋仁杰身旁还跟着一人,正是那日所见到的永平郡守徐文朗。 他与徐文朗并无交情,也算不上认识,于是点头示意一番,算作打过招呼了。 宋仁杰哼道:“长生教会如此明目张胆,真是岂有此理。” 陈元张嘴道:“大哥――” 宋仁杰却是嘘的一声止住了他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陈老弟请跟我来。” 陈元跟着宋仁杰走了过去,一行四人登上旁边一个酒楼,坐在了靠近窗前的位置,正可以看到那帮虔诚跪拜的长生教会信徒们。 一坐下,宋仁杰就狠狠一拍桌子怒道:“这长生教会,简直是越来越目无王法了。” 陈元点头道:“我也没想到这个长生教会的洗脑功夫倒是了得。” 虽然这种洗脑看起来挺一般,但是这对百姓来说,可是深信不疑的。 正所谓对症下药,找准了百姓的软肋,直击他们的脑海,这种策略才是最可怕的。 “哼,待我搜集到足够的证据,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元凝声问道:“大哥,那那些百姓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受到了蛊惑才陷入其中。” “百姓……” 宋仁杰沉默片刻,道:“如果能洗心革面,那便罢了,如果冥顽不灵,那就斩草除根!” 嘶…… 陈元听到这话只感觉打心底冒出一股凉气。 虽然这种被洗脑,冥顽不灵之人确实让人头疼,甚至有些痛恨。 但是陈元自问,要是自己遇到,估计下不了手。 但是宋仁杰之所以说出斩草除根的话,下不了手归下不了手,但是他是可以理解的。 可问题是,真到了那时候,这个老宋,难道真能下得了手不成? 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老弟是否觉得为兄我心狠手辣?” 陈元摇了摇头,道:“小弟理解大哥心中的难处。” “这种信徒,已经不再是普通百姓了,对付这种冥顽不灵之人,固然心中不忍,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为兄不得不这么做。” 宋仁杰还是解释了一遍,似是对陈元的解释,又似是对自己内心的解释。 陈元心中有些沉重起来。 宋仁杰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眼下只有快速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破了他们的妖法,让他们不攻自破,起码可以挽救回前仆后继的百姓深陷其中。” 听到这话,陈元的目光看向窗外,远远的就见几个忠诚的信徒,竟然是从遥远的小巷门口,便三叩九拜跪行而来。 对这个佛爷的膜拜可谓到了骨子里,他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最可怕的事,便是蛊惑人心。” “陈兄弟所言甚是。” 宋仁杰眼神示意外面街道上上演的一幕,问道:“对了,陈兄弟你见多识广,可知对方那妖法是何道理?” 陈元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妖法?” “就是那佛像之谜,哼,虽然为兄不知其中道理,但是为兄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故弄玄虚,其中,定然另有玄机。” 陈元笑道:“大哥何以如此肯定?” 什么狗屁佛爷,陈元自然知道是假的,但是他想听听宋仁杰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75章 不悔悟,则除之 宋仁杰自然不懂这些了,况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这还是来的路上,徐文郎告诉他的。 听到陈元的话后,宋仁杰目光转向徐文郎,道:“此事徐大人了解的比较清楚。” 徐文郎接过话来:“其实这妖法具体如何,下官也不是很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这长生教会的石像,法力无边,每日会从土里长高一寸。” “可是说来也奇怪,下官曾经派人观察过,并没有人靠近这座石像,也没有任何异常,确确实实是每天都会长高一寸。” 徐文郎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叹道:“于是经过信徒们的宣扬,乃是佛爷显灵,于是,雪球越滚越大,不少人争相膜拜。” 还以为什么玩意呢,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元一脸冷笑,遇到哥们,算你们倒了血霉了。 宋仁杰沉声道:“如今因为此事,信徒越来越多,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 陈元试探的问道:“如果此妖法不除,那今日如此之多的信徒争相入会,大哥会怎么做?” 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入会,宋仁杰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不然的话,那么长生教会的力量将会进一步加大,到时候再对付,可就难了。 宋仁杰看了他一眼道:“这长生教会,轻者霍乱岭南,重者波及天下根基,非除不可。” 陈元一惊道:“那这些人——” 宋仁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道:“趁他们刚刚入会,还未成型,趁早解决。” “不是还没找到证据?”陈元急忙问道。 “证据?” 宋仁杰冷笑道:“如今乃是我等亲眼所见,以妖法蛊惑民心,这难道还不是证据?” “不悔悟,则除之;不瞒老弟说,为兄来之前,已经调集前锋营,怕是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要将这里重重包围,在场的信徒,无一漏网,斩草要除根,为了朝廷的安定,杀几个人算不得什么。” 此时地宋仁杰,神情与以往那个谈笑风生的‘大哥’已是完全不同,眼中闪过的寒光,叫人心生惧怕。 身为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常年镇守岭南重地,杀过的人恐怕数也数不清。 陈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照这宋仁杰的意思,今日这些入会之人,那便要统统杀光了。 以他的意思,长生教会以往的信徒,没有证据,是没有办法对付。 可是今日这些人,就在他亲眼目睹之下被妖法蛊惑着入会,这还需要什么证据? 这帮人入会之后,现在不赶紧除掉,那么等他们形成了固定的战斗力后,到时候在除掉,势必更难。 可是。 今日入会之人有多少,一百,还是两百,亦或者三五百? 卧槽,这他妈简直就是视人命为草芥啊! 宋仁杰见他神色不忍,凝声问道:“陈老弟,你认为为兄这么做不对么?” 陈元顿时被噎住了,对这个问题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说他不对? 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却是正确之极,维护地区稳定,甚至维护国家的稳定,牺牲这些暴乱分子算得了什么? 可是说他对? 这可是几百条人命啊,毕竟不是战争,而是切切实实受到蛊惑的同胞,就这么杀了? 宋仁杰叹道:“为兄即将率军出征,决不允许岭南出现任何变故,区区几百人,却可以少一场动乱,救了岭南无数家庭。” “否则为兄一旦出征,到时候长生教会势必动荡我岭南根基。” 宋仁杰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元:“陈老弟,为兄知道你心存仁慈,可是你要知道这后果,一旦那样,后果会是什么?” 陈元心中有些五味杂谈,他自然知道宋仁杰的意思。 自己率军打仗去了,自己的老窝里出乱子,这可不是小事。 所以对他来说,为了以防万一,宁肯错杀也不放过。 陈元长长的吁了口气,道:“这样吧大哥,待我破了他们的妖法,在这些百姓面前,揭穿他们的面目,这样,这些百姓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宋仁杰双眼一亮,惊喜道:“陈老弟,你有把握?” 陈元点头道:“应该错不了。” 呼…… 宋仁杰长长舒了口气:“如此甚好。” 宋家在岭南爱民如子,要他宋仁杰杀这几百个百姓,他也于心不忍。 如果不是实在逼得没办法,他绝不会对这些百姓动手。 如今见到陈元有办法,他自然高兴不已。 就连徐文郎也竖起了耳朵,对这件事,他知道是妖法,可是却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此刻见到这个年轻人说有办法破掉,他顿时来了兴趣。 陈元透过窗外,指了指那座石像,笑道:“大哥,徐大人,你们看,按照徐大人所说,派人观察过,没有人靠近,没有异样,但是,他们有没有每天都在给这石像浇水?” 宋仁杰目光落在徐文郎身上,只见徐文郎惊道:“陈参将,你如何知道的?据派去的人观察,他们确实每天都在浇水,早晚各一次。” 陈元顿时心中了然,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果然是这样。 宋仁杰疑惑道:“陈兄弟,这浇水跟这石像有何关系?” 见状,陈元有些无奈,武夫就是武夫啊。 说这么直白了居然还不明白,这智商,上了战场恐怕也是硬莽吧? “关系大了去了,如果我没猜测错的话,这石像底下的土里,定然是埋了种子,应该是……恩?” 宋仁杰眉头紧皱,低声念叨着:“种子?石像?” 倒是徐文郎,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这会宋仁杰也反应了过来,却见到陈元两眼看着窗外,有些愣神。 “陈老弟——陈额你怎么了?” 陈元收回了目光,心中有些嘀咕,见到宋仁杰询问的眼神,笑道:“刚才瞧见一个熟人,可是一转眼没了,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他刚才在下面人群中似乎看到了柳如梦的身影。 他还以为看错了,等他想要看清的时候,谁知道居然没影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76章 不要动手动脚的 要说柳如梦来此也是成为了信徒,为了加入这个长生教会,陈元打死也不信啊。 那个小妞看起来可不傻的样子,之前与之攀谈,给自己的印象可是很深呐。 所以估计是自己看错了吧…… “来人――”宋仁杰大喝道,眼中神光暴闪。 从楼下匆匆跑来一个浑身盔甲的将领,道:“末将见过宋将军。” 陈元向下望了一眼,却见数不尽的将士盔甲鲜亮,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这条街给围了起来。 看来自己要是不破除这个妖法,以这个莽夫的脾气性格,这里当真就血流成河了。 宋仁杰吩咐道:“命人将那石像给本将军团团围住!” 待那将军下去之后,宋仁杰对着陈元道:“陈兄弟,你在这里稍待片刻,为兄去去就来!” 透过窗户,陈元见到宋仁杰带人,将那人群团团围住。 那几个长生教会的信徒正在其中,那个带头的小头目更是被钢刀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宋仁杰一挥手,大喝道:“乡亲们,这长生教会以妖法蛊惑大家,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宋将军,佛爷法力无边,怎么会是假的呢?” “是啊宋将军,我们大家亲眼所见的,不可能是假的。” “……” 宋仁杰摆摆手,那些神情激动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虽然面对石像,大家争相膜拜,但是宋家的威望也不是吹的。 就眼前看来,宋仁杰一挥手,那些激动的百姓全部安静下来。 由此可见,这些人还并未被彻底洗脑。 宋仁杰冷声道:“诸位,待我揭穿他们的面目,大家一看便知。” 他压根就没考虑万一陈元猜错会怎么着,对他来说,对陈元是无比相信的。 只见宋仁杰命人将那石像用力搬开,这一看去,顿时大喜。 只见一层厚厚的黄豆种子埋在土中,大部都已膨帐生芽。 竟真的是凭借这种子的力量,将那佛像拱出,造成的假象。 接下来,就由徐文朗向众人揭穿这妖术的事情。 陈元见状,带着高远悄然退去,没有回天上人间,而是直接去了春香阁。 天色已暗,春香阁人来人往,莺歌燕舞。 当陈元到的时候,老鸨非常有眼力价的直接带到了柳如梦的门前。 现在,春香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柳如梦已经很少出场了。 有意无意的,柳如梦就成了陈元的专属陪侍。 算是vip客户专属,除了陈元前来,其他的柳如梦一概不接待。 无数客人前来,里面甚至不乏一些达官显贵,只为聆听一曲天籁之音。 结果自然没戏,有人自持身份,想要用强,可最后却一个个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镇南侯府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这些,陈元自然不知道,当老鸨带他一路来到柳如梦闺房前,就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 柳如梦见到陈元突然而来,顿时有些惊喜,不似作假。 陈元笑眯眯道:“正好没事,索性就来看看柳小姐,商谈一下过几天的事宜。” 柳如梦有些幽怨的看着陈元,轻叹道:“原来是为了酒楼之事而来,如梦还以为公子想念如梦而来呢。” 汗。 陈元急忙嘿嘿笑道:“柳小姐人又好看,声音又好听,在下自然也是非常想念柳小姐的。” 不调戏白不调戏,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陈元当然不会放过。 说实话,这小妞长得是真不赖,尤其还是个花魁,这个时候陈元自然不会装什么正人君子。 柳如梦媚眼如丝:“公子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如梦。” “嘿嘿嘿,对了,柳小姐今日一直待在春香阁,没有出去过吗?” “如梦今日未曾上过街,不知公子此言何意?”柳如梦有些疑惑。 陈元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日长生教会的人弄一些小把戏,在街头妖言惑众,鼓动了不少百姓,让我给戳穿了,人群中我看到一道倩影,还以为是柳小姐呢,看来是我看花眼了。” 陈元嘿嘿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以柳小姐的才智,怎会如他人一般,被这等低劣的把戏给蒙骗呢。” 听到陈元的话,让柳如梦抿嘴一笑,起身给陈元倒了杯茶,而后奇道:“长生教会?如梦倒是听说过,不知使得什么妖法,竟然能够让百姓深信不疑?” 这一刻,柳如梦琼鼻微挺,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让陈元哑然一笑,顿时将之前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 “公子是怎么知道那石像底下会有种子的?”听到陈元的话后,柳如梦也是一脸惊愕。 这个法子倒是精明的很,如果不是陈元,她自问也不知道其中的妙处。 “嘿嘿嘿,自然是因为我聪明了。”陈元有些得意。 “哼,这长生教会遇到我,就算他们倒了霉了。” 柳如梦有些担忧道:“公子如此做法,难道就不怕长生教会报复公子吗?” “报复我?我还想找他们算账呢。” 柳如梦顿时一手捂嘴,惊讶道:“难道公子要对付长生教会?” “这个长生教会作恶多端,妖言惑众,实在是岭南一大毒瘤。” 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宋仁杰,这个长生教会必须要除掉。 不然霍乱的百姓越多,到时候越不可控。 万一真把宋仁杰给惹急了,不管有没有证据,直接来个一刀切,那无辜的百姓可就难逃厄运了。 “这等机密,公子为何要告诉如梦,难道就不怕如梦出卖公子吗?” 陈元拉过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嘿嘿笑道:“如梦是我能信得过的人,与你说,不碍事的。” 这话说的心里好生欢喜,柳如梦顿时一阵娇羞。 尤其是手中传来的温度,让她心里砰砰直跳。 “公……公子莫要动手动脚的这般欺负如梦。” 柳如梦吐气幽兰,有气无力的说道。 按理说,作为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对任何男人都是不假以辞色的。 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对眼前这位公子,她是怎么也反抗不起来。 也就任由陈元拉着她的小手在那抚摸。 陈元一边抚摸一边爽,心道这小手是真滑啊,这皮肤也真好。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难道天天用牛奶沐浴不成? 第77章 我要投诉 “方才公子所言,找如梦商谈酒楼事宜,难道说公子第五层的对联已经想好了不成?” 柳如梦急忙抽出了小手,只感觉浑身有些发麻,脸颊一抹羞红。 “咦,柳小姐怎么知道对联的事?”陈元有些好奇。 柳如梦媚笑道:“公子的天上人间两幅对联,早就传遍了永平了,恐怕整个岭南也都知道了那两幅对联了,这两天,春香阁就有不少才子议论纷纷。” “公子的这两幅对联,可以说是向天下的读书人发起了挑战呢。” 我日,有那么严重吗? 我特么就只是搞一个宣传噱头而已,怎么就成了向天下读书人挑战了? “嘿嘿,挑战好啊,谁不服可以来试试,对上我自然做到承诺,对不上,那就不怪我了。”陈元嘿嘿一笑。 挑战就挑战吧,传的名声越响越好,自己要的不就是宣传效果吗? “那第五层的对联呢?”柳如梦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元指了指脑袋:“自然早就有了,不过也想着与你商量一番,看看如梦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与我商量? 柳如梦听的心中有些莫名的欢喜:“公子有了打算尽管做便是,与如梦商量什么,如梦只是弱女子,不懂那些经商之道。” “只不过,还希望公子的对联不要太过简单,如梦可是要去第五层的哦。” 陈元哈哈一笑:“那是自然,如梦作为我的杀手锏,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对上对联上去,必须要藏得严实了。” 陈元起身:“既然如梦小姐没有异议,那我就按照我的计划筹备了,天色已晚,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柳如梦犹豫了一下,道:“长生教会之事,由镇南侯府去应对就是了,公子何须要参与其中呢,如梦担心公子会遭到对方的报复。” “既然答应了宋家,又岂能因为害怕而退缩呢,况且,我这个人向来福大命大,如梦不用担心。”陈元不以为意。 长生教会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个搞传销的民间组织,没多大本事。 有镇南侯府大军在手,找到了老巢一个冲锋就能灭的干干净净。 况且,自己身边有高远在,安全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迷香? 有了上次的教训,陈元岂会上第二次当? 柳如梦见到陈元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劝说不下,也只好不在多言,幽幽一叹道:“不知那位舍身相救的姑娘,公子可曾找到了她?” 说的是杨瑾萱吗? 高远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中了媚药,被扔进了春香阁,这件事不是秘密,柳如梦自然知道。 听她问起,陈元也就没有什么意外,只不过神情有些萧索,苦笑道:“还没有任何消息。” “公子是否很想念那位姑娘?” 见到陈元的表情,柳如梦贝齿轻咬红唇,有些黯然。 陈元点点头:“是有点想念她。” 从一开始两人的争论,到那晚现身相救,两人半夜的暧昧,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一个清白女儿家,为了救自己,如此牺牲自身,陈元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后世,女子对贞洁一事看的极为重要。 尤其是杨瑾萱那种性格,能够做出这样的牺牲,这让陈元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哦,公子慢走,请恕如梦不能远送。” 说完后,柳如梦直接关上了房门,这让陈元有些懵逼。 什么情况? 刚刚还聊的好好的,热情似火的,怎么一转眼如此冷淡了? 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吗,老子要投诉! ………… “高大哥,你说,刚才那柳小姐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淡漠了?” 高远沉吟道:“可能是吃醋了吧。” 两人门口的谈话,高远自然听到了,尤其是柳如梦的变化。 正是陈元说起想念另外一个姑娘之后出现的。 这让高远直接鉴定出了吃醋,女人在这种时刻,除了吃醋,没别的解释。 想到这,高远对陈元的崇拜可真是五体投地。 一个远近闻名的花魁,短短几日,就被陈老弟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芳心暗许。 牛逼,太牛逼了啊。 “吃醋?”陈元有些无语,她吃哪门子的醋啊。 自己也是真傻逼了,这种问题居然能够想到问高远这种莽汉。 不在搭理这货,加快了脚步向着天上人间赶去。 下一刻,身后的高远一个健步来到陈元身边,伸手拦住陈元,面色凝重,道:“陈老弟,有人来了。” “哪有人?”陈元四下看了看,这是一条比较幽静的胡同,也是去往天上人间的小道。 高远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面前沉声道:“各位,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刷刷刷。 随着高远的声音落地,五道黑影似乎凭空出现一般。 五人皆都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手中执着明亮的宝剑钢刀。 瞬间来到二人的面前。 我日,还真有人? 陈元猛然吓了一跳,不留痕迹的小退几步。 来到高远的身后,这尼玛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啊。 为首的一位朗声笑道:“阁下好耳力。” “你们是什么人?”高远毫无惧色。 为首之人哈哈大笑,森然道:“要你们命的人!” 妈的,又是来杀自己的? 操,这次又是什么人,难道说还是宇文化及留在岭南的杀手不成? 这宇文化及的气量难道这么小,这他妈是马蜂窝吧,没完没了了还。 “高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一会带着我赶紧跑。”陈元在高远的身边小声说道。 高远眉毛一挑:“陈兄弟放心,有我老高在,那贼人伤害不了你。” 放你妹的心啊,你可是保镖,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先把我护送走吗? 要是一个人,他倒是不担心,可是人家五个人啊。 完全可以缠住高远,剩下一个人再来杀自己,自己可扛不住啊。 可是没等陈元解释,对方却已经冲了过来。 高远冷哼一声,抽出佩刀,立刻迎上,与对方缠斗在一起。 随着刀光剑影金属交击的声音传来,那呼呼的寒气,让陈元心头有些发憷。 第78章 风紧,扯呼! 他之前从来不信什么武功高强之类的。 什么武林高手,不都是影视中的吗? 可是自从那次见到杨瑾萱之后,便改变了观点。 这个世界不仅有武林高手,还特么有迷香呢。 只不过他现在年纪大了,骨骼定型了,在学武功有些晚了。 现在见到高远一人与对方五人斗的不分上下,一边看,一边暗暗向着后退。 反正老高自保肯定没问题,自己还是先溜了再说吧。 毕竟自己才是对方的目标,这一点,他丝毫没怀疑。 自己在,就是个拖后腿的,这一点陈元心里可是门清。 为了避免老高分心,自己先跑,这样老高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跑,也是有技巧的。 此时此刻,绝不能撒腿就跑,那样的话,更容易遭到对方的注意。 自己可不想成为那个吸引火力的目标。 打定了主意,陈元慢慢后退,待他退到胡同口之时,转身撒腿就跑。 认准了镇南侯府,陈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开跑。 只要进了镇南侯府,自己才是绝对安全的。 经过镇南侯遇刺一事,从那以后镇南侯府直接提高了安保等级。 可以说守卫森严,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这一刻,陈元满脑子就是跑,真是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 就在陈元刚刚跑出去没多久,便察觉到身旁隐隐约有疾风传来。 陈元扭头看去,顿时心神俱裂,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只见一道白茫茫的剑光,又疾又快,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直往自己的胸前而来。 卧槽! 陈元整个大脑彻底懵了,只觉得心中一阵胆寒,眼眶俱裂。 两腿都有些发颤,这一剑,他避无可避。 这一刹那他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真要死了么? 不甘心啊!! 操,老子从天而降都没摔死,难道今晚要栽在这里? 可是…… 老高这会被人缠着,果然如自己一开始的猜测一样。 只不过,对方五人依旧缠着老高,而这个人,也是冒出来的第六个人。 杨瑾萱已走,再也不可能凭空冒出来救自己了。 那边高远更是眼眶欲裂,手中的攻击不断增强。 每一刀,都带有开山裂石之威。 想要挣脱对方的纠缠,前去救陈元。 可惜,眼前五人目的就是为了缠住他,岂能让他轻易的得逞。 对方也是不要命似的拦住高远。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不求能杀掉高远,只要缠住他就行。 陈元脑海中闪过无数道画面,最终定格在一道俏丽的身影上。 就在他满脸不甘,却又无可奈何,静等死亡之际…… 咣当一声轻响,却见一道亮闪闪的宝剑正架在自己身前,竟是被另一柄宝剑架住了。 操,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陈元发现自己没死之后,那股后怕之意顿时袭上心头,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是谁来救自己,难道是小甜甜再次勇救为夫吗? 这一刻,他浑身都是冷汗,刚才差一点便已经亡命在这宝剑之下。 除了跌下山崖那一刻,此时是他最感绝望的一刻。 陈元顺势看去,眼前偷袭自己的却是一个精精瘦瘦的蒙面黑衣人。 他回头一看架住了自己宝剑的同伴,大声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那替自己挡住这必杀一击的却是个娇柔的女子,头脸都蒙在黑纱里,看不清样子。 只见她冷声道:“此人不能杀。” 这女子声音有些怪异,似乎故意伪装而成。 陈元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过这道声音。 但是从此人的言语中能够听得出来,这个女人也是长生教会的。 妈的,这个长生教会为了自己,还真是下本钱啊。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还他妈都是高手。 “为什么不能杀?你难道忘了今天白天,就是因为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吗?教主可是点名要他的脑袋。” 黑子男子怒气冲冲的大声质问。 陈元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害得不少兄弟被抓,这笔账,不杀他难泄心头只恨。 陈元终于知道了眼前这帮人的来路。 长生教会! 是他们的人来杀自己的,好快的速度啊。 白天刚揭穿他们的小把戏,晚上就来报复自己。 而且听那人所说,那个什么劳什子教主点明要自己脑袋? 卧槽,这么说,哥们进了长生教会的黑名单榜首了? 女子冷漠道:“教主那里自然由我去解释,总之他现在不能杀!” “对对,不能杀,你们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对不?” 陈元急忙出声道:“我可以加入你们教会,为你们出谋划策,帮你们完成伟大的目标。” 说到这,陈元双手合十,然后快速举起,高喝道:“长生教会,佑我安宁,百病不侵,赐我永生!” 女子闻言,双肩忍不住轻微抖动着。 黑子男子则是哈哈一笑,得意道:“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哼,我等教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入的!” 不就是十两银子么,哥们懂。 此时这边的打斗,也引起了城内巡防官兵的注意。 大批官兵举着火把开始往这边聚拢。 见状,黑子男子对着女子道:“事不宜迟,既然不杀,先带走再说,回头教主那里也好有个交代。” 话音落地,男子扭头对着与高远缠斗的五人大喊道:“风紧,扯呼!” 陈元心想,他妈的,这切口还挺专业。 正想着,却觉得身体一麻,再也无法动弹。 只见对方抓住了他身体腾空而起,直往远处掠去。 那边与高远缠斗的五人纷纷四处逃窜。 高远眼见陈元在自己面前被人抓走,顿时眼眶欲裂,怒吼道:“贼子,休要逃跑!” “末将见过高将军!” 城内巡防官兵见到是高远后,立刻恭敬道。 高远大口喘着粗气,急忙道:“快,封锁城门,陈参将被长生教会的人抓走了!” 巡防官兵一愣,虽然不知道陈参将是谁,但是听名字也知道是一位参谋将军。 当下没有犹豫,立刻传令手下,封锁城门。 高远狠狠一跺脚,脸色有些阴沉,向着镇南侯府而去。 第79章 被抓! 此时此刻,陈元只觉得很郁闷。 自己被人拎着上窜下跳的,颠簸的他胃里翻江倒海的,甚至都有些头晕。 这一刻陈元极度不爽,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理智,并没有大喊大叫。 虽然大喊大叫能够引来巡防官兵,但是保不齐这贼人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直接咔嚓了,那可就完犊子了。 命掌握在人家手里,陈元在没有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怎么可以胡乱大叫激怒对方呢。 似乎早有人负责接应,当对方拎着陈元跑出去不久,便有一辆马车在等着。 将陈元捆绑起来,然后扔在马车上,同时周围窜出十几个贼人,翻身上马,围在那马车周围,马蹄放开,嘀嘀嗒嗒直往城外急速行去。 马车摇摇晃晃,趁着夜色向外赶去。 刚刚出了城门没多久,陈元清楚的看到,城门处突然出现很多官兵,然后城门缓缓地关闭。 操。 你们官兵怎么就不能快一步,不偏不倚的正好晚了这么一点点,陈元心中有些叫苦。 妈的,这次被人欺负惨了,如果能够逃出来,老子不惜大价钱,也要买点什么葵花点穴手,玉女剑法之类的。 童子功就算了,老子让杨瑾萱那娘们给破了,练不成了,那就改练别的。 也不知道这里最牛逼的武功是什么。 对了,少林寺。 不管这会少林寺有几种绝技,反正少林寺的武功秘籍老子都要打包买了。 总之,哥们要昭告天下,寻找武功秘籍。 然后不惜重金,大肆收购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之类的来增强功力。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武林高手,都是从小练的,所以长大后很牛逼。 可是自己现在学武功晚了,那就靠这玩意儿增强功力。 伐劲洗髓,脱胎换骨,金枪不倒,其功用类似于伟哥和印度神油。 神功,神功,欲练神功,老子一定要练神功。 这是陈元目前心中最大的愿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颠簸的路上让陈元很是难受。 被人捆绑着,也没法动弹,也换不了姿势,腿都麻了。 正在想着,却见车帘子被人掀开,那名匪首直接将他提着下了车。 陈元被匪首提在手里,丝毫不留情面,将他抓的肉疼。 尼玛,等老子逃出去,轰了你的老窝,然后将你阉了,陈元心中暗骂。 出得车来,陈元这才发现,天色开始微亮,不知不觉,竟然行了一夜的路程。 四处一看,此时所处的地方,却是一处半山腰上。 这山也甚高,远远望去,似是看不到顶。 山中的清晨,雾气慢慢升腾,将这山腰围绕,陈元身上忍不住升起一阵寒意。 随着匪首拎着陈元下车,直往山上而行,一路上,陈元发现匪徒越来越多。 待到了山顶处,眼前却是景色一变,在那山顶之上,竟有数排房屋。 掩映在青山绿树中,若不仔细察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见这些贼人对这个地方似乎甚为熟悉,陈元便知道,这里定然是他们老窝,就是不知道是总部还是临时的。 陈元虽然不知道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但是根据路程来看,此地距离永平郡应该不近。 他不动声色的暗暗将周围的环境熟记于心,任由匪首将他关进一间牢房内,锁上门直接离开了。 姑且称为牢房吧,极为简陋,墙壁都是大石头砌成,除了正门外,便连窗户也没有一个。 正门之上,开了一个小孔,监守之人便在外面不时的瞅上一眼。 武功没有,面对这间牢房,动脑子也没办法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静观其变吧。 陈元的心态立刻就摆正了,反正现在又逃不掉,而且据他估计,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有人来找自己。 原因很简单,抓自己没用啊。 对方本来就是想要杀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为何那个女子要暂时留住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相信,对方肯定去跟那个所谓的教主汇报去了。 陈元猜的不错,对方确确实实正在跟教主汇报,只不过,似乎有些争执。 女子冷哼道:“我不管,反正他现在还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他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害的那么多弟兄被抓走,我恨不得立刻将其杀之后快。” 身为长生教会的教主,此刻面对女子的态度,却有些无可奈何。 女子沉默半晌,道:“总之他现在还不能死。” “理由。”教主一甩衣袖,冷哼道。 女子道:“你难道忘了我之前命人送来的那张图纸不成?” “你是说……” 女子点头道:“那人想必你也了解,绝不会无缘无故研究,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有种预感,那东西对我们肯定有用。” 教主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冷不丁的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女子眼神中闪过一道慌乱之色,强硬道:“没有。” “最好是没有!”教主冷冷道:“你别忘记我们的族人之仇,他现在与镇南侯府走的很近,据我了解,镇南侯府最近的动静几乎都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 教主浑身杀气腾腾的说道:“所以……此人必须死,否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你在这好好想想吧。” 丢下一句话,教主甩身离去。 见着教主离去的背影,女子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 镇南侯府。 “还没消息吗?”宋仁杰脸色阴沉的似乎要滴出水来似的。 屋内。 永平郡守徐文郎,城防统领高远,步兵营统领以及骁骑营副将等等总有七八个人,各个不语。 宋仁杰怒道:“本将军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上天入地不成,就算将整个永平挖地三尺,也要给本将军找到。” 怒了,他是真的怒了。 先是大哥被人在府内刺杀。 接着在眼皮底下自己的小兄弟又被人掳走。 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接二连三的出现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是公然向宋家挑衅。 动用如此之多的力量,翻遍了整个永平郡,整整一夜,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这让宋仁杰整个人都怒了。 第80章 陈元认怂了 高远羞愧难当,听到宋仁杰的话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好陈元。 可是在自己的保护下,先是被人迷晕,如今更是被人掳走。 他这个贴身护卫,脸色简直就跟吃了大便似的那么难看。 那些副将统领之类的,面对宋仁杰的怒火,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宋将军如此震怒,心里恨不得将那些个贼人都骂了一个遍。 “宋将军……” 宋仁杰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徐大人请讲。” “按里说,高统领第一时间就已经下令关闭城门了,如果要是在这永平内,咱们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除非……” 宋仁杰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除非关闭城门前对方就已经出了城了?” “下官正是这个意思。” 宋仁杰怅然一叹:“本将军何曾没有这么想过,要是真的出了城,那找起来可就困难了。” 要是在永平城内,不管藏在哪,他都能给找出来。 可是按照如今这个情况来看,出城的概率是很大的。 真要出了城…… 岭南这么大,谁知道他们会跑到哪去? 就算回到了老巢。 他们连长生教会的老窝都没找到呢,怎么找? 无异于大海捞针。 “传我命令,加大搜索范围,以永平郡为中心,向四周排查搜索,记住,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错过。” “末将领命。” 一名副将匆匆忙领命而去。 宋仁杰想了想,再次沉声道:“另外,即刻通知二十四郡守,让他们严加排查所有进城可疑人员,一旦发现线索,立刻来报。” “末将领命。” “传我命令,严防各个岭南出入关口,一旦发现踪迹,立刻来报。” “末将领命。” 一连三道命令,宋仁杰再次深深一叹,哪怕对方出了城,他也要将对方给困在岭南。 只要在岭南,他就不信了,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将对方给挖出来。 ………… 中午时分。 折腾了一夜,对方将他关进牢房后就置之不理。 从冷静下来后思考如何逃脱,思考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 精神一放松,困意就袭来,陈元正睡的香着呢,牢房的那扇门打开,一个教徒在外面叫道:“陈元,你且出来。” 陈元睁开迷瞪的眼睛,清醒了一下,心知对方估计已经商量好怎么处置自己了。 反正一贯原则就是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又逃不掉,爱咋咋地,大不了老子求饶就是了。 想到这,陈元微微一笑,起身往外走去。 被带去的地方与这牢房有一段距离,陈元跟在那教徒身后,不断的左顾右盼着,打量着附近的地形。 拖延时间,一定要拖延时间,他相信,自己被掳走的消息,宋仁杰肯定知道了,这会说不准就在找寻自己的下落。 只要自己拖住时间,争取最大的可能,希望对方能够找到自己。 虽然希望不大,但是陈元却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 四处打量之下,陈元发现周围并没有教徒,这让陈元心中纳闷不已。 心道这长生教会的人,难不成又下山去招聘了? 这长生教会便是以招聘为生,招一个人,便要缴纳十两银子。 这么看来,这长生教会的收入不错啊。 他思忖间,见前面那带路的教徒高高瘦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连个肌肉都没有,看起来应该挺好对付的? 陈元忍不住动起了心思,妈的,周围又没有其他教徒,如果只有这一个家伙的话,哥们冲上去干掉他,也不是没有机会逃掉的。 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自己会打架啊,他对自己打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昨夜那些教徒虽是高来高去,与高远打的难分难解,但是想想也知道,那是因为高远在自己身边。 而且还是在城内进行危险活动,肯定派出高手啊。 如今,这一个守门的小卒子,未必会有那些牛逼的武功。 要不要干掉他,然后趁机逃跑?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刻像是上瘾了似的,挠的他心里直痒痒。 陈元现在对情势有着充分的认识,这里搞不好就是长生教会的据点。 这两年来,宋家连长生教会老窝的一点线索都没找到,现在要想找到自己,难如登天。 所以与其等待救援,不如实现自救。 况且,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搏一搏。 搏对了,自己就安然无恙。 搏错了,也就早一会晚一会的事。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几分赌徒的天性。 这一次,是个好机会,陈元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稍纵即逝。 一旦干掉对方,哪怕将对方打晕,自己就顺着山路跑,不管这里地处什么位置。 总之,自己就往官府衙门跑就对了。 心中盘算好了一切,瞅准四处无人,便一咬牙走上几步跟在他背后。 还来不及动手,却听那教徒叫道:“妈的,谁又把石头扔这儿了。” 原来前方立着一块刚到腿间三分之一高的大石头,那教徒说完,便飞起一脚向那石头踢去。 哗啦一声闷响,那石头竟然碎裂为几块。 卧槽! 陈元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了动作。 妈的,老子以为自己已经很会扮猪吃老虎了,却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看门的小卒子也比老子强上万分啊。 也难怪他们大大咧咧的只让一个人带我过去,就这一脚,十个自己也挡不住啊。 陈元身上冷汗涔涔,再也没了之前的那种想要搏一搏的想法。 废话,还搏个毛线啊,陈元瞬间就怂了。 立刻赶上几步,撵上那教徒说道:“这位大哥功夫高绝,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素闻长生教会的教徒人人都是武功高手,在佛爷的普照之下,人人都是法力无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弟陈元,早就想要加入长生教会,可是一直苦于没机会,今日有幸结识大哥,实在是三生有幸。” “但不知这位大哥高姓大名,小弟实在是敬仰万分。” 第81章 套话 任何时候,拍马屁永远都是不过时的定律。 对陈元来说,认怂没有什么可耻的,那种逞匹夫之勇的才是傻逼。 自己打又打不过,说几句好话反正又不要钱,那咋了。 果然。 那教徒听到陈元那一连串的话后,望了他一眼,一脸的受用,略带一丝傲气,道:“本座的名讳岂是尔等可以打听的。” 本你妹的座啊,一个小小的守门员装什么大佬啊。 要不是哥们打不过你,还轮到你来跟我装逼呢? 陈元笑了笑道:“小弟只是想向大哥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仙丹灵药,能够让我像这位大哥一样,迅速快捷的拥有这样一身高绝的武功,小弟愿出高价求购。” 那教徒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顿时哈哈大笑道:“你这人真是可笑,这练武之道哪有什么速成之法。” “我自五岁开始练习童子功,如今三十余年才有此成就,你竟想一日功成,实在是可笑之极。” 教徒傲然道:“世人愚昧无知,岂能明白长生教会的强大之处。 想我苦练三十多年童子功,在这教会之中,也不过普通教众。” 陈元嘿嘿一笑道:“大哥武功如此高强,乃是我生平罕见,比那些什么侠士高人强的太多了,小弟我万分敬仰,才会有此一问,是我愚昧了。” 陈元一副崇拜的样子继续问道:“大哥,你们为什么叫长生教会呢,这名儿真好听,有什么寓意吗?” “这长生二字已经表明了一切,入会者皆是兄弟,得佛爷护佑,百病不侵,可得长生。” 教徒提起佛爷的时候,神色恭敬无比。 长生个屁啊,你们的佛爷都让老子给戳穿了,还特么长生呢。 你这傻逼自小就练童子功,恐怕连女人都没碰过吧,真鸡儿惨啊。 陈元长长的哦了声道:“贵教果然是法力无边,小弟实在羡慕不已,就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入会呢,小弟我也很想加入贵教,受佛爷护佑。” “呵呵,本教会从不随便收教徒。”教徒傲然道:“首先便要看机缘,其次便要看诚不诚心,最后才会有资格参加选拔。” “那每年三月初三、六月初六、九月初九三天,缴纳十两银子集中办理入会,不是很容易吗?” 教徒哈哈笑道:“那是信徒,而非教徒,我等教徒皆是从信徒中选拔。” 陈元有些明白了,那些百姓成为信徒后,估计会集中洗脑。 成功了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教徒,算是进入了长生教会这个组织的正式编制。 “原来如此,我观此处风景秀丽,地处半山腰,正所谓远看则有,近看则无,侧看则露,正看模糊。” 陈元指了指周围的地貌,称赞道:“你在看那,便是双龙吐珠,乃是一处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啊,如此好的地方只是一个临时点,未免太可惜了。” “哈哈,此处乃是我教总坛,正是教主亲自所选,当然是一处好地方了。” “哦——”陈元拖长了声调,一脸的震惊,道:“贵教主真乃神人也,不知贵教主叫什么名字?” “我们教主叫——”那教徒募然一惊,瞪他一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什么话来,哼,教主名讳岂是我等可以直呼的。” 尼玛,陈元心道真特么可惜了,这蠢蛋竟然一下回过神来了。 为了避免对起疑心,陈元急忙解释道:“大哥误会了,不瞒大哥你说,我是见到贵教主如此神通广大,心中不免有些崇拜,倒是让大哥你误会了。” 那教徒瞪了一眼陈元道:“你这小子花言巧语,却也把我当傻子了不成,哼,切莫多言,休想从我口中得知我教机密。” 说你他妈的不傻,绝对没人信了。 陈元嘿嘿一笑,也不在说什么。 妈的,你们今天抓了老子,我不灭了你,誓不为人。 教徒将陈元引到一个空旷的屋子里,那教徒打开屋门道:“到地方了,进去吧。” 陈元朝他点点头笑道:“如此多谢大哥了,咱们下次有空再聊。” 这教徒却是愣了一下,他妈的到底有没有点被抓的觉悟啊? 你以为是请你来喝茶的啊。 教徒没有废话,转身就走,嘿,等你有命再说吧。 陈元走进去,只见里面站着一个精精瘦瘦的青年。 从身影与轮廓来看,正是昨夜要杀自己的那个黑衣人。 此时对方已经去掉了蒙面,露出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陈元清晰的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想起自己昨晚便差点丧命在此人剑下,陈元心头便甚是恼火。 看他眼中的不屑,心里更加的不爽,大咧咧的道:“啧,是你啊,怎么,请我过来有啥事?” 他说着话,直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也懒得去看他了。 请你来?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男子心中有些忍不住暗骂。 不过很明显,他是受了教主的命令前来,只得忍住心中的怒意,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要死还是要活? 一听这话,陈元心中一动,这是有求于自己? 不然的话,绝对不会问要死还是要活这句话,要杀自己何必这么麻烦? 想到这,陈元有些不耐烦道:“废话少说,直接说有啥事?” 男子被陈元这姿态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心道要不是因为教主的命令,老子早就一刀让你人头落地了。 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递给陈元道:“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上面记载的是何物,我们便可以放过你。” 陈元接过一瞧,直接愣住了。 这他妈不是自己记录的火药调配比例吗,怎么落在长生教会的手中的? 难道那夜迷晕自己的,是长生教会派来的人? 可是不应该啊。 这次之所以对付自己,恐怕是自己揭穿石像把戏的时候,被有心人给发现了。 按照时间来推论,自己研究火药那会,似乎还没有招惹长生教会啊。 那个时候,长生教会不可能注意到自己。 那这张调配比例怎么会在他们手中呢? 第82章 痛快与痛苦二选一 对方见到陈元在那沉默不语,以为他在权衡利弊,于是也没有出声催促。 在他看来,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听到自己这个条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肯定选择老实交代。 毕竟面对生死,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而陈元,就是那个聪明人。 可是…… 陈元咂嘴道:“想知道?简单,让你们教主过来亲自问我。” 妈的,身为阶下囚,居然还这么狂妄?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小命吗? 男子再也忍受不住,刷的一下站起来,眉间黑线隐现,厉声道:“姓陈的,我如此给你机会,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陈元嗤笑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小爷的眉头要是皱一下,那就不是一条好汉!” 陈元一脸的不屑,一副完全没将对方所谓的酷刑放在眼里,此话说的更是傲骨凛然。 不知情的人绝对会被陈元此时此刻的姿态给震惊的眼珠子都会瞪出来。 就连面前的男子也有些恍惚。 此人这番姿态,与昨夜那个贪生怕死之人截然不同啊。 “不怕告诉你,我有十八般酷刑,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说出来比较好。”男子一脸的冷色。 陈元猛地放声大笑道:“你他妈以为我是吓大的啊?你有手段那就使出来吧,我若是叫了一声,你便是我孙子。” 对方也是气糊涂了,竟没听清他话里的意思,也是怒道“好,你若是叫出来了,你便是我爷爷。” 陈元心中那个爽啊,就像吃了撒尿牛丸。 傻逼,你他妈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 这些个长生教会的人,怕不是傻逼吧,怎么一个个如此憨里憨气的。 话虽然说的如此敞亮,但是他陈元的后背上已经全部是冷汗了。 他们哪会知道陈元的想法,这一刻,别看陈元说的震天响,其实心里早就打颤了。 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对方真的要对自己用刑,那自己绝对麻溜的交代清楚。 别闹了,装逼差不多就行了,最后自己肯定要求饶的,这点没有任何疑问。 但是吧。 输人不输阵啊,自己虽然做好了求饶的准备,可是这会还没到最后一刻呢,还是先装会逼吧。 对方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上了这陈元的恶当,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很明显,他是真的来气了,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宁肯受到小姐与教主的责难,也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陈元看他怒发冲冠,步步向自己逼来,知道他是来了真气,心里有些发憷。 妈的,这家伙要是真要对老子动手,老子又不是铁打的,当然要叫了,傻逼才不叫。 不仅要叫,而且还要求饶。 陈元面上平静,额头却已汗珠隐现,早已在心里默默开数。 绝对要赶在对方动刑之前开口求饶。 “一……” “二……” 三字还没喊出,便听窗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道:“你且退下吧。” 我尼玛啊。 陈元便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心里一松,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疲惫起来。 不知不觉中,后背已经全然湿透了。 对方冲着陈元冷哼一声,虽然满脸不甘,但是对于外面那道声音,显然是不敢违背的,只好退了出去。 陈元见到对方出去后,很快,再次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进来,陈元就感觉到了此人的不同之处。 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一股威严,给他的感觉,那就是此人一定是一个上位者。 这——就是那位教主了吧! 只不过,对方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让陈元根本无法见到其样貌,顿时心中一阵冷笑。 “陈元?”对方轻笑道:“倒是有点意思。” “你就是长生教会的教主?”陈元懒洋洋的问道。 问完后,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可是记忆却有些模糊。 心道到底是不是呢,身形有点差不多,可是声音……记不清了。 但是对于这位教主,陈元收起了之前对付那守门员的套路。 教主毕竟是教主,这点把戏肯定不会上当。 况且,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教主的身份! 对方点头:“不错。” “你是想问这上面记载的是什么吧?” 对方虽然带着面具,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显露无疑:“聪明。” 陈元往凳子上一坐,懒洋洋笑道:“我如果不说呢?” “哈哈哈哈——”教主一声朗笑道:“陈元,你这人很有些意思,也很聪明,所以聪明人要做聪明事。” “你错了,其实我很笨的。” 教主的声音逐渐有些冰冷:“这么说,你不肯说了?” “我想知道,我如果不说,会有什么后果?”陈元笑眯眯的问道。 教主再次放声大笑一声道:“不说的后果,那就是你会死的很惨。” “我要是说了呢?” 教主微笑道:“那我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意思就是无论我说不说,我都要死了?” 陈元表面上古井无波,但是心里早就骂娘了。 操,威胁我? 老子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要说一个死的痛苦一个死的痛快,必须二选一的话,陈元肯定要选痛快一点的。 教主丝毫没有掩饰要杀陈元的决心:“你要知道,你破坏了我教的计划,跟镇南侯府走的又很近,所以你必死无疑。” “明白了。”陈元点了点头。 他心电急转,他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虽然自己不知道在哪,虽然不确定教主的身份。 但是自己被抓之前,曾经给高远暗示过,但凡高远聪明一点的话,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想到老高那智商,陈元心中就是一阵无奈。 “陈元,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要做聪明事。” 教主呵呵一笑:“你要死的痛快点,就干脆告诉本座这记载的到底是何物,不然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哦对了,对付骨头硬的汉子,本座有的是办法,你不要心存侥幸,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因为此地,镇南侯府是绝对找不到的。” 教主仿佛猜透了陈元的心事,淡淡的说道。 我尼玛,陈元心里暗自恼怒,脸上却是装出疑惑的神色道:“我只是有一点不解,这份记录,你们究竟是从何而来?” 第83章 果然是他 他现在就特别想知道,这份记录长生教会的人怎么会得到的。 这一点很重要。 那晚自己被迷晕了,明明是杨瑾萱救的自己。 可是这份记录却在长生教会的手中,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关联? 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杨瑾萱,可是他现在实在想不通里面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教主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不用多问,你只需要告诉我,这究竟是何物就行了。” “是我研究的一个宝贝。” 见到陈元老老实实的样子,教主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意:“什么宝贝?” “不说了么,正在研究,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一旦研究成功了,威力巨大。”陈元如实回道。 反正这玩意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知其中真假。 当然了,瞎蒙肯定会露馅,所以,三分真七分假,将对方先给稳住。 教主顿时来了兴趣:“哦?什么宝贝会有如此威力?” 陈元想了想,轻笑道:“想必你应该知道,镇南侯府最近的动静吧?” “你是说宋仁杰整备兵马,准备出征之事?” 操,果然。 陈元对于心中的猜测再次肯定了一分。 要知道,宋仁杰接到朝廷的旨意要出征,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况且,这种事,能够知道的,都是大有身份之人。 就算不是其中之一,那也是从他们口中泄露的。 陈元微微一笑:“当然,你也知道我跟镇南侯府的关系,所以宋仁杰出征,我自然要帮忙。” “继续说。”教主的声音有些缓和。 并且陈元还细心的捕捉到,他的语气中有一丝丝急促。 “所以,为了他出征之事,我要研究一种秘密武器,一旦研究成功,威力巨大。” 教主双眼一亮,重重的问道:“秘密武器?威力有多大?” “恩……” 陈元沉吟片刻,目光四处打量一眼,这才缓缓地说道:“大概可以将这里夷为平地吧。” 嘶! 教主顿时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将这里夷为平地,那是什么武器,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如果真有这等宝贝,自己要是得到了,那么…… 想到这,他怔怔的盯着陈元数秒,想要从陈元的眼中看出真假。 可是陈元双眼明亮,不仅没有躲闪,反而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因为他并没有说假话,火药一旦研制成功,这座破房子,夷为平地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此言当真?”教主沉声道。 陈元耸了耸肩膀:“当然。” “你有何凭证能够保证你说的是真是假?” 陈元当即哈哈大笑,有些讥讽道:“我说教主,我是在研究,而不是研究好了,你让我拿什么证明?” 这他妈该不会是傻逼吧,这种话都能问的出来。 教主也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阴森道:“可是你这上面记载的并不是打造武器的材料。” “确实不是材料,而是我用特殊方式记录下来,所需要的数量。”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 陈元笑道:“我人都落在你的手里了,我还敢骗你吗?” “哈哈哈哈——”教主仰头大笑:“陈元,本座发现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日,陈元突然感觉到菊花一紧,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若非你与镇南侯府的关系,本座倒是希望可以将你收为己用。” 教主甩身离去,走到门口,突然一顿,道:“本座暂时不杀你,你就留在此地,将那秘密武器研究出来,需要什么材料,可以尽管说。”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陈元知道,自己告诉了对方火药的威力后,对于长生教会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不管对方是否相信,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相信,那就足够了。 这个诱惑对长生教会来说,可是致命的。 他们要对付镇南侯府,得知有这么牛逼的武器,心里还不跟挠痒痒似的? 所以…… 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只要不杀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逃掉。 “好的,其实在下也是很希望能够加入长生教会的,既然教主吩咐,在下自然竭尽全力,尽快研究好。” 教主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刚想转身离开…… 陈元突然问道:“对了,柳大人在这里吗?” 只见刚刚一脚准备迈出的教主,身体微微一颤。 陈元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对方心知自己刚才那过激的反应落在了对方的眼中,便直接将那只脚收了回来,再次转身看着陈元。 “陈元,你果然聪明。” 教主平静的说道,伸手缓缓地将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两分熟悉八分陌生的面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元当日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宁总管柳云龙。 “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柳云龙凝声问道。 陈元轻笑道:“猜的。” 其实,当日镇南侯遇刺后,陈元前去探望之时,镇南侯交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的名字,赫然就是柳云龙。 这说明,镇南侯这只老狐狸恐怕早就怀疑他了。 只不过没证据,所以才给了陈元一点方向提示。 而昨天,他让高远调查的人,也正是柳云龙。 可是没等调查清楚,结果自己就已经被抓来了。 不得不说,事情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既然被拆穿了,他也就不在装下去了,只见柳云龙微笑道:“你确实很聪明,但是你应该知道,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对你来说,未必便是好事。”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陈元也很赞同这句话。 陈元点头道:“你这话倒也说的有些道理,不过同时我也知道,就算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绝对不会让我活着离开。” 虽然暂时不杀自己,要自己研究那所谓的秘密武器。 但是只要自己一旦研究成功了,那便是灭口的时候。 陈元又不傻,反正早晚是那样,所以拆不拆穿,结果都是一样。 更何况,这会拆穿了,万一自己研究途中,想办法逃了呢? 也不是不一定啊,人嘛,总要有点梦想不是? 既然知道了教主就是柳云龙,所以自己一旦成功逃了,那么就是长生教会的死期。 第84章 送信 为何长生教会能够发展的这么迅速,一言不和就在岭南遍地开花? 为什么南宁总管府几次出兵,都空手而回? 废话,堂堂南宁总管就是长生教会的教主,发展不起来才是怪事呢。 宋圣杰啊宋圣杰,你这个老狐狸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差点灭了人家一族,完事奏报朝廷,任命人家为南宁总管。 尼玛,难道你们官场上都不政审的吗? 柳云龙听到陈元的话后,顿时哈哈一笑:“陈元啊陈元,本座发现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真的是很聪明。”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陈元淡淡的说道。 柳云龙道:“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便在此好好研究那秘密武器,看在咱俩如此投缘的份上,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不要怀疑本座的话。” 眼前这事,摆明了避无可避,若是不研究出来,对方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这一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 可是一旦研究出来,不仅自己会被灭口,而且一旦长生教会得到了火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陈元思忖着,他是个现代人,有点骨气,却也还没到生死不能移的地步。 研究,是一定要研究的,但是进度自己可以掌握。 归根结底,还是拖延时间,只要自己一日不研究出来,那么至少自己的命是安全的。 见陈元沉思,柳云龙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也不逼他,静静看着,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 陈元淡然道:“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聪明。” 柳云龙爽朗一笑道:“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我的手下提,本座会尽量满足你。” 随后,他话锋陡然一转:“你也不要想着拖延时间,宋家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而且,本座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内本座没见到想要的结果,你应该知道后果。” 他语气阴森,与方才的明朗截然相反。 尼玛,这货贼他妈狡猾啊,陈元心中暗骂。 他原想借机拖延时间久一点,反正自己研究不成功,对方也不会杀自己。 况且这之间就算没人来救助,至少也有多点时间自救不是? 却没想到这货竟然似是看透了这一点,只给了短短三天的功夫。 而且听那意思,三天内见不到成果,那么宁肯不要,也要杀了自己。 换言之,自己这个所谓的秘密武器,只给自己争取了三天的时间。 ………… 镇南侯府。 宋仁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简直就是坐立不安,在客厅内不断的来回踱步。 距离陈元被掳走,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这让他心中着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这让他更为愤怒。 “传我命令,加派人手,继续扩大搜索范围,本将军就不信了,他们还能跑出岭南不成。” “将军,我们已经派出了十八路人手,并且以永平为中心,向着四周搜索。”身边的副将恭敬的说道。 宋仁杰虎目一瞪,怒道:“那就继续加派人手,记住,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陈参将找回来,本将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末将遵命。”副将见到宋仁杰的样子,急忙领命而去。 徐文郎安慰道:“宋将军莫要着急,陈参将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唉,徐大人,陈老弟之所以被掳走,可以说是为了我啊,如果他没有参与这件事,何至于会招惹上长生教会之人。” 宋仁杰叹道:“你说,我如何能不着急?” 徐文郎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件事是急不来的,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找到人。 “咻!” 就在此时,一道急速的破空声传来,就在宋仁杰的面前划过。 强大的气流,吹的他头发都有些微微颤抖。 翁的一声,稳稳地钉在了柱子上。 二人寻声看去,只见一道飞镖,上面插着一封信,钉在柱子上。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与凝重。 “什么人?有刺客!” 随着外面传来一道怒喝,随后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宋家的兵丁瞬间朝着那道身影追去。 “宋将军……” 管家与几名将领急忙来到客厅,见到宋仁杰与徐文郎安然无恙后,顿时松了口气。 “无事,你们且退下。” 宋仁杰挥了挥手,摘下飞镖,打开上面的信件,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十几个字: 人在始安,叠彩之山 长生所在,速去救援 宋仁杰顿时浑身一震,眼中发出一道精光。 “宋将军,这是……” 宋仁杰将手中的信递给徐文郎,道:“徐大人你自己看看吧。” 当徐文郎看完那十六个字后,有些沉思不语。 “如今人已经找到,本将军立刻前去。” 宋仁杰一扫脸上的阴霾,这是此刻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信函上说的很明白了,陈元如今在始安郡的叠彩山上。 而且那里还是长生教会的总坛。 想到这,宋仁杰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他准备趁此一举歼灭长生教会。 徐文郎拦住准备动手的宋仁杰,沉吟道:“宋将军且慢,送信之人到底是谁,为何要通风报信?此事是真是假,对方是敌是友,我们一无所知,如果贸然行动,我怕……” 宋仁杰一愣:“徐大人的意思是……?” “不如先派出探子过去一探究竟,如果是真的,再动手也不迟。” 这倒是一个稳妥的办法,可是宋仁杰哪能等得及啊。 于是摇头道:“徐大人多虑了,虽然本将军不知送信之人是谁,但是此事不似作假。” 现在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宋家大张旗鼓的寻找陈元的下落,长生教会不可能不知道。 压根就没必要送一封假信来迷惑自己,如此做法,岂不是多此一举? 毕竟隐藏才是他们的目的。 因此,这封信,很大可能是真的。 “可是……” 徐文郎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宋仁杰截断了:“不管是真是假,本将军都要去一趟,就算是假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万一是真的,正好一劳永逸。” 第85章 这个世界的女人啊! 宋仁杰虽然是武将,但也是有勇有谋的武将。 别看他见到这封信后就准备行动,可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见到信后,脑子里就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报信之人是谁,但是对比目前的情况,内容很可能是真的。 正如他所言,就算是假的,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他并没有领兵前往始安郡,废话,从永平领兵出发,没等到达始安,长生教会的人恐怕早就得到消息了。 他准备从始安调兵,然后包围叠彩山。 可问题是,他身为右翊卫骁骑营大将军,麾下只有骁骑营的统兵权。 而始安郡内驻扎的却是步兵营,他没有兵符,所以无法调动。 要想调始安郡的步兵营,得需要镇南侯的兵符。 想到这,没有丝毫耽误,急匆匆的去找自己大哥了。 ………… 陈元被困在了‘实验室’中,装修布置比之前的牢房要强点。 很明显,对方要他在这里三天内研制出火药,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他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脑海中不断思索逃离之法。 正苦恼间,却听吧嗒塔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他正在心不在焉的思索着,以为是那柳云龙又派人来询问。 连头也没回,不耐烦道:“暂时没什么需要的,你先出去吧――” 话还没说完,便闻香风一阵,一个娇俏的身影眨眼便到了自己面前:“公子――”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啊,仔细一看,丝巾蒙面,根本无法见到对方的样貌。 但是这身打扮,陈元却是记忆犹新。 正是自己被劫那晚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剑的女子。 “你是――”陈元疑感道。 那女子拉下蒙面丝巾,顿时露出一副惊世容颜。 陈元吃了一惊:“柳小姐,怎么是你?” 眼前这人赫然就是春香阁的花魁柳如梦。 柳如梦拉住他手,急道:“等以后再与公子解释,我这便带你出去。” 日啊,真是从天而降的的柳妹妹啊,陈元恨不得抱住这柳如梦亲上一口。 都怪自己太帅了,几次遇险,前来相救之人都是女子。 唉,人啊,长得帅了就是好哇。 嗯……救命之恩,除了以身相许,再也没有更好的报答办法了。 陈元丝毫不因为自己要被女人所救而感到丢脸。 时代不同,男女都一样,他如此自我安慰。 柳如梦拉住他的手急急往外走去,感受着掌中小手的细腻与滑嫩,陈元的心里如猫爪痒痒似的,伸出手指在那小手掌中轻轻一滑。 柳如梦脸上一红,看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陈元打了个哈哈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将门打开,只见门口一个长生教徒软软的躺在地上。 浑身没有外伤,应该只是昏过去了。 再见那柳如梦竟无丝毫诧异之色。 这应该便是她干的了,陈元心道,这小妞,在春香阁看着温柔妩媚,没想到居然也是一个武功高手。 尼玛,这个世界的女人都这么猛吗,一个个都会武功? 此时夜色已黑,他刚想说话,便觉得身体一轻,竟然是被柳如梦捉起,身形腾空地飞跃起来。 这柳如梦动作温柔体贴,与被那个精瘦男子抓住的感觉温柔上千倍万倍。 陈元将身子一倒,竟缓缓靠在了柳如梦的身上。 这人,忒地无赖了些。 柳如梦脸色羞红,瞪他一眼,见他一副享受模样,自己这一嗔怒,对他竟然是丝毫没有影响。 这便是那个才华横溢,机智多谋的镇南侯府参将吗? 柳如梦迷惑了。 柳如梦身影飞快,三下两下便跃到了山下。 “公子,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便可以顺利抵达始安郡,到了始安郡,公子就安全了。” 几个意思啊,这是让自己逃命? 柳如梦见他神色疑惑,轻轻一笑道:“若是对方发现了公子不见了踪迹,一定会奋力追捕,如梦在此抵挡,公子快走便是。”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我先走,你来断后? 我日啊,这小妞是不是非得要感动死自己才行? 自己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如何好意思自己先跑,让这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女人断后? 陈元急忙拉住她手道:“柳小姐,咱俩还是一起跑吧,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害怕。” 柳如梦掩唇一笑,道:“你方才那般作恶,怎么不说害怕?” 陈元老脸难得地红了一下,但他是久经考验的厚脸皮,这点尴尬不存在的。 于是死皮赖脸的拉住了柳如梦的小手说道:“这明亮的夜色,青山绿水之中,你我二人结伴同行多好。” “说说话,聊聊天,看看月亮,私定一下终身,不也美好的很么?干嘛让我一个人有啊!” 柳如梦心里急跳了一下,对他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极不习惯。 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心道他这人脸皮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般话儿竟然随口说来,也不知有多少女子上了他的当了。 想到女子,她心里便有些不舒服起来。 尤其是想到陈元心中念念不忘的那道身影,更是让她心中有些不吃味。 此刻见到陈元这么急切地拉着自己的手,她心里好受了点,便温柔道:“公子知道我的身份吗?” 陈元在她小手上轻轻摸了一下,道:“当然知道啊,你不就是那春香阁中美如天仙的小花魁柳如梦小姐么?我对你很欢喜的。” 他这马屁端地狠毒,被他又摸又捧,柳如梦脸色通红,有点抵抗不住。 深喘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悸动。 一双美目碧水秋波,看着陈元缓缓说道:“那你知道我另一个身份吗?不瞒公子你说,我是这长生教会中人,更是衙门口中的妖女。” 我日。 听到这话,陈元猛然醒悟过来,差点忘了这茬了。 难怪一个青楼的花魁突然之间变成了武功高强之人。 难怪那晚她会出手挡住那一剑。 难怪她能及时相救,并且顺利躲过守卫的耳目。 这一刻,他心中的疑团才算彻底解开。 第86章 两个老婆打起来了 柳云龙? 柳如梦? 靠,这俩人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照这么说,那暗杀镇南侯的凶手,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柳如梦了。 想到这,陈元就是一阵蛋疼。 这下整的,可有意思了。 见到柳如梦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自己,陈元大大咧咧的说道:“妖女咋了,我就喜欢妖女。” 陈元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见过淑女,熟女,浪女,贞女,唯独没见过妖女,正好让我大开眼界。” 听了这话,柳如梦纵是狐媚的妖女,却也忍不住脸上大臊。 心道这人坏透了,偏还自己心里透着欢喜,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气了。 “但是这长生教会么,我不喜欢。” 陈元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哼了一声,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随后又看了柳如梦一眼,调笑道:“长生教会的妖女嘛,我却是越看越喜欢。” “公子――” 柳如梦吃不得他这般肉麻无耻的话语,脸色羞红似要滴下水来。 妩媚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公子知不知道我与这教主是何关系?” 陈元眨着眼,故作疑惑道:“什么关系?” “长生教会的教主,是如梦的兄长。” 陈元嘴角一抽,果然让自己猜中了,这下才有些麻烦了。 人家是兄妹,这种至亲的关系,是怎么着也割舍不断的。 可是长生教会自己是一定要解决的。 柳如梦轻声说道:“公子快走吧,如梦在此替你挡住那些追兵,公子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这个陈元倒是没担心过,教主柳云龙是她哥哥,肯定不会把她怎么着的。 但是陈元担心的是,如果不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将柳如梦跟长生教会分开,那么以后估计更麻烦。 “如梦,你与我一起走不好吗,何在待在这个长生教会,反正这长生教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总有一天我要灭了它的。” “公子快莫要如此说话。”柳如梦一惊道:“我与哥哥相依为命,若是没了哥哥那便没了我。” 我日,一猜就是这种结果。 长生教会自己是必须要灭的,可是柳如梦…… 妈的,大不了以后干长生教会的时候,先把这妮子干得在床上起不来,那样她见不到也就不用为难了。 “那行吧。”陈元有些无奈。 反正柳如梦的安全没问题,自己还是先解决自己的安全问题吧。 就当陈元准备先行离去之际…… “哼,真是好一对奸夫**。” 一道冰冷的声音兀自响起,将陈元跟柳如梦惊了一跳。 旋即一道白影身形身疾,眨眼之间就到眼前。 陈元有些激动起来,这道声音他太熟悉了…… 定睛一看,对方虽是轻纱覆面,但是陈元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女子竟然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杨瑾萱。 “哼,长生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杨瑾萱看着面前与陈元手拉手的柳如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柳如梦见到对方是杨瑾萱后,顿时咯咯笑道:“原来是姐姐吖,那晚未能与姐姐相见,小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如今便了却了这个心愿了。” “无耻妖女!”杨瑾萱冷声怒道。 陈元急忙道:“瑾萱……” 这两个女人没想到居然碰面了,而且最关键的还是自己正与柳如梦亲亲我我呢,被杨瑾萱抓了正着。 尽管他自认为脸皮有些厚,可是这一刻,他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虽然见到陈元与柳如梦如此亲密,杨瑾萱怒火中烧,可是这一声瑾萱,却也让她整个人有些恍惚。 甚至,心中还有些委屈。 更多的,则是一股心痛。 心道我一天两夜不眠不休,担心你的安全,谁知道你竟然在这跟妖女亲亲我我的。 想到这,杨瑾萱又是委屈又是心痛。 正心神恍惚间,却觉身旁一阵劲风袭来,她下意识的就是反手一剑。 顺势挡住那道寒芒,扭头一看,只见柳如梦一手持剑,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暗中偷袭,卑鄙!”杨瑾萱怒骂道。 柳如梦嘻嘻一笑道:“我长生教会在你们所谓的正义之人的眼中本来就是卑鄙,不然怎么会被人称作妖女呢。” 杨瑾萱冷哼一声,不再言语,随后就地一跃。 人在空中,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七朵剑花,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直取柳如梦的项上人头。 柳如梦提剑而上,嘴上却喋喋不休的说道:“姐姐半夜来此,如此关心公子,怎么,难道公子也是你的情郎不成?” 不愧是春香阁的花魁,说起话来就是直来直去,丝毫没有掩饰她对陈元的倾慕之心。 “你——”杨瑾萱脸上一红,怒道:“你这妖女,休得信口雌黄。” 两人说话之间,却听一阵兵器碰撞地脆响。 陈元在一旁看的有些傻眼了,我尼玛啊。 两个老婆打起来了,自己特么的咋办啊。 这一刻,陈元直接将两人归纳成了自己的老婆了。 见到二人打的难分难解,生怕伤到其中一个,顿时急了: “如梦,瑾萱,你俩别打了,万一将长生教会的人引来就麻烦了。” 柳如梦娇声道:“公子可先行离去,待公子安顿好之后,如梦再去与公子汇合。” “哼,我已经通知了镇南侯府,此时大批官兵也即将赶到,你们这帮长生教会的贼子,这一次插翅难飞。”杨瑾萱恨恨的说道。 两人虽然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也没停顿。 只见柳如梦秀掌翻动,掌心泛起阵阵白光,化掌成爪,直接往杨瑾萱面门扣去,看样子,是想要毁掉杨瑾萱的面容。 陈元看的心中一惊,这女人打架,出手方式都不一样。 这一刻柳如梦想的竟然是要毁掉杨瑾萱的脸。 杨瑾萱见她出掌狠毒,心中恼怒,也一咬牙,真气行遍全身,掌中淡蓝荧光闪动,直接向她皓腕抓去。 这边的打斗,终于还是惊动了长生教会,显然,他们也发现了陈元不见了。 远远看去,只见黑压压一片的人影,其中掺杂着些许火把,向着这边而来。 第87章 老子要生气了【求订阅】 这一刻,陈元根本就没想自己走不走的问题。 废话,两个老婆还在这打架呢,自己怎么可以先跑? 就在此时,宋仁杰率兵也已经即将赶到。 这一次,他亲率骁骑营以及从始安郡调动的步兵营,合计三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向着这边杀来。 宋仁杰从自己大哥那取得了兵符,然后率领麾下亲兵骁骑营向着始安郡而去。 他是担心从永平出兵过去,会让长生教会的人望风而逃,但是他也不傻。 他早就命副将八百里快马,通报了始安郡的驻防官兵大营。 由他们直接秘密将叠彩山周围团团围住,然后等待自己率军赶过去汇合。 虽然宋家在岭南有五万大军,但是别忘了,岭南拥有二十四郡,并且还是属于边关。 所以别看拥有五万大军,但是除了二十四郡的驻防官兵,其余的都安排在边关,以防蛮夷。 因此,始安郡的常规驻军乃是一个步兵营,大约有一两千人马。 平时也就是负责驻防以及城内的巡防治安等等。 当宋仁杰率领两千骁骑营官兵抵达始安郡后,始安郡守王太华当时就是懵逼状态。 什么风将这位爷给吹来了,并且还率兵赶了过来,浑身杀气腾腾,这让王太华有些胆战心惊。 当得知长生教会就在自己辖区内的时候,王太华直接震惊了。 镇南侯遇刺,身为郡守,他自然有资格前去探望过。 也接到了镇南侯府下发各地关于追查长生教会的命令。 可是如今…… 一直苦苦寻找的长生教会,居然就在自己的辖区内? 王太华都快哭了,搞不好,他这个郡守就要干到头了。 不过宋仁杰并没有责怪王太华,这会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直接率军与那一千步兵营官兵汇合。 陈元在对方手中,他宋仁杰自然不可能直接毫无顾忌的杀过来。 毕竟陈元跟剿灭长生教会对比,还是陈元重要。 于是他正在与几名副将商议接下来的行动,看看是不是派出高手先救人还是怎么着的时候。 探子直接将陈元此时此刻遇到的情况回报了过去。 得知陈元就在山脚下后,宋仁杰当机立断,率兵杀了过来。 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宋仁杰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准备一举将长生教会剿灭。 大批官兵浩浩荡荡而来,远远地,就能感受到那千军万马的气势。 而长生教会之人,并不知道那边的情况,这会正往这边奋力追击陈元的下落呢。 柳如梦见状,顿时急了。 与大军正面厮杀,跟自杀没什么区别,搞不好,这一次整个长生教会都会覆灭。 当下手中的攻击凌厉起来,一剑荡开杨瑾萱的攻击,快速从怀中摸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然后一拉。 一声闷响,只见一道火苗直窜天空。 下一刻,空中发出一道响声,紧接着绽放出一道灿烂的烟花,甚为美丽。 陈元一看,我靠,不是说这会没火药吗,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杨瑾萱见状,冷笑道:“想跑?晚了!” 此时陈元才知道,这是柳如梦预警信号,看到大批官兵越来越近,顿时急了:“别他妈打了,如梦,你赶紧走,官兵马上来了。” 这两个小妞,都啥时候了,还特么打起来没完了,有没有把为夫放在眼里? 听到这句关心的话,杨瑾萱重重的冷哼一声,手中的攻击更加猛烈起来。 随着烟花的绽放,山上的火把光芒停止了行动。 而后,那些准备下来追捕陈元的教徒,瞬间一哄而散。 见到教徒们收到了信号,柳如梦没有了后顾之忧,开始全力与杨瑾萱拼斗起来。 她的招式诡异多变,辛辣无比,招招不离杨瑾萱面门,似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般。 杨瑾萱招式却是貌似平淡无比,实则化繁为简,见招拆招。 两个人招式是的是两个极端,一时斗在一起,却是不分轧辕。 经过一番打斗,两人心知彼此伯仲之间,功力本是旗鼓相当。 要想分个胜负,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出来的。 可是杨瑾萱从陈元被抓一路暗中跟随而来。 当跟到了长生教会的老巢后,发现陈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折回去了镇南侯府报信。 报完信,又再一次的折回,这中间,心系陈元的安危,一天两夜的时间,她都没有合过眼。 在经过这一番打斗,耗费真气过半,两个人缠斗一会儿,她便渐渐的动作慢了下来。 柳如梦本来就是个刁钻狠看的主,见她露出疲态,动作却更加凌厉了起来。 几次差点便要一剑划破杨瑾萱的面颊。 杨瑾萱躲过那危险的一剑,同时手中的长剑向着柳如梦的脖颈而去。 她虽然面露疲惫,但是对方想要伤害到自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完全能够撑到宋仁杰的大军到来,到那时候,整个叠彩山上的贼人,一个都跑不了。 陈元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想要出手阻拦下,可是他妈的自己还没有武功,只能干着急。 再加上宋仁杰率领的官兵越来越近,陈元怒了。 这要是等他们来了,长生教会自己不管,但是柳如梦肯定也跑不了。 “你们二人暂且停手,否则,老子要生气了!” 陈元大喝一声,怒气冲冲,脸色阴沉的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听到陈元的话后,杨瑾萱心知这个坏人估计是真的生气了。 当下心里暗叹一声,莲足一跺,却是跳出了战圈,不再与她缠斗。 一双美目看着柳如梦道:“柳如梦,我若与你这般的斗下去,一时半会难分胜负,但是宋仁杰大军即将赶到,届时你根本插翅难飞。” 柳如梦冷笑道:“那又如何?” 两人彼此并没有深仇大恨,可不知为何,对彼此就是看不顺眼。 此时此刻的争斗,也是因为那不顺眼,心中憋着的一股气。 杨瑾萱道:“你招招不离我面颊,处处下狠手,势必要毁我面容,此番是为了他吧,我看是你中意于他才如此恼羞成怒吧。” 第88章 脱身 杨瑾萱虽然是在说柳如梦,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尤其是当她满心担忧陈元安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坏人却与别的女子亲亲我我,这让她更为恼怒。 柳如梦似乎被说穿了心事,俏脸一红,冷哼一声没有辩解。 两人也都没有动手,显然刚才陈元那话起了作用。 “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官兵马上就到了,如梦你先离开这,瑾萱你跟我走。” 见到俩人不在打下去了,陈元心中也松了口气,自己说话还是管用的。 长生教会的人这会明显在仓皇撤退,可是柳如梦这个傻丫头却还不赶紧跑。 陈元有些急了,他是得想办法把这丫头洗白。 可问题是,这种事得私下解决。 如今这么多官兵,宋仁杰身为将领,就算有心答应自己,那么在军中势必也会引起非议。 托关系找人,没有说当众守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是? “我不走!”柳如梦倔强的说道。 杨瑾萱冷笑道:“想走你也走不掉,官兵早就将此地团团包围,你这妖女此次是插翅难飞。” 柳如梦怒道:“就算要死,我也要杀了你一起垫背。” 说着,提剑就要再次与之斗下去。 陈元头都大了,顿时怒道:“打打打,还要打是不?” 这一声怒喝,让柳如梦顿时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贝齿轻咬红唇,委屈的说道:“公子——” 陈元狠下心,别过头去没有看她,这让柳如梦眼中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慢慢滑落。 “公子保重——” 丢下一句话,柳如梦痴痴的看着陈元。 发现陈元依旧没有转过身看自己,柳如梦狠狠的一跺脚,怒视一眼杨瑾萱,转身离去。 见到柳如梦身影没入黑暗之中,杨瑾萱双眸闪闪,并未阻拦,抽身也准备离开。 “瑾萱……” 陈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杨瑾萱的小手,声音有些柔和,深情的看着她。 “你——你放手。”说着,杨瑾萱脸色羞红的就要挣脱他的魔掌,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陈元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离开。 “我不放手,打死我都不放。” 陈元大咧咧的说道:“要不就让长生教会的人干脆把我杀了吧,反正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也了无生趣。” 见到陈元那犹如小孩子的样子后,杨瑾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心道这个无赖,真是让自己又气又羞,偏偏自己还吃这一套。 真是自己的冤家啊。 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可是面对如今陈元的死皮赖脸,她压根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于是无奈道:“我不走行了吧,你先放手。” “你真的不走了?”陈元有些不放心。 杨瑾萱笑道:“真的。” 听到对方的保证后,陈元松了口气,嘿嘿笑道:“那也不能放手,嘿嘿嘿,小甜甜……” 最后这句小甜甜,简直就跟催化剂似的,让杨瑾萱嘤咛一声,浑身竟没了丝毫的力气。 “你这坏人,宋将军来了,你快放手。” 陈元满不在乎道:“他来就来呗,那咋了,我跟我老婆牵手天经地义。” “谁是你老婆。”杨瑾萱虽然嘴上反驳,但是心里却犹如吃了蜜似的那么甜。 陈元嘿嘿一笑,还是放开了手,他是无所谓,可是杨瑾萱毕竟是女孩子,在这个世界,当众拉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宋仁杰带着官兵也终于赶到了。 一身盔甲战袍,一匹黑色良驹,好不威风。 “陈兄弟!” 见到陈元后,宋仁杰急忙下马,面带关切的问道:“陈老弟,你没事吧?” “大哥,我没事。” 宋仁杰舒了口气,目光落在杨瑾萱的身上,笑道:“莫非这位就是弟妹?” 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自己派出那么多人打探消息,可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本来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岭南,没想到居然在这碰到了。 而且。 见到对方手握兵器,便知这位弟妹,恐怕不是普通人物。 “宋将……大哥好。”杨瑾萱有些羞涩的应了一声。 这一声大哥,算上承认了宋仁杰的称呼,也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宋仁杰爽朗一笑:“弟妹果然是天香国色,难怪陈老弟念念不忘。” 靠,这个老宋够意思啊,都不用自己提醒,居然也知道说这句话。 果然,杨瑾萱妩媚的看了一眼陈元,满脸娇羞。 陈元嘿嘿一笑,急忙道:“对了大哥,这里便是长生教会的总舵。” “大哥知道,我早就命始安郡的步兵营将此处团团包围,放心吧,他们逃不掉的。” 陈元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一旁的杨瑾萱拽了拽他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宋仁杰大手一挥,身边的副将立刻率领官兵对此地进行合围。 眼见此事一了,宋仁杰要在这收拾残局,陈元伸了伸懒腰,便离开了此地。 宋仁杰知道这小两口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路上。 “瑾萱,你方才为何要阻止我出声?” 杨瑾萱轻哼道:“你是不是想要嘱咐宋仁杰,对那妖女手下留情?” 此时此刻的杨瑾萱,哪还有初次见面时的冷艳高贵。 这一刻,小女儿吃醋的神态展露无遗。 陈元拉过她的小手,解释道:“她虽出身长生教会,但是毕竟也救过我,我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放心吧,她没事的。”杨瑾萱哼道。 显然她也知道陈元说的是实情,而且那小妖女对陈元的情义,她早就看在了眼里。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轻易的任由对方离开而没有追击。 陈元一愣:“你怎么知道她没事的?” 见到陈元傻愣愣的样子,杨瑾萱再次噗嗤一笑:“你吖你,枉你聪明过人,怎么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恩?” 见到陈元依旧不解的样子,杨瑾萱解释道:“以那小妖女的本性,恐怕早有脱身之法。” 陈元闻言细想了一下,顿时有些恍然。 也对,这里怎么说也是长生教会的总舵啊。 俗话说狡兔三窟,像这种组织,肯定留有后路。 那些教徒他不知道,但是柳云龙跟柳如梦兄妹俩,肯定有办法脱身。 第89章 历史不一定是真的【第四更】 第二天清晨。 天然居内。 杨瑾萱悠悠醒来,却见陈元紧紧搂抱着自己,睡梦兀自酣甜。 她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苦涩,想起昨夜的疯狂,喟然一叹。 却再也难以掩饰伤心,在他怀里嘤嘤低泣了起来。 发泄良久,她才抬起头来,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道:“你这坏人,睡着了也不老实。” 她缓缓起身,留恋的看了睡的正香的陈元一眼,轻叹口气,柔声道:“原谅我这一次。” “我走了之后,你莫要担心,若有缘分,纵是有些困苦,我们也能相聚,若无缘分,那便是天意弄人,也就这样罢了吧。” 她说着已是泪如雨下,取过一方白色云锦,拿画眉小笔正要在上面写字。 却听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道:“谁要说我与你没有缘分,我他妈弄死谁。” 那声音清越中带着坚定,她抬头起来,却见陈元目光炯炯,正坚决望着自己。 “啊——你,你醒了?”她心里猛然一跳,有些羞涩道。 心中羞涩难当,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与他已是最亲密的人,尤其是经过昨夜的疯狂,更是芳心已许。 另一方面,却是自己这些私房话儿让他听了个遍,心中难掩羞涩。 陈元拉过她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道:“你这傻丫头,我要再不醒,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杨瑾萱靠在他怀里,泪珠沾满脸颊,轻声道:“我驻足岭南许久,已是不该,又与你这般,更是犯了过错,你若是真心怜我,便不要逼我。” “我与你这般,此生无憾,切莫再强求其它。” 她泪眼婆娑,抽泣道:“你我二人,已是缘分已尽。” 林晚荣知道杨瑾萱的个姓,她是个极有主见并且很有自己观点的女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他拉住杨瑾萱的手道:“我只知道,你我相遇便是缘分。 你已是我的妻子,这是老天都已无法改变的事实,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至于你说的什么缘分已尽,更是扯淡,只要我不放手,谁也不能将你我二人分开。” 陈元霸气的说道:“哪怕是天皇老子都不行!” 杨瑾萱听到他的话后,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嗔道:“你这人,从来就不说点正经的,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究……” 陈元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别的一概不需要知道,我说了,谁也不能将你我二人分开。” 她心中甜蜜,却又根本拿他这无赖没有办法,只得轻叹口气道:“可是你不知道——” “没有什么可是。” 陈元再次截断她的话道:“我与我老婆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拦,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杨瑾萱见他神情决绝,欢喜和苦恼却同时涌了上来。 这坏人,难道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吗?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便再次叹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身份? 不就是公主吗? 这点陈元早就有所猜测,不过这个时候,聪明的男人绝对不能说知道,一定要说不知道。 “什么身份?”陈元眨着眼,故作疑惑道。 杨瑾萱怔怔的看着他,见到他目光疑惑,轻叹道:“我与你说了,你莫要吃惊,其实,我本是这大隋当今圣上膝下的三公主。” “啥?” 这次,陈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惊了一下。 我尼玛,杨广不是只有两个公主吗,怎么我的小甜甜是三公主? 果然,史籍不一定是真的。 见到陈元那吃惊的样子,并且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杨瑾萱点点头道:“你没听错。” 陈元疑惑道:“可是据说当今圣上膝下只有两个公主,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瑾萱解释道:“众人所知,当今陛下只有两位公主,原因无他,我是庶出。” “父皇并未将我的存在公布天下,加上我本就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知道我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父皇对我却百般疼爱,并没有因为庶出而冷落我。” 原来如此,听到这,陈元大概捋清楚了。 他从这句话里得出一个结论,杨广对她的疼爱,绝对不是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废话,倭国朝贡的双凤争辉玉,深得杨广的喜爱,就是这么一件自己喜欢的宝贝,谁都没给,唯独赐给了杨瑾萱。 由此可见,他是真的疼爱这位小女儿。 这放在封建朝代,绝对是不多见的。 要知道,在这种古代,讲究的是长幼继承制以及嫡庶贵贱之分。 大概意思就是家里的产业,一般都是按照长幼来继承。 先立长子,如果长子有意外,那么再进行顺位排序。 而嫡庶贵贱之分,更简单了,所谓的嫡出,那就是正室所生。 也就是正房,而庶出,则是妾室所生。 当然了,野史中也有许多记载庶出之人,很多都是酒后乱性,与丫鬟宫女之类的所生之子。 按照古代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的规矩,长子一般也都是称为嫡长子。 因为在古代,第一个孩子,百分九十九的概率是正室所生,也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当然了,也有那种还未结婚,在外面先有了私生子,然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明媒正娶正室。 这种情况也有,但是并不多见。 而且这样的情况,私生子虽然是长子,但也只能算庶出,所以并不具备继承权。 像杨瑾萱这种皇室更好区分了,皇后为妻,嫔妃为妾。 但在皇家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皇帝可以先娶妾,空着皇后位置,日后再娶皇后。 这种情况下,皇帝的第一任妻子就不是嫡了。 “那你怎么又孤身来到了岭南呢?”捋清了杨瑾萱的出身来历后,陈元疑惑道。 杨瑾萱叹道:“如今朝廷奸佞当道,党羽之争越发的激烈,唯有镇南侯置身事外,从不参与朝堂之事,并且对朝廷忠心耿耿,乃是我大隋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 “朝廷百官对镇南侯的拥兵自重以及手中的权利早有微词,更有甚者,想要取而代之。” “虽然父皇对镇南侯颇为倚重,并且百般信任,但是也架不住百官不断的弹劾。” “我料想宇文化及定然会以徭役之事来发难,到时候父皇即便有心偏袒,但是也没理由。” “所以父皇命我前来化解此事,不给朝廷口实,以免镇南侯遭受迫害,可是谁想到……” 杨瑾萱说到这,脸上洋溢着一丝笑意:“却被你给解决了。” 第90章 注意王世充 虽然杨瑾萱说的比较委婉,但是陈元是谁啊,头发丝拔出来都是空的。 隋炀帝倚重镇南侯是不假,可要说百般信任,那就有点扯淡了。 古代帝王本就是生性多疑,尤其是镇南侯坐拥岭南。 并且对岭南拥有绝对的自治权,朝廷怎么能够不忌惮? 但是吧,忌惮归忌惮,同样的,镇南侯也可以说是朝廷或者说杨广的一张王牌。 镇南侯驻军在外,朝廷若是有什么事,完全可以进行勤王。 这样一来,能够震慑住宵小。 所以,信任是信任,但绝对不是百般信任。 因为生性多疑是帝王的通病,这一点改变不了。 之所以让杨瑾萱前来处理这件事,因为杨瑾萱露面较少,认识她的没有几个。 而且让她处理这件事的目的,看起来像是袒护镇南侯,不给那些百官弹劾的借口。 其实说白了,还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他要平衡,要相互制约。 这也是陈元对那个百般信任打心眼里不相信的原因。 无论是驻军在外的镇南侯还是位高权重朝的当朝重臣。 他要的,是相互平衡的一个局面。 任何一边被斗跨,对皇帝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这也是杨瑾萱来此最合适不过了,公主的身份,也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看,朕为了爱卿,派了最疼爱的三公主过去替你解围。 是不是彰显皇恩浩荡,朕是不是对爱卿百般信任? 至于杨瑾萱的安全? 身边八个护卫,应该都是‘大内高手’。 加上她本身功夫也不低,况且,身上应该还有调兵的手谕之类的。 安全绝对妥妥的。 杨广虽然暴,但也不是缺心眼之人。 又得把镇南侯当做自己在外的一把利刃,又不能让他太过膨胀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必须要时不时的彰显一下皇恩浩荡。 这就是帝王之术。 至于镇南侯,绝对是保皇党一派,而且还是那种死忠粉。 为什么? 镇南侯世代镇守岭南,本身乃是前朝龙边大将。 后来隋文帝一统天下,中原局势已定,加上隋文帝招抚策略,为了岭南百姓,这才归顺了大隋。 以古代人的那种思想,他是绝对不会再反大隋的。 这一点铁板钉钉的事,像后来的吴三桂毕竟是少数。 杨瑾萱此番前来,谁知道阴差阳错之下,被陈元给解决了。 如今两人更是已有了夫妻之实,不得不说,缘分一事,玄妙至极。 杨瑾萱本想是不辞而别,却没想到陈元根本就没睡着。 这下可好了,直接被他抓了个正着。 在陈元面前她空有一身的功夫,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对了,昔日你曾说过,并不看好此次朝廷东征,不知道你可否有良策?”杨瑾萱有些羞涩的问道。 陈元想了想说道:“你知道长生教会的人把我抓去,为何没有立刻杀我吗?” “为何?” “就是因为我在研究一项秘密武器。” 陈元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张记录的调配比例递给她道:“只要这东西研究好了,应该对此次东征一事派上用场。” 妈的,既然知道了自己老婆是公主,陈元自然得尽心尽力了。 杨瑾萱接过看了一下,并未看懂,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元嘿嘿笑笑道:“其实我当初研究这项武器是为了宋仁杰,你也知道,我称他为大哥,他要领兵出征,我自然要为他增加几分胜算。” “不过嘛,现在我老婆是公主,嘿嘿嘿,意义自然更不一样了。” 杨瑾萱听他一口一个老婆的称呼,顿时有些娇羞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才思敏捷,机智过人,我知你志不在仕途,所以我并不强求你如何如何,你想要自由,我陪你便是。” “但是此次为了这些将士,我也不得不找你想想法子。” 陈元心中有些感叹,杨瑾萱与自己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并没有以此来要求自己。 而是说出了陪自己自由逍遥,只不过这次关乎到数十万将士的性命,所以不得已之下才找自己想办法。 这让陈元有些感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傻瓜,你现在是我妻子,那么我就是当朝驸马爷,嘿嘿,我自然要为我的岳父大人卖卖力气了。” “哼哼,什么驸马爷岳父的,我还没承认呢。”杨瑾萱顺势躺在他的怀中,轻哼道。 “嘿嘿嘿,对了,不知我岳父大人,如今在哪?” “父皇如今在江都。”杨瑾萱脸色有些黯然。 陈元哦了一声,沉吟道:“是不是身边有王世充的保护?” “你怎么知道?”杨瑾萱一愣,有些诧异。 陈元的性格她也知道,虽然聪明,但是一门心思只是游戏人间,志不在仕途。 可是此刻居然对朝廷之事如此清楚,她如何能不诧异。 陈元没有解释,而是叹道:“告诉我岳父大人,让他注意点王世充这个人。” 杨瑾萱顿时一惊,瞪大了一双美目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来。 陈元苦笑道:“王世充涉猎广泛,功劳卓著,我是怕他暗中结党营私。” 杨广活着的时候,王世充也是一员虎将。 并且率军参与了平叛杨玄感叛乱以及各地的民变。 可以说,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表面上看起来对杨广也算忠心。 但是他暗中秘密发展河南地区的势力,攻打瓦岗寨的时候落败,从而败退洛阳。 直到杨广死后,他才拥立越王杨侗继位,封为郑国公,然后大破李密,招降瓦岗众将领。 之后,废主自立,建立郑国,年号开明。 可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杨广被杀之后的事。 杨广活着的时候,他只是秘密发展势力,其实在那会,就已经暗中谋划了。 杨瑾萱听到陈元的解释后,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见到陈元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后,也开始暗记于心。 她太了解陈元这个人了,无论什么事,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她还从来没有见到如此认真的模样。 第91章 凌烟阁必杀名单 这时候,陈元知道杨瑾萱去意已决,所以他尽可能的将事情交代清楚。 “还有。” “还有?” 杨瑾萱颇为疑惑,是对陈元这一刻的表现而疑惑。 一向大大咧咧之人,怎么这会如此认真,而且——看起来有种要交代后事的感觉? 陈元这会也顾不上解释,急忙说道:“一定一定要注意李渊这个人。” “卫尉少卿李渊?”杨瑾萱诧异道。 这些轮到陈元疑惑了,只见他一愣:“嗯?卫尉少卿是什么玩意?他现在不是太原留守吗?” “太原留守?”杨瑾萱更是有些懵逼了。 若不是见到陈元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李渊的名号,她绝对认为陈元又在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 可是能够一口说出李渊的名号,却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见到杨瑾萱那疑惑的样子,联想到她方才说的什么卫尉少卿之类的,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瑾萱你知道李渊?” 杨瑾萱点点头:“自然知道,李渊李大人袭封唐国公,为人洒脱,性格开朗,待人宽容,颇受父皇的器重。” “那他现在是什么官职?” 杨瑾萱虽然不知道陈元为何老是关注李渊,但还是如实说道:“他现在任卫尉少卿一职。” “……” 见到陈元眼中的茫然,她就知道白说了。 这货肯定不知道朝廷的职位,于是解释起来。 听完杨瑾萱的解释,陈元顿时恍然大悟。 靠,哥们的历史看来还不及格啊。 只知道李渊是太原留守,他之前当什么官,这一点还真没关注过。 不过按照杨瑾萱所言,这会李渊还没去当留守呢。 所谓的卫尉少卿,就是专门负责宫内的祭祀、朝会、仪仗帷幕与通判本寺事务之类的。 总之说白了就是一个闲职,这也是杨瑾萱疑惑的原因。 若不是因为李渊的出身显赫,更是皇亲的关系,杨瑾萱还真不一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毕竟卫尉少卿只是从四品的官职,这放在宫内简直就是一抓一大把。 一个深居简出的公主,怎么可能认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官员? 陈元叹道:“瑾萱,下面我跟你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你一定一定要做到,不然麻烦就大了。” “好。”杨瑾萱没有废话,知道陈元如此认真,必有其用意。 这就是女人的聪明之处,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却没有任何的质疑跟废话。 “以我估计,李渊用不了多久就会晋升,从此一路青云直上,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阻止李渊的晋升。” “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疑问,但是你要相信我,这件事干系重大,千万千万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杨瑾萱微微皱眉,轻声道:“可是李大人为官勤勉,在朝中的口碑更是很好,与文武百官的交情也很不错,并且父皇很是器重,如你所言,一路青云直上,那是必然的。” “可若是没有恰当的理由,恐怕无法阻止这件事。” 李渊出身显赫,为人又圆滑,跟许多官员的关系都很好。 尤其还是皇亲,种种条件之下,晋升是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自己要阻止,没有理由啊? 陈元沉吟道:“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尽量的将他留在宫中,切记,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出任各地方官员,不管一定要将他留在宫中。” “好,我尽量去办。”见到陈元如此煞有其事,杨瑾萱重重的点头。 陈元心中微微一叹,他已经做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要将李渊留在宫里,那就好办了。 可若是出任各地方官员,那——听天由命吧,反正自己该提醒的都提醒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军阀势力起义军之类的,那都是小事。 在隋朝各路猛将的暴锤之下,各个都惨不可言。 唯有李渊最后拿到了天下,所以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哦对了,还有——” 杨瑾萱惊道:“还有?” 陈元起身,找来纸笔,将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人名开始一个个的写下来。 递给杨瑾萱道:“这上面的名单,所记录的人员,一定要切记,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如果有可能的话,那就——” 陈元比划了一下,让杨瑾萱有些惊诧。 这个小冤家,在这一刻的神情,让自己有些陌生。 这还是那个嬉皮笑脸与自己耍无赖的小冤家吗? 她有些茫然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单,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李渊、长孙无忌、李孝恭、李靖、魏征、房玄龄等等等等,密密麻麻记载了数十个人员名单。 仔细看去,大概有小三十人记录在案。 上至朝廷大员,下至无名百姓,让杨瑾萱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他……他……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 要知道这里面大多数人连她听都没听过。 可是眼前这个让自己托付的男人,他是从何得知这些人的存在的? 陈元也是没办法啊,妈的,阴差阳错的成了杨广的女婿。 就算不为了老丈人着想,也得为老婆想想不是? 那些日后的各路反王不足为虑,他连写都没写,那些人不经打。 他直接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名单全部写了上去。 这些人,才是跟随李世民的班底啊。 就算杨瑾萱阻止不了李渊出任太原留守,那么先把这些人干掉,让他身边没谋士,想成大事也难。 对,他的策略就是先把李渊李世民父子弄成光杆司令再说。 没了这些人,李渊就算想反,也不是那么容易。 要人没人,怎么反? “这些……”杨瑾萱茫然道:“上面这些人,许多我听都没听过,你又是从何得知?” 陈元嘿嘿笑道:“你相公我可是神算,前指一算,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想知道谁,那还不简单?” 杨瑾萱嗔怒道:“你这人,总是这么没正形,也不知你哪句真哪句假。” 陈元俯身在她耳旁吹了口热气,道:“相公对娘子,可是真真的。” 杨瑾萱只感觉浑身一痒,有些发麻,羞涩道:“你……你先别使坏,你告诉我,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能够对此次东征一事很关键吗?” 第92章 漏网之鱼 对东征有没有作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帮人对李世民很有作用。 不过听到杨瑾萱的话后,陈元倒是心中一动。 这……貌似也不是不可行啊。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虽然是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但是有个前提—— 那就是李渊造反以后的事啊! 现在李渊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保皇党一派,妥妥的死忠粉。 这帮人现在大多数还处于籍籍无名状态,也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后来才被李世民赏识重用,所以才死心塌地的。 那是不是可以说,假如这个时候将他们挖掘出来,加以培养,那他们完全可以为我所用? 当然了,前提是,杨广这会可别继续骚操作了。 这个时候收手,是完全可以翻盘的。 想到这…… “这些人员,能文能武,均是栋梁之才,如果找到他们,加以培养,可堪大任!” 杨瑾萱依旧有些茫然,这上面的人员,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好,回京之后,我会让父皇重点留意这些人,如果确如你所言,那么实乃朝廷之福。” 做完这些,陈元才算松了口气,他也算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这已经是他目前最大程度上的点明了。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告诉杨瑾萱,可问题是,这玩意说出来谁会信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陈元说些轻薄话儿,杨瑾萱纵是淡定功夫再出色,却也听得浑身酸软。 幸好陈元怜惜她,也没趁机占她多大便宜,就是浑身上下细细摸索一下而已。 天色渐渐的亮了,已是晨晓时分,杨瑾萱才起身,红着脸说道:“我要走了。” “再聊一会儿嘛,这天还没黑呢,等天黑了再走好不好?”陈元死皮赖脸的道。 杨瑾萱心道,从昨夜天黑厮混到今日晨时。 若是再等到天黑,恐怕我永远也下不了决心离开了。 她嗔着看了他一眼,却已分不出是气恼还是欢喜。 更不敢回头看他,运起身法一跃而起,直接破窗而去。 陈元顿时一脸黑线。 走正门不行吗,为什么非得破窗呢? 陈元一个箭步来到窗口,在她身后大声喊道:“小甜甜,为夫会天天想你的,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只见杨瑾萱身形顿了一顿,转过头看他一眼,眼中满是泪珠。 随即恨恨的跺了下脚,你这坏人,便是想赚我眼泪的吧。 见杨瑾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陈元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心道这妮子,连老公都不要了,还真是有些性格呢。 看来自己还得多做准备啊。 ………… 南宁总管府。 柳云龙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杨瑾萱猜的没错,作为长生教会的总舵,确实早就准备好了逃生路线。 当见到官兵后,作为教主的柳云龙,立刻安排教徒有序撤退。 可是宋仁杰也不傻,来到总舵围剿长生教会,岂能不做足准备? 所以还是免不了一场拼杀,许多教徒为了掩护他,而纷纷丧命。 逃回来的柳云龙整个人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似的。 多年的心血,一朝化为乌有,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在宋仁杰的围剿下,整个长生教会逃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个人。 跟全军覆没基本没什么区别了。 他直接逃回了总管府,并没有因为自己暴露而担心。 为什么? 知道自己身份的,只有陈元,宋仁杰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 所以即便陈元指证自己,没有证据,宋仁杰也不会贸然动手。 自己好歹也是南宁总管,身为一方将领,即便是宋家,要动自己,也得拿出十足的把握。 陈元? 一个小小的参将,自己死不承认,他又能奈我何? 更何况,他有没有那个命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唯一让他痛心的,就是自己这个妹妹…… “你给我跪下!” 柳云龙看着柳如梦怒道:“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长兄如父,面对柳云龙的动怒,柳如梦这一刻没有了以往那个花魁妖女的神态。 她泪如雨下,两肩微微颤抖,跪在了面前供奉着许多排位面前,低声抽泣。 “你难道忘了我们的族人是如何死的?难道忘了父母临死前是如何交代的?” 柳云龙怒道:“你这样,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柳如梦抽泣道:“哥……” “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哥——我们要对付的是宋家,与他无关——” “你说什么!?” 柳云龙举起手就想打她一耳光,可是手举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 “你,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吗?你这样把他放走,考虑过后果吗?” 柳云龙气的狠狠一甩手:“他跟宋家走的如此之近,你居然告诉我没关系?” 柳如梦眼中带着泪花,但是依旧倔强的看着柳云龙:“总之我不管,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他。” “不杀他,等着他来杀我吗?”柳云龙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 “哥——不会的,他——” 柳云龙截断她的话道:“你在这守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给我反思一下!” 说完,柳云龙怒气冲冲的甩身而去。 到了门口,脚步一顿,并未转身:“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哥不阻拦你,但是唯独他不可以!” “你死了这条心吧!” 柳如梦娇躯一颤,满脸不甘的问道:“为什么!!” 可是柳云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留下瘫软在地的她,轻声抽泣着。 来到大厅,柳云龙开始部署着接下来的动作。 虽然宋家掌控岭南,但是他贵为南宁总管,深耕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亲信。 他是不惧陈元,只要宋家没有自己的十足证据,就不可能动自己。 何况,仅凭陈元的一面之词,宋家也未必会信。 但不管怎么说,陈元终究是一个后患。 他必须要将其除掉! 召来自己的亲信,秘密交代好一切,便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行动。 另一边,陈元刚刚出了酒楼,便接到了镇南侯府派人前来相邀。 第93章 嘿嘿嘿 得知宋仁杰找自己,陈元丝毫不意外。 不用想,长生教会肯定没有处理好。 果然。 “陈老弟——” 宋仁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并且脸上还带着些许尴尬,像极了抄作业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 “大哥,是不是长生教会的人跑了?” 宋仁杰惊讶道:“陈老弟你知道?” 说完后,脸上更加尴尬起来,得到密报,知道长生教会的总舵所在。 然后始安郡调兵,出其不意,来了个大包围。 结果还是让对方给溜了,这让他这位带兵的将军脸上有些挂不住。 就这样万事俱备的情况下,居然还让对方跑了,太丢人了啊。 陈元笑道:“正常,叠彩山乃是长生教会的总舵,俗话说狡兔三窟,他们肯定早就备好了逃生路线,大哥没有剿灭,不足为奇。” “就是有些可惜了,长生教会已经被剿灭的七七八八,只是让那位教主跑了,不过还好,这个时候,长生教会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那些教徒不足为虑,他重点要抓的是那位教主啊,可惜让对方给逃了。 “教主?” 陈元心中有些纠结,教主是谁他肯定知道啊,但是这会他还不能说。 为什么? 废话,当然是为了我的二老婆了。 柳如梦对自己有情有义,那柳云龙身为她的兄长,若是将他身份透露了,那么不用想,肯定死的透透的。 一旦那样,自己的二老婆多伤心啊,这也是陈元不愿见到的。 当然了,如果柳云龙就此收手,那么这件事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他继续当他的南宁总管。 可若是…… “大哥不必介怀,既然长生教会已经名存实亡,已经不足为虑,若是那教主诚心悔过,那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宋仁杰叹道:“话虽如此,但是没能抓到对方,不免有些可惜。” “对了,弟妹呢,陈老弟你已寻得弟妹,可算了了你的心愿了。”宋仁杰朝着陈元挤眉弄眼的,好一通打趣。 陈元苦笑道:“她走了。” 杨瑾萱要走,陈元能够理解,毕竟她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政事’而来,如今解决了,自然要回去‘复命’。 陈元并没有强行要留住对方,因为他太了解杨瑾萱的性格了,这是一个极为主见的女子。 一旦做好了决定,很难更改。 并且,她心怀百姓,虽是女儿身,但是忧国忧民,让她留下,想都不别想。 虽然她说过愿意陪自己浪迹天涯,但是陈元也不愿意啊。 那样的话,自己未免太自私了。 “对了,我一直没问陈老弟,长生教会的人将你抓去是为何?”宋仁杰见到陈元那有些 陈元回过神来,笑道:“大哥可曾记得,我研究的宝贝?” “自然记得。”宋仁杰一惊:“莫非对方也是为了这个?” “没错。” “那——” 陈元打消了他的疑虑:“我当然没那么傻了,这种宝贝可是为大哥准备的。” “为我?” 宋仁杰更惊讶了,虽然他不知道陈元捣鼓的是什么宝贝,但是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好宝贝。 可是现在居然听到居然是为了自己准备的,这如何让他不惊讶。 “当然是为了大哥此次出征准备的。”陈元叹道:“大哥,别怪我多嘴,此次出征,凶多吉少,我自然要为大哥多备一些胜算。” 宋仁杰凝眉道:“大哥又何尝不知道……” 身为长期领兵的将军来说,这点事还是能够看得透的,朝廷要东征,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 作为臣子,只能建议,可是朝廷不采纳,那么就只能服从。 “这么说,陈老弟都研究好了?”宋仁杰赶紧岔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陈元沉吟道:“只能说成功一半了。” 火药研究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如何将火药的威力扩大化。 一硝二木三硫磺,掺杂在一起,自然就能够引燃,成为易燃物品,也就是最原始的火药。 可问题是,这玩意只能说是原始的火药,作用不大。 要将火药运用得当,才是关键所在。 如何运用? 那简单。 大炮! 虽然没见过大炮,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那些影视剧中的什么神武大炮,红衣大炮之类的,脑海中有点印象。 所以。 大炮的任务当然是交给宋仁杰了,这种打造兵器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自己要做的,那就是如何制造炮弹。 有了火药,炮弹虽然不难,可是这里面还是很复杂的。 首先推动就是一个大问题。 陈元拿出来之前画好的一副图纸递给宋仁杰道:“大哥,这玩意你能打造的出来吗?” “这是……” 宋仁杰接过,一脸的疑惑。 图纸上画着一个长长的管子形状,还有圆圆的东西,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我研究的宝贝,大哥可否找来能工巧匠,打造的出来?” 宋仁杰沉吟道:“有图纸参照,应该不难。” “那好,大哥,你要在你出征前,尽量去打造,能够造多少就造多少,这玩意,到时候保管让你大吃一惊。” 见到陈元如此神秘兮兮的样子,宋仁杰也来了兴趣:“没问题,我这就吩咐下去。” 得到了宋仁杰的答复,陈元便急匆匆的前去研究炮弹了。 大炮的构造他已经描述的很详细,他相信,这里的能工巧匠,打造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剩下的便是炮弹问题,这个也是最难的。 影视中大炮的炮弹,可是几公斤甚至十几公斤重,弹丸是由石、铁、铅等材料制成的球形实心弹。 奇巧绝伦,形制及使用方法多种多样,是直接撞击目标而起到破坏作用的。 当然了,也可以发生链弹等弹药,如此药弹相称,保证其射程较远,杀伤力较大。 这可是对付高句丽的绝大杀器。 为什么? 史籍记载,隋朝三征高句丽,之所以没打下来,除了各种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那就是高句丽当时的战略:坚壁清野、固守坚城。 在没有攻坚武器的加持下,凭借血肉之躯想要大破高句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有了大炮…… 嘿嘿嘿! 第94章 晋升 陈元接下来没日没夜的投入到了研究工作之中。 别看如此疯狂的研究,但是他并不觉得累,相反,他还特别兴奋。 越研究,他就越上瘾。 尤其是遇到某个难关差一点点就能攻克的时候,那种来自内心底的兴奋,让他彻夜难眠。 自从杨瑾萱走了之后,柳如梦也失去了音讯。 但是陈元知道,柳如梦应该是跟柳云龙在一起。 所以陈元现在是除了研究还是研究。 中途宋仁杰来找过他,可是得知陈元在研究后,就悄然离去。 就在陈元全心全意投入研究工作的时候。 南宁总管府。 柳云龙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十几个人,眼中带着不甘的怒火。 几年的心血,建立的长生教会,一朝化为乌有。 只剩下眼前这十几个人逃了出来,他如何能甘心? 这十几个人里面,甚至还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不得不说,柳云龙这一次真是惨不忍睹。 “弟兄们,如今咱们的家被毁了,无数同胞兄弟被杀,害的咱们流离失所,你们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报仇!” “杀掉宋仁杰!” “没错,一定要报仇,教主,你就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所有人意志坚定的看着柳云龙,在他们看来,只要自己的教主在,那么教会就在。 被毁掉,只是暂时的,他们对自己的教主有着无与伦比的信任。 他们坚信,用不了多久,他们的教会就会重新建立,并且会比之前更加强大。 柳云龙见到眼前这帮人各个义愤填膺,点头道:“仇,一定是要报的,但是我们目前最要紧的,是重新招收教徒,不然凭借我们这几十号人,如何报仇?” “教主,我们的根基还在,教主的威望还在,我们也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教徒急忙说道:“这些年我们积攒的会费,足够咱们东山再起了。” 柳云龙点头:“没错,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重振我们教会。” “徐东胜。” “属下在。” 柳云龙看着他,沉声道:“你跟随本座多年,忠心耿耿,办事本座也放心,接下来,就由你来负责招收新的教徒。” “属下遵命。” 徐东胜双手抱拳,随后问道:“教主,我们还是要回叠彩山总舵吗?” 柳云龙眼中闪过一道凶狠:“不,就在南宁州,作为我们重振教会的总舵。”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南宁州是他的地盘,深耕多年,根深蒂固,南宁总管府所属兵马大部分都是他的心腹。 所以。 在南宁州发展长生教会,百里无一害。 况且,有南宁总管府兵马驻扎,别人也休想前来追查。 这几年长生教会发展很是迅猛,那些信徒无数,一人缴纳十两银子。 这么多信徒,可想而知,长生教会的资本还是很雄厚的。 有钱,就好办事。 凭借长生教会的道行,从那些信徒中选拔,很快就能重振辉煌。 “教主,那我们呢?”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孩,别看年龄小,但是眼中透着坚韧不拔的光芒。 柳云龙扫视了一眼,吩咐道:“你们每人负责五十名信徒,将他们尽快的训练成教徒。” “属下明白。” 柳云龙看着这个小孩,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害怕,反而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炙热,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遥想当年,所有的教徒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这么一种炙热。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自己就是他们的天,自己就是他们心中的神。 只要自己在,他们就不惧怕任何一切。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自己的内心这么触动过了。 如今适逢大难,他再次从这名小孩的眼中看到了那曾经的一幕。 “你叫什么名字?”柳云龙突然问道。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或许,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改变,也或许是对对方的一种认可。 小孩似乎没想到柳云龙会突然问自己名字,顿时有些紧张:“属……属下叫周云。” “周云?”柳云龙念叨一声,问道:“你之前在哪个堂口?” “属下是跟随冯玉堂主,只不过这次……”周云说不下去了,眼中浸满了泪水,有些伤心。 冯玉——柳云龙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熟悉的面孔。 那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啊,此次没能逃过一劫。 想到这,柳云龙心中更加愤怒无比,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灭族之仇加上灭教之仇,新仇加旧恨,一颗复仇的种子在他的心底慢慢滋生。 柳云龙有些欣赏的看着他:“那好,从现在起,你来负责冯玉堂主生前的职位,你,你能不能做到?” “啊?”周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同龄般大小的小孩,羡慕的眼神看着他,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提醒道:“周云,你还啊什么,还不赶紧谢过教主。” 周云这才反应过来,有模有样的抱拳道:“周云多谢教主,必不负教主厚望。” “嗯。”柳云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生教会几乎全军覆没,那些堂主骨干什么的也都死亡殆尽。 跟随自己逃出来的这些人,可以算是重振教会的班底。 也算是第一批元老,忠诚度自然不在话下。 废话,大家刚刚一起经历此事,不信任他们还能信任谁? 所以要想重振长生教会,那么起码先将管理人员安排到位。 而眼前这些人,自然就成了他培养的对象。 要对付宋家,不急一时,毕竟宋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年,一个回合,就差点全军覆没,还怎么对付? 所以接下来要谋定后动,至于陈元…… 想到这,柳云龙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杀意,陈元必须死。 不仅仅是陈元见到了自己的面目,也不单单是陈元在给宋家出谋划策。 更重要的,则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啊。 只要陈元还活着一天,那么自己妹妹就会失魂落魄一天。 要想断掉这个念想,那么陈元必须死。 第95章 试射大炮 一连几日,陈元从遇到长生教会,到现在继续研究,仿佛天上人间的事早已抛之脑后了。 这天。 “老高,最近有没有柳如梦的消息?” 高远这段时间可算是开了眼了,贸然听到陈元的询问,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摇头道:“没有。” 心中有些疑惑,陈老弟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花魁来了。 自从陈元在长生教会回来之后,一直处于‘闭关’状态。 这突然的一问,让高远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是,陈老弟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想女人了也是理所应当。 同为男人,高远还是很理解的。 毕竟—— 自己不也是想了吗? 于是神秘兮兮的笑道:“陈老弟,虽然没有柳小姐的消息,但是我听说,艳香阁新来了几个不错的姑娘,要不晚上咱去试试?” “恩?”陈元有些没转过弯来,随后立刻明白了高远的意思。 这让陈元的脸都黑了,尼玛,哥们看起来像是那么饥渴的人吗? 我特么问个消息而已,这个老高,满脑子天天想什么呢。 “高大哥,这几天你跟我天天在天然居足不出户,居然连艳香阁新来几个姑娘都知道?” 陈元翻了翻白眼,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高远性子比较直,并没有听出陈元的潜在意思,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了,要说别的可能不行,但是这一行,老高我门儿清。” 陈元:“……” 他对这货彻底服了,自己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这个老高究竟是真的没听懂还是故意跟我在这玩呢? 没有搭理这货,心里开始有些惦记起来。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柳如梦一直也没个消息。 虽然他猜测是跟柳云龙在一起,但那也只是猜测。 这么久没一点消息,他还是有点担心。 况且—— 自己的天上人间,只剩两天就开张了,噱头宣传都打出去了,如今代言人没了? 这事整的,这让那些翘首以盼的人心里怎么想? 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甚至放了鸽子,那影响还是很大的,这直接影响到这家店的信誉。 甚至还会引起无数人的不满。 为什么? 废话。 没听见说自己的两幅对联都成了挑战天下读书人了么,无数风流才子都视为对自己的挑衅。 这要是突然放了鸽子,好了,万一一个没忍住,群起而攻之,将自己的小店给砸了可咋整。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种半夜泼油漆的行为啊…… 自己是不是要招几个值夜班的保安啥的? 柳如梦如今没有消息,难道说跟着柳云龙离开了岭南?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毕竟长生教会都灭了。 柳云龙的身份又暴露了,继续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说柳云龙决定远走他乡,柳如梦亦是跟着走了? 想到这,陈元眉头紧皱,看来自己还得留意一下南宁总管府的消息啊,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 “如今柳如梦不在,那怎么办,要不要找个人临时替换一下?” 陈元心中如此想到,这个办法不是不可行。 毕竟就算是柳如梦,自己也没打算让她以面目示人,而是早就打定好了注意隔着帘幕。 既然是隔着帘幕,那找个人替换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会弹个小曲就行。 想到这,陈元倒是松了口气,这只是一个退而求次的应急办法。 看来自己得去镇南侯府走一趟啊,也不知道炮架打造的怎么样了。 现在炮弹已经就位,就等着试验一下效果了。 加上自己也得打听一下南宁总管府的消息,所以陈元带着高远立刻杀向了镇南侯府。 见到陈元的到来,宋仁杰顿时有些兴奋起来。 “陈老弟,你可算来了。” 陈元笑道:“大哥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哈哈,上次陈老弟交代的东西已经打造出样品来了,你说,值不值得高兴?” 宋仁杰爽朗的笑道。 陈元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消息,正好我这边也需要试验一下效果。” 一行几人快马赶到军营,只见营区正中间摆放着一门大炮,引来许多驻足观望。 整个永平郡营区的将士都是充满好奇的看着这门大炮,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是何物。 陈元远远地就看到了那门大炮,心生欢喜,加快了脚步,来到跟前。 他仔细地打量着这门大炮,跟自己交给的图纸却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眼前这门大炮,似乎要比自己图纸上画的还要优秀一点? “老弟,那批能工巧匠根据你提供的图纸打造的,不过中间有些小小的改动,你看咋样。”宋仁杰解释道。 牛逼,太牛逼了。 这古人的手法还真不是吹的,自己给了图纸,却也等于是给了启发,这一改动,简直就是太完美了。 炮管粗长,尚无发射痕迹,抚摸着冰冷的炮管,陈元看得心中欢喜难耐,这大炮的威力也不知道如何。 正好今天试验一下,成不成就看这一炮了。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大哥,待会咱试验一下,如果不行,我继续改良一下。” “怎么试验?” 陈元命人在远处搭了两座土丘,两丘之间相隔十来米的距离,然后在远处架上大炮瞄准发射,专打那后面土丘。 这大炮弹药装填十分烦琐,而且炮弹还都是实心弹。 并不是那种散射弹片,所以杀伤力要小得多。 威力小,那也是因为对比后世的那些散弹片的炮弹,现在放在这个世界中,这种炮弹的威力足够了。 陈元见到都安排妥当了,对着高远嘿嘿笑道:“高大哥,这第一炮你来吧。” 高远有些跃跃欲试道:“没问题。” 陈元从开始研究他就一旁观看,早就好奇不已,如今见到准备试射,他当然兴奋了。 他也很想看看陈老弟研究的这玩意威力到底有多大。 陈元点点头,将如何瞄准,如何点燃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便后退几步,看着高远。 这边的一幕,引起了不少将士的驻足观看。 大家都好奇这铁疙瘩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第96章 量产神武大炮 见到陈元后退,宋仁杰聪明的也紧跟着后退几步,站在陈元边上,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看起来倒是挺威风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啥效果。 高远搓了搓手,走上炮台,按照陈元的交代,不紧不慢地装填,瞄准,然后取过火把,回头看了一眼陈元。 陈元点点头,示意准备后就可以开炮。 得到陈元的肯定,高远这才点燃了上面的引线。 只见火把刚触碰到引线上面,顿时冒起了火花,发出滋滋声响。 等了许久,大炮还是没动静,陈元脸色一垮,心想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陈元正准备走上前去检查一番。 下一刻。 砰—— 一声闷响,只见炮筒喷出一道火舌,蹿起有两米高,直接将高远吓了一跳。 紧接着。 轰—— 一声震天巨响,炮弹不偏不倚,正中后面那土丘。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整个军营立刻陷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沉寂之中。 所有人都傻了。 陈元傻眼了。 宋仁杰傻眼了。 由于高远就站在大炮边上,加上第一次见到大炮,被这猝不及防的巨大爆炸声吓得瘫软在地。 陈元傻眼,是因为从点燃到发射,中间间隔这么长时间,那特么是因为引线太长了。 尼玛,这么长的引线,搞毛呢? 这要是打起仗来,光特么等你引线就得等半天…… 不过除了引线这个事,整体上还是没问题的。 不仅没问题,甚至可以说比陈元预期中的效果还要好。 从炮架到炮弹,从推送到爆炸,经过这一次试射,所有环节基本都打通了。 接下来,那就是开始量产了,距离宋仁杰出征还有几个月时间,尽量多打造一点。 至于炮弹,这玩意是最好弄的,只要自己将火药调配好就可以了。 宋仁杰可是实打实的傻眼了,从一开始陈元就说研究宝贝,可是自己再三询问一直神秘兮兮的说给自己一个惊喜。 直到今天…… 宋仁杰咽了咽口水,扭过头看着陈元,呼吸有些急促:“陈老弟,这就是你研究的宝贝?” “是啊,大哥,你看威力还不错吧。”陈元那是相当满意啊。 不仅大炮各环节没问题,就连校准都没问题,指哪打哪。 当然了,爆炸的范围确实不算很大,但是这在现在来说,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尤其还是守着一帮没有见过大炮的人…… “何止是不错啊,简直——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宋仁杰傻眼过后便是双眼炙热。 难怪陈兄弟说是为我准备,这等宝贝放在战场之上,绝对是大杀器。 现在战场拼杀,全都是真刀真枪的干,这也是目前大隋所有军营统一天天操练的原因。 可如今有了这玩意…… 他能想象的到,一旦这玩意投入使用,将会为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哈哈,大哥喜欢就行,这玩意叫做神武大炮,既然试验没问题,大哥你最好抓紧时间量产哦也就是打造更多的大炮吧。” 这哪还用陈元嘱咐啊,见到了大炮的威力,宋仁杰脑海中第一反应那就是召集全岭南所有的能工巧匠,加班加点的打造。 只见宋仁杰转身就走,连陈元都不管了。 这让陈元有些好笑,这个老家伙,如此的迫不及待。 高远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苦笑道:“陈老弟,你可是害苦老高我了。” 陈元故作疑惑道:“高大哥何出此言?” “老高我早知道这玩意有这么大威力,怎么可能如此出丑。” 他当然知道是宝贝,不然也不可能让陈元研究这么多天不是? 他也知道肯定是好东西,不然陈元也不可能如此神秘兮兮的不是? 可是—— 他见过陈元研究火药,也见过研究炮弹,不就是易燃吗? 那玩意有啥吓人的? 不过这门大炮倒是第一次见,第一眼高远就喜欢上了,高大威猛,看起来还蛮好看。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威力。 当时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可把他吓的够呛。 陈元顿时嘿嘿一笑:“高大哥,这玩意你感觉咋样?” 高远竖了竖大拇指:“陈兄弟,我总算知道你为何称呼宝贝了,这玩意太吓人了。” 两人说话间,消息就已经传遍军营了。 废话,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整个军营都被吓了一跳。 有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将士,在一些亲眼见到试射后的士兵大力捧吹之下,顿时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军营中研究出了一个秘密武器,是那种会喷火光的武器。 这引来更多人的人围观大炮,陈元见状,急忙安排好专人守着大炮,急忙拉着高远离开了军营。 其实都不用陈元吩咐,见到了大炮的威力,这让那些将士立刻视若珍宝,必须要严加看守。 反正第一炮试射完毕,几乎没什么问题,自己也就没事了,带着高远就奔向了天上人间。 陈元心道自己还真是操心的命啊,一直就没闲下来,各种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 来到天上人间,老王不在,倒是有个小姑娘,见到二人后甜甜一笑:“二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暂时还没开张。” 陈元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高远,只见高远比他还要懵。 这个小姑娘大约也就二十来岁,头扎两个马尾辫,一身朴素的衣服,一丝腼腆还有一丝稚嫩。 不知为何,陈元脑海中突然想其了‘村姑’两个字。 没错,见了杨瑾萱柳如梦后,陈元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乡村朴实的气息。 这是个实诚孩子,这是陈元的第二反应。 虽然穿着打扮比较土,但是人倒是很清秀。 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颜值虽然比不上杨瑾萱柳如梦二人,但是也可以说是美女一名了。 不过—— 这人谁啊? 自己的酒楼貌似没女孩子吧,就算招人,自己作为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甚至还以为自己进错门了,退出去看了一眼。 没错,确实是天上人间,是自己的店啊。 第97章 位面之子与穿越之子的相遇 “你……” 没等陈元问呢,老王从一旁钻了出来,见到陈元后,立刻有些高兴道:“老板,你来了。” 陈元点点头:“王叔,您受累了。” 对老王还是很敬重的,不仅仅因为人家年龄大。 更主要的,无论是之前的天然居还是现在的天上人间,可全都靠了人家。 自己这个甩手掌柜的,压根就没怎么打理过酒楼。 全靠老王这个‘ceo’将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 “老板太客气了,哦对了,老板,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小女,秀秀,赶紧见过陈公子。” 陈元顿时想起了之前老王说要将女儿接过来的事情,过去这么几天,他都忘了这茬了。 “秀秀见过陈公子。” 王秀秀听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后,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刚才对老板有些无礼,老板会不会生气了? 陈元微微一笑:“秀秀姑娘不必客气,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忒俗,如果不介意的话,还是叫一声陈大哥吧。” 王秀秀有些害羞的恩了一声,心道难怪爹爹说这家酒楼的老板很随和,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秀秀姑娘在这可还适应?”陈元关心的问道。 王秀秀有些羞涩,轻声道:“暂时还没开张,爹爹说让我先熟悉一下。” 陈元点点头,随意看了看,柜台上整理有序,拿起账本,发现记录的更是清晰有序。 尤其是还特意分别列出了支出,包括什么地方支出了多少钱之类的,这让陈元眼神一亮,暗道一声好聪明的女孩。 居然能够主动的分别列出账目,这思维方式可以说是很先进了。 见到陈元脸上的喜色,一旁的老王跟秀秀心中彻底松了口气,这算是老板面试通过了。 老王掏出一封信递给陈元道:“对了老板,这两天你一直不在,这是有人给你的信。” “信?” 陈元一边接过来一边随口问道:“谁送来的?” “不认识,只说是给你的信。” 陈元心道难道是小甜甜那丫头抵达京城了给自己报平安的信? 随后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才几天啊,杨瑾萱哪能这么快就抵达京城啊。 拆开,看完信上的内容后,陈元的脸色有些古怪起来。 一会皱皱眉头一会冷笑一会又有些为难纠结之色。 变换之快,让老王等几人看的一头雾水。 高远凑到他身边小声道:“陈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陈元将信收好,嘿嘿一笑:“没事没事,高大哥,走吧,咱们来活了。” 高远愣了一下,来活了,啥意思啊? 陈元已经率先走了出去,方向,却是镇南侯府。 刚刚抵达镇南侯府,却发现不仅仅宋仁杰在,就连一直养伤的宋圣杰居然也在。 客厅内,还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 陈元立刻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那是因为,这个十来岁的小孩,虽然是坐在客位上,但是却有模有样,举手投足之间,隐然还颇有一股大将之风。 这谁家的孩子啊? 在古代,早熟现象是普遍的,而且年龄平均偏低。 你看那些五十来岁的人,放在后世正直壮年。 可是五十来岁的人,在古代,却已经白发苍苍。 所以相对应的,那就是早熟普遍,十三四岁就开始结婚,这是普遍现象。 可是再怎么早熟,身上那股稚嫩的气息是摆脱不了的,那是与生俱来的。 毕竟熟,是表面,心境还是十来岁的孩童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孩子,坐在那沉稳老练,与镇南侯在那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胆怯以及紧张。 这份胆识,可不是表现出来的。 陈元认真观察过,那是一种骨子里就有的一种自信的胆识。 他观察对方,殊不知对方也在暗自打量他,心中的震惊不亚于陈元。 “陈老弟。” 见到陈元的到来,宋仁杰很是开心,示意落座,然后吩咐下人奉茶。 “侯爷伤势如何?”陈元拱了拱手。 宋圣杰呵呵笑道:“无碍,剿灭长生教会,还多亏了陈小兄弟,本侯还未表示感谢呢。” “汗,侯爷你太客气了,这件事上我也没出什么力气。” 这倒是实话,剿灭长生教会,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要说唯一的关系,那就是揭穿了那个佛爷的把戏而已。 “哈哈,大哥,你是没见到陈老弟研究的那个大炮,威力甚大,如果早有这玩意,那个长生教会的贼子,一个都跑不了。” 宋仁杰这一刻简直就是春风满面啊。 他已经下令在全岭南大肆收购打造大炮的材料。 并且给各地郡县发出了布告,征招能工巧匠,他要在出征前,能够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 甚至,他都已经拟好了奏折,就等着镇南侯审阅无误,就八百里快马上奏朝廷。 以朝廷之力量,想必能够打造出更多的大炮,到时候,东征之时,胜算大增。 宋圣杰也是很高兴,这不是装的,而是的的确确很高兴:“老夫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如此夸赞大炮,稍后一定去瞧瞧。” “哈哈大哥,等你见到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宋仁杰很是得意。 旁边那个小孩,面带微笑,看着客厅内三人将他晾在一旁,并未出声询问或者露出什么不耐烦之色。 陈元随意说了几句,目光转向那个小孩。 只见对方微笑示意,陈元报以微笑。 方才二人彼此之间同时暗中观察,却也同时吃惊。 如今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更是摩擦出一股奇怪的火花。 陈元收回了目光,好奇道:“不知这位是……?” “哎呦你看我,高兴的都忘了这茬了,陈老弟,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卫尉少卿李渊李大人的二公子。”宋仁杰一拍脑门,有些歉意的介绍道。 嘶—— 懵! 陈元倒吸口凉气,大脑出现短暂的懵逼。 李渊的二公子? 李世民? 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后世的唐太宗李世民? 陈元心中有些吃惊,心道难怪看起来虽然只是十来岁,但是那骨子里透着的沉稳老练,颇有一副大将风范。 可是好端端的他来岭南做什么? 陈元心中有些活络起来,十来岁的李世民,未来的唐太宗,自己老丈人的头号大敌。 要不要趁机干掉他一了百了? 第98章 对上了 这个时候的李世民,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要是干掉他,简直轻而易举。 说实话,陈元一开始并不想掺和这些事,他只想安稳的赚钱。 至于这种群雄争霸的场面,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自己与杨瑾萱产生了瓜葛,那么这件事,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那边,宋仁杰再次介绍道:“李公子,这位乃是陈元,宋家的参谋将军。” 李世民起身拱手客气道:“陈大哥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世民在此有礼了。” 说完后,李世民鞠身一拜,陈元等他拜完后,这才嘿嘿一笑,假惺惺的将其扶起:“哎呀李公子太客气了。” 心里有些美滋滋,妈的,这可是后世的唐太宗啊。 如今就这么给自己鞠身行礼,就问还有谁? 嘿。 李世民声音有些稚嫩,却满嘴的大人言语。 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也没有任何滑稽的地方。 似乎——他如此年纪就该如此沉稳说话似的。 李世民多会来事啊,从见到陈元第一面后心中就油然升起一股此人一表人才,定非普通之人的想法。 张口就是陈大哥,直接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了一步,只见他笑道:“陈大哥过谦了,您的大名世民早有所耳闻,如今见到真人,才发现陈大哥果然如传闻的那样,性格直率,满腹经纶。” 靠,这小子挺会来事啊,特么的一共没说几句话,就扯什么满腹经纶。 这种睁着眼睛吹牛逼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颇有我当年之风啊。 嗯,这个马屁拍的我舒服,陈元笑眯眯的冲着他点头。 李世民见状,笑道:“陈大哥可是认为世民在拍马屁?” “难额怎么会。”陈元差点将实话说出来,幸亏他机智,瞬间刹住车了。 李世民双手抱拳:“陈大哥真乃性情中人,世民佩服。” 你佩服个鸟啊,我特么干啥了啊就让你佩服? “你听过我的名字?”他一开始以为李世民也就是客套话。 商业互吹么,这种事见过太多了,什么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之类的。 可是现在,他发现李世民好像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听过自己的名号? 这就有些奇怪了,李世民远在京城,自己在岭南,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李世民嘿嘿一笑:“陈大哥的那两幅对联,早已传遍天下,试问谁不知道岭南的天上人间,挂出两幅对联,意在挑战天下读书人。” 卧槽! 柳如梦早就说过,自己的对联早就传出去了,被许多读书人视为挑战,自己那会压根没当回事啊。 笑话,现在又不是什么网络时代,两人一别,几乎就是永远。 这种事哪有这么夸张啊。 可是现在,李世民居然一口说出了这件事,这让陈元有些蛋疼了。 尼玛啊,李世民可是远在京城,居然也听过自己这幅对联? 这特么玩我呢吧,李世民都知道了,那是不是别人也都知道了? 现在的人们没有任何娱乐项目,难道八卦这么盛行吗? “咳咳,什么挑战天下人,就是拿来图个彩头而已,也是让那些拥有真才实学之人,可以借此免费吃一顿而已。” 这个挑战天下读书人他可承担不起啊。 隋朝这会开始施行科举制度了,正是读书人施展拳脚的年代。 从隋朝施展科举制,也正好奠定了接下来唐朝的那些大诗人的流芳千古。 为什么? 读书就能科举,中了就能当官,换句话说那就是读书才是进入仕途的唯一官方渠道。 所以—— 真正开始盛行文人的,也就是从隋朝开始。 这会自己来一个挑战天下读书人,你大爷啊,这个后果太可怕了,简直惹不起啊。 李世民见到陈元的神情,微笑道:“世民此次来岭南,第二件事,也是与陈大哥有关,本想待拜会完侯爷再去天上人间亲自见识见识那两幅传遍天下的对联,没想到倒是在这遇到了陈大哥。” “嗯?与我有关?啥事?”陈元有些疑惑。 “自然是与那对联有关了”李世民嘿嘿笑道:“陈大哥,你天上人间的那对子,有人对上来了。” “有人对上了?”陈元疑惑的看了一眼李世民,道:“李公子,莫非是你对上来的?但不知你对上的是哪一联呢?” 李世民也是文武双全的人物,陈元深知,这两幅对联虽是千古绝对,但越是绝对,就越会有人对的绝。 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何其之多,对上来是早晚的事。 如今李世民一副得意的样子,让陈元有些大汗,位面天选之子,果然就是不同凡响。 哥们的酒楼还没开张呢,对联就先别人对上了。 靠,这也太打脸了吧。 李世民听他说的有趣,心知对方也是一个直爽性格,于是也嘿嘿笑道:“陈大哥,你说这话也太看得起世民了,世民自认还没那个本事,是有人对上了。” 有人对上了? 陈元乐了,这样也好,大不了等自己就酒楼开张的时候,顺便请这人上来兑现承诺,这可是一个大大的炒作机会啊。 只要把这位才子请到酒楼来,到时候请镇南侯给题个字啥的,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这样不仅成就了一段佳话,这天上人间也定然会声名响彻天下啊。 到时候自己的天上人间一定成为所有人心中向往的网红打卡地点。 炒,一定要炒,炒得越热越好。 想到这里,陈元立即呵呵笑道:“对上来了?那可太好了,天上人间还没开张呢,就被人对了上来,到时候天上人间就宣告天下,要将这对联装裱悬挂,定然能够成就一段佳话。” 李世民点头道:“下联是对上来了,不过好不好世民可不敢随便乱说,这上联既然是陈大哥你出的,下联自然也要由你来判断才是。” 他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从里面抽出一张洁白的宣纸,递给陈元道:“陈大哥请看。” 陈元接过那宣纸,一股似有似无的如麝幽香漂来,纸上书有两行娟秀的小字:“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这两联对仗工整,平仄分明,陈元看了半晌,点头道:“好极,好极。” 宋圣杰跟宋仁杰也是好奇的低头看了过去。 对陈元的对联他们二人早就知道,如今见到下联后,边看边点头。 第99章 那就亮剑吧 宋圣杰兄弟俩,均是武将,对这种对对联啥的并不精通。 但是再不精通,起码好坏还是可以分得出来。 陈元挂在天上人间的那两幅对联,他们二人虽然没去看过,但是整个岭南都传遍了。 他们自然也都知道那两幅对联的难度,说是千古绝对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听闻居然对上来了,这一看可让他们二人频频称赞,对的很是工整。 宋仁杰点头道:“虽然我对这种对联不甚熟悉,但是好坏还是看得出来的。” “此下联对仗工整,文意切合,李公子,这是哪位才子对上来的?” 陈元本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炒作的,对上来正好让人瞧瞧。 看看,别说我故意为难你们,这不就有人对上来了么? 况且。 到时候自己再把这个对上来的人请过来,大肆宣传一下,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机会啊。 于是陈元急忙道:“对啊,李公子,这对子好极了,不知这位才子是哪里人氏,我们天上人间说到做到,一定要请这位大才子来此做客。” 李世民笑道:“陈大哥,这恐怕就让你失望了,对上联子的这位,乃是京城人氏,亦是家师,所以世民也无法请她来此。” 陈元顿时有些失望,银子,这损失的可都是银子啊。 不过他心中又有些犯嘀咕,李世民的老师,这又会是谁呢? 史籍上貌似没有记载过李世民的老师。 而且按照时间来推断,他这会还不是秦王。 所以也没有天策府,更没有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作为幕僚。 可是这位老师居然能够对的如此工整如此切合,不得不说,陈元倒是有些敬佩这个人了。 我就说么,这对子虽然说是千古绝对,可越是这种千古绝对,就越是有人能够对的绝。 啧啧啧,牛逼。 陈元有些叹然道:“那李公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令师姓甚名谁,我也好叫人将其姓名装裱上去,以告天下。” 这种人物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就算现在没有名气,可是往后就不一定了。 李世民摇摇头,有些歉意的说道:“陈大哥,不是世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家师生性淡泊,为人低调,不愿意出这风头,她曾特意嘱咐过世民,勿要透其姓名,对上就对上,仅此而已。” “生性淡泊?” 陈元嘿嘿一笑:“令师千里之外便知此地的对联,还特意让李公子带来,仅仅是不愿出风头吗?” 对了这名震天下的上联,却来跟我说什么淡泊低调,也太好笑了吧。 这个世界的文人骚客难道都这么装逼吗? 可是装的也太低级了些,对上了,让自己徒弟带来,然后又说自己喜欢低调。 低调你妹啊。 李世民摇头道:“非也,家师对上这联子,非为故意张扬,按她自己说法,乃是为了天下读书人争口气。” “为天下读书人争口气?” 陈元疑惑道:“这话怎么说的?” “家师说,陈大哥悬二联而难天下,虽是一番佳话,却也显得虚伪造作了些,怕是别有用心,要做那沽名钓誉的事情。” 李世民说话间神色有些尴尬,没办法,他也是将师傅的原话说出来而已。 李世民偷瞥陈元脸色,见他神情不变,又解释道:“陈大哥,家师为人清高,性格耿直,对人对事皆是如此,说话难免难听了些,还请陈大哥莫要见怪。” 陈元呵呵乐道:“我见怪些什么,令师说的不错,我这番做作的确是别有用心。” “说白了,是招徕顾客的一种手段,这位老兄看的倒准。嗯,令师还说些什么?” 李世民道:“她说,她对上这联子,非有任何用心,也不是为了上你这酒楼免费吃喝一顿,为的就是杀杀你的傲气,让你不要再小看天下读书人。” “也是让你收敛一点,不要自认为自己文采天下无双,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元大汗,卧槽你大爷啊。 我出这联子,本来就是为了赚眼球赚银子的。 说白了,也是一种促销手段。 却没想到激起了这个才子的义愤,还给我安上了一个藐视天下读书人的名头。 乖乖,癞蛤蟆打呵欠,他口气不小,凭他就能代表天下读书人? 瞧瞧这话说的,到底是谁特么的自认为文采天下无双了? 老子就搞一个宣传手段而已,至于给我上到了这种制高点了吗? 陈元有些郁闷,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傲气。 你特么在京城,哥们在岭南,千里之外,八竿子打不着,还特么特意来杀我的傲气? 真尼玛有意思了啊…… 宋仁杰在一旁打趣道:“陈老弟,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在文采上压过你呢。” “汗,大哥,别开玩笑了,我有哪门子的文采啊。” 陈元更郁闷了,本来很平常的一件事,现在弄的,不知情的还以为真的是要挑战天下读书人呢。 李世民嘿嘿一笑道:“陈大哥,家师还说,既然陈大哥有如此傲气,出联子挑战天下读书人,那么家师也有一副对联,想要请陈大哥对上一对。” 我靠,这几个意思啊? 合着把我对联对上来了,说我有傲气,把我傲气灭了,然后接着又给我出一副对联? 这是在向我亮剑? 陈元心里犹豫了起来,很有一试的愿望。 但想到对方有如此才华,出的联子定然不简单,他有些没底。 可若是拒绝,那就明显承认自己害怕了,这可不行,好说不好看啊。 哦自己的对联被人对上了,然后人家的对联自己不敢对? 多没面儿啊…… 可是要对的话,自己实在没把握。 尼玛,陈元感觉自己被人将了一军。 牛逼,这位爷还真是牛逼啊。 一旁的宋圣杰二人同时看向了陈元,想看看陈元如何抉择,对还是不对? 妈的,对了。 陈元也想开了,大不了认输就是了。 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弄的一个宣传手段,并非什么挑战天下读书人之类的。 对不上就对不上,那咋了? 总比自己连对都不敢对吧? 亮剑的勇气都没有,那比认输更没面子啊。 第100章 飞雪连天射白鹿 想通了这点,陈元也就放开了。 陈元冲着李世民笑道:“李公子,是个什么上联,你且说来听听。” 李世民自怀里再次取出一封信函,点头道:“家师嘱咐过,一定要陈大哥答应了,才能拆开这上联,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题目呢。” 是什么玩意儿,这么神秘,陈元顿时有些好奇起来。 李世民将信封拆开,看了那雪白宣纸上写着的七个小字,脸色有些古怪。 他也是刚刚见到这幅对联,犹记得当初老师交给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副古怪的表情。 这内容…… 宋仁杰急忙往纸上望去,脸色同样有些古怪起来,只见那上面写了七个字——“飞雪连天射白鹿”。 这么古怪的联子? 陈元见状,心道这是咋了,难不成是什么牛逼炸天的对联,将这两人都给唬住了? 越这么想,他心中就越是好奇,于是也低头看去—— 这一看,直接将陈元看懵了。 下一刻。 陈元猛然惊叫一声:“李——李公子,令师如今身在何方?” 只见陈元激动无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充满了颤抖,死死地抓住李世民的胳膊,那神情,就好像见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 所有人都好奇陈元的神态,不就是一副对联吗? 虽然对联有些古怪,可也不会让陈元如此发疯吧? 尤其是李世民,毕竟年龄还小,被陈元抓的胳膊生疼无比,顿时龇牙咧嘴:“陈——陈大哥,你冷静一下。” 陈元如何能冷静的下来? 飞雪连天射白鹿,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来到这个世界上,陈元经受最煎熬的,便是孤独。 那是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那种排斥感。 尽管友情、爱情、包括事业他都有,现在也算走上了人生巅峰了。 把兄弟是镇南侯的弟弟,老婆是公主,又开了一家最大的酒楼,这妥妥的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板。 尽管如此,可是那种孤单,是发自内心的,始终挥之不去。 为什么? 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究属于外来客,内心底最大的秘密,是不能与人共享的。 可是现在——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人物存在? 这个发现,让陈元不淡定了。 见到陈元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李世民苦笑道:“陈大哥,方才世民说过了,家师如今在京城。” “令师名讳——” 李世民叹道:“陈大哥就不要为难世民了,家师千叮咛万嘱咐,不得透露其名讳,还请陈大哥见谅。” 陈元整个人都开始兴奋了。 我去你大爷的吧,难怪能对的上哥们的千古绝对,原来是跟哥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一刻,陈元突然有种原来自己并不孤单的想法。 甚至还有种老乡见老乡的那种的急迫感。 宋仁杰在一旁忍不住好奇道:“陈老弟,你怎么了?这幅对联,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元见到了这幅对联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难道说这幅对联里面暗藏玄机? 可是他们左瞅瞅右看看,除了这幅上联有些古怪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 之所以说古怪,因为这幅上联,严格来说,根本不能算作对联。 可问题是—— 陈元有些兴奋的满脸通红:“没事没事。这幅对联很好,简直太好了,说是千古绝对也不为过。” 哈哈哈,这幅对联好吗? 废话,当然好了,这幅对联一出,陈元整个人都兴奋了。 “那陈大哥,下联——”李世民有些犹豫。 他有种直觉,这幅对联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想起当初老师交给自己时候的神情,再见到如今陈元看到对联后那失态的一幕。 这对联,肯定没那么简单。 或许—— 老师跟陈大哥两人,认识?? 他被这个想法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陈元哈哈一笑:“下联简单。” 早在之前,宋仁杰就命人备好了纸笔,陈元拿起毛笔,也不管自己的水平好不好了,顿时龙飞凤舞的刷刷刷几笔。 一气呵成。 几人看去。 各个面色古怪的看着陈元,陈元被看的有些尴尬:“咳咳,几年没写字了,有些生疏。” 何止有些生疏啊,简直跟狗爬的一样。 大家嘴角纷纷一抽,陈元的才华他们知道,就凭那对联,就可窥一二。 可是这字—— 实在不敢恭维啊。 如此一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一手字写的居然如此——如此别具一格。 当看到陈元写出的下联后,纷纷一愣。 上联就够古怪的了,可是眼前的下联,更加的古怪。 只见陈元非常潇洒的写了七个大字:“笑书神侠倚碧鸳。”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李世民,对对联,讲究的是对仗工整,意境切合,没有绝对的下联一说。 但是陈元却敢拍着胸脯保证,这幅上联,只有一个下联,任何下联都不对。 这幅对联,才是真真正正的绝对。 并且。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下联。 陈元嘿嘿笑道:“李公子,请将这联子转赠令师。” 李世民点头道:“不负所望。” 几人叙了些闲话,李世民知道陈元来镇南侯府定然是有事相商,于是起身提出告辞。 待李世民离开后,陈元这才好奇道:“大哥,这李大人府中的二公子,怎么突然来岭南了?”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这件事,一个京城,一个岭南,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况且。 这会李渊还不是太原留守呢,只是一个负责后勤事物的闲职。 按理说跟镇南侯应该没有来往才对啊。 “他来岭南,是朝廷派来,查看一番大军出征事宜准备的如何了。” 听到这话,陈元微微皱眉,不对啊,朝廷派来查看,怎么会派李世民前来? 李世民如今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这种事,怎么想,也不会落在李世民的头上啊。 见到陈元疑惑的表情,宋仁杰呵呵一笑,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陈元:“这是给你的信。” “我的信?” 第101章 此子不简单 陈元默默的将信收好,心里有些沉思。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朝廷会派李世民前来查看岭南整备兵马一事了。 杨瑾萱。 信中所说,她未到京城,已闻李渊即将赴任山西的传闻。 但是未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有心阻止亦是来不及。 念及陈元的叮嘱,于是八百里快奏,将岭南所见所闻奏报皇上。 顺便侧面夸赞李渊二公子年纪虽小,但是却颇具大将之风,建议父皇将其派往岭南。 一来是查探镇南侯府兵马出征准备的如何了。 二来,也算是历练一下,为大隋培养下一代可造之材。 为什么? 陈元给的名单里,就有李世民这个人。 虽然其他的人员她大多都没听过,所以一时半会无法找到其人。 但是李渊可是在京城呢,宫内有了传闻,李渊忠心耿耿,办事牢靠,总之就是朝廷准备委任其赶赴山西上任。 具体是真是假,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既然有了传闻,杨瑾萱知道,这事就算暂时不是真的,那么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所以,想要让陈元见见李世民这个人。 毕竟名单里,李世民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难道真的就能看的出来,他将来是一个可造之材吗? 毕竟—— 李世民才多大? 陈元又是怎么知道的? 如此年纪,陈元就千叮咛万嘱咐,重点关注,究竟有没有看错啊? “陈老弟——”见到陈元看完信后,一脸的沉思,宋仁杰有些好奇了。 陈元回过神来,目光看了看宋圣杰,又看了看宋仁杰,沉吟道:“侯爷,大哥,你们二人,感觉这位李公子如何?” 镇南侯叹道:“此子不简单啊。” “大哥何出此言?” 宋仁杰有些不解:“年纪虽小,看起来倒是有些老练,心思也算玲珑,可这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二弟,看人不能看表面。” 镇南侯微微摇头:“别的不说,单单就说小小年纪,来到镇南侯府,不卑不亢,一派从容,这种心性,可不是装出来的。” 镇南侯目光落在宋仁杰身上:“二弟,像他这般年纪,你可曾见过?” 宋仁杰顿时被噎住了,转念一想似乎有点道理。 别说十来岁的孩子了,就是朝廷之人,见到自己大哥,都不免有些小心翼翼的。 像李世民这样,如此淡定的,还真是不多见。 这份心性,确实有点不简单。 不过—— 单单只是心性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他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胡人血统罢了,他认为自己大哥太过高看对方了。 见到宋仁杰那不以为意的表情,镇南侯摇头笑道:“唐国公李渊,本是十六国时期西凉开国君主李暠的后裔,世代显贵,能文能武,没想到他的儿子,也不简单。” “假以时日,此子定然非池中之物。” 陈元心中有些佩服,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光光是心计,更多的则是眼光毒辣。 以他的阅历,竟然真的感觉的到李世民非池中之物。 牛逼。 “陈小兄弟,你认为如何?” 陈元想了想:“此人将来绝对非同一般。” 且不管李渊将来会不会反,哪怕因为自己的插手他没有反。 那么以李世民的才能,将来也绝对是杨广的左膀右臂,朝廷的栋梁之才。 当然了,要是反了,那后果不用想。 后来的唐太宗,玄武门直接干趴下了两个哥哥。 所以不管反不发,李世民绝对都是一个牛逼的人物,这点毋庸置疑。 宋仁杰就有些懵了,怎么自己大哥跟陈老弟,对这位李公子,都有这么高的肯定? 想不通,也懒得想,按照宋仁杰的想法,那就是爱咋地咋地。 反正咱在岭南,人家在京城,八竿子打不着,也没什么往来,管他呢。 转头看向陈元,道:“对了陈老弟,你此次前来,可是有要事?” 陈元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缓缓地吐出几个字:“长生教会。” 此言一出,镇南侯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他虽然一直在养伤,但也不是瞎子,任何风吹草动各路消息什么的,他都尽然皆知。 只是,他有些痛心。 他一直很看好他,加以重用,委以重任,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背叛自己? 本来,长生教会几乎全军覆没之后,他也没了动静,他宋圣杰也就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果对方从此洗心革面,从此老老实实,那么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现在,听到陈元再次提起长生教会,他就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美好了。 恐怕对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宋仁杰猛然一愣,惊喜道:“怎么,陈老弟莫非有那些余孽的消息不成?” 陈元斟酌了一番,点头道:“确实有了消息。” 见到两人都望着自己,陈元也没有卖关子,而是说道:“据我所知,长生教会准备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镇南侯的眉头直接皱起了川字,深深一叹:“他终究还是铁了心了?” 陈元点头:“如此看来,应该是的。” “老夫不明白,老夫一向对他不薄,他为何如此?” 镇南侯凝声问道:“难道说,不满足现状?” 如果不满足,大可以说,况且,他镇南侯也早有打算,此次出征,他也会跟随大军一起。 然后立点战功,到时候他可以向朝廷举荐,保准他一路青云直上。 陈元有些无语了,刚刚心里还配个这个老狐狸呢,怎么在这事上就犯了糊涂? “原因无他,因为他是夷族之后。” 镇南侯眉梢一挑,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当年的夷族,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陈元心道,何止一条啊,还有我老婆呢。 当然了,柳如梦的事他是绝对不能透露出来的。 他得想办法,将柳如梦的身份给洗白,与这件事脱离关系,至于柳云龙,比较难办。 “陈老弟,你是怎么知道长生教会的余孽下一步打算的?”宋仁杰有些好奇。 第102章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这件事,不光宋仁杰好奇,就连镇南侯也同样充满了兴趣。 长生教会的教主是谁,他当时也只是有过猜测,但是没证据。 至于宋仁杰,更是连谁都不知道。 可是对方自从逃掉后,仿佛直接失去了踪迹。 以镇南侯府的力量,封锁岭南之后,全力搜捕逃掉的余孽,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反而陈元得到了消息,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好奇? 陈元呵呵笑道:“我在长生教会安插了个人进去。” 啥? 直接安排了人进了长生教会?? 宋圣杰跟宋仁杰两人有些愕然,看向陈元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可思议。 甚至,陈元的那个笑容,落在他们二人眼里,怎么越看越感觉这么奸诈呢。 “那还等什么,走,我这叫调兵过去直接灭了他们。”宋仁杰一脸的冷笑。 既然知道了对方藏身地点,那直接灭了他们,一了百了。 陈元急忙拦住他:“大哥且慢。” “干啥,你拦我干啥?”宋仁杰一瞪眼,有些不解。 镇南侯有些无奈:“二弟,你且稍安勿躁,以我之见,陈小兄弟,心里早有了打算。” 陈元尴尬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错,现在要想剿灭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呵呵,长生教会发展这几年,嗯——听说家底很厚,呵呵——”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明白了陈元的意思,看向陈元的眼神有些古怪起来。 镇南侯还好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没想到陈元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至于宋仁杰,直接嘴角一抽,大汗:“陈老弟果然是——别具一格。” 陈元嘿嘿一笑,没办法啊,咱是穷人,跟你们镇南侯府比不了。 当初他将周云安排进去,也是看准了周云年纪小,头脑灵活,重要的是,身份干净啊,不怕调查,因为没人认识他。 以信徒的方式加入长生教会,没想到,这小子果然不负自己所望,凭借灵活的头脑,一路顺风顺水,直接跟了一位堂主鞍前马后。 并且根据周云的密报,那堂主还挺喜欢他,也很栽培他。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是长生教会的中间力量。 谁知道,杨瑾萱的一番报信,直接让宋仁杰率领兵马将长生教会的总舵打了个稀巴烂。 本以为周云的任务结束了,可没想到,柳云龙居然又开始死灰复燃,想要招兵买马,继续大干一场? 尤其是当知道长生教会的底细后,嘿,陈元顿时来了兴趣。 我尼玛啊,长生教会的家底居然如此厚实,这特么不要白不要啊。 剿灭是一定要剿灭的,可是那些家底,岂不是浪费了? 俗话说,浪费是可耻的啊。 陈元一向是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想法。 这个长生教会既然要招兵买马,那么肯定需要钱。 根据周云提供的密报,貌似这个长生教会很有钱啊。 也是,入会按人头收取,一个人十两银子,这么多年,那得攒下多少钱啊? 不过很可惜,周云暂时还没探出这笔钱的位置,不然的话,陈元才不会阻止宋仁杰呢。 毕竟—— 根据周云提供的,这小子不仅升职了,而且长生教会下一步还特么打算来杀自己。 陈元但凡能够先下手为强,绝不会等到对方主动,可是那笔钱还不知道在哪。 这也是他来镇南侯府的原因。 “那陈老弟你的意思是……?” 陈元嘿嘿一笑:“等我找到了位置,大哥在出手剿灭也不迟。” “可是长生教会的贼子,行事诡异,不按章法出招,我怕陈老弟你会着了道。” 陈元笑道:“大哥放心,我有数。” 接下来,陈元便将心中的打算跟宋仁杰商议起来。 ………… 岭南一处宽阔的官道上,这是出岭南的必经之路。 李世民坐在车内,目光看向车两旁,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公子,自从您离开镇南侯府之后,就一直在沉默,不知二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旁边的家将护卫骑着马,看着车内依旧沉思的李世民好奇的问道。 自己的二公子,别看年纪小,但是谦逊随和,对待家谱随从更是从来不摆什么架子,这也是他忍不住好奇敢问出来的原因。 李世民回过神来,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佩服,明亮的眸子里透着一股睿智:“人人都说镇南侯将岭南治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镇南侯乃是龙边大将,抵御蛮夷,守卫我大隋边疆安稳,确实功不可没,就是——”家将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以他的身份,下面的话就不能说了。 “就是什么?”李世民笑道:“但说无妨。” “二公子,您也知道,镇南侯坐镇岭南,但是却从来不上朝,不谒见,尤其是在岭南大小事务,朝廷都不得插手,这已经让许多人非议,如果不是圣上一直在偏袒,恐怕他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圣上真的是在偏袒镇南侯吗? 世人都看到了镇南侯的权利之大,拥兵自重,看起来压根就没将朝廷放在眼里。 这对朝廷来说,根本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圣上为何还一直偏袒? 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他现在一直在沉思的,倒不是镇南侯这件事,而是他自己。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朝廷为何会派自己前来岭南?? 一来自己没有任何官职,二来自己也从未在宫中走动过,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似乎前来岭南的人选都不会是自己才对。 他一直在考虑,朝廷派自己前来,是不是还有别的用意,可是他还是想不通。 难不成是朝廷有意栽培自己,借此历练一番? “二公子,现在人人都传言,大人即将赴任,想来是要高升了。” 李世民一愣,下一刻,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霹雳,让他有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好像明白了,但是又好像没抓住,总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并且,也不单单是来岭南查看这么简单。 第103章 东征的原因 这时候,不光李世民开始沉思想不通,就连冷静下来后的陈元也有些沉思。 杨瑾萱的意思是让自己看看李世民,是不是跟自己说的那样,真的是一个可造之材吗? 先别管是不是,起码以后江山是人家的,这一点确信无疑。 所以他才将李渊一家列为自己老丈人的头号大敌。 为什么? 隋末群雄争霸,各路大军几乎都被隋朝的猛将给锤死了啊。 再说了—— 不管什么宇文化及也好,杨玄感也罢,还是其他群雄,总而言之,他们都是过程,而李渊一家才是结果啊。 自从李渊乘势从太原起兵,迅速攻占长安之后,就一路势如破竹。 加上之前李渊作为保皇党一派,不断镇压各路起义军,然后进行收编,实力大增,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对手。 可想而知,李渊一家,才是最后的赢家。 现在,作为唯一一个知情人,知道后世发展的人,陈元倒不在乎那些群雄。 唯一顾忌的,也就是李渊一家。 如果他们要反,才是陈元最头疼最担心最害怕的事。 当然了,要是不反,那是最好的。 也不是不可能啊。 起码这个时候李渊一家还是忠实的保皇党一派。 那么只要稳住势头,天下没有烽烟四起,那么李家起义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 并且,天下烽烟四起,这里面就有世家的煽风点火。 所以现在自己接下来要做的,那就是稳住。 怎么稳? 修建运河,已经劳民伤财,再来几次东征,谁特么受得了啊? 甚至—— 野史中还有记载,自己老丈人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东征,是因为要消耗各大军事集团的实力。 这么一想,似乎也有点可能性。 要知道隋文帝之所以能够顺利的取代北周,其中关陇军事集团可是出了不少力。 换句话说,从隋文帝杨坚开始,就已经打压关陇军事集团了。 为什么? 因为杨坚他也知道世家的权利,他之所以能上位就是靠着世家的支持。 但是如果世家支持别人了,那么自己岂不是会被取而代之? 作为皇帝,谁愿意自己的位置要时时刻刻受到别人的左右? 所以隋文帝就选择废除九品中正制,为的就是削弱关陇集团的影响力。 而废长立幼也是被世家左右的。 因为当时八柱国之一的独孤家和关陇集团中的杨家都选择支持杨广。 杨坚也知道杨勇没有能力解决世家问题。 而且杨勇还很有可能沦为世家的傀儡,所以干脆就顺水推舟让杨广上位。 当然了,这些都是野史记载的,无法考究,但是空穴不来风,来风必有因。 所以杨坚之后,杨广也需要不断的削弱世家的权利。 要知道,隋朝时期的世家分为三个派系。 第一就是由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兰陵萧氏、陈郡袁氏四大世家为代表的江左集团。 第二就是由清河博陵崔氏、范阳卢氏、陇西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五大世家为代表的山东集团。 当然了,这个山东集团并非是后世的山东,山东集团大多都是士族。 山东集团的代表家族虽然有五家,但是其中的陇西赵郡李氏跟清河博陵崔氏是有分支的,所以也被称为五姓七望。 在北方这五大家族绝对是大佬,北魏能够统一北方靠的就是赢得了山东集团的认可。 不过山东集团特别自恃清高,山东集团中的士族多次拒绝与后面唐朝皇室的联姻。 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李唐有胡族血统,所以之后为了避免山东集团做大,所以李世民禁止山东集团私自联姻。 而第三则是由宇文泰、元欣、李虎、李弼、赵贵、于谨、独孤信、陈崇这八柱国为首的关陇集团。 其中无论是江左集团还是山东集团,都是源于西晋时期的八王之乱开始的。 所以杨广一次又一次的东征,就是消耗世家的实力,可是没能成功,于是引起了世家的不满。 所以他们才放弃了杨广,改换支持李家,这也是李渊一家能够上位的原因。 并且,从李世民开始,也制定了一系列消耗世家的政策。 由此可以看出,杨广的东征是为了消耗世家,这个说法,确实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史学界常将他与商纣王、秦始皇并列,是一个著名的暴君。 先不说这是否公允,但隋朝在他手里由极盛到极衰,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短短数十年间,就将隋文帝杨坚积累的偌大家当挥霍一空,也算是史上第一。 但是—— 这三大派系世家底蕴深厚,甚至可以说能够左右谁上位,从这隋朝目前的局势来看,其实杨广的一些行为并非那么不堪。 刨除史学界主流的评价外,杨广绝对是一个才华横溢,并且有远大抱负的帝王。 从他执政开始,便定下了一系列的治国计划。 比如像改官制,开科举,建洛阳,开凿大运河,到最后东征,这些计划无一不是震古烁今的大业。 所以—— 杨广之所以东征,其实是有着一个非常严肃的政治原因的。 高句丽在汉朝时,便是“汉四郡”的辖地,“汉四郡”的设立,不仅消除了东北方向扶余等少数民族,对辽东辽西地区的直接威胁,还成为东北的屏障。 牢牢扼住了东北游牧民族南下西进的咽喉,只是后来大汉衰败,高句丽从玄菟郡独立出来,建起了高句丽国。 从此之后,高句丽,就成为了华夏的大患。 建国后的高句丽不断的向周围扩张版图。 时常侵略汉朝的辽东地区,对大汉的边地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后来的曹魏时期,毌由俭率兵远征高句丽,破其都城,尽复汉时旧地,可惜未能灭掉高句丽。 随后的三百余年里,高句丽仍然不断侵略辽东,占据了辽东大片的土地。 到了隋朝开皇时期,高句丽联合靺鞨甚至攻进了辽西。 文帝杨坚曾命汉王杨谅率兵征讨高句丽,但水路军乘船出海,却遇上大风,船只翻侧,几乎全军覆没,只好退兵。 在杨广继位之前,高丽都仍然没有停止对辽东的辽西的袭扰。 杨广即位后,国内承平,天下富裕。 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他制定了征讨高句丽的计划,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并且对于一位有志的帝王来说,这是必要的事业。 后来李世民征讨高句丽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 所以,无论是从战略方面还是从帝王建树方面,杨广东征,其实是一项经过慎重的决策。 第104章 开张 按照陈元自己那仅有的历史知识来了解,自己的老丈人,一次又一次的东征,不断消耗世家的力量,出发点是好的,可惜用错了策略。 并且,在东征之前,自己老丈人其实已经不断的削弱世家力量。 杨广上位之后就开始继续执行隋文帝杨坚的路线,开始逐步瓦解世家集团。 但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关陇集团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来清理世家? 而且杨广也意识到了,要想瓦解关陇集团那就必须拉拢其他集团,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慢慢分解世家体系。 所以东迁洛阳、开进士科、南下江都,这些都是为了瓦解关陇集团的力量。 关陇集团在军事上很有影响,为了避免逼宫事件的发生,杨广开始东迁洛阳。 而且开进士科就是要重新启用山东士族。 隋炀帝娶萧皇后,此举也可以达到拉拢江左集团的目的。 毕竟兰陵萧氏就是江左集团中的一员。 启用山东士族,联姻江左集团,削弱关陇集团,这一套流程在目前局势来说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隋炀帝走的太快了,引起了世家的反扑,结果可想而知。 后世李世民和武则天也一直在坚持瓦解世家。 还是那句话,作为皇帝,谁也不愿意自己的皇位受到世家的控制。 保不齐哪天世家不高兴了,将自己废掉,支持别人,怎么办? 所以无论是隋,还是唐,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干掉世家。 捋顺了这里面的关系,陈元就开始制定了下一步计划。 现在第一次东征势在必行,自己是无法阻拦的。 那么唯有想办法,阻止杨广进一步削弱世家。 倒不是说不消耗,而是不能太急。 不然的话,那就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要一步步来,温水煮青蛙,这样才能慢慢消耗,而且要逐一击破。 首先排除山东集团,因为这里面,山东集团只是士族。 在如今这个谁有兵权谁就是老大的时代,关陇集团才是头号。 因为他们的军事实力太强了,他们才是直接威胁的存在,李渊不也是出自关陇集团的支持吗。 以目前来看,要想对付关陇集团,岭南镇南侯,绝对是一大助力,得想办法让杨广利用起来。 妈的,大不了到时候神武大炮多打造一点,谁不服直接开炮轰他丫的,陈元不禁如此想道。 …… 今天是天上人间开张的日子。 柳如梦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周云只是告知了长生教会下一步的行动,至于柳如梦,并没有提及。 陈元就算有心想问,也没办法,因为为了安全,他跟周云都是单线联系。 并且。 周云能够主动联系到他,他却无法联系到周云。 所以没有柳如梦的消息,但是陈元并不担心,起码这也算一个好消息。 他早就做好了备用策略,柳如梦没来,那就只能找另外的人临时顶替一下。 这天一大早,陈元就喜气洋洋的站在酒楼门前。 打今儿起,就代表天上人间,开始营业了。 酒楼悬红挂绿,张灯结影,气派非凡。 正楼之上,高悬一副金匿,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天上人间。 下面却还有几个小字——镇南侯宋圣杰。 这匾额乃是镇南侯宋圣杰亲笔手书,是在陈元的疯狂暗示之下,镇南侯送给他的礼物。 有了这四个字做金字招牌,可以说,这天上人间天生就有了贵气,而且也算是打出了名号。 有了这几个字,也就是说,这家店由镇南侯府罩着,谁敢来闹事? 并且,陈元还得打算将天上人间作为岭南官场的指定专用酒楼,到时候想不火都难。 酒楼之前,搭了一个大大的台子,用红布扎了起来。 早已围观了不少的人,但是却无人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自天上人间的五楼而上,高高悬挂着四条大红缎襟,皆扎了大红的绣球,看上去很是喜庆。 正门之前,站着雇来的十几个伙计,八男八女。 按照陈元的要求,这店里的伙计都要统一着装。 女子皆着红色衣衫长裤,男子皆是青色短装打扮。 八男八女整整齐齐的对排站在正门两边,甚是气派威风。 老王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衫,站在陈元的面前,王秀秀穿了一件淡红色的衣衫,巧笑颜开的站在老王身后。 就在此时,司仪大声唱喏道:“有客到——”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司仪大声道:“永平郡守徐文郎徐大人送金匿到,恭贺开业大喜!” 那永平郡守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喜庆,对陈元抱拳道:“陈兄弟,恭喜恭喜。” 陈元虽然是镇南侯府的参将,但是这玩意没有具体官职,属于师爷幕僚智囊这一类的存在。 再加上,参谋将军的名头,这个时候也多有不便。 更何况,叫一声陈兄弟,还能拉近关系。 没想到第一个前来之人就是这当地永平的父母官,郡守徐文郎。 这让前来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道惊叹。 老王毕竟是镇南侯府出身,眼界自然有,见到徐文郎后,当下恭敬的抱拳施礼。 陈元也是抱拳客气道:“徐大人前来,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老王,带徐大人进去奉茶,请恕在下怠慢了。” 徐文郎知道这个时候陈元肯定忙,于是哈哈一笑:“无妨,陈兄弟先忙就是。” “春香阁送金匿到,恭贺开业大喜。”又是一阵大声传来。 那司仪的唱喏未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愣住了。 春香阁是什么地方,在场之人没有不知道的。 若是同行,恭贺一下也是理所应当,可问题是,天上人间这是酒楼啊。 酒楼开张,青楼来道贺? 怎么这么有些别扭呢。 不过倒是不少人联想到天上人间之前打出的名号,想来跟青楼有来往也是情理之中。 陈元倒是没啥,跨行业道贺并没有不妥啊。 来者都是客,况且人家也是来道贺的,陈元急忙给老王一个眼神。 老王会意,招来伙计,急忙将前来道贺之人迎了进去。 第105章 皇上来道贺啦! 陈元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身后的老王父女俩同样一脸的喜色。 八男八女,算是迎宾人员,位列两旁,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的逼格。 就在此时—— 却听下面司仪又道:“岭南长生教会,送金匿到,恭贺开业大喜。” 啥? 陈元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谁?”陈元对着身后的老王小声问道。 老王脸上都笑开花了,长生教会啊,他自然听过,那可是一个神奇的教会。 入教者,百病不侵,可得长生,那是许多百姓都向往的。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人十两银子,恐怕长生教会的势力将会成倍增加。 正是因为这十两银子,这个门槛可不算低,拦住了不少的百姓。 老王听见陈元的询问,顿时开心道:“老板,是长生教会前来道贺。” 他心里别提多激动了,自己老板还真是神通广大啊,官场上前来道贺不足为奇。 毕竟凭借老板跟镇南侯府的关系,再加上这块匾额,那些官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不来才怪呢。 可是没想到居然连岭南这个第一大教会组织都派人前来道贺。 这让老王对自己老板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作为普通百姓,他们并不知道长生教会的事,此时此刻,焉能不开心? 陈元嘴角一抽,我尼玛,长生教会,来恭贺我酒楼开张? 这特么没搞错吧? 坐在里面喝茶的徐文郎也是一脸懵逼,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 这是玩什么呢? 陈元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长生教会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个时候可不好翻脸。 毕竟一旦闹起来,砸的是自己的场子。 所以还是命人将其领了进去,他倒要看看,长生教会这到底吃了什么药了。 “镇南侯宋圣杰宋大人,送金匿到——”司仪带着颤抖的一声高喝,便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宋仁杰前来,陈元不奇怪,可是特么的堂堂岭南第一人,居然亲自前来,这是陈元万万没想到的。 扭头看向身边的高远,只见高远讪讪笑道:“陈老弟,你看我干啥,侯爷的事我也不知道。” 陈元心里打了个大大的结,他有种预感,这个老狐狸,亲自来道贺,定然有些不同寻常。 所有人全部迎了出去,就连进去的徐文郎,也急忙走了出来。 只见宋圣杰与宋仁杰二人,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哈哈,陈老弟,恭喜恭喜。” “侯爷,大哥,快,里面请。” 所有围观之人全部傻眼了,镇南侯在岭南那就是神的存在啊。 没想到,今天前来看个热闹,居然能够看到镇南侯。 这个天上人间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连镇南侯都亲自前来道贺? 一开始,天上人间的噱头引起大家的关注,可是现在,都纷纷猜测起这家酒楼的底细。 直到镇南侯走向酒楼后,所有人才如梦初醒,随之而来的就是热烈的掌声。 镇南侯亲自前来,陈元必须得作陪,至于接下来再来道贺的,由老王全权代表了。 没有任何的意外,接下来的,都是岭南地界上大小的官员。 上次镇南侯遇刺,那些没有资格亲自探望的,这次可算抓到了机会。 毕竟混官场的,没有傻子,都知道陈元跟镇南侯府的关系,所以能来的都来了。 这一刻的天上人间,前来道贺之人,已经开始有些拥挤,热闹程度简直比上次镇南侯府还要强烈。 毕竟镇南侯府,一般不到一定级别是没资格去探望的,可是这里不一样啊。 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那得多少官啊? 要知道天上人间七天前就放出消息今天开张了。 所以不少人都提前一天到的,为的就是赶在今天前来道贺。 “侯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几人落座,陈元嘿嘿一笑。 对于镇南侯亲自来,陈元是真的有些意外,虽然他心里也很想镇南侯亲自来。 要知道镇南侯一来,意义可就不一样了,这家酒楼的逼格直接到顶了。 但是吧,陈元也知道,自己也就这么想想,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张口邀请呢? 可是万万没想到,都没用自己张口,这个老狐狸居然主动来了? 宋圣杰呵呵笑道:“小兄弟为老夫解决了不少困难,如今酒楼开张,老夫岂有不来之理?” 陈元翻了翻白眼,对于这种话,打死他都不信啊。 要真这么简单,宋仁杰就全权代表了,还用的着自己亲自来? 他可不相信,对方不知道自己亲自来所代表的含义,这老狐狸明显没说说话啊。 扭头看了一眼宋仁杰,只见宋仁杰对自己眨眨眼,一脸的笑意,这让陈元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这到底是咋了? “陈兄弟,听闻长生教会也来恭贺酒楼开张了。”宋仁杰打趣道。 听到宋仁杰的话后,所有人都看向陈元。 这让陈元有些大汗,普通百姓不知道,在座的这些人会不知道吗? 其实对于长生教会的道贺,他也有很多不解。 待陈元正准备询问之时,却见老王慌慌张张跑进来道:“老板,皇——皇上派人道贺来了——” 话未说完,只听见门口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高唱道:“天上人间开张,皇上贺喜,赐东珠十颗,黄金百两。” 一个黄袍小太监怀抱圣旨,随着吆喝声,来到了酒楼门前。 陈元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直到宋仁杰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急忙跟着大家出去迎接,只见外面所有人全部跪拜在地。 陈元嘴角一抽,按照影视剧中,这种时候,自己是不是得跪下大喊谢主隆恩? 可是—— 那小太监立于正门之前,见到所有人都出来后,大声道:“此次颁旨,皇上特地嘱托,镇南侯乃我大隋栋梁,陈元亦值此开张之际,二人勿用跪接。” 卧槽,这老丈人可以啊—— 陈元心里顿时乐了,镇南侯不用跪接还能理解。 可是自己也不用,这倒是让陈元有些开心,又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懵逼。 第106章 圣旨到! 陈元整个人都是懵的。 官场来人恭贺,他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以自己跟镇南侯府的关系,那帮人可积极着呢。 可是当今皇上派人来恭贺,这特么是搞什么呢? 问题是,自己开个酒楼,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若说是因为杨瑾萱,可时间上来不及,按照时间推断,杨瑾萱这个时候应该还到不了京城。 况且。 就算到了京城,就算向皇上禀明了这里的事,就算皇上立刻下旨派人来恭贺,那时间完全来不及啊。 扭头看向宋圣杰,只见宋圣杰脸带笑意,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这让陈元心中一动。 他早就奇怪这个老狐狸怎么会亲自来贺喜,看样子,应该是早就知道圣旨的事了。 所以说,是因为知道皇上派人来恭贺,作为镇南侯,他也就来了? 这么说的,倒是可以解释的通,可是陈元还是没想明白,皇上怎么会亲自下旨来道贺呢。 陈元急忙命人将贺礼收起来,又谢了小太监,然后在宋仁杰的暗示下,给了小太监一个红包。 待小太监走后,众人才敢落座下来,受了皇上的赏赐,陈元简直就是红光满面。 先不管为什么会下旨道贺了,总之,自己这个酒楼,算是扬名立万了。 很快,永平郡都知道了,天上人间开张,镇南侯赐匾,皇上道贺,大小官员全部前来道喜。 所有人都处于震惊状态,都在暗自猜测这个天上人间的老板,到底是什么大人物,竟然如此神通广大。 “侯爷,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落座,老王去招待其余的客人,坐在这个桌上的,除了镇南侯府就是几个郡守。 宋圣杰一笑,道:“小兄弟可是遇到了贵人啊。” 陈元有些懵,扫视一眼,发现在座的所有人,都面带微笑,甚至,还有几个人眼中透着羡慕。 这让他更茫然了,遇到贵人了? 自己除了认识镇南侯之外,那就是杨瑾萱了,可问题是,这简直貌似怎么想都想不通。 宋仁杰哈哈一笑:“陈老弟,你还记得你身上那块双凤争辉玉吗?” “当然记得。”陈元急忙点头。 “哈哈哈,我与大哥说过,按照大哥猜测,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当今圣上膝下二公主所带之物。” 宋仁杰有些挤眉弄眼的看着陈元:“你小子,可算是走了大运了,竟然能够得到公主的垂青。” 陈元顿时有些无语,杨瑾萱是公主,这件事自己早就确认了啊,还用你们说? 再说了,自己老婆是三公主好吧,什么二公主啊…… 从这句话中就能看得出来,杨瑾萱的存在,看来就连镇南侯府都不知道啊。 有许多不知情的人,此刻也明白了宋仁杰的话,看向陈元的眼神都变了。 正如陈元猜测的那样,他们前来道贺,无非就是因为陈元跟镇南侯府的关系。 可是今天,他们才发现,这趟没白来啊,对方不仅仅跟镇南侯府关系匪浅,并且,似乎还跟二公主有些关系? 宋仁杰笑道:“你小子藏的还真深啊,那日在叠彩山,那位……” 陈元大汗:“大哥,我是说,你们似乎早就知道,今天皇上会派人前来道贺?” 这个才是关键啊,他就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仁杰看了看自己的大哥,只见宋圣杰点点头:“不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元急忙问道。 宋圣杰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小兄弟,你可是得了天大的恩典呢。” 陈元听的更迷糊了,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人多嘴杂,恐怕宋圣杰不方便细说。 就在此时,便听门外再一次传来一声唱喏道:“圣旨到!参谋将军陈元接旨——” 陈元大脑再次翁的一声,暗道一声这个老丈人该不会又给自己送礼吧? 心道不对啊,刚道完贺,这又来一波,是几个意思啊? 而且,这一次他明显感觉有些不对来了,第一次,小太监直接宣读贺词还有赏赐之类的。 而这次,却冠以参谋将军的称呼,然后直接就是自己接旨?? 目光看向宋圣杰他们,只见他们同样很明显的也是有些愣住了,这让陈元心中一动。 看来这一次,宋圣杰这个老狐狸并不知情? 拉了拉衣服,正要出去,宋圣杰提醒道:“小兄弟,便在这里摆香案接旨即可。” 对于这种事,陈元自然不了解,听到了宋仁杰的提醒后,这才急忙吩咐下人摆香案。 待摆好香炉文案,一个白面无须的内侍跨步走进,朗声道:“参谋将军陈元接旨。” “草民陈元,恭迎圣旨!” 心中再不情愿,这种时候,陈元还是跪下磕头,一边跪,心里一边暗骂: 特么的来到这个世上,哥们还从来没跪过人呢。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杨瑾萱的关系,陈元心里倒也没有什么膈应的了,又是皇帝又是自己老丈人的,跪就跪吧。 谁让这个老丈人这么给自己面子呢,千里之外还派人来道贺。 不过他倒是没有以参谋将军自居,而是自称草民,毕竟还不知道啥情况。 天上人间前来道贺的官员齐刷刷同时跪下,就连宋仁杰也不例外。 而宋圣杰也要跪拜下去。 那宣旨的内侍急忙道:“侯爷不可,皇上特意嘱咐过,侯爷乃是开国功臣,大隋栋梁,功及三代,见旨勿用下跪。” “臣谢过皇上恩典!”镇南侯宋圣杰站直了身体,谢恩道。 他身份尊贵,先皇御赐匾额,钦赐大隋镇南侯,即便是当今皇上,对其也是礼遇有加。 “查镇南侯府参谋将军陈元,机智勇敢,才气可嘉,协助镇南侯府剿灭长生教会有功,实乃朝廷栋梁之才,朕心甚慰,着其晋升为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即刻进京述职。” 那内侍停了停,又念道:“镇南侯宋圣杰,知人善任,多年为大隋镇守边疆,功在社稷,特加封太子太傅,其爵进阶一等,着赐东珠三十颗,白银千两,钦此!” 第107章 八品大员? 直到宣读完圣旨,陈元脑子一片空白,半天没缓过劲来。 等等—— 这是啥? 自己这是升官了,而且还封自己一个什么将军? 陈元这一刻的心里,发出了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他是真的有些懵逼了,长生教会在岭南,虽然声势浩大,但总的来说,也不过是在岭南这个一亩三分地上蹦跶。 远远达不到全国性质的那种,所以远在江都的皇上,怎么会知道这里的长生教会?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杨瑾萱也好还是镇南侯也罢,将长生教会的事情上奏了,可问题是,自己似乎没有出过多少力气吧? 这就直接升职了? 重点是—— 前脚刚刚因为自己开张,派人来道贺,赏赐了那么多东西,这已经算奖赏了啊。 可是后脚接着就升职,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而且而且—— 岭南地界的官员,皆由镇南侯统辖,拥有任免权,只需要向吏部报备一下就行。 怎么到自己这了,就由皇上亲自册封? 好,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因为自己老婆是公主的身份,皇帝要特意嘉奖自己,给自己升职。 可是,为什么要进京述职? 要知道,连镇南侯都不需要上朝,不需要谒见,更加不用进京述职。 岭南所属官员,皆由镇南侯府每年跟吏部报备更新一下,根本就不用进京述职啊。 自己这算怎么回事? 陈元彻底懵逼了。 听这圣旨的意思,自己还得去京城,既然要述职的话,是不是还得面见皇上? 可是特么的这个什么将军,究竟多大的官啊,怎么还用得着进京述职呢? 要知道,能够进京述职的,一般得到了级别啊。 比如说一个县令难道还用述职吗,肯定不用啊。 自己特么的一个那啥将军,还得述职? 陈元愣住了,宣读圣旨的内侍也愣住了。 按理说,宣读完圣旨,接下来就是谢主隆恩啊,接旨啊,可是现在,陈元居然愣住了。 这是要弄啥啊? 可是内侍也不敢无礼啊,废话,像这种来岭南宣旨晋升官员,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像陈元这种的,可是头一份,这让他摸不准脾气,见到陈元愣着,他也不敢催了。 镇南侯见状,心道坏事了,这个小兄弟,肯定是还没回过神来呢,于是急忙干咳一声。 对着内侍微微鞠身,象征性的施礼,道:“臣宋圣杰谢皇上恩典!” 毕竟圣旨里面,也有对他的褒奖,并且更重要的是,他也升职了,所以他接旨谢主隆恩啥的也没什么不对。 按照大隋官制,先帝时设王、郡王、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开国县子、开国县男九等。 王为一品大员,以此类推,他是镇南侯,按照行政区域划分的话,岭南侯爷,属于关外侯,品级为九品。 可问题是,人家是先帝时期怀柔政策招抚过来的,因此按照开国郡、县侯的品级,为二品官阶。 后来当今圣上继承大统,将爵位重新划分了一下,取消了大部分爵位,只保留了王、公、侯三等。 因此,他镇南侯,属于三等候行列,别看镇守岭南,手握大军,可官阶,依旧是二品官员。 但是—— 这道圣旨,可以说让他在仕途上再进一步,爵位进阶一等,那就是一等侯,官居从一品。 再往前,那便是公爵,不过大隋开国以来,异姓还从来没有进阶公爵之人,更不用说异姓封王了。 因此,一等侯,已经做到了顶峰了。 不过,一等侯,只是爵位,属于一种荣耀,没有任何权利。 但是他还加封太子太傅,这让他本来从一品的官阶,直接变成了正一品大员。 可以这么说,他宋圣杰,这一刻,除了几位王爷,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一等侯加太子太傅,虽然只是爵位名头,但是再加上位置特殊,手握大军,驻军在外,镇守边疆。 手中的权利,无与伦比。 虽然跟之前的权利没啥变化,依旧是镇守岭南,兵权也没有增加,但是—— 他的爵位却增加了,这是宋家的荣誉。 宋圣杰红光满面,宋仁杰也是开心不已。 要知道,一等侯加太子太傅衔,名义上本来就要比十六卫高,再加上岭南的兵马大权,宋家在这一刻,已经达到了巅峰。 他们高兴,可是陈元却有些蛋疼了。 哥们的天上人间今天刚刚开业,突然让自己当官了,当官就当官吧,可特么还得进京述职。 这就尴尬了,按照大隋律令,朝廷官员不得与商贾结合,不得从商。 意思就是说,进了编制,那就不能做买卖。 可是自己—— 这让陈元彻底迷茫了。 “陈老弟,恭喜恭喜。”宋仁杰哈哈笑道:“如今陈老弟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陈元嘴角一抽,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无语。 恭喜个毛啊,哥们酒楼刚刚开张,没事当个老板,逍遥自在多好,怎么就突然让自己当官了呢? “大哥,这个是什么将军来着?”陈元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宋仁杰小声问道。 宋仁杰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当他见到陈元不是开玩笑后,顿时有些无奈,这个小老弟,还真是—— “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他只好解释道。 陈元哦了一声,再次问道:“那这个属于几品?” “八品。”宋仁杰如实说道。 啥? 陈元当即就傻眼了,八品?? 我尼玛,又是绥戎将军又是前锋副都督的,名头真特么响亮,合着才特么八品? 这么说来,哥们连七品芝麻官都比不上咯? 见到陈元的表情,宋仁杰以为他有些不满,于是解释道:“陈老弟,不要小看这八品,虽然绥戎将军这是一个虚职,但是前锋副都督可是实打实的武将。” 八品官职,绥戎将军只是一个名号,类似于公侯这种爵位,比如什么忠勇将军,武威将军之类的。 这玩意就是一个名号,一个衔而已。 但是后面这个前锋副都督,可是拥有实权的将领。 第108章 你还有一个弟妹 其实宋仁杰还有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别看之前陈元虽然挂着参谋将军的职位。 但是这个并不属于‘在编’人员,属于那种临时性质的。 不然的话,虽然参谋将军职位小,但也需要上奏吏部备案的。 为什么? 废话,当然是为了俸禄啊。 但是现在不同了,陈元可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职位再小,那也是在朝廷官员序列。 更何况,这可是皇上亲自封的,这个含金量可就不一样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如果没意外的话,这位小爷从此平步青云了。 陈元心里可是有些蛋疼啊,这会去京城,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岭南这边长生教会还没解决,神武大炮也没就位,柳如梦那丫头至今还没有消息。 这么一堆事情没解决,他怎么能安心离开岭南前往京城? 倒不是说剿灭长生教会非他不可,而是他要将柳如梦那丫头的身份洗白啊。 要知道那丫头可是将宋圣杰给弄了个半死,又是长生教会之人,这要是不洗白,后面麻烦着呢。 “大哥,嗯——”陈元有些犹豫。 宋仁杰好奇道:“陈老弟有何事?” “我是想问,接到圣旨,我是不是必须立刻进京?” 宋仁杰一时没反应过来,当他见到陈元的表情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多少人得到此殊荣,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看陈老弟的样子,似乎很不情愿?” “要知道这可是陛下亲赐,如此皇恩浩荡,陈老弟怎的如此纠结?” 陈元咂嘴:“我寻思待我处理完岭南事物,再去也不迟吧?” “不可。”宋仁杰脸色都变了:“万万不可。” “为啥不可?”陈元奇道:“又没规定时间,况且这里到京城路途遥远,早几天晚几天,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吧?” 这个时候可没有飞机高铁,也没有定位导航啥的,他皇帝怎么知道自己晚几天的事? 宋仁杰知道陈元的意思,顿时苦笑道:“陈老弟不在官场,自然对此有所不知,其实,在陛下派人宣旨开始,秘书省辖下太史监侯便有详细记录。” “啊?”陈元有些懵。 见状,宋仁杰便给陈元详细的解释起来。 他也害怕自己若是不将事情说个明白,生怕这位陈老弟一时犯了糊涂。 当宋仁杰解释完,陈元才大概明白过来。 靠,这个古代也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啊,各部门各司其职,简直比后世还要复杂。 所谓的秘书省,大概就是负责掌管国家图书典籍这一类的,算是一个文化历史部门。 而秘书省下面,又有很多子单位。 在先帝时期,就有一个子单位叫做太史曹,开始设置四个人,后来增加到十个人。 而到了现在皇帝,将太史曹撤了,改部门为太史监。 下面设置令、丞各两人,司历两人,监候四人。 每个职位负责的不一样,大概就是负责天象、气象、历法、天文这一类的。 嗯说白了就类似于后来的钦天监这个职位,属于闲职。 像宋仁杰口中所谓的太史监侯,有四个人,每个人负责的也不一样,就是就有负责记录圣旨这一块的专人负责。 大概意思就是皇上从登基开始,一生中下过多少道圣旨,又是给谁下的,就是记录这个的一个官员。 像给陈元下的这道圣旨,就会记录在案,哪一天下的,宣旨内侍又是何时出宫的。 然后按照路程时间来推论,大概什么时候会送到,然后再计算对方接旨后大概什么时候会履行。 这里面的时间虽然不会像后来那么精确,但是误差也不会太大,基本就是一个大概范围。 比如—— 岭南接到圣旨,太史监侯就会给出一个两个月的时间抵达京城这么一个时间段。 如果超出这个时间段,那么太史监侯,就会提醒皇上。 毕竟时间太久了,皇上日理万机,哪会记得这些事? 所以一旦两个月时间到了,接旨之人还未出现,作为太史监侯,就会提醒皇上,是不是有人抗旨啊之类的。 明白了这个意思,陈元蛋更疼了,尼玛,要不要这么严格啊? 不过两个月时间,自己怎么着也能挤出个几天时间来处理一下岭南事物吧? 而陈元没等开口,宋仁杰摇头提醒道:“陈老弟你别想了,圣旨上说的很明确,要你即刻启程,所以宣旨内侍,会记录你从接旨后到启程这个时间段,然后回报太史监侯。” 操。 陈元脸都黑了。 得了。 这一通圣旨,哥们便要奔赴京城了。 陈元心里感慨,哥们要走了,如梦咋办啊,老子心都要碎了。 “陈老弟可是还有未办完的事情,放心,有大哥在,保准你后顾无忧。”宋仁杰拍着胸脯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陈元如此之作,肯定不是因为想要抗旨,估计是因为岭南还有没办完的事。 最大的莫过于天上人间了吧,刚刚开张,还没热乎呢,作为老板的陈元就要走了。 陈元看着宋仁杰那真诚真义的眼神,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无奈的叹道:“大哥,既然如此,小弟我还真有几件事需要拜托大哥。” “跟大哥客气什么,老弟你有事就说,大哥保证给你办妥。” 陈元沉吟片刻,看着宋仁杰几秒,这才缓缓地说道:“是关于长生教会的事。” “长生教会?”宋仁杰一愣,而后笑道:“我道什么事呢,这件事老弟尽管放心,长生教会,我一定会剿灭,那些钱财,到时候我派人送到天上人间来。” 说完这话,宋仁杰对着陈元挤眉弄眼的,那样子好像再说,放心吧,大哥知道怎么做。 “不是这件事。”陈元摇摇头。 “那是什么?” 陈元想要找个委婉点的说法,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于是也就只好挑明了说吧。 只见陈元咬牙道:“是这样的大哥,你还有一个弟妹,就是长生教会之人。” 说完后,陈元抬着头看着宋仁杰的表情,想看看他有啥反应。 第109章 探讨人生 谁知—— 宋仁杰只是愣了一下,并未往心里去,一脸打趣道:“就这个?” “你小子行啊,有了公主还不知足,居然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宋仁杰拍了拍陈元的肩膀:“老弟你放心,大哥知道怎么做,到时候剿灭长生教会的时候,女的统统不杀,免得杀错人。” 宋仁杰多耿直啊—— 自己的弟妹就是长生教会的人,虽然不知道是谁,那好办啊。 男的都杀了,女的留着,这总不会出错吧? 这对陈元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可问题是,柳如梦的身份一天没洗白,他就一天不放心。 虽然宋圣杰说女的不杀,可是柳如梦那个身份—— 汗,长生教会教主的妹妹,宋家差点灭掉的夷族后人,这种敏感身份,保不齐这个莽夫头脑一热杀了再说。 陈元轻咳一声:“大哥可知道柳如梦?” “花魁柳如梦?”宋仁杰有些愕然:“难道老弟你也将那花魁给……”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老弟志不在仕途,就想着赚钱娶老婆。 为此,他还准备将自己的小侄女介绍给陈元,那样一来,宋家跟陈元的关系就彻底绑定了。 可惜,小侄女去往巴蜀还未回来,就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老弟先后招惹了公主与长生教会之人。 如今,居然连花魁都搞定了? 想到这,宋仁杰看向陈元的眼神都变了。 陈元苦笑道:“大哥误会了,嗯——其实,长生教会你那弟妹,就是柳如梦。” “啥?”宋仁杰震惊了。 他是莽夫,可他不是傻子,若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是就这么一句话,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老弟,你该不会是想说,她——就是镇南侯府一直苦苦追查的凶手吧?” 长生教会的妖女,化身春香阁乃至整个岭南有名的花魁,这种掩饰身份的目的,不用想,是个人都明白了。 难怪镇南侯府一直在追查凶手却没有丝毫的头绪,废话,人家是远近闻名的花魁啊。 换做任何人,谁能将这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一个青楼的花魁,居然是刺客?? 陈元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见到陈元承认,宋仁杰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老弟,你是认真的?” “大哥,虽然如梦之前做了一些错事,但那毕竟是受人蛊惑,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陈元只感觉自己有些词穷,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本想在岭南处理好这件事,可是没想到这一通圣旨,打乱了我的计划。” “大哥,待小弟走后,还希望大哥能够手下留情。”陈元对着宋仁杰深深一拜。 宋仁杰急忙扶住陈元,有些责怪道:“老弟你这是做什么,大哥又没说不答应你。” “这么说大哥是答应我了?”陈元脸色一喜。 宋仁杰点点头:“既然是弟妹,那么我这边自然没问题,问题就是大哥那边……“ “不过你放心,大哥那边我去解决,保住不会伤害弟妹一根毫发。” 宋仁杰这话说的信誓旦旦,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亲大哥就因为那一剑,差点一命呜呼了。 “如此多谢大哥了。” 陈元有些感激道:“我走之前,会将神武大炮所有的资料都交代清楚,希望大哥在出征之前,尽量多打造几门。” “这点大哥心里有数。” 二人又随便说了几句,宋仁杰就急忙离开了,他要去摆平自己的大哥。 待宋仁杰刚刚离开,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公子——” 陈元猛然转身,只见柳如梦那丫头已经哭的成了泪人,一脸深情的看着他。 陈元大喜:“如梦,你怎么来了。” 几天不见,这丫头清瘦了不少,不见当日花魁之色。 柳如梦飞奔而来,直接扑进陈元怀中,将秀脸贴在他肩上,任由眼中的泪水打湿了肩膀,痴痴道:“公子——谢谢你,如梦此生将永远侍候公子。” “傻丫头,这说什么话,跟我还有什么好谢的。” 这丫头对自己情深义重,在长生教会的总舵不惜跟自己哥哥闹翻也要现身相救。 这份情义,陈元岂会不知? “公子,你是要去京城了吗?”柳如梦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陈元,一副委屈的样子。 陈元接到圣旨的事,永平早就传遍了,她又岂会不知? 正因如此,她才忍不住偷偷前来,哪怕遭到哥哥的惩罚也认了。 可是没想到,刚一来,就见到陈元为了自己而向宋仁杰求情的那一幕。 她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遭陈元嫌弃,为此她心中虽然喜欢,可也终究不敢太过表露心迹。 为的就是害怕牵连陈元—— 可是现在,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欢喜。 察觉到怀中的可人儿楚楚可怜的样子,陈元将柳如梦用力拥进怀里,温柔道:“如梦,等我在京中处理好事情,我就来找你,一定要等我——” “公子——”如梦悲呼一声,紧紧地抱着他。 尽管此时此刻,气氛有些不合适,但是陈元还是忍不住心生涟漪,心道这丫头的身体真软啊。 那股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孔,让陈元有了反应,他也知道现在的气氛似乎不合适啊。 可是作为男人,他又控制不了,不禁暗骂自己的兄弟不争气,不分场合啊你。 察觉到陈元的变化,身为青楼的花魁,她柳如梦如何不知道? 只见她满脸羞红,嘤咛一声,将脑袋深深地埋在陈元的怀中,不敢抬头。 陈元老脸一红,这种情况,越是解释越尴尬,所以为了化解尴尬,那就正大光明的面对—— 只见陈元轻抚着柳如梦的香肩嘿嘿笑道:“小乖乖,今天晚上咱们一起探讨一下人生如何?正好大哥这里有个新法门,保证你想不到,嘿嘿,正所谓今日一别——” 柳如梦嘤咛一声,吐气幽兰,娇羞道:“如梦任凭公子所愿——” 卧槽,陈元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兴奋起来。 花魁出身就是与众不同,这份豪爽,让陈元整个人来了精神。 第110章 要下雪了 “要下雪了啊。” 宋仁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喟然一叹,轻轻向前迈去,苍老而凝重的脚步,踩到那早已枯萎的草丛,略显沉重。 “大哥可是有话跟我说?”陈元看着宋仁杰,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在岭南这些日子,自己这位口头上的大哥,对自己倒是真心实意。 而自己也本打算在岭南逍遥自在,可惜世事无常。 这一刻的宋仁杰犹如换了个人似的,没有了往常那般爽朗直率。 这一刻的他,倒像是一个满怀心事的老者。 是啊,他毕竟也不年轻了,只不过自己一个一个大哥,下意识的认为他跟自己同龄而已。 宋仁杰知道他聪明机智,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拍拍他肩膀道:“我知你一门心思不在仕途,不过大哥我早就看出你非池中之物,世事无常,此番得此姻缘,足以证明我的眼光。” “有贵人相佑,京中你就尽管闯去吧——话说回来,即便是没了贵人保佑,以你的性格,恐怕也老实不下来吧?” 宋仁杰轻笑道:“如果京城混不下去,那就回岭南来吧。” 声音虽轻,但是,陈元却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他为什么说即便没了贵人保佑? 其实不难理解,毕竟是公主啊,这可不是寻常女子。 这在外人看来,看上自己,那是自己祖坟上冒青烟了。 要知道皇家的事,变幻莫测,今天说喜欢你,明天可能就杀头。 这也是宋仁杰说这句话的原因,混不下去,那就回岭南吧。 “大哥放心吧,我没事的。”陈元正色道。 且不说自己跟小甜甜的感情,即便真的皇家无情,那自己也总不至于沦落到混不下去吧? 宋仁杰点头大笑,又问道:“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吧。”陈元盘算了一下日子,笑道:“如果再耽误下去,我想宣旨内侍也不会同意的。” 宋仁杰想了想,道:“此次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等你到了京中安顿好,记得给捎个信。” 按照路程,等陈元到了京城,估计年底甚至年后,而开春,自己也要启程了。 如此一个错差,两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见了。 宋仁杰掏出一封信递给他:“此去京城,路途遥远,途径齐郡,可将此信函交由齐郡郡丞张须陀,他看了信后,会对你一路照料的。” “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乃是我昔日同僚,与大哥和我,都甚是交好,待你到了京城之后,亦可照料一二。”宋仁杰又细细嘱咐道。 无论是路上或者到了京城,宋仁杰安排的妥妥的,这让陈元心中有些感动。 不过这些问题陈元倒没有担心过,以杨瑾萱的身份,自己倒是应该没事。 不过既然宋仁杰提了,陈元自然谨记在心,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条路,这玩意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来护儿也好张须陀也罢,这可都是鼎鼎大名的名将啊。 看宋仁杰此时的神态,应该跟他们关系莫逆。 也是,宋家镇守岭南,也是武将,而来护儿跟张须陀也是武将,互相之间有交情,不足为奇。 “这雪,终于还是下了。”宋仁杰叹道。 飞舞的雪花落在老宋的头发上、胡须上,他鬓角便似挂了几缕霜花。 随从急忙为宋仁杰披上了一件长袍,宋仁杰目光看向远方的一个身影,笑道:“她——就是弟妹吧?” “你放心吧,弟妹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陈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柳如梦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这边。 “你们好好交待一番吧。” 宋仁杰知道人家小两口即将离别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于是很识趣的转身走了几步,跨上马车,没入帘子里。 陈元走过去,将她冰冷的小手儿拉进怀里,用力揉搓了几下道:“傻丫头,冷不冷?” 柳如梦感受到怀中的温暖,凄泣一声道:“大哥,如梦不想离开你——” 昨夜,二人已行周公之礼,算是托付终身,没等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那般甜蜜美景,却即将分别,她怎能忍耐的住? 林晚荣叹息一声,强笑道:“小梦梦,快别哭了,要叫人家看见名震岭南的花魁哭成这个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 柳如梦嘤咛一声,轻打他胸膛道:“你就是欺负我了,就是欺负我了。”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开始欺负我,害我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物事。” “更可恨,我连正经话都没与你说上几句,却又要分别,大哥,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柳如梦抽泣道:“我很想每天都在大哥身边,听大哥说话,永远不要分开——” 这个要求很简单,可是也要等到我从京城安顿好之后了啊,要知道京城还有一个老婆等着呢。 这俩老婆在两个地方,离开了谁我也舍不得啊。 妈的,人长得太帅了还真是要命啊。 柳如梦四处瞅了一眼,见无人注意自己,鼓足勇气,一踮脚,在他唇上如蜻蜓点水般,飞快的吻了一下,脸色顿时红如彩霞,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虽是花魁,但毕竟也是个女子,在这个时候,这种程度,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了。 陈元想起昨晚上的种种,心中滕然冒气一股热火。 他嘿嘿一笑,找准位置,狠狠吻了上去,火红的小舌,甜美的香津,顿时溢满唇间。 ...... “大哥,一定要想着如梦,待我解决完眼前的事,我要去京城寻你。”坐上马车已经出了永平郡,柳如梦那痴情的话语还在陈元耳边回响。 “小梦梦,我们京城见!”他缓缓挥手。 地上白茫茫的一片,飞舞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将她凝成一个不化的雪人…… 春寒料峭,冷风凛冽,雪后干硬的冻土被冰凌结成一块一块的土疙瘩。 马车行起来颠簸不平,空气中弥漫着透骨的寒气,方才解冻的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声音清脆响亮,振人心扉。 第111章 拜会 陈元抵达齐郡的时候,已经属于年后,临近元宵了。 没办法,从岭南出发,抵达江都,按照时间来推算,怎么着也得两个半月左右。 进入齐郡城,陈元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情景,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笑意。 路两旁行人甚多,丫鬟们手执灯笼,在微寒的春风里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小姐们含羞带笑,低头急行,深怕是被别人瞅着了自己面容。 寻春的公子哥手执逍遥小扇,不时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女子,模样甚是潇洒。 这一幕幕落在陈元的眼中,让他的心情也随之有些舒爽。 这个时候虽然没有鞭炮烟花,但是丝毫不影响氛围。 春氛正浓,这满城的灯火,便是一年兴旺的开始。 刚刚化开了冰块的护城河边,河水淙淙流淌。 无数的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微微摇晃,形状不一,或成莲花,或成牡丹,争奇斗艳,甚是美丽。 河中映着灯的倒影,每灯一影,水上水下,交相辉映,便像是谪落在水中的点点繁星,艳丽无匹。 这是北方流传甚广的花灯节,传说中,每年元宵初春尚始,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便将自己的心愿写于纸上,再放于特制的花灯之中,让它顺流而下,随波流淌。 若被有心的才子捡拾起来,便是有缘之人。 传说中的花神,会保佑这因花灯而结缘的公子小姐百年好合、共偕连理。 差不多就是古代版的漂流瓶。 不得不说,这个传说千百年流传下来,也的确凑成过几对有名的佳偶。 一时之间,花神灯节与元宵灯会便成了北方元宵节上独特的风景。 今年的元宵来的早,河水冰棱初化,寒冷不堪。 但河畔等着捞花灯的公子们却是密密麻麻,络绎不绝,将沿河两畔挤的水泄不通。 “陈老弟,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吗?” 高远看着陈元面对眼前的一幕有些意动,于是建议道。 岭南前往京城,路途遥远,陈元一个人上路着实不放心,宋仁杰依旧安排高远随行。 陈元回过神来,道:“先去郡丞府吧。” 他心里可是记着宋仁杰的嘱托。 更何况,他也很想见见张须陀这位名将。 “去郡丞府?”高远一愣,有些不解。 这一路而来,路过的郡县,陈元从未去拜访过当地的父母官。 可是到了齐郡,怎么想起要去郡丞府了。 不过既然陈元说了,他也就没多问,驱赶着马车,向着郡丞府赶去。 当来到郡丞府的时候,只见大门敞开,张灯结彩,就连两旁的衙役也都穿着红色的衣服,一派喜气洋洋。 “这位兄弟,劳烦进去通报一声,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陈元陈将军,特来拜会张大人。” 高远停下马车,来到门前拱了拱手客气道。 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 衙役听到后,看了看后面下马车的陈元,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点点头,道:“还请陈将军稍等。” 虽然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这个官职不大,但毕竟也是武将。 而齐郡郡丞张须陀,性格刚烈,有勇有谋,为人更是直爽,所以下面的衙役也从来不仗势欺人。 别看这个陈将军官职小,所以人家丝毫没有因为这一点而摆谱。 更何况,这位陈将军,是来拜会自家大人的,想必是来到齐郡地盘,先来拜访,这在官场上很正常。 很快,衙役返回,对着陈元客气道:“陈将军,请。” “多谢。” 入了郡丞府,陈元问道:“高大哥,对这位张大人,你可曾了解?” 高远在身边小声介绍道:“陈老弟,这位张大人,骁勇善战,在军中威望甚高,更是深得朝廷信任。” 陈元心中有些了然,好奇道:“高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他本来也就随口一问,可是没想到高远竟然真的知晓,这倒是让陈元有些好奇了。 “前些时日,齐郡正闹饥荒,这位张大人决定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高远小声解释道:“可是陈老弟你也知道,这种事一般需要奏报朝廷,否则私自开仓,搞不好会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但是这位张大人,先斩后奏,直接开仓放粮,圣上知道后,不仅没有责罚,反而奖赏了这位张大人。” “并且,朝廷还派使者各地通报一番张大人的事迹,因此这一段佳话,各地大小官员进皆知晓。” 陈元听完后,心中对这位张须陀有些敬佩起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对朝廷先斩后奏的官员,可没有几个。 没有朝廷旨意,私自开仓放粮,这份气魄,可不是谁都能干得出来的。 正所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任何位置上,大多数人都选择兢兢业业,保证自己不犯错就行,至于政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但是张须陀不一样,他见到灾荒之下,这么多灾民受苦受难,他于心不忍。 这个时候可没有电话,全靠人力报信,这要是奏报朝廷,等朝廷派遣使者往来。 这中间一去一回的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 这等朝廷旨意下来,百姓都饿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宁肯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开仓,难怪人家如此深得民心。 两人说着话间,在衙役的引领下,来到会客厅。 只见张须陀坐在那,不怒自威,看着陈元走进,眼中带着疑惑之色。 得到下人来报,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前来拜会,他心里可是纳闷啊。 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啊,素无往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来齐郡拜会自己? “冒昧打扰张大人,还请见谅则个。” 陈元有模有样的对着张须陀行了一礼。 张须陀摆摆手,客气道:“陈将军勿用多礼,请坐,来人,奉茶。” 他看了看站在那的高远,又看了看坐在那品茶的陈元,张须陀呵呵一笑:“陈将军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陈元放下茶杯,笑道:“在下承蒙圣上恩典,添为前锋副都督,前去京城述职,路过齐郡,特来拜会一下张大人。” 第112章 张大哥? 陈元这句话说的可是大有深意,让张须陀的心里可是犯起了嘀咕。 前锋副都督,八品武官,这么一个芝麻大的将领,需要进京述职? 开什么玩笑啊,当我没当过官是吗? 不过看陈元的表情,他可不相信对方跑到自己面前是来吹嘘的,那么就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一个八品武官,圣上亲封,还要进京述职,这种情况只有一个。 那就是对方要么是下去镀金的,要么就是深得皇上器重,准备加以培养。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个人,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陈元——似乎没听过啊,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尽管如此,他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对于这种的世家子弟下去历练,然后一路高升,他是极为不屑的。 本事没有,全凭祖上,这种人,他压根都不会正眼瞧一下。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有本事有能耐,我佩服你。 但是你狗屁本事没有,不好意思,跟你不是一路人。 张须陀拱手道喜:“陈将军年纪轻轻,便添为前锋副都督,真是可喜可贺。” 这都是一些场面话,陈元清晰的听到了对方语气里的那一丝丝不屑。 “张大人客气了。”陈元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意外。 要是张须陀知道后对自己客气有加,那才是怪事了呢。 那种人只会阿谀奉承,没有真本事。 有真本事的,一般都是很孤傲的,或者说,都有自己的主见。 正如《鹿鼎记》里面有一段,韦小宝要寻找那个大胡子将领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会拍马屁的人,一定是有本事的。 这句话可能不是那么准确,但却有一定的道理。 “不知陈将军打哪来?”张须陀意思一下,把人晾这也不合适。 “在下自岭南而来。” “岭南?” 一听岭南,张须陀有些愣住了。 众所周知,岭南大小官员,皆由镇南侯府节制,并且对岭南所有官员拥有任免权啊。 换句话说,岭南的官员,虽然也是朝廷命官,但是却受镇南侯府来任免,根本不需要朝廷啊。 更别说进京述职了,自打先帝招降镇南侯以来,就没听过岭南的官员进京述职过。 这么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官,居然劳烦圣上亲封,还要进京述职,这让张须陀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陈将军自岭南而来?”张须陀再次确认一番。 陈元笑道:“正是。” 知他心中所想,陈元掏出宋仁杰给他的信,递给张须陀道:“张大人,这是在下临行前,大哥嘱托我交给张大人的信函。” 张须陀接过信,心中更是好奇。 当他看完内容后,脸色是相当的精彩。 甚至—— 看向陈元的眼神都变了。 “陈将军远道而来,本官略有怠慢,陈将军不要见怪。”张须陀向着陈元拱拱手,一脸的歉意。 信,是宋仁杰写的。 什么镇南侯府的参谋将军,未来的驸马爷,圣上钦点的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 若只是这些,他张须陀倒也没什么,但是后面,将陈元如何对付长生教会,包括揭穿佛爷,什么机智过人之类的,统统强调了一遍。 这才是张须陀惊讶的原因,他本以为对付也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没想到,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本事。 更重要的是,信中,宋仁杰一口一个老弟的叫着,希望沿途张大人能够照料一二。 这让张须陀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岭南宋家,从来都是孤傲无比,跟朝中大臣素无往来。 甚至,前段时间,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亲自到岭南,都吃了一鼻子灰。 从这就能看的出来,岭南宋家,绝对是高傲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 却没想到,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看重,这倒是让张须陀有些好奇。 “张大人客气了。”陈元顿时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张须陀起身,拍了拍陈元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什么张大人不张大人的,既然是宋将军的老弟,那么也就是我的老弟,陈老弟不用如此见外。” 陈元立刻有些诚惶诚恐:“这……有些不妥吧?” 跟这种名将称兄道弟,陈元自然乐意,反正自己又不吃亏,但是该有的样子还是得做做的。 恩——这叫礼数。 “有何不妥?” 张须陀大眼一瞪:“莫非陈老弟瞧不起大哥不成?” “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大哥如此盛情,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元哈哈大笑,拱了拱手,痛快道:“张大哥。” “哈哈哈。”张须陀很是高兴,冲着门外大喊:“来人,速速准备酒宴,今儿我要跟老弟喝个痛快。” 张须陀的性格也很直爽,一开始有些看不起陈元,但是现在知道陈元的来历后,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 酒桌上,随着二人推杯交盏,两人也逐渐加深了感情。 “陈老弟,这次来齐郡,一定要多待几天,大哥带你好生转转。” 张须陀打了个酒嗝,一手勾着陈元的脖子,明显有些喝高了。 陈元大汗:“张大哥,这个小弟恐怕有些困难,此番在路上已经耽搁了不少行程了。” 这已经是够慢的了,现在都快元宵节了,如果再耽误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拿自己开刀。 “哦对,差点忘了陈老弟此行的目的了。”张须陀端起酒杯,豪爽道:“该罚。” “哈哈,大哥不必如此,你我兄弟二人贵在交心,更何况,咱俩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相见的。” 如今已是611年,三大起义势利今年就会爆发。 而张须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首先就会出马,去暴锤王簿。 王簿其实也是倒霉的孩子,在长白山(今山东邹平会仙山)开始高举大旗造反。 隋军几次围剿,居然被打败了,可惜遇到了齐郡的张须陀。 结果一出手,就被张须陀暴揍的溃不成军。 而且朝廷东征,那么张须陀也是出征人物之一。 所以不管哪方面,自己跟张须陀下一次相见的日子用不了多久。 第113章 是要挖墙脚吗? 对于陈元的话,张须陀并没有往心里去,他如今乃是齐郡郡丞,而陈元这是进京述职。 述职完,还不知道具体分配到什么地方—— 当然了,很大的概率,那就是回岭南走马上任。 问题是,这玩意是真不好说,甚至就连陈元自己都不知道述职完接下来会安排到哪去。 两人借着酒劲,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什么听闻大哥开仓赈灾,心中敬佩,什么老弟智谋过人,剿灭长生教会之类的。 高远在一旁听的有些汗颜,这俩人,听着彼此称赞自己,居然丝毫不脸红? “对了大哥,你手下可有一个名叫秦琼的人?”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秦琼是跟随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任职。 按照时间来推算,这个时候不是在来护儿帐下就在张须陀的帐下。 “秦琼?”张须陀紧皱眉头,脑海中仔细的搜寻着这个名字。 有点熟,似乎在哪听过—— 下一刻,张须陀顿时有些恍然大悟道:“哦想起来了,为兄帐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物,咦,陈老弟怎么知道?” 陈元笑道:“秦琼勇武过人,远近闻名,并且志向气节,小弟自然听说过这个人。” “不错,此人武艺高强,忠肝义胆,倒是一员猛将。” 张须陀想起这个人来了,笑道:“此人原先乃是来护儿将军帐下之人,不过却被我要了过来。” 说到这,他的脸上颇为得意,添了一员虎将,他自然很是高兴。 “大哥帐下是否还有一个叫罗士信之人?”陈元继续问道。 既然秦琼这个时候在张须陀的帐下,那么罗士信这会应该也在。 “嗯?老弟居然也知道罗士信?”张须陀有些纳闷了。 他不是岭南来的吗? 怎么对自己帐下的猛将如此清楚,到底谁才是齐郡郡丞啊? “哈哈哈,大哥帐下猛将如云,小弟知道不足为奇。” 陈元哈哈笑道:“这些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加以培养,定然能成为我大隋的栋梁。” “老弟的意思是……?”张须陀好像有些明白了。 谁都不点,偏偏点了这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 这是不是说陈老弟看上了这俩人,想要挖墙角? 这么一想,张须陀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陈老弟此番是来述职的,皇上刚刚册封了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之职,陈老弟要是走马上任,正是用人之际啊。 是,他是武官,前锋副都督,可是万一手下不听命令咋办? 要知道武官跟文官不同,军中的武官将领一般都是从军中提拔,这突然空降一个来,手下的军士肯定不服。 而陈老弟刚刚上任,肯定要想办法带着自己的亲卫去就职啊,没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大汉么。 张须陀开始了脑补—— 陈元有些意味深长的轻笑道:“这二人乃是栋梁之才,大哥一定要记得多多关照二人。” “老弟放心,大哥我知道怎么做。” 张须陀很痛快,陈元本来就是未来的驸马爷,再加上跟宋家渊源很深,这对他来说不是外人。 既然陈老弟看中了,那么给他便是。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高谈阔论起来,张须陀是越喝头越大,但是陈元却跟没事人似的。 废话,喝了五十二度的酒,来到这个世界上喝这里的酒,简直就跟白开水似的。 “陈老弟海量。”张须陀赞叹道。 陈元嘿嘿一笑:“大哥客气了。” 酒量好,有本事,并且学识渊博,这让张须陀心中对陈元越来越敬佩。 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能跟自己扯上那么几句。 并且还能举一反三,重点是自己还非常赞同他的话,这就邪门了啊。 大到当今局势,小到鸡毛蒜皮,陈元都能与之高谈阔论。 “陈老弟对当今局势有何看法?”张须陀眯着眼,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星眼朦胧的看着他。 如今各地难民四起,他曾不一次的上奏朝廷,暂缓东征,先稳定各地的民心。 不然的话,这边大军东征,结果自家后院起火了,到时候腹背受敌可就不好受了。 可是朝廷却一次次置之不理,让他着实有些郁闷。 陈元一愣,微微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张须陀心中一惊:“莫非陈老弟不看好……” 话没说完,就被陈元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大哥,你我二人虽是初次相见,但是脾气相投,小弟我有话就直说了。” 张须陀立刻醒酒了,正色道:“陈老弟有话但说无妨。” “以我之见,如今各地民怨四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爆发,大哥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张须陀仔细咀嚼着这句话,沉吟道:“那以陈老弟的意思是,大哥要先下手为强?” “不不。”陈元眯着眼:“大哥可提前预防为主,若是没事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有事了,大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的话说的已经够直白了,他相信张须陀能够领会自己的意思。 张须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端起酒杯看着陈元道:“来,大哥敬你一杯。” 他确实明白了陈元的意思,心中对陈元更是赞叹不已。 这个年轻人,头脑还真是灵活,对天下局势分析的有理有据,难怪深得宋家跟圣上的器重。 ………… 第二天一早,陈元早早的起来,他要准备赶路了。 来齐郡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无非就是认识一下张须陀,混个脸熟。 没想到——张须陀还真是直爽的汉子啊。 来到会客厅,发现客厅内不仅张须陀在,还有两个陌生人。 皆是盔甲在身,三人在那交谈,见到陈元进来后,同时看了过来。 “陈老弟,来,我为你介绍一下。”张须陀面露笑意,指了指左边的将军,道:“这位便是昨儿陈老弟提起的秦琼秦将军。” 陈元一愣,没等回过神来,那边张须陀又介绍道:“这位便是罗士信罗将军。” 陈元:“……” 第114章 进京 陈元打量着面前这两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心中有些唏嘘,这就是后世的门神啊。 至于罗士信,这会他跟李世民差不多大,一个孩童,却浑身甲胄,倒是有模有样。 秦琼原本是在来护儿帐下,却被张须陀扣下要过来了,显然也是生出了爱才之心。 至于罗士信,年纪不大,但是武艺高强,张须陀很明显也是在加以培养,不然的话,一个郡丞,哪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见过陈将军。”两人同时抱拳。 显然陈元来之前,张须陀就交代清楚了。 陈元嘿嘿一笑:“什么将军不将军的,我比你们都痴长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叫陈大哥就是了。” 秦琼率先反应过来,笑道:“陈大哥。” “陈大哥。”罗士信也急忙喊道。 陈元很高兴,这两个日后成为虎将的人,现在是咱的小弟,嘿嘿嘿—— 也怪不得他高兴,论年龄,陈元确实比他们大。 论官职,秦琼刚刚被挖过来,目前还未正式委任。 而罗士信虽然一直在张须陀帐下,但是由于年龄小,于是只能算是一个编外人员。 虽然张须陀对外介绍两人称呼将军,但那是官称,所以陈元的官职要比他们大。 别忘了陈元可是圣上亲封的,再加上跟公主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背后还有宋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可以这么说,陈元现在那可真是要风得风。 当然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牛逼了。 他潜意识里始终认为自己就是一个酒楼的小老板。 此时陈元心中很是高兴,这一趟确实没白来。 不仅结识了张须陀,还认识了秦琼跟罗士信。 要知道这可是妥妥的人脉啊,尤其还是在古代,这可是情义当头啊,可不是后世的那种酒肉朋友。 “陈老弟,你此次进京,路上会有秦将军跟罗将军护送。”张须陀说道。 “啊?” 陈元这才知道为何张须陀今儿一大早就把他俩给找来了。 合着是保护自己进京的? 没必要啊,自己一没钱二不是美色的,用不着这两个猛将来保护啊,自己身边有高远一个就够了。 “宋将军信中所说,此去京城一路,希望我能照料一二,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我实在抽不开身,不然的话,此行非得亲自陪同不可。” 陈元大汗,瞅了瞅张须陀那坚定的神情,又看了看秦琼罗士信两人期盼的目光,略微思索,也就答应下来。 心知陈元有圣旨在身,他也没有强留,只是吩咐路上好生照料一番,然后给添了点盘缠,就此拜别。 ………… 告别了张须陀,带着秦琼、罗士信跟高远,一路向着京城赶去。 路上。 “秦将军。”陈元挑起帘子喊了一声。 秦琼骑着马扭头笑道:“大哥,一声秦将军可是见外了,小弟字叔宝,大哥若不嫌弃,可称呼一声叔宝便是了。” 哥们早知道你叫秦叔宝,还特么知道你以后会成为门神呢。 陈元笑道:“如此也好,叔宝,你去过京城吗?” “昔年在来护儿将军帐下任职时,曾到过京城,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陈元哦了一声,眨了眨眼,问道:“此地距离京城还需多久?” “大概还得个几天时间。” 有了个大概时间,陈元也算是有数了:“那咱们快些赶路吧,路上就不要在耽搁了,到了京城,大哥做东,带你们好好转转。” 陈元的话顿时让秦琼跟罗士信一脸喜色。 高远还好点,他也算早就知道陈元的性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几人不再言语,快马加鞭的向着京城赶去。 隋朝的京城,乃是大兴城,后来唐朝改为长安城,只不过隋炀帝上位后,迁都洛阳。 迁都洛阳也好还是东征高句丽也罢,总之这都在隋炀帝的战略部署之内。 齐郡在山东,掌管着山东北部、中部、胶东半岛和东南沿海地区,郡丞府在齐郡的‘省会’淄博。 而京城在东都洛阳,两者距离并不算远,秦琼口中所谓的几天时间,那也是保守来说。 毕竟还要照顾陈元,马车颠簸,他怕陈元受不了。 经过陈元再三催促,路上没有丝毫的耽搁,马车跑的简直就跟蹦蹦车似的。 让秦琼等人看的大汗,他们并不知道陈元为何如此着急。 毕竟距离京城很近了,没必要如此赶时间吧? 他们哪知道陈元心里啊,越是距离近,他就越是激动,恨不得赶紧抵达京城。 “大哥,已经到了。” 仅仅两天,就从齐郡赶到了洛阳,不得不说,这个速度,确实很快。 秦琼跟高远还好,罗士信的脸色都白了。 本来陈元的意思是让他跟自己一同坐在马车上,可是罗士信死活不答应,非说自己是护送大哥的,理应骑马随行。 这下好了,小白脸上惨白惨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 几人停下后,差点弯腰吐了,硬生生给撑住了。 听到秦琼的声音,陈元挑开帘子,立在车辕之上。 望着朱漆的城门,和城门之上两个鲜红的大字,心里一阵阵的激动:“小甜甜,我来了!” 正月十五是元宵佳节,民间称为上元节,也俗称“灯节”。 按照习俗,春节是要到元宵节闹完花灯才算结束。 因此元宵也是华夏历史上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春节在中华五千年历史上,占据了四千年的历史,要追溯到夏商时期。 每个朝代过的春节时间都不一样,比如商朝,是在十二月初一,而周朝是在十一月初一。 到了秦始皇统一六国,又定了十月初一。 直到汉武帝开始,一直到后来,一直沿用的腊月三十及正月初一。 因此,元宵节也一直延续至今,按照年后刚刚抵达齐郡的时间来算,陈元现在赶到京城的时间,正好是元宵节。 元宵佳节,正是一年春之伊始,万物复苏之时,蛰伏了一冬的人们便皆开始出门活动。 不过十五不出门,按照风俗习惯,今夜正是吃元宵的时候,吃过元宵才能出门远行。 第115章 偶遇李世民 马车进了城,陈元望着外面的胜景,微微一叹道:“还未进入腊月,就从岭南一直出发,直到今日,我们竟然行了两个多月,来到京城竟然正好赶上元宵节。” 陈元不是没过过春节元宵,但是前两次还好,在自己的天然居,有时候宋仁杰也会来陪自己唠唠嗑。 可是今年,却一直奔波在路上,甚至都不知道在哪落脚。 一旁的高远笑道:“陈老弟,咱们这个速度够快的了,按照路程,老高我还以为能走上三个月呢。” 听到高远的话,几人顿时都笑了起来,陈元扭头问道:“咱们接下来先去哪?” 他虽然不知道这里的规定,但是能够肯定不可能立刻去进宫。 果然。 高远解释道:“咱们得先去驿馆暂住,等待圣上的召见,方可进宫。” 哦驿馆就差不多就是那种国宾馆呗,或者是那种指定的酒店? “那就先去驿馆安顿下来吧。”既然到了京城,陈元也不着急了。 反正免费吃喝招待着,愿啥时候召见就啥时候召见。 马车前行了几步,已经走不动了,恰逢元宵佳节,京中家家户户都出来赏花灯。 道路拥挤不堪,别说是马车,便连行人通过也甚是困难。 人挤人的场景,让陈元有些怀念。 罗士信年纪小,眼望外边这般热闹场景,顿时心生向往,眼珠一转道:“陈大哥,你看马车不能行进,不如我们便下车步行吧,今天是元宵灯节,外面热闹的很,我们也顺路看看?” 秦琼老成持重,况且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毕竟他们的任务是护送。 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目光落在陈元身上:“陈大哥,你意下如何?” 陈元苦笑道:“眼下马车寸步难行,不想下车也得下了,走吧,咱们也顺便逛逛这京城。” 罗士信有些兴奋,这瞅瞅那看看,好不热闹。 秦琼有些无奈的嘱咐道:“咱们莫要贪玩,还是跟紧了些,免得走散。” 高远始终跟着陈元后面,粗声道:“这会人多,我们几个挨在一起,可不要走散了,若是走散了,那就驿馆汇合。” 大道两侧,楼檐飞阁,彩灯高悬,走马灯、玉兔灯等等各种花灯都是形象逼真,犹如争艳的百花,各具情态,美不胜收。 行走的人群争相观看,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指指点点,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之极,那喜庆气氛,比起除夕,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元大概瞅了一眼,便止不住地摇头,不管在哪个朝代,京城都是人最多的,这简直就是金科玉律了。 “这便是京城灯会啊,比起齐郡的的花灯还要热闹许多啊。” “那是自然,这里可是京城,自然热闹非凡。” “陈大哥,你以前有没有来过京城?”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陈元,陈元微微一愣,而后笑道:“来过。” 心道我是来过洛阳,却非京城啊。 一阵汹涌的人潮向前扑去,几人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高远急忙将陈元护住,秦琼笑着道:“人多就是这样的,大家注意点。” “大哥,快看。”罗士信一声惊呼,小脸上通红通红的,眼中闪过丝丝兴奋的光彩。 几人顺势望去,只见远处搭起的高台上,正竖着一座方方正正地灯城,巍峨辉煌,与月交辉。 雄伟华丽地登山门,微微闪烁的灯海城头,一片雄伟气象,让人目眩神迷。 灯城中心高架着一座九莲宝灯,灯海锦簇,万头攒动。 “这应该是官灯了吧。”陈元扭头问道。 所谓的官灯,其实就是由官府出钱办的灯盏,每年灯会,实际上也是一个斗灯会。 有钱有势地大户,都会拿出钱财做灯,官府自然也不例外,这叫与民同乐。 灯做的越大越漂亮,那也意味着他的身份越高。 高远点点头:“不错,岭南也会年年举办,热闹程度丝毫不弱于京城。” 岭南属于镇南侯的封地,二十四郡一百二十八县,如此大的范围,俨然成了一个自治区小朝廷了。 每年举办的灯盏自然不会寒酸,毕竟这是一年一次的大节日。 “高大哥,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岭南看看。”罗士信嘿嘿笑道。 高远哈哈大笑:“那有什么难事,待陈老弟处理完,说不准就回岭南上任呢,到时候二位兄弟也一同前往。” “陈大哥,咱们还是先去驿馆安顿下来,在出来逛也不迟。”秦琼看着面前人挤人的样子,他牵着马有些寸步难行。 陈元想了想,吩咐道:“要不这样,你跟高大哥先行去将马车行李安顿好,我们二人在此等候。” “不可不可。”没等秦琼说话,高远首先就不同意。 这里可不是岭南,他怎么敢离开陈元半步。 要知道来之前宋仁杰一个劲的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陈元的安全。 高远急了:“陈老弟,万万不可,来之前侯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陈元大汗:“这里是京城,安全方面没问题吧?” “陈大哥,正因为是京城,所以还是小心为上,咱们还是一起吧。”秦琼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话。 他在京城待过,自然知道京城有时候往往比下面郡县还要危险。 陈元无奈:“那行吧,咱们先去驿馆安顿下来吧。” 正要挤开人群绕路,眼光一扫不远处二楼临窗边,顿时一愣。 发现对方冲着挥手的时候,他也立刻挥手示意。 “得了,看来是真的走不了了,要不这样,叔宝,你带着士信先行去安顿,我与高大哥过去见个熟人。” 秦琼也看到了方才的一幕,见到有高远在他身边保护,只好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二人安顿好之后再来与大哥汇合。” 发现陈元向着这边挤过来,对方面露微笑,转身就要下楼迎接陈元。 “陈大哥,真的是你。”对方见到陈元有些兴奋:“一开始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陈元哈哈大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李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第116章 历史提前了四年?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够在京城遇到李世民,陈元也很是意外。 “李公子,你也是来赏花灯的吗?” 陈元见到李世民只有一个人,连个随从都没有,心中有些疑惑。 “正是,再过几日,家父就要离开京城,恐难以再回来,没想到临行前居然遇到了陈大哥,实在是缘分。” 李世民人不大,但是说起话来却很老成持重:“不知陈大哥此番来京城是……?” “我啊,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我也是今天刚刚抵达京城,没想到就此遇到了李公子。” 陈元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对了,听李公子所言,令尊大人要离开京城?” 李世民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错,承蒙圣上器重,家父不日之后就要赶赴山西任河东慰抚大使。” 陈元懵了,不对啊,历史上记载的应该是615年啊,也就是大业十一年李渊才会去山西任职啊。 可是这会才611年,怎么会提前了四年呢? 是单单这件事提前了四年,还是说历史齿轮都往前提前了四年? “哦那真是恭喜了。”陈元压下心中的疑惑,抱拳说道。 李世民瞅了瞅两边,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酒楼邀请道:“既然陈大哥刚刚抵达京城,那便正好,今日世民做东,为陈大哥接风洗尘。” 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陈元哈哈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与李世民并排而行。 几人见到的那酒楼,正立于前门大街正中,地理位置极好,约摸五六层楼高。 气势雄伟,蔚为壮观,按照来时的观察,这家酒楼乃是这大街上最繁华的一座酒楼了。 能够在京城开这么一家酒楼,这背后的老板应该不是小人物,想到这,陈元在想,自己啥时候把天上人间给开到京城来呢? 如果细数一下,似乎也不是难事啊。 有杨瑾萱的关系,加上镇南侯府的帮忙,在京城开一家酒楼,那叫问题吗? 说我指着老婆吃软饭? 笑话,有本事你也找个公主啊—— 陈元美滋滋的幻想着,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开分店的时候。 不说总店才刚刚开张,还没稳固就开分店,容易资金链断裂。 总不能缺钱也找人帮吧,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接下来这个李渊提前四年赶赴山西任职,这让陈元心中敲响了一个警钟。 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万一历史的齿轮都提前了,那自己接下来恐怕就有的忙活了。 三人好不容易挤到那楼前,只见那楼从上到下,处处挂着大小不一的花灯,正中间一块金色大匾,上书两个大字——满园。 啧啧啧,这名字有点意思啊,单单只有满园两个字,看似简单,却透着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李世民嘿嘿一笑,见到陈元对这牌匾驻足良久,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指着那匾额下的几个小字道:“陈大哥你看。” 方才只见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倒是忽略了角落里地小字。 得了李世民的提醒,他又抬头望去,只见那匾额下还题着几个小字——“蜀王杨秀”。 这楼竟然得了蜀王杨秀的题字? 难怪这家酒楼能够如此气势磅礴,原来如此啊。 蜀王杨秀,乃是跟隋炀帝一母同胞,是杨坚的第四子,同样为文献皇后所生。 开皇元年,杨秀被册立为越王,出任柱国、益州总管、西南道行台尚书令,册封蜀王,也就是后来的巴蜀封地。 不过这个杨秀可是一个悲催的人物啊。 在隋炀帝出任太子的时候,就心生不满,被诬使用巫蛊之术,诅咒隋文帝,坐罪削爵为民,软禁于内侍省。 而巴蜀之地,则交给了杨秀手下的大将解孤鸿,也就是娶了宋家大小姐的那位。 后来隋炀帝上位,将其释放,恢复其爵位,带在身边。 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实职,只是顶着王爷的一个闲散人员而已。 杨秀也学聪明了,知道大势已去,便从此不理会任何事物,整天就是吃喝玩乐。 对此,当今圣上甚为满意,也就任由他去了。 因此现在的杨秀,虽然顶着蜀王的头衔,但是没有任何实权。 “唉。”见到陈元果然看到了蜀王杨秀题这几个小子后有些愣神,李世民有模有样的背着双手深深一叹。 陈元心中有些冷笑,这个李世民还真不是吹的,小小年纪,心思着实灵活。 他叹息,按照正常程序,那接下来自己肯定要问,然后他就开始顺势说出心中想说之话。 以他刚才特意指出这几个小字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关于杨秀的事。 这个话题陈元不想多说什么,况且,自己跟杨秀不是很熟。 并且这还是关于杨广的事,自己掺和那个干嘛? 难道要为杨秀平反,还是说支持杨秀夺回属于自己的? 扯淡,无论怎么做,那都是跟自己老丈人为敌啊。 所以陈元多精啊,你不是叹气吗,那你就叹呗,我权当做没听见。 要是哥们问了你,才上了你的当呢。 “走吧,我们进去吧。”陈元笑道,率先向着里面走去。 李世民愣在了当场,要不是陈元叫他,估计还没回过神来。 身后的高远快步跟上陈元,脸上带着一副憨厚的笑容,对于陈元他可是说很了解。 李世民虽然老成持重,但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小孩,心性上就比不过陈元这种老油子。 三人正要上楼,却有一个伙计笑脸将他们拦住了:“诸位客官,实在不巧,今儿我们满园被人包下了,不能接待其他顾客,请各位再寻覓别处吧,对不住了,实在对不住了。” 酒楼被人包了场,这也是常事,何况是元宵灯会这样的大日子就更没得说了。 这伙计态度也不错,陈元点点头,便要离去。 李世民心道这满园乃是这条街上最大的酒楼,而陈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如果就此离去,多少有些不甘心。 “这位大哥,真的就上不去了么?我家大哥远道而来,特地来此赏灯,便是仰慕这满园地名气,此刻连三个位置都挤不出了么?”李世民道。 第117章 那就按规矩来吧 陈元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里被人包场了,那就换个地方呗。 包场这种事,太正常了,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但凡有钱有势,就能包个场,彰显一下自己的牛逼之处。 他也是开酒楼的,知道酒楼既然收了钱,肯定要办事的,所以他也不会为难一个伙计。 但是李世民却有些不甘心,目光带着一丝期盼看着那位伙计。 那伙计一阵为难:“这位小兄弟,不瞒你说,今日我们满园,是给国子监的公子小姐们包下来赏花灯猜灯谜的。” “他们特意嘱咐了,闲杂人等不要打扰,你也知道,公子小姐的脾气都难伺候,小兄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国子监? 刚刚转身的陈元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一愣,国子监是开皇时期设立的教育体系中最高学府。 虽然是从晋武帝开始设立的国子学,一直到了隋炀帝时,才改成了国子监。 按照陈元的理解,说白了就是后来的大学,不过人家这个大学可不是后来大学能够比的。 一听是国子监的公子小姐们,李世民反而来了兴趣,对着陈元说道:“如此倒是巧了,国子监的公子小姐世民倒是认识几个,舍妹也在国子监。” 李世民的妹妹?? 难道是那个历史上记载的平阳昭公主? 李世民倒是更想进去了,而陈元也也有所好奇,想进去看看。 几人正踌躇间,从外面行来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带着两个小厮直奔楼上。 那伙计急忙迎上前去道:“孙公子,您来了?各位公子小姐都在上面等着呢。” 这唤作孙公子的青年,生地风流倜傥,潇洒不凡,点头嗯了一声道:“李小姐和柴公子都到了没有?” 伙计急忙道:“这二位都还没有到,不过其他的公子小姐早已经来了。” 孙公子应了一声,正要往楼上而去,经过陈元李世民身边的时候,无意中扫了一眼,顿时眼神一愣,脚步停住,试探的问道:“这位可是李二公子?” 他脸带微笑,面色谦逊,风度气势皆是不凡,加上一出口就是客气的话语,让人一见就产生好感。 不过对于陈元跟高远两人,便自然而然的被他过滤掉了。 在他看来,这两人应该是李二公子的随从罢了。 李世民大大方方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倒是让陈元有些佩服,瞧瞧,这就是人脉啊,这就是认脸的世界啊。 早知道李家以后能耐大,没想到李世民现在才多大啊,就拥有这么大的人脉。 出个门都能遇到认识自己的人,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一副见到李世民很高兴的样子? 孙公子长长哦了一声,殷勤道:“哦原来真是李二公子,失敬失敬,在下乃是孙文轩,与令妹同在国子监。” 噗。 陈元差点直接喷出一口老血。 我丢你个姥姥的,还特么以为李世民这会很牛逼的出门都能遇到对自己恭敬的人呢。 还以为他牛逼到现在就展现了结交各路人脉的时候呢。 没想到,人家认识他,只是因为他妹妹? 靠,这种套路陈元可不陌生啊,看样子,这个孙公子,还是一个老舔狗了。 一听是跟自己妹妹同在国子监,李世民淡淡一笑:“孙公子太客气了。” 孙文轩奇道:“不知李二公子为何不上楼去观赏花灯?” “哦,我们方要上楼观赏花灯,只是这位跑堂的兄弟说,这座酒楼已经被你和你的同伴包下了,所以我们就上不去了。”陈元嘻嘻笑着道。 非是他故意站出来说,而是他看到了李世民有些犹豫的样子,他就明白了。 心道这些所谓的世家公子啊,还真是好面子。 这种原因,若是平时,李世民也许会吐个槽什么的,但是现在,李世民肯定不会说。 为什么? 废话,看对方的样子,估计是打自己妹妹的主意呢,没看到想要讨好自己么。 再加上进门前问的一句‘李小姐’还没到么,李世民立刻就明白了。 他若是说了原因,对方肯定会邀请李世民上去。 如果上去了,那么就等于交好这个人,或者说承了对方一个人情。 这是李世民不愿看到的,没看到刚才他的态度一下子就淡漠了么。 反正一会自己妹妹就要来了,何必要白白承对方这个情? 陈元可不在乎这个,他看到李世民犹豫的神态,就明白了这些世家子弟的想法,于是直接站出来说了原因。 反正哥们不怕欠人情,对陈元来说,请吃请喝,自己该吃吃该喝喝。 但是—— 酒桌上从不承诺任何事情。 吃归吃,喝归喝,要想谈正事,那不好意思,我先撤。 那孙文轩本想与李世民说说话,套套近乎。 但见此时一个随从插上嘴来,截断了对方的话,忍不住眉头一皱,心道这下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但见人家主人家都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发作,只得讪讪笑道:“原来如此,这中间必然有些误会,虽然在下与国子监的诸位好友相约了今夜来此赏灯,才将这酒楼包下。 一是为了免人打扰,二是猜些灯谜,耍耍乐趣。 按照我们定下的规矩,能猜中一个灯谜者,皆可上楼赏灯。 这只是对外人,没想到因此怠慢了李二公子,实在罪过罪过。 在下这就向李二公子赔罪,并请李二公子上楼共赏花灯。” 李世民看了陈元一眼,虽不知道他为何要站出来说明缘由,但既是他要说的,那自然有道理。 于是便微微一笑:“原来是要猜灯谜上楼?这倒也怪不得了,我等本就是冒昧打扰已是不该,更不能坏了规矩,便请孙公子取上一盏灯来,在下试着猜上一猜吧。” 按规矩来,那就不算你邀请的。 不知为何,李世民对眼前之人就有种心生反感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毕竟只是初次见面,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里想法呢。 陈元见到李世民非要按规矩来,也没说什么。 既然‘李二’非得坚持自己的主见,不愿过多与人搭上交情,那便由他吧。 第118章 低调的孙文轩 见到李世民非要按照规矩来,孙文轩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恳切: “我倒是忘了李二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这灯谜本只是玩笑之作,随便闹闹的,公子不必当真,不如今日便由孙某做东,请李二公子一起上楼,赏这花灯美景,共庆盛世华年。” 你可别,特么的就怕你说这个请字,哥们最不想的就是跟你搭上任何关系。 李世民如今才十来岁,他的妹妹更小。 虽然说古代十三四岁就成亲,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问题是,陈元还是以后世人的眼光看待啊,他都有些恶寒。 这会李世民的妹妹也是个小萝莉,为了小萝莉,这个孙公子也忒不要脸来了些。 还说什么盛世华年,今年就有造反的了兄弟—— 孙文轩见李世民脸色不变,态度坚决,无奈点头,指着那楼上悬挂着的各种花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便请李二公子选上一盏灯吧。” 李世民随意的瞅了一眼,伸手指着一盏蝴蝶灯道:“就要这个了。” 酒楼伙计急忙举起竹竿将那灯取了下来。 孙公子接过递给李世民手中,殷殷笑道:“请李二公子开启谜面。” 李世民心里有些膈应,不过还是点点头,取出那灯里的字条递给酒楼伙计,伙计又转给孙文轩。 孙文轩看了谜面,愣了一下,念道:“李二公子,这是一个字谜。遇水则清、遇火则明。猜一字。” 这种脑筋急转弯似的题目是陈元最擅长的,他思忖一会儿已有了答案。 再看李世民,稚嫩的脸上已经皱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提起那酒楼伙计奉上的小楷,在端着的盘子里,写上了一个秀丽的小字——“登”。 “妙急。”孙文轩小扇轻敲手掌,脸上满是笑容道:“李二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华,孙某佩服佩服,快请上楼。” 以陈元的身份,应当走在前面。 不过孙文轩明显把他当成了李世民的随从,让他走在了后面。 李世民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只见陈元不以为意的笑笑,跟在了几人后面。 对他来说这都是虚头巴脑的形式,无所谓而已。 上了楼来,里面已是人声喧哗,叫好声,娇笑声不绝于耳。 陈元抬头望去,只见这满园的环境幽雅,布置简单大方,处处挂着花灯,灯火通明,甚是雅致。 厅中摆放着许多桌子,围成个圆形,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坐在席前,写字的写字,作诗的作诗,弹琴的弹琴,甚是热闹。 见着孙公子到来,几个年轻才子走过来抱拳道:“孙兄,你怎的来的迟了,罚酒,罚酒三杯。” 孙文轩笑着作揖道:“方才有些事情耽搁了,这才迟到,诸位同僚勿怪。” 原本正在嬉笑的女子也都停止了喧哗,走过来笑着行礼。 其中一个女子见了孙公子身边的李世民等人,顿时惊道:“孙公子,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的这般秀气,咯咯——” 孙文轩点头一笑:“这位乃是即将赶赴山西任河东慰抚大使的李渊李大人府上的二公子,不仅一表人才,才学也是高人一筹,孙某也佩服万分啊。” 他含笑向李世民看了一眼,再次说道:“哦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咱们的李小姐,正是这位李公子的妹妹。” 李世民正儿八经的关陇世家出身,点点头道:“世民因敬仰这满园的美名,特冒昧打扰,还请各位公子小姐见谅。” 孙公子道:“李二公子勿要客气,你可是正大光明登楼而来。” 他将方才那灯谜之事说了一遍,众人皆是称赞,倒叫李世民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元上这酒楼来的目的便是探访一番,见见京城的大酒楼,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见这楼上装饰一般,他心里略微有些失望。 孙公子极为热情的将国子监的一众公子小姐,一一介绍与李世民认识。 说实话,李世民对于这些国子监的学生并不熟悉。 但是既然上来了,自然要结交一番,这些都是宝贵的人力资源,他当然不会错过。 众人倒是知道同在国子监的李小姐,但是并不知道她的家世。 如今听闻眼前之人居然是她兄长,而且府上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李渊李大人。 尤其见到这位李二公子年纪轻轻,但是说话得体,而且才学过人,于是众人也自然愿意结交。 孙文轩笑道:“李二公子,这几位都是国子监里有名的才子佳人,有饱读诗书的教习,也有才华横溢的学生,其中还有几位是入过朝堂旁听议政的,乃是我大隋未来的栋梁之才。” “另外还有两位尚未到来,一位便是令妹,另一位便是柴公子,这两位可是名动京城的才子佳人,声名之盛,无出其右者。” 这位孙公子初次见面便如此热心,众人都心领神会的点头笑而不语。 个中原因,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呢? 李世民再怎么装,他也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只能有些尴尬的点头谢过道:“看孙公子学问满腹,为人谦和,极具风范,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公子?” 他旁边一个叫江云的公子笑道:“李二公子你还不知吧,我们这位孙文轩孙兄,乃是工部尚书孙大人的公子。” “哦?”李世民惊奇了一声:“原来是孙大人的公子,在下倒是眼拙了。” 孙文轩急忙谦道:“李二公子说笑了,家父一再教育文轩,做人要谦谨,不可仗势凌人,不可欺负弱小,文轩一向是遵照他老人家教导行事,低调做人,低调做人,万事只求低调。” 他脸上谦恭,眼中却闪过丝丝得意之色。 陈元虽然一直未说话,但是听到这孙公子的话,也是忍不住偷笑。 低调? 你小子果然低调,比我低调多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这种二代们的习惯却是很统一啊。 李世民微微一笑,也未有孙文轩想像中的那般立刻讨好一副结交之色,这叫孙公子有些失望,却也更加不服气。 第119章 李家小姐 见陈元从进来就一直一言不发,李世民心想可别怠慢了陈大哥,毕竟陈大哥可是跟宋家的关系莫逆啊。 跟陈大哥交好,那就是等于交上了宋家。 李世民年纪不大,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比谁都明白。 趁着一帮公子小姐在那互吹之际,他瞧瞧退了几步,来到陈元身边,有些歉意的说道:“陈大哥,不好意思。” 陈元抬头笑道:“没有什么,这都是正常事。” 他看了看,摸了摸肚子:“就是有点饿了,李公子,我们先开饭吧?” 他才不会在乎什么好不好意思呢,饿了就要吃饭。 再说了,来的路上这几天,一直都没吃好,好不容易到京城了,他可得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李世民就喜欢陈元这种率性而为,笑道:“世民差点忘了这事了,请吧陈大哥,今儿世民做东,好好为你接风洗尘。” 上楼之前,那位“低调”的孙公子便说今晚由他做东,知道这公子要讨好李世民。 虽然李世民表明了不想与之结交,因为对方的结交是有目的性啊,不外乎就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李世民怎么会加以颜色? 但是陈元可不同,按照他的观点,该吃吃该喝喝,至于什么事,该怎么来就是怎么来。 有冤大头可宰,陈元怎么会客气,专门拣贵的点了好几道菜。 李世民亲自为他斟酒,二人有说有笑。 那边的孙文轩也确实是因为李世民的妹妹所以才如此热情,可是他也看到了李世民对自己不冷不热。 正巧这时见到李世民对一个随从如此客气,微微有些发愣。 他旁边的那个叫江云的公子看在眼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江云站起身来,轻拍桌子道:“各位,既然柴兄和李小姐尚未到来,我们便先寻个乐子吧。” “今曰是正月十五,赏花灯,猜灯谜,正是当时,小弟不才,便抛砖引玉出一谜谜面,与各位猜上一猜如何?” “好,江公子才高八斗,我们可是有眼福了。” “没错,早就听闻江公子乃是神童出身,如今我们大伙可要见识见识。” 江云的话顿时引来了众人的回应,他面带微笑,有些洋洋得意: “我这谜面是,豕品佳酿猫学步,猜的是这厅中一物事。” 话音一落,厅中诸人便都大笑起来。 李家那个随从正提着美酒倒入杯中欲要品尝,这江云公子便是取的这个典故。 指明了猜的是厅中一物事,就是故意要羞辱这个下人。 见自己这隐谜得了众人赞赏,江云一拉长袍,得意的朝着四周抱了抱拳,笑道:“承让,承让。” 他体形瘦高,这一番动作,望着便像是一个正在作揖的猴子,叫人忍俊不禁。 这谜底不用猜,大家也知道说的是谁,众人嘻嘻哈哈间,李世民微微皱眉,脸色带怒。 不管怎么说,陈元是想低调,一来就没说话,但是陈元可是他请来的。 正要站起身来,陈元拍拍他的肩膀:“坐下,无妨。” 初次来到京城,他不想惹事,也不想因此让李世民与对方交恶,这不符合他的策略。 他并不想给李家反的机会,所以李家这种保皇党一派,还是栋梁之才。 “陈大哥——” 陈元见状,笑道:“我是说你坐下,我来吧,干这事我最擅长了。” 这个时候自己出手,可以让李世民承自己一个情,至少他会觉得亏欠。 在如今这个世界,这可是一个宝贵的财富啊。 就在此时,楼梯间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二哥,你怎么在这。” 欲要出手的陈元以及余怒未消的李世民纷纷向着楼梯口看去,只见一个小萝莉,正惊喜的望着这边。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与李世民差不多大的男孩,看起来也是俊俏无比。 “李小姐,柴公子,你们来晚啦。” “哈哈,路上人太多,根本挤不动,诸位别来无恙吧。” 柴公子与众人寒暄起来。 而在这边。 小萝莉飞快的来到李世民跟前:“二哥,你怎么在这?” “二哥是陪同这位陈大哥前来的,你这丫头,不好生在家,出来瞎混什么。” 李世民有些斥责,但是眼中却带着一丝溺爱。 陈元看去,只见对方一双眉毛弯弯,眼睛睁的大大的,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小脸泛着粉红之色。 身着一件翠绿色缎花碎裙,脚上蹬着一双淡红色小蛮靴子,浑身透着一股干练。 虽然年纪不大,但胸前挺立,显然伙食不错,发育的很好。 以陈元的目光,也不由暗道一声好一个美人坯子。 如此年纪,就已经出落的水灵灵的,不过总归是年龄不大,那股青涩的气息还未褪去。 陈元心道这就是李世民的妹妹,后来的平阳昭公主李秀宁了,可是看起来也不平啊…… 据野史记载,李世民跟李秀宁的关系最好,看来所言非虚啊。 因为什么? 两人都是一般大,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怎么着也比其他兄长的关系亲近一些。 见到自家兄长在这,李秀宁有些喜出望外。 也没过去跟那些公子小姐们寒暄,反而围着李世民在这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小姐,方才柴公子说来晚了自罚三杯,不知李小姐呢,该如何表示?” “是啊李小姐,你也来晚了,嘻嘻,要不作首诗吧?” 李秀宁望了望李世民,抿嘴笑道:“方才来时听闻诸位有些热闹,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呢?” 孙文轩立刻热情的围在李秀宁的身边解释起来。 听到江云的谜语后,又发现自家兄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聪明的李秀宁顿时察觉到了什么,正要以自家来晚为由岔开这个话题的时候—— 陈元急忙站起身来长笑道:“那就言归正传?这位江云江公子是吧,好名字,好气势啊,方才阁下出这谜面,在下我愚钝,却是听不懂。” 江云轻蔑笑道:“量你也听不懂,一个粗浅的下人,喧宾夺主,主子面前,哪有你坐下的地方?” 陈元嘿嘿一笑道:“我坐不坐,却不是你说了算,不过江公子高才啊,你那谜面我是猜不出,不过我这也有个灯谜,不知道江公子能否猜出?” “你那灯谜是豕品佳酿猫学步,我这谜面叫做,猿舒残臂犬作揖,与阁下那句对应,也是猜这厅中一件物事。” 众人一愣间,李秀宁一个没忍住,憋的一张俏脸通红。 第120章 今晚去开开荤? 那叫做江云的公子顿时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 国子监的公子小姐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陈元这一手,可把他们惊的不轻。 这是随从下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即便是他们,也做不到这么快速的张口就来吧? 陈元走回桌旁坐下,李世民忍俊不住小声笑道:“陈大哥高啊。” 就连一旁的李秀宁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陈元,眼神中似乎闪着小星星。 沉默不语的孙文轩见眼前冷了场,便笑道:“方才只是个小小的玩笑,诸位都不要介意。” “今曰是赏灯猜谜,那我们便从这厅中悬挂的灯笼开始吧。” “大家看到这灯笼下挂的玉穗了没有,不同颜色,便代表不同难度。” “有橙,红,蓝三种颜色,橙色最难,那是李小姐亲自出的谜题,难度可想而知了。” 一听说是李小姐亲自出的谜,厅中诸人便露出兴奋的神色。 陈元有些诧异的看了身边的李秀宁,心道这个小丫头看来似乎挺有能耐? 不然的话,这帮人说她亲自的出的谜题,还来一句难度可想而知? 见到陈元的眼神,一旁的李世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介绍道:“陈大哥,你瞧我这脑子,还未与你介绍,这位便是舍妹” “秀宁,这位是陈大哥。”李世民笑道:“陈大哥的学识可是无人能及哦,上次你追问的那两幅对联,便是陈大哥之作。” 李秀宁从刚才陈元说话的说话便悄悄打量他了。 此时听到那两副对联便是陈元所作之后,顿时双眼一亮:“久闻那两幅对联威名,秀宁望尘莫及,未能及时见过陈大哥,还望莫怪。” 陈元笑道:“李小姐太客气了,从刚才大家的口中,看得出来,李小姐学究天人,真是佩服。” 互吹么,陈元自然很上道,毕竟李秀宁也不是一个善茬,野史中记载过,她好像成立过娘子军。 李秀宁的脸上闪过一丝傲色,更多的则是一股不服气,轻笑道:“陈大哥,不如一起猜猜灯谜?” 那两幅对联确实打击到她了,她自认为自己年纪轻轻,学究天人,说不骄傲那是假的。 可是面对那两幅对联,苦苦思索却无法对出下联,如何能甘心? 如今见到本人了,她心底升起一股不服气的挑战心思。 “秀宁,不得无礼。”李世民微微皱眉,呵斥一句。 陈元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示意无妨,目光看向这个小萝莉,笑眯眯道:“若是你输了了,应当如何?” “若是陈大哥猜中了,秀宁可答应陈大哥一件事。”李秀宁有些傲然。 她对橙色谜题很有信心,能出对联,但是不一定能对的上自己的谜题,毕竟这是两码事。 她还真就不服气了。 陈元倒也痛快:“如果猜不中,我就自罚一杯。” 这句话顿时让李秀宁翻了翻白眼。 旁边的李世民也有些无语,这个陈大哥,还真是—— 无耻,太无耻了啊。 众人为了玩的热闹些,只见江云又冒头说道:“这样吧,一会谁要是猜不中,那便罚酒一杯;而如果有人猜中了李小姐的谜面,那便可以扬名天下了。” 说完后,他还朝着孙文轩眨了眨眼,似乎再说:兄弟,给你创造机会了哦。 众人轰然应好,眼中皆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看来这位小萝莉的魅力不小,李世民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孙文轩先摘下一盏红穗灯笼,交给一个执事,那执事取出谜面念道:“人无信不立,猜一个字。” 孙文轩笑道:“如此看来,倒是我选了个最简单的了,这是个言字。”众人鼓掌齐赞,阿谀不绝。 陈元差点一口酒喷出去,这尼玛一个简单的谜语,十岁小孩都会念。 接着便临到那江云,只见他亲自爬上梯子,摘下一个红穗的灯笼,拆开谜面却是——“一口咬掉牛尾巴。” 这个题倒有点难度,江云想了半天,正愁眉苦脸间,陈元身后的高远小声笑着说道:“真笨,老高我都知道,不就是个告示的告字么?” 高远声音虽小,却落进了众人的耳中。 江云面孔一红,众位才子才发现,猜中的居然又是那个随从。 这让大家脸都黑了,心道这李渊李大人家里的随从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牛逼啊? 连下人都这么牛逼,那身为二公子的李世民,岂不是更厉害? 陈元却毫无掩饰的抚掌大笑:“哈哈高大哥厉害,没想到高大哥逛窑子是一把好手,玩这种字谜居然也丝毫不逊色啊。” 陈元的话落下,旁边的李秀宁秀脸通红,暗自呸了一口,心道这个陈大哥怎么口无遮拦。 其他人各个面露鄙夷之色,不少小姐也都是轻啐一口,纷纷有些鄙夷。 这个下人居然如此粗俗,当众什么话都敢说。 高远本就是个粗人,于是哈哈大笑道:“说起来,老高我在京城还没逛过窑子呢,陈老弟,今晚要不咱去开开荤?” 哗—— 高远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众人耳边炸开锅了。 大家都是国子监的人,各个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公子小姐,在这吟诗作对,本就是高雅兴趣。 没想到这两个下人如此粗俗,竟然公然的讨论逛窑子的事。 李秀宁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一下,看向陈元的眼神都变了。 就连李世民都有些尴尬,如坐针毡的在那浑身不自在。 陈元无所谓啊,大家都是男人,谁规定这里不能讨论逛窑子了。 众人有些鄙夷的看了这俩货一下,孙文轩呸了一口道:“下流,真乃粗俗。” 陈元都懒得搭理他。 接着便轮到李秀宁猜谜了,她在橙色,红色,蓝色三色的灯笼穗中却有些犹豫不定。 孙文轩见李秀宁踌躇,便笑着道:“李小姐,你便选个红穗的灯笼吧,你才学出众,这红穗难不倒你的,最不济,在下与你一起猜这谜题好了。” 李秀宁听得面色一变,微微皱眉,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孙文轩得意之下,话一出口便知自己犯了大错,心中一慌,急急道:“李小姐休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第121章 我替你们找回场子 按理说,孙文轩跟李世民兄妹之间无论是否结仇,跟陈元都是没关系的。 但是—— 陈元可是一门心思想要拉拢李家。 李世民将来的才能可是有目共睹。 如果他能死心塌地的效忠大隋,那么绝对是栋梁之才。 所以,见到李秀宁被调戏,陈元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了,这可是一个示好的机会啊。 自己演的好看一点,那么李世民兄妹对自己必定心存感激啊。 李世民的脸色有些阴沉,但是依旧保持着理智。 知道这个时候不好发作,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工部尚书的公子。 李秀宁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隐忍不发,但是陈元无所谓啊。 刚想发作,李世民眼疾手快,急急拉了他一下,神色恳切的望他一眼。 陈元一脸的怒气,冷哼道:“李公子莫要劝我,既然你跟秀宁妹妹称我一声大哥,那么你们不方便出面,这个场子,大哥替你找回来。” 见他如此真情实意,李世民心中有些感激,就连李秀宁也是有些感激的看着他。 身后的高远心中一阵纳闷,来之前,宋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让陈老弟在京城不要惹是生非,一定要低调。 毕竟京城的水太深了,可是这会陈老弟怎么如此冲动? 以他对陈元的了解,断然不会如此啊。 仅仅是跟李世民见过两次,怎么就如此冲动的要为李世民出头? 难道—— 高远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小萝莉,心道陈老弟这是春心荡漾了? 与李秀宁一同前来的那位柴公子,从始至终就没说话,但是眼神却来回瞅着。 他想的好,在场之人,都是官宦子弟,他惹不起。 尤其是为了李家出头,他更是没有资格,所以一直未发言。 “李小姐休要误会,方才在下只是语出关心,并无他意——”孙文轩心里无限后悔。 他是对李秀宁有所想法,主要还是看重了李渊的发展潜力。 毕竟李渊如今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 前途一片光明,与李家走的近点,绝对没有错。 可是一时不慎,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事了,自己说错话了。 正要寻李小姐解释,却见之前那个大家公认的‘随从’,笑嘻嘻的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是孙文山公子是吧?” 孙文轩在下人面前可不含糊,脸色一板,道:“本人孙文轩,非是孙文山。” “哦,对不起,记错了,最近一直昼夜不停的赶路,睡眠严重不足,记忆力衰退了,孙文山——哦,孙文轩公子可不要责怪。”陈元双手一摊,作出一副无辜之色。 “你要做什么?”因着他是李家的家将,孙文轩方才刚刚说错话,这时候为了挽回好印象,只得强忍了没有发作。 “不做什么,孙公子不是想与‘我家小姐’同猜一谜么?在下受小姐委托,便来考察孙公子一番,看看您老够不够资格。”陈元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话一出口,顿时满座皆惊。 就算孙公子方才说错话在先,但凭这个,李小姐竟然派了个小小家将随从来考验孙公子,这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么? 这简直就是羞辱人。 孙文轩看了李小姐一眼,见她微笑不语。 又看了看李世民,发现李世民同样没有阻拦的意思,看来那就是承认了。 孙文轩是国子监的教习,又是工部尚书孙大人的公子,素有才名。 今日竟受到这般轻视,还是在自己青睐的女子面前,怎能不让他火冒三丈。 见这孙文轩脸色铁青,陈元连连冷笑。 妈的,正瞅着没机会拉拢李家呢,你倒是给哥们送上机会来了。 今儿要不借助你这个捧哏的来好好表现一番,哥们就跟你姓。 “怎么,怕了?”陈元嘻嘻笑道。 孙文轩冷哼道:“你一个下人,有何资格与我猜谜?再说了,那蓝穗灯笼,本公子也不屑与你猜去,你倒是可以和我家下人交流一下。” “哈哈——”国子监的众人放声大笑起来,这李家的下人也着实胆大包天,竟敢挑战孙公子。 一旁的柴公子眼中透着一丝惊诧,又有些沉思。 从刚才一进来,他就发现了陈元坐在李世民身边。 别人都认识他是下人,可他不这么想。 他们家与李家也算大有交情,对李家的行事作风也算了解。 什么时候李家对一个下人如此恭敬了? 再说了—— 这个陈元,看起来可不像下人那样,什么时候下人也能坐下跟主人家一起喝酒了,而且还是主人家倒酒? 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下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看样子,孙文轩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若是没有一点真才实学,怎么敢站出来当众挑战他? 陈元耸耸肩,无所谓道:“本来我也不屑于与你玩谜语的,不过你既然想与‘我家小姐’猜谜,而我家小姐才华盖世,举世无双,岂是人人都能接触的?” 听到陈元的话后,李世民嘴角一抽。 这个陈大哥,居然还玩上隐了,一口一个我家小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李家的下人呢。 尤其是李秀宁,见到陈元如此风趣幽默,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元道:“这样吧,你若胜了我,方才有资格和‘我家小姐’说话,这个叫做公平。” “至于选什么颜色地灯笼,孙公子说的很对,那蓝穗灯笼不吉利,咱们不能选,要选就选个好看点的吧,勉勉强强,橙色穗地看着漂亮,就选那橙色的吧。” “放肆!”那江云率先跳起来道:“橙色灯笼乃是李小姐亲自出的题,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猜李小姐出的题?” 陈元脸色一变,冷笑道:“好极了,好极了,连昭阳公主也不敢说我不知好歹,你这作揖的猴子倒是有如此胆量。” 一提昭阳公主,众人皆是愣了。 所有人脑门上都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大隋什么时候出来个昭阳公主了? 所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孙文轩,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颤抖的手指着陈元鄙夷道:“哈哈哈,下人就是下人,还敢学人出来卖弄文采,我大隋何时出来个昭阳公主?真是可笑之极。” 第122章 同一个时代的人啊 此时此刻,国子监的公子小姐们,对着陈元哄然大笑。 可是—— 唯有李家兄妹跟柴公子却脸色一变。 大隋有昭阳公主吗? 有。 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就连镇南侯都不知道有昭阳公主的存在。 那还是因为见到了玉佩之后,产生了怀疑,这才特意的多处调查得知的。 而李家也是因为皇亲的关系,加上李渊又是当今圣上忠实的保皇党一派,所以知道昭阳公主的存在。 而这位柴公子,全名乃是柴绍,钜鹿郡公柴慎之子,乃是大隋元德太子的千牛备身。 嗯说白了,柴绍就是元德太子的伴读。 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他也知道大隋有这么一个昭阳公主。 除此之外,外人无从知晓这位昭阳公主的存在。 可是陈元却一口道出了昭阳公主,并且看其神态,加上方才的话,这说明了什么? 他——不仅知道昭阳公主的存在,并且还认识,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李世民眼中透着浓浓的不解,他不是岭南的一个酒楼老板吗,怎么会知道昭阳公主呢? 就算他跟镇南侯府宋家关系莫逆,可也不应该知道啊。 毕竟昭阳公主的存在,可是连宋家都不清楚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世民年纪小,但是心思却很灵活,就这么短短一瞬间,立刻猜测道,难道这位陈大哥此次进京,与这位昭阳公主有关? 见到众人哄然大笑,显然是以为自己吹牛逼呢。 陈元心道,看来自己老婆的存在,还真是秘密啊。 “废话少说,这位孙公子,敢不敢?”陈元也懒得解释了。 本以为拿自己老婆的名头装个逼,没想到都不认识,反而还以为自己吹牛逼呢。 孙文轩犹豫良久,这才道:“好,你既有如此胆量,我便与你猜上一猜,为防有人说我欺压于你,我便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这橙色与红色灯穗,你随便选吧。” “橙色嘛,我早已经选过了,越有难度我越喜欢。”陈元笑道。 孙文轩看了李家兄妹一眼,一咬牙:“橙色便橙色,你我二人同猜,先中者为赢。” 陈元见他紧张的样子,扭头看了看小萝莉,小声道:“秀宁妹妹真是学究天人啊,一个小小的灯谜,居然让人如此忌惮。” 这么一个小萝莉,出的灯谜能有多难,怎么一个个看起来如此煞有其事? 李秀宁抿嘴一笑,心知他误会了,于是娇声道:“陈大哥,你误会了,这可不是秀宁出的灯谜哦。” “不是你出的?”陈元一愣,不是李小姐吗,除了李秀宁,还能是谁? 李世民有些恭敬的在一旁小声解释道:“是家师。” 陈元大汗,靠,一个灯谜,将大家吓得面容失色,还以为是眼前这个小萝莉出的谜题呢。 没想到李小姐非此李小姐啊,我就说么,这么一个小萝莉,出的谜题能有多难,原来如此。 尼玛,真是搞了个乌龙了。 不过李世民的老师—— 陈元心中一惊,卧槽,差点忘了这事了,他的老师可是跟自己一个时代的人啊—— 妈的,这次来了京城,说什么也得见见这个人。 想到这,陈元猛然一惊,看向李世民,再次问道:“李公子,你说什么,这位李小姐,是令师?” “没错。”李世民点头,脸色有些恭敬。 陈元有些结巴起来:“是——是对上我那对联的那位——?” “正是。”李世民知道陈元为何会如此,笑道:“世民只有一个老师。” 卧槽! 陈元浑身一个激灵,没想到对上自己对联的那个,李世民的老师,跟自己同一个时代的人,居然是女的?? 想到这,陈元有些懵了—— 不过这会显然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位孙公子还等着自己蹂躏呢,于是大声道:“正该如此。” 李小姐挂的灯谜,从来都是四题,取地事事如意的吉祥彩头,虽只有四题,但每年都是最难猜透的,中者寥寥无几。 几年下来,大家都已形成了心理恐慌,但凡李小姐的灯笼,无人敢摘,以免猜不猜丢了面子。 可若是猜了出来,那便可以一战成名。 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人人却不敢摘,因为都没有把握能猜出来。 没想到今日却因为孙文轩一时失误,却引发了要摘李小姐的灯谜,这让大家有些兴奋起来。 这可是不多见的场面啊,不管能不能猜得出来,今儿这事,便可作为一时的佳话了。 那诸人选出的执事,缓缓取下橙色穗子的灯笼,抽出一张纸团,大声念道:“前三题,乃是猜一字,第一题的谜面是——镜中人!” 话音一落,那孙文轩便眉头紧皱,深深的思索起来。 陈元一听,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起来。 妈的,不愧是跟哥们一个时代的人啊,这特么不就是脑筋急转弯吗? 哈哈哈,看来一个时代的人就是有共同语言啊。 别人都玩灯谜字谜,哥们也一开始还担心的不得了,还以为多难。 难怪大家一个个都吓得不轻,原来压根就不是自己想的那些,居然是脑筋急转弯。 嘿嘿嘿——和哥们玩这个,谁能比的过我? 李秀宁见他又是发愣又是微笑,不知为何,紧张的手心里满是汗珠。 陈元拿起准备的笔刷刷写了四个小字,又对孙文轩笑道:“孙公子,猜出来了么?这第一轮的机会,我便让给你先答吧,会答就赶快答,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啊。” 孙文轩紧张的满头大汗,却不敢接他的话,深怕一说话就乱了心神。 陈元将纸条递给那执事道:“念一下这四个字!” 那执事不知道他是何意,只得拿起纸团大声道:“出入平安,这是何意?莫非这便是你的答案?” 陈元呵呵一笑道:“莫急,莫急,这四个字里面的第二字,你再念一下。” 那执事不知陈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念道:“第二字是入,出入平安的入!” 陈元一拍手道:“正确,出入平安的入,这便是谜底。” 第123章 岭南来的 听到陈元的话后,大厅中人愣了一下,不久就有人反应过来了,这谜底可不就是个“入”字嘛。 “陈大哥,厉害!”李秀宁满面笑颜,用力拍着小手。李世民也充满笑意的微微点头。 感谢音乐老师,感谢体育老师,让我明白虚像和投影定理,陈元眼泪哗哗的流淌。 孙文轩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随从竟然一上来就猜中了第一个谜面,心里有些急了:“第二题,快念第二题!” 那执事也急了,急忙取下第二个谜面,却是“花前柳畔”四个字。 孙文轩额头汗珠滚滚,陈元轻蔑冷笑,就凭心理素质这一点,这傻逼就输定了。 “拿纸来!”陈元大手一挥,非常豪迈。 见到陈元的样子,那孙文轩有些惊骇地看他一眼,心道莫非他又猜中了不成。 “不要紧张,擦擦汗而已。”陈元嘿嘿一笑,接过执事递过来的两张白纸,一张擦擦手,却在另一张上又写下了四个字。 众人一看,那四个字却是——“元宵佳节!” “什么意思?”那执事这下学聪明了,也不敢轻视这个‘下人’了。 “看第四个字!”陈元一脸的严肃。 “节?”那执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一刻,脸色立刻煞白。 众人也顿时明白过来,这一阵,对方又胜了。 尼玛,孙文轩这下再也不敢叫题了。 他这才明白,难怪对方敢于如此嚣张,论起猜谜的本事,这人确实有一套。 无人敢猜李小姐的灯谜,他如探囊取物般,一下子猜中了两个,怎不叫人震惊。 一个小小的下人都有如此本事,那这李家的公子小姐又是如何了得? 难道是已经青出于蓝了? “孙少爷,还要继续么?”那执事偷偷的对孙文轩道。 孙文轩还未说话,厅中早已有人叫道:“李小姐,叫你这家将把这四题都猜了吧,令师年年四题,从未有一人全部猜中,今日就让你这家将试试运气吧。” 李秀宁顿时有些为难的看了陈元一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可不敢擅自做主。 对于陈元能够猜对自己老师的谜题,她心里既兴奋又担忧。 兴奋的是,自己老师的才华名动京城,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了,她的谜题,可是难倒了多少风流才子? 年年出题,可是年年都没有人敢拆自己老师的谜题。 可是今天,这位陈大哥,不仅拆了,而且还一下子猜对了两题,这绝对是轰动的一件事。 虽然不知道这位陈大哥是什么来头,可是此番打破了这个记录,就是不知道自己老师的脸上会不会挂不住? 听到众人都在起哄说让陈大哥继续猜,她可不敢说话了。 首先她自己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自己哪有资格替这位陈大哥做主啊。 更重要的是—— 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啊。 那万一后面两题猜不中,那陈大哥岂不是落了面子? 那万一后面两题猜中了,那自己老师的面子往哪放? 年年四题无人敢拆,今儿不仅拆了,还一下子全部猜中了,这让自己老师的心里估计不好受吧? 李世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对于陈元的才华他是知道的。 废话,就凭天上人间那两幅对联,就足以傲视群雄了。 可是同样的,对自己老师的才华,他也是有强大的信心。 因为,那号称挑战天下读书人,轰动天下的对联,自己老师却对上来了。 不仅如此,自己老师还出了一联,同样的,陈大哥也对上来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两人棋逢对手啊,在他看来,陈大哥与自己老师的文采,恐怕在伯仲之间。 毕竟文无第一,两人之间半斤八两吧。 所以—— 他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有浓厚的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两人究竟谁技高一筹。 这帮人都在起哄,但是陈元却不乐意了。 你大爷啊,你们说猜我就猜啊,没点甜头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咦,李公子,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陈元来到李世民身边,小声的问道。 李世民眨了眨眼:“我担心什么?” “不怕我把令师的谜题全部猜出来,那可就坏了她的名头了。”陈元嘿嘿一笑,有些捉弄起来。 “汗,陈大哥若是能猜中,那便猜就是了,正好世民也很想知道陈大哥究竟能不能都猜得出来。” 陈元奇道:“为什么?” 这小子倒是蛮有趣的,自己老师的台都被自己拆光了,他似乎还很高兴? “嘿嘿,家师才学之名,名震京城,而陈大哥在岭南亦是未逢对手,所以世民很想知道,陈大哥与家师,究竟谁技高一筹。”李世民嘿嘿一笑,眼中带着一股狡黠的笑意。 陈元大汗,你小子还真是个好学生啊,看到自己老师被人挑战,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想着在一边鼓掌叫好? 这时,柴绍来到二人跟前,谦逊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士?” “在下岭南人士。”陈元笑着回了一句,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李世民。 李世民心领神会,笑着介绍道:“陈大哥,这位是柴绍柴公子,乃是当今元德太子的伴读,饱读诗书,才学过人。” 柴绍? 我尼玛,这不就是日后娶了平阳公主的那位? 想到这,陈元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小萝莉,又看了看这位柴绍,心道这倒是一对金童玉女。 柴绍虽然是元德太子的伴读,但史籍中记载,他可不是文官,而是一名武将。 并且还是隋唐时期的名将,官拜左翊卫大将军。 重点—— 这货可是多次大破突厥,并且定襄会战,灭东突厥,平定梁师都,都有他的身影。 而且,他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这么一个牛逼的人物,陈元想不知道都难。 这又是一个让陈元拉拢的人—— “原来是柴公子,失敬失敬。”陈元立刻笑眯眯的对着柴绍拱了拱手。 柴绍急忙鞠身谦逊道:“陈公子太客气了。” 心中却对陈元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厅内众人都认为陈元是李家的家将随从,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人家是岭南来的—— 第124章 吐血的孙文轩 来自岭南。 这句话,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作为元德太子的伴读,常在宫内行走的他,可是太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岭南有谁? 有大隋镇南侯! 那是归大隋管辖,却又触摸不到的地方。 也是朝廷倚重却又忌惮的地方。 而陈元却来自岭南,这让柴绍心中立刻咯噔一声,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为什么? 就凭眼前陈元的表现,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更何况,陈元之前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连昭阳公主也不敢说他没有自知之明的话。 外人认为他是在吹牛,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 首先,陈元确实有傲人的资本,其次那就是能够认识昭阳公主,又来自岭南,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答案呼之欲出——岭南镇南侯府。 如果陈元知道柴绍仅凭自己一句来自岭南就能推测出这么多的内容的话,恐怕会心生警惕。 不愧是后世记载的名将,确实有几把刷子。 这样的人物,若是能够效忠大隋,那么绝对是国之栋梁。 可若是不能收为己用,那么首先就要干掉他,不然这样的人物留着,很可怕啊。 柴绍看着陈元笑道:“李小姐那四题,年年无人能破,今儿陈公子继续开始了,不妨继续,好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 陈元看着柴绍那一脸兴趣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那怂恿的目光,他有些无奈,这帮孙子,还真是喜欢看热闹啊。 只见陈元哈哈一笑道:“好吧,既然大家如此好奇,我就再猜一猜吧,如果下面猜不对,大家可不要见笑了。” “好!”这次却是国子监众人主动叫起好来了,敢于挑战李小姐的人,这年头可不多见了啊。 那执事急急又取下一个橙色穗的灯笼,立刻神色恭敬道:“第三题,还是一个字谜。” 他取出那纸团,众人皆是一惊,更多的则是懵逼,因为那白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一脑门子问号,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放错了? 那执事也不敢多言,一脸恭敬的看着陈元。 这时候,在陈元面前,他可不敢放肆了,希望他赶紧说句话,隐约间,陈元倒成了今天的主角了。 白纸一张? 陈元也是心头一惊,这他娘演的是哪出戏啊? 他紧皱眉头缓缓地踱了几步,在厅内缓缓走动起来。 诸人见他不说话,皆都安安静静,深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甚至都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陈元眉头思索,可不会认为这是放错了。 这年头,喜欢故弄玄虚的人多着呢,没准这位李什么的小姐就是喜欢弄一个无字谜呢。 咦——无字谜? 他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尼玛啊,这可不就是无字谜么? 他取过纸笔,刷刷刷刷,龙飞凤舞写下四个大字,然后很潇洒的将笔一丢,非常装逼的倒背着双手,一脸的傲然。 这个无字灯谜,诸人连谜面都看不明白,更不要说去猜那谜底了。 大家见他提笔,就知道肯定有了答案,眼见李小姐的第三个灯谜也要被破了,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就连李家兄妹跟柴绍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元,对于这张白纸,他们方才同样思索了半天,可是却没有半点头绪。 陈元将那字条递给执事道:“还是请你念一遍吧。” 那执事立刻恭敬的拿起纸条来,大声念道:“迷——途——知——返——” 众人听他这四个字,却不解是什么意思。 这次执事也学的机灵了,急忙问道:“请问这次是猜的第几个字?” 陈元哈哈一笑道:“第一个字,便是这无字谜的谜底了。” 那执事想也不想,大声宣布道:“谜底是,迷途知返的迷字。”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皆都想不通为什么是个“迷”字。 “二哥,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李秀宁思索半天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是个迷字,不由得看向自己的二哥。 李世民想了想,苦笑着摇摇头,转向柴绍,道:“柴公子可否知道个中原因?” “在下惭愧。”柴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看向陈元道:“陈大哥,你就告诉大家吧。” 众人见到陈元那倒背着双手春风得意的样子,便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等他的解释。 陈元哈哈大笑道:“诸位心里一定在奇怪,这谜底为何是‘迷途知返’的迷字吧。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只要你能够看懂这个谜面,那也就猜出了谜底。” 一个才子嚷道:“这位老兄,你不是废话嘛。猜灯谜,哪个不是看懂了谜面才能猜出谜底?” 老子就喜欢说废话,你特么管得着吗? 陈元翻了翻白眼,再次哈哈笑道:“兄台说地对极了,这位李什么小姐,出的灯谜大多难在谜面上;就拿这一题来说,一张空无一字的白纸,任谁也猜不透她的意思。” “可这白纸是什么呢?它是这位李小姐出的一个‘谜’,谜中无一言,‘谜’字去掉言旁,可不就是迷途知返地迷么?”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谜语还能这么猜? 涨姿势了啊—— 听到陈元的话后,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将这谜底揭开来简单之极,也不需要多大的学问。 甚至人人都以为自己能猜中,但是身处局中之时,却是思维禁锢难以发散。 所以才有了这些柳暗花明的乐趣,这李家的下人果然聪明,难怪他说先要考核一下孙文轩呢。 凭着他这几局的表现,他的确有这个资本。 此时孙文轩都快吐血了,尼玛啊,这么一个简单的答案,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货到底哪里蹦出来的? 他甚至在想,这货是不是上天派来专门对付自己的? 不然的话,今天怎么好巧不巧的撞上了这货? 他心里将陈元的祖宗十八大都给骂了个一遍了,今天是彻底栽跟头了。 丢人丢大发了。 他只祈祷对方千万不要猜中最后一题,这样的话,自己还能拿最后一题来说事。 不然的话,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第125章 不猜了 听完陈元的解释后,所有人都有些懊悔。 因为——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啊。 “陈大哥高才,在下实在是佩服。”柴绍深深一鞠身,以表示心中的尊敬。 这个柴绍也很聪明,直接跟李家兄妹一样,开始称呼起了陈大哥。 并且这个时候突然改称陈大哥,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很顺理成章。 在他看来,出身岭南镇南侯府,又跟昭阳公主有着关联,再加上本人又拥有着如此真才实学,这样的人,这个时候不靠拢,更待何时? 众人见到柴绍居然当众给陈元行如此大礼,纷纷大吃一惊。 毕竟柴绍的身份可不简单啊,身为太子的伴读,这是何等的殊荣?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圣上龙御归天,那么太子就是下一个皇帝。 而作为伴读出身的柴绍,荣华富贵,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可是竟然放下如此身段向一个下人行礼,这如何不让他们吃惊? 下一刻—— 大家想到了陈元此时的表现,也就有些理解了。 正所谓达者为师,陈元有如此才华,作为伴读的柴绍,行如此大礼,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孙文轩却再一次吐血,你大爷啊,这特么不是明晃晃的打自己的脸吗? 这个时候,孙文轩贼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留在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兄台,那便请你快猜李小姐的第四个灯谜吧,今年一定要破了李小姐的谜局,为我们男子争口气。” 国子监的一个公子大声叫起来,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四谜已破其三,只要再稍微加把劲,李小姐那灯谜无敌的神话便要被彻底打破了,怎能叫人不兴奋? 陈元看的微微一笑,这李世民的老师,传说中的李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群心比天高的国子监公子哥竟然也甘臣服于她,这倒是奇怪了。 那执事取下橙色穗子的最后一个灯笼道:“禀告这位公子,李小姐出地灯谜向来是三谜猜字,一谜猜物。这最后一盏灯笼应该就是猜物的了。” 见了陈元卓然不凡的表现,他也乖巧的将其身份提升了,口称“公子”起来。 陈元无奈笑道:“猜物便猜物吧,即便我猜不出来,相信各位公子小姐也不会怪我了。” 诸人都寄希望于他身上,闻言连连点头。 即便这最后一谜猜不出来,凭他连破三局的能耐,去国子监当个教习也绰绰有余了。 执事取出最后一个纸条,念道: 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卧也是坐。 坐也是立,立也是立,行也是立,卧也是立。 坐也是行,立也是行,行也是行,卧也是行。 坐也是卧,立也是卧,行也是卧,卧也是卧。 哦,李小姐言明,每句猜一样活物,共是四样,猜中两样即算破谜。” 这小妞耍诈啊,陈元哼了一声,一个灯谜要猜四样东西,当老子是傻逼啊,忒尼玛不厚道了。 厅中诸人议论纷纷,竞相猜这四样东西是什么物事。 陈元心里不屑,也懒得猜了,打了个呵欠,缓缓走到李世民身边,轻笑道:“李公子,吃饱了没有?” 李世民笑道:“见到陈大哥如此风采,世民早就不饿了,倒是陈大哥,也没吃几口。” 陈元嘿嘿一笑:“我早就饱了,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快些下楼去吧。” 李世民以为他猜不中这最后一个谜底,便点头道:“如此也好,陈大哥已经猜出了三个,也算有个交待了,家师要是得知,定然会大吃一惊。” 李秀宁眼中带着小星星,娇声道:“陈大哥,你真有本事,干脆来国子监当个教习吧,以陈大哥的本事,绰绰有余。” 去大学当教授?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啊。 卖弄卖弄风骚,岂不是引的那些官家大小姐尖叫? 到时候就可以——勥烎菿奣。 “嘿嘿嘿,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陈元嘿嘿一笑,对着李世民道:“李公子,咱们走吧。” 秦叔宝跟罗士信如果找不到自己,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谜玩的正热闹,见李世民带了那个聪明机智的下人要走,都是愣了一下。 大厅中人原本对陈元抱着极大希望,但见他此时要走,俱都以为最后一谜他也猜不出来,都是有些失望。 更多的则是遗憾,李小姐的四题,就差最后一题了啊。 如果真的被猜了出来,那么可算是创造了奇迹了。 不过也好,四题已破其三,也算一段佳话了。 那方才数次鼓励陈元,为他叫好地公子走过来道:“这位兄台,在下苏锦城,这厢有礼了。” “方才兄台连猜三谜,学问非凡,这最后一个谜底,却为何不猜了?难道真地猜不出来么?” “这倒可惜了,若你能连中四元,破了李小姐地灯联,那你可就一夜出名了。” 破这李什么小姐的灯谜就能出名么? 陈元忍不住微微摇头,见这个苏锦城神态和蔼,不似先前那般倨傲,便只笑了笑,未说是,也未说不是。 孙文轩看见陈元准备要走,顿时就兴奋了,这尼玛自己可算找到了话题了。 小仔,你不是很能吗,这道题怎么认怂了啊? 想到这,孙文轩哈哈大笑道:“猜不出来也好,若是李小姐知道她的灯谜是被一个下人猜出了,恐怕也不会高兴。” 李世民听他以自己老师的立场来贬低自己的陈大哥,心里微怒,淡淡的说道:“孙公子,如此说来,你却连一个下人都不如,陈大哥,我们走吧。” 孙文轩听到李世民的话以及看见他那略微阴沉的脸色,就知道有些不好,没想到这个李世民居然会为了一个下人而出头。 得罪下人无所谓,可是得罪李世民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孙文轩急忙赔笑道:“李公子莫要误会,在下不过是针对的下人而已,并非针对李公子。” 走在前面的陈元楼梯下了一半,他忽然转身喊道:“那个谁谁谁,苏锦城苏兄,你过来一下。” 苏锦城愣了一下,急忙道:“兄台,你是叫我么?” 陈元微一点头,找过纸笔写了四个字,笑道:“这最后一个谜底在此,你要看的话就过来拿。” 苏锦城大喜之下,急忙扑了过来。 陈元将那字条交给他手中,哈哈大笑中,转身下楼而去。 第126章 实兵演习 陈元走的潇洒,但是众人的目光却全部落在苏锦城的身上。 苏锦城看了那几个字,呆呆发愣半晌,才猛地跳起来道:“兄台,猜中了,果然猜中了,你破了李小姐地四个灯谜了。” 哗——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急忙围了过来,只见那纸上写了四个字——“蛙、马、鱼、蛇”,果然是四个活物。 人群中顿时炸锅了,李小姐的四题,今日被破,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柴绍并未跟着一起离开,见到陈元将第四题猜中后,顿时看向陈元离去的楼梯口,有些沉思。 看灯的依然人潮汹涌,却也比不上之前的时候那般拥挤了人群正在逐渐褪去。 陈元李世民行在楼下,只听楼上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他忍不住摇摇头。 猜几个灯谜就把他们乐成了这逼样,看来这些公子小姐的夜生活还是太贫瘠了啊。 李世民奇怪的道:“陈大哥,你方才写了几个什么字?真的猜中了么?” 陈元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笑着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猜中,反正就是瞎凑上的。” 李世民闻听这四个字,仔细咀嚼了一般,便已知道他是真的连破了四谜。 李世民顿时有些心悦诚服的叹道:“陈大哥高才,世民佩服,竟然真的破了家师的四题。” 陈元嘿嘿一笑,没等说什么,只见秦叔宝跟罗士信出现在他面前:“陈大哥,可算找到你了。” 他跟罗士信先行去驿馆安顿,待他二人安顿好之后,却发现陈元没了踪迹,这可将他急坏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京城的复杂了,他生怕陈元在京城这里出点事,到时候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无妨,咱们回去吧。”告别了李世民,陈元带着几人回到了驿馆。 接下来便是登记,由驿馆通报太史监侯,表示接旨人员已经抵达京城,随时等候圣上的召见之类的。 第二天,陈元早早就起来了,自己这老丈人也不知道啥时候召见自己,有些无聊的他,准备带着高远等人在京城转转。 说实话,对于京城,陈元还是比较好奇的。 虽然后世来过,但是毕竟与现在有着天差之别。 可是还没等他出去,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大叫道:“陈大哥,陈大哥——” 陈元急急出门一看,却见李世民带着几个身着盔甲的将军骑在马上,正等待着陈元。 仔细看去,柴绍竟然也在里面,这让陈元心中有些嘀咕。 陈元有些好奇道:“咦,李公子,柴公子,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李家的能耐未免也太大了吧,自己昨天刚落脚驿馆,李家就知道了? 可是不对劲啊,瞧这架势,这是要弄啥? 李世民翻身下马,拉住他手道:“陈大哥,这件事说来话长,请陈大哥上马。” 陈元一脑门子问号:“额,这是要干啥去?”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李世民个不高,却也是一身甲胄,倒也有模有样。 陈元瞧了瞧柴绍等几名将军,又看了看李世民那神秘兮兮的样子,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带着高远秦叔宝等人上了马。 见他骑上骏马,李世民驾的一声大喝,他身下的小白驹便猛地跨了出去,掀起一阵尘土,街上两边行人纷纷躲避。 我靠,这特么典型的恶少作风啊,不过哥喜欢。 陈元哈哈大笑一声,与柴绍策马跟了上去,其他人等便随在了他的身后。 可是看李世民的方向,竟然是出城,这下陈元的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这特么要带着哥们去哪啊。 “柴公子,这是要去哪?”陈元扭头看向与自己并排而行的柴绍问道。 柴绍同样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陈大哥莫急,到了就知道了。” 你大爷啊,这俩货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怎么各个一副盔甲打扮,还带着几个将军,又不说清楚,哥们心里很慌啊。 一路出了城门,行了十余里路程,耳边便听到前面传来阵阵的厮杀声。 陈元探头前望,只见前方尘土阵阵,杀声震天,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又行了数里地,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前面的李世民脸上现出欣喜的神色,策马扬鞭,便消失在灰尘中。 “陈大哥,你看。”柴绍催马几步赶上前来,与他并排,指着前方场景笑着叫道。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沙场,一眼望不到边。 沙场上尘烟滚滚,无数的兵士手持刀枪,按照职责分成不同地方队,正在厮杀。 离得最近的是步营,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将领,手执小旗不断挥舞。 操练的士兵,便依照他旗语演练不同的阵型,或一字长矛,或圆形结阵。 数万士兵急速跑动掀起的尘沙,映黄了半边天际。 这些兵士强壮有力,动作熟练而又迅捷,脸上满是悍杀之气,一望便知是演练熟了的精兵强将。 阵型越变越复杂,随着旗语的不断挥动,后来又演变成分队合围歼灭战,看的陈元也是眼花缭乱。 再往远处,是骑兵方队,数万匹战马一起嘶鸣,嘀嗒嘀嗒的马蹄声如沉闷的春雷,敲击着大地。 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骑兵方队是千人为一队,演练马上击杀,却是以地上捆绑的木扎人为靶子,刀枪钩叉,兵器多样,看准那草人的要害,刺杀下去。 最远一阵,却是混合在一起的步营和骑营,约摸有数万之众。 步营士兵冲锋在前,扛着云梯火箭,朝着沙场上构造的几道城墙冲去,原来是在演练攻城之战。 攻城一方正中处驾了个高台,一个年轻的将领披盔戴甲、威风凛凛,正在呐喊指挥。 看那手势和身形,甚是熟练和自信,只是沙场上尘土泛滥,看不清这将领的面容。 攻城的兵士喊杀震天,将那云梯架好,争先恐后的爬上云梯,向城墙冲杀而去。 城墙之上,远远的立着几道人影,正饶有兴趣的观看实兵演练。 第127章 来护儿将军有请 这还是陈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这种场面,哪怕是在后世,他也没见过。 “陈大哥,你觉得如何?”柴绍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大声说道。 陈元看的也是有些热血沸腾,道:“柴公子,这就是传说中地沙场演兵吧?果然威武雄壮,气势磅礴。” 柴绍点头道:“正是沙场点兵,如此大规模的演兵实在罕见,这些都是我大隋的精锐之师。” 陈元微微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按照柴绍所言,这么大规模演练很少见。 可是今天,元宵节刚刚过去,便开始如此大规模演练,这透露着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他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东征。 根据朝廷旨意,年后便集结大军准备东征,按照时间来推测的话,正是这个时候。 看来此次演练,是为了针对东征之战了。 岭南大军,因为位置原因,所以要等年后开春,冰雪融化之后,才能出岭南。 根据时间,这会宋家估计也准备要出征了—— 想到这,陈元心中就是一阵沉重,也不知道神武大炮打造多少了。 根据史籍记载,三征高句丽,隋炀帝均御驾亲征,第一次东征,就损失惨重。 并且—— 大隋开始爆发了起义。 这个时间节点,很微妙。 假如,第一次东征胜利的话,那么还会有后来的各地起义吗,这一点陈元也不敢保证。 他不知道群雄争霸,到底是不是因为大隋第一次东征损失惨重之后开始的。 陈元脑海中仔细的分析着,他虽然没打过仗,但前世看过的小说和电视里,这种战争哪是这么好打的? 不管是高句丽,还是突厥,历史上哪一次不是打的很艰辛? 演习不是实战,现在气势再大,花样再多,也只是花拳绣腿,虽然好看,未必实用。 战场上形式万变,瞬息之间便足以决定一场战事的输赢。 若是这样一场大规模的演兵,就能预判战事的成败,那还打个什么仗啊。 秦叔宝毕竟是跟随过来护儿与张须陀的将领,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见了眼前这壮观的场面,脸上也满是微笑,却没柴绍那般激动。 他是参加过实战的,又是名将,对于这种军事上的事情,最有发言权了。 陈元笑着望他一眼道:“叔宝,你对这演兵怎么看?” 秦叔宝点点头道:“兵强马壮,不愧是我大隋的精锐,应该能得胜而归吧……” 陈元微微一笑,这秦叔宝说的够婉转,估计是碍于柴绍的面子吧,不好说的太直接。 毕竟演练跟实战是不一样的,演习的目的,是尽可能的全方位的预估一下战场上双方交战的模式。 可是—— 战场毕竟是瞬息万变的,你现在预估的再好,到了战场上,稍微出点变化,恐怕就是天差地别。 而且,到了这会,许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粮食补给、水土不服等因素。 跨区域作战,跟本土作战的区别太大了啊。 罗士信毕竟年轻,才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听了便有些丧气,不服道:“秦大哥,区区一个弹丸之地,眼前这些都是我大隋精锐之师,怎么你说的如此勉强?” 秦叔宝心知自己方才的话,不仅让罗士信有些不服,就连柴绍也是很不服气,但碍于陈元的面子,柴绍才没有发声。 只见秦叔宝叹了口气,解释道:“要知道咱们毕竟是长途跋涉过去征讨,而高句丽却属于以逸待劳。” 陈元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秦叔宝,心道可以啊,没想到这位‘门神’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他微微一笑道:“叔宝说的不错,一边是长途行军劳累不堪,一边是以逸待劳,占据天时地利,所以切莫大意。” 柴绍有些佩服的眼神看着陈元:“陈大哥文采出众,没想到对这行军打仗一事看的也能如此透彻,在下实在是佩服。” 透彻个屁啊,理论谁不会说啊,问题是哥们可不会打仗啊。 陈元嘿嘿一笑,岔开话题道:“柴公子,你们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看这兵演的吗?” 柴绍点点头,这才解释道:“来护儿将军命我特意将陈大哥带来一同观看。” 陈元听到解释道,顿时愣住了,心道原来是这样。 难怪李世民跟柴绍不仅知道自己下榻驿馆,还要带着自己前来观看。 可问题是—— 来护儿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的? 虽说自己来之前,宋仁杰嘱咐过自己,到了京城,可拜访一下来护儿。 问题是自己还没去呢,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说,是宋仁杰提前通知的? 陈元指了指城墙上面的那几道身影,问道:“这么说来,来护儿将军便在那上面了?” “正是,世民已经去通报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陈元有些无语,即便是宋仁杰通知的来护儿自己来京城了,可问题是,这个来护儿让自己来看这演练干啥啊? 自己压根就不懂什么行军打仗,毕竟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打仗啊。 “如此看来,此次东征,柴公子与李公子,也是会一直随大军出征了?” 柴绍狠狠地点头:“不错,得圣上恩典,京畿大军,我与世民也会随军出征。” 说到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作为武将,上阵杀敌如何能不兴奋? 这可是建功立业,也是见证自己能力的时候。 俗话说,没打过仗的将军算什么将军,武将,崇尚的就是强者。 陈元的心里开始有些思量起来,李世民跟柴绍也要参与此次东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李渊即将赶赴山西任职吗,难道说李世民不去? 陈元也不说话,眼神凝视远方,默默思量着什么。 远远行来一匹小白马,原来是李世民去而复返,他这一趟走得甚远,已穿过了整个演练场。 头上、身上满是尘土黄沙,脸上神情却是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李公子,什么事这么高兴?”陈元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李世民扶住了鞍座,小身板一跃而下,嘻嘻笑着说道:“陈大哥,来护儿将军有请——” 第128章 与李世民对抗演练? 跟着李世民一路来到城墙之上,只见城墙上站着几道身影。 当他看清楚其中一个人后,顿时有些愣住了。 宇文化及—— 居然是他? 陈元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军事演习中,竟然能够遇到宇文化及。 他咂咂嘴,目光落在c位上的那个将军的身上。 此人年纪颇大,铜盔铁甲,腰挎宝刀,手执长枪,不怒自威。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来护儿了吧。 果然。 “你就是陈元?”来护儿沉声道。 陈元一上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宇文化及自然也注意到他了。 只见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道惊诧之色,而后有些沉思起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下陈元,见过将军。”陈元笑着快步迎上前去道。 来护儿微一点头,手按佩刀,目光在陈元身上来回打量着,边看边点头:“宋将军所言非虚啊,陈将军果然是气度不凡。” 陈元闻言心道果然是宋仁杰告知对方自己来京城的消息,难怪他会命人来驿馆找自己。 只不过—— 这种场合找自己做什么啊? “将军过奖了。”陈元急忙谦虚道。 来护儿笑道:“陈将军,听说你主动请缨,要参加这沙场兵演?” 什么? 陈元嘴巴张得大大的,大脑有些短路,直接傻眼了。 尼玛,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没见我穿这么休闲,参加什么军演,你玩我吧。 秦叔宝等人先是一愣,接着又是齐齐欣喜的看着陈元。 原来陈大哥隐藏的还有这一手,好家伙,他可真沉着冷静啊,愣是没看出一点破绽来。 来的时候还装出不知情的样子,原来暗中早就向圣上请命了。 “将军,我何时说过啊?你是不是听错了?”陈元急急叫道。 就连宇文化及等人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来护儿。 此次军事演习,乃是圣上的旨意,总指挥是来护儿,他宇文化及作为同行人员。 因此——话语权还是在来护儿的身上。 来护儿威严道:“胡说,本将军怎么可能听错,乃是圣上亲自交代,说你愿意参与兵演,来一场实战演练,命我等组织的这次演练。” 陈元懵逼了,皇上说的? 卧槽啊,哥们啥时候见过皇上了啊? 昨天才到的京城,今儿皇上就说我愿意参加军演,这特么玩什么呢啊? 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皇上瞎说吧? 这话是不能说的,可是来护儿既然说了是皇上交代的,那么自己若是不同意—— 操。 陈元有些蛋疼起来,自己刚来京城,还没等召见呢,就特么安排自己来参加演习? 来护儿见他犹豫不决,沉吟道:“陈将军,你到底是何打算,是否要准备抗旨?” 他威严十足,直接用抗旨的名头来给陈元施加了压力。 真是要命了。 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来个实战演练?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陈元咬咬牙,妈的,不就是个演习么,来就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哼道:“好,我来。” 来护儿眼中浮起一丝赞赏之色,却是及时的隐藏起来了,对李世民道:“世民小子,你们准备如何分派?” 李世民? 陈元微微皱眉,几个意思啊,怎么听这话好像是让自己跟李世民来一场对抗演练? 李世民参加此次东征,本就是让他有些疑惑不解。 如今李世民才十来岁,让他跟自己来一场对抗演练,这—— 陈元心中一动,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抓住。 “这简单,由我跟陈大哥各自选择兵马。”李世民有些兴奋。 陈元一脸的不情愿:“对了,我还不知道李公子对兵法研究的如何?” 李世民自信道:“那兵法之书,孙子、六韬我皆通读,世民自信无人可以难倒。” 陈元竖起大拇指道:“牛逼,李公子通读兵书、博学多才,将来必定成为一员名将。” 李世民本就是聪明绝顶,哪能不知他心思,听到陈元的话后,笑着道:“兵法之书,乃是成于实战,化于书本,是祖宗的心血所得,有极大的参考价值。” 他微微一停顿道:“但是时代变迁,环境改变,兵法也要随之调整变化,切不可盲信书本,照本宣科。” 李世民对着陈元抱拳道:“陈大哥,世民有些妄言了,还请陈大哥不要见怪。” “无妨,李公子既然有如此本事,乃是我大隋栋梁之才,也好,今天就跟李公子来一次演练,要是我输了,你们可不要笑话我。” 在陈元的授意下,秦叔宝自然也要参加此次演练,快速退下去换铠甲去了。 来护儿看了陈元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期许之色道:“陈将军,这一仗你好好打,会有你的好处的。” 来护儿虽与他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每次都是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眼前这般和蔼倒是少见。 并且—— 陈元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他本就怀疑此次背后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要自己来参加演练,并且还是与李世民对抗,这里面代表的含义,陈元瞬间就懂了。 再加上来护儿刚才那句话,好好打,会有好处的。 有啥好处? 很大概率就是有人向皇上保荐自己,自己表现好了,好处自然就来了。 这样一来,还能顺道看看李世民的能耐,一举两得。 小甜甜啊小甜甜,你还真是看得起为夫。 也罢,既然你有此心,为夫又岂能让你失望? 陈元摇摇头,脸色淡淡道:“好处什么的,我就不要了——你别不信,我陈元还很少有不贪便宜的时候,可要真说了的话,就一定做的到。” “将军,我跟你说实话,我陈某人胸无大志,随遇而安,可遇到难事,却也从来没有趴下过。” 陈元笑道:“既然安排我参加此次演练,那么我就会全力以赴,这也是我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尽最大力量。” “与好处与否无关。” 来护儿盯着陈元看了半晌,这才叹道:“我终于知道宋将军为何会如此看重你了。” 第129章 金色的长虫 来护儿身为武将,又是名将,看人早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 见了陈元的神色,又听到陈元那一番心声,眼中闪过一道赞赏之色。 心道:宋仁杰说的不错,这陈元就是个外面痞,心里热。 若是剥去了他身上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壳子,他就是一条血性的好汉。 难怪镇南侯与宋将军对此赞不绝口,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好生照料对方,假以时日,定然是大隋的栋梁。 来护儿笑着道:“你这小子,当本将军真的什么都不懂吗?行不行,本将军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你就放心吧,今日叫你好好打上一仗,多显些本事,自然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奖励一万两银子吗?” 发完血性发骚性,陈元脸上习惯性的泛起一丝贱笑。 身后的高远看的是直咧嘴——陈老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来护儿虽是不苟言笑,听了他的话,却也一乐,这小子还真是有性格。 “什么银子?”来护儿板起脸道:“比银子重要多了,你看,那是什么——” 来护儿遥遥一指,陈元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却见最远处那演练进攻的城墙之上,却是飘满了纷飞的黄色大旗,旗上绣的是张牙舞爪的一条扁长的动物。 “好大一条长虫!”陈元惊叹道。 众人闻听他言,顿时目瞪口呆,差点各个口吐鲜血。 秦叔宝高远等人惊骇的互相望了一眼,陈老弟/陈大哥不是脑子烧坏了吧? 最边上的宇文化及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 连那沉着无比的来护儿,也是额上青筋根根爆起,冷汗簌簌流下,声音颤抖着道:“陈——陈将军,你说那是什么?” “好大一条金色巨蟒啊。”陈元点点头,言之凿凿的道。 “完了,今天这仗打不赢了。”罗士信有些垂头丧气的道,摊上这么个主帅,能打赢的话,那就没天理了。 “你——”来护儿你了半天,这才惊叹道:“本将军活了这么多年,见怪了形形色色的人,能把金龙认成金色蟒蛇的,陈将军,你堪称古今中外第一人。” 金龙? 陈元大吃一惊,再细细看去,却原来是那旗帜迎风飘展,褶皱的将那龙爪隐在了边角,若不看的仔细,那便是一条大长虫。 老子确实是够无知的! 陈元抹了把额头冷汗,金龙旗现,那城楼上来的,不就是——皇帝? 陈元一惊,却是跳了起来大声道。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这孩子还没傻到家啊。 知道这金龙乃是帝王家的象征,但愿他下次不会再把它认成“好大一条长虫”。 陈元心中急跳,若来的真是皇帝的话,那岂不是印证了刚才自己的猜想。 这是老丈人要验证自己的能力? 同时要看看自己给出的名单中,李世民是否究竟真的有过人之处? 这才安排了自己两人的对抗演练? 所以—— 亲自来观看?? 金龙旗飘展中,一顶銮驾升起在那城楼之上,无数的侍卫随从环绕林立,将御驾团团围住。 沙场上正在操练的士兵,无论是站着的、跑着的、趴着的、爬着的,皆都起身躬立。 接着便是数万人一起下跪叩首:“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万人一起下跪喊万岁,啧啧,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陈元站在对面,趁着其他人等都在向皇帝磕头的功夫,睁大了眼睛往那龙椅上的皇帝看去。 两边相距甚远,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头戴翼善冠,身着金黄龙袍的身影,却是看不清面容。 妈的,距离太远了,也不知道这个皇帝老丈人长得什么模样,和小甜甜像不像。 心里正做着美梦,却见下跪的来护儿和宇文化及等人都已站起,想来是皇帝喊了平身。 陈元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膝上尘土,幸亏这么多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这下你清楚了吧。”来护儿对陈元点头道:“今天只要你好好表现一番,让圣上记住了你,今后的前程就不可限量了。” 这个皇帝老丈人还真有意思,没有先召见自己,却反而先看看自己的能耐。 唉,小甜甜啊小甜甜,你还真是给为夫出难题啊。 别看我说的头头是道,可那都是理论啊,真正的指挥打仗,我特么压根一窍不通啊。 妈的,豁出去了,为了小甜甜,今天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来护儿、宇文化及等人赶着去见驾,剩余的事情便由副将来安排。 “李公子,今日这仗要如何打?可有什么约束限制么?”陈元罕见的有些认真。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从要我打变成我要打了,说话间少了几分顽劣,多了些正经味道。 “双方各有千人,三局为限,一切都贴近实战,不论手段,不论计谋,只论结果。”李世民眼中放出激动的光芒。 对陈元的文采,他李世民可是佩服不已,可就是不知道行军打仗的本领如何。 不过陈大哥既然封为将军,又主动请缨参加此次演练,想必肯定是胸有成竹的。 秦叔宝等人早已换了盔甲,威风凛凛的率领兵马赶了过来。 陈元点点头,贴近实战,不论手段,这两点说的太好了,打的就是这样的仗。 面对着手下兵强马壮的数千人,陈元由衷的欣慰,个个都壮得像牛犊子似的,看来京畿重地的兵马,都是精兵强将。 难怪说隋朝的军事力量是很强的,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可惜让自己老丈人活生生给玩没了。 陈元来到大军面前,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陈元。 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他,因此有些慵懒的看着他。 陈元见状,冷冷一笑,往那前台走了两步,大声道:“可能有人还不认识兄弟我,我叫陈元,乃是奉了圣旨,来参加此次演练。” “今天这一战,由我指挥,在我手下混,你们只需要记住两点,第一,那就是拿出自己吃奶的劲儿,谁要是出工不出力,那咱们就好好算算。” “第二就是令行禁止,我让你们上,你们就上,让你们跑,你们就放心的撒开腿跑就行。” 第130章 揣摩? 城楼之上,旌旗招展,侍卫宫女层层环绕,戒备森严。 临近城墙处高高架起一座銮驾,大黄的銮帐随风飘舞,正中处摆着一张巨大的镶金宝座。 座上垫着一块金黄丝缎,四边团团雕刻着神色各异、五彩缤纷的金龙,个个张牙舞爪,气势非凡。 龙椅上端坐着一个神态威严的中年人,身着一身缎黄龙袍,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 脸上虽是带笑,眼中却射出点点的寒光,不怒自威,气势凌人,目光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他相对。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壁立的群臣见皇帝神态威严,不言不语,皆是心中一凛。 一齐拜倒在地,无人敢看皇帝一眼,唯恐亵渎了天颜。 望着跪伏在地上的群臣,皇帝脸色不变,点点头道:“众卿平身吧。” “谢皇上。”群臣急忙叩头起身。 见众人忐忑,皇帝却是微微一笑,肃容道:“今日乃是朕大隋将士演兵之时,想那高句丽不尊天朝,此次朕准备东征,便是为了一劳永逸击溃强敌。” “朕拥有百万雄师,金戈铁马,必能奋勇直前,血战歼敌,建立不世功勋,永保江山万年。” “金戈铁马,奋勇直前,建功立业,江山万年。”群臣一起高呼道。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喝道:“来护儿,今日这沙场点兵,你是如何安排的?” 方才拍马赶来的来护儿急急出列道:“禀皇上,今日这沙场点兵乃是实战检验,由两位将军捉对厮杀,不论手段,不论计谋,三局定输赢。” “哦?”皇帝微微一笑道:“三局定输赢?倒有些看头。这二人都是你手下的将领么?” “禀皇上,其中一人乃是皇上前些时日指给微臣的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 来护儿抱拳挺胸答道,他面容严肃,虎目微张,气势十足,虽是年事已高,却叫人不敢小觑。 但是他心中却有些叫苦,陈元参加,明明是皇上亲自交代的,怎么现在转身就忘了? 到底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他不敢揣摩,只能老老实实回答。 皇帝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点点头道:“是他啊?如此甚好,来护儿将军劳苦功高,忠心耿耿,如今还要上阵为大隋再建新功,朕心中虽感欣慰,却又深有愧疚。” “如果有些年轻人能够给卿打打下手,分担些重任,让爱卿少操劳几分,你就让他们去做吧。这也是朕体贴爱卿的一片心意,还望爱卿善待之。” “谢皇上厚爱。”来护儿感激抱拳道。 心里却是一凛,这是几个意思,是嫌弃自己功高震主,要自己放权吗? “那另外一人呢?也是你军中的将领?”皇帝接着问道。 “另外一人?”来护儿微一沉吟,有些不明白圣上这句话的含义。 陈元跟李世民,都是皇上亲自点的将啊,当时自己还很纳闷,并且还问过。 圣上的回答却是说要看看年轻一代有没有好苗子可以培养的。 现在—— 是故意问,还是日理万机真的忘了? 来护儿急忙回道:“回圣上的话,他非是微臣手下大将,乃是李渊李大人府中的二公子,不过说来,也不是外人。” 皇帝看了李渊一眼,李渊急忙抱拳道:“禀皇上,犬子自幼熟读兵书,一心想要为大隋建功立业,承蒙陛下恩典,恩准犬子参加此次东征,想来也是为了不负陛下恩典,想要表现一番。” 李渊心里也有些叫苦啊,按理说他不该如此夸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当着皇上的面,低调为主才对。 可问题是—— 李世民参加此次演练,是皇上亲自点的名啊。 这会皇上问起了,自己若是各种谦虚,然后推辞,那不等于打皇上的脸吗? 既然皇上问,肯定有其中的用意,那自己就配合得了。 皇帝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朕倒想起来了,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应该叫李世民吧?倒叫朕好生期待呢。” “回禀陛下,正是小儿世民。”李渊恭恭敬敬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他心里更加笃定皇上这完全是故意问的,不然的话,哪还能记得世民这个名字。 若是陈元在此的话,绝对会叫苦不迭,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自己跟李世民打对抗演练,一定是小甜甜背后出的主意。 想了想,李渊再次补充道:“不过据微臣所知,那位绥戎将军、前锋副都督陈元陈将军,文武双全,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连那镇南侯对此也是赞不绝口。” 李渊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文能武,但是在朝中却一直低调谦让,为人更是谦逊无比。 可是如今却对此人如此推崇,倒是让群臣纷纷议论起来。 就连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化及以及王世充等人也双目微启,眼中神光湛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大笑道:“听你说来,这人竟是大才了,他在哪里?朕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说话间,皇帝却是起身下了龙榻,急急向城墙边上奔去。 一众宫中内侍急忙扶住了他,銮驾也向前移动,众臣跟随在皇帝身后,往墙边涌去,争相一睹那人的容貌。 “微臣斗胆,请求皇上一事。”来护儿一闪身,拦在了驾前,躬身说道。 皇帝好奇道:“爱卿有什么事,便快快说来。” 来护儿苦笑道:“回陛下,是这样的,那位陈将军做事向来不拘小节,风格出位大胆。” 来护儿想了想,继续说道:“咳咳……稍待一会儿的实兵对战,微臣不敢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在他身上,一切皆有可能,发生了何事都属正常,微臣特请皇上和诸位大人注意此事,勿要责怪与他。” 既然是宋仁杰交代的,他来护儿自然要替陈元美言几句,并且提前给皇上打个预防针。 先把话说在头里,这样也好给皇上跟在场之人一个心理准备。 不然的话,就凭那句好大的一条长虫,万一再来几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操作,他可真是日了狗了。 第131章 一刀 这也是宋仁杰提前告知来护儿的缘由。 他知道陈元的性格,就怕陈元在京城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才提前说清楚,希望来护儿能看在宋家的份上多多担待。 皇帝意味深长的一笑,话里有话道:“这算何事,凡是能人,必有奇行。今日实兵之战,既是贴近于战,便无不能之事,处处都有意外,不管他有何作为,朕都赦免他无罪。” 皇帝似乎对这个能文能武的人才甚感兴趣。 话一说完便迫不及待的靠近了墙边,向远方眺望起来。 那远处约有一千多兵丁,兵强马壮,气势雄伟。 皇帝微微遥望了一阵,指着那阵中一人道:“爱卿,那阵中的白袍小将,便是那位前锋副都督么?” “白袍小将?” 来护儿也是一愣,什么时候多了个穿白袍子的? 他急急跟到皇帝身前,向远处望去,只见那新开来的军中,一片土黄色的盔甲中,却有一人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来回奔走,气势凛凛,很是拉风。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看那骚包的样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这让来护儿一脸黑线,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个陈元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 “请将军训示。”秦叔宝走过来大声道。 在军中,这种场合,他不在称呼陈大哥,而是称呼起了将军。 陈元点点头,瞥了自己身上一眼,手下兄弟们都穿的威风凛凛了,他的行头还没置办整齐呢。 “陈老弟,你不用穿盔甲么?” 见陈元手下兵马集合齐全,却唯有他这统帅一身便装没个正经,身边的高远小声问道。 既然是实战,那就是上阵杀敌,可是身为主将,却不穿盔甲,这让老高有些不明白了。 “我没有盔甲。”陈元翻了翻白眼,心道这个老高,哥们有没有盔甲,你不知道吗? “罗士信,取我战袍。” “得令!”罗士信催马上前,勒住马缰,双手恭敬送上一套行头。 秦叔宝也好还是高远也罢,都是略扫一眼,却见是一件白色的披风,和一件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羽毛扇。 陈元将那披风套上,轻轻一抖,便猎猎作响甚是威风。 他手执羽毛小扇,微微摇了两下,一副仙风道骨模样:“老高,叔宝,你们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是像常山之龙,诸葛之亮,还是应梦贤臣?” 两人对望一眼,彼此咧咧嘴,陈将军还真是骚包啊。 见到两人的表情,陈元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这俩货。 他在数千将士阵前来回走了一圈,目光扫处,见众兵士脸上有期待,有不屑,有好奇,也有无所谓。 陈元羽扇轻摇,微微一笑道:“诸位兄弟,知道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吗?” “兵演!”众人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嘶——”陈元身前一匹黑马前蹄跃起,却原来是陈元一刀把击在了马屁股上。 黑马长长地嘶鸣了一声,陈元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大声喊道:“都他妈没吃饭吗?再说一遍!” “兵演!”众人声音提高了一个档次。 陈元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冷的喝道:“老子的话不想说第三遍,怎么一个个跟娘们似的,都喊不出来吗?” “兵演!”众人又是一起喝道。 “嘶——”又是一阵惊鸣,接着一股血光升起,冲起数尺来高,嘶鸣声噶然而止。 只见那战马的头颅与身体刹那分开,却是陈元直接手起刀落,见了血气。 “演习?这是演习吗?”陈元手持长刀,刀尖上滴滴血渍顺序滴下。 别看他一刀干脆,可是他这一刻心里也是慌的一批,最重要的是,他的两腿都有些发颤。 可是他不能退缩,他知道,身为主将,他的气势,便代表了这一支队伍的气势。 害怕? 忍着! 为了小甜甜,为了接下来的乱世,他必须要对自己狠。 这次对抗,虽然是对李世民的一个考验,但是陈元自己知道,这同样的,也是对自己的一个磨炼。 因为—— 前世的他,连杀鸡都不敢啊!! 他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的道:“军人的字典里找不到演习两个字,这是战争,是你死我活,明白吗?” 见了血光,眼前这数千将士顿时一个激灵,这下所有人全部精神起来。 不少人看向陈元的眼神带着一丝恐惧,这个将军,可不是个善茬啊。 但是—— 见了血,这帮将士也有些血液沸腾,他们不是不懂,而是一开始并不服陈元。 可是现在,陈元的狠劲,让他们不得不服。 陈元目光平缓,面无表情道:“我再问一次,我们要做什么?” “你死我活!”众人长刀出鞘,一股惊天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 陈元身后的秦叔宝几人看的心惊胆颤。 演习就是实战虽是没错,可这毕竟是演习,要照陈将军这个打法,那是真的要拼起来的。 高远忧心的小声道:“陈老弟,这样打,会不会出事?” 陈元摇头道:“怕个鸟蛋,高大哥,你没看到其他人手中的兵器皆是枪无枪头,刀无开封吗,顶多是摔个断胳膊断腿、挨几棒子肺腑出血,死不了几个人的。” 高远摇头道:“这一拼杀,纵是死不了几个人,但那伤损却是大大的增多了,会不会引起对方军士的哗变?别忘了,上面还有皇上和各位大人盯着呢。” 陈元咧嘴一笑,意有所指道:“高大哥,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皇上心里越是高兴着呢。” “为什么?” 一旁的秦叔宝小声道:“高大哥,你说陈大哥这一刀,将这数千将士的血性都给激发出来了,各个战意盎然,皇上见到了大隋的将士如此勇猛,心里会怎么想?” 高远嘟囔道:“可是演习毕竟是演习,如果真打红了眼,搞不好会出乱子啊。” 陈元有些无奈,这个老高,亏他之前还在军中任职,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按照陈元的理解,演习就是实战,并且,实战那就得有死亡名额的。 可是如今顶多也就是摔个断胳膊断腿而已,还没有死亡名额呢。 不然演习的目的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 1603357313 第132章 硬杠不行啊? 方才陈元那一刀,可是让身边的高远着实吓了一跳。 他认识陈元的时间也不短了,对于陈元的性格可以说比较了解的,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如会如此一面。 方才还在嘻嘻哈哈,眨眼之间就手起刀落,连眼珠也不曾动一下。 什么叫彪悍?这就是彪悍? 不打演习打实战,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军事思想,带有强烈的功利主义色彩,却非常实用,叫人心惊胆颤,却又热血澎湃。 诸事皆已准备完毕,陈元脸色肃穆的对秦叔宝道:“叔宝,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置办好了没有?” 秦叔宝道:“方才时间紧急,我找到的数量不多,不过那干草倒有的是!” 他顺手一指,只见四周堆满了干草垛子:“这些是近几日兵演中战马的口粮,至少三天的。” 陈元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秦叔宝一惊道:“这,这如何使得?” 陈元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狠道:“实战,什么都会发生,叔宝,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 秦叔宝领命去了,陈元这边整兵完毕,列队待发。 对于跟李世民打对抗,他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李世民的军事能力,绝对非同小可。 别看他现在年龄小,但是,年龄小有年龄小的优势。 陈元得用他那个年龄段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 别人不知道李世民的能力,但是作为后世的唐太宗,没人比陈元更了解了。 所以既然是跟李世民打对抗,目的就是为了看看李世民的才能。 既然如此,那么陈元自然要尽最大的努力,将李世民的才能给配合发挥出来。 他正要发令,忽听对面一声炮响,接着便是一阵惊天的呐喊,数不清的兵马高举刀枪,如潮水般冲了过来。 妈的,这就来了,还特么会玩突袭? 陈元看了一眼,心中骂道,旋即觉得不对劲,他以不可置信的眼光,伸出指头一个一个数去。 数了几个实在数不下去了,将那羽扇重重一砸,跳起来怒吼道:“卧槽尼玛,上当了,这特么哪是一千人?这分明是五千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城楼上,朝廷百官一起观看演习的见了眼前情形,有人悄声问道:“不是说好双方各有千人么,怎么李将军这边突然多出这么些人马?” 李渊亦是疑惑不解,望了来护儿一眼。 来护儿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并无丝毫表情,沉声道:“一切贴近于实战,出现任何意外,都属正常,战争是不会讲条件的,这一点上,李家小子做的很好,那陈元怕是要吃亏了。” 不少人听了后顿时咧咧嘴,这话说的真轻巧啊。 明明都说好了双方各有千人参战,哪知眨眼之间,李世民这边却变出了五倍的人马。 这完全就是耍赖啊,不过大家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出声的,因为大家也都看明白了。 这是圣上有意考验这俩人呢,在场之人没有傻子,若说之前不明白的话,现在可全都明白了。 皇帝听见几人谈话,顿时大有兴致的道:“哦?照两位爱卿如此说来,这兵马变动,竟是李世民临时为之,尔等并不知情?” 来护儿抱拳道:“禀告皇上,兵者,诡道也,李家小子此举正合用兵准则,也出乎诸人意外,这一场实战,怕是会热闹的很。” 皇帝脸上露出丝丝笑容,点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李世民能有此奇招,倒是出乎朕的意料,很好,很好;爱卿,你认为李世民和陈元之间,孰优孰劣?” 来护儿思索一阵,抱拳道:“禀皇上,那李家小子年纪虽小,但是熟读兵书,且能举一反三,如今看来,用兵神奇,确有过人之处。但微臣估计,那陈将军,也非轻易被击败的人物,这一仗怕是有的打。” “要打,要好好的打。”皇帝大笑道,眼中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诸位爱卿,今曰演兵却有此意外情形,让尔等可以亲眼目睹朕大隋雄狮真刀真枪的较量,乃是百年难得一见,我们便在这里静观其变吧。” 众臣见皇帝兴致高昂,便都轰然应是,又把目光放到了校场之中。 来护儿焦急的望了远处一眼,只见远处李世民的五千兵马阵型稳健,密密麻麻,如潮水般向对面攻去。 林三虽是处于劣势,但军中军容严整,并无丝毫盲动。 他心里升起丝丝希望,陈元啊陈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快看——” 不知谁忽然发出一阵惊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眼光一转,便向校场看去。 只见那陈元军中军旗飘动,人影晃晃,原来是陈元开始动作了—— 听到陈元的话音,秦叔宝和高远举头望去,只见校场上尘沙飞舞,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万马齐鸣中,数不清的人头像奔涌的潮水,飞速向己方冲来。 “奶奶的,至少五千人。”高远咧了咧嘴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这次可有的打了,没想到那个小小的李世民还会玩这一手,真是后生可畏。” 罗士信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大场面。 他年纪虽轻,却是军中世家出身,见了眼前情形,将手里的长刀一挥,骏马嘶鸣,兴奋的大叫起来:“打啊,打个过瘾。” 这两个都是战争狂人啊,秦叔宝苦笑一声,他遇事沉着冷静,见眼前对手五倍于己,来势汹汹,气势猛烈,担忧的望了陈元一眼,轻道:“将军,怎么办?” 尼玛,这李世民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没想到还是一个玩暗斗的高手啊。 陈元吞了口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问道:“叔宝,高大哥,以你们估计,要是和他们硬拼的话,我们有多大胜算?” 两人对望一眼,还是秦叔宝犹豫了一下,说道:“胜算不足三成。” 就凭李世民玩的这一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草包。 面对这样的对手,再加上五倍人数,要想赢,难如登天。 陈元顿时咧咧嘴,看来硬杠不行啊。 妈的,关键是哥们不是个玩策略的人啊。 1603425774 第133章 让人摸不着头脑 趁着几人沉思的间隙,陈元放眼望去,只见李世民的五千人马,骑兵至少千五之数,骏马嘶鸣,长刀挥舞,冲锋在最前面。 那队形凝而不散,聚合有力,显然是艹练已久,阵型熟练。 后面是数不清的长矛步营,跟随在骑兵之后,队列严谨,士兵威武,显然也非易与之辈。 骑营与步营之间,相隔几十丈的距离,这也是标准的骑步协同作战的进攻队形。 陈元也有些兴奋,这一次,也正好借机会试试李世民的斤两。 万一以后李家真的反了,起码也有个交手的机会。 如今看来,这个李世民,确实不能小瞧。 见对方数千骑兵冲锋在前,陈元一阵庆幸。 妈的,幸亏老子也是玩手段的祖宗,早让秦叔宝准备了东西,要不然这一次还真是被那李世民踩平了都不知道。 “秦叔宝——”陈元大声喝道。 “末将在——”秦叔宝脸上的神情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他身后却是跟着数百人马,拉着几十辆大车,车上满是厚厚的干草,竟是为战马准备的食粮。 “叔宝,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咱这数千弟兄的荣誉生死,就在你手里了。”陈元微一沉吟说道。 身边几个副将面面相觑,这位陈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秦叔宝躬身道:“陈将军算无遗策,未雨绸缪,末将心服口服。” 陈元嘿嘿一笑,也不解释,脸色一整,大声喝道:“箭矢营何在?” 数百名弓箭手齐齐出列,结成战斗队形,手持强弓,列于阵前,双目炯炯,正对着数千冲锋而来的对手骑兵。 高远脸色大变,这数百人的射手,怎能抵挡敌军千余骑兵的冲锋?陈老弟莫非疯了不成。 “陈将军——”心急的高远方要说话,陈元大手一挥道:“令行禁止,听从指挥,箭手准备。” 百余名箭手张弓搭箭,望见那骑兵风速般疾驶,转眼便进入了箭矢的射击范围,陈元大吼一声:“放箭。” 数百只箭支如纷飞的蝗雨,向冲锋的骑兵射去。 这实兵对战用的箭矢,前面缀的是非打磨的钝头,非是尖峰,杀伤力极为有限。 秦叔宝挑选的神机营兵士皆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 这一阵箭雨准头极高,竟有一半正中那骑行的骏马眉眼之中。 数百战马嘶鸣一声,吃痛之下,前蹄一软,扑倒在地。 几十名骑士便从马上摔下,哀嚎之声响个不绝。 “打得好。”罗士信高叫一声,兴奋喊道。 他是初次见这实战场面,又是小孩习姓,自然高兴无比。 高远却依然忧心忡忡,这射战马眼睛的方法,他之前也想过。 虽然效果不错,但对方至少有一千五百骑兵,数百的折损,伤不了筋骨,反而更能刺激他们的杀气。 果不其然,对方骑兵折了一阵,似是发了凶姓,奔杀之势更急,奔跑中却是队形一变,由横变竖,让射手失去目标。 箭矢营的箭矢顿时失去了威力。 待到一轮箭雨射完,对方骑兵却是折损有限。 “冲啊——”迎面来的骑兵们一声雄壮高喝,马势如飞,由纵又变为横,如上涨的海潮般汹涌而入。 “箭矢营退后,秦叔宝——”陈元大吼一声,下令道。 “得令。” 蓄势待发的秦叔宝早已率领手下兵士准备妥当。 听闻陈将军一声令下,几百名骑营兵士催动马匹,拉着送粮草的马车飞速而上。 眨眼之间便已在对手骑兵身前设置了一道草垛屏障。 粮草方才摆放完毕,对手骑兵已经冲杀过来,秦叔宝惊慌失措的大喝一声:“撤,快撤!” 经过陈元方才那一刀的威力,军中数百名骑兵果真是令行禁止。 一听将军下令撤退,便飞一般的跃上战马,纵马狂奔逃去。 那姿势虽是熟练无比,却用在了逃跑之上,实在叫人惋惜。 城楼之上的皇帝与众臣却是将眼前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这陈元也太是不堪了,一轮箭雨过后,便急急撤退。 仅凭这些粮草车马横在路前,就能挡得住李世民势如破竹的铁骑吗?未免太幼稚了。 众人目光落在了来护儿身上,来护儿乃是朝廷大将,眼光独到,只是今曰却是看走了眼,极力的推荐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人物,实在叫人失望。 “爱卿,李世民这一阵用兵如何?可有疏漏之处?”皇帝目光落在远处交战的双方身上,却是询问身边的来护儿道。 来护儿摇头道:“李家小子此番用兵,是典型的兵书战法,骑冲步随,应用的不错。骑兵阵型变化迅捷、冲击有力,步营速度也不错,只是——” 这城墙之上,懂兵法作战的有不少,无论是来护儿还是宇文化及,就算李渊,也是一员武将,懂的领兵作战。 皇帝听他称赞李世民,微微点头,又听他转折语气,便笑道:“爱卿何故吞吞吐吐的,尽管说来就是。” 来护儿凝望了一阵道:“唯一不足的,却是这骑兵与步营之间的距离,保持的稍嫌远了些。” “依兵书来看,这距离不算有错,但依老臣实战的经验看来,此举大有不妥。” “此等平原作战,步营与骑营应衔接更为紧密一些,以防骑兵被敌阻断而全歼,嗯——宇文将军,你怎么看?” 皇帝微笑着看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化及躬身道:“来护儿将军的意见,臣深表赞成,今曰之战,怕是要生波折。” 一旁的王世充等人纷纷点点头,大家都是领兵作战的将领,对于这一番话,无不赞同。 皇帝点点头道:“说完了李世民,再说说那位陈将军吧,诸位爱卿,你们认为他表现如何?” 来护儿远远的望了那堆在场中阻在骑兵身前的草堆一眼,摇摇头道:“陈元此人行事,老臣看不明白,这草垛隔兵,非是哪一本兵书上的兵法,但从场上形势来看,有一点可以肯定——” “何事可以肯定?”皇帝听老将军分析战局,却是听得有滋有味,急急说道。 来护儿笑道:“李渊李大人,还是你来说吧。” 众臣与皇帝的目光皆都落在了李渊的身上,就连宇文化及跟王世充,也竖耳凝听李渊的话语。 李渊微微沉吟道:“战事频繁之中,这位陈将军草垛阻兵,未战即走,唯有两个可能。”1603443715 第134章 开炮 李渊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这个来护儿,让自己来说,让自己来分析,可问题是,这特么打的是自己的儿子啊。 这尼玛,故意的吧? 不过当着皇上的面,他李渊纵然再不愿意,也不敢说个不字啊,只好耐心分析起来。 越分析,心中越吃惊,他的二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本事他还是了解的。 没想到这个陈元竟然有如此能耐,这下看来,这场对抗赛,结果还真不好说了。 皇帝凝声问道:“李爱卿,你就不要再吊朕的胃口了,快速速说来。” 李渊沉思片刻,轻道:“若不是这陈将军无能,那便是示敌以弱,图谋后手。” 图谋后手? 众人一阵惊疑,这些粮草能有什么厉害? 何况陈元已全军撤退,莫非那粮草中会隐藏着活人不成。 “轰——” “轰——” 两阵惊天巨响中,地动山摇,这城墙下的大地都在颤抖,皇帝的銮帐也是一阵轻微的摇晃。 “出什么事了?护驾,快护驾——” 众臣惊成一团,高声叫喊起来。 几个护卫侍从急忙拥到皇帝身边,将他护在其中。 所有人大惊,这两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可将所有人给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懵了。 皇帝脸色双眼一亮,急声道:“这——这莫非就是镇南侯奏折中所描述的神武大炮?” 岭南专折秘奏,绕过兵部,直接呈送皇帝面前。 说的直白点,这道奏折,从岭南发出,直达皇帝手中,不经过任何人任何单位。 一旦发出专折秘奏,那就代表是重大情况。 所以神武大炮,皇帝是知道的,也知道岭南在赶时间的打造神武大炮。 同时接到岭南专折秘奏之后,皇帝也下令兵部打造神武大炮。 如今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响声,所有人都懵逼了。 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有皇帝想到了神武大炮。 只不过—— 皇帝也是第一次见到神武大炮的威力,此刻,他的心里对东征的胜算再增加了几分。 有此神助,何愁灭不掉区区高句丽? “回禀圣上,正是兵部打造的神武大炮。” “威力果然很大,都散了吧,护什么驾,这是实兵交战,打两炮不算正常么?” 他目光朝远处望去,却见对面火光一片,陈元的兵马在哪里,都已经看不到了—— 李世民的骑兵来势极快,眨眼便已到了粮草车前。 见陈元的军士弃车而去,骑营众兵士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马势不停,直接冲开那阻挡的粮草,数千的人马一涌而过,满车的干草被冲的七零八落,形成一条长长的草线,甚为壮观。 转眼之间,骑兵便已突破了这干草防线,径直往陈元军中冲来。 “轰——” 一声凄厉的尖叫乍然响起,硕大的炮弹像是长了眼睛般,正落在骑兵背后的干草堆上,那草堆瞬间燃烧。 李世民的骑营千户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这尼玛是兵演,不是实战啊,陈元竟敢如此开炮,他莫非疯了不成? 思虑未完,便又爆起一阵惊天的巨响,却是那干草堆急剧的爆炸起来。 一声响过一声的剧烈爆炸,似是连珠炮般不断响起,滚滚热浪铺面而来。 刹那之间,干草堆剧烈爆炸燃烧,形成一条长长的火海,将骑营与步营瞬间隔成了两截。 炸药! 骑营千户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草堆中间竟是隐藏着层层的炸药。 这陈元为了示敌以弱,故意将这干草弃之不顾,便是为了让自己等人放弃警觉,然后以炮火点燃炸药。 尼玛,这还是演习吗? 陈元这是在杀人啊! 灼灼热浪传来,冲锋在前的战马感受到了屁股后那滚烫的火势,顿时一声长鸣,放开四蹄,拼命向前奔去。 这些本是训练的精熟的战马,平曰里一勒缰绳,便可收放自如。 可如今面对身后熊熊的火海,任骑士们拉断了缰绳,却也收不住马势,数千匹骏马,发了疯般向前冲去。 打头的数十匹战马冲在最前,往前跃了几步,忽地蹄下打绊,前腿弯曲,马头下坠,竟是直直向前载去,数十名骑兵甩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绊马索!!” 千户心里大惊,真是怕哪个就来哪个,他长刀一举,拼命的拉住马缰,大吼道:“停止前进,停止前进,前方绊马索!” 数千骑士自然知道绊马索的厉害,但面对后面加剧燃烧的火势,平时温驯之极的战马早已发了狂,数百匹战马一起向前冲去,载倒在了绳索之前。 后面的骏马却是收不住马势,高高跃起,又踩在前面同伴身上,接连载倒在地。 勉强勒住缰绳的骏马,却是发了烈姓,齐齐一声嘶鸣,前腿高高竖起,几与地面垂直。 直接将平曰里相依为命的骑兵们,重重甩了出去。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哀嚎遍野,场面极其惨烈—— 罗士信望着眼前的情形,心里一阵不忍,毕竟这都是大隋的将士。 虽然不至于殒命,但这种伤筋动骨的伤势,没有个把月的将养,怕是恢复不了了。 陈元也理解他的心情,这样下手他又于心何忍? 但这就是实战,今曰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 若非如此,此时这场中的骑兵,前有绳索,后有烈火,已成神箭手的活靶子,要想灭了他们,易如反掌。 他拍拍罗士信的肩膀,苦笑道:“士信啊,你就当我们是高句丽吧,这样一来,心里也好受点。” “这些兄弟眼下受了伤,却汲取了经验教训,来日真的到了战场,就可以少流血,你说是不是?” 秦叔宝爽朗一笑道:“陈将军说的对极了,就当我们做了恶人,给他们一些教训吧。” “秦某自认熟读兵书,可讲起谋略来,却不是你的对手,这干草之中暗藏炸药,也唯有陈将军你敢做出来了。” “只是我们今曰在皇上面前点了炮,是为大不敬,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陈元摇头道:“这个我就说不准了,反正我就这样打了,难不成要看我被对手包饺子全歼了?” 秦叔宝思维缜密,有此一问却是真的出于关心,他无奈点点头,又道:“点炮也就点了,可是末将仍有一事担心。” 第135章 看的是李世民敢不敢 见到秦叔宝脸上的担忧之色,陈元顿时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你莫非是要问,我点了炮,李世民会不会也给我们打上几炮?” “正是如此。”秦叔宝点头道:“既然我们做在了前头,他也不会手软的。” 陈元嘿嘿一笑道:“我这就是在赌,赌他不敢开炮,我们点了炮,却只是烧了稻草,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和他们真刀实枪的干过。” “他是读书人,又想着要当官,并且不像我们这样丝毫没有顾忌,若是他真敢开炮,那我们便和他的一千五百骑兵一起完蛋。” 陈元分析道:“他固然赢得了胜利,可他滥杀无辜,视士兵如草芥,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这声名传了出去,如何领兵,如何为官?你要是他,你敢不敢呢?” 这就是人姓啊,秦叔宝无奈一叹。 陈将军看人,却正拿在了七寸上,就凭这一点,遍数朝野,又有谁能够比得上他? 当然了,陈元心中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试探李世民的胆量,或者说性格。 这也是为了以后着想,万一,就说万一李家真的反了,要跟李家杠起来,起码自己知道李世民战场上是一个怎样的性格。 不然的话,到时候自己会吃大亏啊。 所以—— 这会就看李世民敢不敢开炮! 如果他敢,那么陈元对这个人,绝对会小心再小心,警惕再警惕。 可若是不敢,那么就代表这个人,要是笼络好了,处理好了,还是可以为己所用的。 ………… 骑兵身后的步营,见眼前道路被隔断,前方的精骑却又中了埋伏,步营千户顿时急了,带着手下人马拼命的向前冲去。 他们知道,唯有与前面骑兵会合,才能将惨败的局面扭转过来。 来护儿大军出发之前便一直要在这校场操练演习,场中的粮草乃是数万战马多日的干草。 准备的极为充裕,却被陈将军捡了个现成便宜,一炮点着烧了起来。 那火势越来越旺,将数千步兵阻隔在烈火圈外,哪是这么容易扑灭的? “哈哈哈,这才叫打仗啊。” 有了陈元的那一刀血性,加上这开炮的举动,一名副将看的凶性大发。 也顾不得对手同样是大隋的精锐,手中长刀一举,高声呼道:“兄弟们,冲啊——” 他手下的五百骑兵如一股旋风般,向前冲了出去。 李世民手下的骑兵也是大隋精锐,只是今日受了重挫,未曾交手却已折损了近一半的人马。 如今又是疲累之兵,人心惶惶,战力大为减弱。 虽然在那千户带领之下拼死顽抗,却也非是这帮人的对手。 五百骑兵已逸待劳,士气正旺,一冲进去,便如风卷残云般,刀砍枪挑,将对方骑兵挑落于马下。 虽是枪未露头,刀未开锋,但骑兵交战,被挑下马了就是失败。 罗士信年纪虽小,却是顽强的跟在几个副将的身后,冲了个第三。 到了敌阵连刺带挑,瞬间掀翻两人,威猛异常,未来的名将如今已是崭露头角。 这边的骑营战斗已接近尾声,秦叔宝将目光转向对面的步营,顿时惊道:“陈将军,敌军快要穿过火场了。” 粮草燃烧极其迅猛,三千步兵根本无暇灭火,只是将那大火两端阻断开来。 中间形成一条不宽的通道,数千人马从中穿行而过,支援这骑营而来。 陈元遥遥望了一眼,见数千步兵刀枪明亮,人潮滚滚,如同一道滚动的黑线向己方扑来。 他嘿嘿一笑,手中羽扇轻摇道:“五倍之兵可攻城,如今是平原作战,李世民虽是主攻,却怎么也用不着五倍之兵啊,这小伙子倒谨慎的很呢。” 秦叔宝见他脸带笑容,甚是轻松写意,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但眼见对方步兵却是越聚越多,大部分已越过火圈。并集结了队形,正结队向前攻来。 不得不承认,这李世民用兵,一着一举都深含兵书之道。 眼前的三千步兵阵型紧凑,进可攻,退可守,深得兵法之道。 看来将门虎子对兵书是的确用了一番苦功地。 “叔宝,你帮我看看,这李世民的步兵都过来了么?”陈元微笑着说道。 秦叔宝凝望一眼道:“禀告将军,三千人马已过一半。” 陈元点点头,朝自己的骑兵处看了一眼,只见双方激战已接近尾声,对手骑兵大部已被挑于马下,唯有剩余几个还在拼命挣扎。 场中战马凌乱,四处奔跑,甚是杂乱。 陈元眉毛一扬,大喝一声道:“秦叔宝何在?”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秦叔宝心里一紧,急忙抱拳大声道:“末将在!” “着你率领四百步营,协助骑兵擒拿对方骑营马匹,只要是能喘气的,没有断腿的马,全都给我收拾起来,聚集在敌军正对面,交给副将处理。” “得令。”秦叔宝兴奋道。 虽然不知道陈将军要这些战马做什么,但看他眉间的笑意,秦叔宝本能的有一种直觉,陈将军早已有主意了。 蓄势待发地四百步兵将士,在秦叔宝的带领之下,急速向骑兵交战处奔去。 牢记了陈将军的嘱咐,四百兵士见了场中乱窜的战马,便赶上前去拼命捉住缰绳。 这些战马受了火光地惊吓,极不安生,好不容易才将它们聚拢了起来,每人手里却都是牵了两匹战马,人吼马嘶,倒也非常热闹。 秦叔宝以一敌三之言,绝非虚传,转眼之间,对方残余地骑兵便只剩下那主将一人了。 秦叔宝一厚刀背砸在对方领头的千户身上,将他摔下马去。 那千户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却是怒目而视,甚是不服。 秦叔宝之前便在来护儿帐下任职,后来被张须陀看重要走。 如今再次跟随陈元回到京城,对这来护儿大营中的将领倒也熟悉,毕竟这里是他的娘家啊。 秦叔宝意气风发,哈哈大笑道:“沈泉,好久不见,嘿嘿嘿,现在你服还是不服?” 第136章 老狐狸李渊 秦叔宝这会那个得意啊,当初在来护儿帐下任职的时候,这个沈泉可是嚣张的很呐。 谁都不放在眼里,仿佛除了来护儿将军,就他牛逼似的。 不过秦叔宝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沈泉,确实有几把刷子。 可是现在—— 你继续牛逼啊。 你继续嘚瑟啊。 服不服? 沈泉虎目大睁道:“火炮袭人,耍些阴谋诡计,我沈泉不服,有本事与我真刀真枪拼杀一场。” 秦叔宝冷笑道:“你们五千围剿我们一千,你也好意思跟我说阴谋诡计?若今天被挑落马下的是我,你还会说什么阴谋诡计吗?” 沈泉面现一丝惭愧之色,不说话了。 陈元看的直摇头,这家伙耿直是够耿直了,但战场可不是光讲勇猛地。 大家都光明磊落的,说出去是好听了,可仗能这么打吗? 正所谓兵不厌诈,到了战场上,你跟我讲正大光明吗? “禀将军,敌军骑兵已被全歼,请将军示下。”秦叔宝纵马跑来,兴冲冲报道。 陈元点点头,却见远处高远是纵马赶了过来,报道:“禀将军,我箭矢营已准备妥当,唯等将军一声令下。” 陈元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秦叔宝好奇道:“高大哥,将军叫你做什么去了?” 高远这会心里正得意着,听到秦叔宝问话,便笑着道:“天机不可泄露,你要问,就问陈将军去吧。” 他对陈老弟已经不能简单用佩服二字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神啊。 未雨绸缪,未卜先知,先前调兵遣将之时,便安排自己准备了许多有用地物事,眼下每一样都可以用上了。 高远虽然对陈元万分敬仰,只是他却想不到,陈元和什么未雨绸缪根本沾不上边。 就算敌人只有一千人马,他陈某人也肯定会一样不落的将这些玩意儿都用上。 陈元的准则就是:能躺绝不坐,有手段尽管使,怎么简单怎么来。 陈元放眼望去,只见前面罗士信和手下众将士齐心合力,已是聚集了八百匹战马,正等待着他发号施令。 陈元嘿嘿一笑,翻身上马,披风一扫,羽扇轻摇,竟有一种异常洒脱的气质:“叔宝,高大哥,咱们这就与士信会合吧。” 话音一落,马鞭一催,他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向罗士信诸人奔去。 “李世民步兵已过火线,仍占有压倒性优势,李爱卿,你如何看接下来一战?” 皇帝沉眉凝望远方,脸带轻笑,眼中神光湛然,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兵力占优,却未必便是形势占优,陈将军这一仗,仅损不到百人,便折损了小儿千五精骑,可谓大胜,声势正是鼎盛。” 李渊完全是从战局的角度分析,压根没考虑自己与李世民的关系:“而且这陈将军用兵颇难思量,任谁也想不见他后着在哪里,小儿要想扳回一局,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李渊老谋深算,将战事看的明明白白。 众人闻听他言,皆都轻轻点头,来护儿心里感叹,这个陈元真是奇人奇谋,令人惊喜无限。 “不过——” 李渊话语一转,却是带些气恼的道:“这陈将军也太无法无天,在圣上面前竟然公然点炮,又把我大军战马数十天的粮草付之一炬,实在是恼人之极,若不是打仗还马马虎虎说的过去,臣定要严办了他。” 众人不敢答言,李渊明着是在责怪陈元,暗地里的意思,聪明人都看地出来,这是趁着皇帝心情好,为陈元开脱来了。 这让不少人心中大为诧异,李世民可是他的儿子啊。 如今被陈元暴锤的这个熊样了,李渊竟然还能想着替陈元开脱,这份心性,令众人有些折服。 皇帝微微一笑道:“若今日这一仗,他打赢了,那朕便宽恕了他,若是他输了,又烧了朕地粮草,嘿嘿,李爱卿,那便交由你严办吧。” “皇上圣明!” 来护儿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急急抱拳道。 皇帝哈哈笑了几声,却听来护儿又道:“不过,臣还有一事不明。” “讲!” 来护儿略略顿了顿,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轻道:“今日双方演武,李世民却擅自调兵,这个,这个,着实于礼不合。” “非也,非也。”李渊急忙摇头开脱道:“来护儿将军,你是不知实情,今日演兵乃是圣上为考核而设,早已言明,他便是这场上之帅。” “今日校场数万兵马,除陈将军所部外,其余皆任由他调动,临时聚集五千兵马,并无越权之处。” 李渊替陈元开脱完,又开始替自己儿子说话了:“事实上,若他愿意,这万余兵马皆可动用,小儿苦读兵书,排兵布阵颇有见树,又能随机应变。” “以五倍之兵主攻,正合我大隋以演代战,颇有针对性,今日这一仗也是可圈可点,若非遇到了陈将军,取胜自不在话下。” 李渊这一手玩的漂亮,陈元跟李世民,他谁都不偏不倚,各自说了不少好话,让众人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 皇帝大笑道:“原来陈元竟是不知不觉中,扮演了一回高句丽的角色,也算委屈他了。” “有了一个李世民,又多了一个更加神奇的陈元,国有英才,又是少年英俊,此乃朕大隋之福。” 一番来回间,对面三千步兵已是全部越过了火线。 后面还有五百骑兵,是李世民的预备队,三千多人,黑压压的一片,直向陈元军中冲来。 李世民骑在马上,望着远处陈元的阵型,四百步兵站在最前,后面地便是五百精骑。 那灰蒙蒙地一片盔甲之中,却有一个身着白袍地家伙混迹其中,看那模样,不是‘陈大哥’还有谁来? 这倒不是陈元如何出众,实在是他身着一身骚包的白衫,手中一片羽毛小扇,甚是扎眼,想看不见他也很是困难。 李世民这下可不敢大意了,对于陈元的文采他是领教过了,如今,对于排兵布阵,他又有了一番深刻的认知。 第137章 吃亏 对于陈元的性格,李世民可谓是深有体会啊。 这位陈大哥,就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的思维方式,绝对不能以常人去理解。 他的思维角度如此刁钻,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为什么? 朝廷这才刚刚打造了几门神武大炮,还没实验呢,这下倒好,自己直接成了试验品了。 “弓箭手何在?”李世民沉着的问道。 早有箭矢营中数名神箭手,据箭瞄准了陈元。 只是此刻两军距离甚远,那骚包的白袍小将又似个穿花蝴蝶,在军中不停游走,一刻不得消闲,哪里瞄得准他。 望着两军之间一片开阔的平地,李世民刚刚有些失落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 方才被陈大哥耍手段抢了先机胜了一场,实在是有苦难言。 眼下我依然数倍于你,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陈元双手搭在眉上,胯下黑马来回的走动,细看一阵道:“咦,怎么看不到李世民这个统帅?” 秦叔宝笑道:“若是你看见了,他就成了神箭手地活靶子了,军中统帅轻易可不能露面。” 靠,果然和我一样狡猾。 白袍小将羽扇轻摇,仙风道骨一般模样,骚骚笑道:“有理,有理。难怪看不到那小子的身影,各位大哥,都准备好没有?” 众将齐声应是,白袍小将嘻嘻一笑,双手荷在嘴边,甩开嗓门大声喊道:“李公子,李公子,你还在吗?在的答个话,咱们先聊天,我有点事要与你商量一番,完事再说打仗的事——” 他中气十足,声音传出去老远。 李世民在军中瞄了一眼,只见那白袍小将镇定自如,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羽扇不断摇动,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骚劲。 “将军,陈元在喊话?要不要答他?” 李世民年纪虽小,但毕竟也是此次演习的主帅,身边一个参谋将军轻声道。 李世民微一摇头:“两军对垒,勇者胜,眼下我与他之间是一片开阔地,已无粮草之物,他那旧招难以再用,此乃为他疑兵之计。” “怕是暗地里聚集阴谋,传我将令,三千步兵纵队变横队,保持间距,速向敌军——冲击!” “冲击——” 三千步兵如同上涨的潮水,疯狂的向对面军中冲来。 人头密密麻麻,尘烟四起,望之便像田中聚集的蚂蚱。 陈元对兵法不熟,但见李世民的步兵冲击却是间隔有致,丝毫不乱,便知道这人确实有些本事。 他马头一拨,立于三军阵前,来回巡视一圈。 见敌军距离阵前越来越近,忽地披风一展,羽扇向前一指,威风凛凛大声道:“听我将令,步兵散开,骑兵靠前,秦叔宝,带领马队冲锋——” 步营迅捷闪开,为秦叔宝的骑兵留出一道宽广的冲锋线,秦叔宝一声怒喝:“马群何在——” 话音一落,便听后面一阵喧哗嘶鸣,高远收集的八百余匹战马,被骑营将士团团围着驱赶着,向前冲来。 这些战马黑地、白地、黄的、各种颜色间杂。 高大魁梧,体格健壮,擅长奔跑,速度极快,便像是一朵漂浮的云般,迅捷向前冲去。 李世民脸色一变,千算万算,也料不到陈元会来这一招。 这千余匹马一起冲击,威力何等巨大,自己手下纵有三千人马,却也架不住这么冲击。 “变阵,结纵队!”李世民快速反应过来,急忙大声叫道。 急急传令,心中却还有一丝侥幸,幸亏这战马还未发狂,冲击速度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心思未落,忽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 接着那千余匹战马屁股后同时冒起阵阵轻烟,马群顿时疯狂嘶鸣,甩开四蹄,亡命向前奔来。 “变阵,变阵——” 李世民脸色苍白,凄厉喝道。 想哪个便来哪个,这陈大哥莫非是天神转世不成? 怎地什么手段都能想到? 千马齐喑,纵蹄疯奔,速度何等之快,哪是人力所能及。 三千步兵阵型尚未调整,噼里啪啦声已近在眼前。 近千战马视眼前众人如粪土,迈开铁蹄,勇往直前,将李世民引以为傲地阵型冲了个稀巴烂。 众将士东倒西歪,盔甲散落,有些更是被战马狠狠踩踏。 一时之间,李世民大军便如野火烧过的田埂,再也找不出一片完整地地方。 “骑营冲锋,速降战马!” 混乱之中,李世民大声喝道,身边作为预备队地五百骑兵,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被战马冲击疯狂后退的兵士,瞬间已阻止了他骑兵前进的道路。 后面却是熊熊燃烧的粮草,那辟出来的通道哪里能容纳三千人马一起败退? 兵多将广,本是他的资本,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累赘。 白袍小将摇头一笑,燃着了一根细香,将手里留的一挂炮仗点燃扔了出去。 噼里啪啦大响之后,胯下黑马却是惊得一声长嘶,前蹄跃起,差点将他摔在了马下。 陈元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尼玛,这玩意儿这么厉害啊? 他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朝廷根据自己的图纸研发出来的鞭炮。 没想到这威力简直比自己后世的鞭炮威力大多了。 尼玛,老子还真是个天才,这种威力巨大的鞭炮自己都能研发出来。 甚至马尾巴上绑炮仗这样地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身后众将又是好笑又是佩服,这陈将军是敢想敢做,天下还有什么事情能将他难倒吗? 朝廷研发的鞭炮跟神武大炮,刚刚研发出来,还没试验呢,结果就被陈将军给以军务需要为理由拉过来当场试验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需要陈将军指挥,秦叔宝、高远等人早已率领将士冲了上去。 之前按照陈元的要求,秦叔宝亲自去兵部要拉过来试验,兵部压根不同意。 这还是以圣上亲自观看为由,导致兵部直接放行。 也是,刚刚研发出来,圣上肯定急不可耐的要看看效果啊。 三千步兵,早已被千余匹战马冲的七零八落,成建制的没有几个。 唯有李世民身边的预备队五百精骑保存完好,再加上散落剩下地步兵,也不足千五之数。 此时又是军心惶惶,对上陈将军的虎狼之师焉有不败之理。 第138章 分析 别人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但是陈元自己可知道啊。 论兵法,自己压根就不懂,哪会是从小就熟读兵书的李世民的对手啊。 但是呢,陈元想的好,我兵书布阵不如你,但是我先给你来几波大动静,先打掉你的气势。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李世民五千人马,气势如虹。 自己本来就一千人,再加上自己啥都不不懂,怎么打? 好办—— 先打掉你的气势,让你们来个措手不及,然后我们这边直接冲锋,你那边心理上就已经开始溃败了。 陈元冲锋在前,手中执着一把未开锋的大刀,刀起刀落,挑落几人于马下,姿态甚是潇洒漂亮。 反正是未开刃的,所以陈元也没什么顾忌,也不害怕。 功夫咱不懂,但是打架谁不会啊? 李世民那最后的五百精骑,战力甚是顽强,秦叔宝等几人久攻不下。 那李世民一脸的懊悔,立于中央,早已顾不得被人射杀地危险,望着陈元叹道:“陈大哥,你果然好本事,不过若是再来一场,世民绝不会再败于你手下。” “打仗么,有输有赢,很正常的。” 陈元笑道:“不过论兵法智谋,李公子,你已经让我大吃一惊了。” 陈元口中的大吃一惊,乃是李世民明明说好了各自一千人马,可是却突然整出来五千人马。 这种兵不厌诈的行为,让陈元确实大吃一惊。 小小年纪,就懂的战场上的变通,再给他几年,那还得了? 唐太宗就是唐太宗,还真不是吹的,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 “李将军已经败了。”宇文化及与王世充对视一眼,不禁深深一叹道,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陈元军无定法,看似都是些极边缘的手段,找不到几条符合兵法书本地计谋,可他偏偏就能打赢。 若说一次是巧合,可每次都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本事了。 扪心自问,今天李世民的处置并无不妥之处。 甚至从开始的出奇兵,还抢占了先机,赢得一片褒奖。 后面的溃败,不仅他料想不到,相信这城楼之上,也无几人能够料中结局。 这究竟是何缘故,若是换了我上去与那陈元对战,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众人之中,鲜有几人能够料到这种结局。 本来是要打三场的,可眼下两战一过,李世民就被陈元给俘虏了,第三战根本就不用打了。 眼前这一幕,直看的他们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奇兵?什么叫奇兵?这就叫奇兵啊!”皇帝闭目微叹,旋即张开眼睛,虎目一扫,大笑道:“好,今日一战,朕见识了两位少年英杰。” 皇上龙颜大悦,毫不吝啬的赞道:“李世民精通兵法,擅于阵谋,并且深谙兵不厌诈的道理。” “陈元临危不乱,奇兵迭出,更有大将之风,大隋有此英才,朕心甚慰。” “我的千匹战马啊!”城墙上的来护儿看到马屁股后绑着的炮仗后,一阵肉疼。 这战马训练不易,这一千匹战马怕是要将养好长一段时日,才能再为军用。 王世充深谙他的心思,笑着拍拍他肩膀道:“来护儿将军,勿要心疼,得此一将,胜过千军万马。” “能得此将,再得千匹战马,那就更好了。”老将军不知足的道。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来护儿望了李渊一眼道:“李大人,听闻你即将赶赴山西赴任,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李渊心中一动,已经知道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看了看来护儿那炙热的眼神,笑道:“来护儿将军请说。” 来护儿沉声道:“还望李大人能够让令郎来我帐下任职,令郎年纪轻轻,便深谙兵法谋略,假以时日,定然乃是我大隋一员大将。” “来护儿将军言重了。”李渊苦笑道:“不用你说,你瞧——” 顺着李渊抬头偷窥天颜,只见皇上目光幽邃深远,落在远处那二位少年俊杰的身上,看的甚是出神。 他笑了,咧着嘴笑了。 他知道,这一次演练,无论是陈元亦或者李世民,此番的表现,令圣上是相当满意。 李世民年纪轻轻,出其不意,陈元更别说,临危不乱,从容应对。 这两人,决不能让跑了,一定要留在军中。 这贴近实战的兵演,最后乃是陈元以压倒性的优势大获全胜。 仿佛领了五千兵马的是他,着实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陈元以弱兵抗强敌,又是遇到突然袭击的情况下,却反应迅速,调配有方,令人惊诧。 见了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眼神,皇上笑道:“众爱卿,这陈元兵力处于弱势,李世民又是突然发动袭击,获胜的却是大家都不看好的陈元,依诸位爱卿看来,这是为何呢?” 所有人对望一眼,首先是王世充开口道:“回禀陛下,依臣看来,那陈将军绝不是无准备之人,那火药和驱动战马的炮仗,定然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只此一点,就说明他对场上形式研判清楚,准备得当,李将军的排兵布阵本是不错,处处与兵法吻合,已是上上之策。” 宇文化及接过话来,开始分析道:“不错,那陈元在这种情况下,却能洞察先机,预先制敌,奇兵突出,此其取胜原因之一。” “第二点,依臣看来,陈元善于协调用兵,并能充分运用箭矢营,取得良好效果。” “其骑营、步营配合相得益彰,堪称完美,其对箭矢营的运用更是出神入化,似乎什么法子都能想到。” 若是陈元在此听到的话,绝对会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自己什么时候跟宇文化及的关系这么好了,这货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如此夸奖自己? 按照陈元对这货的认知,这绝对是一个老阴球。 断然不会如此好心,如今这样,肯定是非奸即盗。 他可不相信这货会如此好心的欣赏自己,肯定是有其用意。 来护儿点头也开始分析起来:“两位大人所言不错,这位陈将军,指挥三军协同作战的能力,首屈一指,乃是大将之才,在此方面,李家小子毕竟年轻,稍逊一筹。” 第139章 安抚 对抗演习结束,‘导演部’的众人开始分析起来。 还别说,在场之人,大多都是能够领兵作战的人物,各个都是文武双全之人。 别忘了,大隋才定鼎天下几年啊,这些人可都是跟随先帝一路打过来的啊。 扯别的可能不懂,但是带兵打仗这帮人可是各个专家级别。 听到众人分析的有理有据,并且头头是道,皇上很高兴。 皇帝笑道:“听几位爱卿所言,这陈元似乎颇多精彩之处,朕倒想见他一见——” 他话音方落,话锋一转:“这陈元乃是领旨前来,朕方才考虑一番,还是暂时不要见了。” 众人听皇帝之言,一个个心中嘀咕起来。 听圣上的意思,这陈元乃是奉旨而来。 但是—— 圣上还未接见,就直接拉到校场来进行对抗演练? 并且演练完了,还不准备接见? 大家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的疑惑,但是在场之人都是老狐狸,这会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前询问。 包括来护儿! 废话,圣上这么说,肯定有其用意,妄自揣摩圣意,这种傻逼事,谁敢出头啊? 皇帝意味深长的笑道:“诸位爱卿,跟朕一起回宫吧。” “遵旨。”众人齐齐答道。 銮驾启动,皇帝脸色平静,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见到銮驾启程,来护儿急忙朝李渊驽了驽嘴。 李渊明白他心思,但是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直接将头瞥向一边。 来护儿见状,脸色一黑,心中暗骂老狐狸。 他本不想多言,可是想到了宋家的交代,无奈,只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今日这兵演之事——” 皇帝脚步停了一下,道:“本想今日见见这陈元的,眼下却是不成了,爱卿啊——” “臣在!”来护儿急忙恭敬抱拳道。 皇帝沉吟一阵,开口道:“过几日,万国使节进宫朝拜,你便带着陈元也一起来吧。” 万国使节进宫朝拜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可是跟这个陈元有什么关系? 来护儿心中疑惑,脑袋撇向一边的李渊也竖直了耳朵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同样疑惑不解。 但见皇帝虎步挪动,已上了御驾,只得放下了心中的疑问,紧紧跟了上去。 打赢了这一仗,老丈人总该接见一下我吧? 嗯——我要提个什么理由混进他后宫里去看一看呢? 皇帝接见这件事肯定是有的,但是小甜甜可是公主啊。 肯定在后宫,自己要怎么进后宫这可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陈元正在幻想,却见远处銮驾启动,群臣跟随,那皇帝竟是起驾远去,眼望着就要退下城楼了。 他心里顿时急了,槽,这是几个意思啊? 二话不说,陈元急忙策马向前飞奔,用力挥手道:“喂,喂,等一等,举旗子的,等一等!” 銮驾哪能待他,甚至都无人看他一眼,三两下便走的干干净净。 “喂,老丈人,你不能走啊!”陈元在城楼下大喝一声,城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来理他? 陈元心里恼火之极,谁特么说的好好打一仗,会有好处的? 谁特么说的,老子主动请缨来参加演练的? 尼玛,老子辛辛苦苦打一仗,你不说一句话就走了? 你怎么对得起你的祖宗,对得起你的良心,对得起我这个女婿? 那边高远急急骑马跟了过来,叫道:“陈老弟,陈老弟——” 陈元回头望去,却见高远脸色为难,似乎有什么难诀之事,便道:“高大哥,有什么事吗?” 高远欲言又止,犹豫了几下,终于鼓起勇气道:“陈老弟,老高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陈元笑道:“高大哥这是怎么了,你我二人相处时间不短了,难道高大哥还不知道小弟我的性格么,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高远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老高我就说了,陈老弟,你听了可不要生气,咱们今天这一仗是胜了不假,可是——”他朝场中指了指,叹了口气。 陈元顺着他的方向放眼望去,却见场中火焰高高,那粮草还未燃尽,李世民的五千精兵,却是有半数以上挂了彩。 其中千余人伤势不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哀嚎一片。 陈元也是愣了一下,老实说,闹成现在这个场面,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别无选择啊。 手段是辛辣了些,但却足以让人警醒,让他们在以后的战场上少流血。 高远连连摇头,虽说打起仗的时候拼杀过瘾,但等到兵演结束,看到那千余伤残的兵士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强悍如秦叔宝者,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往兵演虽也有伤亡,却只有寥寥数人。 像今天这样,又是烧伤的,又是踩伤的,摔伤的,砍伤的,数千人马一起重伤,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些可不是敌人啊,而是自己人啊,以后上了战场,乃是互相依靠地肱骨,唯有团结一心,才能克敌制胜、勇往直前。 虽说兵演贴近实战,刀枪无情,可毕竟都是血肉兄弟。 今日伤了这么多人,别人怎能没有怨气? 这事一个处理不好,搞不好会引起哗变。 在这个即将东征的关键时刻,万一军心不稳,上了战场,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不用说也知道。 陈元心中一阵暗叹,知道了这件事后,他便想到了其中的道理,这让他有些苦笑不已。 得了,打完仗,自己还得收拾这个摊子。 怎么收拾? 废话—— 说不得今日我陈某人,就要来一回负荆请罪了。 想到这,陈元就是不由得咧嘴,很疼啊! 可是一想到后果,陈元一咬牙,妈的,为了小甜甜,为了老丈人,为了东征,为了安抚军心,疼就疼吧!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拍拍高远的肩,深深一叹道:“谢谢高大哥的提醒,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 “那——”高远有些担忧。 他毕竟是在岭南军中任职,对于军中的将士心理,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这一点自然要比陈元想的周到。 陈元苦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交给我吧。” 第140章 好心办坏事 陈元看了看眼前的众将士,心中微微一叹,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 其实这也不怪他想不到这点,毕竟他从未在军中待过,自然就忽略了这点。 他大喝一声道:“秦叔宝——” 秦叔宝一愣,急忙纵马奔来:“末将听从将军调遣。” “叔宝,叫弟兄们都过去帮帮忙吧。”陈元看了一眼对面地伤兵,轻轻说道。 秦叔宝一愣,旋即明白了,重重的说道:“陈大哥,谢谢。” “滚蛋,老子不要你们帮忙!”一阵喧哗的吼叫声,从对面阵中传来。 陈元放眼望去,却是罗士信等人在救助李世民手下的伤兵,一个步兵千户脖子上缠着绷带,对着罗士信骂骂咧咧。 “他妈的——”秦叔宝大喝一声,马鞭一催,纵马飞奔过去拦在罗士信身前,对那千户道:“打仗打不过,被老子抓了俘虏,老子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还在这里吼个球?” 那千户轻蔑道:“打不过也好过你们,面对自己兄弟还往死里打,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对啊,秦叔宝秦将军,你好歹也是这里出去的人,这里怎么着也算你娘家吧?我们这么多兄弟,都伤在你们手下,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还不至于如此。 可问题是,秦叔宝是这里出去的人啊,如今对他们下这么狠手,这让他们心里受不了。 在他们看来,秦叔宝就是没良心的叛徒。 千余号伤兵一起破口大骂了起来。 秦叔宝一怒,马鞭一甩,便要往那千户身上砸去。 秦叔宝用力了几下,那马鞭却甩不下去,他朝后面大吼道:“谁拉住我——陈大哥?” 陈元一言不发,心道这个门神,火气还挺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如此硬莽了。 他将秦叔宝拉到身后,冷眼望着对面千余伤兵,大声道:“我叫陈元,今日这一仗是我指挥的,放炮烧粮草的是我,纵马踩踏的也是我,你们哪个不服气,便冲着我来。” 众人见他脸色发黑,气势汹汹,一时之间皆是一凛,无人敢于说话。 被秦叔宝擒下的骑营千户沈泉走了过来,瞅了陈元一眼,哼道:“陈将军,即便你是取胜之将,却也不能羞辱我等兄弟,同是大隋一军,你们却下手毒辣,伤我众多弟兄,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下手毒辣?” 陈元仰天大笑道:“你五千人攻我一千人,却说我下手毒辣?这位千户大人,照你这样说法,我便只有命令手下弟兄们放下刀枪,任你等擒拿,那才是善良之辈,是也不是?” 沈泉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丝赧然,稍前那步兵千户却是大声道:“可你们如此下手,却与那敌军无异,何曾拿我们当过兄弟?” 陈元马鞭一甩,啪的一声轻响,众人神经一紧,却听这披了白袍的将军道:“你们作战不力,五千人被我一千人打得稀里哗啦,若我轻松放了你们,那便是兄弟了?” 论嘴炮,陈元什么时候怕过人? 只见他怒道:“可是来日战场之上,谁再拿你们当兄弟,放了你们性命?兄弟不是这样当的!高远何在——” “末将在!”高远大喝一声道。 陈元刷地一声撕掉身上长袍,露出那结实黝黑地肌肉,他冷冷一笑,将手中马鞭递于高远手中。 高远愣了一下道:“将军,你这是——”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仿佛知道陈元接下来要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充满了震惊的看着他。 双方军士皆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位白袍将军要干啥。 陈元将身上长袍扯下,大声道:“唯有平日多流汗,才能战时少流血,相信经过今日一战,各位弟兄都能少些骄奢之气,多些踏实之风,来日再有演战,我陈元依然会计谋百出,绝不留情。” 陈元扫视了一圈,一脸正义的吼道:“今日军中实战演习,伤了弟兄们,我陈元心里不安,却从不后悔;此事与我手下弟兄无关,乃是身为主帅的我一人所指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一人担了。今日劳各位弟兄受苦,我陈元便自领一百鞭!” “高远,你执刑——” “将军,不可——”高远急急道。 陈元冷冷道:“不听军令者,斩!若是一鞭不见血迹,那便加罚十鞭!” 陈元吩咐道:“高大哥,你知我性格,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你若想让我少吃些苦,那便老老实实给我用点力。” “我丑话说在前头,陈某人今天这顿鞭子,是与各位兄弟同甘共苦,来日再战,我依然不会留任何情面!高远,动手——” “尼玛!” 高远热血上涌,却是一把扔下手中地马鞭,扯开盔甲,刷的一声将中衣撕开,露出黝黑的胸膛和道道的伤疤。 豪放道:“我老高跟随陈将军的日子也不短了,更是粗人一个,谁对我兄弟好,我就为谁卖命。” “陈将军是我数万弟兄的主心骨,把命交给他我放心;末将高远,愿与将军一起受这鞭刑。” “末将秦叔宝(罗士信),愿与将军一起受刑。”秦罗二人一起跪下,热泪盈眶道。 陈元脸色一黑,嘴角直抽搐,看向高远的眼中充满了一丝无奈。 这个老高,平时不是挺精明一人么,怎么这会居然没看懂我的意思? 靠,这货逛窑子是一把好手,平时也很有眼力价,这会怎么犯起了糊涂啊。 你也不想想,哥们我是那种无缘无故受罪的人吗? 这会对方士气低落,尤其还是赶在即将东征的敏感时刻,如果让这些人之间生出了间隙,那后果不堪设想。 哥们这么做,一是消除隔阂,二是笼络人心,三是苦肉计啊。 你这么一整,蝴蝶效应一出,好了,哥们的心思全白费了。 不过这话他又不能说,因为他知道,高远也是好心,更是一个愿与自己同甘苦的好兄弟。 他自然想不到自己的心思,他这番行为,完全是同甘共苦的心思,真汉子也! 第141章 皇上召见 陈元猜的一点都没错,当高远这货起了个头开始,蝴蝶效应立刻出来了。 “我等愿随将军一起受刑!” 在秦叔宝罗士信等人纷纷响应后,陈元手下数千将士,竟是一起跪倒在地,苦声哀求道。 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却是李世民手下数千人马没有想到的。 军中之人,都是血性方刚,见了眼前动人一幕,不说别的,光是这陈将军勇挑重担、甘为兄弟卖命这一点,就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今日这一仗虽败,却也败的不是没有理由。 陈将军这等有智谋有血性的男儿,是值得为之卖了性命的。 众人心里变化,望着陈将军的眼神,渐渐由抗拒转为敬佩。 陈元怒声道:“要你们都来做什么,挨鞭子好玩么?高远,你敢违抗军令么?当我真的不敢斩你么?” 高远咬了咬牙,猛地站起道:“秦叔宝,我对陈将军执刑,你再对我执刑,我老高,誓死追随陈将军。” 聪明如高远秦叔宝等人,这会心里都知道陈元此番做法的目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配合。 说话之间,那边高远一咬牙,重重一鞭抽在陈元的背上,一道鲜红的血印,便刻在了陈元的身上。 高远身后的秦叔宝一狠心,也是一鞭子下去,高远粗糙的后背,也是一道印记。 火辣辣的疼痛自背后传来,陈元牙齿一咬,槽,又要挨鞭子,又要当英雄,这就是代价啊。 要说这老高也是笨蛋,哥们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啊,可是你丫的就不会在鞭子上抹点药水吗? 你大爷的,还真是耿直啊,让哥们这顿苦受的,今天晚上连觉都睡不成了。 “啪、啪。”的闷响,抽在二人身上,却也敲在众人心上。 双方将士都是血性汉子,见了陈将军身上交错的血痕,俱都跪立在地上,热泪盈眶,却谁也不肯低落下来。 这一顿鞭罚,看的人人心悸,李世民方面千余伤兵也是暗自折服。 那骑营千户沈泉急急跪下道:“末将沈泉你,今日败得心服口服,请将军免了责罚。” 数千名伤兵搀扶着跪下道:“我等心服口服,请将军免去责罚。” 陈元心道卧槽你大爷,可算说这句话了,就等你开口呢,老子啥时候挨过这种罪啊。 只见陈元咧开大嘴,勉强笑道:“沈大哥,各位兄弟快快请起,今天晚上我请喝酒,不醉不归,醉了也不归——哎哟,老高,你丫的就不会轻点——” 众人一阵莞尔,哈哈大笑中,却觉得这陈将军分外的亲切,便似是自家兄弟一般。 一时之间,场是、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热闹非凡。 回到驿馆的时候,已是夜深时分,是秦叔宝等人搀扶着他回去的,陈元一路走疼的龇牙咧嘴。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啊,这种场面在影视剧中倒是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尝到这个滋味。 他背上伤痕累累,血渍隐现,连见惯了搏杀场面的众将也是暗自心悸,这老高还真是根直肠子啊。 将士打架,就是一根大道通到底,服就是服了,没有二话。 李世民今日那五千之众,自打亲眼见了陈将军忠肝义胆的情形,皆都暗自心折,主动与他握手言好。 陈元挨了一顿鞭子,却能换到众心所向,这个结果,倒是罗士信等人没有想到的。 高远也是浑身伤痕,不过他是经过了无数战火洗礼的老油条,皮实的很,不像陈元这样的小黑脸,经不住打。 高远挨了鞭子,又与众人痛饮了烈酒,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那背上的层层伤痕,仿佛不存在似的。 这货,老子什么都不服他,就皮糙肉厚这一点,不服也不行。 白袍小将陈将军将那披风与羽扇一扔,心里无奈的想道。 正当陈元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驿馆的负责人急匆匆赶来,掏出一小瓶药膏道:“陈将军,这是宫里送来的灵膏,乃是采集上好的雪参鹿茸所制,专治外伤的,一天结疤,三天脱皮,七天痊愈,珍贵无比。” “好东西啊。”陈元双眼一亮,急忙接过来。 自己来到京城,老丈人还没接见自己,就把自己弄到沙场来了场对抗演练; 然后对抗演练中打了胜仗老丈人却扭头就走了,还是没接见自己,让陈元心里有些不忿。 不过这会倒是好多了,没看到宫里送来了药膏么。 这可是御药啊,老丈人还是关心自己的嘛。 第二天一大早,陈元就起床了,不禁有些感叹这药膏果然牛逼。 这才仅仅一晚上,自己后背上的伤痕就开始结疤了。 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是陈元也知道,这玩意哪有说立刻不疼的啊。 招来秦叔宝等人,陈元准备亲自去登门拜访一下来护儿。 虽然昨天见了,但是那毕竟不是正式拜访啊。 有了之前宋仁杰的交代,陈元觉得自己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比较好,况且,他主要也是因为有事。 带着高远与秦叔宝等人,刚刚出了驿馆,陈元刚走几步,却听远处有人大声喊道:“陈将军留步!” 他抬头一看,却见一匹马正哒哒的走来,骑马的正是来护儿。 来护儿身着一身盔甲,未带兵刃,正对他用力招手吆喝。 陈元一愣,自己本来就是想要去来护儿的府上拜访,可是根据位置来看,怎么来护儿是从反方向过来的? 不过这下倒是省的跑路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他哈哈一笑,急急迎上前去道:“将军,不知前来找小子有何要事?” 来护儿利索的下马,一把拉住他手道:“陈将军,快跟我走!” “去哪?”陈元笑了笑,扭头对着高远吩咐道:“老高,赶紧去泡茶。将军,不着急,咱进去慢慢详谈,正好小子我也有事找你,嘿嘿嘿。” 他本就有事想找对方,如今对方来了正好,他也没管对方找自己做什么,还是自己的事要紧啊。 “哎呀来不及了,在耽误下去会出人命的,陈将军赶紧走吧,圣上要召见你。” 第142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来护儿招呼身后的随从,牵来一匹白马,拉着陈元就上马准备进宫。 “谁,谁召见我?”陈元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又问道。 “皇上,皇上召见你。”来护儿着急的说道:“这可是天大的恩惠,小兄弟你就跟我走吧。” 皇帝召见? 陈元心里又惊又喜,他之所以要去找来护儿,一是拜访,二来也是想请他引荐自己去见皇帝啊。 不然的话,自己老是在这驿馆等着,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陈元可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此时皇帝却是抢先一步,要召他进宫去,他反而有些彷徨了。 “来护儿将军,你知道圣上召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陈元小心翼翼问道。 “路上说吧。”来护儿让他上马,二人骏马扬蹄,滴滴嗒嗒便向城中驶去。 路上。 来护儿抹了把头上的汗珠,笑道:“好了,老夫总算不辱使命。” “将军,您老就告诉我,圣上此番突然召见我干什么?”陈元道。 他可不相信仅仅是授封的事,要是之前的话,他还可能会这么想。 可是经过了昨天那一番对抗演练,他就不这么想了。 来护儿爽朗笑道:“小兄弟莫着急,天威难测,皇上召见你,我这做臣子的,怎敢妄自揣测?” “不过你昨日演武场上表现神勇,又是剿灭长生教会的大功臣,更是给朝廷打造了神武大炮的奇才,想来皇上不会亏待你的。” 陈元点点头,这倒也是,姑且不说皇帝老儿极有可能是我老丈人啥的,就说我为他打造的神武大炮,他也得赏我座金山吧。 来护儿左右瞅了瞅,才神秘兮兮道:“小兄弟,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就对老朽交个底,你是否认得——” 他说到这里,却是不由自主顿了一下,陈元见他说了一半便停住了,忍不住开口道:“老将军,认得谁?你倒是快说啊!” “你是否认得小公主?”来护儿轻轻言道,脸上现出一丝笑容。 “小公主?” 陈元心里急跳了几下,心中有些拿捏不定。 他可是听小甜甜说过,知道她存在的没有几个人,镇南侯都不知道小甜甜的存在啊。 众所周知,圣上膝下只有两个公主,所以对于小甜甜的身份,外人很少有知道的。 因此陈元不知道来护儿口中这个小公主,是二公主还是自己的小甜甜。 来护儿见他神情为难,以为他不愿意说,便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就不要腼腆了,皇上已经对我说过了。” “皇上对你说??他说什么了?”陈元奇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来护儿口中的小公主,应该就是小甜甜了吧,因为自己跟二公主压根不认识啊。 这样说来,老子是不是马上就要做驸马了? 他心中急跳,满怀期待的望着来护儿。 来护儿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把老朽瞒得好紧啊,难怪老朽要向皇上举荐你,皇上笑而不语,原来是小公主对你——” “哎呀,我的老将军,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此时倒轮到陈元心急火燎了,见了这老头卖关子的样子,恨不得将他嘴巴撬开,将那事实挖出来。 来护儿抚须一笑道:“昨日皇上招我入宫,本是商议正事,末了,却告诉老朽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抹抹嘴边的吐沫星子道:“皇上昨日曾说,小公主曾在他面前举荐你,昨日皇上又亲眼目睹了你的英姿,对你更添好感,加上老朽适时进言,皇上龙颜大悦,这才紧急召你入宫。小兄弟,连公主都为你说话了,你的好日子——来了!” 听到这句话,陈元心中立刻肯定了对方口中的小公主,就是自己的小甜甜。 除了小甜甜这个小公主之外,自己可不认识别的公主。 想到这,陈元顿时浑身激动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陈元始终认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自己在这个世界来说就是陌生人,是外来者。 可是自从上次之后,陈元在这个世界就有了牵挂。 这是第一个与自己有亲密关系的女子。 为了自己,牺牲如此之大,陈元如何不感动? 所以—— 有了小甜甜这个妻子,陈元才算是慢慢的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将自己彻底的当成这个世界的人。 见到陈元那激动的神色,来护儿脸上神情越发神秘起来:“小兄弟,你今日就要进宫,只要伺候的皇上高兴,准你与公主见上一面,到时候——” 望见他脸上奸诈的笑容,陈元却是稍稍冷静了一下,不对,这里面有古怪。 现在时辰尚早,算起来应该是早朝才散。 那皇帝再是心急,我特么又不是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人物,他也用不着这么早就把我召进宫去吧。 不然的话,昨天就能见了,为何非得隔了一夜,才火急火燎的召见自己,这里面肯定有事。 他心里细细盘剥一阵,嘿嘿笑道:“老将军,皇上召见我,就只有这些事么?那就不急,咱慢慢走吧,哦对了你饿不饿,咱还没吃饭呢。” 来护儿急忙道:“不可不可,皇上召见,我等做臣子的,怎可如此怠慢。” 待到看见陈元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嘿嘿笑了声道:“小兄弟果然是聪明之人,老夫也不瞒你了;方才我所讲的,句句是真,可没有欺瞒,只不过,我说的都是好消息。” “这么说来,还有坏消息了?” 陈元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淡淡说道。 早知道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大隋名将,即将参与东征的帅才。 这样的身份,来宣召自己这样的小事,哪用的着他亲自跑一趟? 即便是因为小甜甜的身份,以这老家伙的地位,怎么也不可能让他来召见自己啊。 随便来个小太监不就行了,就算不行,还有搞外交的那些小官吏呢,何必劳动他的大驾? “坏消息么,是有几条,而且也跟老弟你相关。”来护儿讪讪笑道。 心道宋将军所言非虚,这个小兄弟还真是玲珑剔透的,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跟我有关? 第143章 敢打我老婆主意,直接灭了! 陈元心中疑惑不已,这来护儿口中的好消息,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可是坏消息也跟自己有关系,这就有些不好了吧? 却听来护儿接着道:“陈老弟,眼下正是开春时节,每年的这个时候,我大隋的附属番国,皆要前来朝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咦,这种番属朝贺之事,这算什么坏消息,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哪个小国的公主看中了哥们我,要霸王硬上我吧? 他贱贱一笑,故作惊道:“万国来贺?这可是好事啊,笑纳岁贡,扬我大隋之威,怎么被老将军你说成了坏消息呢!” 根据有史记载的万国来朝,确实是始于隋炀帝大业二年时期,也就是606年的东都洛阳。 在史籍记载中:每岁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 这就说明了,隋朝是历史上首次受到万国来朝的朝代,由隋炀帝杨广开创于东都洛阳。 杨广即位后,实施的具体政策是:诸蕃至者,厚加礼赐;有不恭命,以兵击之。 也就是说,隋朝,乃是史上第一个正式开创享受万国来贺的朝代,然后接下来唐朝才是第二个。 但是—— 盛唐的鼎盛时期,也没有恢复到当年隋朝的巅峰。 由此可见,隋炀帝在位期间,也确实有点能耐。 所以一听到万国来朝,陈元并没有什么意外,可是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来护儿轻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你不在朝中,对这些事情自是不知。” “我大隋泱泱大国,幅员辽阔,子民众多,乃是附近诸国之首。” “昔年强盛之时,附属小国数目过百,年年朝拜,岁岁进贡,那场面是何等的威风。” “额,今年不一样了么?”陈元道。 来护儿摇摇头:“确切的说,自多年前,便不一样了;我大隋这些年与高句丽争斗不休,朝中又隐藏着祸国的乱党,再加上修建运河,外攻内耗,国力早已不比当年。” 来护儿道:“附属番国,也是人心各异,表面臣服,内地里却都包藏着祸心,朝贡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几年更是走走过场。” 陈元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啊,国与国之间,没有朋友,只有利益。 大隋如今衰弱了,还有人来理你才怪呢。 “这个,老将军,我对国事一窍不通,你跟我说,那就是对牛弹琴了。” 陈元嘿嘿一笑道:“你倒是快说说,这怎么和我陈某人扯的上关系呢?” 来护儿道:“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听我说完便知。以往几年,诸国朝奉,来的有早有晚,朝贡虽说不上丰厚,却也说的过去。” 来护儿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可是今年,却甚是奇怪,扶桑、西域等其它番属,竟像是约好了一般,前后搭脚着来了,相距时日不过数日。” “大家一起来还不好吗?这样显得多热闹。” 陈元笑道:“我大隋就是带头大哥,其他的都是跟我们混的小弟,小弟一起来看大哥,这也说的过去啊。” 来护儿见他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只得干笑了一下道:“小兄弟这个比喻,倒颇为新颖,如果仅仅是大家一起来,便还罢了。” “可奇怪的是,他们今年却似乎都约好了,那朝贡比往年减少了大半。” “不止如此,那高句丽却也派了使臣,恰恰在这个时候来到,眼下京城已是诸国势力齐聚,小兄弟,你说这里面没有关联吗?” 高句丽也来了? 朝廷准备东征,虽然还未出发,但是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他不相信高句丽闻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年来,朝廷跟高句丽一直处于摩擦阶段,这会来使臣,看来这事的确不简单。 陈元眉头一皱,高句丽和扶桑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主啊。 其它几个附属,想来也是一样的玩意儿。 大家都赶这么巧一起来到,妈的,莫非是联合起来了? 他心里有想法,脸上可是一丝都不流露出来。 这来护儿身为征战四方的名将,他可不傻,也是个老狐狸。 把这些事情说给自己听,绝不是没想法的,他不会是让我去对付他们吧? “哦,他们一起到我们京城开会来了,这个也甚好啊,大家坐下来开个茶话会,增进一下友谊嘛。” 陈元装糊涂道:“不过,这个好像还是和我没有关系啊!” 来护儿也不恼怒,微微一笑道:“若只是一起朝贡,减少岁奉那还便罢了,可却有更让人恼火的事情。” “这几个附属小国,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大隋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小公主,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提出了——” “提出什么?”陈元怒道。 “这扶桑,高句丽,竟同时向皇上提亲,请求将圣上最为疼爱的小公主,下嫁他国王子——” 卧槽尼玛! 陈元手中一拽缰绳,怒道:“他妈的小鬼子、小棒子,竟敢打我老婆的主意,老子灭了他。” 来护儿叹息一声道:“不仅如此,那高句丽更是嚣张,说多年来与朝廷刀兵摩擦,只要小公主远赴万里为那高句丽为妃,才肯止兵。” “愿意臣服朝廷,如此羞辱小公主——陈兄弟,这简直是生生的欺辱我大隋啊——” 来护儿一边煽风点火,一边偷偷打量陈元脸色,见他牙齿紧咬,脸如黑炭,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心道侯爷给出的办法还真是管用啊。 这位陈兄弟志不在仕途,油盐不进,一副游戏人间的姿态,任何事都不会关心。 但是却有一个软肋——小公主。 一旦牵扯上小公主,这位小兄弟果然忍不住了! 尼玛的,陈元双拳紧捏,咬牙道:“老将军,你也不用故意刺激我了,你放心吧,该我陈元做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落下,谁要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扶桑?高句丽?”陈元冷笑道:“敢招惹我老婆,我特么灭了他们!” 第144章 进宫 来护儿费了半天口舌,等的就是这句话。 根据岭南宋家给出的结论,对陈元,千万别想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什么国家大义,对他来说卵用没有。 他这个人,至情至性,但是又喜欢游戏人间。 所以,拿公主这件事来说,绝对妥妥的。 只见来护儿闻言大喜过望:“小兄弟,老夫今天总算没有白来,眼下皇上正在宫内接受诸国使节朝拜,我们便速速赶去吧。” 说实话,陈元知道来护儿的意思,正如他一开始那样,他根本不着急,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小甜甜。 这让陈元可就忍不了了,这一下子就招惹到了自己的底线。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本想远离官场,远离是非。 可世事无常,昨天的计划却赶不上今天的变化,为了小甜甜,这次是非出手不可了。 虽说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单纯的为了帮助自己老婆。 可官场变幻莫测,皇帝心思更难以捉摸。 这一入宫,许多事情都要起变化了,甚至从自己一开始与小甜甜有了纠缠之后,就注定了。 陈元心里感慨不已,来护儿见他沉默,似乎知道他心思般,也不打扰他,一路上话语极少。 二人骑马滴滴嗒嗒向前急行,穿街过巷,越走越深,戒备逐渐的森严起来,不一刻,便已到了皇宫正门。 遥望那高高的城墙壁立坚韧,禁卫军刀枪明亮,防范甚是严厉,陈元心里有些感慨。 这深宫之内,令许多人望而止步,没想今天被这老家伙带了圣旨请进宫来。 靠,哥们也是正儿八经奉诏进宫的人啊。 沉思间已到了禁墙边缘,二人停住,便在此处步行而入。 两队穿戴整齐的官兵,虎目直扫,威严立于两旁,气势很是雄伟。 皇宫气派,果然非同凡响,这里还只是外城的入口,便已如此戒备,那皇宫内城,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陈元笑着对来护儿道:“老将军,皇宫每天都派这么多人站岗,这要浪费多少银子啊!” 来护儿摇头道:“平日里皇宫虽也戒备森严,却没有这么多的侍卫,不过自从圣上登基之后,宫中才开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便连一只蟑螂,也要被盘问十八遍。” “今天这气象,比当年那时差远了,想来是因为今日藩属和番邦使节来朝,皇上才会加派人手,做做样子给那些化外之人看看。” 陈元心道这不废话么,自己老丈人恐怕也知道自己的一些行为会引起对自身的危险,所以才开始加派人手的吧。 二人到了守卫处,众侍卫急忙躬身对来护儿行礼道:“参见大将军!” 来护儿威严道:“本将军奉皇上口谕,带陈将军进宫面圣,此乃御赐金牌。” 来护儿将手中金牌亮了一亮,众人急忙躬身跪了下去。 陈元细细看了一眼,这老家伙手中的御赐金牌正面雕刻着一只五爪金龙,反面却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朕亲临”。 牛逼啊,这大将军的身份就是不一样,能够获得这种金牌的,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的信任。 有了这无敌金牌,护卫们再不敢盘问,躬身送二人过去。 二人徒步而行,跨过护城河,穿越层层禁卫,进入宫内。 这皇宫果然极尽奢华之能事,陈元看的暗自咂嘴,妈的,这就是典型的面子工程啊。 建这皇宫的钱,若是用在河防、用在国防多好啊,国家的税收都花在了盖楼上啊。 他这边正愤青着,前面却已到了殿前天梯。 这通往金殿的楼阶,共有九九满格之数,象征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势。 一个守在阶前、白面无须的内侍望见来护儿过来,便急急行来,躬身道:“见过大将军。” 来护儿笑着还礼道:“有劳孙公公在此久候了了。这位便是皇上要亲自召见的陈元陈将军。陈将军,这位孙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以后可要和他多亲近亲近。” 不是吧,让我和太监多亲近?我可没那个癖好。 他也是个玲珑人,嘻嘻一笑,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塞进孙公公手里,抱拳道:“这位便是孙公公么?小弟久仰你大名多时了,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后世而来的陈元,对于这种交际场合可谓是一点就透,更何况这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啊。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种身边的人,以后说不定会有求于他呢。 陈元嘿嘿笑道:“公公生的如此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定是受了皇上龙气每曰的福泽,沾染了仙气,才会如此的飘逸出尘,小弟佩服之至,敬仰之至。” 花花轿子人抬人,说几句好话又不会少块肉。 俗话说的好,宁犯君子,莫犯小人,这些太监成事不足,坏事可是绰绰有余。 孙公公脸上泛光,不动声色的将那银票塞入袖内,干笑几声,说话却十足的娘娘腔:“陈将军客气了,皇上对陈将军可是分外看重,特地嘱托了杂家在此候着,您飞黄腾达指曰可待,以后杂家还指望着将军多多提携呢。” 来护儿虽然有些看不惯这种行为,但是却也很理解这种行为。 他从来不作这种行为,但是也很满意陈元做这种行为。 陈元虽不在官场,对这其中的门道却比许多老江湖还要精通,也不知他是怎样练出来的。 他小声问道:“公公,皇上此刻还在御书房么?” 孙公公摇头道:“皇上刚刚摆驾鸾凤殿。” “那几国来的使臣呢?皇上莫非没有召见他们吗?”来护儿轻声道。 孙公公四处看了一眼,才凑到来护儿身边道:“皇上让他们在宣化殿候着呢,晾一晾他们,去去他们的傲气。” “咱们大隋天子,乃是天命所归的真龙,这些化外野人,哪能说见就见?” 孙公公道:“想我高祖皇帝之时,我大隋威风八面,百藩来朝,那些番王从年头排到年尾,还见不到我大隋天子一面呢。” “如今他们来了,我天子见他们,那是他们的福气,不见,那是他们没那造化。” 来护儿点点头,这话说的不错,对这些附属小国,绝不能姑息迁就。 第145章 你滴,干什么滴? 见到来护儿跟陈元二人一脸询问的神情,孙公公左右瞅了瞅,见到四处没人,这让放下心来。 孙公公对二人接着道:“方才皇上传下口谕,嘱大将军您与陈将军来了之后,直接去文华殿候着,李渊大人的二公子也已经在那里了。” 李世民? 陈元一愣,这小子昨天仗打完就跑了,我还寻思他怎么那么怕死呢,却原来是进宫了? 来护儿点头谢过孙公公,带着陈元便往文华殿行去。 绕过几座偏殿,远远的便望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庄严雄伟,那正门之上高悬着一块牌匾,“文华殿”三个大字熠熠发光。 二人方才靠近“文华殿”,便听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吵闹之声,一个生硬的声音道:“大人李,大隋皇帝何时才能见我们?本使臣时间宝贵,可不能在这里白白耗费了。” “若你们皇帝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回禀我王陛下,只待我王陛下一声令下,我十万儿郎马踏中原,这大隋的江山,可就是我们的了。” 大人李? 这大人李是什么玩意儿? 陈元心里难解,听这僵硬的声音,陈元顿时就反应过来,说话的应该就是高句丽的使臣了。 靠,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也敢学人来做使臣? 我华夏人的祖宗纵横捭阖、纵论连横的时候,你丫的还是没进化好的猴子呢。 不管大隋如何的不堪,可这终究是自己的家。 绝不能容忍外人欺侮,陈元心里不爽,将这高句丽骂了个底朝天。 大厅里一个声音响起道:“平原大人少安毋躁,陛下日理万机、操劳无比,眼下正在尚书房中处理军国大事,少顷便会亲自召见各位。” 方才回答的这声音是李世民所发,“大人李”三个字便是平原大人称呼他的。 另一个声音响起道:“是啊,李大人阁下,本王子从扶桑远渡重洋而来,会见大隋皇帝,并亲手送上我北海道盛产的东洋珍珠数颗,可谓情深义重。” “只是从昨日到京中,一直等到现在时分,皇帝陛下为何迟迟不与我见面?” “我扶桑武士道美名天下流传,鄙人继宫武树,身为扶桑历史最为悠久的皇族之次子,难道不值得他一见吗?” 李世民急忙道:“武树王子,还请息怒,陛下正在处理朝政,要到稍后才能接见各位。” “诸位先请用茶,这是我大隋闻名的西湖雨前龙井,甚是香甜,各位快请品尝鉴赏一番。” 武树王子哼了一声道:“吃茶?你们大隋人,论起吃喝玩乐,那是世界之首。” “可是论起武力,却是病夫懦夫;我扶桑勇士以一敌十,打得你们牙齿到处找,八噶!” 卧槽你丫的小鬼子,最后两个字彻底激怒了陈元,他怒火中烧,便要冲将进去。 来护儿急忙拉住了他道:“陈小兄弟,不可,这里可是文华殿。” 文华殿怎么了? 这小鬼子惹得老子不爽,我就要揍他,管你是文华殿还是尚书房呢。 陈元嘿嘿一笑道:“老将军,你别急,我们都是文明人,对付畜生,我也有不简单的手段。” 有宋家的提前告知,来护儿知道他个姓。 这人平时好说话,可真要倔劲上来了,怕是皇帝老子也管不住他。 见陈元嘻嘻哈哈往里进去,来护儿无奈一叹,继宫武树你自求多福吧,你的煞星来了啊。 来护儿心里忐忑,跟在陈元身后进了大殿。 文华殿装饰华丽,椽柱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 地下铺着灿灿金砖,金光闪闪,殿中摆着数副檀木桌椅,古色古香,气派十足。 大殿当中人数不少,分为了三拨。 坐在正中的一拨,为首的体形魁梧,身强体壮,高鼻子,头发微卷,瞳孔深陷,面目阴鹜,一望便知不是华夏族类。 这应该就是那个高句丽使臣平原大人了。 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与他长相近似的高句丽人。 三人坐在殿中大声呵斥着李世民,嚣张之极。 左手边的一拨,为首是一个面皮甚白的男子,嘴唇上方蓄着一撇小胡子,眼中闪着凶光,正四处打量,脸上现出一抹贪婪之色。 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继宫武树了。 右手边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男子,斯斯文文,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眼神却是闪烁不止,似乎是一个极有心计之人。 这男子身边一帮番外属国,看来是除了高句丽与扶桑之外的其余属国使臣,他们形成了一波。 从眼前情形看来,还真被来护儿这老家伙说中了,这些家伙分明是凑好了,大家一起来闹事的。 李世民看起来应该是皇上故意让他来招待这些使臣,想必是看看李世民的能耐,似乎要锻炼锻炼他应变的能力。 可李世民毕竟年龄摆在这了,一人应付这么多使臣,正感吃力间,见来护儿和陈元迈步进来。 他先是一愣,旋即一喜,急急迎上来道:“见过大将军,大将军,你来了可就好了;陈大哥,你也来了?” 来护儿点点头道:“李公子无须多礼,是皇上让老夫带陈小兄弟来文华殿的,陈小兄,陈小兄——” 原来他与李世民说话间,陈元却是一言不发的往那嚣张的继宫武树走去。 继宫武树见了一个皮肤黝黑、相貌不错的家伙向自己走来,愣神了一下,接着便吼道:“你滴,干什么滴?” 陈元嘻嘻一笑道:“我滴,杀猪滴干活,嗨,摩西摩西,这位皮革兄,听说你是王子,是不是?” 继宫武树可不知道皮革是个什么玩意,便傲然道:“我乃扶桑天皇陛下第二子,英勇无敌的大和武士。” “勇猛,果然勇猛!”陈元嘻嘻一笑道:“王子殿下,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继宫武树惊道:“你滴,哪里知道?” 陈元嘿嘿笑道:“我不仅知道你有妹妹,还知道你爹叫老继宫,你娘叫小泽,你们一家人关系亲密着呢。” “我们全家,你滴认识?”继宫武树大惊道:“扶桑,你去过?不过我妈妈不叫小泽——” 不叫小泽,难道叫大桥亦或者冲田? 第146章 开打 陈元嘻嘻一笑道:“扶桑?去过,去过,那什么江户,中京,难波,我都研究过的。” “上次在北海道,我还听到一个有关王子你勇猛的传说,哦,王子你叫什么名字?” 继宫武树眉头一皱,心道这人太自大,竟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过,实在太过于失礼,他哼了一声道:“本人乃是扶桑继宫武树!” 陈元点头笑道:“原来你姓继宫啊——” 继宫武树怒道:“本人扶桑继宫武树!” “对啊,我叫你继宫,不会错的!你干嘛不答应。”陈元笑着说道。 这实在怪不得陈元犯了经验主义错误。 原来扶桑天皇被扶桑人誉为天神之子,他们认为天皇是神不是人,地位尊崇无比,所以扶桑天皇没有姓氏。 皇室采用宫号加名字的方式称呼皇族,比如这位继宫武树,全称为“继宫武树外亲王”。 继宫是宫号,武树是名字,外亲王是爵位。 陈元将继宫当作了武树的姓,闹了大笑话。 不过这怎能怪陈元,就算是他的前世资讯发达,又有几个人了解扶桑天皇的姓氏问题? “我乃扶桑天皇陛下第二子,继宫乃是我的宫号,你滴,明白?”继宫武树怒声说道。 “明白,明白,老鸡公,小鸡公嘛,我家里多的是。” 陈元打了个哈哈道:“唉,你们扶桑搞的这些玩意儿就是复杂,要都像你们av那样,坦诚相见,亚麻爹——亚麻爹——的大叫一阵,那该多爽!哦,扯远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他天马行空般的发散思维让人难以跟上,继宫武树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听他后面一句终于跨到了正题,便哼了一声道:“说本人勇猛无比——” “对的,说的就是你。”陈元神秘道:“你在扶桑银民的心中,那是超脱了三界的勇士,令无数人敬仰佩服。” “这是自然。”继宫武树傲然道:“我,继宫武树,大和真正的勇士,谁不对我滴,佩服?他们怎么说我?” 陈元哈哈笑道:“这个是从你妹妹口中听说的,有一天晚上,你兄妹二人叙话,令妹喘着粗气道:哦,哥,你真棒,比爸爸厉害多了。你知道你是怎么说的吗?” 继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道:“怎么说,我滴?” 陈元嘻嘻一笑,学着继宫语气道:“哟西,妈妈也这么说的!” 殿中众人,来护儿、李世民等人是最先听明白的,这陈元太坏了,他二人拼命的忍住了笑。 殿中侍卫太监也听懂了,有几个忍不住,偏过头去哈哈大笑起来。 继宫武树对华夏语本就懂得有限,反应又慢,冥思苦想了半天,却还是一抹瞎。 众人早就笑得要昏死过去,武树身后一个随从,急急忙忙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继宫武树听了两句,神色大变,目放凶光,双手习惯姓的往腰间倭刀拔去:“八嘎,你滴,死啦死啦滴!” 他觐见皇帝,武器佩刀早已解下,这一下却是落了空。 “八尼玛个头啊!”陈元早已等的不耐烦,口头调戏,哪有动手揍人来的爽呢。 面对这种人,他就是暴力男,大吼一声,重重一拳便往继宫武树脸上砸去。 他是吃了多少奶,就使了多大劲。 这一下勇猛无比,那继宫武树噗的一声,面门满是鲜血,鼻涕也流了出来。 一时之间,红的白的,搅成一团,说不出来的恶心。 李世民见了继宫武树那惨样,顿时脸色一白,急忙道:“陈大哥不可。” 陈元怎么会听他的话,一拳击中继宫,心里就像六月天吃了冰淇淋,别提多么爽快了。 这一出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继宫武树上殿来,便只带了两个随从。 见主子挨了打,顿时哈的一声冲上前来,要向陈元出手。 趁你乱,要你命,这是陈元谨守不谕的法则,反正已经来了,要打就打个痛快的。 他出拳如飞,噗噗朝继宫脸上急揍,抬脚又踢了武树几脚,嘿嘿笑道:“你不是说老子是病夫懦夫吗?你不是以一敌十吗?老子现在和你单挑,娘的,你倒是起来打啊,打得我满地找牙啊?还八嘎,嘎你个老母啊。” 李世民见他貌似疯狂的样子,急忙大声道:“来人,来人,快些拉开陈将军,快,快——” 那些侍卫对这什么继宫武树早已愤愤,眼见来了个更加彪悍的陈将军收拾他,虽有些流氓习姓,却是大快人心,哪里愿意去拉他? 几人刀枪在地面上用力撞了撞,齐声喝道:“不要打,嗨呀,不准打,嗨呀——” 喊了半天,却动作慢吞吞,无人靠上前去,呼喊的节奏,倒与陈元的拳脚一致起来。 李世民对来护儿施礼,着急道:“大将军,此人乃是扶桑王子,万不可造次啊;皇上命我妥善招待众位使臣,眼下出了这个乱子,在下罪责深重,麻烦您快些制止陈大哥吧。” 李世民年纪轻轻,便被皇上派来招待诸国使臣,其用意,大家都明白。 无非就是看看李世民的能力如何,想要培养一下。 至于为何单独选中了李世民? 那还不是多亏了陈元给的名单! 可是现在—— 作为招待使臣的他,见到自己一直敬佩的才华横溢的陈大哥,居然当场动了手,可把他急坏了。 来护儿看了那继宫武树一眼,只见那家伙鼻青脸肿,早已昏了过去,这才有侍卫去将陈元拉开。 他摇头苦笑道:“制止?如何制止?陈元打都打了,难道我制止了,这扶桑王子便会善罢甘休?既然已经这般了,那便任由他吧。” “可是皇命——”李世民苦笑道。 来护儿打断他的话:“李家小子,你想一想,你来招待这些使节,那是皇命;可是陈元来此,就不是皇命了么?” 李世民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若有所思道:“既然都是皇命,那也只有先如此了。” 继宫武树的两个随从,拼命救下王子,掐他人中半晌,武树才微弱的哼出一声。 来护儿装作哎呀一声惊叹,跑上前去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快,快给武树王子上金疮药。” 第147章 哪来的冲突? 那高句丽的使臣望着陈元,眼中却是闪过阵阵惊诧。 在殿堂之上殴打来使,大隋何时出了这么个流氓无赖、却又彪悍勇猛的人物? 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也惊异的望着陈元,眼中闪过丝丝奇光,不断的小声交流着。 西域诸国使臣已经都傻眼了,望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与他认识的大隋礼仪之邦完全不同啊。 莫非大隋改变了风格不成? 恐怖啊,这样下去,大隋吞并我族指曰可待。 尼玛,手指都打折了,累啊,下次再扁人,应该多带些小弟才是。 陈元将手腕掰的哗啦哗啦作响,缓缓走到那高句丽使节身边,亮亮拳头,叹口气道:“这小子身板弱,太不经打,今天打的不过瘾。” “这位使臣大哥,我见你身板硬实的很,大概能架住我三两招吧?唉,将就着用用吧,这年头,想找一个能架住我三拳两脚的人,实在太难啊!” “你,你要做什么?”高句丽使臣平原大人大惊道:“两军战交,来使不斩,这是你们大隋人说的。” 两军“站交”? 尼玛,这帮人忒没文化了。 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平原的肩膀道:“你放心,平兄是吧,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比他老实多了,我怎么会打你呢?要打,也要等你嚣张之后再打嘛!” 众人听得噤若寒蝉,你打打这扶桑小王子就罢了,可高句丽不是扶桑,他们兵力强盛,朝廷与他们交战多年,也是胜少负多。 你这样对待高句丽使者,难道就不怕引起什么极端之变? 不过,话又说回来,高句丽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因为朝廷马上就要东征踏平他们。 能进入文华殿的,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平原见陈元穿着普通,出手却是干净利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人吃不准他的来头。 他心里急转,当下收住了嚣张之色,望着陈元道:“这位大人,好说,好说,继宫武树的事情,完全与我无关。” “本人来此,便是为了与贵国友好商讨双边事宜的,方才之事,只是一场误会。” 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啊,来护儿见那高句丽使臣服软,心里顿有所悟。 皇上急召陈元入宫,不直接见他就把他放到文华殿来,难道是故意为之? 一定是如此了! 来护儿越想,心里越敞亮,这真是一着妙棋啊! 陈元一出场,便闹得殿中鸡飞狗跳,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殿中诸国使臣,受打的、受惊的、沉默的,皆都没了声息,一时安静之极。 “皇——上——驾——到——”一声尖利的长喝,惊醒了场中诸人。 “皇帝来了?” 陈元心里一惊,这老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里头大有玄机啊。 “参见皇上!”大殿中众人纷纷磕倒在地。 西域诸国使节起身纷纷长身一揖,没有下跪迎接。 高句丽使节则是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继宫武树还躺在地上,更说不上相迎了。 进来的这人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面孔红润,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眼中却是闪过锐利的光芒。 一袭团簇龙袍,脚步缓慢而又威严,虎目扫处,无人敢与他对视。 那凌厉的气势,不用说话,便将众人压了下去。 这还是陈元第一次见到这位史上争议很大的皇帝——隋炀帝! 也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都起来吧!”皇帝往龙椅上一坐,双手虚抬,威严喝道。 “谢皇上!”众人皆都起身位列两旁。 皇帝虎目一扫殿中三把大椅,微笑道:“哦,这几位便是诸国来的使节么?” 平原傲然一哼,算是回答,皇帝眼中冷芒一闪,旋即恢复了正常,指着平原道:“这位长相与我大隋大相秉异的,是哪一国的使臣?” 李世民甚是机灵,一看情形不对,便急急上前道:“启禀皇上,这位便是来自高句丽的使节,平原大人。” “我国国王,特嘱本使,向大隋皇帝问好。” 平原点头道,语气生硬,全无一丝尊敬,轻蔑之色,一览无余。 皇帝脸色不变,略点了点头,算作回答,继而转向那边空着的椅子,眉头皱了皱道:“东瀛继宫武树王子何在?” 李世民还未说话,那边继宫武树才略微醒转,神智尚不清醒,他的两个护卫大声道:“我王子被你大隋臣子重伤,我回去定要向天皇陛下禀报,发兵征讨你大隋——” “大胆!”殿中来护儿开口,怒声斥道:“此乃我大隋朝堂之上,哪容你化外之民撒野?” 他双拳一抱,躬声道:“皇上,老臣请求将这二人重责,以儆效尤。” “不可!”李世民急急出列道:“禀皇上,禀大将军,今日乃是扶桑王子以礼来朝贺,我大隋乃是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如何能对使节上刑?” “否则一旦传出去,不仅伤我大隋声誉,更是有损国体,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神光如电,虎目一扫,望了那两个护卫一眼。 那二人如何能抵得住他目光,双腿一哆嗦,竟是跪倒在地。 来护儿见李世民开口求情,嘴角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偷偷看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眼中同样闪过一道笑意。 二人对望一眼,只见皇帝面容严肃,哼了一声道:“陈元何在?”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陈元笑着迎出来,一抱拳道:“皇上,你好吖。” 来护儿跟李世民直接吓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小子不要脑袋了,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 皇帝却听得微微一笑道:“朕来问你,为何要与武树王子冲突?” 陈元一惊道:“冲突?此言从何谈起?是武树王子说我大隋臣民皆是病夫懦夫,我为了验证他所言为虚,才让他亲自体验一把,何来冲突之说?李公子,请问我说的对吗?” 李世民这会哪还不懂陈元的用意啊,再说了,他不挺陈元谁挺陈元? 见到陈元问自己,顿时急忙作证道:“回陛下,陈将军所言非虚。” 第148章 辩论 挂断电话后,安小贝有些蛋疼起来。 这事整的,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陈华认识慕容晓晓,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上官万里的保镖,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即便不认识,也应该听过。 但是。 刚刚陈华的语气似乎很惊讶,这个惊讶,就直接说明了,是认识的。 首先使用排除法,这个认识,肯定不是敌人。 毕竟上官家那可是跟天榜打交道的存在,这样的层次,要是敌人的话,他冯玉柱还能这么嘚瑟的在这寻欢作乐? 所以…… 那就是熟人? 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有些难办了。 那自己是要现在直接动手,还是等陈华来了,自己给他个面子,就此揭过? 冯玉柱嗤笑一声,脸上的肥肉都快要滴出油似的,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 非常夸张的点头说道:“没想到还真有人听到我名字还敢过来的,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汪云天感觉今晚丢了面子,本来这事自己出马办的漂漂亮亮的,在冯玉柱面前也有面子,那么自己进天榜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可是没想到,今晚这事太过窝火,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杯子,冷哼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敢来趟这趟浑水。” 安小贝翘着腿没有说什么,一时间,包间内陷入了沉寂。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电话刚过去五分钟,外面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杂乱的声音。 门,突然被踹开。 大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精壮大汉,留着板寸头,太阳穴鼓鼓隆起的男人,一个跨步,进入包间。 先是扫了一眼依旧在地上痛苦卷曲的阿豹以及地面上那一滩猩红的鲜血,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见他急忙来到安小贝面前,微微鞠身恭敬道:“安先生,我没来晚吧?” “没有没有。”安小贝呵呵一笑:“对方说给我半小时时间,没想到陈哥五分钟就到了。” 汪云天在陈华进来后,脸色猛然一变。 蹭的一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着头,浑身忍不住打着冷颤。 不知不觉的,脸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咽了咽口水,颤声道:“陈……陈哥,您怎么来了。” 冯玉柱在陈华进来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不过他倒是没有像汪云天这样如此害怕,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我怎么来了?这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竟然给老爷子的贵客半小时时间找人,汪云天汪大少,你很牛逼啊。” “啊?”汪云天有些傻眼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小贝,颤声道:“您说他是老爷子的贵客?” 陈华口中的老爷子,自然就是上官万里。 虽然不是上官家的家主,但却是上官家家主的亲爹。 俗话说身有一宝不如家有一老,有上官老爷子这个定海神针在,上官家那就是如日中天。 他汪家虽然在齐州也算小有名气,但是跟上官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别说他汪家,就是齐州首富,在上官家面前,也不够一巴掌的。 可是…… 上官老爷子那是什么身份啊,他的朋友,哪个不是跺一跺脚华夏都得颤三颤的人物? 况且,上官老爷子都几十岁的人了,眼前这个学生模样的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吧。 贵客? 这特娘的谁能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 我特么到底干了什么啊? “怎么,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来骗你?”陈华一脸的讥讽。 虽然目光是看着汪云天,但是在场之人除了安小贝,都明白,这些话,是对冯玉柱说的。 汪云天的小心脏猛然颤抖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没没有,没有。” 人家是什么身份,有必要骗自己吗? 别说贵客,哪怕就是直接来一句,这个人我罩着,他也连个屁不敢放啊,更别说是老爷子的贵客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兄弟。” 冯玉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华,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难怪这个小兄弟这么强横,原来是上官家罩着的啊。” 陈华一副刚看到冯玉柱似的,带着一丝惊讶的表情:“呀,原来是冯三爷啊,没想到冯三爷也在这,难道说安先生得罪了冯三爷?” 冯玉柱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显然没什么兴趣在这跟陈华弯弯绕。 他也知道了,既然陈华出面了,今晚这事自己就只能咽下去了,他也没必要为了这事跟上官家杠。 “既然是陈兄弟出面了,今晚这事就算了。” 他故作大方的摆摆手,起身就准备离开。 坐在沙发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安小贝突然开口了:“等等,我说让你走了吗?” 嗯?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陈华都充满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安小贝又要干啥。 安小贝轻笑一声:“我说过,今晚我要让你跪着出去,怎么,我的话不好使是不是?” 安小贝也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叫冯玉柱的,跟陈华还真不是朋友。 虽然不知道干啥的,但是看起来,这个冯玉柱,似乎对上官家并不怎么畏惧。 从刚才的话里就能看的出来。 并且,陈华作为上官万里的保镖,对汪云天一种态度,对冯玉柱却又是另外一种态度。 这就说明,上官家这个名头,似乎压不住这个冯玉柱? 而且,通过之间的对话态度,安小贝察觉到,两者之间,应该是那种半斤八两的感觉。 虽然压不住你,但是也不害怕你。 嗯,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不是朋友,我特么管你是谁呢。 安小贝可不怕这些,这要是放在圣域,换做之前那个脾气,早特么一巴掌把你拍碎了,再揉起来,然后再拍碎。 静! 安小贝这话一出口,全场立刻死寂。 冯玉柱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小贝,还夸张似的用手掏了掏耳朵:“你在说一遍?” “想走可以,跪着出去。” 陈华脸色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149章 先立字据 陈元在一边听得清楚,什么千年人参,你高句丽加起来有一千年历史吗? 尼玛的,比老子还会忽悠。 高句丽不甘居于人下的这种心理本来可以理解。 只是他们在有难的时候,便求庇护于大隋。 可是一旦稳定了,便开始向周边扩张,不断的骚扰大隋的边界。 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叫陈元对他们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扫了李平原一眼,淡淡道:“你们国王有心了,朕身体康健,无病无疾,正待他亲自前来朝拜呢。” “你回去禀告你国王,等他亲自来大隋谒见天子,朕便赏他东珠百颗,绸缎千匹,保他个一世安宁。” 这话中的深意,场中任何一个人都听得明白。 高句丽与大隋一直处于摩擦阶段,但是还未爆发战争。 但是—— 大家都知道,照这个情况下去,隋朝与高句丽,势必有一战! 李平原鞠躬道:“在下必将陛下的旨意传达于我王,此来大隋,除了拜谒大隋皇帝之外,在下尚有两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陈元心里一动,听来护儿说,这扶桑和高句丽的使臣都要向公主求亲啊。 眼下那扶桑的继宫武树肯定已被淘汰,这高句丽的李平原莫非要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抢先下手? 心里正思考着,皇帝却已开金口道:“哦,是哪两件事,说来听听。” 李平原恭声应了声是,想了想,这才缓缓地说道:“大隋皇帝陛下,我想向您求些宫中的医书、农书、冶炼技巧等杂科书目。” “我高丽地处偏远,民众凄苦,想向皇帝陛下借这些书目回去仔细研究一番,还望陛下成全。” 原来是这么回事,众人心里一轻,连来护儿都摇头。 这简直就是芝麻绿豆的一件小事,哪里值得亲自向皇上开口问询? 别人都不明白这事里有什么玄机,唯有陈元望着李平原,眉头轻皱。 这事大意不得啊,这么多好东西给了高句丽,一个不慎,就会给后世子孙带来莫大的麻烦。 皇帝微笑道:“哦,你要这些做什么?” 李平原微微一笑,道:“禀告陛下,我们高句丽对大隋的医术农业等方面的成就深感敬佩,想借这些书本来研习一番。” “为我高句丽子民祛除灾病,并助他们丰衣足食,为我高句丽繁盛,做一些贡献。” 皇帝微笑道:“我大隋百科博大精深,你需要那些书本呢?” 李平原显然早有准备,对着身后的随从招了招手,只见随从递给他一张笔记,他翻开一个个念道:“《四书五经》,《风寒赋》,《伤寒论》、《针灸集录》、《鬼谷子医术》、《水经注》、《天工开物》等等。” 一个个数下来,竟有百十种之多。 刚开始还是通俗易懂的科目,到了后来,却是大量的陈元都没有听过的奇书。 不过看来护儿脸上惊愕的神色,便知这个李平原说出来的书名,定然极为偏僻生遐。 待到李平原说完,来护儿问道:“李大人,这些书名你都是从哪里得知的?据我所知,你要的这些,有很多是宫里的孤本。” “医术、农术、建筑、冶炼诸方面都有,且都是我朝积累的精华,看阁下娓娓道来,便知你定然有所涉猎。” 李平原笑道:“这些都是来时我王吩咐的。” 皇帝龙颜大悦道:“我大隋百科能够传于高句丽,那是天大的好事一件。” “医书、农书、冶炼之书,都是利于国计民生的大计,难得高句丽国王有此念想,朕准——” “皇上!”久未说话的陈元突然出声大叫道。 殿中众人正沉浸在对这高句丽研究大隋如此之深的惊叹之中。 陈元这一出声,却似平地里响起的一阵春雷,让众人耳膜一震。 皇帝眉头一皱,轻道:“陈元,你有何事启奏?” 启奏,启奏个屁啊,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我华夏民族数千年流传下来的瑰宝,人家一句话,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给了人家。 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客”会给后世子孙带来多大麻烦? 众人眼神不善的望着陈元,你殴打继宫武树,我们是支持你的。 可是将我大隋文化流传到高句丽,这样有利于两国交流的好事,为何要出声阻拦? 就连一旁的来护儿跟李世民,也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陈元,搞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陈元此刻是孤立的,但有些事情他若不做,那就没人能做了。 见众人目光如炬,他硬着头皮道:“皇上,既然高句丽有如此恳求,又是有利两国文化交好,实属好事,不过——” “不过什么?”李平原谨慎的看了一眼陈元,眼中透着一丝警惕。 对于陈元今天的表现,他可不敢小看这个家伙。 连扶桑王子说揍就揍了,自己还是不要招惹这个煞星的好。 陈元笑眯眯道:“不过你一下子要走了这么多东西,且都是我大隋文化的精锐,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即便你们准备的再充分,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这些都研习透彻。” 李平原点头微笑道:“我一个人当然研习不完,但是我王会号召所有有才之士共同研究。” “我们这代人若是研究不完,还会有后世子孙继续,这位大人,你有什么担心的吗?” 老子担心的就是你们后世子孙! 陈元抱拳道:“皇上,我有一个请求,我大隋的文明精华给了他们,福泽于大众,这个自然可以。” “但是,希望这位李平原使臣大人能够立下字据,上面清楚写明,于某年某月某日,在我大隋借走何书,有何用途。” “以后,因此而衍生下来的学科,必须说明其出处,例如韩医是发源于华医,并非高句丽独创。” “同时请这位使臣一并注明,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七夕、中秋、重阳等节日、二十四节气,都是起源于大隋。” “他国都是照搬照用,不可用作申请文化遗产,并请将大隋与高句丽版图按照比例画上,请二位签名画押——大家不要看着我,我暂时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语音一落,上自皇帝、下至护卫皆都轻笑了起来,连来护儿跟李世民也摇头不止。 陈元这一番话,甚是可笑,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我把文化传于高句丽,难道还被他抢了不成? 第150章 昭阳公主选婿 听到陈元说出这样一番话,所有人上上下下笑成一团。 陈元心里却是凉飕飕的,世人皆醉我独醒,这滋味还真他妈难受啊。 他嘴唇一咧,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 宇文化及与王世充一边笑一边轻轻摇头,二人眼神交流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俩人在想些什么。 “大将军,这件事就算是我求你了,你帮忙向皇帝说说情。” 陈元拉住来护儿,叹道:“我不是反对将文明传播四方,我只希望,他们在享用文明的成果的同时,不要忘记谁是他们的挖井人。” “这个字条一定要签下,否则,我们会被后世子孙戳脊梁骨的。” 陈元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以他的性子,能够低下头来求人,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来护儿虽不知道原委,但看了他的神情,直觉告诉他,陈元是对的。 他点头道:“小兄弟,你放心,老夫支持你;就是签一个字据而已,用不了多麻烦。” 来护儿抱拳道:“禀陛下,陈将军之担心,也不无道理,这好比借东西要立下字据,此次高句丽要取走的,乃是我大隋文明的精华,是先人的心血结晶,要他们立证出于我处,并无过分。” 光陈元一人说话,那是笑柄,但来护儿支持了他,效果就绝然不同了。 皇帝思考一阵,道:“李平原,你们借这些,朕便准了你,但你必须按照方才陈元所说签下字据,你可愿意?” 李平原与身后的随从低声商议了一番,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一份独特的借文明协议,便就此诞生了。 陈元长长嘘了口气,我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若后世还有人叫着端午节是他们首创的,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这件事商定好,李平原开始已经向皇帝提了第二个请求:“陛下,欣闻您膝下最小的一位公主,生的国色天香、贤淑良德,奉我王之命,恳请陛下将公主下嫁我高句丽,两国永结秦晋之好,永世为邻,互不侵犯,我高句丽愿以人参千颗,锦缎万匹,作为亲聘之礼,迎接公主的到来。” 槽尼玛,陈元气得鼻子都歪了,你那几颗萝卜人参就想换我老婆,做梦去吧你。 被晾在一边许久的扶桑使臣继宫武树叫道:“大隋皇帝,我扶桑愿以骏马千匹、东珠百颗,来娶你驾下小公主为妃。” 皇帝哼了一声道:“朕的公主,个个都是仙露明珠,要娶公主,哪有那么容易?” “你纵有战马千匹又如何,朕身为大隋天子,别说千匹战马,就算是万匹,十万匹,又有何难?” “若说开战、停战,朕又何曾怕过谁来?” 继宫武树身为扶桑王子又是使臣,也不是无能之辈。 见皇帝怒火中烧,加上之前陈元那暴躁的脾气,若他一怒之下,斩了自己,那这冤枉可就大了。 他收敛了一下嚣张,问道:“那么请问陛下,不知贵国要将公主下嫁,有何条件?” “条件么?乃是由公主所定。”皇上道:“此次收到你们诸国的求亲,朕便将此事转告了公主。” 继宫武树和李平原同时精神一震道:“公主如何说法?”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又似是有意无意地扫了陈元一眼,微笑道:“人人都有机会,若有谁能过了朕的小公主的考察,朕便将小公主下嫁。” 李平原前来大隋,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高句丽国王娶回大隋公主,闻言急切道:“如何考察?请皇帝陛下明示。” 皇帝朝身边太监一点头,那孙公公便尖声唱道:“明日辰时,我大隋昭阳公主于北门之外,公开选婿,凡通过公主考核,则招为驸马。” 继宫武树和李平原顿时面现喜色。 能公开选婿,则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他二人手下智囊多多,通过考核,把握极大。 听到昭阳公主四个字,来护儿眉头一皱,陈元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昭阳公主,那应该就是小甜甜了。 他心里焦急,小甜甜这是在搞什么玩意儿啊,放着正宗老公在这里不要,却还要搞什么公开选婿,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陈元,陈元——”见陈元愁眉苦脸,来护儿急忙拉了陈元一把,轻声道:“陈小兄,陈小兄,皇上叫你呢!” 陈元抬头一看,只见皇帝面带微笑,正对自己点头:“陈元,朕方才所言,你可听清了?” 继宫武树和李平原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就连李世民等人也是有些笑意的看着他。 唯有宇文化及脸色阴晴不定,煞是难看。 “哦,皇上,你是在叫我吗?我站的太远,听不清楚。”陈元道。 皇帝哈哈笑道:“你,很好,这种话也能说出来,不过却很是诚实,以后一定要保持;朕让你陪同诸位使臣到我京中游历一番,你可记下了?” 咦,陪同使节不应该是李世民的差事么?怎么交给我了? 难道说对李世民的考察结束了? 来护儿在他旁边急得直拉他袖子道:“陈小兄,还在犹豫什么,谢恩啊,快谢恩啊!” 陈元点头道:“谢皇上了,不过小民还有一事不明,今天陪同这诸位使节出游,这公费是要找哪位报销?” 众人听得无语,皇帝忍住笑道:“你旁边的,便是户部尚书刘大人了,这资费一事,便让他和礼部商量着办吧。” “记住了,善待诸位使臣,切不可丢了我大隋国体,因你之前过错,将你革职,你现在暂时无官职,行事不便,兹有朕随身携带的金牌一枚,便交付与你,行与方便。” 说话间,孙公公手执金盘,已将那金牌送了过来。 陈元接过来一看,发现与之前来护儿手中的金牌一样,顿时心里美滋滋的。 你大爷的,咱这也算是有金牌的人了,电视剧看多了,自然知道这玩意的强大之处。 下了朝来,诸位使臣各带领着一大群随从追着陈元,道:“陈大人,陈大人,今日你带我们去哪里游览?” 第151章 军事实力震慑 陈元眉头一皱,老子腰上还疼着呢,观赏个屁啊。 若这时代有洗脚城、桑拿浴就好了,带领这帮俩小子蹦达一圈,保证他们出来就成软脚蟹。 他拉住来护儿耳边急语了一阵,来护儿笑着道:“陈小兄,老朽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论起阴谋诡计,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陈元嘻嘻抱拳道:“大将军,您这是赞我呢,还是赞您自己?麻烦你快去跟高大哥打个招呼,我估计这几个使臣马上就要过去了。” 来护儿笑着急匆匆而去了,继宫武树和李平原赶到陈元身边,见他微笑而立,甚是高深模样。 二人同时一愣,便道:“陈大人,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陈元故作神秘一笑道:“我们要去的嘛,自然是些好地方。” 昭阳公主招亲在即,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顺着陈大人的意思想下去啊。 天知道这个陈大人是不是公主故意派来专门体察诸人习性的? 他急忙摆手道:“大人,这个不行,我等来之前,我王再三交代,不能沾染风月之所,只怕要让您失望了。” 在我面前还装嫩,昨天晚上还不知道在哪里生龙活虎呢。 陈元“无比惋惜”的道:“既如此,那咱们就不去了吧,唉,就是可惜了。” 陈元微微一沉吟道:“要说我们大隋这都城,那是美景遍地,处处皆有风景,皆是远近驰名,不如我们先到那里去看看吧。” 继宫武树自然不会拒绝,倒是那李平原一皱眉道:“陈大人,这些地方,除了吃便是玩,没有什么意思,有没有别的地方,例如你们练兵——” “练兵——”陈元眉头一皱道:“别和我提练兵,昨天受了鞭伤,直到今天还是浑身疼痛呢。” 将昨日经历半真半假讲了一遍,李平原惊道:“陈将军治军如此严厉,竟连自己犯了错,也要受鞭刑?” “哪里算严厉。”陈元摇头道:“我这是一般水平,我来护儿大将军手下,兵员百万,个个都有出类拔萃的武艺,他们练兵,比我更要严格百倍,每天战损率都在百人中一。” 李平原急忙拉住他道:“陈大人,你有没有带兵,我想看看你手下的兵马。” 陈元为难道:“这个,我手下都是些虾兵蟹将,上不得台面,还是不去了吧,不如咱们去天香楼听小曲吧,我知道那里的粉头只卖身不卖艺——” 李平原甚是焦急的拉住他:“陈大人,我们就去看你练兵吧,我对这军旅之事,甚感兴趣。” 继宫武树面对陈元也不敢嚣张了,干笑一声,建议道:“陈大人,久仰大隋兵强马壮,华夏天威,便让小王也去观赏一番吧。” 见两人盛情难却,陈元无奈一叹道:“好吧,既然两位如此殷切期盼,我就献丑了。” “我们一起过去吧,瞧瞧有谁在操练,随便看一看吧。唉,我身上还有伤啊——” 除了李平原与继宫武树之外,其余西域使臣,都离开了。 有的回了驿馆,有的则去寻找风花雪月之地。 陈元就带着李平原与继宫武树前往校场。 到了校场之时,陈元却是一纵身而下,伤口似乎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陈元到来之时,校场上人马寥寥,只有十数人还在操练。 陈元远远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怎么又是他们几个不长进的东西?” 李平原和继宫武树跟在陈元身后,听他言语,便直往那几人看去。 只见那几人正在演练马上拼杀功夫。 其中一个小将手执一杆银枪,纵马飞奔中,猛一回头,一枪便中那扎的木头人正心窝处。 枪尖透体而出,凌厉异常,另一个虬髯大汉,马上大刀一挥,便将一截圆木,从中间劈为两半。 继宫武树看的暗自惊心,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比我大军里最厉害的勇士也不遑多让。 看陈大人的样子,对他们还是不满意。 “唉,随便看看吧,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两位见笑了。”陈大人无奈一叹道。 李平原奇道:“陈大人,这几位马术、刀术、枪术都极为精湛,你为何还不满意?” 陈元苦笑道:“李兄,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这数人乃是我军中最弱的,别人早已合格,唯有这几人,训练多曰,仍然达不到要求。” “按我军规,回马枪要一枪刺穿两桩才算合格,刀劈圆木,要一口气劈仨,可是你看看这几人。——罗士信,秦叔宝,你们今天达不到要求,便不许吃饭——唉,叫两位见笑了,惭愧,惭愧!” 继宫武树惊得不敢出声,李平原目瞪口呆。 这次乃是偶然抽查,这姓陈的决不可能事先安排。 随便看一看,便是如此惊人,莫非大隋今年新训的兵士,战力果真如此强大? 李平原道:“陈大人,这些是你们训练的新兵吗?以前我也曾与大隋将士交过手,他们可没这般厉害。” 陈元急忙打了个哈哈道:“是的,是的,我们大隋将士战力很差,这几个人的表演都不算数。二位看看就算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李平原回头望去,却见那使枪的小将回头一枪,竟真的刺穿了两根木桩,幽幽的枪尖泛着寒光。 陈大人说是假,李平原却更加疑惑,莫不是大隋此次暗中准备了精兵,要与我高句丽决一死战? 此事大意不得,还得提早告知王上才是。 继宫武树原则是另一番心思,大隋将士果然强盛,胜过扶桑数倍,此事一定要如实向父王禀报。 “轰隆,轰隆——” 两股黑烟冲天而起,惊天巨响震得数人耳膜嗡嗡作响。 李平原和继宫武树面色一变,陈元怒道:“何处开炮?何处开炮?” 一个普通士兵急忙跑过来报道:“禀告将军,是神机营新兵在练炮,打得不准,惊扰大人了,还请大人恕罪。” 陈元哼道:“新兵练炮本也没有什么,但是这样瞎打,吓着了我们尊贵的客人,那就不可饶恕了。” “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是高句丽的特使。你知道那位又是谁吗?那是扶桑的小王子!” “吓着了他们,高远,你担当的起吗?来啊,拖下去——” 高远吓得面无血色,眼中阵阵惊恐。 陈元心中暗笑,这老高不去拍电影,真是浪费人才了。 第152章 十余万门大炮! 李平原见陈大人发怒,急忙拉住他道:“陈大人,您手下的新兵不知我们到来,此事情有可原,您就不要责怪他们了吧。” “这样啊。”陈元沉吟一阵道:“既然是平原大人为你求情,那就姑且饶过你这一回吧。” 李平原眼珠一转,道:“大人,方才那巨大的声音究竟是何种武器,能不能请大人带我们去观赏一番?” “这个——”陈元为难道:“李兄,不瞒你说,这是神武大炮的声音,乃是我大隋之秘,寻常人等不能见到,更何况贵我两国正在交锋——” 李平原不动声色的凑到他身边,将一个小袋子递到他手中道:“今日劳烦陈大人盛情款待,意思小小,敬意不成,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另有两匹我带来的汗血宝马,今日也会送到大人府上。”他的华夏语听得别扭。 陈大人往那小袋里瞄了一眼,只见里面放了两颗大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光华灿放,闪人眼球。 “这样啊!”陈元不动声色的将小袋收入怀中,无比正经的道:“既是皇上嘱咐我好好款待二位贵宾,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二位去观赏一番吧。唉,希望皇上不会怪罪于我。” 继宫武树将他二人动作都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若有所思。 大炮演习场还在稍远处,演炮台建在一处小丘上,几人步行而去。 陈元带着几人到达时,“新兵”们正在实弹演练。 一个新兵点燃药引,轰隆一声大响,远处一个靶子便应声而碎,威力、准头都是上上之选。 高句丽与大隋交战时,大家都是冷兵器对阵。 如今大隋竟然打造出这威力巨大的大炮,万一要是交战起来,那么我高句丽伤损定然不小。 李平原看的暗自心惊,那神机营的新兵却是一阵摇头。 李平原轻道:“陈大人,这大炮射的很准,威力也大,为何您手下的兵士好像还不是很满意?” 陈元道:“准什么啊!我们要求大炮射击,误差在两步以内,刚才这一炮,误差都过了四步距离,这些新兵也不知是怎么练的,实在让我失望之极,两位贵使见笑了。” 两位使臣都不敢说话了,这位陈大人对将是要求之高,实在让人乍舌。 若大隋将士都像他这般训练,天下还有谁是大隋敌手。 “既然来了,那就检验检验炮阵吧。罗士信,罗士信——”陈元大声喊道。 “末将在——”罗士信急忙跑了过来。 陈元指着罗士信,笑着对二位使臣道:“这位是我神机营的一个新兵队长,今日就叫他们演练演练炮阵吧。罗士信,带领你手下的新兵,打上几炮,请几位贵使指正一下。” 罗士信领命而去,将十门火炮一字摆开。 “新兵”们装药、填弹、推炮、瞄准,动作干净干练,一气呵成。 罗士信高举小旗,大喝一声道:“开炮!” 数十门火炮瞬间喷出火焰,震耳欲聋的炮声将大地都震颤的摇晃起来。 火光浓烟中,远处那密集的山丘,瞬间便被夷为平地,乱石纷飞,气势雄伟。 陈元高声道:“两位使臣请看,这个叫做密集射击,是我们最近研究的新战法,专打敌人冲锋队伍的,尤其对阵骑兵,极为有效。我大隋现有火炮十万余门,诸位想想,要是一起密集发射,会是个什么威力?” 我尼玛,十余万门大炮? 李平原心想,这特么要是一起开炮,岂不是直接将我高句丽给轰平了? 两位使臣都不说话了,炮声渐渐的稀疏起来,十门火炮对着不同方向轮流发射,竟是你追我赶,一炮连着一炮。 陈元笑道:“诸位再请看,这个叫做追击炮,与密集射不同,追击炮是点射,让敌人无处可逃,他是专门消灭敌方重要人物,如高句丽——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打个比方,李兄千万不要误会。” 李平原脸色铁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继宫武树学聪明了,在陈元面前丝毫没有了傲气,拉过陈大人到一边,悄悄道:“陈大人,小王此次来的匆忙,未能准备充裕,唯有深海东珠两颗,赠予大人,还望大人念在你我两国世代友谊,源远流长,在皇帝面前,为我扶桑美言几句。” 又拿这玩意来忽悠我,又是朝贡皇帝又是给自己的,你以为深海是你家后院池塘啊,想弄多少就弄多少啊。 陈元皮笑肉不笑的道:“东珠啊,我家里也有不少呢,我老婆都是直接碾碎了做美容的,小王子还是不用费心了吧,那个,哈哈——”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索贿都要的这么直接,大隋果然出人才啊。 继宫武树牙一咬,从怀里掏出个小袋道:“父王还特地为您准备了玛瑙十颗,请大人笑纳!” “扶桑天皇太客气了,难为他老人家记得我。” 陈大人接过小袋塞进怀里,眉开眼笑、恬不知耻的道。 …… 演炮归来,李平原和继宫武树都沉默了许多。 尤其是李平原,嚣张态度有所收敛,陈元暗笑,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礼仪外交,实力才是硬道理,今天这一阵,吓也吓死你。 收受了珍珠玛瑙跟汗血宝马,还有一堆千年人参,招待使节果然是一门肥差啊。 难怪电视里那些大臣都喜欢招待使臣,果然是有道理的。 受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陈元自然将这事压在了心底,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从驿馆出来,冷风一吹,陈元心里一阵清醒,今天这一天竟然迷迷糊糊就过了。 从早上被来护儿拉着去见皇帝,到后来怒打继宫武树,逼迫高句丽签下文化借用的契约。 后来又到演武场做了一出好戏给两位使节看,不知不觉中,他竟是融入了这活生生的大隋之中了。 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心里念着大隋,想着大隋,尼玛,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 他心里又想哭又想笑,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有一种超脱尘世之外的不真切之感。 圆月当空,他呆呆站立良久,正要迈步回房,却见远处一骑奔到,竟是来护儿。 老将军徐匆匆下马来,急声道:“小兄弟,小兄弟,快跟我走,皇上要再次召见你。” 第153章 紫薇宫召见 再次召见是什么意思? 今早不是才见过的么? 陈元心里疑惑,来护儿却急急递给他一匹快马。 他此来比早上还急切,除了两匹马外,一个随从也没有。 陈元翻身上马道:“老将军,皇上还要召见我干什么?莫不是今天陪同使节出了什么差错。” 来护儿摇头道:“小兄弟勿要胡思乱想,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老朽晌午时分已经报给皇上,皇上放声大笑,龙颜大悦,夸你有智谋,能料敌于先,行事又不拘一格,不拘泥于形式,乃有大将之风。” “老将军就不要光说好听的了。” 陈元苦笑道:“我和皇上又不熟,今天早上才是见了第二面,他哪能这么看重我?” 来护儿沉吟半晌道:“小兄弟有所不知,依老朽所见,皇上起初并没有再次召见你之心,只是老朽将你所为禀报之后,他心里高兴,竟是在安福殿独自思考了一下午,却没有处理奏折,直到方才出来,宣召老朽传你再次进宫。” 陈元越听越迷糊,就算是把使臣糊弄好了,也用不着这样把我再次叫去吧? 时间又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皇帝心思果然是难以捉摸啊。 来护儿见他神态,知道他心里忧虑,便道:“小兄弟,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像你这样,辅一上朝,便在一日之内被宣召两次的,这是绝无仅有的,可是天大的恩赐啊。” “就算是以战功而封王的昌平王,也没有见到皇上一天之内召见他两次,你这恩赐,可是天大的啊——” 陈元急急打断他道:“老将军,你就别说了吧,你越说我这心里就跳的越厉害,万一我要是给皇上一刀咔嚓了,那可就赔的大了。” 来护儿哈哈大笑,二人纵马骑行,轻车熟路,穿宫门,过金桥,不一刻便到了殿前。 孙公公早已在那里等着了,见了陈元来到,急急迎了上来,谄媚道:“陈将军,您可算来了,皇上等的正心焦呢。” “皇上交代的差事,陈某不敢懈怠啊,这才来晚了些,公公恕罪。” 陈将军是二进宫了,对门道更是熟练,把银票便要往孙公公手里塞。 孙公公却是急急推拒了,惊恐道:“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来护儿何等人物,见了孙公公与早上截然不同的举动,心里惊奇,便道:“孙公公,皇上在那里召见陈将军。” 孙公公看了陈元一眼,小心李翼道:“——紫薇宫!” “什么?!!”来护儿大惊失色道。 见来护儿吃惊的神色,陈元心里诧异,不就是一个紫薇宫么,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么? 要是皇上在御厕召见我,那才叫怪事了。 这只能说陈元这货比较无知了,紫薇宫乃是皇帝的寝宫,可谓大隋宫廷中最为核心、也是整个大隋最为核心的地方。 皇帝平日召见大臣,要么是中书省,要么是含元殿。 能在紫薇宫召见他,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宠。 来护儿听了孙公公的话,便知道他为何不敢收陈元的银票了。 皇帝召陈元到紫薇宫,陈将军的大富大贵是可想而知了,孙公公怎会那般不开眼。 来护儿笑着拱手道:“小兄弟,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老朽恭喜你,贺喜你了。” “喜从何来?老将军,小弟对这宫里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你倒是教教我啊。”陈元愁眉苦脸道。 来护儿和孙公公同时大笑起来,这位陈将军果然是真性情,难怪皇上对他那般喜爱。 来护儿将其中门道对陈元讲了讲,这位陈将军忍不住撇了撇嘴。 到紫薇宫,那不就等于到皇帝的卧室里去做客? 我靠,这事有点玄啊。 “这个,我能不能不去啊!”陈元一句话,让来护儿和孙公公差点栽倒了过去。 紫薇宫召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这个陈将军,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呢。 再说了,皇帝召见,是你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吗? 见了二人神情,陈元便知自己又闹了笑话。 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闹出这种事情了,来护儿见怪不怪,孙公公更不敢说什么。 孙公公带着陈元在宫中穿梭,无数的太监宫女提灯而行,热闹异常。 见陈将军四处打量,一副土包子进城的样子,孙公公讨好的笑道:“陈将军是首次进内廷来吧,这金街是连接内廷外朝的通道,过了金街,便是皇上居住的紫薇宫了。” 紫薇宫位于金街之北,下有白石台基,宫外形为面阔九开间,重檐庑殿式屋顶,左右还有宣政殿和观文殿两座小殿相连。 到了门口,只见里面安静异常,来往穿梭的太监宫女皆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 “到了,陈将军!”孙公公轻轻言道,带着陈元行了进去。 这紫薇宫地方甚大,走了几步,到了一处幔帘处,孙公公停住脚步,尖声道:“启禀皇上,陈将军带到!” 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接着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道:“让他进来吧!” “是!”孙公公一挑帘子,对陈元道:“陈将军,皇上叫您进去呢。” “有劳公公了。”陈元笑着一抱拳,低头穿过帘子,就往里面行去。 殿中烛台高筑,烛火通明,将大殿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地上铺着上好的地毯,雕栏桌椅,四处檀香袅袅,显得分外幽静。 他边走边看,方才行了几步,就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道:“陈元——” 陈元抬头一看,就见前面不远处置着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桌,后面摆着一把巨大的龙椅。 椅子纯金锻造,华贵无比,两边椅臂上镶嵌着美丽的玉石,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 龙椅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一身团簇龙袍,面带红光,正微笑望着他。 “老——额皇上?” 陈元一惊,差点老丈人三个字直接出口。 急急忙忙走上前去,一抱拳道:“草民见过皇上。” 他最多只能做到这些了,至于见到皇上该怎么行礼,他完全不懂。 第154章 你身上的秘密还真多呢 陈元对于宫中规矩是丝毫不懂,臣子见了皇帝,应当迅速下跪叩见,未得召唤,连头都不准抬起。 可是陈元哪里懂得这些啊,见了皇帝也不磕头,一抱拳就完事了。 这下可好了,连平身都不用喊了,真是省事了。 皇帝微微一笑,陈元这别具一格的方式倒是让见惯了卑躬屈膝的臣子的皇上有些新奇。 “陈元,咱们又见面了。”皇上笑道。 “对的,对的。”陈元嘿嘿笑道:“今早在金殿之上,人太多,说不上几句话,今晚您找我来,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若是来护儿在此,听见他这番话,恐怕早就吓得晕了过去。 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臣子么,这陈元真是天地有多大,胆子就有多大。 “老爷子,看您的样子似乎有些憔悴,有些苍老,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包您长命百岁。” 按照时间推断,这会杨广也才四十来岁啊。 可是现在见了皇帝苍白的面颊,陈元直咧嘴。 就算古人寿命短,易苍老,可是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杨广活脱脱就跟七十多似的,这让陈元忍不住嘱咐了几句。 不管杨广如何,不光皇帝当的怎么样,至少他是小甜甜的老爹,也就是我老丈人啊。 女婿关心老丈人,自然是应该的了。 陈元这话说的忤逆之极,皇上的容颜哪里是他能够擅自评论的。 可是—— 皇上却哈哈大笑道:“陈元,敢说朕苍老的,你可是第一人,很好,很好。” 陈元深深一叹道:“皇上,谎话人人会说,却会害人;您受万人敬仰不假,可是人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 “若连真话都听不到了,那就太悲哀,我来见您,并非把您当作皇上,而是当作一个长者,希望和您好好聊聊天,排解一下忧愁,就是这么简单。” 这几句话他说的轻松,手心里却是攥满了汗珠。 与这君临大隋的帝王说话,必须要摸准其脉门。 自古帝王皆寂寞,他们没有朋友,甚至连儿女也与他们有着深深的隔阂。 外表看起来灿烂无比,但其中的凄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再加上杨广在历史上的名声,靠,陈元这会说不慌那是假的。 厅内一阵沉寂,皇帝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光芒。 陈元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天威难测,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坐下吧。”良久之后,皇帝一声轻叹道:“你说的不错,自朕登基以来,能与朕说上话的,就没有几个了。” “来护儿、宇文化及,甚至李渊,昔年都是助朕登上大宝的肱骨之臣,如今在朕面前一样畏畏缩缩。倒是你,颇有些胆色,让朕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皇帝最后一句话,若是那些大臣等人听见了,怕早就惊骇与死。 唯独陈元一遇到这些事情,脑子里就少了根筋,根本就没什么觉悟。 事实上,这也是皇上最为欣赏他的一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本性。 陈元长长出了口气,皇帝说话了,那就安全了,他笑道:“皇上说笑了,小民我狡猾奸诈,嚣张猖狂,路见不平就要管,怎能和您老人家的深谋远虑相比。”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狡猾奸诈,嚣张猖狂,到你口里,却都成了褒奖,你这人,脸皮倒也不薄。”皇帝笑道。 “只要不是害人,就算使尽千般手段,那又有何不好意思的?”陈元大义凛然说道。 “错了,错了,权谋之术,不分好人坏人,就算是害了天下人,也要使尽千般手段。” 皇帝深深望他一眼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天下无不可做之事,无不可杀之人,此为帝王之术。” 帝王之术? 好端端的和我讲帝王之术干什么? 皇帝起身缓缓度了几步,看他一眼道:“你有勇气,有智谋,有手段,有杀气,对人性认识透彻,唯独欠缺的一点,就是手段还不够阴、不够狠,此乃为人上之大忌也。” 陈元大汗,就我这手段还不够阴、不够狠? 也是,您多阴多狠啊,结果连大隋朝都玩没了。 当然了,这话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 皇帝微微一笑道:“听说你在岭南的时候,结识了长生教会的妖女,是也不是?” 卧槽! 陈元浑身一个激灵,眼前这个皇帝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不是一直在游龙舟吗,怎么对岭南这个事还知道? 陈元冷汗淋淋,急忙点头道:“是的,咳咳,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 “听说,你在岭南的那家天上人间,是你打着幌子,从人家老板手里,半骗半抢取来的?” “这个——” “听说,你在岭南,与长生教会那个妖女,似乎还有扯不清的关系?” “是。” “听说宇文化及曾经派人三番两次的暗杀你?” “……” “听说,你将岭南宋家二小姐的狗给打死了?” “……” 陈元嘴角一抽,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个事他自己都特么忘了啊,皇帝居然也知道这个芝麻绿豆的事? 这让陈元听得后背心阵阵发凉,汗毛根根竖起。 皇帝对他的事情,竟是了如指掌,巨细无遗,连哪一天上了几趟茅房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皇帝眯起眼睛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何谓阴,何谓狠,你现在了解了吗?” 陈元点点头,咬牙道:“谢老爷子教诲,我了解了。” 皇帝道:“这大半年来,你的行踪,朕时时刻刻都了解着。当然,也有些遗漏的地方。” “例如,你是怎么突然之间出现在岭南的?再比如你的来历,朕多方面调查竟然丝毫没查到。” “再比如,你是如何知道那名单上的名字的,算起来,你身上,真的还有许多秘密呢!” “没有了,没有了。”陈元急忙摆手道,皇帝心思果然深不可测。 这老皇帝望着似乎昏庸,却是事事都清楚,何谓阴狠,在他身上,便是淋漓尽致了。 看来杨广还真是不简单啊,可是这么会玩的一个皇帝,怎么会没守住家业呢? 难道说,野史记载的跟世家有关系是真的? 第155章 皇帝的套路 “没有了?” 皇帝望了他一眼,笑道:“那朕问你,你是何方人士,怎么会出现在岭南的?” “啊?这个——这个,草民是齐州人士——”陈元道。 “大胆!”皇帝脸色一变,龙颜大怒:“来啊,把这欺君罔上的陈元,给朕拿了!” “哗啦——”数声大响之中,殿外冲进来层层侍卫,竟有二三十人之多。 手中刀枪明亮,神情彪悍,望着陈元,冲上来便要拿住他。 “慢着——”陈元大喝一声道:“皇上,小民不解,皇上为何要拿小民?” 皇上冷笑道:“陈元,朕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否大隋的子民?” “这个——”陈元一惊,心里念头急转道:“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自己不属于隋朝,而是穿越而来,但是穿越前也是华夏的啊。 又没有穿越到别的地方,只是穿越了时间,并非地点,所以理论上自己是隋朝的没毛病。 “应该是这样?应该是哪样?以朕之力,竟然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陈元,朕念你有些功劳,才给你一次机会,你竟然这般不老实。”皇帝不疾不徐的说道,却是字字敲在陈元的心上。 没想到皇上竟然一直在调查自己的来历。 可是他为什么会如此特意的追查这个事? 难道——陈元心里一愣,不敢想下去了。 皇帝眼中光芒闪动,哼道:“朕念你年纪轻轻,不知人心险恶,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什么人,朕便既往不咎,还会再次重用你。若你不说——”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厉光,眉毛轻扬,不用说也知道是个什么后果了。 尼玛,我就知道有阴谋,皇帝的卧室哪能随便进? 亏来护儿那老家伙还敢说是天大的恩典,恩典你妹啊,可是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问题是这个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 难道说皇上,其实我是穿越来的? 那不扯淡了么! 可若是不说,皇上明显是誓不罢休。 自己要是胡乱编造一个,他会信么? 没听到刚才他说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他对自己的来历肯定下了一番功夫,可是没有所获。 那自己怎么办? 麻痹,陈元发现自己真的不该来京城,这就坑爹了啊。 陈元牙齿一咬,哈哈大笑道:“皇上老爷子,您这是把我当小人了,我陈元可以欺骗天下人,但绝不欺骗皇上您啊,我陈元从始至终就没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如果皇上您不信,大可以问问镇南侯,我陈元,是否行得正坐得直。” 他想明白了,皇上之所以追查自己的来历,重点不是自己从哪来的,而是自己是不是奸细。 或者说‘敌人’派来的探子? 说白了,他在意的,自己是否清白,能否信得过,仅此而已。 “大胆!”皇帝重重一拍龙椅道:“你竟敢顶撞朕,如此冥顽不灵,来啊,将陈元拖下去,斩了!” 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狠狠扑上来,陈元奋力挣脱开来,大声道:“我陈某人本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不求名,不求利,从未想过要登阁拜相,是皇上老爷子硬是将我拉来的。” “如今却为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要斩我,皇上,您这事做的不地道。” 几个护卫将他往外拉走,陈元几次忍不住便要来一次擒贼先擒王。 自己与皇上的距离也就两三步,如果出其不意,面对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完全可以制住。 那样有人质在手,自己起码可以完全的离开这里。 但想想对面坐着的可是小甜甜她爹,万一这老头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嗝屁,那可就完犊子了,尼玛,心里实在为难。 皇帝面色阴晴不定,眼中时而怒火,时而平静。 待到将那陈元拉了下去,他却无奈摇了摇头,苦笑道:“还真是个刺头,昭阳,这就是你找的夫婿?” 随后就见到一位黄衣少女一脸无奈的从帘后走出,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对着皇上恳求道:“求父皇开恩,饶他一命。” 皇帝哼道:“昭阳,你身为朕最喜欢的公主,招选驸马乃是大事,这陈元倒是一个人才,只可惜,性子倔了些!” “父皇,性子倔未必便是坏事,性子倔,说明他有自己的见解,他有他的个性,如果他跟其他人一样,那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了。” “哈哈哈哈——”皇帝放声大笑道:“昭阳,你说的不错,如果他没有那独特的性格,如同众人一样,那么朕的昭阳想必也看不上。” “那父皇为何还要——”昭阳公主疑惑不解,却被皇帝截断他话头道:“你以为朕是真的要杀他吗?”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的笑意却益发的明显起来。 “儿臣明白了。”昭阳公主一喜,道:“父皇雄才伟略、高瞻远瞩,儿臣佩服之至。” 皇上叹道:“昭阳啊,你选的这陈元是不错,但他还不满足,竟然同时与另外女子勾勾搭搭,这是朕绝不能容忍的。” “朕的公主,岂能受如此委屈?这一次,朕就要彻底的断绝了他的心思。” 皇帝眼中冷芒疾闪,脸上的杀气再也隐藏不住,大喝一声道:“来人——” 一个小太监急忙闪身进来道:“奴才在!” “派人八百里快马,赶赴岭南,告知镇南侯,就说陈元身为御封大将,却罔顾圣命,罪不可恕,如今收押天牢,待秋后问斩!” “遵旨!”小太监领命而去。 昭阳心里一惊,皇帝微微一笑道:“昭阳,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只见昭阳公主脸色有些难看,被齿轻咬红唇,低声道:“父皇这是想要考验那柳如梦一番?” 皇帝点点头:“昭阳啊,到底还是你最明白朕的心思啊,不要怪父皇,父皇这也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 听完皇上的话后,昭阳公主眼中的泪珠在打转。 身为帝王家的子女,别看风光无比,但是其残酷与悲哀,又有几人能了解? 子女与父母之间的隔阂,不在其中,根本了解不到。 可是现在,父皇竟然如此挂念自己的终身大事,这让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第156章 用意 岭南镇南侯府。 宋圣杰与宋仁杰两人大眼瞪小眼,客厅内寂静的针落可闻。 “大……大哥,这……”宋仁杰有些懵逼。 陈元此去京城,必定扶摇直上,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无论是宋仁杰还是宋圣杰,心里都门清呢。 笑话,公主的红颜知己,又为朝廷献上神武大炮的图纸,这份能耐,从皇上下旨封为副都督就能看得出来。 这可是从来没有人获得过的殊荣啊,可陈元偏偏获得了。 这简直就是说明了陈元必定飞黄腾达啊。 可是—— 怎么就枉顾圣命,怎么就罪无可恕了? 甚至直接搞到了要杀头的地步,这货去了京城到底干了什么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如今陈元身陷天牢,作为义兄,宋仁杰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大哥,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宋仁杰有些急了。 宋圣杰紧皱眉头,沉吟道:“二弟,这件事不对劲啊。” “不对劲?”宋仁杰一愣,下意识道:“哪里不对劲啊?” 他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来,要说不对劲,那唯一的地方就是这货去了京城到底干了什么啊,后果竟然这么严重。 宋圣杰呵呵笑道:“二弟啊二弟,你还是这幅性子,我问你,圣旨上是怎么说的?” “就说陈老弟枉顾圣命,罪不可赦,押入天牢,待秋后问斩。” 宋圣杰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句话,你难道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来吗?” 宋仁杰仔细揣摩了这句话,还是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大哥问道:“哪里不对劲?” 见状,宋圣杰无奈的叹道:“我再问你,这可是刑部下的公文?” “当然不……”宋仁杰顿时反应了过来,只见他双眼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犯了罪,秋后问斩,这一般都是刑部下的案件结论。 但是—— 这可是皇帝亲自震怒的后果啊。 皇帝一怒,那不都是当场斩了,还用等到秋后问斩? 还从来没见过谁把皇帝惹怒了,完事皇帝还说等到秋后问斩去,一般都是直接杀了啊。 想到这,宋仁杰心里又有了新的疑惑,圣上为何要这么做? 宋圣杰沉吟道:“再说了,就算是圣上震怒,要斩了陈元,可是为什么要通知咱们?” “要知道陈元跟宋家可没任何关系,并不属于岭南官吏序列,而是圣上亲自封的,通知咱们,没必要。” 宋圣杰呵呵笑道:“而且,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圣上故意要通知咱们的吗。” “大哥,这圣上究竟是何用意啊?”他虽然是大将军,但是却从来不了解政事。 对于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有些头疼,不过对于自己大哥,他还是充分相信的。 没几把刷子,岂能稳坐镇南侯? 宋圣杰缓缓说道:“以我之见,圣上想必是故意为之,而且,重点不是通知咱们,想必是通知岭南。” “这有什么区别吗?” 宋圣杰道:“这是圣上借着咱们的手而散播出去啊,而且内侍离开时,我曾经问过,如今诸国使臣正在京城,而昭阳公主又准备公开选驸马——” “公开选驸马?”宋仁杰顿时长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昭阳公主不是跟陈元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吗,怎么又要公开选驸马? 难道皇家现在都这么会玩了吗? 还是说公主跟陈元闹翻了,所以圣上震怒,要将他斩了? 不对不对,宋仁杰心里立刻推翻了这个猜测,应该还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难道是—— “现在,你明白了吧。” 宋仁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柳如梦?!” “根本我得来的消息,应该就是她。” 宋圣杰呵呵笑道:“昭阳公主可是圣上最喜欢的小公主,如果不是因为双凤争辉玉,即便是我,也不曾知晓这位公主的存在。” “由此可以说明,圣上对这位公主可谓是百般呵护,简直疼爱到了骨子里。” 宋圣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品了口茶,悠悠的说道:“所以,圣上决不允许陈元在外面与别的女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毕竟这可是驸马。” “那大哥,圣上将陈兄弟押入天牢,是为了通过咱们,散播出去,要让柳如梦知晓?” 宋仁杰说的自己都感觉有些迷糊了。 至于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要想杀一个人,还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的吗? “没错,就看柳如梦会不会进京了。” ………… 就在陈元被押下去后,孙公公急匆匆赶过来,对着陈元轻声嘱托道:“陈将军,皇上说了,让您在天牢这段时间,闭门思过,想好了,就向皇上禀报。” 去天牢思过? 这尼玛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他急急问道:“那要是没想好呢?皇上有没有说怎么办?” “这个皇上倒没有提起。” 孙公公摇头道:“天威难测,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能猜的透皇上的雄才伟略呢。你们几个——” 孙公公朝那几个侍卫一指道:“好好伺候着陈将军,若他少了一根毫发,小心皇上咔嚓了你们的脑袋。” 那几个原本凶神恶煞般的侍卫立即放开了抓住陈元的手。 一个头领模样的侍卫,脸上堆上谄笑道:“陈将军,请您老跟小的来。” 什么叫做帝王心思,陈元总算领教了。 一刻数变,一会儿押入死牢秋后处斩,一会儿进天牢进行反思。 这样折腾几回,没有被他砍死,也要被他吓死了。 陈元回头往紫薇宫看了一眼,只见那里面灯火通明,却静谧无声,方才还言辞厉色的皇帝,转眼便没了音讯。 他无奈摇了摇头,小甜甜啊,你这个老爹的性子,太难伺候了,差点把你老公我给斩了。 被关照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侍卫们连他身上都没搜,就“请”他进了天牢。 早有牢头在前面恭敬迎着,小心翼翼将他领进了一个宽敞而又整洁的大房间。 丝被玉床、琴棋书画、文房四宝、洗涮用品一应俱全。 除了稍微欠缺点自由,其他的什么都有了,这哪里是坐牢,简直比住酒店还要舒服啊。 第156章 相救 陈元不敢相信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心里好笑,以后老子要是失业了,就到这天牢里吃牢饭好了。 那牢头谄媚笑道:“将军,您看还欠缺些什么,小的去为您置办。” 陈元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于他手里:“不缺了,谢谢这位大哥了,这些就算小弟请大家喝酒了。” “这如何使得!” 牢头挣扎了一番,终还是将银票收进怀里,脸上的笑容更加殷切:“将军,您今夜要您府里的夫人们侍寝么?不知您府邸在哪里,是要哪位夫人?亦或者是要哪家的红人小姐?小的这就去给您传召。” 卧槽!! 陈元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服务,真是没说的了。 坐天牢,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涨姿势了。 看来有皇上的吩咐以及银票的力量,自己在这倒是享福了。 不过他可不敢找那些人来侍寝。 这要是让小甜甜知道了,尼玛,还反思个毛线啊,直接斩了! 陈元摇头笑道:“我的夫人和相好太多,若传召了一个,其他几个必定要闹别扭,还是免了吧。” “这位大哥,你们这里的服务不错啊,哦,在我之前,住进这里的,有哪些大人啊!” “回您老的话,蜀王曾经在这住过,哦来护儿大将军也住过。”牢头恭敬道。 陈元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蜀王跟来护儿也在这住过啊。 这样说来,哥们跟他们也是一个级别了,这天牢坐的不冤! 在天牢之中待的甚是安逸,好吃好喝,还有专人伺候着,想不逍遥也难啊。 见时辰不早了,陈元正要埋头睡觉,忽然想起一事,身上顿时惊出了涔涔冷汗。 明日辰时就是昭阳公主公开选婿之日了。 如果小甜甜真是昭阳公主的话,那就大事不妙了。 那高句丽使臣和扶桑小王子虎视眈眈,不娶回昭阳公主誓不罢休。 可是我却待在天牢里出不去,万一这中间出了点什么岔子,还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他越想越是心惊,心里顿时千万只猫抓一样难耐。 在天牢里走来走去徘徊不断,却硬是没有想出一个主意来。 难道真的要向那老皇帝妥协,说出自己的来历? 这特么要是如实交代了,谁知道这皇帝万一把自己弄死搞个研究什么的? 尼玛,麻烦大了,我就知道皇帝不是那么好见的。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来回走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丝毫办法都想不出。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万物寂静,天牢里空空荡荡,除了两个守卫趴在桌上轻微的鼾声外,听不见一丝声息。 陈元正焦急间,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声响。 一抬头,就见一个苗条的黑影轻纱蒙面,正蹑手蹑脚向这边潜来。 那黑影露在轻纱外的眼睛明亮有神,似蒙上了一层轻轻的水珠。 望见陈元,顿时闪过一丝喜色,急忙纤手竖在唇边,轻轻一嘘,示意他噤声。 陈元心中急跳,这是谁? 他怎么到天牢来了,是来救我的么? 难道又是小甜甜来勇救为夫了? 那苗条的黑影左顾右盼,见四周无声,轻轻一跃,已跳到那睡熟两个守卫身边。 双手轻按,那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你是谁?”陈元急忙轻声问道。 黑影一摇头,取过看守身上的钥匙,跃到门旁,哗啦两声便打开了门上的大锁。 陈元还待说话,那黑影将脸上轻纱往下一拉,露出一张妩媚而又艳丽的脸颊。 “如梦?!”陈元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到天牢来了?不对,你不是在岭南吗,怎么会在京城的?” 柳如梦眼波盈盈流转,望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兴奋,又有些楚楚可怜的说道:“在公子走后,如梦就一直跟在公子你的身后抵达京城。” 陈元的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感动,这丫头,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下一刻,陈元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顿时急道:“可是你不该来天牢的啊,你的身份太敏感,要是皇帝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柳如梦目光坚定道:“可是如梦怎么忍心见到公子你被关进天牢等着秋后被问斩呢。” 陈元眉头一皱,不对啊,皇帝如果要杀我,今天就直接咔嚓了,还用等到秋后吗? 他神色郑重的道:“如梦,你是从哪里得来消息的?” “满大街都贴了告示,京城中都知道了;并且还连夜发往岭南通知了镇南侯府,话不能多说了,此处危险,你快跟我走!”柳如梦说着,拉住他的手就往外奔去。 贴了告示,还连夜通知了岭南宋家? 稍微一想,陈元眉梢一挑,立刻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要杀自己还用得着贴告示,还特么通知镇南侯府? 这明显就是为了要引人上钩,若是之前陈元还没猜到的话,可是当他见到了柳如梦后,立刻明白了——柳如梦! 看来皇帝抓着自己的来历不放是个幌子,重点就是柳如梦? 或者说—— 为了小甜甜? 陈元以前世的经验来推论,任何一个当父亲的,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婿跟别的女人有瓜葛。 虽然现在不讲究一夫一妻制,但是别忘了小甜甜的身份啊,那可是公主。 堂堂驸马,除了公主竟然还跟别的女子纠缠不清,皇上要是不追究才怪了呢。 就凭他对小甜甜的宠爱程度,岂能容忍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与人共侍一夫? 难怪他对自己在岭南的事一清二楚,看来是为了调查自己,从而知道了柳如梦的存在。 妈的,这个杨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要不是今晚见到了柳如梦,自己还真想不到他的目标竟然是这个。 想到这,陈元暗道一声不好,如果皇帝真的是这个目的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柳如梦是相当的危险。 “如梦,你真傻,这分明就是皇帝故意安排的陷阱啊,目的就是要引你上钩的,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此刻门外怕早已安排了天罗地网,你如何能够逃的出去?” 第158章 刺客 柳如梦自然知道如今的处境,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以她柳如梦的智商,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更重要的是—— 这是哪? 这可是天牢,重兵把守啊! 可是自己今晚进入天牢,居然如入无人之境。 一到天牢她就知道了,这是故意为之,是为了引人上钩。 引谁? 废话,谁来这一刻除了自己前来,还有谁?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啊。 就算是长生教会的人,可问题是,长生教会仅仅只是在岭南有点名声。 出了岭南,谁特么知道长生教会啊? 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转的小人物,至于大动干戈? 这里面,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这会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看向陈元的目光中透着坚毅:“公子,走——” 她拉住陈元就往外走去,才行了几步,便听刷刷刷一阵锐利尖啸,无数支羽箭如纷飞的蝗雨般,向二人射来。 “快退——” 柳如梦急喝一声,手里长剑疾挥,银光闪闪。 瞬间便构筑了一道剑墙,一阵噼里啪啦轻响,纷纷箭雨便落在了地上。 “起——”柳如梦娇呼一声,脚下轻点,手中长剑疾抖,如一只展翅的雨燕般,迅捷往外冲去。 门外响起一阵怒喝道:“陈元,你身为朝廷命官,深得朕心,却不思悔改,简直是枉顾圣命,着尔等即刻将其击杀,不得有误!” 陈元听得清楚,这声音清越中带着淡淡的嘶哑,正是皇帝所发。 这老皇帝彻夜不眠,精心布局,以陈元为饵将柳如梦引来,困于这天牢之中。 可是—— 按照陈元所猜测,皇帝这番做法,不就是替小甜甜找回场子来吗,用不着玩真的吧? 天牢门口把守着无数的护卫,个个手里持着强弓利箭,都是箭矢营的将士。 见柳如梦来势迅疾,数百个护卫手中的连环弩一起发射,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如骤落的春雨般倾射而来,比方才那阵还要密集许多。 柳如梦武功再是高强,面对着恐怖的箭雨,也使不出力气。 一道冷箭自她耳边擦过,惊出了她一身香汗,急忙脚步旋转,退回了陈元身边。 尼玛,见到眼前这情景,陈元心里也是跟着揪在了一起,这是搞什么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皇帝是要真的想搞死自己? 可是不对啊,如果真的要杀自己,那这种种行为完全就是不符合常理啊。 不对不对。 陈元再次推翻了自己的猜测,这皇帝应该还是试探,可是这试探的也太逼真了吧。 稍有不慎,就会万箭穿心啊。 …… 天牢之外。 “父皇,手下留情——”昭阳公主一脸担忧的恳求道。 皇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天牢方向,沉声道:“没想到这丫头为了这小子,竟然还真的敢擅闯天牢。” 昭阳公主点头解释道:“父皇,儿臣在岭南之时便已知晓,当日为了救他,不惜与自己的兄长反目;由此可见,她确实是一往情深。” 说到这,昭阳公主也是有些委屈,这个坏人,有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拈花惹草,真是气死个人了。 可是偏偏她还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的将柳如梦给杀了吧?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扭头问道:“皇儿,你这是接受她了?” 昭阳公主贝齿轻咬红唇,眼中带着晶莹的泪珠,有些委屈道:“事已至此,不接受又能如何,这个坏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克星。” 皇上有些怜爱的抚摸着昭阳公主的秀发,叹道:“只是委屈了你了。” “儿臣不委屈。”昭阳公主说完这四个字后,眼中的泪珠终究还是没忍住,瞬间挂满脸颊。 说不委屈那是假的,身为公主,与人共侍一夫,心中当然委屈的很。 可是那个人偏偏又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真是个小冤家啊。 皇上冷哼道:“哼,即便是皇儿接受了她,那么陈元也决不能轻饶。” “父皇——” 皇上摆摆手:“皇儿,你先下去吧,朕自有主张。” 听到这话,昭阳公主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天牢的方向,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离开了。 …… 天牢之内,正当陈元思索之际,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呐喊,接着是兵器相交的厮杀之声,有侍卫高声喊道:“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二人面面相觑,有些懵逼。 刺客? 最大的刺客在这里,外面又是哪里来的刺客? 陈元握了握她小手,道:“如梦,你来救我,还约了别人么?” 柳如梦嗔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如梦一人跟到京城,还到哪里约人来救你?” 陈元心里更加纳闷了,眼下京中各方势力聚集。 除了宇文化及之外,还有扶桑和高句丽,似乎任何一方都有刺杀皇帝的理由。 外面喊杀阵阵,刀剑相加,辟里哗啦,不时有惨叫倒地的声音,冲突甚是激烈,反倒是守在天牢门口的护卫少了许多。 “公子,我们快走!” 柳如梦也不管外面来的是哪路人马,将面纱蒙上,二人顺着门口就往外冲去。 新来的这一拨刺客,气势甚是猛烈,守卫天牢的卫士已被调集过去大半。 柳如梦眼中厉芒一闪,手中长剑如一条吐信的毒蛇,眨眼便放倒几人。 陈元紧跟在她身后,眼下可是真刀真枪的拼杀,一个不慎,就可能真的一命呜呼了。 二人闯出牢门,往院中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院中聚集着数不清的宫廷护卫,正在围剿数百黑衣杀手。 远处放置着一张龙椅,皇帝坐在椅上,望着场中的拼杀,面无表情,数百名护卫紧围在他周围。 反观那些黑衣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有的浑身插满了箭支,却没有一个倒下的,反而越发的勇猛起来。 刀劈剑砍,眨眼就报销了十几个卫士,且都是死相惨烈,不留全尸。 眨眼之间,百余黑衣人就将那护卫防线,冲出了一个大的缺口。 “死士!”柳如梦惊道。 “死尸?什么死尸?”陈元不解道。 第159章 我能一个打十个! 见到陈元的样子,柳如梦就知道他理解错了。 她轻道:“不是死尸,是死士!这些人都是被喂了刺激性药物,长期驯养,潜力爆发数倍。” “同时失去了所有知觉,悍不畏死,难怪我们这么轻易就能冲了出来,有这一百死士,足敌数千宫中高手,他们哪还有功夫管我们?” 尼玛,原来是吃了兴奋剂加迷药,难怪这么狂暴。 守卫在皇帝身边的护卫见黑衣死士冲了过来,顿时大声叫道:“护驾,快护驾!” 一个侍卫统领模样的人,急急跪倒在地:“皇上,刺客皆是失去了知觉的死士,十分强悍,此处处境危险,请皇上迅速移驾紫薇宫。” 皇帝大怒,一拍龙椅,长身而起:“大胆,这是天子脚下,天牢之中,朕岂有后撤之理?朕倒要看看,是谁要来杀朕?孙平,孙平——” 孙公公急忙拥上前去,声音颤抖着道:“奴才在!” “传令下去,将这些刺客全部格杀勿论!”皇帝大声道。 “遵旨!”孙公公急忙领了圣旨下去。 众侍卫与那百余死士战成一团,护卫们用身体,在皇帝面前挡起一道道的人墙,不时有护卫赶来加入其中。 一时之间,院中血肉横飞,惨叫连绵不绝。 陈元看的直愣神,不就是陈大人我进了天牢么,用的着这么大排场么。 又是小如梦相救,又是皇帝亲临,还有死士成堆,血流成河。 如此千载良机,柳如梦怎能错过,拉住陈元的手,轻道:“公子,我们快走——” 她脚步轻点,正要向墙外掠去,却见陈元眉头紧皱,一分也不移动。 “怎么了?”柳如梦急忙回转身问道。 “小梦梦,你先走吧。”陈元轻轻一叹,指着皇帝道:“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为何?”柳如梦不解说道。 皇帝身边侍卫虽多,却挤成一团,真正形成战力的,不过百余人而已。 黑衣死士人数虽只有他们的十分之一,却彪悍无比,折损了大半,已渐渐靠近了皇帝身边。 孙公公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大隋皇帝虎目急闪,威严更足,并无丝毫惧意。 “因为,他终究是我老丈人啊!”陈元无奈苦笑道。 不管如何,这个时候绝不能逃。 逃了,意义不一样,尤其还是老丈人,到时候自己跟小甜甜的事,恐怕会吹了。 “什——什么?”柳如梦大吃一惊,却见陈元身形一闪,已往人堆里冲去。 论功夫咱是不如这些人,但是打架还是会的。 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提着刀就冲了进去,见到黑衣人就砍。 一个黑衣死士,一拳击碎一个护卫的脖子,正要向皇帝身边踏去。 皇帝唇角冷笑,眼神闪烁,却无丝毫忧色,似是有所恃。 眼见皇帝身边空无一人,那死士就要靠近。 陈元心里大急,尼玛,小甜甜他爹,你可不能死啊! 他焦急之下,提气一个跨步,一闪身已挡在皇帝身前。 管特么是死尸还是死士呢,陈元抡刀就劈了过去。 那死士根本没想到身边竟然会窜出一个人来,等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一声,一刀直接劈在了胸口上,顿时肠子什么的全部流了出来,凄惨吓人。 这一刀,可是用了十分力气,陈元有些气喘吁吁,心惊肉跳,额头上冷汗刷刷往下流。 砍之前,他脑子什么都没想,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可不能出事,心中一点害怕都没有。 可是真砍了之后,事后的那股恐惧油然而生。 尤其是见到被自己一刀砍死的这个黑衣人后,腿都软了。 皇帝虎目一扫,见挡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方才自天牢中逃脱的陈元,眼中忍不住一阵轻笑,缓缓道:“陈元,你为何不借着这个时机逃跑,还要舍命救朕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救你啊,要不是看在我和你还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陈元没好气的道 皇帝哼道:“朕知道你有怨言,不过这也怨不得朕,谁让你勾结长生教会的妖女呢;瞧你对她有情有义,她对你也是不离不弃,怎么,莫非你二人真的有些瓜葛?” “这个,咳咳——”陈元有些心虚。 容不得他不心虚啊,当着老丈人的面,自己与别的女的纠缠不清。 尤其是这个老丈人还是历史上争议很大的皇帝。 只要这么一想,陈元就有些心慌。 “哼,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皇帝厉声道。 帝王之心,果然难以揣度,陈元摇头苦笑。 那边柳如梦见陈元与皇帝在那交谈,想起陈元临走之时所说“他终究是我老丈人啊”,心里忍不住酸楚。 是啊,他们是翁婿,怎么闹都好说,我插在中间又算什么呢? 皇帝拉住陈元,见方才劈砍之后,他脸上、手上到处沾染了鲜血,点头一笑道:“你如此勇猛,我要斩你之时,你为何不挟持朕?” 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你和小甜甜有关系,就你这身板,我能打十个! 陈元脸露苦笑不说话,皇帝微微一笑,轻叹道:“你这孩子——” 话语一出,便及时住口,眼中再次回复古井不波神色,似乎方才那声不是出自他口。 大批的骁卫御林军终于赶来,箭矢营的飞箭同时发射,将那一百死士消灭的干干净净。 陈元见柳如梦望着火势黯然出神,便走到她身边,低声催促道:“小梦梦,你还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回头我去找你。” “我——”柳如梦脸上闪过一丝委屈。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外人似的。 “你就是柳如梦?”皇帝缓缓来到他身边,望着柳如梦的身影,仔细的打量着她。 “是。”柳如梦没有寻常人那样见到皇帝立刻跪下,反而挺直了腰板看着他。 脸上,还带着一丝高傲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行为。 或许—— 是因为陈元那一句:他终究是我老丈人啊。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柳如梦在面对皇帝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卑微恭敬,反而是一脸高傲,露出那股不服输的神态。 那样子好像再说,我不比你女儿差。 第160章 沐浴 见到柳如梦这个姿态,皇帝竟然出奇的没有发怒,反而是充满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她。 一边打量还一边时不时点点头:“听闻你是长生教会之人?” “是。”柳如梦依旧是很简练的回答了一个字。 但是陈元却冷汗直流,这可是皇帝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皇帝可是喜怒无常。 万一不高兴直接咔嚓了,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皇帝却看了一眼陈元,又看了看柳如梦,哼道:“孙平,摆驾回宫——” “喂,老——皇上,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可不回天牢了啊。”陈元急忙叫道。 你大爷啊,这是几个意思啊,问了几个问题,完事摆驾回宫,靠,那我咋办啊。 我现在可是属于被劫天牢的人员啊…… 可是皇帝的銮驾早已走远,陈元无奈摇摇头。 孙公公却悄悄走了过来,望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道:“禀将军,皇上吩咐说,您今天劳累一天,特准许您今夜就在宫中歇了——” 歇在宫中? 陈元一下子跳了起来,这后宫乃是名副其实的皇帝家啊。 非是皇亲国戚,谁有胆子住在这里? 这个老丈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回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柳如梦,发现柳如梦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 柳如梦走了,而陈元歇息的这处偏殿叫做观文殿,正挨在御书房旁边。 孙公公将他领入,只见房内锦衣玉被,雕栏石壁,布置的富丽堂皇。 四个美貌的小宫女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边,低头不敢看他。 这一宿又是紫薇宫又是天牢的,还差点被人射成了刺猬。 陈将军纵是铁打的,也早已疲累不堪。 只是见了四个小姑娘,顿时眼前一亮,不会吧,还有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 “陈将军,您看看,还缺些什么,奴才这就去给您置办。”孙公公望着他躬身道。 这都几点了,还置办个屁啊,等你回来,天都亮了。 还是让这几个小妞来给我按摩按摩才是正经。 陈元笑了一下道:“公公不必客气了,蒙皇上恩典,这地方好极了,我很满意。” 他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貌似也没通知高远他们。 而自己又到这个时候还没回去,那几个家伙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便拉住孙平道:“孙公公,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孙公公急忙道:“陈将军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您老尽管吩咐。” 陈元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今夜歇在了宫中,但是我驿馆的随从尚不清楚。” 陈元想了想,继续说道:“不瞒您说,我家里有一个老婆,很善于吃醋,随从万一去打小报告,那么估计会鸡飞狗跳,你看,能不能派个人替我传传话,就说我今天歇在宫中,不回去了。” 孙平犹豫了一下,为难道:“陈将军,皇上吩咐过了,让您今晚就住在宫中,哪里也不要去。” “还说这消息谁也不能泄露,否则就要杀人头、诛九族。派人去您家里的事情,奴才可不敢,还望将军您体谅。” 就在宫中住一晚上,老皇帝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仿佛见不得人似的。 不过因为柳如梦的事情,老皇帝对他不能完全放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现在提出要出宫去,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后果,他干脆就闭嘴不问了。 屏退了孙公公,陈元还在沉思,那四个小宫女互相望了一眼。 末了。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模样的开口道:“将——将军,奴婢嫣然,请您沐浴——” “哦,哦,沐浴?” 陈元抬头看了那几个小宫女一眼,只见她们都是十六七岁年纪。 娇艳如花,身段已是成熟,正以企盼的眼神望着他。 “好吧,沐浴。”陈元笑道。 四个小宫女一喜,急忙一拥而上。 解扣子的解扣子,扯腰带的扯腰带,手脚利落,转眼便要将他剥光。 “喂,喂,你们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四双小手在他身上轻揉慢搓,逗的他一阵心痒,急忙搔搔叫道。 小宫女嫣然道:“将军,我们伺候您沐浴啊——” 汗,陈元这货恍然明白了,原来伺候我洗澡,不仅要帮我脱衣服,还要为我搓背洗脚? 高兴的时候,老子来个冰火三飞也是小事一件。 而且是几个水灵灵的尚未开开的小丫头。 这哪是伺候沐浴,分明就是嗯嗯嘿嘿嘛。 妈的,我一定要抵制这种腐朽堕落的生活情趣——做个推就好了,冰火就留待下次吧,哈哈。 几个小丫头半羞涩半欣喜的为他解开衣服,露出他强壮的身躯,便拥着他往旁边浴池走去。 这浴池乃是白玉雕成,池水晶莹透明,不带一丝杂质。 宫内赏赐的金创药果然是稀世极品,不过两天的时间,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脱痂。 往池子里面一躺,带着热气的池水便让他浑身舒爽,骨头都似乎轻了几分。 “咦,你们怎么不脱啊?难道要我叫妈妈桑来?” 秀脸通红的四个小宫女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边,小手拉住衣襟,想要解开,却又百般羞涩。 陈元也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见了这一幕,脱口便调笑道。 “将军,什么是妈妈桑?”那带头的小宫女嫣然,红着脸孔问道。 “哦,妈妈桑,是一位慈祥的老妈妈,她对所有的女儿都很和蔼善良,女儿们都心甘情愿拿钱去养活她。”陈元耐心解释道。 “那岂不是和我娘亲一样?将军,我娘亲是不是就是你说的妈妈桑?”一个小宫女问道。 汗,这个,还真是没法比啊,陈元打了个哈哈道:“这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较细微,我说了你也不懂的。咦,脱啊,大家快脱啊,脱完了好洗澡。” 几个小宫女面色通红,她们也曾听说过别的姐妹去服侍过进宫暂歇的大人,但哪一个都是谨守礼节,绝不敢对她们动手动脚。 没想到轮到她们了,却是遇到这样一位恬不知耻的大人,脱衣服就像切豆腐似的。 还一个劲鼓噪着她们脱,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实在胆大狂妄之极。 第161章 睡过头了 为首的宫女一打眼色,四个小丫头便羞红着脸颊,玉手轻舒,缓缓解开身上衣服。 四个人缓缓探入水中,脸颊如火烧般,慢慢靠近陈元。 嫣然声音颤抖着道:“将军,奴婢服侍您沐浴。” 几个小宫女沐浴宫中多年,早熟的很,陈元哈哈一笑躺在水里再也懒得动弹,任几女轻轻摩擦揉捏。 今天之事,枉他平日里自认强悍无比,可与老皇帝这一斗法,却是处处落了下风,被他牵着了鼻子走。 短短一天便几起几落,别人一辈子也难得经历这么多事。 放走了柳如梦,也没追究这件事。 老皇帝又把他强留在宫里,还派了这几个资质上等的宫女来伺候他,这其中的玄妙,实在难以理解。 他想了一会儿,打了几个呵欠,不知不觉,便沉沉睡了过去—— 宫中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时辰不早。 那四个伺候他的小宫女却依旧守卫在侧,陈元拉住那为首的宫女道:“嫣然,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将军,已过辰时。”小宫女恭敬道。 “哦,辰时!” 陈元打了个呵欠,旋即惊道:“什么?辰时?怎的没人叫醒我?” 嫣然看他一眼,捂唇笑道:“将军,您与别人真的不同,别的大人进宫来安歇,都是战战兢兢,一刻钟都要醒数回,凌晨一过,便谢了皇恩折出宫去,比那报更的太监还要准时。” “就数您老人家最不当回事,早朝都过了,也不见您醒转,孙公公昨夜嘱咐过的,说您不醒转,不许奴婢们去打搅你,所以婢子才不敢叫您。” 汗,尼玛的,哥们哪知道这么多规矩啊。 老子一向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的。 他咕噜一下自床上爬起来,将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喃喃自语道:“昭阳,昭阳公主,北门,北门在哪里?” 到达禁城北门之时,却见北门旌旗飘扬,人声喧哗。 远远望去,城门之上,皇帝銮驾高立,大臣侍卫站立两旁,甚是热闹。 北门正对的,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 河前一片广阔的平地,正中矗立起一座三层高楼,全是最新搭建而成。 楼上扎着巨幅的红条彩带,自楼顶四个棱角拉下。 彩带上小旗飘飘,红的,黄的,甚是显眼漂亮。 通往正中的高楼的地上,铺了一条狭长的红毯,直通到小楼的正门。 无数刀枪明亮的护卫,顺着彩旗站立两旁,气势威严,高贵不凡。 城下站着三拨人马,其中一拨体形高大,腰间配着弯刀,胯下的战马高峻不凡。 再加上那标志性的胡子,不用说,这应该就是扶桑使臣继宫武树的求亲使团了。 第二波人马,乃是高句丽使臣李平原的随从。 皆是宫中的侍从和女官,夹杂着几个骑士和武士,那气势和微风,比扶桑使臣差的远了。 不过,高句丽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办法。 数十个外形明靓的小宫女,一起拉着一幅宽阔的画卷。 画面上是高句丽国王向大隋皇帝求亲的画面,简单直接,却又栩栩如生。 第三拨倒叫陈元看不明白了,这群人既不配刀,也不拿剑,皆是些大隋的士子。 有的还穿着官服,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难道是民间求亲团? 看眼前这气势,昭阳公主是真要招亲无疑了。 陈元哼了一声,这么多人想跟我抢老婆? 没门! 最可气的是那孙平,竟然没有及时叫醒我,差点错过了时机。 他在城楼下搜寻了半晌,扶桑人的马队里没有发现继宫武树,高句丽的使团里也没见着李平原。 陈元受皇帝钦命,接待诸国使臣,可眼下继宫武树和李平原都直接上到城楼了,他却还没赶到,实在是大大的失职。 他匆匆往城楼而去,却被禁卫军大喝一声道:“何人擅闯禁地?” 陈元是皇帝的新宠,禁卫军还来不及熟悉他,自然不会让他上楼。 他刚要说话,却见楼上匆匆下来一人,急道:“陈将军,你怎的现在才到啊?扶桑人和高句丽的人早已经到了,你这招待使却不见踪影,这不是让满朝文武笑话吗?” 陈元苦笑道:“老将军,我特么睡过头了啊!” 来护儿暗自一咂舌,这位爷真是牛,替皇上办差事,他也能睡过头。 来护儿向众侍卫喝道:“睁大你们的眼睛了,这位是皇上钦命的使臣接待使陈元陈将军,以后可莫要再闹笑话了。” 能接待诸国特使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众侍卫一惊,急忙向陈元抱拳行礼。 来护儿拉着陈元急急而上道:“陈小兄弟啊,皇上钦点了你,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即便没有正式的官职不用上朝,但也万不可懈怠。” “怎的能闹出睡过头这样的笑话呢,怎么,难道没有人叫醒你么?” 叫醒个屁啊,这老家伙恐怕还不知道哥们昨儿在宫里住的吧? 陈元苦笑无语,孙公公昨日嘱咐过,在宫里留宿的事情,绝不能轻易外泄。 陈元唯有苦笑道:“老将军,一言难尽啊,等以后有功夫再说吧,公主招亲开始了么?” “尚未开始,皇上刚刚摆驾来此,眼下正与诸国使节说着话呢,可能还没察觉到你未到场,尚未龙颜大怒,老朽正要派人去寻,就看到你上来了。” “小兄弟,以后万万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啊。”来护儿谆谆教导道。 陈元是镇南侯宋家介绍的重点照顾对象,也是他向皇帝举荐的。 昨日陈元在紫薇宫受到召见,来护儿脸上也有光,他对陈元可谓寄希望极深。 二人上了城楼来,皇帝面带笑容,正与众臣说话,似乎真的未有察觉陈元来晚了。 陈元却不这样看,他昨日与皇帝接触一天下来,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谁若以为他是糊涂虫,那就大错特错了。 皇帝昨夜特意将自己留于宫中安歇。 孙平又特意叮嘱几个小宫女不要叫醒自己,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第162章 八分之一财产 公主招亲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满朝文武都要到场。 尤其是皇帝膝下最疼爱的小公主,就更加惹人关注了。 满朝文武一个不落的站在了殿前,陈元虽有圣宠,却连个官职都没有。 勉强称得上个接待使,无品无级,朝堂之上自然没有他的位置。 按理说他是有官职的,还是御封的将军。 可问题是,他的将军官职早就被撸了啊。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官职被撸这件事,都不用公布,大家伙早就心知肚明了。 所以现在陈元除了一个勉强算得上接待使之外,并无官职。 幸好他就喜欢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便老老实实的站在百官最后一名,已到了台阶之下,还故意缩着头,让皇帝看不到自己。 “继宫王子,你说扶桑天皇突然要增加聘礼,准备用百匹汗血宝马,向我大隋求亲,是也不是?”陈元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皇帝开口问道。 “正是。” 继宫武树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劲装,脚下穿着一双云靴,看来是准备随时上场比试,为娶回昭阳公主做好了准备。 他的态度,比昨日初见已经好了许多,对皇帝说话之时,也略带了些敬意。 “小王久闻昭阳公主美丽无双,对她心仪无比,急忙派专人回报扶桑,愿增加聘礼,以表我扶桑之诚心,请皇帝陛下应允。” 诚心?你诚心个屁? 没有老子昨天放的几炮,你小子的眼珠子恐怕还在天上挂着呢。 不可否认,百匹汗血宝马的诱惑很大,皇帝似是有些意动。 双眼一闭,微微沉吟了一下,还没说话—— 高句丽使臣李平原却忍耐不住了,急忙出列道:“禀陛下,我王对昭阳公主痴心一片,绝无更改,为能迎娶公主,我高句丽愿再奉上珍稀玛瑙百颗,锦缎千匹,黄金万两。” 陈元哼了一声,我老婆就这么不值钱吗? 按照史籍记载的,自己这老丈人有八个子女。 将来老皇帝归了天—— 按照财产分配,这大隋的天下,起码有八分之一是她的,要你那些小钱干什么? 两边开出的条件都极为优厚,皇帝似乎有些犹豫。 望见站在最远处的陈元嘴里念叨着什么,便微微一笑道:“哦,陈元,你也来了?你是此次的接待使,那你便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的看法? 你要把我老婆嫁给别人,还好意思来征求我的看法? 陈元哼哼了一声,道:“皇上,依小民看来,扶桑王子与高句丽使臣开出的条件都极为优厚。” “不过扶桑乃是我大隋附属,以公主下嫁,只怕会委屈了公主。而高句丽国力强大,与我大隋乃是对等——” 继宫武树一惊,听陈大人的意思,似乎是要为高句丽说话,这可使不得,当我礼是白送的了么? 继宫武树有了急了,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宇文化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化及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后,眉头一皱,轻轻出声道:“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皇帝见到是自己的爱卿发话,顿时微笑道:“宇文卿家,有何事启奏?” 宇文化及恭敬行礼,看了陈元一眼,毅然转过头去道:“陛下,臣要参奏一人。” “哦?”皇帝顿时来了兴趣:“何人?” “接待使陈元!”宇文化及沉声道。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不小的躁动,满朝文武大臣都议论纷纷。 李渊目光微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来护儿脸色一沉,刚想站出来,只发现有人在拉扯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渊拽住了他。 “李大人,你阻拦我做什么?“来护儿不解。 李渊努努嘴,小声道:“老将军你别急,先听听看是什么情况。” 陈元也是有些懵逼,自己跟宇文化及是有过节,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以来,对方也没在找自己麻烦,自己也就躲着点,毕竟现在自己还没能力对付他。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又蹦跶出来针对自己了? 你大爷啊,还有完没完了。 “哦,何事?”皇帝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陈元,继而严肃的看着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沉声道:“回陛下,接待使陈元在此次接待使臣期间,公然收受贿赂,有损国体,请陛下圣裁。” 槽! 听到这话后,陈元脸都黑了。 李平原有些不明就里,不明白这个大人为何向陈大人发难。 这陈大人是此次的接待使,不仅收了他的贿赂,也收了继宫武树的礼物啊。 万一揭发出来,陈大人落不了好,他们也占不到优。 “陛下,陈元身为接待使,如此行径,如果要他参与平定此次公主招选驸马一事,恐怕会有失公允,所以臣建议,为了公平公正,罢黜陈元,不得插手此次之事。” 皇帝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元一眼,对宇文化及道:“宇文卿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有真凭实据?” “禀陛下,这陈元收受贿赂之时,就在军营,不少将士均是亲眼所见。” “陈元收受了贿赂,便带领使臣观看了军中神武大炮的演练,高句丽与我大隋目前正处在相峙状态,陈元因一己之私,私自泄露国之机密,可能寻致无数的将士和平民伤亡。” “臣,故向陛下如实回禀,请陛下定夺。” 宇文化及一脸的正直无私,简直就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陈元面带微笑,笑意吟吟的望着宇文化及,心里早就将他骂了个底朝天了。 这傻逼,本以为多么聪明呢,没想到,竟然能当众干出这种傻逼的事情来。 一听到贿赂,陈元心里直接松了口气。 你大爷的,还以为什么事呢,可吓死我了。 宇文化及一席话完毕,文武百官暗自心惊。 半晌过后,顿时三三两两的人开始站出来声讨陈元。 那场面,唾沫横飞,陈元此刻简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陈元见状,心里冷笑不已,这帮人很明显了,全都是宇文化及那一派的。 好,正好借这个机会全部记住,到时候一起收拾了。 第163章 我也要参加竞选驸马! 皇帝点点头,对孙平一招手。 孙公公便端出一个玉盘,将覆盖玉盘的红布取下。 只见盘中放着两颗拇指大的东珠,光华璀璨,闪闪发光。 “宇文卿家,你来看看,送给陈元的,可是这两颗东珠?” 皇帝含笑问道,看起来对宇文化及甚是亲切。 宇文化及心中顿时闪过一道不好的念头,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 走上前去,仔细鉴赏一番,才点头道:“正是这两颗,陛下,这个怎么会在您这里呢?” 皇帝放声笑道:“既然是这两颗,那就没有问题了。” “陈元所行之事,皆是朕的指派,我大隋兵强马壮,神武大炮更是天威,并不惧怕谁人观看。” “诸位使臣盛情难却,送给陈元的两颗东珠、两匹汗血宝马,朕是知道的。” “鉴于陈元接待有功,朕已经将这礼物赏赐给他了,并指示他回赠诸位使臣些许小礼物。” 宇文化及嘴角一抽,不再言语,心里却将继宫武树给骂了个遍。 你麻痹啊,这么坑爹的事情,你是怎么搞的,害的老子当众出丑。 槽,这特么扶桑一看就是靠不住啊。 “原来如此,看来是臣错怪陈大人了。” 宇文化及脸色变换之快,令人咋舌。 一旁的陈元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心里却将这事给记住了。 皇帝点头微笑,甚是开心:“这件事情既然澄清了,那就更好了。陈元,你方才说高句丽国力强大,与我大隋对等,莫非你赞成——” 陈元摇头道:“皇上,小民的意思是,我大隋与高句丽对峙多年,一直未曾分出胜负,李大人突然替他们国王提出求亲之举,虽是诚心,却也稍嫌突兀。” “高句丽与扶桑,于公主而言,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小民还是建议由公主自己做决定,没准公主已经有了主见,那也说不定的。” 众臣听明白了,这陈元年纪轻轻,原来也是个老油子。 说来说去,竟是哪一方也不支持,把球都踢到了公主身上。 皇帝哈哈一笑道:“陈元所言不错。既是两国都有诚意求亲,我大隋也有无数儿郎心仪公主,朕便索性办这个招亲大会,让高句丽、扶桑和本朝大好男儿一起参加,公平竞争,任凭昭阳公主考核。” “公主看中意的,不管是高句丽、扶桑还是我大隋儿郎,那便都是大隋佳婿、公主的驸马了,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圣明!”久未说话的王世充,眼中光芒一闪,率先恭敬道。 众臣见皇上决心已下,俱都不敢反对,同声赞和了起来。 堂堂一个大隋公主,竟然要招亲选婿,是不是过于儿戏了呢? 陈元暗哼一声,远处的来护儿与李渊也是愁眉不展,深有所忧。 “今日为公主选驸马,朕不发言,一切都有公主定夺。” 皇帝笑道:“除了高句丽、扶桑两个使团外,另还有朕大隋无数儿郎一起竞逐。” “为确保公证,所有考核,都由公主亲手命题,继宫王子、李大人,你们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二人心中都有盘算。 大隋人数虽多,但都是单打独斗,高句丽和扶桑各有一大帮子谋士,胜算多多,说到底,这种比试对他们更有利。 皇帝朝孙平略一点头,孙公公上前几步,高声唱喏道:“有请昭阳公主——” 锣鼓喧天,礼炮轻响,高高的宫门缓缓打开,自里面行出两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彩衣宫女。 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红色绣球。 这绣球通过一根黄色绸缎紧紧连在一起,一直往后延伸,绑在正中一顶黄色小轿的扶柄之上。 那黄色小轿由八人抬起,装扮华丽。 正顶上顶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绣球,八个美丽宫女围绕周围,护驾而行。 长长的队伍沿着场中地红地毯缓缓行进,直往场中的小楼行去。 那小轿子里幕帘低垂,谁也看不清轿中人的模样。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虽然看不清样子,但能从皇宫内院出来的,毋庸置疑,就是皇帝最为疼爱的小公主了。 并立在皇帝两侧的文武百官,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也是第一次得知皇上原来还有一位小公主,就是不知道出落成了个什么样子。 求亲的高句丽使团和扶桑使团也是一片振奋。 继宫武树望着昭阳公主的小轿,口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高句丽使臣李平原旁边也站了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高句丽人。 面相虽是普通,眼中却是神光湛然,一片睿智之色,显然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主。 昭阳公主? 这就是小甜甜么? 陈元望着那顶小轿,恨不得飞上几步将那轿子掀开,看看里面人物的真容。 “老将军,老将军——”陈元挤到来护儿身边,轻轻喊道。 “陈小兄弟,何事?”来护儿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 “这个,参加驸马竞聘,没有什么条件吧?我能不能报名?”陈元期盼道。 来护儿看他一眼,笑道:“小兄弟,你也想参加?” 陈元点头道:“不错,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来护儿一叹道:“只要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未曾娶妻的男子,都可参加,你应该可以的。” 那边昭阳公主的小轿已经到了楼前,进了楼中,想来马上就要登上小楼了。 陈元心里怦怦跳了几下,正要下楼加入竞争者的队伍,却见那边皇帝目光一转,落到他身上道:“陈元,你过来!” 我躲在老将军后边他都能看到? 这老丈人皇帝果然不是白当的。 他笑着走上前,皇帝微微一笑道:“陈元,昨夜睡得可好?” “好极了,谢谢老爷子的款待。”陈元嘻嘻一笑道:“小民今早差点就睡过了头。” 皇帝点头道:“陈元,今天这招亲,朕就委托你做个招亲使,负责监督——” 槽! 陈元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皇上,我也要参加——” 第164章 小孩子才选择呢 “大胆。” 皇帝神色一怒道:“要你做招亲使,那就做招亲使;朕何时说过让你参加招亲了?天下人皆可以去,唯独你,去不得。” “为什么,皇上?”陈元一惊,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好半天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旁边的文武大臣全都傻眼了。 陈元要参加,这点他们并不意外,废话,谁不愿意娶公主啊? 哪怕公主长的再磕碜,那也是公主,成了驸马爷后,直接一步登天。 可问题是—— 皇上居然不让? 为什么不让? 重点是,皇上为什么会拒绝,这一点大臣们开始泛起了嘀咕。 更重要的是,陈元居然还敢问为什么? 古往今来,皇上的话那就是圣旨,谁敢说个不?谁敢问个为什么? 可如今陈元偏偏就问了。 来护儿脸上的汗都出来了,陈元可是镇南侯推荐给他的,他也对陈元很看好。 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怎么就这个时候犯了浑呢? 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镇南侯信中所说的——此子不按常理出牌。 …… “没有为什么,朕说不准,就是不准。” 皇帝面色阴沉,望着他的目光有如万斤铁锤,那凌厉的气势仿佛刀锋般,让人惧怕。 陈元却不是吓大的,盎然无惧的望着他:“皇上,做人要讲道理,公主未嫁,我未娶,为何别人能去,我就去不得?” “实话不瞒您,我到京中来,就是为了等到今天,你就是砍了我的脑袋,我也要去。告辞!” 为了小甜甜,他已苦忍了许多日子。 眼见到了最后的节骨眼上,却又被老皇帝插上一杠子,他怎能不心火中烧。 管他是皇帝,还是老丈人,眼下都顾不得了,还是老婆最要紧。 见他神情决绝,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昨日又是打又是吓的,可就愣是没能折服他。 见到陈元此时的态度,文武百官全部大吃一惊。 天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不仅敢当众问皇上为什么,还如此姿态,简直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他们知道,这个小子完了。 接下来,皇上一怒,必定人头落地。 可是下一刻,让他们更加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这陈元很有些骨头,动硬的怕是不成了。 皇帝沉吟半晌,方才叹口气道:“你回来,朕有些事情与你说。” 陈元停住脚步,皇帝行到他身边,望着他道:“你很想做驸马么?” 这是什么话,我是想做我老婆的老公,鬼才想做你的什么驸马呢。 皇帝见他不说话,眼中神光一闪道:“做驸马简单,你只需要与那个柳如梦切断联系,朕便同意你参加此次招选,如果不能,哼!” “咳——为什么?”陈元有些不好意思道。 果然,任何一个父亲,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与人共侍一夫,尤其还是个公主。 可是哥们管不了了啊,如梦那丫头对我情深义重,小甜甜对我又是一心一意,哥们哪个都舍不得。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朕为什么?” “只要你与那柳如梦切断联系,朕不仅同意你参加此次招选,并且还可以告诉你,将来你必定可以获得更多的荣耀。”皇帝面色深沉,轻轻说道。 陈元嘿嘿一笑道:“老爷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老婆,怎能送给别人?要不这样吧,我们打个商量,您让我做了这驸马,再把那荣耀也奉送给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爽快美哉。” 皇帝被他说的也是一愣,旋即大笑道:“好你个陈元,此等话语也能说出口来,天下无耻,无人能出你右。” 见皇帝一直摆着的臭脸终于放晴,陈元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这位老爷子还真是不好伺候啊。 “皇上老爷子,那我就去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这样办了。”他腆着脸皮说道。 “哼,你想的倒美,朕的公主岂能与人共侍一夫?要么朕的公主,要么那个柳如梦,二选一,你自己选择吧——”皇帝哼了一声道。 选择? 我选择个毛线啊! 小孩子才做选择呢,老子都要! “嘿嘿,皇上,我说了,哪怕您今天将我斩了,我也得去参加,不然的话,老婆成了别人的,那才是后悔呢。” 那边扶桑王子和李平原都已经准备妥当,陈元心里一急,拔腿便要奔去。 “你——” 皇帝一叹道:“你今日可以去夺驸马,但是绝不能公开宣扬,朕对你可谓仁至义尽了,你自己好生保重。” 皇帝说完拂袖而去,竟连头也没回一下。 “这小子,果然是个硬骨头,如非昭阳做出了选择,否则朕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唉,只是委屈了昭阳了。” 皇帝心中有些叹息。 陈元急急冲下楼去,只见广场上人声鼎沸,群情欢腾,热闹不已,原来是昭阳公主已经登楼了。 陈元心里一阵激动,急忙往那顶楼望去。 只见楼上挂着一层厚厚的珠帘,隐约见一个人影端坐在那里,身段样貌都看不清楚,也不知是不是小甜甜。 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先好好干一下,弄个驸马混混。 若里面的不是小甜甜,反正老皇帝说的,二选一,路子宽着呢。 他有此想法,心里便平静了下来,又往绣楼看了几眼。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人群中一阵喧哗,只见顶楼上帘子掀开,走出一个俏丽的小宫女,面带微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很是逗人喜欢。 小宫女脆声道:“奴婢紫梦,奉公主懿旨,特宣布今日求亲规则。” “今日求亲,公主亲自出了四道趣题,凡符合条件者,地不分南北,年不分长幼,皆可参与答题。” “答对题目最多者,即可获公主殿下亲自召见,若是公主中意,便可招为驸马,各位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人群中一起答道。 扶桑王子继宫武树和身边的谋士急急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 李平原也拉住他身边那智囊模样的男子交头接耳。 一时之间,场中弥漫着丝丝紧张的气氛。 高句丽和扶桑都是组团来的,聚集了许多谋士的大智慧,相比之下,陈元孤家寡人吃了大亏。 要不要请老将军帮帮忙,助我一臂之力呢? 他正心里思索,却见那个小宫女脆声道:“各位都准备好了么,公主要出题了。” 昭阳公主还真是个急性子啊,说来就来了,众人听得神情一动,急忙竖起耳朵。 第165章 我代表我自己 小宫女紫梦微微一笑,取出一个黄缎子的信封,上面封了火漆,证明无人开封过。 她将那信封拆开,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个小小的玉珠,晶莹璀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玉珠体积狭小,正中处还穿着一个小孔,却不通透,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小宫女紫梦娇声道:“第一题,叫做丝线穿孔,这是一颗采自东海的九曲孔眼的玉珠,顾名思义,它里面有九道褶皱。” “所以虽有孔眼,却无法一眼望到对头,公主说了,若哪位能将这细丝线穿过九孔,而玉珠又完好无损,那这第一题,就算他答对了。” 我尼玛啊,这是谁想出来的破题目,难度忒大了吧。 陈元原本信心满满,可昭阳公主出的第一题便有如此难度,想来想去,似乎一点眉目都没有。 高句丽那边,李平原就不用说了,为了帮助伟大的国王娶回大隋公主,自然也使出了浑身解。 只是听到这题,也忍不住眉头轻皱,一时没有办法。 扶桑王子继宫武树与身边那智囊轻声商量着,连续说了几个方法,也都被一一否定了。 小宫女紫梦将那九曲玉孔置于玉盘之上,孔眼正对着场中诸人。 人群中早已纷纷议论开来,众人皆是冥思苦想,求破解之法。 “诸位爱卿,昭阳出的这题,你们可有破解之法。”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微笑着问道,几位权臣重臣站立在他身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只见李渊首先摇头道:“公主天资聪颖,老臣想不出破解之术。” “你们呢?”皇帝扫视了一眼道。 来护儿哼哼道:“皇上,老臣一介武夫,更是不懂这些法子。” 王世充沉吟道:“臣也暂时没想到破解之法。” 皇帝苦笑道:“昭阳这丫头,此次招亲,一上来便出这么个难题,若无人能解出,那不是故意让朕难堪么?” “更让高句丽和扶桑笑我大隋无人。宇文卿家,你手下能人异士无数,便找个人把这题破解了吧。” 此次虽然是公主选驸马。 但是—— 国与国之间也算是较量起来。 公主出的题目,若是自己朝中无人解答的出来,然后被高句丽或者扶桑人给答了出来,那么丢的可是大隋的面子啊。 所以皇帝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文武百官哪个不明白? 这可是关系到大隋的脸面问题。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借着躬身低头之际隐去了:“皇上,臣属下都是些养着无用的闲人,上不得台面。若真要破解昭阳公主这题,臣倒是愿意推荐一人。” “哦,是何人?”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 “皇上,据闻接待使陈元,为人聪颖伶俐,于此奇淫巧技方面是行家,若我大隋有人能破,则必是陈元。”宇文化及笑着说道。 “哦,有这事?”皇帝大感兴趣道:“陈元还有此本事,朕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是真的吗?” “禀皇上,确有此事;镇南侯曾对此人赞不绝口,这陈元聪颖博学,此次也不知能不能出奇制胜。”来护儿道。 他心里着实有些奇怪,以宇文化及那尿性,方才一上来就跟陈元对着干,明显就是对立面啊。 这次怎么自我谦虚从而积极的推荐陈元? 虽然搞不懂宇文化及的路数,但是见到皇上发问,来护儿自然的要为陈元多说几句话。 “还真有此事啊。” 皇帝眼中笑意更浓,轻道:“但愿陈元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陈元正暗自思索愁眉不展,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地。 他眼光及处,却见地上几只蚂蚁缓慢爬行,那细细的脚肢一下子触发了他的灵感。 高句丽阵中,其中一人思索一阵,忽然眼中神采一闪,急急对李平原凑上来听了几句。 李平原顿时神色一喜,与身边几位谋士又细细讨论一阵,终于达成了共识。 “有了——”两个声音同时传出。 一个兴奋,一个厚实,惊醒了还在沉思中的众人。 李平原朝那边同样站起的陈元一笑道:“大人,您也有办法了么?” 陈元嘻嘻一笑道:“是啊,你都有了,我能没有吗?” 小宫女紫梦见两人同时出声,开口道:“这位大人便是高句丽使臣吗?那就请上来吧,这位公子,你代表谁呢?” 陈元走上台前,笑道:“我谁也不代表,我只代表我自己;平原兄,你想出了什么办法,要不,你先来吧。” 李平原微微点头道:“那就谢过大人了,既如此,在下就先示范了。” 眼下双方是竞争关系,李平原为了不辱使命,自然不会和陈大人客气了。 他取来一只粗大的红烛,削去了四分之三。 然后在剩下的那一截上,沿着与捻子平行的方向,穿了个细孔。 随后将丝线贯穿其中,再以蜡烛封上了,接着将这丝线带蜡烛完整切下。 “这位小姐,能把那九曲玉珠给我了么?”李平原朝紫梦微微一笑,和蔼说道。 小宫女紫梦把玉珠递给了他,李平原将九曲玉珠的小孔与地面垂直,将丝线正对着九曲玉珠的入口,缓缓穿入。 玉珠内部曲折环绕,那丝线前半部分裹着蜡烛,硬梆梆的,难以穿过。 李平原小心翼翼的将红烛点燃,对着曲孔烤了一下,蜡线受热软化,便沿着曲孔缓缓而入。 这个点子巧就巧在将丝线用蜡烛封了,蜡烛受热软化,烛泪往下流动,带动丝线前行。 但需要配合巧妙,若迟上一分,则可能导致蜡烛将曲孔封死的情形。 李平原按照谋士给出的办法,小心翼翼的穿那丝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汗珠,显然内心有些紧张。 真是一个巧妙的笨办法啊,陈元看的偷笑。 这法子也就是他们这种有耐心和毅力的人可以完成,换了其他人,铁定是不行的。 不得不说,这份耐性,倒的的确确值得学习。 九曲玉珠内崎岖曲折,李平原费了老半天功夫,来来回回的返回了数次,才将那丝线带着蜡烛穿过了小孔。 只是那玉珠内部已经被蜡烛封死,丝线虽已穿过,却无法拉动。 饶是如此,这个法子也是无人想出。 场上诸人,对高句丽的巧手及毅力无不佩服之极,顿时掌声雷动,庆祝他过关。 第166章 井上添彩的办法 李平原微微一笑,朝小宫女紫梦点头道:“不好意思,虽然穿过了,但是丝线无法拉动,给您添麻烦了。” 紫梦急忙道:“这位大人客气了,既然丝线已经穿过了,那您自然就算过关了。” 李平原微微一笑,对陈元道:“大人,该你了。” 紫梦小宫女早已点燃蜡烛,将曲孔里的堵塞烤化,待玉珠冷却,又用水灌过小孔,水珠滴落。 以此来证明内部再无堵塞,才将玉珠递给陈元。 陈元从怀里抽出个细细的竹筒,笑道:“我用的工具可能有些独特,姑娘不要怕哦。” 他将竹筒打开,里面爬出一只小小的蚂蚁。 紫梦吓的啊的一声惊叫,李平原目光急闪,疑惑的望着他。 陈元取过丝线,小心翼翼的将丝线绑在了蚂蚁腿上。 又将九孔玉珠固定在桌上,在另一端抹上了些蜂蜜。 李平原倒是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身边的谋士顿时哦了一声,脸上顿现恍然之色。 估摸着那蜂蜜的味道散发的差不多了,陈元将那小蚂蚁放置于玉孔当中。 蚂蚁嗅觉灵敏,闻到蜜糖的味道,便寻味而去,三两下就穿出了玉孔。 众人看的直眨眼,这样也行? 如果说李平原的方法具有偶然性和不可复制性,那陈元这个方法,简直就适合三岁小朋友用,太尼玛简单了,这小子是怎么想到的? “哈哈哈哈——”皇帝爽朗笑道:“诸位卿家,尔等可真有慧眼。老将军,这陈元,的的确确是个人才啊。” “皇上,不瞒您说,与陈元接触时间长了,老臣总有个感觉,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能够难倒他的事情。”来护儿趁热打铁的笑着道。 “是吗?”皇帝深深一笑。 “大人,您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李平原张大了嘴巴看着陈元,好奇道。 这位陈大人高深一笑:“嘿嘿嘿,自然是保密的绝活了。” “第一题,便由陈公子和高句丽使臣答上了。”小宫女紫梦宣布道。 “井上君,你看怎么办?他们已经答上了一题。”继宫武树面带忧色,对身边那智囊焦急道。 “不要着急,王子,机会总会有的,还有三个问题呢。”井上君信心满满地答道。 “第二个题目。”紫梦又撕开一个火漆信封。 只见远处忽然行来数百名兵士,三人一组扛着一根圆木,足有百根之多,皆是一般粗细。 “这一个题目,现场有一百根一般粗细的圆木,请分出每一根圆木的根和梢。”紫梦娇声说道。 话音一落,现场便安静了下来。 这些圆木都是一样的粗细,怎么才能分出根和梢呢? 所有人还在凝神思考,却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道:“我能分开。” 一个声音来自远处,华夏语言生硬,是扶桑王子继宫武树身边的智囊井上君所发。 另一个声音却是发自李平原身边,就是那个刚才才玩了蚂蚁的陈元陈大人。 李平原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大人,您真的会么?” 陈元嘿嘿一笑:“可能会吧,要试试才知道。” 井上君也上了台来,见着陈元一抱拳道:“鄙人井上添彩,乃是扶桑天皇座下,见过陈元君。” 井上添彩? 这尼玛名字好有个性啊,不愧是扶桑传统取名技巧啊。 陈元哈哈笑道:“远来是客,既然井上兄有办法分辨出哪边是根,哪边是梢,那就请你们先来吧。” 井上添彩微笑点头道:“分别树根与树梢,其实并不算难,只是可能要进行一些破坏性活动。” “人有年纪,树有年轮,越靠近树根部,年轮越深越明显,只需要我扶桑武士,将这一百棵圆木取头与尾处锯开,分辨年轮颜色,便可以辨出头与尾、根和梢了。” 什么年轮树龄,都还是都一次听说,众人听得迷糊。 唯有陈元轻轻点头,扶桑未来能够迅速崛起,成为一个工业大国,确实有人才啊。 不说别的,就这个井上添彩就算得上一个。 大树有年轮,这是后世经常提起的道理。 但在这时代从一个扶桑人口里说出来,愈发的显得不平凡。 “诸位爱卿,这位井上添彩说的对么?”皇帝眉头深皱,问道。 “皇上,这树有年轮之事,臣等从未听说过。” “是啊皇上,臣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所以也不知道这扶桑使臣答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皇上的脸色立刻有些阴沉下来。 偌大朝廷,竟然无人得知? 下一刻—— “陈元呢,陈元有没有可能胜出?”皇帝突然开口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冀之色。 “这个,老臣不敢妄断,不过凭借老臣对陈元的了解,应该可以想的出办法。”来护儿也有些不敢肯定了。 说话间,井上添彩已命令手下扶桑武士自头和尾两端锯开一颗大树,果然一端露出了深深的年轮。 李平原看的点头,叹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下今天又学到了新的知识。” 见井上添彩又要命人再去锯开别的圆木,陈元急忙笑着制止了他道:“井上兄,果然如你所言,你这法子具有极大的破坏性啊;这样吧,小弟也有一法验证树梢与树末。” “待小弟验证完了,再请井上兄任选其中十颗锯开,两相验证,一来可以检验小弟的方法有无谬误。” “二来也节省了资源,植树造林不容易啊,要爱护树木,爱护森林。” 井上添彩点头道:“此法甚好,陈元君要如何验证呢?” 陈元缓缓走出,对那抗木而来的数百兵士一抱拳道:“请各位兄弟帮帮忙,将这些圆木都推到河中吧。” 李平原与井上添彩皆好奇的望着陈元的一举一动。 只见李渊一拍手,懊恼道:“哎呀,臣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一阵,咱们又赢了。” 随着李渊的首先反应过来,紧接着,不少大臣纷纷双眼一亮,交口称赞道:“这个陈元还真是个奇才,居然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 “不错,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167章 大隋四营 随着陈元命人将那些圆木入水之后,在水里蹦达了几下,便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候便出现了奇异之处,同样粗细的一根圆木,两端沉浮情形却是完全不同。 陈元笑着道:“井上兄,依小弟看来,同一根圆木,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面的为树根,你认为呢?” 井上添彩思索片刻,顿时竖起大拇指道:“陈元君,你果然博学多才,竟能想出个这么简单的法子,井上佩服之至。” 继宫武树急忙走过来道:“井上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浮在水面的为树梢,沉下水去的为树根呢?” 井上添彩笑着道:“大树向阳,水分皆从根来,故树根粗壮,树梢稍轻,表面望着粗细一样,内里则是有差别;我们任选十棵,一查年轮便知。” 早已有兵士上前挑选了十颗圆木,锯了开来,果然如陈元所言,重者为根,轻者为梢。 毫无疑问,陈元挑选的方法更简洁,更实用,这一阵陈元与扶桑都可通过。 但陈元力压扶桑,乃是不争的事实,连扶桑使臣团的智囊井上添彩也无法否认。 见到陈元的表现,文武百官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陈元虽然与他们没关系,但是此时此刻,陈元可是代表了大隋啊。 如今陈元的表现,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只见皇帝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陈元,力压了高句丽谋士,又折服了扶桑智囊,实在是有学问,有见识,老将军啊,你为朕举荐了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来护儿脸上露出微笑,得皇帝这一番嘉奖,陈元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虽然昨天皇上就已经褒扬过他了,宇文化及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 他推荐陈元,本意是想看陈元出丑的啊…… 怎么现在却反了过来,成了陈元独占鳌头了? 这尼玛玩什么呢? 四题已是过半,高句丽答对了第一道,扶桑取胜了第二题,陈元则是两题都过关,只要他再答对一题,便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李平原和继宫武树都有些紧张,没想到双方的一群谋士,都还抵不过这小小的陈元一人。 小宫女紫梦取过第三道信封拆开,扫了一眼,大声道:“第三题是,请诸位回过头去——” 众人疑惑不解的转过身,忽听远处蹄声阵阵,震得地面微微发抖,数十名骑士,手执马鞭,催动着数百匹骏马奔来。 这百匹骏马,皆是白毛白蹄,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认不出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叫人奇怪的还不止于此,在这百匹白马之后,又有数名骑士,赶着一群小马驹而来。 这一群小马驹也是一身纯白,如一片飘飞的鹅毛大雪,让人精神一震。 两拨白马到了众人面前,骏马嘶鸣,此起彼伏,煞是壮观。 紫梦微笑道:“现在,现场有一百匹白色母马和一百匹白色马驹,它们乃是母子关系。”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公主出的第三题,请诸位帮助场中一百匹母马找到它们的马驹。” 陈元已经连答了两题,对这位昭阳公主的刁钻和古怪已经有了领教。 别的小姐招亲不是考文就是考武,唯独她身为皇家公主,喜欢这些非文非武的东西,甚是奇怪。 妹的,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甜甜还喜欢搞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呢? 这个帮马驹找妈妈的游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 高句丽谋士与李平原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向周围带来的士兵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分配任务。 扶桑阵中的井上添彩与继宫武树商量一番,眉头轻皱,好像还没有想出办法。 李平原与谋士商量妥当之后,喜先站起来,大声道:“这位小姐,我高句丽已有区分之法。” 继宫武树听了一惊,急忙对身边的井上添彩说了几句,身边的井上添彩面现难色,微微摇了摇头,继宫武树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 陈元将他们神色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笑。 这扶桑小王子,除了靠谋士出主意,真的再难找到一个长处了。 紫梦点头道:“高句丽使臣请讲。” 李平原傲然道:“这百匹母马,百匹马驹,数量虽多,但我高句丽士兵也有数十人,他们都是精通相马之人,一人为十匹马驹找到母马,也非难事,我们便借此法一试。” 陈元明白了,原来他们是要通过自己的相马之术,使出蛮力为这些马驹子和母马配对。 这倒的确是一个办法,虽然笨了点。 说话间,数十名高句丽士兵已经纵马飞奔而去。 到达百匹马驹前,每人选定十匹,也不知使的什么奇招,转眼就将马驹分成了十队。 每人恰好掌管着十匹,开始了相马术。 “驾——” 十名高句丽士兵,各自驱使着马驹,向母马群中冲去。 他们要凭着自己的眼光和经验,辨别毛色、花色、形体,在数百匹母马中,为这些马驹找到配对的母亲,全凭他们多年相马的经验,并无捷径可循。 来护儿深有忧色的望着高句丽使臣团的做法,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些高句丽人,果然禀赋过人,论起马上功夫,无人能与他们敌对。” 他是朝中大将,这句话分量不轻,皇帝沉声道:“老将军,依你看法,朕此次出兵征伐高句丽,是否有必胜把握?” 来护儿点头道:“皇上放心,我大隋有步营、骑营和箭矢营以及炮营,百万雄兵,四营若配合得当,高句丽纵是马上功夫天下无敌,老臣也能取胜他们。” 皇帝如释重负,脸上现出一抹笑意道:“那你再说说,依照高句丽人的方法,真的能辨别出所有的马驹和母马吗?朕觉得未必尽然。” “皇上英明!” 一旁的李渊开口笑道:“高句丽人凭眼光办事,实在有些不牢靠,经验和眼力固然重要,但这马匹数量众多,他们要想分辨开来,也绝非易事,臣估摸他们能分辨出八成也就算不错了。” 这边城下,扶桑使团见高句丽使臣团自信满满的样子,却愈发的着急起来。 若叫高句丽取胜了这一场,那扶桑就自然被淘汰了。 只是他们不善于相马,又一时想不出聪明点的主意,众人急成一团,就连井上添彩的脸上,也是满面忧色。 第168章 要讲科学啊 “陈元君!” 陈元正看高句丽人驯马看的有趣,闻言转头,却见扶桑小王子继宫武树正站在自己身边。 “哦,井上兄,你找我吗?”陈元笑道。 “陈元君,你不着急吗?”井上添彩轻声问道,眼中的焦急一览无余。 “急?急能有什么用?”陈元摇头道:“高句丽人相信他们自己的眼光,那就让他们去吧,我只相信事实。” 听陈元君的意思,他似乎认为高句丽人不会那么顺利? 井上添彩顿时眼中一亮道:“陈元君的意思是,高句丽人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陈元笑着望了她一眼,井上添彩讪讪一笑,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 “井上兄,你到我这里来,是想打探高句丽人的消息,还是想刺探我的虚实?” 陈元笑道:“你这个人太诚实,不善于隐藏自己善良的目光。” 井上添彩道:“陈元君,真的很抱歉,我来这里,一方面是想听听你对高句丽人的看法,另一方面,是想知道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这一次为王子求亲,对我扶桑来说,不止是一桩亲事这么简单,更事关我扶桑的生死存亡,井上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陈元心里一动,井上添彩说这话,意思就很明显了,一定是有人逼迫了他们。 若是高句丽与大隋联了姻,对扶桑来说绝不是好事。 但他们国力赢弱,不能与高句丽相斗,而看高句丽的表现,似乎一直都在犹豫当中,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若继宫武树能娶回公主,就相当于抱住了大隋的大腿,好处不是一般的多。 “是高句丽逼你们了?抑或是西域诸国?”陈元试探着轻声道,眼光直盯住井上添彩的面色。 井上添彩面色一变,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元,急急扭头而走。 陈元无奈摇头,这货身为智囊团代表,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啊。 “井上兄,高句丽人顶多能辨出八成。”陈元大声说道。 “陈元君,你,你说什么?”井上添彩脚步停住了,转身望着他道:“你这么有把握?” “不是有把握,是要讲科学。” 陈元笑着道:“高句丽人按经验挑马,表面上看很稳妥,却逃不开统计学的定理。” “一个高句丽士兵有十匹小马驹,第一次,他要在一百匹母马中挑出一匹,要保证他挑选的完全正确的话,他必须将一百匹母马全部比较一遍。” “也就是说,第一次他就要比较一百次,假设第一次他挑选正确的话,为第二匹马驹找妈妈,他就要挑选九十九次。” 陈元笑眯眯道:“依此类推,第三匹要九十八次,第四匹就要九十七次,到第十匹,他也要比较九十一次;哦,这个道理,是不是太复杂了,井上兄你懂么?” 井上添彩凝神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陈元君,我懂得一些,您说的很对,每匹马驹他都至少要比较九十次以上。” “这就对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愧是智囊团代表,有点智商。 陈元点头道:“如此频繁的比较,枯燥乏味,高句丽人也是人,他们难道就不会犯错?” “只要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犯了一个小错,就会寻致其它马驹认错,进而引发一连串的错误,而且错误是累加的,十个人交叉犯错,乖乖,那可就不得了。” 这一连串的分析,井上添彩听得似懂非懂。 但陈元这个人表面看着没正经,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精明。 他点点头,正色道:“陈元君,谢谢你,我也相信高句丽没有十成的把握,倒是陈元君你——” 他顿了顿,没有将话说完,向陈元躬身行礼,便急急转回了扶桑使团中。 陈元会那么好心帮高句丽或者扶桑吗? 废话,公主可是我老婆,谁特么跟我抢,弄不死你们。 陈元要的就是让他们两边斗呗,斗的越狠越好。 那边高句丽一个主事人带领着数十名士兵,已经开始挑选母马。 高句丽人的眼光果然毒辣,一转眼就为五对母子团聚。 陈元心中冷笑,一眼能看出来的,当然是简单的,到后面才是你挠头的时候。 扶桑小王子继宫武树朝陈元看了一眼,对井上添彩吩咐了几句,便匆匆行了过来:“陈元君,小王有礼了。” 井上那货刚走,这货又来做什么? 陈元嘻嘻一笑道:“继宫小王子你好啊,怎么不看驯马,来找我做什么?” 继宫武树一叹道:“陈元君,小王哪里还有心情看马,不瞒您说,小王此来,是奉了父王的命令,一定要迎娶昭阳公主回国。” 经过在殿前被陈元暴揍一顿后,继宫武树学乖了,在陈元面前非常礼貌起来。 “但眼下这形势,对我扶桑最是不利,陈元君——”他望了陈元一眼,欲言又止。 来了来了,这小王子要出花招了,陈元故意眉头一皱道:“扶桑天皇对小王子期盼殷切,小王子正该努力才是,眼下我昭阳公主尚未出嫁,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啊。” 继宫武树苦笑道:“我扶桑国势微薄,人才稀少,要与大隋才俊和高句丽比高,实在难以望其项背。” “今日公主的这个招亲会,我们勉强答上一题,对于后面的,则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而昭阳公主对我扶桑又至关重要,所以,小王想求陈元君你帮帮忙——” “帮忙?小王子说笑了。”陈元嘴角上翘,笑容意味深长:“您身份高贵,我哪里帮的上?” “帮的上,帮的上。”继宫武树急忙道:“小王未来贵国之前,便听说陈元君乃是大隋第一学士,声名远播,这几日与您相处,更是觉得您见识广阔,才学非凡,可谓大隋最有前途的年轻官员。” 卧槽,老子什么时候成了大隋第一学士了? 再说了,你特么在扶桑的时候,我还在岭南呢,你到哪里听我的名字? 这扶桑鬼子拍马屁的手段实在太滥了,不过,我喜欢听这话,嘿嘿嘿。 第169章 想收买我? “只要陈元君您将接下来的答题之法,暗中告诉小王,小王愿意千金奉送,另配绸缎千匹,玛瑙百颗,亲自送至您府上。” 绕来绕去,继宫武树终于开出了价码。 黄金千两,绸缎千匹,玛瑙百颗,几乎可以与送给昭阳公主的聘礼相媲美了。 扶桑为了迎娶公主,确实不惜血本。 不过—— 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你把我没见过市面的市井之徒啊? 陈大人我卖的是头脑,是点子,万金不换滴。 这位陈大人故作沉吟道:“这个嘛,小王子,您太看的起我了,不瞒您说,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才学更是比金刚山还浅薄,您就是送我万两金子,我也不能要啊。” “你难道忘了刚才宇文大人的事了?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再收您的东西呢,不成啊,不成!再说我家里就是做生意的,不愁银子的。” 你家里做个屁的生意,当我没有打听清楚吗? 你不过是岭南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 更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巧取豪夺弄了一家比较大的酒楼。 然后再加上运道好点,也不知怎么被皇帝看上了,才披上了一身人皮,亏你说的这么振振有词。 继宫武树暗中一哼,对这人的脸皮,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陈元君,如果再加上我扶桑十名侍女呢?”继宫武树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看着陈元。 陈元一愣:“什么意思?” “陈元君。”继宫武树嘿嘿一笑道:“除了方才小王说的那些之外,再加十名我扶桑侍女相赠,您看如何?” 噗噗噗,陈某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 送给我十名扶桑女人? 我滴个乖乖,扶桑女人可是世界闻名的啊。 陈元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诱惑!绝对是一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这继宫武树还真是舍得本钱啊。 不过—— 陈元依旧缓缓摇头,若不是此行关系着小甜甜,这位陈大人说不定真要好好考虑一下继宫小王子这个难以拒绝的建议了。 “小王子,这个恐怕不行。我乃是一个正直之人,你这么说,未免太小瞧我了。” 陈元义正言辞的说道:“至于招亲之事? 我乃是大隋之人? 昭阳公主更是我大隋的天使,我不能做对不起大隋的事? 你请回吧。” 继宫武树愣神半晌? 俗话说男人财跟女人是男人的最爱。 既然财打不动,那就再加上女人? 在他看来应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还是拒绝了? 他无奈摇头? 悻悻离去。 高句丽人动作神速? 二人说话间,已经配好了四十多对马匹。 广场上观战的以大隋人居多,看到高句丽人熟练的相马御马,人人都在感慨。 难怪高句丽如此彪悍? 屡屡进犯大隋边境? 只凭他们马背上的本事,就无人能与他们比肩。 配对配到后来,陈元的统计理论便凸显了出来。 一百匹一模一样的白马,一百匹一模一样的小马驹子,凭人眼分别辨出血统? 要想一个不错,那几乎是不可能。 只要其中一个人一匹马拿不准? 影响就是一连串。 配到六十多匹的时候,高句丽的骑士的动作明显缓慢了起来。 李平原与身边智囊的神情逐渐紧张? 剩下的都是难以研判的。 一匹马往往需要十个人一起商讨议论,才能配对。 果然不出陈元君所料? 高句丽人遇到麻烦了。 井上添彩微微一叹? 偷偷望了陈元一眼。 只见那年轻的陈元君凝望着数百匹白马? 呆呆出神,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李兄!”李平原正忙的浑身是汗,却见陈元走了上来:“是不是越到后来,越是困难了?” 李平原身为高句丽的使臣,能被派过来,说明其肯定有过人之处。 只见他闻言一笑道:“是的,这马匹到了后面,都是难以判别的,因此需要的时间就多了一些。” 陈元笑道:“不用这么费劲了,小弟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这位宫女姐姐,我能试试吗?” 李平原吃惊的看了陈元一眼,这位陈大人连夺两阵乃是他亲眼所见,若是再破了这一阵,那这位陈大人真的就是天才了。 小宫女紫梦道:“当然可以,李大人,你们已经配出了六十五对,耗时一个时辰;若这位陈大人在一个时辰内,配出的比你们多,那就算他取胜,您觉得如何?” 李平原点点头道:“此法可取,陈大人,看你的了。” 紫梦一挥手,那被配对成功的六十余匹母马与马驹子一起被拉了下去。 接着便有六十余匹备选的一模一样的白马和马驹送来,混入其中。 浑身雪白的骏马和马驹一起嘶鸣,如同春雷阵阵,震人耳膜。 陈元进入马驹群中,缓缓抚摸着一匹小马驹的柔顺的鬃毛,向旁边那喂养的骑士问道:“这位大哥,这些纯种白马,喂养起来一定很费力吧。” 那骑士点点头道:“这些都是纯种的大宛马,体形庞大,奔跑快速,喂养要极为精细,一个时辰就要喂上好饲料一次,且一马一槽,绝不能两马并槽,眼下这近两百匹马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小马驹们饿得直叫唤呢。” 果然,陈元微微一笑,走到众人跟前,大声道:“诸位大哥,先将饲料送上来,喂这些马妈妈吃顿好的。” 送马来的骑士便是喂养白马的马夫,闻听陈大人所言,正中了心意。 当下送上百余个马槽,奉上上好的饲料,母马立即低头嚼了起来。 小马驹早已饿了,一见有饲料上来偏又吃不到,便有些嘈杂起来,马蹄乱踢,蹦达成一团。 陈元点头道:“各位大哥,请给小马驹套上口嚼子。” 口嚼子就是竹子制成的笼子,套于马嘴之上,是专门用来防止骡马偷吃的。 给这大宛纯种白马套上口嚼子,众人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既然陈大人说了,骑士们也就照做了。 嘴上被锁住了,小马驹更是群情急躁,有几个已是不听使唤的到处乱窜起来。 众人无不好奇的看着陈元的一举一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诸位大哥,接下来我说的,你们一定要照做,可千万不要舍不得下手。” 陈元正色道:“拉好母马,让他们停在那里不动,同时,拿起你们手中的鞭子,狠狠抽这些小马驹,将他们赶走,赶得越远越好。” “这个——” 几名骑士一愣,这些马驹是他们亲手培养甚至亲手接生的,自然舍不得下手。 陈元笑道:“舍不得真打,那就装模作样几下吧,不过一定要逼真,一定要让小马驹害怕,明白了吧?” “明白!”数名骑士狠狠一挥马鞭,在空中挥舞几下,霹雳哗啦乱响。 躁动不已的小马驹们立即一阵惊吓,嘶叫着向外奔去。 骑士们在后面连吼带吓,驱赶着马驹远去。 原本安稳进食的母马们立即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望着向远处飞奔的马驹,一阵阵的悲哀嘶鸣,眼神甚是凄凉。 “明白了,我明白了。”城楼上的来护儿神色一喜,大声叫了起来。 皇帝奇道:“爱卿,你明白什么了?” “禀陛下,这陈元真是个奇人,大有智谋,大有智谋啊!”来护儿激动说道。 第170章 一生之中最快乐的地方 与此同时,场中的李平原身边的那名谋士也是脸色一变,望着那微笑不语的陈元,呆呆愣神了半晌,方才喃喃道:“大隋有此一人,足可抵十万雄狮。” 李平原惊道:“可抵十万雄狮?你说的是陈元?阮军师,这怎么可能?他这人贪财好色,哪有这么厉害?” 这名阮军师名为阮文浩,只见他苦笑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愿来日两国兵戎相见,我与他不会在战场相逢。” “回来了,回来了!”人群中一阵惊呼。 只见远处数百匹马驹撒开蹄子狂奔,后面骑士追赶。 马驹受了惊吓,直往母马群中跑来,数百匹母马一齐哀鸣,嘶叫震天。 百匹马驹冲到母马群中,便迅速自发的找到一匹母马,不断的鸣叫着,眼中的惊恐还未褪去,渴望得到安慰。 百匹母马,百匹马驹,迅速配对完成。 母马拼命的用嘴拱着幼驹口上的嚼子,要为他们解开束缚。 陈元深深一叹道:“母子天性,孰可分离?同槽相欺乎?人不如马,各位大哥,将那嚼子解开吧。” 骑士们为马驹解开束缚,同时翻开马蹄掌,原来那蹄掌之中,都写明了马的编号,一母一子,竟是丝毫不差。 人群中欢呼雷动,这位年轻的陈大人,眨眼之间连破三题。 不仅击败了扶桑,更击败了不可一世的高句丽,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大隋有此国士,何愁敌寇不平? “陈元啊,陈元!你叫朕如何是好呢?” 皇帝口中喃喃念了句,眼神急闪,又是意动,又是为难! “这一题,是陈大人答对了,李大人? 您有异议吗?”李平原摇头认输。 小宫女紫梦笑着又道:“陈大人连答三题? 扶桑王子和高句丽使臣各答对一题,这最后一题不用比? 也知道胜者是谁了。” “要比的? 要比的。”阮文浩大声道:“陈大人才华无双,我们都想看看他是怎么破解昭阳公主的四道题目的? 这最后一道,就算是让我等心服口服吧? 陈大人? 您说呢?” 这个阮文浩身为高句丽人,倒是有股子爽朗之气。 若非两国处于敌对,和他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陈元笑道:“这个,阮兄? 你是谬赞小弟了? 公主出的这几个题目,我只是误打误撞答上了,当不得真。” “陈元君,恳请您将最后一道题也一并答了吧。” 井上添彩由衷的赞佩道:“见证奇人奇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期待。” 见这么多人都神情振奋的看着自己? 不答是不行了。 陈元无奈苦笑一下,望着紫梦道:“宫女姐姐? 那就出最后一题吧。” 紫梦微笑道:“此次公主选婿,前三题都是早已命好的题目? 唯独最后一道,是公主亲自命题。” “而且公主也不会随意出题? 若她对答对了题目的才俊公子满意了? 才会再出一题相考。” “目前公主还未有懿旨传来? 奴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第四题,请诸位耐心等待一会儿。” 是这么回事啊,陈元顿时满脑门子的大汗,原来命题不是随便出的。 就算你想去答这稀里古怪的题目,你也不一定有机会,必须得公主看上眼了,才会赏个面子出题目。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若是公主出题了,那便说明公主对陈大人是满意的,这林大人必定会成为大隋驸马,身价倍增。 可是公主会出题吗? 会出什么题呢?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来到。 扶桑王子和高句丽使团已经失去了机会,双方皆都沮丧不已,出于嫉妒,他们自然也不希望陈元做了驸马。 见那绣楼上挂着的幕帘久久没有掀起,双方心思便又活动起来。若 公主对陈元不满意,那是否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元原本气定神闲、信心十足,随着时间的消耗,却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里面到底是不是小甜甜? 若真是她,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出现了,怎么还能这样稳坐钓鱼台? 上帝啊,别玩我! 众人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出来,便都以为昭阳公主对陈大人不满意,顿时叹息之声四起,为这新兴的大隋奇人惋惜。 正窃窃私语间,忽见那垂下的帘子掀了起来。 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疾步而出,递给紫梦一个小纸条,又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接着便转身退去了。 紫梦微微一笑,娇声道:“让诸位久等了,公主出题了——” “好啊——”众人顿时一阵兴奋。 总算昭阳公主有慧眼,像陈大人这样的旷古奇才,到哪里能找到? 不选他为婿,还要谁来? 陈元抹了把冷汗,这位公主真是会折磨人啊。 临到最后还来上这么一手,要真是小甜甜的话,我一定会揍她小屁股。 “陈大人,昭阳公主这最后一题,包含两道题,是专为您而设,请您听好了。”紫梦的一番话,又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听公主专为陈大人所设的考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陈元自然更不例外。 紫梦缓缓将那纸条展开,轻声念道:“请问陈大人,您一生之中最快乐的地方是在哪里?您的第一位夫人又是姓甚名谁呢?” 这特么是个什么题目啊? 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所有人都迷惑了。 这与前三题的斗智完全不同,却似乎是知晓陈大人的过去,专为他设置的一道问题。 要说答这个问题比斗智力要简单多了,想来陈大人不会出什么意外,成为大隋皇帝最为疼爱的小公主驸马指日可待。 陈元心中一动,立刻表演上了。 只见他一脸深情的望着垂帘,低沉道:“我一生之中最快乐的地方是在岭南的天然居酒楼之中;而我的第一位夫人,姓甚名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小甜甜。” 说完后,陈元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垂帘,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挑开垂帘一探究竟。 心道,咱这个答案够标准了吧,妥妥的满分啊。 第171章 实权部门啊 绣楼上寂静无声,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最快乐的地方在哪? 废话,肯定是当初自己中招后,在天然居被小甜甜‘解毒’的那一晚上啊。 第一位夫人,自然就是小甜甜了。 嘿嘿,小甜甜问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忘没忘呗? 小甜甜真的就是昭阳公主,娘的,我发达了! 站在高台之上的小宫女紫梦已撤回帘子中。 绣楼上响起一阵通通的脚步声,公主凤驾前面的仪仗已经开始缓缓移动,向宫门而去。 嗯? 几个意思啊,自己答对了,怎么小甜甜要走了? 陈大人的脑袋直接短路了。 等他反应过来,昭阳公主的车驾已经走的老远,小轿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宫门之中。 陈元才猛然醒悟过来,急忙撵上去大声道:“小甜甜,小甜甜,你别走啊!” 怦的一声大响,那巨大的宫门关上,却差点砸到了急冲而来的陈大人的鼻子。 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哥们回答的不对? 不应该啊,要么就是小甜甜害羞,先行离去,回头再找自己? 可问题是,起码跟自己说一声啊,这特么的到底咋回事啊。 场上形势突变,原本公主已经出了题目,而且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完全不相关的题目。 怎么公主就这么离开了,难道是这位陈大人惹恼了公主,令她拂袖而去? 还是说这位陈大人回答的不对? 不光陈元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他这驸马怕是当不成了,什么叫功亏一篑,这就是典型啊。 场中人无不扼腕叹息,唯有原本已经彻底死心的李平原和扶桑使团心中暗喜。 既然公主对这位陈大人不满,那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场上一幕,真可谓奇峰突起,风云剧变啊! 见了陈元那懵逼的模样,皇帝不忧反喜,哈哈大笑道:“今日可真有意思,孙平,宣召陈元与高句丽、扶桑使团上殿吧。” 陈元懊恼一会儿,却见孙公公疾步而来,恭声道:“陈大人,皇上召见您呢? 快跟我来!” 将这个问题的疑惑先抛在一边? 跟在孙平身后上了金殿,只见李平原和继宫武树等人已经先行到了。 来护儿眼角含笑? 正在对他微微点头? 看起来很是满意。 “今日昭阳公主招亲,诸事已毕? 高句丽和扶桑两国使臣恭忍谦让,果然高风亮节。”皇帝微笑道。 李平原急忙抱拳:“不敢? 不敢? 皇上过奖了,此次是我高句丽准备不足,才与公主失之交臂,不过昭阳公主尚未选出驸马? 在下自认为我们高句丽还有机会。” “正是如此。”扶桑小王子继宫武树也道:“公主尚未选出驸马? 我扶桑也有机会。” “哈哈哈哈——” 皇帝大声笑道:“两位特使此言差矣,昭阳公主亲自出题考核,可谓公平公正,你们两国各只答对一题,并无参与再次考核的机会。” “即使公主尚未选出驸马? 她也不会在二位中间挑选的,若都像你们这般? 人人都来求第二次机会,那岂不是我昭阳公主不出嫁? 招亲大会就要天天进行?” 李平原和继宫武树哑口无言,确如皇帝所言? 机会是均等的。 只是他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 怨不得别人。 “陈元何在——”皇帝突然威严一喝道。 “小民在此。”陈元懒洋洋抱拳答道? 情绪明显不甚高昂。 皇帝笑道:“一时得失勿要过于计较,朕观你今日表现,出其不意,有勇有谋,能与高句丽和扶桑的两位使臣一较高下,颇有国士之风,朕心甚慰。” 什么“能与高句丽和扶桑的两位使臣一较高下”? 皇帝这样说完全是照顾李平原和继宫武树的面子,金殿之上人人明白。 “陈元你博学广识,才华出众,为朕大隋争得荣誉,乃是朕亲眼所见,之前又曾助镇南侯平叛长生教会,可谓功勋至伟,如此国士,焉能置于民间浪费人才?吏部尚书牛弘何在?”皇帝声如洪钟,大声说道。 “微臣在!”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子急忙跨列而出。 “牛爱卿,你掌管着吏部,那就帮朕看看,最近还有什么空缺没有?” “陈元此人,乃是我大隋国学之士,一定要用好了。”皇帝微笑着道。 宇文化及眼中锋芒一闪,对牛弘打了个眼色,牛弘心领神会。 匆匆抱拳道:“禀皇上,目前吏部安置的官员已接近饱满,倒是各地方上尚有闲职。” 皇帝笑了两声道:“他便是从岭南来的,又在镇南侯麾下任过参谋将军,说起来也是从地方上来的,你还放他回地方上做什么?” “哦,对了,朕记起来了,前任吏部侍郎吴中正告老还乡,吏部还有位置补缺——陈元,朕便擢你为太子少保,领吏部副侍郎衔。你可愿意?” “皇上——” 牛弘大惊:“吏部职责重要,侍郎更是直接辅助微臣,陈大人虽然博学多才,但年纪尚轻。” 牛弘道:“况且陈大人又从未有过为官经历,将陈大人一下擢拔太高,恐要引起怨言!请皇上三思!” “万事总有破例,陈元的功绩方才朕也说了,试问朝廷之上,还有谁能否认?” “陈元折服高句丽与扶桑,却也不是假本事,晋级太子少保乃是众望所归。” “更何况他在岭南居功至伟,领一个吏部副侍郎,又有谁有怨言?” “至于说他年纪轻,诸位爱卿,莫非你们忘了,先皇在世之时,宇文卿家二十出头便领了吏部,这又有何不可?” 皇帝虎目急闪,说出的话却如同重锤,记记敲在人心上。 宇文化及乃是皇亲国戚,祖上更是上柱国,辅先帝立国。 那就是开国元勋,他的后代二十多岁领吏部,谁敢说个不字? 可是现如今皇上将陈元与开国元勋的后代相提并论,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别忘了,陈元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他哪有资格和宇文化及比。 “老将军,这吏部侍郎是干什么的?” 见牛弘面色苍白,一副要了他老命的样子,陈元拉住来护儿,轻声问道。 “吏部,掌管天下百官考核、升迁与调度,乃是朝廷重中之重。吏部侍郎辅助尚书,官不小,职权更不小。” 来护儿小声介绍道:“前任吏部侍郎吴中正告老还乡,你虽是个副侍郎,却领了正职,陈小兄弟,你一步登天了。” 明白了,这就相当于******,实权单位啊。 没想到皇帝一下子封了这么大个红包给我。 唉,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第172章 国士无双 “一个小小的吏部副侍郎,干嘛让这位牛大人像死了亲娘似的,连面色都变了?”陈元好奇道。 这小兄弟对官场还是欠缺了解啊,来护儿强忍住笑道:“陈小兄弟,你与牛大人虽是职级有三级差距,只是实际却仅隔着一层。” “你又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皇恩浩荡如天,说不定哪一天就直接把牛大人给替了,牛大人怎能不考虑一下他的位子?”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这吏部历来是宇文家族的亲信担任,今天皇上硬生生把你插了进去,你想想,要是你心窝正中的位置被人插了根钉子,你会是什么感觉?” 汗,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门道,皇帝难道知道了宇文家族的反叛之心? 牛弘还待再言,皇帝脸色一变,哼了声道:“朕意已决,牛爱卿勿要再言。来啊,拟旨——” “稍等,稍等。”陈元笑嘻嘻出列,抱拳道:“皇上,谢谢您的厚爱,可是小民也觉得这位牛大人说的有道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对于什么国事朝政丝毫不懂。” “皇上对我如此看重,实在令小民我汗颜,我在岭南过的很好,很愉快,麻烦皇上您准许我回到岭南,做一个生意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来护儿白眼直翻,这小子莫不是和人斗智斗傻了? 放着到手的吏部副侍郎不做,偏要回去做一个酒楼掌柜的? “陈大人高风亮节,乃有大将之风,皇上慧眼识金,臣等佩服之至。”宇文化及眼神闪烁? 突然出列道。 皇帝看了宇文化及一眼? 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宇文卿家说的不错,陈元此人? 果然与众不同。” “既然他愿意回岭南? 那就回去吧,不过他有本事? 却不为国家出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的难听点? 就是暴殄天物。” “陈元,你回岭南可以,不过吏部的差事也要兼着,既然你如此淡薄名利? 那便不要你进朝中了? 陈元听封——” “皇上,小民听着呢!”陈元急忙抱拳道。 “你功劳赫赫、为国争光,朕便擢你为吏部副侍郎,赐府宅一座,虑到你在岭南还有生意要做? 朕特许准你不上早朝。”皇帝忍住笑道。 众臣听得心里惶惶,陈元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 又岂能与国事并论? 皇上如此待他,真可谓情深义重。 什么吏部副侍郎? 老子才不稀罕,倒是赐府宅一座? 才是真正的利好。 “另外? 为了你以后行事方便? 朕便再赐你几个字。”皇帝微笑看了他一眼,孙平早已送上笔墨纸砚。 赐字,赐字有什么稀罕的,来点黄金才是正经,新晋吏部副侍郎陈元陈大人实在太过于小白。 皇帝赐字那是天大的恩典,黄金万两也换不来,有了皇帝的题字,有多少钱财弄不来? 来护儿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拉了拉他道:“陈小兄弟,皇上对你可真是不遗余力,连许多大臣都比下去了。” 废话,以前不知道,现在我可明白了,小甜甜是我老婆,又是老皇帝的女儿。 我和他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亲女婿与亲老丈人的关系。 他不对我好,难道还去对你们这些人好? 大殿上一片寂静,孙公公敷纸,皇帝金笔沾满朱砂,微一沉吟,朱笔疾挥,便在纸上落下墨宝。 “陈元,你虽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但切不可因为身份而妄自菲薄。”皇帝望着陈元正色道。 听你说了一堆话,就这句最中听,陈元诚心实意道:“皇上,谢谢您了。” 皇帝一挥手,孙公公便将御赐朱批轻轻折起,送到了陈元手上。 陈大人双手接过,皇帝看着他笑道:“你把这几个字挂在你府门之上,从此之后,朕敢保证,凡是经过你府宅之人,文官落轿,武将下马。” 卧槽,这个就牛逼了啊,比红绿灯还管用。 想起镇南侯府的匾额便是先帝所赐,所以镇南侯府就享有这种荣耀,当时自己还羡慕不已。 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陈小兄弟。”来护儿拉住他,好心的提醒道:“接过皇上御批,要当场打开,与人共勉,以谢皇恩浩荡。” 规矩就是多啊,陈元急忙将皇帝题字拿在手里,展开画幅轻轻一扫,顿时眼冒金光,嘴巴张得合不拢,看的呆了。 皇帝微笑不语,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震惊如此,他对这种效果深表满意。 来护儿见状一急,忙与孙平一人拉一头,帮着陈元将题字缓缓展开。 众人抬头望去,只扫了一眼,却与陈元一起呆了! 只见那纸面上金光闪闪,上书六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国士无双! 国士无双? 不仅众人惊愕,就连见多识广的来护儿也愣住了。 难怪皇上说从此路过府宅者文官落轿,武将下马。 单凭御笔亲题的“国士无双”四个字,牌匾往门前一挂,谁敢懈怠? 陈元嘴角有些抽搐,这四个人的分量太大了啊。 国士无双代表了什么意思,朝中百官谁不知道? 甚至就算没念过书的人,对这四个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牛逼是牛逼,可问题是—— 这四个人拉仇恨也是响当当的啊。 如果自己接受了,会不会被人认为是无耻呢? 不过吗,对自己的才华,陈元心里还是嘿嘿嘿…… “谢谢皇上!”陈元急忙笑着行礼,这可是一份大礼,不要白不要。 老丈人够意思,以后他如果有事,说不得要帮上一帮。 瞧瞧,还是有人识货的,咱就是有才华,怎么滴,皇上御赐的国士无双,这就是证明。 殿中百官皆是精明之人,几日之间,这位不知道从哪个门缝里冒出来的、名不见经传的陈大人,便成为皇上的新宠。 从无名小卒到“国士无双”,爬升之快无人能及。 众人皆是人精,早已看出了些眉目,急忙向陈大人行礼套近乎。 一时之间,阿谀奉承不绝,直把陈大人夸的地上无双、人间少有。 高句丽军师阮文浩缓缓行到陈元身边:“陈大人才学,在下甚为佩服,他日若是与大人战场相逢,在下纵是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好说好说了,阮兄。”陈元笑道:“只要你高句丽不在侵犯我大隋边境,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 阮文浩朝陈元一竖大拇指,两人同时微笑,心里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 第173章 三方邀请 “哇哈哈哈——” 退了朝来,坐在马车里,望着“国士无双”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陈大人扯着嘴角得意大笑,暴发户嘴脸一览无余。 来护儿坐在他身边,见他的样子心里好笑。 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微微叹道:“陈小兄弟,今日之事,本可尽善尽美,你若答对了昭阳公主最后一道题目,便可登堂入室,成为大隋驸马。只是——唉,还是欠缺了些运道!” 什么欠缺运道,我说是运道太好才是,没想到小甜甜竟然真的是公主。 但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想要低调。 不然的话,这么久以来,朝中百官为什么没人知道小甜甜的存在? 所以陈元也想明白了,这肯定是小甜甜想要低调。 看着吧,过不了几天便会联系我,老子这次是大发了。 “嘿嘿嘿。”陈元笑道:“老将军,等过几天我搬新家,就请你过来喝茶,顺便收点红包!” 来护儿大笑看他一眼道:“陈小兄弟,你现在非是凡人,可莫要提什么收红包之事,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只怕到时候给你送礼钱的,会挤破你家门槛。” 来护儿绝非危言耸听,陈大人现在乃是皇上面前的超级大红人,想巴结他的大有人在。 别说送红包,就算是他想要金山,也肯定有人为他搬来。 在门口与来护儿道了别,刚刚进了驿馆。 “陈老弟,方才有人给你送请柬来,说是请你过府赴宴。”老高急忙凑了上来说道。 “送请柬?赴宴?”陈元奇怪道:“谁送的?赴什么宴?” 老高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家的下人穿着甚是华丽,对我却很客气,将请柬留下就走了,还说他家主子请你务必赏光光临。” 陈元将请柬接在手中,只见那帖子金丝抽边,包装华丽。 打开一看? 上面写着一行金色小字:“明日暮时于府上设宴? 恭请吏部副侍郎陈元陈大人届时光临,右屯卫大将军宇文化及敬上!” 宇文化及设宴? 当初在岭南闹得那么不愉快? 三番五次想要杀我? 如今我刚升官,他帖子就送来了? 手脚真快。 这官场上的事,虚伪奸诈? 还不如我老老实实当个小老板来的快活。 他随手将帖子丢在一边? 笑着道:“我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老高点头应是,陈元脚步迈开,正要进房而去,忽闻外面传来一阵生硬的口音道:“请问陈元陈大人? 是住在这里吗?” 陈元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高句丽人站在门口问话,看那模样,似乎是李平原的手下。 “是啊是啊,我就是,请问你是——”陈元走上前去打量着他道。 “鄙人奉李平原大人之命? 为陈大人送上两匹上好的汗血宝马,请大人查收。”那高句丽人弯腰躬身道。 陈元欣喜的哦了一声? 不说这事还真是忘了。 李平原对他行贿了两匹汗血宝马,被宇文化及在皇帝面前揭发了。 皇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将珠宝与宝马一起赏赐给了他。 眼下,这高句丽人便是专门为他送宝马而来的。 活了这么大? 汗血宝马的名字只听说过? 还从没亲眼见过呢。 陈元急忙拉住那高句丽人道:“宝马在哪里? 快带我去看看!” 出了门去,只见堂前立着两匹体态高大的骏马,浑身毛发棕黄,柔软如缎,找不出一丝杂色。 腰背之间的鬃毛隐呈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甚是显眼。 两匹汗血宝马的四蹄上,长着一圈白色的鬃毛,煞是可爱。 “大人,这就是我高句丽敬献的汗血宝马,每当它剧烈奔跑之时,浑身汗珠晶莹如血,故称为汗血宝马。” “送与大人的这两匹,更是宝马中的王者,大人请看,这两匹宝马四蹄如玉,似马踏白雪,仿佛自天边而来,在我高句丽,此马被誉为天马。”高句丽人缓缓介绍道。 陈元心里喜欢,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微微点头道:“不错,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和我大隋的滇马有的一拼。” 那人不屑的撇撇嘴,滇马是什么马,相貌丑陋,又瘦又小,怎能和我汗血宝马相比,这陈大人真不识货。 “谢谢这位使者了。”陈元笑着将缰绳牵过。 那边的高远与秦叔宝身为武将,看见这大马心里欢喜的很,却听陈元吩咐道:“老高,你牵这两匹牲口出去遛遛吧,看看能不能犁田拉磨。” 高句丽使者鼻子都气歪了,陈元哈哈笑道:“如果这宝马干不了活,那就宰了炖了吃吧,咦,这位使者,你怎么还在这里?” 高句丽使者强忍住怒火,从怀里取出一个请柬,递到陈元手里道:“大人,这是李平原大人的邀请,他请您明日夜晚赴城外参加篝火宴会!” 篝火宴会? 这个棒子还挺浪漫的嘛,不会是借着这功夫,送我两个高句丽美女吧? 要知道高句丽美女跟扶桑美女,可都是世界闻名的啊。 陈元打了个哈哈,接过请柬正要随口答应,忽然想起,宇文化及刚才下的帖子,不也是邀请明日暮时去他府中赴宴么? 高句丽使者见陈大人接过请柬,便以为他已经答应,急忙行礼离去。 在这里多待一刻,见陈大人如此侮辱汗血宝马,他有一种上前狠狠揍他的冲动。 老高凑上来问道:“陈老弟,刚才来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高句丽之人?” “没错!”陈元点头道:“这就是高句丽人。” “陈老弟,连高句丽人都这样巴结讨好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光高远好奇,就连秦叔宝等人也是好奇,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 别忘了在天牢,住皇宫的时候,皇上可是说要保密的。 正要回答,却听外面再次传来一个声音道:“请问陈元君,是住在这里吗?” “陈老弟,又是来找你的。” “井上兄,你怎么来了?快请里面坐!”陈元笑着行过去道。 井上添彩笑道:“陈元君,原来您真的住在这里,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没错,没错,就是这里了,快请里面坐。”陈大人嘻嘻一笑,转头喊道:“老高,快上茶!” 井上添彩从身上取出一张请柬,微笑摇头道:“陈元君,不必了,我是专门给您送请柬而来的。明日晚间,继宫王子于游船设宴,请您大驾光临!” 第174章 皇帝赐的豪宅 陈元现在贵为皇帝身边第一位的红人,有三家同时送请柬,倒也不奇怪。 只是明天要赴哪家的宴会,却真个让他犯难了。 送走来人,身边的高远一脸沉思道:“陈老弟,这三家同一时间来邀请,你想好去哪一家了么?” “是啊陈大哥,去哪家不去哪家你决定好了吗?” 秦叔宝沉吟道:“高句丽与扶桑都是特使,而宇文将军又是当朝重臣,不管哪一家,如果不去的话,恐怕……” 陈元笑了一下,将那三张请柬并排放在一处,仔细的思索起来。 秦叔宝说的不错,虽然自己与宇文化及不对壶,甚至自己跟他的仇怨还不算小,毕竟这货可是派人杀过自己几次。 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大将军,手握重兵。 以前自己或许无所谓,可是正如有句话,叫做接触的越多,那么考虑的就越多。 若是之前,自己大可以不鸟他,可是现在,陈元却不得不考虑一下。 既然确定了小甜甜就是公主,那么现在的皇帝就是自己老丈人。 而自己现在还明显不足以对抗宇文化及。 若是继续交恶,将他得罪死死的,那么对自己肯定没好处。 所以按理说应该赴他的宴请,可是自己与他明显的不对路子啊。 他突然邀请自己赴宴,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或者说见到自己红了,想要拉拢,亦或者有别的心思,总之肯定是有用意。 扶桑人的心思则要简单许多,他们此次求亲未果,又受了别人胁迫,要想自救,就必须与大隋处好关系。 走通陈大人这条路子是一着妙棋,何况他们还挺上道的。 之前继宫小王子就说要送十个扶桑美女给自己呢。 而高句丽人的篝火晚宴,想法不错? 听着也与众不同? 不过陈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些高句丽人打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的。 眼下两国交战在即? 从陈大人这天子近臣口里套出点有益的东西? 才是他们所需要的。 想来想去,陈元也没想出个头绪? 索性直接回房睡觉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想不通的时候就不去想? 免得自己给自己找事。 ………… 陈元又起了个大早? 他今天准备去自己在京城的宅子瞧瞧去。 皇帝赐的宅子,陈元也没去过,只知道座落在定鼎路附近,规模不小。 他在京中虽已待了几天? 却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 今日趁着闲暇功夫? 倒也不急着赶路,带着高远秦叔宝等人慢慢悠悠行去,就当作城中漫步了。 到了定鼎路附近,陈元也不熟悉路程,正在四处张望。 罗士信却拉住旁边一个老头道:“大爷? 请问您知道陈大人的府宅在哪里吗?” “陈大人?”那老头一脸狐疑道:“哪个陈大人?” “就是新任的吏部副侍郎陈元陈大人啊!”罗士信满脸崇敬道。 “吏部副侍郎?” 老头不屑笑道:“这定鼎路方圆数里地,住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尚书御史? 就连六部来了,也得踮脚走路。” “一个吏部副侍郎? 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谁知道他住在哪里?我看往山东那边找找看? 没准能找到他!” 罗士信年龄本来就不大? 压根没听出话里的意思? 反而回头问道:“陈大哥,咱们找错地方了,大爷说你的宅子在山东那边!” 陈元顿时一脸黑线,这老头在讽刺我你听不出来啊? 妹的,随便找个问路的老头,也癞蛤蟆打呵欠,这个大口气! 吏部副侍郎也算小官? 好歹也是副部级了吧。 陈元探过头,不服气的道:“这位老哥,您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吏部副侍郎也算小官?我听说吏部侍郎吴大人告老还乡,吏部除了一位尚书牛大人,就只下副侍郎了。” “只好剩下副侍郎了——剩下十七位副侍郎。” 那老头笑道:“这还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五省六部之中,哪一部的侍郎不是多如牛毛?算起来也在一百开外了。” “还有那什么御史台,太常寺以及什么上柱国、柱国、上大将军、大将军等等,洋洋洒洒几百人。” 老头嗤笑道:“一个小小的吏部副侍郎,算个什么?您要找的那位陈大人啊,估摸着山东还找不到,没准得到江南。” 尼玛,越说越玄乎了,老子有那么不堪么? 被你从京城下放到山东,再问下去,估计就得直接发配回岭南了。 不就问个路吗?至于遭你这么打击吗? “那个,咱们再找一找吧,实在不行,今晚咱们在山东打个尖,明早继续到江南找去。” 听到这话,老高与秦叔宝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下连罗士信也反应了过来,朝着老头翻了个白眼。 这老家伙,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早就一枪戳死你了。 那老头说了不假,定鼎路这一带,果然是豪府如云。 王公贵胄,尚书上柱国,个个都是家奴扎堆,石狮镇守,府院非凡。 眼瞅着定鼎路就要走穿了,剩下的几间都是些年代久远,屋瓦破烂地府第。 却一直没见到吏部副侍郎陈元大人的雄伟豪宅。 别说高远跟秦叔宝等人了,就连陈元自己也泄了气。 皇帝老丈人不要耍我吧,说什么赐了座宅子在定鼎路外。 地处宽大,适合多人居住,怎么都快走到头了,还没有见到我那府邸呢! “陈大哥,陈大哥!”正觉得失望之间,却听罗士信一阵兴奋大叫:“大哥,你快看,国士无双,国士无双啊!” 陈元扫了一下,立刻惊得大叫一声道:“这,难道就是我的‘豪宅’?真他妈豪啊!” 高远和秦叔宝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大街快到尽头处,有一处朱红的暗门。 比平常人家的院门略宽略高,外墙墙壁粉灰脱落,露出红一块,青一块的。 屋顶横梁上的红色玻瓦大部都已破损,惨败不堪。 在这豪宅满地的定鼎路大街上,这小破屋一座,简直就是毛毛虫与凤凰的差距。 要不是门上悬挂一个牌匾,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国士无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谁也想不到—— 这里竟然会是皇帝钦赐给陈大人的“豪宅”! 第175章 后门好啊 陈元仰头望着新挂的牌匾上那四个金字,止不住的摇头叹气。 好歹也是皇帝赐字嘛,就该放大一千倍,让世人敬仰! 怎么弄这么小个牌匾,连刚才路过牛尚书府上牛大人亲题的“旺财故居”四个字,也比这牌匾大上数倍,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陈大哥,我们进不进?”罗士信见陈元的神情索然,积极性与初时有天壤之别,便小心翼翼开口问道,深怕触了陈大哥的霉头。 “进!当然要进!”陈元毫不犹豫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寒窖虽破,能避风雨,兄弟们,走,从此以后,咱也是在京城有房的人了!” 陈大人气鼓鼓的一马当先,推开那院门。 刚踏入一步,久积的灰尘便扑面而来,呛入他口中鼻中,将陈大人淋了个土头土脸。 “咳,咳——” 陈元急退了一步,眼中钻进了灰尘,连眼睛也睁不开,急忙挽起袖子去擦拭。 陈元呸呸两声吐出口中灰尘,勉强睁开眼睛,哼道:“见了鬼了,这皇帝是怎么当的,赏赐个破宅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就不会找人来收拾打扫一下吗?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高远与秦叔宝等人听得暗自咋舌,陈大哥牛逼,皇帝天恩浩荡,竟然还敢如此挑剔。 自这小门进去,却是一处门楼,只有两层,下面还有一扇大门紧紧关闭。 楼下是几间空房? 收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家具? 字画,笔墨纸砚甚至婴儿摇篮? 应有尽有。 但是杂乱不堪? 物品上落满了灰尘,似乎是多年未曾有人入住! “这几间房子? 怎么像是杂物储藏室?”秦叔宝比较心细,观察细微? 四周扫了几眼? 开口问道。 “管他什么储藏室?能住就行!” 陈元笑着说道:“还带楼梯的,上下各有三间房,还要在我哪个年代,就可能叫做花园洋房了? 哦? 这里没有花园,稍有差别!” “你那个年代?”秦叔宝好奇道:“陈大哥,你说的什么意思?” “哦,就是这个年代,叔宝不需要明白的? 哇,这两层楼真高啊? 比我还高!”他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 “花园洋房?”罗士信正在四处乱摸? 望见那扇大门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他也不嫌弃? 使劲拉了一下? 那大门却一动不动。 “嘿”? 罗士信力聚双臂,吐气开声。 吱呀一声,那大门缓缓转过,竟是两扇厚重的铁门。 一丝阳光自铁门那边穿过来,灰尘弥漫中,阳光直刺入眼,晃得陈元眼睛发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哇,好大一个园子!”罗士信的一声惊叫,惊醒了其余三人。 陈元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急忙赶上前往铁门外望去。 正面对着他的,是一个大大的花园,足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四周红砖青瓦,砌着高高的围墙,一眼望不到边。 园中花台亭榭,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只是由于多年未有人修剪,早已花枝零落,杂草丛生,唯有泉水叮咚叮咚的声响,激荡在众人心上。 “大,真他妈大!” 推开一扇门,竟然别有洞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陈元望着眼前奇景,喃喃说道。 一旁的高远看的有些头晕,秦叔宝率先反应过来:“陈大哥,这好像是一处后花园。” “后花园?何解?”陈元疑惑道 秦叔宝努努嘴道:“陈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陈元顺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正对着花园处,是一处通堂式的三层小楼。 一道圆形的拱门由后通到前,再往前望去,隐见屋屋楼宇,在阳光中时隐时现。 “陈大哥,你看到了吗,这真是一处后花园。”秦叔宝的语气中带着兴奋。 高远也反应了过来,有些迟疑道:“陈老弟,咱们是不是进错门了。” “进错门了?” 陈元嘿嘿一笑:“不可能啊,我一向是无孔不入的,不存在进错门的问题!” 老高与他一起进过青楼,况且老高这货也是一个懂的风花雪月之人,对这个当然明白了,于是也嘿嘿笑了起来。 秦叔宝虽然没进过青楼,但是对这个也听明白了,只见他嘴角一抽,没有说什么。 倒是罗士信听不懂他们的暗语,于是大声说道:“陈大哥,我们这是进了后花园了。” “后花园?” 陈元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进的这是——” “是啊。”高远点头道:“我们面对的是后花园,前面定然还有内宅,前厅,厢房,前花园,这是一处不折不扣的豪宅。” “想不到陈老弟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第一次进家门,竟是从后面而入的,哈哈——” 高远想起在岭南那时候,陈老弟是多么的聪明啊,没想到如今竟然也见到了陈老弟糊涂的一面。 陈元哈哈笑道:“后门好啊,走后门味道更独特呢!特娘的,这是谁让做这么小个牌匾,还偏偏挂在了后门了,明天禀明皇上,砍了这小样的!” “是我让挂的!”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说不出的威严。 “谁?” 陈元急忙朝外望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你,你——皇上?” 三人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急忙道:“哪?皇上在哪里?” 说话间,门外已经行来一人,脸色红润中带着些异常的苍白,鬓发已染了秋霜。 一袭黄色缎袍,龙行虎步,威严十足。 他身后跟着孙公公和一众侍卫随从,皆是便衣简装,紧紧围绕在他周围。 “皇上老爷子,您怎么来了?”陈元也不行礼,笑着迎上前去问道。 这可是自己老丈人,要是见面就得行礼,那得了吧,真要那样,自己非得带着小甜甜远走高飞。 陈元是可以大胆到不行礼,但是他们三个哪敢啊? 况且,以他们三人的身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的龙颜。 高远急忙反应过来,拉了拉另外两个傻眼的人,三人急忙跪拜道:“叩见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第176章 禁军统领? 屏退了众人,皇上使了一个眼色,陈元急忙跟在后面。 皇帝看他一眼,哼道:“陈元,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我的弱点? 靠,哥们的弱点多了,是人就有弱点。 可是他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见到陈元在那凝神沉思,皇上再次轻哼道:“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手太软,心不够狠,你知道权势是什么吗?” 不待陈元摇头,他便开口接道:“权势就是让你忘记父母兄弟,忘记妻子儿女,你只会记得一把椅子,一把天下至尊的椅子!” 皇上一双锐利的眼眸直射陈元的胸口。 一句话,仿佛一柄石锤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脏。 陈元的一颗心砰砰直跳,这一刻,他才发现面对皇上,那股巨大的压力。 只见皇上再次说道:“为了这把椅子,你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敢做,陈元,你拍着胸口问问,你能不能做到?!!” 老皇帝疯了,他问我这些干什么? 天下至尊的椅子,莫过于龙椅! 可是特么的,问我这句话是啥意思啊? 我胆子小,别特么吓我啊。 陈元摇摇头道:“皇上,我没想过这些,我和你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所以我不会去想那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若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办?” 我尼玛,陈元浑身一个哆嗦,有些惊骇的看着皇上。 这个话题有点大逆不道啊! 陈元心思急转,打了个哈哈道:“皇上开玩笑了,我现在做个小掌柜的,顺便兼个吏部副侍郎,就知足极了,可没其他想法!” 皇帝脸色渐转,缓缓笑道:“开玩笑,也许是开玩笑的? 陈元? 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把那国士无双的牌匾挂在你家后门吗?” “大概是看我家后门破烂,所以才弄个重量级的牌匾给我镇守后院的。”陈大人像模像样的分析道。 “镇守后院?!” 皇帝恨不得将这小子的脑袋按在地上踩上几脚。 他不气反笑道“敢拿朕的赐匾镇守后院的? 你陈元也算第一个了? 是不是看准了朕不会砍你的脑袋?!” 陈元嘻嘻一笑道:“皇上,我觉得咱俩有点缘分? 没准还有点亲戚关系也说不定的,你说那牌子挂在我后门到底有什么用?” 皇帝摇头苦笑:“朕身为九五至尊? 别人为体会朕的一句话? 恨不得连心肝都掏空了,唯独你小子谱大,要朕亲自为你解释。” “朕在大殿之上赐你牌匾,是要所有人都知道? 你有实力? 朕信赖你!而将那牌匾挂在你家后门,则是为了提醒你——” “提醒我隐忍!”陈元笑道:“是不是?!” 皇帝笑着点头:“原来你小子早就猜到了,却还欺瞒朕,朕该砍你的脑袋!” 陈元看着他,轻轻叹道:“皇上? 与您这样说话多舒服啊,您老保重身体? 比什么都好。” 皇帝眼中隐有水雾,偏过头去大声道:“陈元? 朕给你的那金牌还在吗?” “在啊。”陈元笑着掏出金牌。 皇帝一把夺过,大声笑道:“好极? 好极? 朕赏你一样东西。” 他轻轻拍了两下巴掌:“司马德戡——”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悄然出现在陈元身前。 那冷冰冰的气息? 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排斥感。 此人一出现,陈元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扑来。 “陈元,他乃是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对朕忠心耿耿,现在,朕将他赐给他,从今往后,他只听你一人调遣——” 皇上转头看向那位司马德戡沉声道:“你可听见了?” “末将遵命!” 额…… 陈大人有些蒙圈,这好端端的,干嘛要赐给自己一个保镖? 这什么虎贲郎将是干嘛的? “咳咳,皇上,我看用不着吧?” 陈元摇头拒绝道:“我的身边有保镖了,还是让这位司马将军守护在您身边比较好。” 自己身边有高远了,用不着太多保镖,自己这个身份,用怎么多保镖没必要啊。 再说了,面对接下来的形势,这个老丈人比自己还危险,这个保镖还是留给他吧。 “哈哈——”皇帝大笑道:“保镖?你这小子也真敢想,你以为朕仅仅只是给你派个保镖?” “额,那皇上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陈元不解道。 “你小子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皇上指了指司马德戡,对着陈元问道。 我特么哪知道啊,陈元摇摇头。 “他乃是骁果军统领!” 一句话,陈元顿时张大了嘴巴。 要说什么虎贲郎将是干嘛的,他不知道,但要说他是骁果军统领,陈元立刻明白了。 大隋的骁果军,说白了,那就是禁军啊,战斗力号称天下第一。 各个装备精良,骁勇善战,乃是最精锐的一支部队。 大隋禁军,这放在后世,就相当于警卫团啊。 皇上说从今往后,这个司马德戡只听自己一人调遣,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皇上这是将骁果军这支战斗力极为强悍的禁军交给自己了? 这…… 这特么搞什么啊? 能够掌管这支禁军,那这里面的含义可就不言而喻了。 按理说,能够掌管这支禁军的统领,绝对是皇上的心腹,忠诚度首先排在第一。 可是如今要交给自己?? 皇帝面如止水,平静言道:“陈元,朕将这支部队交给你,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这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陈元无奈言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皇上目光如炬,紧盯陈元不放。 陈元心里微微一叹,有些无奈道:“皇上,您将骁果军交给我,定然是有事需要我去做吧?到底是要我做什么事?是不是很危险?!” “不算危险。”皇帝拍了拍他肩膀道:“朕只是想让你去帮我对付一个人。” “对付一个人?” 陈元心中念头急转,能让皇帝费尽心思,要么这人身份不简单,要么就是皇上不便出面,想借自己的手…… 莫非——他试探的问道:“宇文化及?” “朕没有说过,是你自己说的。”皇帝微闭双眼,慢慢说道。 陈元身上的冷汗刷刷流淌,那宇文化及是个什么人物,那可是绝对的老阴比。 皇上要铲除他应该不是难事,可现在他派我去? 难道是中间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地方? 第177章 赴宴 自己跟宇文化及是很不对路,可是让自己现在就去对付他,这让陈元有点犹豫。 倒不是因为怕,而是他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皇上要铲除他,何必要借自己的手? 这里面,究竟还有什么是让皇上都不方便出面的? 换句话说,连皇上都不方便出面,自己能行吗? “皇,皇上。”陈大人思考半晌,有些忐忑道:“小民能不能把这个差事退给您?我不要了。” 皇帝虎目如电,扫他一眼:“怎么,你怕了?!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朕么?!来人——” 孙公公正在门外候着,急忙道:“奴才在!” “柳如梦何在?”皇上盯着陈元,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气,一字一顿说道:“孙平,着你派快马,将这柳小姐请来,朕要与她叙叙话——” “慢着!”陈元一挥手,脸上神色阴晴变化,难看之极:“皇上,你这是要逼我?” “陈元,你是个聪明人,这世界上,哪一件事不是逼出来的?” 皇帝拍着他的肩膀,脸上浮起一个阴阴的笑容:“你将这件事做好了,朕不会亏待你,你得到的,将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 看着老皇帝脸上阴险的笑容,想起片刻之前,两人谈话还是温馨和谐。 陈元摇头一叹道:“老爷子,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皇帝当作了朋友!” “你明白了?很好,很好!”皇帝缓缓点头,大声喝道:“孙平,摆驾回宫。” “遵旨!” 孙公公急跑着安排撵驾去了,皇帝拉开门栓正要出去? 忽地回头笑道:“对了? 陈爱卿,听说今晚高句丽、扶桑还有宇文卿家? 三处设宴? 都要邀你赴会,可有此事?” 这老头子? 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来问我? 你大爷的。 陈元哼了一声? 没好气的道:“没有,我都拒了,今晚在家睡大觉。” “那要先保住命,才能有机会睡觉。” 皇帝微微一笑:“陈元? 你要记住了? 朕不是在为难你,朕是在教你,你好自为之吧。” 老皇帝推门而出,孙公公急忙扶他跨上小轿,銮驾渐行渐远? 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陈元想着老皇帝说的事,心里烦躁? 正要出门走走,却见门口守着一个高鼻子的‘外国友人’。 陈元认得他? 昨日为送汗血宝马来的就是他。 “阿卖吧,你在这里做什么?”陈大人笑着喊道。 心里思忖着? 高句丽人的汗血宝马? 老子还没试过呢。 应该找个时候骑上一骑? 他日要是和老皇帝闹翻了脸,老子跑路用的上。 “大人,我不叫阿卖吧,我叫哈阿巴!”高句丽人纠正道。 陈元打了个哈哈道:“都一样,都一样,哈阿巴是你们高句丽语,翻译成我大隋语言,你的名字就叫做阿卖吧了。” “话说阿卖吧是天方夜谭中一个很著名的聪明人物,我瞧你浓眉大眼仪表堂堂,那智慧和他应该有的一拼,我说阿卖吧哈阿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哈阿巴被陈大人一番话打的有点晕。 怎么还没说上两句话,我的名字就被陈大人篡改成“阿卖吧哈阿巴”了? “禀告大人,阮文浩国师和李平原大人吩咐,今日请你赴宴,小人是专程来接您的!”哈阿巴貌似恭敬的说道。 陈元抬头望了一眼,只见日头刚过正中,顿时奇道:“我说阿卖吧啊,这才中午嘛,你要请我吃饭,也用不着这么早嘛!” 哈阿巴摇头道:“大人,不赶早不行啊,李平原大人听说,您同时答应了扶桑王子和宇文将军的邀请,今夜到底去哪里都说不定。” “他焦急万分,特意叮嘱了小人早早来到,小人早晨便出了门,去了驿馆里,那里的人说您出来看房子了,我就一路寻到这里。” 早晨就出了门? 陈元憋住笑,没让你小子寻到山东去,那算对的起你了。 他点点头道:“阿卖吧,你的大隋话说的很好,是谁教你的?” 哈阿巴抬抬头,骄傲道:“我所在的部族,与大隋时有通商,想学大隋语不难,但是你们大隋语过于粗糙,比不上我高句丽文字。” 你丫的说笑吧? 就你那几个蝌蚪文,粗糙的跟没进化好的受精卵似的,也能跟我堂堂正正的方块字比? 陈元嘿嘿一笑道:“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挥!阿卖吧,你跟我说一遍。” 哈阿巴张口结舌,陈大人哈哈大笑,起步就往前走去。 哈阿巴急忙跟上去道:“大人,大人,李平原大人还在等您呢!” 这些高句丽人如此急切的请我去,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难道真的要送我两个美女? 高句丽美女跟扶桑美女可是举世闻名的啊,陈大人顿时来了兴趣,笑道:“既然你家大人如此孝顺,那我就去看看他吧,阿卖吧,孝顺的意思你不懂吧?!” 哈阿巴摇摇头,陈元摆摆手道:“那就快快备轿吧!我还等着你们孝敬我呢!” 哈阿巴急忙摇头:“大人,我没有轿子,我们高句丽人出行全靠马匹,小的给你准备了快马,你看——” 他手指塞进嘴里打了一声口哨,叭嗒叭嗒一阵蹄声清晰可闻,远远的两匹大马迅速奔来。 这两匹大马虽然比不上汗血宝马那么神骏威武,但体格高大骨架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善于奔跑的。 “大人请上马!”哈阿巴将马缰递到他手里,恭敬说道。 “阿卖吧,你们不是有汗血宝马么,快些弄两匹来我骑骑啊!” 陈大人念着汗血宝马的事,见哈阿巴拿了两匹普通马来糊弄自己,心里老大的不情愿,便直接开口道。 “这个——” 哈阿巴尴尬道:“实话不瞒大人,汗血宝马极其珍贵,非常人所能得,此次李平原大人带来了十匹汗血宝马,其中两匹送给了大人您,其他的送给了——哦,我们大人手上也没有汗血马了!” 你丫的,才送了我两匹就没了,真尼玛抠门啊。 他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阿卖巴,你们不够孝顺啊,你们高句丽人善于马术,长年和我大隋打仗,难道骑的不是汗血宝马?” 第178章 此处省略八百万字 哈尼巴哈哈大笑道:“听这话就知道大人您是没有去过辽东的,汗血宝马珍贵无比,怎么可能用作战马?” “我们的战马,都是挑选最劣质的汗血马与普通马杂交所生,就像您看到的这两匹,虽然经过多年繁衍,与汗血马的血统越来越远,但也绝非你们大隋的矮矬马可比。” 妈的,原来骑的都是杂种马,陈大人嘿嘿一笑,翻身上马,在那匹胡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两匹大马便甩开蹄子,向城外飞奔而去。 高句丽果然都是天生的骑手,陈大人虽然没打过仗,但是论起马术,也绝不算差。 可是这哈尼巴纵马飞奔,骑术比他还要精湛。 “阿卖巴,你们这高句丽的马果然不错。”陈元与哈阿巴并肩而行,称赞道。 “那是当然,我们高句丽能够强大,就是靠的这飞奔的骏马。”哈阿巴得意洋洋说道。 “那你们高句丽马怕什么呢?”陈元漫不经心的道。 “怕火,怕烟,我们高句丽马善于奔跑,但是不擅耐力。”哈阿巴道。 这小子果然够孝顺,陈元拍拍他肩膀,哈哈一笑,两人两马便直往城外行去。 高句丽此次派来的使团有几十人之多。 除少部分居住在城内的驿馆之外,其他人等都在城外扎营。 二人往北骑行一阵,远远望见一座巍峨的青山挺拔俊秀,山上青松挺立,山泉流淌,风景甚为秀美。 山下是一大块草地,方才探出头的小草为大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 数十个白色的帐篷搭建在山脚下,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洁白的云彩,在满地的绿色中,显得甚是扎眼。 此地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这些高句丽人还真会挑地方,陈元哼了一声。 远远的,从白色帐篷的包围中? 窜出两匹骏马? 直往他们奔来。 哈阿巴“吁——”的长呼一声,拉住马缰绳? 胯下骏马前蹄一扬? 半身跃起,昂头长长嘶鸣。 “大人? 阮文浩国师和李平原大人迎接您来了。”哈阿巴急急说道。 陈元抬眼望去,见奔来的两匹马上? 分别坐着两个人? 正是李平原和阮文浩。 二人赶到跟前,阮文浩单手搭于胸口,弯腰行礼道:“陈大人光临,在下不胜荣幸!” 陈元一抱拳? 嘻嘻笑道:“阮兄你好啊? 李兄,你也好啊!”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脸上泛起一个笑容,四人四马便直接往营帐里行去。 营中搭着几个高高的木架,上面绑着几只新鲜的野羊。 篝火熊熊? 将野羊烤的金黄流光,油滴缓缓落下? 浇到火苗上,火花蹦起? 一阵噼里啪啦乱响。 旁边用三根木棍搭起架子,下面挂着几口大大的铁锅? 锅里热气腾腾? 阵阵野菜的香味随风传来。 高句丽人的生活很健康啊? 吃的是绿色食品,玩的是极限运动,难怪体格这么强壮呢。 李平原见陈大人一路眼光都盯在吃的上面,便嘿嘿一笑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陈大人,叫我们高句丽人作诗绣花,我们不行的肯定,但是叫比起马术和刀术,这世界上没人能比得上我们。” 李平原的华夏语有些生硬,但那话里暗含的意思,陈大人却听得清楚。 他嘿嘿一笑道:“李兄此言差矣,我大隋地域宽广,民族众多,可谓包罗万象,景象万千,会作诗的有之,会绣花的有之,会骑马砍人的,那就更多了。” “贵我两国交战多年,我大隋一直隐忍不发,可李兄要以为大隋怕了高句丽,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古人有诗云: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只要我想打,高句丽人算个球?!” 阮文浩身为高句丽国师,对大隋文化也有所了解,闻言一皱眉道:“有这诗么?我怎么没听过。”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这就是我大隋文化的博大精深之处了,阮兄,你还要好好学习啊。”陈元打了个哈哈道。 阮文浩也非是凡人,点头道:“陈大人所言极是,在我族中,要说最有学问,对大隋了解最深的,绝非我阮文浩,而是另有其人。” 阮文浩这人就已经不简单了,高句丽竟然还有比他更牛的?! 三人说这话,便已踏入帐篷中,这大概是李平原的主帐了。 帐中铺着红色地毯,放着美酒佳肴,充满了异族风味。 李平原指着那地毯得意道:“陈大人请看,这张毯子叫做泪毯,是昔年我征讨辽东时所缴获的战利品。” 陈元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柄在岭南就打造的火枪,道:“两位请看,这玩意儿叫做手枪,俗称手持大炮,嘿嘿,大炮的威力,李平原李兄,你是亲眼见过的了。” 陈元更是得意的说道:“昔年我爷爷的爷爷的太爷爷,带着它南征北战,取高句丽扶桑,灭匈奴突厥,横扫蒙古草原,从亚洲打到欧洲,垂钓亚马逊,饮马多瑙河,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他们每杀一个人,就取一根头发,后来把所有的头发聚集起来做了一块地毯埋在地下,哦,这就是你们今天生活的那个地方了。” 这人太不要脸了,你们大隋的历史哪有这一出? 亏你还吹得神乎其神,阮文浩和李平原同时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待见到他手里的火枪,二人忍不住停了停,互相望了一眼,微微点头。 “不要光顾着说话,陈大人,快请入座。”阮文浩笑着岔开话题,拉着陈元盘腿而坐。 陈大人坐在地毯上,双腿发麻,心里老大的别扭。 心道这特么不应该扶桑的坐姿么,怎么高句丽也玩这一套? 说话间,早已有侍从将烤好的整只肥羊,连同架子一起搬了进来,肥羊烤的金光灿灿,油滴落下,香美诱人。 李平原端起酒杯道:“陈大人今日能够来赴我宴会,在下很是感激,来,我们痛饮这一杯,欢迎陈大人到来。” 李平原和阮文浩举杯一饮而尽,大手抹了抹嘴角,意犹未尽。 陈元也是一饮而尽,见状,两人微微一笑。 李平原一拍手,门外哗啦啦一阵轻响,走进来几个高句丽女子。 全身上下蒙在一块薄薄的淡黄色的丝帛里,却在肚脐间与额头间,将丝帛剪开,露出洁白的肚皮和一双妩媚的眼睛。 这几个高句丽女子比大隋女子个头更高,身材也更加突出,勾人异常。 娘的,早就知道高句丽的女人就是举世闻名,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啊。 望着几名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陈元心里骚痒。 李平原目光在那几名高句丽女子身上巡礼一阵,狠狠吞了口口水,轻轻拍了拍手。 一阵弦乐响起,几个身材丰满的高句丽女子随着音乐律动缓缓扭动起来。 “…………此处省略八百万字。” 第179章 借炮 有劲啊,真是带劲,陈元正看的津津有味。 却听李平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道:“大人,您若喜欢的话,这几个女子,就送给您了。” “这个,不好吧?她们会跳钢管舞吗?来一段,快来一段。”陈大人抹了口口水道。 见到陈元果然对女人感兴趣之后,李平原和阮文浩相视一笑,阮文浩道:“大人,我们想找你借点东西?” “借什么东西?”陈元头也不回的道。 “借大炮!”李平原接过话来微笑说道。 “借大炮?好啊!”陈大人兴高采烈道:“我随身就带着两支,一支大的,一支小的,你们想要哪一支啊?” “随身携带?”阮文浩和李平原面面相觑。 大炮也能随身携带的? 那大隋的军事水平发达到了何等地步啊! “大人,可否将您随身携带的大炮借来一观?”阮文浩上上下下打量陈元,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支小大炮么,就是这个,二位也看到了。” 陈大人扬扬手中火枪道:“这个叫做手持大炮,是大隋独立开发的最新产品,估计要不了几年就要装配给我们的骑兵和步兵了。” 阮文浩和李平原二人与陈大人打交道也有几次了,听他口里的话,就像天上漂浮的云彩,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这火枪结构精巧,做工考究,一望便知非是凡品。 莫非真的如陈大人所讲,大隋已经开发研制了最新的手持火器? “陈大人,那另一支大炮呢,也在您身上么?”李平原急忙问道。 陈大人嘿嘿一笑:“另外一只叫做大大炮,当然也在我身上,此大炮乃是天生神器,造型雄伟,威力无边,曾一夜连轰十二名美女而火力依旧。” “怎么样,厉害吧?”陈大人色眯眯的往那些高句丽女子身上扫了一眼,点头道:“不过你们高句丽女人身材还真不错,本大人这尊大炮要对付十二个估计会有些困难,放倒十个是没问题的。” 这二人越听越迷糊,陈大人的大炮一会儿要打美女,一会儿又要打高句丽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玩意儿? 望见这两人疑惑的眼神,陈元哈哈大笑,对二人递了个龌龊的眼色:“李兄,阮兄? 说起这炮啊? 其实你们身上也有,只不过是小号的而已? 本人身上乃是加大口径的? 令天下女子闻风丧胆,所向披糜。” 两个高句丽人这才明白陈大人说的大炮是什么。 简直就是一个斯文败类? 连禽兽都不如。 这样的人都能做大隋的吏部副侍郎,由此可见大隋腐败到了什么程度。 二人心里又是欢喜? 又是忧愁。 李平原哈哈笑道:“大人果然奇思妙想? 我等佩服佩服,只不过我想跟大人借的,是那日在演武场上展示的那种火炮,威力巨大? 结构轻巧的那种。” 陈大人撇下脸颊不说话。 李平原立即接道:“大人年轻气盛? 火力凶猛,我这几名高句丽美女,正好为大人解解火气,你们几个——” 他朝场中几个舞动的高句丽女子一指,噼里啪啦一阵高句丽语言? 听得陈大人脑袋冒烟。 我靠,这鸟语哥们也会啊? 欧巴欧巴,你是我的欧巴…… 阮文浩知道他听不懂? 便自动翻译道:“李大人说,让她们好好伺候陈大人? 伺候的陈大人舒服了? 他回国便禀报我王? 晋升她们的父母兄长。” 话音一落,效果立现,几个高句丽女子便如脱不去的牛皮糖般粘了上来,凑在陈大人身边扭动腰肢。 李平原和阮文浩也看的暗自吞口水,一时之间,大帐中火辣之极,温度霎时升高了好几度。 高句丽女人,身材果然好啊,如果做个……啧啧,老子爽歪了。 陈大人双手在高句丽女人身上大力摸索着。 见陈大人如此豪放,收放自如,李平原和阮文浩人自叹不如。 李平原吞了口口水道:“大人,我们刚才跟您提过的借大炮的事情,您看——” 陈大人眼睛一眯,在一个高句丽女人身上摸了一下,笑道:“李兄,你这事怕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还未上任的吏部副侍郎,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是被架空了的。” 陈元笑眯眯道:“借大炮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兵部的啊,我们吏部可管不到这武器的事啊。” “你们是不是不认识人?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大隋荣国公,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这个你们认识吧?!” “他掌管着整个右翊卫大军,你们要的神武大炮他手里多的是,直接找他就行了,送点汗血宝马,送点美女,路子就能通了。” 李平原讪讪一笑:“陈大人说笑话了,来护儿老将军与我高句丽交战多年,我们怎能不认识,要是能走通他那条路子,我们也不用来找你了。” 陈元心里哼了一声,这些高句丽人倒不是蠢货,知道大隋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神武大炮了。 高句丽人也是识货的,知道火炮对他们的威胁最大,才想方设法要弄一门研究一下。 只是如今朝廷打造的大炮本身数量还不是很多。 又由来护儿亲手掌控,严禁外泄,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得手。 “李兄,你们要大炮做什么呢?你们高句丽还用不着大炮吗?就是给你们拿回去也没有用处啊!”陈元打了个哈哈道。 阮文浩眼光一闪,点点头道:“陈大人说的不错,这火炮对我们来说的确用处不大。” “但我们这几日在京城闲逛,闲来无事,正巧李大人对我讲起了陈大人邀他观看演炮之事,我们弟兄都有些兴趣,因此想弄一门火炮来打着玩玩。” “再说,这山上兔子、野狼也多,我们打几只玩玩正好,正如陈大人所说,火炮笨重无比,两匹马都拉不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拉走。” “等我们玩上几天,就把它还给你,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李大人特地准备了高句丽美女四名,奉献给大人。” 陈元是什么人物,那是玩阴谋耍手段的老祖宗。 见李平原眼神闪烁,便知道他必定另有图谋。 陈大人哈哈一笑道:“原来二位是要借大炮打猎啊,果然奇思妙想,只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人微言轻,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阮文浩摇头道:“大人太谦虚了,你在岭南镇南侯麾下可是如鱼得水,深得镇南侯的器重,只要你发话,那就没有什么办不来的。” 妈的,高句丽人果然处心积虑,连这些事情都打探清楚了。 见李平原和阮文浩眼神急切,得到火炮的心情可想而知。 陈元难的叹口气道:“二位兄台,话虽如此,但是现在神机营的大炮都被来护儿大将军所掌管,这老头你们也知道的,心细谨慎,每天都要亲自点一点大炮的数量才肯入睡,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李平原和阮文浩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陈大人外表看着贪财好色,到了紧要关头却突然变得有原则起来,看来还是下的功夫不够啊。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李平原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陈大人,我请你看一样东西。” 那小袋子不大,重量也甚轻,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平原却像爱护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陈元面前现了现。 第180章 突厥汗国的消息 一阵淡淡的刺鼻味道传来,苦涩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清香,令人振奋。 陈元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那味道像是熟悉,又像是陌生。 “大人,这可是一样好东西。”李平原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似乎他手里辑着的就是一把黄灿灿的金子。 就连沉稳的阮文浩也双眼放光,紧紧盯在那小袋子上一动不动。 李平原取来一个没有水的小壶,将小袋子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入。 陈元看的清楚,那是一把枯黄的叶子,被切成了一根根的细条,淡淡的呛鼻的味道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待陈元看仔细,李平原便将壶盖盖上,对着陈元神秘一笑。 取过旁边火把上的一抹火星,烧着一截干草,极快的扔入了壶中。 过不了一会儿,一股淡淡的轻烟自狭长的壶口里缓缓喷出,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檀香? 还是沉香? 陈大人深深嗅了一口,脸色渐渐的郑重起来。 李平原和阮文浩见那轻烟升起,立即面露喜色,急急将鼻孔凑到壶嘴上,深深的闻了一口。 然后一起抬头,长出一口气,那神态无比的逍遥自在,仿佛做了天上的神仙。 “陈大人,你快来吸一口。”李平原急忙将小壶递给陈元,殷勤说道。 见到眼前这俩人的行为以及那陶醉的神情,陈元微微皱眉,这怎么那么像是在嗑粉呢? 陈元接过小壶,面沉入水,将那小壶捏的紧紧,连手中传来火热的疼痛都感觉不出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大隋都没有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高句丽人手中? 他有些犹豫,万一真是粉,自己弄这一下该不会立刻沾上瘾吧? 应该不会的吧,毕竟这个时代,以高句丽的技术,应该还弄不出粉来。 自我安慰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对着壶嘴深深吸了一下。 下一刻,一阵火辣热烈的感觉呛得他鼻子发酸? 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李平原和阮文浩哈哈大笑? 看了他一眼,自豪的道:“陈大人? 你觉得如何?” 陈元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这是什么味道。 很熟悉,却又抓不住的那种感觉让他心里难受。 定了定神? 捏住小壶,沉默了一会儿? 郑重道:“李兄? 阮兄,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二人见他不问这东西的名字,却先问来历,顿时都有些吃惊。 莫非这位神奇的吏部副侍郎大人见过这东西不成?那可就太神奇了!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 阮文浩好奇道:“陈大人? 难道你以前见过这辣舌草?” “什么草?”陈大人眼睛睁得大大,大声问道。 “辣舌草啊!” 李平原见了陈大人的表情,便笑着道:“哦,辣舌草这名字大人肯定没有听过,这是我们高句丽语? 你们大隋肯定没有这种辣舌草。” “这辣舌草生于突厥汗国的阿尔泰山脉附近、靠近大隋的漠北边缘,是天然生长形成。” “但是生长条件极为苛刻? 所以数量很少,一年也长不了几斤。” “我这些还是前年突厥汗国赠送我王一点辣舌草? 我王赏赐给我这么一点点,我一直珍藏至今。” “陈大人? 你再试试看? 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辣舌草的。” “辣舌舌? 辣舌草。”陈元喃喃自语道,心中那股熟悉感彻底明朗起来。 阿尔泰山脉? 突厥汗国? 是了,我就说怎么老是有种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在这!! 陈元想到了,大隋三征高句丽,所以高句丽自己不陌生。 可是隋唐时期的突厥呢? 根据史籍记载,隋唐时期的突厥空前强大,同样的,也是覆灭于隋唐时期。 而且,隋唐时期的突厥,分为了东西两部。 正因如此,内斗之下加快了覆灭的速度。 可是—— 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听到最多的就是高句丽如何如何,可是突厥的消息却一直没听到过。 这也导致了自己直接没想到突厥的存在。 妈的,差点忘了这个草原游牧民族了。 没想到自己还是从高句丽人的口中听到了突厥的消息。 “大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李平原见到陈元听完自己的话后,有些愣神,他不禁疑惑道。 “没事没事。”陈元凝声问道:“对了,这辣舌草,你们高句丽没有,只有突厥汗国有吗?” “是啊,这种辣舌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只有阿尔泰山脉那有,而那个地方,正好是突厥汗国的地盘。” 陈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随后嘿嘿一笑道:“李兄,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这么点辣舌草,三两口就吸完了,再来点,我带回去给我老婆们都试试。” 见陈大人兴致比摸女人大腿还要高涨,二人顿时深觉有戏。 李平原一咬牙,从那小袋子里又抓出一把辣舌草正要装好,却见陈大人一伸手,将那小袋抢过,笑着道:“何必这么客气呢,一起给我就行了,分袋这种小事情,我回去找几个人办就行了。” 尼玛,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隋还真是奇葩,竟然找了这么个人来当官。 见陈大人毫不客气的将辣舌草装入衣袋里,李平原心里在滴血。 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却不得不强装出笑脸道:“这辣舌草虽然珍贵无比,不过既然大人喜欢,在下自该双手奉送,只是那借大炮的事情——” 陈大人收了大礼,胸脯拍的当当响,大声笑着道:“没问题,别说是大炮了,就算是飞机我也能给你搞来,李兄啊,小弟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一下。” 见陈大人爽快答应了,二人顿时大喜,李平原急忙道:“陈大人有话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大人嘻嘻一笑:“李兄,你学识宽广,一定会写字吧。” “那是自然。”李平原笑道:“高句丽文字我就不说了,就连大隋文字,我也会写上不少。” 这都是最基本的,废话,若是连这个都不会,那还来当什么使臣啊。 能够被高句丽国王派来当使臣,肯定有两把刷子。 第181章 量身打造的法克炮 “哇,没想到李兄这么能干,竟连我大隋字都会写!” 陈大人抚掌笑道:“那李兄你能不能给我画一下阿尔泰山脉在哪?唉,最近书读的太多,竟连阿尔泰山脉在哪里都忘记了,惭愧啊惭愧!” 见鬼了,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李平原被陈大人抢了辣舌草,就像割了他身上半斤肉,对陈大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这个简单!”阮文浩接过话来笑着说道。 取过帐中一只烧过的木炭就在大帐中的地毯上画了起来。 “大人请看,这里便是阿尔泰山脉。” 阮文浩果然不愧是高句丽国师,画起地图伸手就来。 短短几分钟时间,就把突厥的阿尔泰山脉地图上标注了下来。 陈元盯着地图看了半晌,嘿嘿一笑:“阮兄,那个什么辣舌草,长在哪个位置啊?” “在这。”阮文浩指了一下地图,然后又标注起来,随后好奇道:“陈大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没准哪一天,我大隋与突厥有什么商贸往来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搞点辣舌草。”陈大人嘻嘻一笑,没正经的说道。 “原来如此。”李平原陪着笑道:“陈大人,您看那大炮的事——” “这个嘛,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搞好后通知一下你们,秦叔宝他们正在研发,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陈大人自言自语道。 “大人,什么研发?”李平原不解道。 “哦,我是说,搞到最新的大炮送给你们,让你们打猎也打的爽嘛,只要你们到时候不对着我们皇宫轰就行了。”陈大人皮笑肉不笑,说出的话却叫两人有些心惊。 李平原和阮文浩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位陈大人进了高句丽营帐就像到家一样轻松随便,该吃的吃,该摸的摸,该拿的拿,没有一点客气的。 然后好处都让他占完了,可对于他答应的事情,二人没有一个能吃的准。 到底是谁玩谁呢? 二人一起迷糊了起来。 夕阳西下,陈大人打着饱嗝,在一名妩媚的胡女胸前摸了一把,便拿着让李平原肉疼的“辣舌草”纵马而去。 “无耻!不要脸!肮脏的兔子屎!”望着陈大人潇洒的背影,李平原再也忍不住怒火,哗啦一声抽出马刀? 大声吼道:“阮军师? 我真想一刀砍了他!” 阮文浩正色道:“李大人,不要冲动? 你送给他的女人? 他是不是没要?” 李平原哼了一声:“没要倒是没要,可又亲又摸的? 便宜都让他占尽了,这可都是我帐中的侍妾啊!” “此子不简单!李大人? 希望你我不要看走眼了!” 李平原哼道:“不简单个屁? 他日若是到了战场,我一定先斩了这小子。” 李平原极度郁闷,妈的,自己的侍妾啊? 该玩的玩了? 结果啥都没捞到。 他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阮文浩问道:“阮军师,另外一边我们要不要继续接触?” “要!而且要抓紧!一定要快!”望着陈元远去的背影,阮文浩轻轻一叹:“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陈元,将是我们的一个大麻烦!” 从高句丽人的营地出来? 纵马狂奔一阵,将高句丽人帐篷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陈元才放慢了速度。 看准四周无人,陈元将怀里藏着的自李平原手上抢来的“辣舌草”取出? 仔细观察起来。 不消片刻,早已接到通知的高远秦叔宝等人纵马而来。 几人说了几句话? 秦叔宝道:“陈大哥? 你急招我们? 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们去办?” 秦叔宝等人与陈元相处的日子也不短了,对他的脾性也有所了解。 这陈大哥一旦露出这样的笑容,那就准是有什么坏水了。 陈元嘿嘿一笑道:“这个,叔宝啊,我们神机营的大炮现在进度如何了?” 秦叔宝道:“又打造好了十门神武大炮。” “那有没有废弃的,打造失败的样品?” 虽然不明白陈大哥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是秦叔宝想了想,还是说道:“有,都是一些失败残次品,来护儿将军准备命人将其重新回炉锻造,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材料。” 废物二次利用吗,道理咱都懂。 陈元点点头道:“这样,叔宝,你去找一门残次品,记住,一定要有故障的,最好是那种大故障,但是不试验的话就看不出来的那种,然后仔细调校一下,再重新粉刷一遍,然后上面写几个字,弄两个车轱辘架上送给我,我有用处!” 秦叔宝奇怪道:“陈大哥,你要这个做什么?那玩意没啥用,你要想玩炮,我给你弄门试验好的,两匹马就可以拉动,还能四周转动调整角度的。” 陈元哈哈大笑:“叔宝啊,我要的就是废品,记住了,这炮外观得崭新明亮,样子要就跟新的一样,但是里面全是废铁,怎么都不能打响,然后再在上面涂几个洋码子,让他们看不懂的;总之,越洋气、越新潮、越能唬人,那就越好。” 秦叔宝听得满头雾水,但出于对陈大哥的信任,他知道,按照他说的去做,肯定没问题。 可是下一刻,秦叔宝不好意思道:“陈大哥,按您的想法做,肯定没问题,但是那炮身上涂洋文,这个,咳咳,叔宝才疏学浅,请问,什么是洋文?涂什么样的洋文?” 陈元捡起一个树枝,刷刷写下几笔,道:“就写这几个字吧,记住,颜色一定要鲜艳,要显眼!” 陈元多厚道啊,既然拿了人家的好处,又答应了人家借大炮的事,自己怎么着也得做到啊。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么。 所以他为了感谢高句丽使臣的盛情款待,所以他准备给高句丽量身打造一门大炮。 秦叔宝看着那几个弯弯曲曲的字母直发愣,高远也是大眼瞪小眼:“陈老弟,这就是洋文么?老弟你还真行,不过这玩意儿怎么个念法,又是什么意思?” 陈元指着上面几个字母道:“大家跟我念,法克,法克,一定要法克。” “法克,法克,一定要法克。”秦叔宝和高远谦虚好学的跟着陈将军大声念了起来。 陈元哈哈大笑道:“法克,爽啊,记住了,这几个字就涂在大炮上,老子给它命名了,就叫法克炮!” 第182章 红三代的高调 “大哥,这个法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喜欢法克?”秦叔宝奇怪道,高远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陈将军白眼一翻:“唉,咱是个文明人,本来不想说粗话的,但是你们一定要逼我,这个法克的意思就是,就是,哦,高大哥,听说你在春香阁弄了个姘头,那你们每天晚上干的那事,学名是怎么个说法?” 高远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开口,罗士信倒是笑着抢道:“高大哥,那叫欢好,是不是?!” 陈大人摇头道:“欢好这个词太文明,不过你们也难得文明一回,就这么的吧,法克的意思就是欢好,狠狠的欢好!” “法克炮?欢好炮?”秦叔宝和高远面面相觑,拼命的忍住了笑。 这陈将军果然天纵英才,起的这炮名,绝了! 落定了“欢好炮”的事情,陈元虚心的向高远请教起地理知识来,最关注的就是那生长辣舌草的阿尔泰山脉。 按照他的想法,资源是死的,人是活的。 此时此刻突厥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辣舌草将会给社会带来多么大的变化,那我陈大人就勉为其难去帮帮忙好了。 杀到突厥去,抢他们的女人、抢他们的宝马、抢他们的辣舌草。 我要对突厥施行三光政策,哇哈哈哈。 毕竟隋唐时期可是一直为了覆灭突厥而头疼啊。 既然现在大隋还没有这个打算,那我为何不开这个头呢? 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快乐无穷嘛! 从高句丽营帐回来后,在经过与秦叔宝等人聊到现在,已经是夜晚时分。 陈元想起还有扶桑与宇文化及的两个宴会,一时有些踌躇,也不知该不该去。 扶桑的宴会倒还罢了,但是自己跟宇文化及不对路,这老小子主动邀请自己赴宴,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在城中走了一阵,陈大人四处张望了一眼? 随手叫来一辆马车? 麻溜的钻入厢内:“大叔,宇文将军府你知道吧? 咱们去那遛遛!” 车夫应了一声? 急忙催动马车疾驶而去。 宇文化及的府宅与皇宫不远,呈南北呼应之势? 占地极为宽广,怕有数十亩之多。 远远望去? 红瓦高墙? 亭台楼阁,气势十分的雄伟。 皇帝赐给陈元的宅子本来就已算大地了,但与这宇文化及府宅相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了。 能与之媲美的? 大概就只有皇宫了。 这个号称皇亲国戚的老阴比? 还真是尼玛的会享受啊。 府门前悬挂着两个巨幅灯笼,高大的朱漆大门上扣着一对紫金环,上书一块金光灿灿的牌匾——宇文府! 陈元下车来的时候,宇文化及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望着他抱拳笑道:“陈大人光临敝府,本将军有失远迎? 失礼,失礼!” “哎呀? 宇文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 陈元嘿嘿一笑:“小弟冒昧前来贵府打扰,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是? 哦,想必这位就是令郎宇文承基吧?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都快比上我了。” 宇文承基英俊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强装出笑容道:“陈大人是我府上的贵客,家父都要亲自出门迎接,承基在此守候也是应该的。” 陈元走到他身边,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宇文将军太客气了,大家同殿为臣,何必这么见外呢?大将军,小将军,请——” 他反客为主,谦虚的请宇文化及父子先行,三人入了宅子。 宇文化及乃是皇亲,又是官拜右屯卫大将军,祖上更是官拜北周上柱国,褒国公。 辅佐先帝参与隋灭陈之战,平定萧瓛叛乱,协助晋王杨广夺位。 一系列行为,无不说明,宇文一家战功卓著。 放在后世来说,那就是典型的红三代啊,其身份尊贵可想而知。 走廊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三步一个金丝灯笼,五步一个琉理盏,处处繁花似锦,仆从云集,好不热闹! 见陈元一路走来东张西望,似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宇文承基轻蔑一笑。 宇文化及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咦,大将军,那个是什么?”陈元指着远处一处奇景,好奇说道。 宇文化及父子抬眼望去,只见园子不远处有一处巨大的水池,一架庞大的木制风车正缓缓转动。 将池水抽出,甩的高高,又落到池中,溅起一片片美丽的水花。 风车乃是由人力推动,三个壮汉不断的推动搅杆,将池水扫上天空。 “哦,这个是昔年本将军渡江灭陈之时,见过的一种水车,当时甚是喜欢,回来后,我就叫些工匠照做了一个,这水车有风的时候就会缓缓转动,将池水甩出,美丽异常,本将军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做风生水起。”宇文化及微笑说道。 “风生水起?”陈元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大将军果然有学问,比我强多了,要叫我起个名字的话,就叫个老牛吸水还差不多。” 宇文承基冷冷一笑,你是个什么杂碎,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而已。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够官拜吏部副侍郎,放在以前,给我提鞋都不配,怎能跟我父亲相比。 “咦,大将军,这个又是什么?好大一条长虫哦!”陈元指着近处一处景观,啧啧叹道。 那是一棵树干雕成的蛇形动物,正横盘在一处小溪流水之上。 只见它肢体粗长,头顶长角,口边多须,眼中带煞,张牙舞爪,气势非凡。 身上还用黄灿灿的金子,镶出一道道的金鳞,煞是神气。 “这个是本将军闲来无事,嘱托匠人们雕刻的一条小金龙,做装饰用。”宇文化及眼中锋芒一闪,笑着言道。 “哦。”陈元点头道:“原来是雕条小金龙玩的,大将军,刚才风生水起那个名字很好,不知这条小金龙您给他起名字没有?” “这个,暂时没有。”宇文化及笑道,“陈大人有如此兴致,那不如给它赐个名吧?” 陈大人腼腆一笑:“这个,不太好吧,我学问低、见识浅,取个名字怕吓着了大家——这小溪里有水有鱼,还有一条金龙,那不如就叫它个‘鱼龙混杂’吧,贴切的很,嘿嘿!” 宇文承基再也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什么‘鱼龙混杂’,这叫做龙困浅水,父亲早已取了名字的。” “哦——” 陈大人张大了眼睛,拖长了声调,一副惊讶之态:“原来叫做‘龙困浅水’,果然有学问!‘风生水起’,‘龙困浅水’,啧啧,这两个是什么意思呢?唉,最近读书太多,脑子坏掉了,一时想不起来。” 第183章 坐首位 宇文承基冲动下一开口,便知道坏事了。 宇文化及威严瞪了他一眼,他便再不敢开口说话了。 他此时就站在陈元身边,一股淡淡的呛鼻味道传来。 陈元心中一凛,深深看了宇文承基一眼。 难怪那些高句丽棒子轻松写意,原来还有暗手啊。 老子送他们一门法克炮,还真是没冤枉他们。 陈大人苦思了半天,叹道:“唉,说起来,前几天皇上也邀我去过皇宫内院游玩,可是和大将军比起来,那场面,那气势,啧啧——” “如何?”宇文化及眼光闪闪,轻声问道。 “皇宫里除了地方比这里大那么几寸,其他的,就差的远了,没有金丝灯笼,没有琉理盏,没有风生水起,更没有这活灵活现的小金龙。” 陈元摇头叹气道:“‘龙困浅水’,‘风生水起’,大将军,看来皇上的日子过的很紧张啊!” “是吗?”宇文化及打了个哈哈:“陈大人,我们不要在这里耽搁了,快些进里屋去吧,诸位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呢。” 三人直往厅房行去,那大厅中檀木桌椅,大红地毯,玉砌雕栏,装饰的富丽堂皇。 厅内早已摆满了美酒佳肴,数十个美貌的侍女伺候一旁,旖旎而又特别。 客座处早已坐了数人,陈大人挨个望去,却是生面孔多,熟面孔少。 事实上,他虽然做了吏部副侍郎? 却挂的是一个空职。 满朝文武? 他除了认识来护儿和特别关注过的李渊之外,其他的则是一概不识了。 “咦? 李大人? 你也在这里?”好不容易望见靠近上方的席位上坐着一个熟人。 陈元脸上立即现出诚恳亲切的笑容,热情打招呼道。 李渊对他微一点头? 算是回礼,宇文化及微笑道:“陈大人? 本王今日宴请的? 都是朝中同僚同事,可没有什么拘谨的,来,来? 来? 你就坐在这里吧!” 话一说完,他便亲自拉着陈元,往最上首的主客位而去。 陈大人一惊,哎哟,老家伙耍诈。 这满堂的五省六部三公九卿之类的? 哪个不是一品大员? 他偏偏拉了我一个厅级干部坐最上席,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么? 陈大人哈哈一笑道:“大将军? 这最上席自然应该留给最尊贵的客人了,我还是不坐了吧? 屁股会生疮的!” 宇文化及爽朗笑道:“陈大人客气了,你就是本将军最尊贵的客人? 年纪轻轻便蒙圣上恩宠? 做了吏部副侍郎? 又得皇上亲自题名‘国士无双’,圣眷之隆,无人能出你右。” “假以时日,陈大人封将拜相自是不在话下,就是封一个异姓王爷也不叫人稀奇,叫大家说说,你不上座,还有何人来坐?” “是啊,是啊,正该陈大人上座。”场中众官一起喧哗了起来。 眼中却是神色各异、嘲笑的、不屑的,羡慕的、嫉妒的,不一而足。 “唉,我平生最擅长做的是做一些爱做的事,坐上席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我的特长,不过,既然诸位大人看的起我,那我就勉强坐了吧;他日皇上要责怪我尊卑不分、礼数不全,大家可要为我作证哦。” 陈元脸色为难的说道,众人便轰然应是,催促谦虚的陈大人坐在了上席之首。 见陈元落座,宇文化及父子也在主位坐下,美酒佳肴纷纷端上,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宇文化及虎目一扫,大声笑道:“这是今年开春以来,本将军首次宴请各位同僚,请诸位放宽心怀,尽情欢乐。来啊——” 他一拍掌,门外顿时袅袅娜娜走进十余名美貌的女子,含笑行到各人席前纷纷施礼,另有数女抱了琵琶丝竹,款款奏乐。 在音乐的熏陶中,诸位大人也渐渐的放开了起来,与身边的美貌女子调笑起来。 一时之间,欢笑声不绝于耳,气氛热闹非常。 陈大人今天下午在高句丽人那里就已吃了野味,坐在上首又是众人目光所聚,甚不自在。 虽然身边那陪酒的女子粉面桃腮一副娇俏模样,他却少了几分兴致。 不过见大家玩的开心,他也在那小妞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轻浮道:“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啊?” “奴家十六了。”小妹妹低下头羞涩说道。 “十六?我看不止吧!”陈大人盯住她的胸口吞了口口水:“十六都有这么大了?我瞧别人二十六也长不出你这么大个的。” “大人,你坏死了。”小妹妹轻轻扭捏几下,扑在他怀里撒娇起来。 妈的,二十六的姐姐还来跟我装嫩,当老子不识货么? 宇文化及这老阴比良心被狗吃了,邀我坐上位,却敢以次充好,以老装嫩,以为老子是第一次出来混的初哥? 陈大人嘿嘿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任凭“小妹妹”在身上摩擦扭动,他自威风凛凛,岿然不动。 宇文化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陈大人虽然与旁边女子说说笑笑,却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便笑道:“怎么,陈大人,莫非是这丫头不合您的口味?” “我口味比较独特,一般人伺候不来。” 陈元嘻嘻笑着举杯:“大将军,我敬你一杯,你那‘龙困浅水’‘风生水起’叫小弟我长了不少见识。” 宇文化及笑着一杯饮尽道:“陈大人莫慌,稍后还有更精彩的。” 他双掌轻轻敲击,场中丝竹顿时一起停了下来。 就连正在与众人调笑的欢场女子们也都静谧下来,场中顿时安静之极。 “咚——”一声琴弦轻轻响起,便如一把小锤敲击在众人心灵。 琴弦声音渐大,如玉珠落盘,清脆入耳。 不知何时,场中已多了一个洁白屏风。 一个曲线玲珑、丰满诱人的身影透过屏风,落在众人眼中,凭添许多神秘色彩。 屏风后的那女子声音清越,似能穿透玉石、击鼓鸣钟,伴随那绵绵琴音,将这相思之情演绎的缠绵悱恻,感人异常。 在场之人都是高手,只听这一曲,便已知这女子非是常人。 再看那女子身形曼妙、曲线动人,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宇文化及神秘一笑道:“诸位不必猜了,这位可不是京城里面的清倌人,京城里的那些庸脂俗粉,怎能与这位佳人相提并论。” 他一挥手,那屏风便自动收起,一个妩媚动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这女子一袭淡紫长衫,面上蒙着一块薄薄丝巾,正遮住脸庞。 身形有如扶风的弱柳,轻轻摇曳生姿,细细的蛮腰,丰胸翘臀,勾勒出一个无限美好的曲线。 只看这身影,便知该女定有绝世之姿。 那女子身形淡定,站立自如,说不出的诱惑,说不出的迷人。 第184章 失敬失敬 宇文化及自己也看得愣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迷恋之色,旋即又露出丝丝坚定,笑着道:“今日春暖花开,正是登阁入室的好日子,趁着今夜这良辰美景,本将军便为大家送上一份大礼。” “这位小姐乃是一位神仙一般美丽的女子,琴棋书画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寻常人等皆不是她的对手,今日场中诸位各凭本事,谁若能博得佳人一笑,便可做这美人的入幕之宾!” 入幕之宾? 场中百官平日朝堂上是人五人六,下了朝来便都是风流倜傥,自认非常。 眼见这天仙般的女子近在眼前,若能与她有一夕之欢,定然快活赛过了神仙。 “大将军,如何博得佳人一笑?!”一个大肚便便的老头子问道。 宇文化及笑了一声道:“这个么,就凭各位的本事了,说笑话,跳舞,唱曲,十八般武艺皆可使出,怎么让她笑,你就怎么来;这位小姐说了,良宵苦短,千金难买一笑,谁若让她真心笑出,那便是她的入幕嘉宾。”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逗佳人一笑,要放在平常的熟人身上也不难。 但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世未知,性格未知,要让她笑上一笑,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靠,这样也行? 陈大人看得大眼瞪小眼。 宇文化及望着他神秘一笑,轻声道:“陈大人,你不是口味独特吗?怎么样,这位小姐能符合你的口味么?” “唉!” 陈元微微一叹:“大将军,我真的是个很正经的人,从不沾花惹草——哦,对了,让这位小姐笑了,真的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吗?大将军你不是讹人的吧?” “本将军一言九鼎。”宇文化及眼神闪烁,面沉入水:“你要让她笑? 她就是你的了!” “大将军? 小弟可以冒昧的问个问题么?”陈大人温文尔雅说道。 宇文化及微笑看了他一眼:“陈大人,你是我今日的座上贵客? 何须如此客气? 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本将军一定知无不言。” 陈元点了点头? 指着场中那俏丽的女子,轻声道:“大将军? 您能不能告诉我? 为什么要逗笑这位小姐?难道她平日里都不会笑么,还是笑得太多,嘴巴抽筋了?” 宇文化及愣了愣,这叫什么话? 笑得太多嘴巴抽筋? 也只有陈元这小子能想出来了。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 拍着他肩膀说道:“陈大人果然风趣幽默,本将军看好你,今晚的入幕之宾,看来非你莫属了。” “这位小姐不是不会笑,而是说过? 她的笑颜只对中意的人绽放,没准就是陈大人你了!” “是吗?” 陈元色眯眯的看了场中女子一眼? 嘿嘿笑道:“这位小姐果然有个性,我喜欢;其实笑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大将军,你认为? 做人? 怎样才算成功呢?” 他后面一句话却是大声所说? 让大厅中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场中人听陈大人发表高论,当即停下了议论,竖起耳朵听他的高论。 “这个,本将军尚未思考过。”宇文化及笑着说道:“愿闻陈大人高见。” “大将军当然不用考虑了,您是天生的富贵命,含着金勺出生的,我们这些人哪能和您相比呢。” 陈大人嘻嘻一笑:“叫我说来,其实做个成功人士很简单,男人么就得天天向上,女人那就得笑口常开。” “嘿嘿,大将军,您是高明人士,肯定一听就懂。” 他是骚人,说的话也带着股骚劲,大厅内也有不少和他一样的骚人,一听他打的隐语,便有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这位陈大人,看来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啊,这样隐讳的笑话都能讲出来。 反应快的反应慢的都听出了他话里含义,转过身去偷偷笑了起来。 倒是场中那位小姐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化及哈哈笑道:“高,高!陈大人果然高深莫测,本将军佩服,现在我是越来越看好你了。不过,今日在场的都是我大隋的精锐,你也有不少的劲敌哦!” 若能做这位小姐的入幕之宾,定然快活赛过了神仙。 众人心思被美女吸引,眼光都落在了她身上,苦思冥想着要怎样才能逗她笑。 果然是大隋的精锐,才思敏捷之极,陈大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便见刚才说话的那位大肚腩的牛大人站起来道:“诸位同僚都如此谦虚,那下官便抛砖引玉,先行献丑了,宇文将军,我就来说个笑话吧!” 宇文化及点头微笑,示意他继续。 陈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都老成那样、胖成那样了,还想着做人家小姐的入幕之宾,实在够浪。 “这位兄台,请问这位牛大人在朝中是何职位?我见他才思敏捷、风流倜傥,想来官职应该不在我之下吧。”陈大人拉住坐在自己身后的一位大人问道。 那大人惊愕之下,连口中的美酒都差点喷了出来。 陈大人果然是天子宠臣,连牛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看来取代他的位置是指日可待了,说不得要好好巴结一下这位天子近臣:“哦,陈大人您说牛大人啊,他乃是当朝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丫丫的,那不就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 陈大人尴尬一笑:“这位兄台果然够诚实,其实牛大人身为我的上峰,我怎能不知道他?刚才问这话,只是想与兄台结识一番,兄台高姓大名,何处高就啊?” 那位大人急忙抱拳道:“不敢不敢,下官刘青山,乃是内书省内书侍郎,专门皇上起草诏书。” 哦,这不就是秘书么,这可是一个好差事啊。 刘青山的位置在后排首位,说明他是第二档里面的第一。 这也难怪,内书侍郎,官职别看不大,但是差事好啊。 皇帝身边的秘书,这个职位,可是很多人巴结呢。 虽然只是给皇帝起草诏书,但是,这里面门道多着呢,起草诏书的人,也是第一个知道内容的人,仔细想想吧。 陈元抱拳道:“原来是刘兄,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第185章 人与狗的故事 陈大人正虚情假意的与刘青山寒暄,却听那边牛大人已经开始说笑话了。 只见他挺着个大肚腩,一步三颠的走到那小姐身边,谄媚笑道:“从前,有一个秀才捉弄一个结巴小孩,他说:你要是学声鸭子叫我就给你买袋瓜子吃。那结巴小孩就说:你就是给我买十袋瓜…瓜…瓜…瓜子,我也不给你学鸭子叫!” 他边讲笑话便学那鸭子叫,大肚腩一抖一抖,甚是可笑,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牛大人得意的瞅了那位小姐一眼,却见她神色淡淡,甚是冷漠,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开口笑的意思。 陈元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讲笑话,也太欠缺了点火候。 咱们男人讲笑话,哪能那么老实呢,不沾点荤腥,那还叫什么段子呢。 见吏部尚书牛大人亲自出马了,虽然收效甚微,却起了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顿时又有几人起来讲笑话。 只是那女子就像一个天生的冰块,别人笑得前俯后仰,唯独她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便像是个聋子一般。 装的倒像! 陈大人心中偷笑,若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竟然上了宇文化及这条船。 见场上气氛越来越活跃,可是能让美丽女子发笑的却没有,宇文承基看了一眼陈元,突然笑道:“我来试试吧。” 话音落地,不少人鼓掌叫好,宇文承基起身笑道:“今日在场的都是承基的前辈,承基本不敢逾越。” “但既然牛大人已经抛砖引玉了,承基说不得也只好献丑了,我就也来讲一个笑话吧。” “陈小毛的父母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大蛋,二儿子叫二蛋,请问三儿子叫什么呢?” “这个简单,大蛋,二蛋,后面接着的自然就是三蛋嘛!”一个直肠子大咧咧的叫道。 “陈大人,你认为呢?”宇文承基微微一笑,问道。 你爷爷的? 敢骂我? 陈大人心中恼怒之极? 他是整人专家,这笑话虽然隐讳? 可里面的双重含义他自然听得明白。 他嘿嘿一笑? 皮笑肉不笑的道:“宇文将军好才学,这个答案你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了。” 宇文承基哈哈一笑? 得意道:“陈小毛的父母有三个孩子,大的叫大蛋? 二的叫二蛋? 第三个,自然就是陈小毛了,哈哈哈哈,承让? 承让!” 原来是个脑筋急转弯? 果然有趣,场中众人都笑了起来。 也有个别聪明的,听出了这笑话里的含义。 三儿子叫陈小毛没错,可是按照他两个哥哥的顺序排下来,他也叫陈三蛋? 这名字一点不假! 陈三蛋? 那人惊骇的望了陈大人一眼,只见他面带微笑? 似是没听出这其中含义。 那人心里这才安生下来,还好还好? 这陈小毛没我这么机灵。 三蛋的故事讲完了,那女子却依然端坐? 不发一言。 看来今夜没人能够打动她了? 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失望。 宇文化及起身道:“犬子才疏学浅? 倒是叫诸位大人笑话了,陈大人,你跟在皇上身边,才华本事自然都是一流的,你也来试试吧。不过——” 宇文化及微微一顿,看了厅中诸人一眼,笑道:“诸位同僚都是讲笑话博佳人一笑,为了公平起见,陈大人,你就也说个笑话吧,大家有无意见?” “好!”众人轰然叫好,久闻这陈大人的大名了,又是胜高句丽又是斗扶桑的,奇事一件件,却一直没有亲眼目睹过他的神奇,今日终于可以开开眼了。 “唉,诸位大人抬爱了,在下才疏学浅,真的不会讲笑话。”陈大人起身腼腆一笑,甚是谦虚恭谨。 “陈兄过谦了。”宇文承基眼神闪闪,望着他道:“你深得皇上宠信,是皇上御笔亲题的‘国士无双’。这‘国士无双’四个字便足可说明一切,你定然有过人之处,非是我们这些凡尘俗子可以比拟,讲个笑话又能算得了什么?” “是啊,是啊!”众人一阵鼓噪,情绪甚是热烈。 尼玛,老子就知道这四个字铁定拉仇恨,果不其然。 陈元嘿嘿一笑:“既然宇文将军如此抬爱,那小弟也只好试上一试了,宇文兄,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一条疯狗,你会怎么办?” 宇文承基沉吟一阵,开口道:“人遇疯狗,人自然不能怕狗,该当一脚将它踢开才是。” “够勇猛,果然不愧是宇文将军!” 陈元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宇文兄说的好,在路上遇到狗的时候不要惊慌,要勇敢地与它博斗,顶多会有三种结果——宇文兄,请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三种结果,无非是我赢、它赢或者两败俱伤。”宇文承基沉声道。 见陈元笑得诡异,他心中隐隐升起些不对劲的感觉。 方才他暗骂了陈元一回,难道这家伙听出含义来了? 以这陈元的性格,他是睚眦必报的,莫不是这话里又暗藏了什么陷阱? “妙极,妙极!” 陈元拍手笑道:“看的如此全面和深刻,看来宇文兄一定是与野狗搏斗过的,三种结果也分析的很到位一是你输了,你连狗都不如;二是你们打平了,你和狗一样;三是你赢了,恭喜恭喜,你终于超过狗了。” “你——” 宇文承基脸色一变,望着微笑的陈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话都是自己说的,只不过陈元换了个说法而已。 自己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什么话到了陈元嘴里就立即变了味道。 厅中众人听得有些心惊胆战,这陈元简直就是一泼皮。 在宇文将军府,当着宇文化及的面,连宇文承基都敢骂,还骂的如此有学问。 佩服,佩服。 那沉默不动的女子轻轻瞥了陈元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口中轻轻一声嘤咛。 坐在陈元身边的刘青山眼光便一直注视在那女子身上,听到这轻声一笑,立即张大了嘴巴,惊叫道:“她笑了,她笑了。” 陈元转过头好奇问道:“刘兄,你说谁笑了?” “是她,是她,是这位小姐笑了。”刘青山激动说道。 仿佛是她自己令这位小姐开怀大笑了。 众人一听小姐发笑了,注意力立即从二人的对骂上转移回来了。 “笑?没有啊!”大肚腩的牛尚书大人摇头道:“刘大人,莫非是你听错了?本官距离佳人极近,都未听到她开口,何来笑声?” “是啊,是啊,一定是你听错了。”众人一起起哄说道,多多少少有些出于男人的嫉妒心理。 第186章 熟人? 开口的都是一品大员,不是尚书就是大将军。 刘青山虽是二档中的第一位,却也不敢顶风跟这么多大人作对。 只得讪讪笑了笑,满是歉意的看了陈大人一眼。 这个刘青山有点义气啊,陈元看的暗自点头。 缓缓跺到那位女子身边,嘻嘻一笑道:“这位小姐,我是猎人,你是狐狸,我是开水,你是茶叶,我是马车,你是车把式,我是银票,你是银子。”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陈大人打这两个比喻是什么意思,太隐讳了。 那女子看他一眼,轻声说道:“什么意思?” 这尚是她首次开口说话,只闻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叫人遐想无限。 “这还不简单么?如果你是狐狸,我是猎人,我一定会追你的。如果你是茶叶,我是开水,我一定会泡你的。如果我是马车,你是车把式,你一定会驾我的。如果我是银票,你是银子,那么,我是一定一定会取你的。”陈大人看着她嘿嘿一笑,脸上神情说不出的下贱。 “噗嗤。”一声轻笑传入众人耳膜。 众人听得一清二楚,笑了,笑了,小姐真的笑了。 “无耻,太无耻了!”场中的男人们气得七窍生烟。 陈大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怎么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 一个男人当众说出这种话,成何体统。 “脸皮都厚到这种程度了!”佳人轻声言道,声音恰好只让二人听见。 “彼此彼此了。”陈大人张开大嘴,对着小姐嘿嘿银笑。 宇文化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旋即转为坚定,轻轻拍手笑道:“好了,好了,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终于抱得美人归!” “不好意思,运气好而已。” 陈大人四周一抱拳,谦逊说道,看的众男人暗自心恨。 “春晓苦短? 一刻千金? 就请陈大人享受去吧!”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那蒙面女子嘤咛一声? 羞不可抑? 撒开小脚就往里面跑去。 “真的要享受吗?” 陈元望着宇文化及狐疑的道:“大家都在这里受苦,我一个人去享受? 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宇文化及笑道:“陈大人放心吧,众位同僚另有佳人相陪? 你就尽管去吧。” “唉? 急公好义一向是我的缺点。”陈大人嘻嘻笑着一抱拳,就往里面厢房而去。 早已有随从在门口守着,恭敬迎过他道:“大人,这边请——” 那随从将他带到一处整齐而明亮的厢房中? 对着他暧昧一笑:“大人? 小姐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陈元点头一笑,推门而入,只见两棵红烛燃的通亮,方才进屋的小姐端坐在床边,正默默守候着。 叭嗒一声? 房门被那随从关上了,陈元心里一跳? 玩真的? 他悄悄走过去,坐在那小姐旁边? 微笑道:“请问小姐贵姓啊?” 小姐妩媚望他一眼,低头羞涩道:“奴家姓柳。” 陈大人一把扯下她脸上的纱巾? 露出一张艳丽动人的美丽俏脸? 他愣了一愣? 惊喜道:“如梦——” “嘘——” 柳如梦纤细的手指竖在唇边,美目往外一瞥,轻轻阻止了他。 口里嘤咛一声,无限娇媚道:“公子,你好坏啊,摸人家那里——” 陈大人一愣,不是吧,我还没动手呢,她怎么就开口出声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叫我陈大人还怎么见人呢。 “小姐,我还没——”陈大人急急说道。 “还没脱衣服是吧?您别急嘛,奴家帮您脱。”柳如梦撒娇道。 眼光又往外瞥了一眼,一挥长袖扑灭屋里的灯火,在自己衣服上拉扯了几下,传出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 同时一声吃痛娇呼:“大人,您怎么这么猴急啊,这么着急就把火烛吹熄了,奴家还没伺候您更衣呢。” 这是怎么回事? 陈大人心里疑惑,却觉一阵淡淡的女子幽香传入鼻中。 只见对方缓缓贴近了自己,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抱紧我——” 要拒绝这个要求太难了,陈大人心里一喜,大手一搂,便从后面环住了柳如梦的细柳蛮腰。 柳如梦浑身一阵颤抖,轻轻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事急从权,公子你可不能做坏事哦——” 两人此时靠的极近,柳如梦香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说几句话都吐出一片火热的气息。 柳如梦缓缓地说道:“今日之事只是一时从权,我知道公子心中定有疑惑,待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陈大人苦恼道:“靠,合着我自己的老婆来勾引我,我还不能吃?” “你当我愿意吗?”柳如梦望着他妩媚一笑:“是宇文大将军下了大本钱,让我一定要勾引你成功,人家不叫两下让外面的人听听,怎能叫外面知道勾引成功了呢?” 宇文化及派柳如梦来勾引我? 我尼玛,这柳如梦是怎么跟宇文化及扯上关系的? 陈元想着想着,有些不经心的问道:“勾引我?如梦,你以前也是这样勾引别人的么?” 柳如梦身体一僵,眼中顿时有些委屈起来。 感觉怀中佳人的情绪,陈元心里哎哟一声,老子今天下午吃羊肉吃多了,怎么说出这种鬼话来。 “公子起来吧,外面的人走了。”柳如梦轻轻说道。 脸上带着浓浓的委屈,眼珠都有些红红的。 “不起来!”陈元脑子里念头急转,嘻嘻一笑道:“来,宝贝咱不生气了昂,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来,亲一个。” “公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柳如梦眼中的泪珠终于滑落,让陈元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也真是的,嘴就没个把门的,这种气氛这种场合,自己乱说什么啊。 现在好了吧,不仅气氛破坏了,还把佳人给得罪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要是不相信你,我现在怎么还会在这里呢。” 说完这句话后,陈元不给柳如梦挣扎的机会,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柳如梦有些挣扎。 “不放!”陈元嘿嘿笑道:“你可是我的老婆,我凭什么放手。” 第187章 宇文化及就是个弟弟 第二天一早醒来,却见身边空空如也。 柳如梦便像一只飞过的鸿雁,不留下一丝踪迹,唯有枕边未干的泪痕,仿佛诉说着什么。 陈元抹了抹眼角,心道今天天气不好,露珠都下到眼睛里了。 呆呆望着那湿透的丝枕,想起昨夜柳如梦的浅言低语,他直直的发愣了半晌。 忽然喃喃自语道:“宇文化及,咱们的仇可是越来越大了。” 他本来就不想与宇文化及交手,即便是皇上吩咐,他嘴上答应,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排斥。 但是现在—— 他必须开始要做准备了。 柳如梦之所以跟宇文化及扯上关系,那是因为岭南的长生教会,背后就有宇文家族的支持。 当时他还有些奇怪,为啥区区一个长生教会,竟然能发展的这么顺风顺水,而且还这么快。 没想到,背后还真有大鱼支持呢。 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宇文化及早已在厅中端坐等着他了:“陈大人,昨夜感觉如何啊?” 感觉个屁,要不是你这老小子逼我的如梦,我的如梦岂能这么伤心? 他心里不爽之极,对这宇文化及愈发的鄙视,嘿嘿笑道:“还好吧,只是今早起来,这位小姐怎么不见了?大将军,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我想去寻寻她。”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陈大人果然是多情种子,本将军佩服,但这位小姐天性高傲圣洁,处处与人不同,对自己看中眼的男子也只愿一宿相待,一宿缘尽,便自己离去了,她是自由之身,本将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陈元轻轻的哦了一声,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宇文化及走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道:“陈大人,能与如此天仙般的美人有一宿之欢,该当知足了;要知道天下有无数的男人,千金散尽? 就只为见她一面呢。” 这个倒是? 当初以柳如梦那艳绝天下的容貌,在岭南可是圈了很大一批粉啊。 “既是这样? 那我就谢谢大将军的盛情款待? 在下告辞了。”陈元抱拳道。 宇文化及眼神急闪,这人脸皮确实够厚的? 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吃完了不擦嘴就想溜?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哈哈笑了几声? 拉住陈元道:“慢来? 慢来,本将军还有事情与陈大人你协商。” “与我协商?”陈元奇道:“大将军,你位高权重,富可敌国? 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的上忙的?大将军实在太客气了。” 宇文化及微微一笑:“陈大人? 你知道昨夜那位小姐的真实身份么?” “不知。”陈元装糊涂道:“大将军莫非知道?快请告诉我。” 宇文化及缓缓跺了两步,笑了一笑:“算是知道一点吧,陈大人,听说你在岭南曾经帮助镇南侯府剿杀过长生教会,还端了老窝? 皇上因此格外的看重你,有这回事吗?” “有的。”陈元老老实实答道:“昔日小弟在镇南侯府军中做参谋将军? 确实曾经出谋划策过。” 宇文化及眯眼一笑:“这样说来,陈大人可以说是因长生教会而发迹? 本将军说的对吗?” 见陈元点头,宇文化及感慨一叹:“陈大人啊? 你现在圣眷正隆? 正是如日中天? 只是这长生教会与你有解不开的宿怨,真可谓成也长生,败也长生啊。” “大将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元睁大了无辜的眼睛,望着他不解道。 宇文化及摇头苦笑:“这事说起来,也是本将军的疏忽,昨夜与你共度良宵的这位小姐,实际是本将军当初前往岭南之时所结识,当时并不知她真实身份,我也派了人一直在调查,直到今晨方有结果反馈回来,没想到她竟是——” “竟是什么——” 陈大人一副惶恐模样:“大将军,莫非她是长生教会——” “唉,她竟然是长生教会的余孽,陈大人,是本将军害了你啊。”宇文化及眼神闪烁,一抱拳诚恳说道。 陈大人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道:“长生教会的余孽,她竟然是长生教会的人,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 宇文化及神秘一笑:“陈大人,你本是靠剿杀长生教会而起家,如今却又同长生教会的余孽搅在一起,若这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唉,不说你的锦绣前程,能保住脑袋就算不错了,可惜了,可惜了你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啊。” “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你要为我作证,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长生教会的余孽。”陈大人脸色煞白,匆忙拉住宇文化及的手说道。 “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为帝王者,只能相信自己。” 宇文化及冷冷一笑:“陈大人,你入朝时间尚短,不知朝中险恶,你年少便蒙圣宠,看似光芒万丈,实则危机四伏,有多少人在嫉妒你,有多少人想要扳倒你,你知道吗?” 陈大人面色发白,双目无神,额头汗珠滚滚,一副被打懵了的样子。 宇文化及对这效果甚是满意,缓缓行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脸上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的,此事出在本将军府上,只要本将军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陈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是!”陈大人急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大将军,这件事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啊,要不然我的小命就完蛋了。” “那是自然。” 宇文化及爽朗一笑:“你是本将军看中的人才,怎能就如此轻易的让你被陷害呢。陈大人,我听说镇南侯对你很是看重,还将你推荐给了张须陀张将军,以及荣国公,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是不是有这回事?” 来了来了,终于说到正题了,陈元心里暗笑。 自己与柳如梦的关系,皇上心里很明镜似的,自己在岭南的一举一动,皇上都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宇文化及对此却一概不知,从这一点上看,皇上恐怕早就防着宇文化及了。 并且,宇文化及跟皇上比,还真就是个弟弟。 虽然不知道历史上为什么会出现偏差。 第188章 野心 “这个,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情。” 陈元点头道:“镇南侯对我有知遇之恩,来护儿大将军对我又很是照顾。” “陈大人啊,如今来护儿将军年事已高,眼下又要远征高句丽,保不准在阵前出个什么万一,凭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凭借镇南侯和来护儿将军对你的看重,只要你运用得当了,三军统帅轮到你头上,那也说不定啊。” 宇文化及面带浅笑,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说道,却是字字珠玑,振聋发聩。 三军统帅? 宇文化及想让我做三军统帅? 陈元吓了一大跳,瞬间明白了宇文化及的心思。 这老阴比是要通过我掌控兵权啊。 他说保不准来护儿会在阵上出个什么万一,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若来护儿出了事,大隋的兵权就会形成分散。 以宇文家的能力,到时候振臂一呼,接收兵权,轻而易举。 “大将军说的话,在下不太明白。”他打了个哈哈装糊涂道。 宇文化及微微一笑:“陈大人过谦了,凭你的聪明才智,任何事情都是一点就透,本将军就不多说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就给本将军带个话,本将军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支持我做三军大元帅? 还别说,有老皇帝的信任,再加上宇文家的鼎力相助,以及镇南侯府跟来护儿的支持,做个三军统帅还真有可能。 但陈元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没有那个能耐啊。 何况带兵打仗这么辛苦的事,不太适合陈大人这种享受一族。 宇文化及见他思考,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略略点头道:“陈大人好好想想吧,不急的。”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陈元心中大乐,你这老阴比话说了一半就要送客了。 也好,我就叫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最好把你一锅端了,为如梦出口恶气。 出了宇文家大门,拔腿便往皇宫跑去,宇文化及的府宅与皇宫遥遥相对,到了护城河前却看见来护儿从宫中出来。 “老将军,老将军? 皇上在不在?”他气喘吁吁的赶过去? 大声喊道。 “是陈小兄弟啊。”来护儿笑着道:“你怎么在这里?昨日听闻皇上赐你的宅子,老朽还没去看过呢? 你去看过没有?” 这老头怎么废话这么多呢? 陈元拉住他焦急道:“我说老将军啊,你就别说些没用的了? 皇上在不在,我想进宫去见昭阳公主。” 来护儿摇摇头:“陈小兄弟? 你来的真不巧? 皇上今日去上香了,本来说是昨日去的,可后来又折返回来了。” 昨天他在我宅子里教训我,当然不能去了? 听闻皇帝不在宫中? 陈元顿时满心的失望。 要进皇宫内院还要皇帝示谕,麻烦之极,要什么时候皇宫内院是我家开的就好了。 来护儿听闻他要见昭阳公主,以为他还在考虑那日招亲的事,便拍拍他肩膀道:“陈小兄弟? 功败垂成固然可惜,但若是强求那就更为不美了? 你与昭阳公主若有缘分,早晚会再相见的。” 陈元哭笑不得? 强求个屁啊,我和小甜甜那是正儿八经的行过周公之礼的? 那就是我的老婆。 “老将军? 大军什么时候出发?”想起今晨宇文化及对自己说过的话? 陈元心系这老头的安危,便开口问道。 “粮草还未准备完毕,从各地调集粮食过来,大概还需要月余的时间,小兄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来护儿奇怪问道。 “我担心有人要对老将军你行不轨,你一定要加强戒备,不仅要提防高句丽人,还要提防内鬼。”陈元眉头深皱,正色说道。 宇文化及说的模模糊糊,背地里的手段肯定不会对他言明,几无防范之法,唯有让这老头加强戒备了。 来护儿点头笑道:“这个是自然,老朽早就做好准备了。” 与来护儿又随意交代了几句,便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新宅子里面。 看了看,却见里面窗明几亮,一尘不染,打扫的极为干净。 秦叔宝正巧从外面返回,只见他从马上跳下来道:“陈大哥,可找着你了。” 陈元眼中一亮,笑着道:“叔宝,是不是有好消息?” 秦叔宝点头道:“不负大哥所托,您要的那法克炮,我们拼拼凑凑,已经做好了。” 说到法克炮,他忍住了笑,通过陈大哥的解释,他们早已明白了法克的意思。 用陈大哥的话来说,法克就是欢好——狠狠的欢好! 不提这事还好,秦叔宝一提起,陈元顿时想起昨夜与宇文承基离的近时闻到他身上的辣舌草的味道。 按照阮文浩所说,这“辣舌草”唯有突厥才有,那是不是意味着—— 秦叔宝的动作够快的,昨天才吩咐下去的事情,今天就办好了,看来神机营巧手之人的确不少。 用好了神机营,在战场上将是一个大大的臂助。 陈元对这一点深有所感:“叔宝,你派两个信得过的兄弟,将法克炮送到城外隐蔽好,妈的,就这么个打不响的破玩意儿,我还得把它当宝贝糊弄人。” 秦叔宝哈哈大笑,听陈大哥说话就是爽快,陈元挥挥手道:“还有一件事,你和高大哥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那汗血宝马,看看能不能和大隋的马种相配,生出些小汗血马来。” “这件事要是做好了,咱们大隋骑兵骑上了好马,那战力肯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当然,要是配不了种,我就自己留着骑了。” 秦叔宝先前还在大笑,听到这里,却是肃然起敬,谁说陈将军游戏人间? 就凭这两句话,他就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试想汗血宝马如何宝贵,别人都是像金子一样的珍藏起来,唯有他大手一挥,将汗血宝马割舍出去,这精神这气魄,有几人能比? 一路走走谈谈,与秦叔宝约定了法克炮在城外的隐蔽地点,到时候让阮文浩他们直接过去就是了。 估计这些高句丽人还没开过大炮呢,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当众放炮。 只要不试炮,凭秦叔宝他们的手艺,糊弄几个高句丽人绰绰有余,陈元对他们有充分的信心。 第189章 内忧外患 返回住宅的时候,发现扶桑军师井上添彩已经在等他了。 “陈元君。” 见到陈元回来后,井上添彩顿时有些兴奋。 “井上兄啊,赴宴的事情就免了。”没等对方开口说什么,陈大人大手一挥,井上添彩闻言脸上一阵失望。 却听陈大人继续道:“我也不喜欢玩虚的,和你们小王子谈,倒不如井上兄你直接告诉我,小王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井上添彩叹道:“陈元君,其实这事和大隋也不无关系,您知道我们此次来大隋,为什么一定要娶到昭阳公主吗?” 废话,我又不是扶桑天皇,哪能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 陈大人脸上挤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道:“哦,是为什么呢?” 井上添彩摇头叹道:“之所以要娶到昭阳公主,是因为我们要向大隋借兵。” “借兵?!” 陈元大吃一惊,这扶桑人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请我大隋主动进入? “陈元君不要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我们非是请大隋入驻扶桑,而是希望大隋能在漠北方向和辽东方向增兵。”井上添彩急忙解释道。 “漠北和辽东?”陈元沉思一阵,抬头道:“井上兄,你说的是——突厥与高句丽?” “陈元君果然聪明。”井上添彩点点头,神色一片肃穆:“此番来大隋之前,突厥和高句丽已经派使臣到了我扶桑,要与我们联手对付大隋。” 联手? 一个在草原上,一个在半岛上,这两个家伙也要勾结? 突厥实力强大,有此一想,也还说的过去。 可那个弹丸大的高句丽也敢妄想大隋之地? 他们吞不下的! 不对,高句丽是想取扶桑! 只有先在陆地上立稳了脚跟,才能幻想大隋。 陈元脑中一亮,却不说破,微一沉吟道:“哦,那扶桑天皇是怎么看的呢?” “天皇原本甚是意动,但我认为高句丽人用心险恶,绝不会轻掠大隋虎须,他们之意,恐怕不是大隋,而是我扶桑。” “我找到兵佐辅助大人,请他向天皇转告了我的看法,天皇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不妥? 但高句丽近些年扩张战备? 兵力已经甚是强悍,我扶桑远不是他对手。” “因此? 天皇派了小王子来? 请求大隋能在漠北和辽东两方向给与突厥跟高句丽压力,让他们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只是大隋皇帝一直不肯见我们? 小王子才想通过大人,转告我扶桑的意愿? 若是扶桑有失? 高句丽可以借地筑巢,与突厥合而进击大隋,到时候大隋的处境,比现在更加危险。” 井上添彩一口气将心中所想的事情说完? 顿时如释重负般长长出了口气? 目光又落在了陈大人身上。 井上添彩倒确实有见地,扶桑有他,也算是福气了。 陈元笑了笑道:“井上兄,你跟我说这些也没有用,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这些军国大事,我掺和不了的。” 井上添彩看他一眼? 轻道:“陈元君不必谦虚了,我虽是扶桑人? 但也知道皇帝亲题的‘国士无双’非同凡响。” “你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胜过十万雄兵? 为了我扶桑和大隋的共同安危? 请陈元君一定将此话转告给皇上? 请他早加防范,拜托了!” 井上添彩弯下腰去深深一躬,由此可见,他内心确实很是焦急。 陈元沉吟一阵,眼下大隋正要与高句丽大战。 高句丽若真的攻取了扶桑,再与突厥人勾结起来背后捅刀子,对大隋绝无好处。 这事还是让老皇帝知道为好,他怎么处置是他的事情,我要不说,那就是我不够朋友。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能表露出来,陈大人脸上一阵为难之色:“井上兄,你说高句丽要攻占扶桑,可有真凭实据?” 井上添彩摇摇头:“陈元君,国事谋略,岂能以证据论之?若要等到高句丽开始行动,大隋再有所动作,就太晚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陈元笑道:“没有证据,就凭你们空口白牙,叫我如何向皇帝开口?唉,你还是先回去等等吧,等到高句丽真的开战了,你们先和他们打一打,打不过再求援不迟。” 井上添彩听陈大人话中透着坐山观虎斗的意思,顿时脸色煞白,喃喃道:“陈元君,要是等高句丽打过来,那我爱好和平的扶桑子民便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难道一定要这样,大隋才肯出手相救吗?” 爱好和平你麻痹! 说实话,若不是为了此时此刻的战略着想,别说高句丽了,就是老子都想灭了你们扶桑! 但是没办法,这会扶桑还真不能让高句丽占了,不然大隋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想到这陈元不禁有些头疼,接下来大隋内部就开始了群雄争霸,外面还有高句丽与突厥虎视眈眈。 真鸡儿头疼! 陈元嘻嘻一笑,大咧咧道:“我说井上兄啊,你也是聪明人,你说国与国交往,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井上添彩微微一叹,自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陈元道:“陈元君,这是我扶桑天皇送给大隋皇帝的书信,请您代为转交,只要大隋够出手相助,解救扶桑此次为难,我扶桑愿意世代臣服于大隋,岁岁朝拜,年年纳供。” 这井上添彩还真是个谈判能手,手里握着这么一个筹码,却不到最后关头不肯拿出来,我要是糊涂一点,就被那‘真诚’给骗了。 陈元接过信笺,塞进怀里,笑着道:“井上兄,这信不是用你们扶桑文写的吧,我可看不懂你们那些蝌蚪字。” 井上添彩脸上一喜,急忙摇头:“陈元君请放心,这书信是以扶桑和大隋两种文字书写而成,乃是天皇命我亲自誉写的,绝不会出差错,陈元君,您是答应了吗?我代表扶桑全体子民,谢过您的大恩大德。” “你就别代表了吧。”陈元挥挥手,轻笑道:“除了你自己,你谁也代表不了,这信我先收着,能不能传到皇帝那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尽量的。” 第190章 皇上驾崩了? 井上添彩走了,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心里仿佛落了一块石头。 “陈小兄弟,陈小兄弟——”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 只见来护儿急匆匆从外面冲了进来,和众人连个招呼都没打,拉住他就往外走。 陈元急忙道:“老将军,怎么了?出啥事了这是。” “出大事了。”来护儿脸色焦急,四处瞅了一眼,才在他耳边小心翼翼道:“皇上,皇上他出事了——” “出事?”陈元一愣神间,张嘴就道:“驾崩了?” 来护儿气得差点晕倒,这小子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他摇摇头苦笑:“陈小兄弟,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会砍头的,总之你就别问了,快些跟我走吧。” 他二人出了门来,外面早有马车等着,来护儿一言不发拉着他上车,神色肃穆无比,一看便知出了大事。 皇帝出事,来护儿这么着急拉我去干什么? 陈元数次开口想问,来护儿皆神情郑重,摇头不答。 马车急急行驶,往城外而去,陈元抬开车帘子看了一下,这条路以前走过,是往白马寺方向去的。 想起今早来护儿说过,老皇帝去寺庙烧香了,莫非他是去的白马寺,然后出的事? 这老皇帝可不能死,他是小甜甜的老爹,又是我的老丈人,他要一死,那接下来可就彻底乱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马车已到了白马寺的山脚下。 今日的白马寺不同于往日,一路上护卫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个个披盔带甲,刀枪鲜明,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越靠近白马寺门前? 守卫便越森严? 无数的兵士神情肃穆,警惕的望着每一个人。 陈元急忙拉了拉来护儿袖子:“老将军? 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快些跟我说了吧,唉? 我看这形势,好像不太妙啊!” 来护儿往外看了看? 见已到了白马寺跟前? 这才无比郑重的开口道:“陈小兄弟,你要答应我,今日看到的事情,绝不可以对外泄露? 否则? 不但你我人头难保,就连我大隋,怕也要陷入一场战乱之中啊!” 泄露个屁啊,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想泄也泄不了。 见来护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谨? 又将事态描绘的如此严重,他只得点点头:“老将军? 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这个人出了名的诚信? 今日见到的事情,绝不会说出去。” 来护儿脸现苍白? 神情憔悴? 喟然一叹道:“陈小兄弟? 皇上遇刺了!” 遇刺?! 陈元一把拉住了来护儿:“这怎么可能?皇上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守卫严密,叫我不要担心,怎么到了今天就遇刺了?老将军,你可不要糊弄我。” 来护儿苦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敢拿这样的事情跟你开玩笑?今日早晨,皇上在白马寺中烧香,遇到十余个死士突然袭击,他们隐藏在金佛肚中,待到皇上叩拜之时,趁侍卫松懈之机,突然杀出,皇上他——” 来护儿眼眶一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皇上他——他死了?” 陈元喃喃说道,满脸的不可置信,浑身都冰凉了起来。 老皇帝死了? 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按照史籍上记载,杨广这会不应该死啊。 而且,也不应该死在白马寺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历史的轨迹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是宇文化及等不及,提前动手了?? 尼玛,哥们我还没名正言顺的当上驸马呢,太没天理了。 来护儿见他神情呆了,急忙拍着他肩膀道:“小兄弟勿慌,现在情况未明,皇上是生是死,我也不清楚。” 陈元听得心里一振,急急抬头道:“老将军,你玩我是不是?是你去叫我来的,怎么连皇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些刺客突然从佛像肚子里杀出,皇上身边又没几个侍卫,那还不凶多吉少?” “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我与周法尚周将军皆是奉孙公公的口谕,周将军调集兵马,封锁京城,我则去召你前来,宫里的御医全都来了,看孙公公的脸色,皇上的情形怕是——” 来护儿顿了一下,没有接着说下去,言语里的意思却表露无疑。 陈元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与老皇帝接触的时间不算久,老皇帝对他威逼利诱恐吓欺诈,手段使了不知道多少。 偏偏他对这老头就生不出恨意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奇怪。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皇帝,在外人眼里是懦弱无能、毫无建树,在历史上更是争议很大,可是自己对他,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陈元心里感慨着,却见对面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腰配宝剑,身披盔甲,甚是威武雄壮,正是大将军周法尚。 “周将军,怎么样了?”来护儿急急迎上前去,焦急问道。 周法尚神色肃穆的摇摇头:“御医们全部都在里面,外人谁也不准进去,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来护儿看了陈元一眼,外人不准进去,那陈元来做什么? 他们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眼前的陈元,才是掌握大隋骁果军的人,乃是禁军统领。 “老将军,京中的形势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异动?”陈元忽然开口问道,脸上的神色无比郑重。 “老夫得了消息之后,便立即率兵封锁了四处城门,只准进不准出,目前消息暂时封闭着,京中也未发现有何异动。” “陈大人,你有什么想法,快说说看!”周法尚沉声说道。 周法尚大将军,忠君爱国,曾经大败陈国将领樊猛。 又参与隋灭陈之战,更是西讨吐谷浑,攻打辽东之役。 后来平定杨玄感叛乱和各地农民起义,此人在军中有着崇高的威望。 只要有周法尚坐镇,京城就出不了大乱子,这一点陈元倒颇为放心。 陈元缓缓地踱了两步,皱眉道:“眼下高句丽,扶桑的使节都在京城,京中势力庞杂,皇上又突然遇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第191章 出谋划策 来护儿和周法尚听得同时一惊。 陈元说的不错,此时此刻,高句丽与大隋开战在即,扶桑对大隋虽然看起来老老实实,但是也向有觊觎。 若他们联手对付大隋,派出刺客来刺杀皇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这就派人去盯住他们。”周法尚急忙说道,正要转身离去,却听陈元道:“周老将军稍待。” 周法尚停住脚步望他一眼,陈元沉吟道:“是不是他们干的,目前还说不准,不过这些刺客既然敢动手,那自然不会是普通人物。” “老将军手下的弟兄们,战场厮杀是好汉,可要做这侦听之事,怕还是为难了,依我之见,倒不如守株待兔,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 “守株待兔?”来护儿听得奇怪,问道:“如何个守株待兔法。” “老将军你想一想,你与周大将军,乃是皇上左膀右臂,连你们都不知皇上现在是生是死,别人会知道么?”陈元沉声说道。 “我与周将军都不清楚,外人更不可能知道。”来护儿点点头:“陈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快说说看。” “你们想知道皇上的安危,但有人会比你们更着急,只要二位封锁了消息,每日照常喝茶,照常饮酒,过不了几天,自然会有人露出马脚的。” 来护儿和周法尚对望了一眼,陈元说的有道理。 与其大海捞针去寻找刺客,倒不如让他们自己现出原形。 “陈大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周法尚道:“老夫封锁城门,若是时间太长,只怕会引起流言蜚语,到时候反而对我们不利。” 陈元微微一笑道:“周老将军,你要相信我的话,就把城门四处的岗哨都撤了吧。” “贼人既是来刺杀,那自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封锁城门不仅于事无补? 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建议这白马寺周边保留部分兵力? 剩下的兵马全都撤走,另外? 暗中增派精干人手? 护卫在皇上房间周围,确保万无一失。” “其他的?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老将军继续练兵? 周将军你处理朝政? 二位大人各行其事,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周法尚一拍手道:“好,这个就叫做欲擒故纵,大将军? 你意下如何?” 来护儿点点头:“好? 就这么办,陈小兄弟,我留下数万大军驻扎后山,他们都归你指挥了,这是印信。” 来护儿说着? 便将一方小印塞进他手里。 陈元正要推辞,却见来护儿不由分说道:“好男儿自该金戈铁马、浴血沙场? 小兄弟你这样婆婆妈妈的,如何担当大任?” 这老家伙? 还真是有股虎劲啊! 陈元无奈一笑,接过印信在手里? 来护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迈开大步? 虎虎生风而去。 周法尚点点头,正色道:“陈大人,老将军是真的器重你,来日抗击高句丽,希望你可以为我大隋分忧。” “别说什么分忧不分忧了。”陈元苦笑道:“还是看看眼前的事情怎么办吧,皇上生死不明,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周法尚摆摆头,示意我也没办法,望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陈元不禁笑了笑。 幸亏有老周和来护儿这样的栋梁顶住了大隋的天,不然的话,这会天下已经开始大乱了。 “陈大人,陈大人——”一个尖细而又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皇上请您进去!” “你说什么,孙公公?”陈大人惊喜的抬头:“皇上叫我?” 周法尚却是个明白人,见好不容易来了个知情的,便急忙拉住孙平道:“孙公公,里面的情形怎么样了?皇上到底要不要紧?” 孙公公摇头叹了一声:“周将军,您就别为难我了,您也不是外人,如果能说的话,我还敢瞒您?” 见孙平神色中隐隐现着焦急,周法尚心里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放开孙平的衣袖,默默点头,算是回应。 皇帝是在白马寺中遇刺,眼下便安歇在白马寺最大的一处厢房中。 陈元跟着孙平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数十名身背药箱的御医。 个个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脸色白的像纸似的。 见了陈元进来,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一眼,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孙平回首轻轻嘘了一声,示意陈元噤声,然后蹑手蹑脚的往前行去,深怕动作大一点,便惊扰了里面的人。 里面是一间小一点的禅房,大门虚掩着,寂静无声。 孙平带着陈元刚走近,便听见里面一个声音警惕道:“何人?” 一声入耳,陈元顿时发愣,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只是乍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孙平小声恭敬的道:“禀告昭阳公主,皇上让奴才去叫陈大人,他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叫陈元进来吧。”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似是失去了所有力道,若不是房中安静之极,陈元几乎听不到他说话。 这个声音他认得,昨日在自己新赐的府宅里,这声音的主人又是威逼又是恐吓的,打死他也忘不了。 他心里一阵激动,急忙推开门进去,只见屋里挂着一道洁白的幕帘,两边用银钩钩了起来,幕后那张宽大的塌上,躺着一个身影。 定睛看去,只见他面色卡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不住的喘着粗气咳嗽着。 若不是眼中那时隐时现的湛湛神光,陈元完全认不出,这就是昨日还在自己面前大声言笑的隋炀帝——杨广! “皇上,你,你这是怎么了?”陈元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去。 孙平想要拦他,却没他动作快,只得摇头轻叹,这陈大人怎么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连一点君臣礼数都不顾? 老皇帝睁开眼睛,见是他来到,嘴唇嗫嚅了几下,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笑容。 声音虚弱到极致:“陈元,你来了,咳,咳——” 他说了一句话,便不断的咳嗽,额头青筋高高暴起,那痛苦难受的样子,绝不是做假能做出来的。 陈元微微皱眉,见到自己老丈人如此这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气,怒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第192章 皇宫秘史 老皇帝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双目微闭,接着便又缓缓睁开,平静道:“陈元,做人切不可急躁,切不可焦虑,朕再教你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了,下次,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陈元急忙说道:“皇上,我最近事儿多,比较健忘,等你好起来,你再多教教我吧。” 皇帝看他一眼,叹道:“朕这一辈子,遇到的刺杀,不下于数十次,朕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唯独这一次,朕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了,老了,终于还是老了。” “朕何尝不知道修建运河劳民伤财?可是朕却不得不这么做啊,朕知道百姓心里怨恨,可是朕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再次一叹:“朕宁肯背负一世骂名,也要将国家的经济命脉给打通。” 他轻轻喘了口气,声音细不可闻,几多唏嘘,几多感慨,终于化成了一声叹息。 陈元急忙摇头:“皇上,你千万别灰心,外面那么多御医,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陈元,你知道朕是如何登上这个位置的么?”皇帝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咳咳——我不知道,不过以皇上的能耐,想来应该是有一段难忘的过程吧。”陈元大汗。 杨广如何登基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这会他只能装糊涂啊。 且不说如果说了实话,会不会让皇上恼羞成怒直接将自己咔嚓了,就单单说他还是自己老丈人呢。 上一辈的事跟自己没关系—— “难忘?”老皇帝眼中神光闪现:“是啊,的确难忘;昔年? 房龄王个性宽厚温和率真? 为人不矫揉造作,深得父皇母后喜爱? 而我呢? 只是一个边缘人物,加上长子继承制? 因此父皇将其立为储君。” “奈何他这一切都是假象,实际上他品德不修? 骄奢淫逸。因此让母后心生不满? 这才改立我为储君。” “我要是先帝,当时就不该立他为储君。” 陈元不屑说道:“有句老话叫做树观根,人观心,房龄王是个九曲莲藕——心眼太多? 虚假的很。” 皇帝笑了一笑? 急喘了几口气:“你说的不错,他是太机灵了,成也成在这二字,败也是败在这二字。” “什么意思?”陈元不解道:“太机灵还是坏事?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了?” 皇帝哈哈一笑,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孙公公急忙递过一方洁白的丝巾。 老皇帝掩住嘴唇咳了一声,一口鲜血渗透丝巾? 将它染成鲜红。 孙平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接过丝巾。 老皇帝冷冷扫他一眼? 孙平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退下了。 老皇帝哼了一声? 转向陈元? 笑着道:“你不是机灵? 你是奸诈,房龄王败就败在心眼太多;昔年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年纪轻轻便官拜大将军,入为上柱国,领了北齐封地。” “这是何其大的权势?而我呢,却只是官拜柱国,并州总管,其实只要房龄王稍加忍耐一下,以父皇跟母后对他的宠爱,这大隋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可惜他就是太机灵,太没有耐心了,百官朝见他之时,他并没有推脱,反而高兴接受他们的祝贺,叫父皇失望不已。” 老皇帝说起往事,精神头好了许多,咳嗽也不见了,听一代皇帝讲他争权夺位的事情。 虽不知道老皇帝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起这个,陈元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毕竟这些在历史上可是见不到的,而是真真实实的皇宫秘史。 “对房龄王失望了,父皇便又渐渐的开始关注起我来了,当时我挂帅伐陈,屡立战功,后赴扬州任总管,并且与越国公杨素一起平定江南高智慧的叛乱。” “久而久之,文武百官开始对我关注起来,加上我在军中的威望逐渐稳固,以及房龄王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逐渐流逝,加上宇文家族的鼎力支持,那时候,皇位对我来说,近在眼前。” “朕登基之后,非常倚仗宇文家族,甚至朕还将南阳许配给宇文化及的胞弟宇文士及,可是这些年,宇文化及仗着功劳,已经渐渐地迷失了自我。” “朕不是不知道,可是朕念其有功,祖上辅佐先帝建功立业,因此才诸多忍让,可是最让朕忍受不了的是,他竟然背着朕暗中与突厥来往。” “朕一怒之下,本想将其治罪,可是南阳却苦苦哀求,朕才作罢。” 说到这,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元。 “后来的事情,朕不想多说了。”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陈元长长的哦了一声,难怪老皇帝要蛊惑我去对付宇文化及呢,原来如此。 原来皇上不是不想杀宇文化及,而是中间还夹着一个南阳公主啊。 “突厥狼子野心,可是宇文化及却暗中与之勾结,这等祸乱朝纲、有损万民之人,陈元,你愿意为朕解决这个烦恼吗?”皇帝望着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觉。 “这个,咳咳,皇上,你也知道,宇文化及位高权重,我官职太小,怎么也斗不过他啊?您老能不能换点别的事情让我干干?”陈元愁眉苦脸道。 “位高权重?”老皇帝笑了两声:“陈元,你以为朕为何要将骁果军交给你?” “这——”陈元顿时有些哑巴了。 为什么交给自己,自己当然明白了,可是明白归明白,自己总感觉力量还是不够。 皇上看着陈元的脸色阴晴不定,于是沉声道:“若是朕给了你天下至尊的权利与地位,你能不能收拾他?” 天下至尊? 有你在,我永远至尊不了。 更何况,你特么还有太子呢。 哥们我顶多只是个女婿。 再加上你那些子女,哥们我顶多算是拥有八分之一天下的财产分配权。 陈元无奈摇头道:“皇上,你别开玩笑了,我会胡思乱想的。” “糊涂!”老皇帝愤怒的哼了一声道:“朕给你的题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皇上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和我有的一拼。”陈元嘻嘻笑道。 “你念上一遍听听。”老皇帝沉声说道。 “国士无双!我记着呢。”陈元笑着说道。 第193章 结为兄妹? “什,什么意思?”陈元结结巴巴说道。 他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脸上涨的通红,只觉整个人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了。 疯了,老皇帝疯了! “你心里如何想的,那便是何意思。” 老皇帝轻轻咳嗽了一下,煞白的脸色带上一抹潮红,沉声道:“孙平,取画像来!” 门外的孙公公急忙推门而进,双手捧着一副画卷,恭敬递到陈元手里,便又急忙退了出去。 陈元手里捧着画卷,心中却是疑惑重重,皇上还没把事说清楚,怎么又扯到画像上去了。 “你打开看看。”老皇帝掩住口鼻,费力的咳嗽了一声,缓缓望了他一眼,开口说道。 “这是什么?”陈元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皇帝今天处处透着古怪,还是问清楚了再打开为好。 “朕叫你打开,你便打开,啰唆什么。”老皇帝重重哼了一声,眼中射出一抹精光,不耐烦道。 看你是病人,不和你计较,陈大人安慰了一下自己,缓缓摊开那画卷。 却见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跃然纸上,他吃了一惊道:“小甜甜?” 老皇帝哼了一声道:“当初因为修建运河之事,宇文化及上奏说许多难民逃亡岭南之地,而岭南又是镇南侯的封地,当初先帝曾经许诺,岭南一切事物,皆由镇南侯管辖,朝廷不得插手。” “镇南侯对大隋忠心耿耿,朕何尝不知?可是镇南侯的权利,却让文武百官眼红不已,这些朕都是知道的,可是朕却依旧放任岭南之地归镇南侯管辖,并没有收回他的兵权,你可知为何?” 陈元有些尴尬:“这个——这个,想必是为了平衡吧?” “不错。”皇上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陈元,继续说道:“所以不管朝中百官如何上奏? 朕全部压了下去? 可是宇文化及的奏折,朕便知道了? 朝中与镇南侯之间? 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皇上,您是说? 宇文化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染指岭南之地?” “当然,不然的话? 他暗中与突厥勾结所为何?” 陈元大汗? 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皇帝,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起来昏庸,但是任何事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为了堵住宇文化及以及文武百官的口舌? 所以朕委派昭阳前往岭南? 一来暗中查探岭南实情,二来也好解决此事。” 听到这,陈元心中有些了然,看来皇上对镇南侯并非百分百相信啊。 这也难怪,为君之道? 讲究的是平衡。 若是太过相信倚仗一方,真要有个万一怎么办? “可是? 正因这个决定,导致了昭阳委身与你? 消息传来,朕恨不得砍掉你的脑袋。” 陈元浑身冷飕飕的:“皇上? 这事可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宇文化及? 他居心叵测,三番两次暗杀于我,要不是因为他对我动手,昭阳也不会——咳咳。” “哼!”皇上重重的冷哼一声,让陈元心中有些凉飕飕的。 “老爷子,小甜甜呢,现在在哪里?”陈元急忙岔开话题问道。 “你先答应朕一件事,朕再告诉你。”老皇帝神色肃穆道。 “答应答应,我全都答应,老爷子你快说。”陈元念着小甜甜,心急火燎说道。 “你要答应我,一辈子爱护昭阳,照顾昭阳,你能不能做到?”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神采,提高了声音问道。 “能做到,一定做到的。” 皇帝微微一笑道:“好,那你便与昭阳拜上一拜吧。” 老丈人要我和小甜甜拜堂? 真是的,这么着急干嘛,见到小甜甜再拜也不迟嘛! 见老皇帝目光如炬,脸上满是坚定,他只得手持小甜甜的画像,缓缓跪了下去。 皇帝开口道:“朕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我陈元自愿,与昭阳公主结为——” “我陈元自愿——与昭阳公主结为——”陈元老老实实跟着念。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轻声接道:“——结为兄妹!” “什么?” 陈元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手中画卷收起,大声叫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小甜甜是我老婆,此次来京也是为了她,绝不是什么兄妹。”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皇帝神色转冷,阴阴说道:“昭阳之身份,对于常人或有诱惑,但对于你来说,则是一个大大的阻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必须要学会舍弃,方能修成正果。” “正果?什么是正果?皇上,你修炼了一辈子,这就是你想要的正果?” 陈元不怒反笑,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方才还在想着要好好待小甜甜,眨眼之间,她老爹却来了这么一记当头闷棒,怎么能不让他郁闷。 “话,朕已说尽,是好是坏你自己选择,不要说朕没有给你机会。” 老皇帝阴阴一笑,眼中射出一阵寒光,与方才那慈祥和蔼的样子相比,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陈元脊背一阵嗖嗖的冷汗,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咬牙道:“皇上,是不是我不答应,就走不出这间屋子?” “陈元,朕不否认,你是个人才,也真的很聪明,但是皇家事,皇家知,朕与你说了这些,你以为是在讲故事?” “不传的秘辛既然传入你耳,要么,你便答应我说的事,要么——” 老皇帝双眼微闭,不再说下去,脸上泛起一股浓浓的杀意。 想想今日老皇帝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包含着深意,都是绝不允许第三者知道的秘密。 看来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屋里一时静谧之极。沙漏缓缓流下,皇帝闭着眼睛寂静无声,似是熟睡过去了。 陈元站在那里直直发呆,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个地步。 想想小甜甜对自己情深义重,在如今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为了救自己,却甘愿委身于自己。 这让他心里如同刀搅一般,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皇帝一言不发仿佛冬眠了一样。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陈元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第194章 倔性子 小甜甜,我该怎么办啊? 他双手紧握,默默无语,头脑飞速运转。 思忖良久,终于咬了咬牙,一转身便往房外走去。 皇帝没有阻止他,一步,两步,三步,陈元心里默念着。 往前每走一步都是重逾千钧。 手刚刚拨到门栓的一刹那,皇帝那微弱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想好了么?你知道你的下一步是什么吗?” 陈元手拨在门上,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道:“皇上,我想的很清楚,不管下一步是什么,就算丢了性命,我也过的快活;倒是皇上你,虽然贵为至尊,威仪天下,可你这一辈子却稀里糊涂,从来就没有快乐过,真是不值。” “你是在教训朕吗?”皇帝眼睛猛地睁开,一丝精光射出,有如实质般穿过他的胸膛。 陈元微笑道:“论起坚韧毅力,论起国家大事,当然是皇上你来教训我,但在如何过的快活这件事上,我来教教老爷子,这也说不上错。” “皇上你这一辈子,皆是在算计与被算计中度过,虽享尽了荣华富贵,伴随你的却始终是孤独寂寞,就算有儿女在侧,也无人能陪你说话;皇上,你击败了房龄王,你成功了,可是你输给了你自己。” 话音一落,他毫不犹豫的拉开门栓踏步而出。 只见院中满是神机营地兵士,数百只弓箭对准他一人,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射成刺猬。 陈元无奈苦笑,强买强卖到这个份上,真是要了人命了。 他站在门口不敢有丝毫动弹,房里却是一声不发,也不知里面那人在想些什么。 一阵难捱的寂静? 二人都不说话? 便像是一潭死水般,兴不起一丝的波澜。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陈元忍不住回过头去? 却见老皇帝面沉入水,正死死盯住他? 眼中神色阴晴变化,时而暴怒? 时而平静? 让人心惊。 “你走吧。”皇帝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哀与凄凉。 望着瞬间苍老的皇帝,陈元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 你说真的?” 皇帝挥挥手? 示意他快走,陈元心里大喜,正要迈步而去,目光扫在皇帝苍老的面颊上,却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若自己真的走了? 皇帝怎么办? 大隋马上要和高句丽开战,高句丽与突厥联合要攻取扶桑? 宇文化及图谋不轨又要掌控兵权。 皇帝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刺,他万一要是撑不住? 那可就真的全完了。 面对接下来的群雄争霸的局面,以自己目前的能耐? 压根镇不住? 到时候? 只会便宜了别人。 毕竟,此时此刻大隋的天下,可是有八分之一属于自己的啊。 这也是陈元打定主意要帮隋炀帝的原因。 废话,这可是自己老丈人,以后他们争夺天下,那就是自己八分之一的财产啊。 方才还无比坚定的心志,猛然间有了些动摇。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哪里开口。 “你怎么还不走?!”皇帝怒道:“当真当朕不敢杀你吗?来啊——” 陈元急忙摆摆手道:“别慌别慌,皇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最好能够两全其美的?” “两全其美?”皇帝看了他一眼,沉默一阵,忽然开口笑道:“你想的倒美,这世间的美事难道要都让你占完了不成?” 见他开口笑了,陈元长长的出了口气,不怕了,最起码小命保住了。 他腆着老脸嘿嘿一笑:“皇上,你看我和小甜甜都是那种关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处也该给你女婿留着不是?怎么样,皇上,你考虑考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为难你,也不为难我——” “来啊,将陈大人轰出去。”皇帝愤愤开口道,便有数十名护卫飞奔而上,架住陈元往外拉。 待到陈元走的不见了踪影,皇帝凝神沉思一阵,才轻轻挣扎着要坐起来。 一个身影从里屋急急出来,扶着他坐起,皇帝叹口气道:“昭阳啊,这陈元还真是个倔性子啊。” 昭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甜甜的柔情之色,而后有些无奈的央求道:“父皇,求求你不要责怪与他,他那人就是这性子,只怕是让你失望了。” 老皇帝摇摇头道:“朕并未失望,相反,更多的是惊喜。” 昭阳公主有些不解道:“儿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昭阳啊,你来说说,选人最重要的是要看什么?”皇帝沉声道。 “坚韧与忠心?”昭阳公主毫不犹豫答道。 “你说的不错,这陈元表面奸诈狡猾,可真正面对诱惑之时,却能坚守底线,不为外物所动,这一点甚为难得,比那些见风倒的墙头草要强上许多倍。他今日不会舍弃你,来日自然也不会辜负朕,有此一点,朕对他更是放心。”皇帝点头说道。 “可是,他似乎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昭阳公主一脸的无奈。 这个小冤家,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而不得,如今摆在他面前,却竟然推辞。 皇帝嘿嘿一笑,却引发了一阵剧烈咳嗽,昭阳公主急忙轻轻捶打他的背心。 皇帝咳嗽平缓了些,才接着说道:“朕能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感兴趣——天下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种诱惑,他只是不满意我采取的方式而已;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怕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可是他对儿臣情意深重,父皇,我们二人是不可能分开的,求父皇恩典。”昭阳公主小心翼翼的说道。 …… 出了白马寺后门,陈元身上衣衫全部湿透,方才与皇帝一席话下来,已经将他的能量全部耗光。 他轻轻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仔细玩味着皇帝说过的话,只觉其中的阴险刺激。 这是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最为心跳的一回,差点就一步登天,这种感觉,想想就让人激动。 在后门歇息了一会儿,便沿着小路往山下而去。 他准备先返回自己的府中,仔细安排一下接下来要应对的事情。 第195章 又出事了 翌日。 一大早,周法尚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陈元,没等他开口,就神色焦急的说道:“陈大人,原来你真的在家。” 什么叫原来我真的在家? 瞧他的样子似乎有急事? 他嘻嘻一笑道:“这话怎么说?周将军,我不在家应该在哪?” 周法尚意味深长的道:“你不知道,现在你家周围有宫中侍卫暗中保护,出不了事的;倒是你,昨日去见皇上,颇叫老夫担心了一番啊。” 陈元也是精明人,对周法尚话里的意思自然听得明白。 昨日皇上遇刺乃是天大的事情,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皇上召陈元觐见。 一般这种时候,非是大吉便是大凶。 别人见皇帝,都是盏茶功夫就出来了,偏偏他一天一夜没有影踪。 周法尚这样的的老油条,自然能从中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陈元感激的抱抱拳:“周将军勿怪,昨儿回来后,我便直接歇息了,倒是让你担心了。” 他脸上神情极其复杂,说起昨日的经历,现在都还感觉心惊肉跳,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周法尚能够如此关心,倒还颇有些义气,叫他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无妨,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周法尚眉头一皱,满面忧容,望他一眼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大人你说。” 陈元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急忙道:“哎呀,我的周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谦虚什么,有话就直说啊。” 周法尚苦涩一笑,摇头道:“不是我不说,是怕说了你沉不住气。你知道来朝廷东征,再过二十余日就要出发了吧?” “这个不仅是我,朝廷的人都知道了。” 陈元不耐的摆摆手:“周将军,说重点,说重点!” “来护儿大将军的数十万精兵,之所以拖到现在,一方面是战船还未打造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大战所需的饷银还未凑齐,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批银饷粮草,数目有三十五万之巨? 乃是来自江南。”周法尚看了他一眼? 缓缓说道。 “江南怎么了?银子凑齐了就是。”陈元笑笑说道。 他又想起了镇南侯在岭南施行的征税之事,说起来? 这还是自己出的主意呢。 “三十五万两银子? 是剔除缴给国库的银子之外凑起来的,要押运进京? 可是途中——”周法尚摇头一叹。 “出事了?”陈元猛然一惊。 周法尚黯然点头:“三十五万两白银,五千精兵护送? 却在山东境内发生哗变? 一夜之间,三十五万两白银,连带五千人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十五万两白银? 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丫的忽悠我吧? 三十五万两啊,将近二十吨的重量。 哪是那么容易拉走的,你以为是开卡车的? 周法尚见他神色,便知他不信,无奈的摇摇头? 苦苦一笑说道:“起初老夫也不相信,但此事乃是山东八百里快马亲自报来? 皆是忠诚可靠之人,由不得我们不信;何况? 谁会拿这掉脑袋的事情开玩笑?” 见周法尚急得脑门子上直冒汗,陈元神色渐渐的变了。 三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妈的? 这是断了东征大军的粮饷啊。 没了这些银子? 还跟高句丽打个屁啊,直接饿死得了。 江南的税银,皆是发源于岭南的税种,效仿岭南税收种类得来的。 不管咋说,总不能把老百姓的血汗拿去喂贼吧? 要知道,自己还是大隋的驸马呢,抢了这些银子,就等于是抢他的钱。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向来只有老子抢别人的银子,还没有人敢抢我的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昨儿个怎么还没听说?你禀告皇上了没有?”陈元小心翼翼问道。 缺了这三十五万两白银,来护儿就得歇着。 高句丽趁机继续侵入辽东,再加上内部的不和谐,大隋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只是老皇帝现在身子骨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事情发生在前天夜间,昨天夜里山东快马才将消息送到,除了山东那边,便只有你知我知了,皇上那边,现在还没有得到机会禀报。”周法尚看他一眼道。 前天夜里? 那不就是老皇帝遇刺的前一夜? 这边皇帝遇刺,那边粮饷被劫,阴谋,大大的阴谋!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周法尚为什么不急着禀报皇帝,反而先来和我说? 就算银子被抢了,也不关我的事啊。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副侍郎,在我前面站队的还有几十个呢。 何况户部和银子完全不挨边啊。 周法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道:“不是我刻意向皇上隐瞒,实在是此事体大,一个不小心,便要有成百上千的人头落地啊。何况,这件事又是发生在山东——” “山东?山东怎么了?”陈元奇怪道。 “这事出在山东,出在历城。”周法尚微微一叹,满脸的茫然。 “历城?齐州——你是说张须陀?”陈元一下子跳了起来。 槽,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会张须陀还是齐州郡守呢吧? 如果银子真的在山东历城出的事,他这个齐州郡守,别想干了,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周法尚苦笑道:“听闻陈大人与张大人乃是故交,陈大人手下的虎将秦叔宝等人皆是来自张大人的推荐,如今银子在山东境内出了事,又是三十五万两银子的大案,若你是皇上,你会怎么办?” 陈元心里打了个冷战,摊上这事,没得说,张须陀估计直接完蛋。 可是张须陀决不能完蛋,他可是大隋的一员虎将。 如此人才,出事了,那也是对自己的损失。 不行,绝不能允许这件事发生。 想到这里,他才明白,周法尚顶着压力暂不上报,看起来是在为张须陀争取时间,实际上是在为自己着想。 “现在陈大人你明白了?”周法尚的笑容里满是苦涩,他在帮张须陀不假,代价是他自己的身家姓命啊。 第196章 难道是瓦岗寨? 陈元竖起大拇指,拍拍他的肩膀:“周将军高义,我代张大人多谢了。” “我与张兄相交多年,现在他遇到难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再说了,现在不是什么谢不谢的问题,关键是怎么追回银子。” 周法尚摇摇头,长嘘口气:“遇上这事,张兄远在山东,来护儿大将军这会又在监督打造战船又急的团团转,他吩咐我来找陈大人你商议一下。” “陈大人你博学多才,智计百出,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今天一早便在这里等你了。” 他自先帝建立大隋之后,就长期与岭南镇南侯打交道,与镇南侯自然有交情。 因此,自然也就与张须陀以及来护儿等人交情颇深。 如今遇到了这种事,大家一合计,也就只有陈大人能够信得过了。 并且—— 对于陈大人在岭南的过往,他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心里也坚信,陈大人定然有解决的办法。 陈元点点头道:“周将军,我又不在现场,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遥控断案啊。” “不过,我陈某人平时喜欢糊弄,关键时候绝不忽悠,张大人与我有些交情,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陈元沉声道:“如果能找到银子还好,若是找不到,我陈某人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救张大人一家——” “周将军,到时候找你借个十万八万的,你可不要吝啬啊。” 周法尚顿时一阵愕然,陈大人的嘴巴真大,开口就是十万八万。 别说是我,以目前国库的情况? 就算是皇上? 要一下子拿出十万,那也绝非易事。 不过听闻这位陈大人? 在岭南好像开酒楼的? 并且岭南的税收问题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像陈大人这样的智谋敛财高手,弄点银子应该不难。 陈元笑着打了个哈哈? 与周将军胡侃一通,释放了一下心中的压力。 张须陀要救? 银子也得找到? 否则,东征还没出发直接夭折。 并且,这笔银子也不是少数,不可能白白就这么不要了。 “陈大人啊? 你看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周法尚愁眉不展的说道。 他只是一员武将? 对这些事本就不精通,在加上他私下与户部探过口风,如果这三十五万两银子真的寻不回来,筹备饷银的任务还是要死死压到他头上,反正是跑不了的。 “眼下这事? 我们也慌不得,周将军? 下面就要委屈一下你了。”陈元满面正色说道。 周法尚疑惑不解的看他一眼:“委屈,如何委屈?” 陈元牙一咬? 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就进宫去,将事实如实向皇上禀报? 一字一句? 老老实实? 什么都别落下。” 不管老皇帝刚才是真的在斩人还是玩虚的,估计听了周法尚的消息,不真斩两个,那是绝对不会消火的,但愿他能撑得住。 周法尚倒抽了一口凉气,难怪陈大人说要委屈我了,这不是一般的委屈,是要命的啊。 皇上昨日刚刚受了重伤,今日又得到这个消息,到时候到底会出现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陈大人,我现在禀报了皇上,那张兄他——”周法尚脸色苦闷问道。 你想瞒,你瞒得住皇上吗? 他是八爪鱼,触角无数,什么东西能瞒住他? 陈大人摇摇头苦笑道:“周将军,你跟随皇上多年,你觉得皇上这个人怎么样?” 周法尚替大隋南征北战,辅佐先帝建立大隋,那会杨广还只是个皇子。 所以可以说他是看着皇上从皇子一路登基而来。 因此对皇帝可谓是知之甚深,闻言微微一叹,简简单单四个字概括:“深不可测。” “说的好!周将军,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连昨夜你与夫人缠绵了几次,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相信吗?”陈元嘻笑着说,脸上却满是正经之色。 周法尚老脸一红,再一细想,脸色却是黯然下来:“我明白陈大人的意思了,皇上耳目无数,这件事是绝对瞒不过他的。” “既然如此,老朽就向皇上如实禀报好了,若皇上真的要立斩张老弟,我就算舍了这一身姓命,也要救张老弟一家。” 陈元摆摆手,缓缓踱了两步,才转身道:“先不要说的这么光棍,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去禀告皇上,就说我陈元打了包票,二十天之内,一定把银子寻回来。” “二十天?这个是不是太晚了点?” 周法尚疑惑的看他一眼说:“过二十多天,东征大军都要出发了。” 靠,这老周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跟皇帝说二十天,他就会准我二十天吗? 这个就是市场上买菜,若他只压缩我一半的时间,那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周法尚哦了一声,终于明白了过来,继而道:“可是,若是在规定的期限内寻不回来呢?” “寻不回来?”陈元苦笑着摸了下鼻子:“老实说,后果我还没想过,最差的也就是我砸锅卖铁帮朝廷帮张大人度过这次难关了。“” “都怪我官职太小,没人给我送礼,要不然,三十五万两银子还不是轻轻松松?周将军,你要是不想我找你借银子的话,你就跟皇上说,让他升我的官,我只贪三十五万两,别的就不要了!” 周法尚哈哈大笑,与陈大人一番话下来,只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仿佛世间已无任何难事可以难倒他们。 “那就这样说定了,老朽这就进宫去,哦,对了,陈大人,你何不与我一起进宫,凭皇上对你的赏识,没准可以多延迟一段时间?”周法尚信心满满,似乎凭他在皇帝跟前的面子,一说一个准。 陈大人嘿嘿笑道:“你以为我傻啊,去见皇帝等着挨骂的事情也干?” 周法尚一愣,好小子,这不是骂我嘛,见怪不怪,也懒得与他计较了,便笑道:“那你做什么去?” “我自然是抓紧时间想想这批银子的下落,尽量找回来吧。” 陈元心里也是有些没底,在山东丢的,该不会是尼玛瓦岗寨动手了吧?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时候,似乎正是瓦岗寨率领河南与山东两地起义军的时候啊。 第197章 放长线钓大鱼 昨日来护儿临走之时交给陈元的一万精兵,眼下便驻扎在白马寺的山脚下。 陈元急匆匆赶到白马寺山下,还没走近营帐,就听有声音惊喜叫道:“陈大哥?” 陈元一点头,笑着道:“叔宝,你们昨日收到我托人带的信了么?” “收到了,收到了。”秦叔宝连连点头,不解道:“大哥,你是从哪里寻的那么个小孩送信?看起来不过十岁的样子,若不是高大哥认得你的字迹,我们早就将他轰出去了。” 陈元嘿嘿一笑:“那我吩咐你们的事情,办了没有?” 秦叔宝四处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开始见到那信,我们也不太拿的准,但是高大哥说,陈大哥你办事向来神秘莫测,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就让我带了三千个兄弟到后山你信中指明的位置搜索,另一方面,故意装作不小心,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于是,就有人抓住了缺口,悄悄溜了出去?”陈元嘿嘿一笑,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秦叔宝满面笑容道:“那是自然了,抓人不容易,要放他们逃走那还不简单的紧?” “昨夜趁着天黑,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们的包围中溜了出去,高大哥带了些精干的兄弟,悄悄跟在他们后面去了。” 老高这人虽然看起来不那么正经,但是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陈元点点头。 这边皇帝遇刺,那边饷银被劫,若说这两件事没有牵连,打死我也不信。 只要跟上了那帮人,顺着藤子,我就不信摸不到瓜。 “大哥,你让我们放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秦叔宝奇怪的问道。 “是一群图谋不轨的人。”陈元嘿嘿一笑:“高大哥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秦叔宝欣然应是,从营中牵出两匹快马,二人登鞍,疾使而去,方向却是直奔城中。 陈元眉头一皱,莫非对方藏匿在城中?这些家伙倒是深谙兵法之道。 快马入了城中,秦叔宝却偏偏往那人口密集的西城而去。 大街两边酒楼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一派热闹繁荣景象。 “就是那里了。”秦叔宝突然停住了脚步? 指着前面一处宅子,轻轻说道。 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 前面是一排居家的小院? 秦叔宝指的是正中那一家。 门楼不高,春联还挂在梁上? 两扇大门紧紧闭合,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陈元四处望了一眼? 却见四周行人熙熙攘攘? 看不出任何异常。 如果那些人真的就躲在这院子里的话,那外面一定会留下警戒哨的,也不知道老高隐藏在哪里? “大哥,我们上楼喝两杯吧。”秦叔宝嘻嘻一笑? 指着身边一座酒楼道。 这酒楼四五层来高? 正对着那小院,生意甚是兴隆。 陈元头脑里一道亮光闪过,老高选的这地方不错。 二人上了楼,秦叔宝也不要酒保招呼,直奔顶楼的雅间而去。 轻轻敲了两下门? 高远拉开门栓,欣喜道:“陈老弟? 你来了?” “辛苦你了,高大哥。”陈元呵呵一笑。 三人推门而入? 只见这雅间里面摆设甚是简单,窗户却正对着对面那小院。 “如何了? 高大哥?”见那院子里一片沉寂? 连个人影都没有? 陈元眉头一皱,轻声问道。 “我们昨夜乔装打扮,跟踪他们而来,亲眼见着他们进了院子里,弟兄们轮流在前后门处把守,一直没有见着他们出来。” “那院子我也打听过了,是前几天才转手的,前任主人回山西养老去了。”高远将大概情形讲了一遍。 他为人谨慎,并未发现对方有人在周围警戒。 就连这酒楼上的雅座,高远也是不断的换人换房,绝不会打草惊蛇。 “有没有在院子里见过他们?有没有人来找过他们?”陈元急忙问道。 高远摇摇头:“都没有见着,这群人进去了之后,就像死在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有没有见过炊烟?或者,见他们上茅房?” 高远连连摇头,陈元忍不住眉头一皱,这与他设想的情形相差甚远。 尼玛,莫非这帮人是木头做的,吃喝拉撒什么都不用,永远窝在屋子里? “陈老弟,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昨夜我们跟踪的时候,见他们布阵严密,警惕性颇高,看起来似乎是久经战阵的。”高远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秦叔宝也盯住了陈大哥,这话题他早问过一遍了,只不过陈大哥绕开未答。 陈元微微一叹:“是想要造反的人!” “造反?!”高远和秦叔宝同时大吃一惊。 “不错。”陈将军轻笑一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造反意味着什么,他们二人比谁都清楚,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 秦叔宝瞅了对面的小院一眼,担忧的道:“陈大哥,他们躲在这里面这么久还没出来,会不会是已经挖好了地道跑了?” “这种可能性不大。” 陈元沉默一阵,摇摇头道:“方才高大哥已经说了,这房子是刚刚才转手,就算想挖地道,也决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完成。” “而且此地身处闹市,人多眼杂,又是四合院,挖地道很容易就被发觉。” “那眼下我们怎么办呢?”秦叔宝着急说道。 陈元呵呵一笑,眼光落在对面门前,愣了一下,旋即低声道:“嘘,有人来了。” 高远和秦叔宝急忙向前望去,只见那门口站着一个老头,左顾右盼一番,便抓起门环轻轻拍门。 “接头的来了。”高远和秦叔宝同时神情一震,回头望着陈元,向他请示,要不要立刻动手。 “再看看吧。” 陈元淡淡摇头:“这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高大哥,若你要与这些人接头,会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过来吗?” “不会,最起码要先试探一番。” 高远猛地一下醒悟过来:“陈老弟,你是说,这只是试探?难道这来的,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大鱼哪有那么容易上钩。”陈元嘿嘿一笑:“再等等吧,好吃的留给最后。” 第198章 来,抽根烟 说话间,那老头拍门良久,屋内一直没有动静,他疑惑的看了大门一眼,转身往回走去。 秦叔宝和高远顿时紧张起来,说试探,那始终是猜想。 若这人就是正主,就这样放他走了,岂不是功败垂成? 陈元缓缓摇头,轻轻道:“再看看。” 话音未落,那老头已走到拐角处,胡同里突然闪出一人拉住他。 对他嘀咕了几句,一锭银子扔过来,那老头便欢天喜地的走了。 陈元长长的吁了口气,妈的,果然是狡兔三窟,还好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远和秦叔宝也是一阵惊异,陈将军真是神机妙算,要是方才就冲上去,只怕正主早就望风而逃了。 他二人敬佩的望了陈将军一眼,论起斗智,还真没见过谁能敌的过陈将军呢。 胡同里钻出一人,却是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看那模样,似乎是哪家大户的师爷。 他三步一停留,五步一回首,不断的四处张望着,警惕性甚高。 见到周围并无异动,才小心翼翼的跺到门前,背转身拉动门环长叩三下。 又短叩了两下,静待了一会儿,那大门哗啦一声打开。 师爷模样的中年人回头迅速张望了一眼,闪身进了院子。 “终于等到了。”秦叔宝兴奋的一拍手,叫道:“陈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在一时。”陈元哼了一声,摇摇头道:“这些还不是大鱼,充其量不过是小虾米,等他们见完之后,再行打算。” 陈将军算无遗策,秦叔宝和高远亲眼所见,对他的话自然没有异议。 三人耐心等待了一会儿,久久不见那师爷出来。 只是已经证明了宅子里有人,自然也不如何焦急了。 陈元自怀里掏出一个比食指略长略狙的白色的小筒,叼在嘴上。 随后划上火廉子? 一阵火光烟雾之后? 缕缕青烟冉冉升起。 陈大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舒服的叹了口气。 高远和秦叔宝看的目瞪口呆? 这吞云吐雾的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怎么陈大人如此享受的样子。 秦叔宝吞了口口水道:“大哥,这难道是新近发明的火器?又是光又是火的。” 陈元哈哈大笑道:“这个可不是什么火器? 这是我亲自发明的,叫做香烟? 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啊? 我们大隋要走向世界,这香烟可以充当急先锋,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秦叔宝急忙问道。 陈大哥学问渊博,他说香烟是个好东西? 它就一定是个好东西。 “可惜? 这么好的玩意儿,却长在了突厥。”陈元深深一叹,叭嗒吸了一口,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突厥?”秦叔宝见到陈元一脸遗憾的样子,他沉吟道:“既然大哥喜欢? 那我们就打到突厥去,把这烟草抢回来?” 陈元倒抽了一口冷气? 果然是门神啊,说话就是霸气。 把哥们我想说而不敢说地话都讲了出来? 唉,这个想法太邪恶了。 陈元感慨的拍拍秦叔宝肩膀? 笑道:“叔宝? 我不得不说? 你的想法很不错,突厥对大隋虎视眈眈,我们就应该提前想好对策,甚至——先下手为强。” 陈大人将香烟递给二人尝了几口,呛的高秦二人连连咳嗽不止,口中辛酸苦辣,却又有些超出寻常的过瘾感觉。 又抢着吸了两口,陈大人看的暗自忏悔,我有罪啊,这大概就是本世纪第一代烟民的雏形了。 闹了一会儿,陈元一挥手,另二人便停止了说笑。 只见对面大门打开,那师爷小心李翼的探头出来张望一眼,迅疾的跨门而出,往人群中行去。 陈元嘿嘿一笑:“高大哥,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跟着他,记住,一定要谨慎,不能打草惊蛇。” “妈的,这师爷竟然对此地如此熟悉,京中能够出这样的门客的,又能有几家,嘿嘿——” 他虽然没有言明,高远却从他的话里嗅出了那么点意思,沉默了一阵:“确实要小心,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会挑几个机灵可靠的,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 陈元点点头,高远又机灵又忠心,确实是块好料子,并且与陈元还很对脾气。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屋里的那些人要如何处置。”待高远离开,秦叔宝小声问道。 陈大人嘿嘿道:“叔宝,你带了多少兄弟来?” 秦叔宝笑道:“在这周围的,大概有百余人,西门外,还有两个千人队,另有三门神武大炮,神机营火箭手百人。” 我滴个乖乖,这秦叔宝里里外外安排了小三千人。 还有大炮助阵,老子就喜欢这样的阵势,欺负人最爽了! 陈元嘿嘿两声,阴阴笑道:“好极好极,你安排兄弟们将这宅子给我团团围住,动作一定要轻,要让里面的人在里面不敢动。” “嗯……人数也不要多,随便安排两千人好了,火炮三门也就将就了,唉,欺负人的事情我真的干不了,叔宝,你说我是不是很厚道?” “厚道,确实厚道。”秦叔宝哈哈一笑。 跟在陈大哥身边,他的脸皮也不知不觉增厚了许多。 待到秦叔宝调兵遣将安排去了,陈大人坐在窗边抽了口烟,一脸的悠哉。 不一会,“梆梆”两声轻响,秦叔宝在外面拍门道:“陈大哥,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发号施令了。” “我马上就来。”陈元大声应了一声。 他急匆匆开了大门,与秦叔宝下楼而去。 来到街上,盏茶之前还是热热闹闹的西城大街,眼下却人影稀疏。 见秦叔宝笑得诡异的模样,陈元奇道:“这是怎么了?人呢,你把他们都赶跑了?” 秦叔宝哈哈笑道:“末将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我只是安排了两个兄弟,在城门外的洼地里捡了两锭金沙,消息流传开来,于是,大家都赶着去了,城门外正排队呢。” “做人怎么能这么奸诈呢?叔宝啊,你要向我学习,学习我的坦诚和正直。”陈大人摇头一叹,对秦叔宝的做法深恶痛绝。 第199章 移花接木 秦叔宝还真是一点不含糊,片刻之间,便调集了数千人马,将那小院子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陈元走了过去,盯住那正门,冷冷哼了一声:“叔宝,里面有动静么?” 秦叔宝摇摇头道:“一点动静没有,这些人可真能忍。” “不行,得想个办法逼他们出来。” 陈元想了想,大手一挥,箭矢营数百名火箭手,手搭长弓,箭支上染上煤油,箭头熊熊燃烧,对准了那小院。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抗拒从严,坦白更严,限你们一盏茶之内出来投降,否则,鸡犬不留!” 陈大人双手荷在嘴边,对着屋里大声叫道。 屋里寂静无声,死一般的沉寂,火箭上噼里啪啦的火花乱窜,声响显得格外的刺耳。 “陈大哥,怎么办?”秦叔宝见状,沉声问道:“要冲进去么?留不留活口?” “先拿火烧,烧不死再冲,留一个活口,能说话就行,先打残了。”陈大人嘿嘿一笑,说的甚是轻松。 秦叔宝点点头,朝后面挥了挥手,一队弓箭手便执着火箭簇拥而上,箭矢对准房梁正要发射。 忽听屋内一声尖锐的哨响,数十条黑衣人影如密蝗般一飞冲天。 手中弯刀带着凄厉啸声? 直往众人扑来? 来势极为迅猛。 “弓箭手,射——”秦叔宝反应贼快? 对这场面自是昂然不惧。 号令一出? 数百只箭矢便如纷飞的蝗雨一般激射而去。 这十余名黑衣人,论起个人搏斗术? 强于场中任何一人。 但要与这经历战火考验的铁血之师相比,却无异于以卵击石。 还没哼出几声? 便被纷飞箭雨笼罩? 手中弯刀拼命抵挡几下,便已被数箭穿心射成了刺猬。 尚有几个强悍的,虽是浑身插满了箭支,却拼命的冲破了箭雨封锁? 直往陈元面前奔来。 “步兵营? 守阵——”秦叔宝大吼一声,数百名步骑结阵,手中长矛一起挥舞,在陈元与秦叔宝面前结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墙壁。 那冲破箭雨地黑衣人早已是强弩之末,力竭之下正扑在锋利的长矛上? 浑身上下被捅出了无数个窟窿,众兵士用力一甩? 便将他尸体扔回了院中。 这一番冲击射杀,随着秦叔宝的口令? 短短时间之内便已完成。 干净利落,显示了这支队伍精良的素质。 陈元看的心怀大慰? 看来这支队伍交给秦叔宝来带? 还真是没选错人。 数十人? 一声未吭,眨眼之间便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陈元四处查看一番,却是个个死透了,没一个能张嘴的。 “叔宝,昨日你清点没有?躲在这屋里的总共有多少人?”陈元皱眉问道。 “总共是十五人,眼下只有十二具尸首。”秦叔宝自信满满的答道,朝着屋里奴了奴嘴。 陈元老怀大定,我说叔宝怎么看起来如此气定神闲呢,原来算准了里面还有没死的。 这些人甚是狡猾,若是昨夜秦叔宝没有清查人数,今日说不定就会有几个漏网的。 换句话说,这十二个人做了诱饵,那最后剩下的,必定是重要人物。 “活的,我要活的。”陈元对秦叔宝打了个手势,轻轻言道。 秦叔宝点了点头,对着身后又是一挥手,数十名弓箭手缓步上前,举弓瞄准了屋里的窗户。 那箭支甚是奇特,除了尖尖的准星之外,最为显眼的,是箭支上缠的一层薄薄的小袋子,袋里装着的是粉面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还没见过呢,陈元啧啧称奇,秦叔宝笑道:“这个是罗小弟想出来的主意,他说,也是跟陈大哥你学的。” “跟我学,我可不会射箭。”陈元笑着道。 秦叔宝哈哈一笑,扫了弓箭手一眼,挥手道:“对准窗户,放箭。” “噗”“噗”的轻响,箭支顺窗而入。 落地之时,正好击穿小袋,阵阵白色烟雾腾腾升起,在房中弥漫开来。 “迷药??”这白色的粉雾,陈大人可太熟悉了,影视剧中看的太多了啊。 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这个罗士信真是太有才了,没想到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啊。 等了一阵,烟雾渐渐消散,秦叔宝拔剑一挥:“兄弟们,跟我冲啊!” 数百名兵丁一拥而入,眨眼就将小院占得满满,陈元跟在秦叔宝后面冲进屋去。 就见两名黑衣人躺倒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显然是中了迷药,尚未完全昏迷。 早有兵士冲了过去,将二人绑了起来,连带前面死透的,总共也只有十四人。 秦叔宝带着众人前前后后的搜查了一遍,却仍未见到最后一人的影子。 “叔宝,你没有数错吧?”陈元看了一眼被俘的两个人,笑着问道。 “绝不会有错,十五个人!”秦叔宝严肃道:“还有一个带头的,我昨夜认得他的身形,瘦瘦的,今日却一直没有见着。” 要的就是带头的! 听秦叔宝这么一说,陈元顿时来了精神。 秦叔宝他们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任何人出去,按理说他应该还在啊! 没有任何人出去? 等等! 不是有一个人进来,他又出去了? 难道—— 陈元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不好,移花接木,那王八蛋跑了,那王八蛋化装成师爷跑了,老高,快去叫老高。” “什么移花接木?”秦叔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禀大人,前面院子里发现一具尸首。”一个士兵急急过来禀报道。 秦叔宝一愣,看了陈元一眼,陈元微微叹了口气:“不用看了,死的那个是真师爷,出去的那个是假师爷;妈的,这些狗东西,真是狡猾狡猾的。” “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叔宝心有不甘说道,守了一天一夜,却叫带头的给跑了,心中沮丧可想而知。 “他想跑?他能跑的了么?” 陈元嘻嘻一笑:“叔宝,有高大哥跟着他呢,妈的,真是臭棋出妙着啊。” 秦叔宝也醒悟了,对啊,有高大哥跟着呢,他跑不了的。 陈大哥还真是有神通,处处都有后手。 “杀了真师爷,装作假师爷,这些狗东西真够歹毒。” 陈元哼哼了两声,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沉吟道:“连自己人也杀,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急着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要借这师爷的身份掩护自己!” 第200章 无一活口 听到陈元的解释,秦叔宝不免有些遗憾:“陈大哥,那接下来怎么办?” “嘿嘿,他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等着吧,那师爷逃不了。” 逃不了? 见到陈元如此之言,秦叔宝有些疑惑。 如今大军全部围住,人已经逃了,难道陈大哥还有后手不成? 就在此时—— “末将幸不辱命。”窗外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 接着便听噗通一声,一个黑影摔落在了院中,正是那方才逃走的假师爷。 “劳烦司马统领了。”陈元重重的松了口气。 房外寂静无声,对方再次隐匿在暗中。 “大哥,谁啊?”秦叔宝疑惑不解的问道。 陈元呵呵笑道:“骁果军统领司马德戡,我早就安排他留作后手,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骁果军?”秦叔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之色。 众所周知,骁果军那可是禁军啊,直属皇帝掌管。 可是陈大哥怎么有能耐调动骁果军呢? “等以后有时间再讲给你听吧,你现在先把高大哥找回来,他去跟踪这师爷,眼下师爷回来了,他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正说着,就听外面有声音传来:“陈老弟,我回来了。” 高远一脸凝重的急急奔到二人身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我看见,我看见——” “你莫非是看见鬼了?”陈元和秦叔宝互相望了一眼,笑着说道。 “不是见到鬼,是那师爷进了,进了——”他四周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进了宇文将军府。” 秦叔宝脸色一变,急忙追问一声:“高——高大哥,你没有看错吧?” 陈元哈哈一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见着两个长得相像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你一定是看错了,是不是啊? 高大哥?” 老高愣了愣神? 不过跟随陈元这么久了,自然知道陈元的意思? 急急点了点头笑道:“对? 对,一定是我看错了? 咦,他? 他? 他怎么在这里?” 方才来的急,高远尚未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是谁,待到见了他的面孔,顿时如同见了鬼般? 满面惊异之色。 这怎么可能? 莫非真如陈老弟所说? 世界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恰巧同时出现在了两个地方? 陈元嘿嘿一笑,对高远的惊奇丝毫不感诧异,倒是对那位司马统领的手段,心里很是佩服。 此人身为此次的头领? 假扮成师爷进了宇文府,定然是有什么图谋。 司马统领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抓回来? 手段可谓非同凡响。 难怪能成为骁果军统领,看来确实有几把刷子啊。 那假师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是死是活。 先前之时,陈元等人并未看清那师爷的样子? 所以才叫对方有机可趁? 现在明白了? 哪里还会放过。 陈元朝他身上踢了两脚,那人倒在地上一声不吭。 秦叔宝弯腰蹲在那人身前,触了触他鼻息,摇摇头道:“大哥,他还没死,只是被打晕了过去。” 陈元点了点头,司马统领下手果然有分寸,恰到好处,他一摆手,大声叫道:“取水来。” 早有两个军士抬来一盆冷水浇在那人身上,假师爷浑身打了个冷战,缓缓睁开了眼。 一见眼前站了众多人,脸上顿时闪过一道惊恐。 他飞快的站起身来,习惯性的便到腰里去拔刀。 高远眼疾手快,狠狠一脚踹在他后膝盖上,啪啦一声轻响,假师爷便跪倒在了地上,额头冷汗涔涔,痛苦不堪。 陈元笑眯眯的看着对方:“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来问你?”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你马勒戈壁!”陈元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恶狠狠道:“老子没时间在这跟你耗着,别想着给我拖延时间,给我打——” 高远和秦叔宝闻言二话不说,一起伸展拳脚,向对方扑去。 对方张牙舞爪挣扎着要站起来,只是腿骨被高远踢折,无论如何也站不稳当。 在高秦二人的一顿老拳中,刹那间就鼻青脸肿,口角鲜血溢出。 陈元随意一瞥,只见那人眼珠泛白,似乎撑不下去了,顿时哎哟一声,急忙止住了二人,笑着道:“先不要打了,来日方长,咱们也不急在一时。” 他朝对方嘿嘿笑了一声,笑眯眯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可有的是办法——” 对方忍住身上传来的剧痛,脸上闪过一道挣扎之色。 陈元见状,心中顿时有数,微微一笑道:“昨日白马寺的事,是你们干的吧?” 对方眼中神色一变,还未说话,陈元摆了摆手,高深一笑:“不用否认,老子不喜欢玩虚的,你们为什么而来,谁邀请你们来,我查的一清二楚,你也不想想,我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捉来的?” 对方刚进了宇文府便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还没来得及思虑前后因果,闻听他的话,顿时面色大变:“难道是宇文大——不可能,他的,绝对不会,在山东——” 他说了一句便意识到了什么,偷偷瞥了陈元一眼,急忙住口了。 “你是说在山东,你们合伙劫走了三十五万两白银是吧?”陈元心里一喜,脸上神色丝毫不露,漫不经心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他再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惊骇。 前日山东劫银,昨日白马寺刺杀,一环扣一环,皆是事先精心策划安排好的,就算这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到。 “哈哈哈哈——” 陈大人放声大笑:“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么?” “不可能。”他大惊道:“那些士兵全部中了毒,无一活口,你绝不会知道!” 士兵全部中毒,无一活口? 那可是五千人马啊! 陈元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真尼玛狠啊!! 他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紧握了拳头,缓缓言道:“三十五万两白银,车马日夜不停的拖,也要走上几天几夜,决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些银子,定然还藏在山东周边——” 对方默然不语,陈元再也忍耐不住,一脚踢在他腿上,破口大骂道:“槽尼玛的畜生,竟敢下毒杀人,老子宰了你!” 第201章 七天 秦叔宝与高远也听明白了,这帮人为了银子,竟然直接毒杀了五千人马,顿时各个满脸怒容。 拉住了对方让他丝毫动弹不得,陈元重重踢了几脚,拔出钢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冷冷道:“老子再问你一遍,那五千人马,都被你们毒杀了,无一活口?” 对方哼了一声:“哈哈哈,一帮没用之人,死的好!” 陈元额头青筋根根绷起,强自压制了愤火,阴阴一笑道:“叔宝,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向我保证,一年之后他必须还活着,但是,要比死了还难受。” “明白。”秦叔宝嘿嘿一笑,眼中喷出阵阵怒火:“末将一定完成任务。” 挥挥手,秦叔宝便将对方压了下。 高远见陈元心情似乎不太好,便乖巧的退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静静思索。 这些人一看就是培养的死士,藏银子的地方,估计很难撬开口,这种人即便用刑也白搭。 能够成为死士,说直白点,那都是经过专业新来的。 三十五万两白银,可不是那么轻易搬的走的。 只要在山东地界内,就是把山东挖地三尺,也要找寻出来。 至于这个杂碎,哼,决不能轻易的杀了他。 我是要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后悔在这世界上投了胎。 陈元咬牙哼了一声,眼中射出愤怒的光芒,心中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从时间上算来,对方就算插上翅膀,也不可能刚在山东劫完银子,就又飞到京城来刺杀。 由此看来,在山东劫银子的应该是另一帮人,伙同宇文化及做的。 具体的藏银地点,这个师爷也不一定知情。 反正是在山东周边肯定没跑,今天擒拿这一帮人,虽然尽量的控制了风声不外泄? 但是宇文化及也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见到师爷? 他定然心生疑虑,那山东的银子极有可能正在转移? 事不宜迟? 看来山东这一趟耽搁不得。 就是不知道周将军那里和皇帝交涉,到底有个什么结果。 老周自从进了宫之后? 便一直没有消息。 从昨夜等到现在,那老头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连个屁都没有一个。 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怎么个说法? 不过,山东这一趟是必去无疑的。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下去了,吩咐了一句秦叔宝好好“伺候”着? 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京城到山东? 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差不多可以到达。 幸亏有送的汗血宝马,老子今天就要试试它的滋味了。 陈大人心满意足的打量着这高大的汗血马,在马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二更时分,天色暗淡无光? 长街上星星点点的灯火,便如暗夜里的明灯? 给与他温暖,指引着方向。 他长长的伸了个腰? 正要翻身上马,忽闻前方一阵车轱辘响? 在这凌晨寂静的大街上听得甚是刺耳。 “吁——” 一声轻喝之后? 一辆马车正停在陈元身前? 周法尚急急忙忙从车上跳下:“陈大人,哎呀,谢天谢地,老朽总算没有来迟。” 就这还不迟? 你老小子玩我呢。 陈大人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不是周将军么,怎么这么大清早的出来乱晃。” 周法尚苦笑着摆摆手:“陈大人莫怪莫怪,老朽从昨天进宫直到现在方才出来,这中间好生辛苦啊。” 听老周话里的意思,这事进行的似乎不是那么顺利啊? 陈元心里一咯愣,也顾不得取笑了,急忙道:“周将军,皇上到底怎么说,答应没有?” 周法尚叹了口气道:“陈大人,你也知道,皇上昨日方才出事,心情本就极差,接着老朽又报了这个消息,皇上能高兴起来么?差点就把我给斩了啊。” 斩你? 笑话,皇上还没昏庸到那个地步,你和来护儿是大隋的重臣武将,更是接下来东征的主要将领,斩谁也不会斩你们那。 这老家伙分明是借机邀功啊,陈大人嘿嘿一笑道:“周将军,你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事成之后亏待不了你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周法尚一喜:“这可是你说的,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待会儿你答应我就行了,我昨日将这消息禀告了皇上之后,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就要颁发谕令斩张老弟全家,老朽死死相荐,皇上罚我在御书房外跪了三个时辰,直到昨日夜里,方才准许我进去说话。” 最是无情是皇家,即便周法尚对他忠心耿耿,依皇帝的性格,这事也绝对做的出来,陈元点点头道:“那后来怎样了?” “老朽面圣之后,苦苦相劝,又说陈大人你愿意亲自出马追回饷银,皇上才面色好看了些。” 周法尚看了他一眼,小心李翼说道:“不过,皇上把那期限缩短到……缩短到七天,陈大人,你没事吧?” 七天? 尼玛,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老丈人这手真够绝的,陈元咬咬牙道:“我没事,周将军,你继续说下去。” “皇上说,山东境内的兵马官员任你调配,七天之内,你若能帮助张老弟追回饷银,他便既往不咎,还会再度重用张老弟。” “若是你没找回银子,那山东大小官员,张老弟全家,就都得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周法尚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简递给他道:“这是皇上的手谕和调兵的兵符,你收好了,皇上得知你要去山东,让我挑选了最熟悉山东地形的右侯卫大将军赵才赵将军协助于你,他昨夜已经启程,连夜赶回济宁了。” “赵将军?”陈元一脸的喜色,总算这老丈人还念点恩情,知道为他女婿我着想。 赵将军可是嫉恶如仇,忠心耿耿,为人刚正不阿,所以对他起码可以放心。 周法尚点点头道:“陈大人啊,我算是看出来了,皇上对你,那是非同平常的恩典啊,你可要尽心尽力为皇上办事。” 废话,都是一家人,我能不尽心吗,陈元点点头道:“周将军,还有一件事麻烦你,待会儿你就回宫,对皇上禀报说,昨日那刺客,我已经全部捉拿归案,死十二个,活捉了三个,眼下都关押在秦叔宝军中。” “此言当真?” 周法尚惊喜道:“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你,陈大人,老朽对你是心服口服啊。” 第202章 调查(一) 陈元将昨日之事讲了一遍,周法尚听得眉头深皱,沉吟道:“眼下我大隋与高句丽开战在即,若是他真的与突厥勾结了起来,那可就难办了。” “突厥日益强大,在漠北虎视眈眈,若再加上内乱,这形势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妙与不妙,皇上心里最清楚。”陈元淡淡笑道:“不要看他身处宫中,这外面的事情没有一件瞒得过他的,刺客是谁派的,他不用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就把实情如实相告就是了,哦,对了,高句丽与扶桑的使团还驻留在京城么?” 周法尚一拍手:“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前几天扶桑使团回去了,那高句丽的使团还未走,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继宫武树跑了? “周将军,这几天我不在京中,你就帮助秦叔宝他们盯一下李平原与阮文浩那几个高句丽人。” 陈元笑道:“我送了他们一门打不响的大炮,可别让他们把零件给拆跑了。” 周法尚哈哈笑道:“这个我听来护儿大将军讲过了,秦叔宝他们紧盯着呢。” 诸事交代完毕,也不与周法尚废话了,陈元一挥手中的长鞭,驾马而去。 ………… 从东都洛阳前往山东,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陈元骑在马上连续奔行了三个时辰,愣是丝毫没有停留。 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奔行有力奔跑迅捷,一口气跑了三四百里路程,愣是没看出一丝疲色。 到了深夜时分,汗血宝马嘶嘶的吐着热气,不断掀着尾巴,蹄声渐渐的弱了下来,日行八百? 纵是汗血宝马也撑不住了。 陈元脸上身上满是尘土? 抬头望去,远远一座巍峨的城楼耸立在面前? 城墙坚固? 守卫森严。 “终于到齐州了。”陈元一勒马缰绳,汗血宝马前蹄腾空? 长长嘶鸣一声,留下一声兴奋的呼喊。 “来人可是吏部副侍郎陈元陈大人?”前面传来一道询问声。 陈元抬头看去? 只见数百人高举着火把? 似是正在等待着。 “正是在下,赵老将军,久仰久仰啊。”陈元嘿嘿一笑,对着来人抱了抱拳。 “陈大人? 可算把你等来了? 张大人——” “张大人怎么了?”陈元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张须陀可不能有事啊。 “前日夜里饷银出事,张大人得了消息之后,便连吐三口鲜血,当场晕厥直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啊。”赵将军一脸的愁容。 他被皇上派来先行稳定局面? 等待陈大人前来定夺,可是他一来见到情形后? 当场就傻眼了。 饷银被劫了,张须陀昏迷不醒? 整个齐州、整个山东都乱成了一锅粥,这情形比他想像的还要糟。 不能乱? 不能乱? 陈元立稳了脚跟? 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陈元深吸口气,凝声问道:“赵将军,不知那饷银是在哪里被劫的,眼下齐州又是个什么形势,你先对我讲讲。” 这赵才赵将军,既然是被皇上安排先行一步赶过来,那么赵将军来了后肯定先行调查,所以问他准没错。 赵将军道:“这批饷银是前日夜里从杭州经滁州运到齐州的,本来是要换了通关公文放行便可,只是运送饷银的车马到达齐州时天色已晚,那负责押运的总兵担心路上出事,向张大人要求在齐州府城外驻扎一晚。” “哪知这一晚便出了事,一更时分,据张大人的手下说,张大人当天夜里心里放心不下,便亲自去巡营。” “到了营中,却见四处空空如也,不仅三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就连那五千精兵连带马匹兵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五千精兵和三十五万两白银,是驻扎在哪个城门外?”陈元皱眉问道。 “他们自滁州而来,驻扎在齐州府城南门之外。”赵才答道。 南门? 他想了想又道:“当初这五千精兵撤走之时,还带着三十五万两白银,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么?” “陈大人,以我之见,这帮人定然是早有图谋,他们撤走时,营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后来张大人下令封锁了整个齐州城周边,还找到了几个目击者。” “听他们所言,当夜见到东西方各有三千余兵马拉着大车经过,未树旗帜,神色匆匆,想来就是这帮人了。” 各有三千人马,东西方同时撤退? 陈元心中有些好笑,三十五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 马车要拉几十车,就算要分兵偷运,也不应该分成两路,这样的目标太大。 “那后来又有人见过这些大车吗?”陈元开口问道。 “没有,后来整个齐州府,整个山东都封锁了,可是这五千人和大车就像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元一叹道:“他们都已被人毒害了,你们当然找不到了。” 赵将军闻言大惊,正要开口相问,陈元脸色有些难看的摆摆手阻止他:“赵将军,你来了后,这齐州府附近都搜过了没有?” “从我到了后,就将这齐州府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是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就连方圆数十里地也都被我们挖地三尺。”赵将军摇摇头,满面疲惫之色,结果不用问也知道了。 望见赵将军憔悴的样子,陈元也不忍心再问了,换了个话题道:“赵将军,我们一起去看看张大人吧。” 张须陀的病情是当前的重中之重,片刻耽误不得,赵将军点点头,二人匆匆往府衙赶去。 张须陀的府衙位于城中的一个老宅子里面,陈元之前来过,对这里颇为熟悉。 只不过上次来时,张须陀意气风发,而这次,却是另一种心情。 下人将二人引进一间屋子,陈元看得大吃一惊,榻上躺的这个面色蜡黄、形容缟瘦的老头,就是大名鼎鼎的张须陀么? 怎么许久不见,他就衰老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因为这个事,张须陀估计吃了不少苦,操了不少心。 也是,银子毕竟是在齐州府出的事,他这个郡守,难辞其咎啊。 第203章 调查(二) 看到了张须陀依旧陷入昏迷的样子,陈元有些唉声叹气,与赵将军匆匆出了门来,直往城南而去。 齐州府城南,正面对着大明湖畔,除了一条东西向的官道外,再无其他道路可走。 到了南门外,却见前面人头攒动,噼里啪啦挖掘的声音不绝于耳,热闹异常,城门四周高燃着各种火把灯笼,将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 无数的官兵手里拿着镐头铁铲,正在费劲的挖掘着,尘土飞扬中,人声鼎沸,场面喧哗。 还真的是挖地三尺啊,陈元苦笑了一下,这虽然是一个笨办法,可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那些银子定然就藏在齐州周边方圆数百里的地界之内,就看你什么时候能挖出来了。 数千兵丁皆是穿甲带胄,又是夜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陈元一路走来,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半晌后,他回头对着赵将军问道:“赵将军,你来的早,可曾到现场去看过?” 他以为赵才到了后,光忙着调查事情的经过了,至于案发现场这个重要地方或许忽略了。 赵将军点点头道:“我马不停蹄赶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现场察看一番,喏,陈大人你看,前面就是那五千兵马的营帐。” 陈元抬头望去,离着立身的不远处,扎着数百个白色的帐篷,外围林立着数百兵士,显然是出事之后被派来封锁现场的。 没想到这个赵将军? 心思倒也巧妙? 还知道保护现场。 陈元点头道:“赵将军,我还没来得及看现场? 你带我过去吧。” 赵将军点点头? 带着陈元往那营帐走去。 官银丢失之后,张须陀第一时间就下令齐州府全城戒备? 这营帐更是重中之重,连夜派了精兵把守。 未得敕令? 谁也不能进入? 因此那夜官银走失后的痕迹保存的甚是完整。 通过层层的关卡进了营帐,陈元抬头望了一眼,只见这大营正扎在东西官道的路边,来往甚是方便。 南面面对的? 就是波光灿灿的大明湖? 在火光照耀之中,宽广的湖面如同染上了金色的霞光,景色甚是美丽。 大营之中,数百个白色帐篷一个连着一个,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布置的甚是整齐。 赵将军将陈元引到营地正中的位置? 指着地上杂七杂八的车辙印记道:“陈大人,请看。” 陈元扫了一眼? 只见满地的车辙印杂乱无章,弯弯曲曲? 在他们四人立脚处最是集中。 赵将军沉吟道:“陈大人,此地车印密集? 官银前日夜里应该就保存在此地。” “从车轱辘撵出的印记来看? 虽然杂乱? 但是往东西方向去的车辙甚为明显。” “听赵将军所言,那运银的车辆应该是往东西方向而去了?”陈元喃喃自语,眉头间微微拧起,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赵将军点点头,蹲下身去,用手指压了压那马车碾出的黄土,沉吟道:“若是空车载去,这车轱辘不会陷入泥土如此之深。” “从碾出的车印来看,往东西两个方向而去的马车,绝不应该是空车,而应该是饱承了重量的马车。” “至于车上装的是不是银子,我就不敢保证了。” 赵才别看是武将,但是心思剔透,观察细微,所言有些道理。 从留下的印记来看,马车确实是满载着货物,朝东西两个方向分别而去了。 但是五千人马运送三十五万两官银,本就不是十分的宽裕,又是在偷偷劫了银子担惊受怕的情形下,他们为什么还要兵分两路? 就只是为了让朝廷迷惑他们到底是往东还是往西么? 陈元眼里充满了些许疑惑,这事透着蹊跷,很多地方让人想不通,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陈大人。”赵将军沉声问道:“你说,这劫走银子的五千官兵,皆已被毒害,此事是真是假?” “应该不是假的,齐州府周边已经被封锁,层层警戒搜索,却没有发现这五千人的影子,他们不是上天,那便只有遁地了。” 陈元叹息一声,想起了来之前得到的消息,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就怪了。”赵将军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既然这五千人已经反叛了朝廷,又押运着官银,为什么这幕后之人,还要下如此毒手呢?” 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惑着陈元,眼下暂时还找不出答案,他也不去多想。 沿着车轱辘印记,缓缓向前走去,行不了多远,便看见前面摆着一排马厩,切好的干草装在马厩里,数量颇为不少。 陈元拣起干草翻了翻,奇怪道:“赵将军,你来看看,这些粮草是不是喂马用的?” 赵将军早已察看过,点头道:“正是喂养战马用的,这些将士从杭州而来,战马不适应山东的干草,还曾向张大人要过粮草。” “哦,有这回事?”陈元惊奇道。 赵将军点点头:“我向齐州府的将士求证过,确实有此事,那日他们要在城里扎营,统兵的千总向张大人禀报时,曾说过粮草不足,要在齐州府补充一些。” “据闻张大人还现场察看过,他们的战马粮草确实只能支撑一天了,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只是粮草还没送到,他们却已劫了银子逃走了。” “支撑一天?”陈元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赵将军,你没有打听错吧?” 赵将军摇摇头:“此事绝对不会出错,张大人昏迷之前,我也求证过,却有此事。” 陈元微微一笑,指指场中的草堆道:“赵将军,你也是带兵之人,你来看看,这些粮草可以够多少匹战马吃的?” 赵将军仔细观察了一番,摇头道:“以末将的经验来看,这些粮草顶多是千匹战马一天的口粮。” “这就对了。”陈元欣喜的一拍手,对赵将军竖起大拇指:“赵将军,好眼光。” 赵将军不解道:“陈大人,你可是有什么发现了?末将愚钝,还请陈大人明言。” 第204章 要不直接抽干了? 没等陈元回答,赵将军微一思索,脸上顿时现出一丝惊讶:“陈大人,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战马根本就没有粮草?” 咦,这赵将军反应挺快啊,陈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也正在充满不确定的看着陈元。 “不错。”陈元笑着言道:“他们不仅是粮草不够,而且当夜走时,连战马都没喂饱。” 赵将军哦了一声,惊喜道:“陈大人说的不错,我们骑兵与战马相依相伴,喂马都有规矩的,战马能吃多少,就切多少干草。” “这五千人马明明粮草匮乏,临走之时,马厩里却又留下了成堆的干草,这说明他们走的极为匆忙,战马根本就没有喂饱。” “三十五万两银子,靠人力是拉不走的,全凭战马拖走,可是这些战马却根本就走不远。” 赵将军喃喃自语一声,随后眉头舒展,有些兴奋道:“老朽明白了,不是他们走的匆忙,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准备走远。” “这些车轱辘的印记,都是他们故意做出来吸引我们注意力,转移我们思考方向的,银子,银子一定就藏在这附近。” 咦,不得不说,这个赵将军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使,自己只不过刚说了个开头,他就已经将事情推测个差不多了。 陈元沉吟道:“按照目前咱看到的这案发现场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赵将军愣了一愣,旋即凝声道:“陈大人,你的意思是——” 陈元缓缓走了几步,沉吟道:“这里是齐州府城的南门,北边就进了城,他们再傻,银子也不可能偷偷运进城去。” “东西向是官道? 是他们引诱我们追踪的方向? 自然也不对,这样算来? 就剩下一个南边了——” “南边?”赵将军抬头向南望去? 只见浩瀚的大明湖一眼望不到边,影影绰绰的山影笼罩在朦胧夜色中。 微风卷起的波浪轻轻拍打着岸堤? 传来阵阵哗啦的潮声。 赵将军眉头紧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元道:“难道? 这银子藏在湖里?” “如果没猜错的话? 应该就在这湖里。”陈元看着南边那波光粼粼的大明湖,心中突然想起了前世那句:皇上,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甩了甩脑袋,陈元对着赵将军解释道:“此处距离大明湖? 不过数步之遥? 只要有船,便可轻松将银子运至湖中,就地沉入湖水,神不知而鬼不觉。” “为了掩人耳目,那幕后之人故意又让五千兵马兵分两路? 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再施展毒手? 杀人灭口。” 说到这,陈元忽然道:“赵将军——” “陈大人有何吩咐?”赵才急忙抱拳应道。 “这样? 你吩咐下去,安排两千人马? 沿着大明湖畔寻访? 重点询问周边百姓? 近日是否有民船被征用,湖中是否出现过异常,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没问题。”赵才一转身,匆匆赶去布置了。 陈元凝立于大明湖畔,感受那带着湿气的清风抚过面颊,缓缓的叹了口气。 他有八成的把握,那三十五万两银子就藏在大明湖里,这大明湖方圆几十万平方米的面积,比周边的城镇还要大。 那三十五万两银子,在陆地上虽是好大一片,可一旦沉入湖水里,那就是大海捞针了。 妈的,这计谋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果然精妙无比,一环套着一环。 即便是最后猜到银子藏在大明湖里,却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难不成叫我把大明湖的湖水给抽干了? 咦? 把大明湖的水给抽干了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这么缺德的事还不是不干了,毕竟怎么说也是齐州府的象征,真要抽干了,还不得被百姓给骂死。 因为—— 齐州府每年都会组织往湖里撒鱼苗,待到捕鱼季节到来,大明湖上忙活的不亦乐乎,所以大明湖畔周边许多百姓都是以此为生。 真要抽干了,那可真是遭人唾弃的活。 ………… 翌日清晨,赵将军正在门口焦急等待,他身后聚集着数百人,看那装束打扮,持网的持网,拿鱼叉的拿鱼叉,都是精通水性的周围百姓。 “陈大人——”见陈元出来,赵将军急忙抱拳道。 陈元看了看赵才身后的那帮人,点头道:“赵将军,这些都是大明湖周边的百姓么?” 赵将军点头道:“是的,这些兄弟都是附近的百姓,水性好着呢。” 陈元淡淡点了点头,欣慰道:“如此就好,有船么?我们上湖上看看去。” “船当然有,好几艘呢。”赵将军急忙吩咐了几声,便见到几个人急匆匆离开,显然是去准备船只了。 清晨的湖面上,蒙在一层浓浓的雾气里,数丈外就已看不清人影。 清新的水汽扑在脸上,冰凉透骨的感觉,湖上寒露普降,让人不寒而栗。 才是初春时分,天气寒冷无比,站在船头,迎着凛冽的晨风。 二人虽是穿上了一层厚厚的冬衣,却仍是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这大明湖方圆几十万平米,地域宽广,更要命的是,水草,芦苇荡,一片连着一片,远远地望不到边际。 自岸边开始,水浅的地方一人高,深的地方多达几十丈。 湖底还有许多暗河纵横交错,这要是进去捕捞三十五万两银子,真差不多相当于大海捞针了。 若那些银子真的是藏身湖里,这特么的可就难办了,除非事先知道具体位置,不然的话,这么大面积,有的找了。 船浆击打水面的声音清脆入耳,陈元驱散心中得杂念,向那划船的老渔翁问道:“大叔,咱们每年要打多少斤鱼啊?” 那老头呵呵笑了几声,船桨用力的拍打着水面,看了看陈元道:“每年打多少斤鱼?这个小老头倒是没算过,因为每年府衙都会组织投放不少的鱼苗,一到捕捞季节,府衙就会组织大家分批次前来捕捞。” “赶上夏末和入秋的时候,小老头每天出去撒网,一天下来,多的时候可以捞起几十斤鱼,两季下来,怎么也能能捞上八百上千斤。” 第205章 下落 两季加起来能捞个千八百斤? 赵将军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按照这个老头所言,他一家就这么多,那齐州府这么多百姓,加起来得捞多少鱼啊? 赵将军问道:“每天几十斤?大叔,那你每天出去捞鱼,一年下来,不就可以赚很多银子了么?” 陈元摇头笑道:“赵将军你想多了,你以为打鱼是吃饭啊,每天都能来上这么几回?打鱼啊,要先撒鱼苗,一年四季,只有夏秋两季适合打鱼,冬天要养草,到了夏秋时节,才能肥鱼满仓。” 老渔翁竖起大拇指道:“只见小哥你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却没想到连这些也懂得,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些芦苇草的秸杆养了一冬,就快派上用场了,眼下是初春,要到放鱼苗的时候了,成千上万尾鱼苗放下去,到了秋天,这湖里可就热闹了。” 放鱼苗,放鱼苗—— 陈元心里默默念叨了两声,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抓到。 ………… 在湖水面上巡视了一番,除了再一次见证了天空的湛蓝、水面的浩瀚之外,再没有任何收获了。 天色越来越明亮,雾气渐渐散去,一轮喷薄的红日在水平面上露出了半个脑袋,将水面染成一层耀眼的金色,让人感觉异常的温暖。 陈元扫视了一圈,叹道:“赵将军,吩咐船上的弟兄们,先把船停下,吃过早饭之后,咱们再继续往前查探吧。” 赵将军点头应是,把消息传了下去,过不了一会儿,便见四周小船炊烟袅袅,阵阵鱼米香味飘了过来。 船家老汉忙活一阵,双手递过一碗鱼汤给陈元道:“这位官家,尝尝我们这的鲜鱼汤吧? 这是老汉昨夜连夜下湖打的? 初春时节在湖里捞点鱼可不容易,本来是想送给张大人尝尝的? 哪知却出了这事。” 陈元急忙双手接过? 感激一笑,轻轻喝了一口? 汤一入口,便有一股浓香沁入口腔? 芬芳四溢。 这让陈元胃口大开? 忍不住又喝了小口,赞道:“真好喝,我在京城还没喝过这么好的鱼汤呢。” 老翁呵呵笑道:“大明湖的鲤鱼,可是远近闻名呢。” 就在此时—— “赵将军? 赵将军——”湖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呼喊声? 身后一只小船如箭般向此射来。 “咦,孙将军?”赵将军眼力甚好,一眼就望见那小船上的来人,正是昨日奉了将令去搜索的副将孙连海。 “赵将军——”待那小船停稳,孙连海一个箭步跨上小船? 见他兴奋的神情,陈元急忙拉住他胳膊道:“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 孙将军满面风尘? 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却是高度兴奋? 大声道:“陈大人神机妙算,末将昨夜依照赵将军的吩咐? 沿着湖两岸挨处寻访? 果然有了收获。” 一听他此话? 船上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末将昨日带了两千弟兄,沿两岸探访,一夜将周围全部寻访了一遍,终于寻到了一个极为有用的消息。” “前日傍晚,有几位大哥进湖打鱼,由于是初春时节,鱼儿甚少,因此他们的小船就划到了湖中心。” “返程之时,却被几艘小船驱逐了出去。”孙将军大声言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驱逐?”陈元眉头一皱:“那他们有没有看清这些人的模样?” 孙将军摇摇头:“他们回程之时天色已晚,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不过据他们所言,那些小船吃水量很大,船上的渔民孔武有力,不似是一般的渔船,将他们赶得老远才折返了回去。” “有一个渔民经不住好奇,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那几艘小船身后,还跟着一个船队。” “船队?”陈元惊喜道:“多大的船?多少只船?” “由于隔着太远,又担心被人发现,他不敢多停留,多大的船他也形容不清,但数量约摸有四五十只,船舱都用帆布蒙着,看起来灰蒙蒙一片。” “四五十只船?”陈元兴奋一拍手,转向那划船的舟子道:“大叔,你见过咱们大明湖上最大的船是什么船?” 老翁道:“小老儿在这齐州府住了一辈子了,见过的最大的船,也就能装个几十号人,不过呢,这些都是只能在中心点待着,不然一到水浅的地方就行驶不开,大多数就是一些摆设。” 陈元点点头,开口道:“对方劫了银子,急于转移,定然不敢使用大型船只,因为铁甲船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一旦遇了浅水搁浅,他们将毫无办法。” 老翁点头道:“咱们这大明湖的深水浅水,小老儿都心里有数,一般的木船,能承上个八百来斤,就是上好的了。” “这就对了!”陈元哈哈大笑道:“三十五万两银子,以每船八百斤计的话,那就要三四十多只木船,可不就是那夜的船队么?” 这样一算,那夜偶然出现的船队,肯定就是偷运银子的了,大家皆都兴奋起来。 可就算确认了那真是运送银子的船队,也只是应证了陈元的猜想。 银子确确实实就在这大明湖中,但具体藏在哪里,却还是一无所知。 众人高兴了一会儿,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关键,兴奋之色渐失。 赵将军看了陈元一眼,轻声道:“就算是如此,可这大明湖面积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寻银子?” 陈元摇头笑道:“呵呵,赵将军,你再仔细想想,张大人是什么时候发现银子失踪,又什么时候开始封锁湖面的呢?” “据我所知,张大人应该是二更时分发现银子失踪,接着就立即下达了封锁令,快马到达沿岸各地之时,约摸在三更过后。”赵将军想了想,点头说道。 “这也就是说,银子没有上岸是肯定的了,就算他们在初更的时候把银子运上船,到三更时分,也不过三个时辰的时间。” “一只木船,承重了八百斤,三个时辰能走多远呢?”陈元得意洋洋。 如果这个时候他沾上几缕小胡子,就更显得仙风道骨了:“哦,还有一个重要问题,孙将军,你有没有打听过,事发那日夜里,齐州府是个什么风向?” “末将急着禀报,这个倒忘了打听。”孙连海不好意思道。 他从昨日夜里得了将令,夜行百里搜寻打探,连口水都没喝过,有此一失倒也情有可原。 第206章 放鱼,打鱼? “前夜刮的是东南风。”一旁的老翁急忙插了一句。 “东南风?”陈元分析了片刻道:“咦,这样算来,那些贼子岂不是逆风行驶?看来老天都来帮助我们啊,大叔,三个时辰,你说这些木船能走多远?” “满载八百斤银子,木船上已经没有多大地方了,顶多四人四浆一起划动,又是逆风行驶,就算他们不间歇的换人手的话,一个时辰也行不了几里路。” “更何况还是船队结队而行,速度更慢,我估摸着一个时辰十六七里应该差不离。”老翁斩钉截铁道。 一个时辰十六七里路,那三个时辰不就是五十里路? 陈元掏出纸笔,比划了一番,正要发号施令,一旁的赵将军提醒道:“陈大人,别光顾着计算小船划行的距离,还要考虑一下银子沉在水下,会不会被水流推动?昨夜刮的可是西北风。” “不管他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我就再把这水流的力量算上,就算湖水把我的银子又推动了十里地。” “六十里,六十里之内,这就是我们的搜索方向了。”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原点,向四周辐射出几条线径,银子就在这个半径以内了。 陈元比划了一下湖面,道:“三十多万两银子,定然不会分散放置,就算是分作两堆,可能性也不大。” “一来,他们没有这么充裕的时间,四十艘船协调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二来,银子分散了沉到水下,极有可能被水流冲击的稀里哗啦,他们不会愚笨到这个程度。” “三十多万两银子,沉到水下就是一座小山,不会那么容易搬走,他们定然是将所有的银子都固定到了一起,这才敢放心沉入水中。” 赵将军一脸敬佩道:“陈大人果真是智慧高超,难怪深得圣上青睐。” 陈元一咧嘴:“赵将军你就别夸我了? 现在只是算到了银子大概会在这个范围以内? 要如何去找寻,依然没有办法。” 这话倒是不假? 即便是将搜索范围从几百里? 缩小到了六十里,却也是一片不小的地域。 要想在六十里的水面里搜索银子?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能不能找些水下的好手,挨个挨个地方的搜索?”赵将军试探着提出了一个方案。 “此法不可取。”陈元摇了摇头:“方圆六十里的水域? 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就算派上水中好手,每天能搜索十里地就难得了,而皇上总共只给了我们七天的时间啊。” “去掉了昨天? 如今只剩六天了? 时辰肯定来不及,而且,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三十五万两银子,定然是沉没到水底的,大明湖水深无比? 在水中,越往下就压力越大? 人根本就受不了,就算潜到水底也无法停留多少时间? 搜寻也无从谈起。” 赵将军闻言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无奈。 陈元沉思了半晌? 朝那老翁开口道:“大叔? 我们停留的这个地方? 水面大概多深?” 老翁将手里的竹篙缓缓往下放去,长长的竹篙****,却还没走到头,老头笑着拔起竹篙道:“我们不过行了四五里地,依小老儿的经验来看,此处还属浅水,也不过五六根竹篙深浅而已。” 赵将军倒吸了口冷气,这根竹篙就有三人来高,五六根竹篙深,这还叫浅水? 真是没天理了! “要不,我去禀报周将军,再调五万人马过来,我们在六十里的地方围湖筑堤,日夜赶工,把这湖给平了!” “陈大人放心,别的事不敢说,这件事我保住,五天之内,一定完成!”赵将军信心满满拍胸脯道,提出的建议让那老翁吓了一跳。 我尼玛,这赵将军还真是个小精灵鬼呢。 没有比这个办法更简单粗暴的了。 问题是,真这么做了,成本都不止三十五万了。 只见他苦笑道:“赵将军,你就别吓唬我了,几万兵马调动,吃喝拉撒,填湖造田,这些可不是什么小工程,那三十五万两银子,恐怕还不够你干这个的。” “再说了,这大明湖可是齐州府的标致,声名远播,要真把它填了,咱们如何向子孙后代交代?缺心眼的事情可以干,缺德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干!” 赵将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这位大叔,你千万不要介怀。” 老翁唉声叹气道:“这位将军,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小老儿听着心惊胆颤,齐州府可是有不少人指望这大明湖吃饭呢,春天放鱼,秋天捕鱼,大明湖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若是把湖填了,我们还吃什么呢?”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陈元头脑里闪过一道亮光,急忙拉住老翁的手问道。 “这位官人,小老儿说‘大明湖就是我们的命根子,若是把湖填了,我们还吃什么呢?’”老翁重复了一遍。 “不是,是再前面那一句。”陈大人兴奋说道。 老翁疑惑不解的看着这位官人,不就是说了一句话么,至于让他兴奋成这样吗:“小老儿说‘春天放鱼,秋天打鱼’,大官人,是这句吗?” “就是这句,就是这句。”陈元满面兴奋,口里喃喃道:“春天放鱼,秋天打鱼,放鱼,打鱼,大叔,你们捕鱼用的是什么样的网?” “我们打鱼嘛,用的网就多种多样了,有撒网,一个人可以持的,抖落开来像朵花那样的,这些是用来打小鱼的;还有长长的沾网,几十丈数百丈来长,夜里布在水里,第二天起网时候就有许多大鱼沾在网眼里。” “还有一种更长的叫捞网,每年秋天打完鱼之后,我们沿岸的渔家聚集起来,商量着把湖里剩下的鱼也给捞起来,选个吉日,大家把捞网展开,分区域划分,几百号人从两头一起拉动,将这湖里的鱼一网打尽,这个是我们每年的最后一笔,所以也叫捞一网。” 说起打鱼,老翁立即络绎不绝,什么撒网、沾网、捞网的,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第207章 放,一定要放 “妙急妙急,捞网,捞网啊。”陈元摩拳擦掌兴奋叫道:“大叔,这捞网的孔眼有多大?” “孔眼啊,粗的细的都有,渔民人家,别的没有,这网是一样少不了的,你想要多小的孔,就有多小的孔。” 赵将军听了半天,再也忍不住了,一脸黑线的看着陈元问道:“陈大人,你莫不是想要借这渔网捞银子?” “赵将军有何高见?”陈元没有回答他的话,嘻嘻笑着道。 一旁的老翁接过话来解释道:“这位官人,你若是想借渔网捞银子,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便你有再长的渔网,那也不管用,渔网下面缀的是锡块,在浅水里还可以沉到底,到了深水中,能到水面下三成,就算不错的了。”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陈元哈哈大笑道。 “额……”赵将军有些无语,这都啥时候了,这位陈大人还在这有闲心开玩笑呢。 陈元望着老翁问道:“大叔,你们这捞网,最长有多少距离?” “这个啊,最长的有一里多地的,想想我们每次拿捞网要几百人一起拉动,多长可想而知了。”老翁笑呵呵道。 “那你们能不能弄些再长点的,例如,好几里地的。”陈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是把几部捞网接续起来的话,一部网倒可以凑足三四里长,再长就不行了,拉的时候不好使力啊!” 陈大人一拍大腿,笑道:“好,就三四里长,大叔? 这网接续起来难吗?能不能多给我弄几部这种长长的捞网?我想要三十部!” 老翁摇头一笑:“这有何难?我们这些人? 补个网接个线,是最起码的手艺? 你想要多少捞网? 那都没问题,我们就靠这个吃饭的? 少不了这东西。” “太好了,太好了。”陈元激动的拉住他的手:“大叔? 能不能麻烦你尽快的帮我弄些渔网? 最好明天就能派上用场的,我派这位赵将军还有他手下的两千精兵协助你,您看成不成?” 见这位官大人满面焦急的样子,老翁点点头道:“这个应该不难? 让这位将军派人到三乡九里联络一番? 大家今夜赶赶工,明天保证给你弄三十部长渔网,四里长的!” “大叔,方才听你说,你们这些时日? 正准备往湖里放些鱼苗,是不是真的啊?”扯完了网? 陈元话题一转,又扯到鱼上了。 老翁点点头:“确有此事? 每年春天放鱼,都是百姓集资一半? 衙门资助一半? 鱼苗都是现成的? 有银子就成,前些时候本已商量好了,已经开始集资,只是不凑巧的,张大人出了这事,就给耽误下来了。” “别啊,别耽误啊!”陈大人心急火燎道:“春天放鱼,事关咱们齐州府渔民兄弟全年生计,是天大的事,怎么能耽搁呢。放,一定要尽快放!” “我们比大人您更着急啊!”老翁愁眉苦脸道:“可是眼下没有银子,我们也没办法。” “大叔,缺多少银子?”陈元问道。 老头伸出了三根手指,陈大人一见,胸脯拍的当当响:“三百两?大叔放心,我包了。” 老翁弯腰恭敬道:“大人,是三千两!” “三——千——两——”陈大人龇牙咧嘴,眼睛都要瞪出来:“大叔,你没有弄错吧?三千两银子,这简直是抢钱嘛!” “没有办法,现在就这世道,三千两银子,三十万条鱼苗,这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希望。”老翁叹了口气,满面忧虑之色。 三千两银子就买三十万尾鱼苗? 尼玛,这个世界的物价上涨的够凶的! 哥们虽然有点钱,但我赚钱也不容易啊,就是不知道皇上老丈人给不给报销。 “陈大人,你——你真要买鱼苗?”赵将军干咳一声好奇的看着他。 我又不打鱼,我买鱼苗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我老丈人的银子! 他苦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要买鱼苗,在这大明湖周围当个渔民,省的以后得罪了皇上被罢免了,这样以后还有个后手不是?” “陈大人说笑了。”赵将军听见陈元的话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叔,三千两银子我掏了。”陈大人脸挣得通红,从怀里掏出银票,小心翼翼的数了半天,心里一阵肉疼:“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现在你就赶回去,那鱼苗和渔网在明天早晨一并收齐,再把这十里八乡的壮劳力都给我拉来,就说本大人三千两银子喂鱼,征用他们几天,这个生意做不做的?” “做的,做的。”老翁激动的一跪倒地:“大人真是天上的菩萨下凡,小老儿与周围父老乡亲感激不尽啊。” 陈元扶起他,叹口气道:“大叔,我不是菩萨,我也有私心,这三千两银子,若能找回来那三十五万两银子,我是大大的赚了,这生意划得来,若是找不回来,就算我替我老丈人积功德了,给乡亲们办点事吧!” “大人,您放心,我现在就回去通知乡亲们,我们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在您要求的时辰内,把鱼苗和渔网都准备好了。小老儿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也不明白什么叫私心公心,可有一件事是明白的,只要能帮乡亲们,不管您是什么心,那都叫善心。” 小老头将船交代了一下,交给一个伙计,跳上另外一条小船,恭恭敬敬的给陈元磕头,陈大人想扶已是来不及了,只得任他去了。 请事安排完毕,陈元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一路顺风顺水的,六十里的水路走到晌午时分便已到达。 路上陈元不断观察着,见这六十里的水面极为宽广,芦苇荡极少,挺适合捞网作业的,他心思放宽了几分。 嘱咐赵将军带着几个渔民在六十里的大概位置一路放下浮标,圈出离岸六十里的大概方位,又派了兵马日夜看守,这才放下心来。 “陈大人,你真的要用渔网捞银子?” 望着渔民们放下一个个的水上浮标,赵将军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 第208章 三十万尾鱼苗撒下去,甚为壮观。 整个湖面上都溅起了水花,引发了无数百姓前来观看。 陈元大手一挥,直接派了几百人,开始扑通扑通的往水里跳。 开始进行水底搜寻。 毕竟三十五万里白银,不可能分散,肯定是放在一起。 这样一来,在湖底就会占用相当大的面积。 这样一来,几百个人,间隔十来米就完全可以铺开这个面积距离,进行地毯式搜索。 重点—— 则是鱼苗扎堆冒泡的地方。 因为鱼苗撒下去,底下若是堆积了三十五万两白银的话,那么鱼儿肯定会因为空间不足而拥挤。 一旦拥挤,就会往水面浮动,这样一来,很大几率找到银子的所在之地。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就有人开始报告找到了银子的踪迹。 至此,陈元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这三千两没白花,总算找到了。 陈元吩咐道:“赵将军,你吩咐下去,要找两艘比较大的木船,船上要装满沙子,装的越多越好,另外,多准备些结实的木料,还要找一些又粗又结实的绳子。” “沙子,木料,绳子?陈大人,你要这些做什么?”赵将军先是吩咐了一下,然后这才好奇的问道。 “嘿嘿嘿,当然是捞银子了。”陈元有些神秘的一笑。 很快,将士们就找来两艘大船,长有十余丈,宽广雄壮,承载量很大,看见船里面装满了泥沙,吃水很深。 “陈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赵将军有些兴奋。 “准备上好的木料,结实粗壮的绳子,都带来了没有?”陈元再次确认道。 “都已经准备妥当。” 陈元点头笑道:“那好,现在开始,都听我统一指挥,先把这两艘大船并排绑好? 中间保留一丈左右的距离? 再把寻来的上好的木料用上,搭一个结实的架子? 横跨在这两条船上? 记住啊,一定要结实。” 两艘大船并在一起?还要搭架子? 陈大人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赵将军心中有疑问? 但见了陈元一丝不苟的神色,不似是说笑? 便老老实实的遵照他的话去做了。 两艘巨大的木船? 满载着泥沙,深深的吃到水里,由赵将军带领着工匠,将木料紧紧的钉在两艘大船上。 在两船之间搭建了一个结实无比的架子? 小半个时辰便一切完工了。 陈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 甚至踩到架子上跳了几下,检验牢实程度。 取过准备的粗绳,用力拉扯了几下,感受了下力道,陈元点头微笑。 还行? 办事比较牢靠,这绳子拉火车都没问题。 “下面的这一步至关重要。”陈元手持绳子? 神色严肃无比:“赵将军,你派两个水性最好的兄弟潜到水下? 将这绳子的一端绑到那装银子的箱子上,记住? 一定要绑的牢靠? 不能松散。” 听陈大人说的郑重? 赵将军不敢丝毫大意,在两个壮丁耳边仔细交代了一番,才叫他们下水而去。 过了盏茶功夫,二人浮起水面,示意绳子已经绑好。 陈元踏到两船之间的木架上,寻到正中位置,将绳子缓缓拉起。 直到合数人之力再也拉不动,才小心翼翼的将绳索的这一头牢牢绑在木架正中。 陈元一挥手,大声喝道:“掀沙,将泥沙全部铲进湖里,一颗也不许留下。” 随着他一声令下,随船的众多将士手持铁铲,将两只大木船里的泥沙往湖里倾泻而去。 随着泥沙渐渐的减少,船身慢慢向上浮,拉着银子的绳索越绷越紧。 陈元紧紧盯住绳子,心也跳的厉害。 船里的泥沙越来越少,绳索绷得笔直,终于,那绳索微微松动了一下。 陈元大喜,动了,动了,银子动了,派下水去的两个壮丁浮上禀报道:“大人,银箱已经自水底浮起。” “快,快,把泥沙全部倒了。”陈大人急声叫道。 将士们动作越发疾快,待到最后一颗沙子落尽,银箱已经悬浮在了水中。 “划船!”陈大人大手一挥,两艘大船上的将士一起开动,将木船向岸边划去,银箱便跟在木船身后缓缓拉动。 附近的百姓看的目瞪口呆,这也行? 这位朝廷派来的陈大人,莫非是天神下了凡尘。 待到木船着了岸,不待陈元吩咐,赵将军也知道怎么做了。 趁着银箱还在水中悬浮,众人一起拉动绳索,银箱在水面露出半截身子,终于着了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赵将军换了绳索,再将两艘木船装满泥沙,又拉回一箱银子。 这神乎其神的经过,让无数的百姓叹服不已,若世上真有神人存在的话,那就非陈大人莫属了。 待到傍晚时分,二十余个银箱杂七杂八的散落在浅水滩上,赵将军兴奋的大叫,摸摸这个箱子,又摸摸那个箱子,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模样。 银箱捞了上来,陈元不敢耽搁,就地将箱子拆开,派将士把银子和锡块分开放置,待到重新装箱完毕,核算一遍,三十五万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到了这会他才完全放下心来,将库银打上封条,派了大军层层把守。 赵将军亲自在军中监督,想来应该出不了事了。 陈元大声喝道:“来人啊,八百里快马,给京城送折子,向皇上报喜!” 帐外早有随军的师爷捧着笔墨纸砚进来,陈大人缓缓踱了两步,笑道:“我对写奏折不熟,你就看着办吧,主要的宗旨,是要突出此行的艰辛,数万将士不分昼夜辛苦找寻,赵才赵将军两夜不寐跋涉千里,力擒真凶;总之,要写的长,要多提提手下弟兄的名字,让他们在皇上面前也露露脸,也算我陈某人对大家有个交待。” 赵才眉开眼笑,这位陈大人真是没话说。 这样的功劳,一旦奏折到了朝廷,肯定龙颜大悦,到时候赏赐是少不了的。 可是陈大人居然不贪功,明明是全靠他自己找回了银子,却偏偏将这个功劳放在了他们头上。 这样的人,让赵才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感动。 师爷也是个机灵人,陈大人一再强调要突出众多弟兄,试想连手下兵卒都上了奏折,这陈大人的名字还能少提? 领悟了精神,师爷下笔如有神助,每段开头都加上一句“将军躬身力行,以身涉险,亲率诸军”云云。 直接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信笺,尽是歌颂陈大人丰功伟绩,以及齐州府人民如何爱戴拥护此番寻银行动。 陈大人接过信笺欣赏一番,面不改色道:“写的很客观,有前途,以后的战报都由你来写了。” 在那信笺最后,落上自己的名款,派了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给京城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