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狼崽子当权臣》 第1章 1，恩人被欺负 “让你小子逞能，让你小子耍威风，让你小子害老子丢脸，老子弄死你。” “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下贱货。” “你小子就是欠揍，快说，下次还敢不敢了？” “一个偷生子，一个烂货，谁给你的胆子？” 刚入国子监大门没多久，连第二道门都还没走到，南瑾就见镇监大古槐一侧几个少年围在一起对一人拳打脚踢。 国子监里弱肉强食，见怪不怪。 南瑾没想多管闲事，刚准备往左侧道靠一靠走，却见那人群被撞开了一个窟窿，一个瘦小纤弱的身影从里面滚了出来。 瘦小身影身上的白色监生服上满是脏乱的脚印，只一眼就知道被踩了多少下，还有那本该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此刻凌乱不堪。 “该死的，你竟敢逃，你活腻了是不是？” 那边那群人发现了不对劲，立刻转身冲过来准备再围堵。 瘦小身影却已是从地上一个蹬脚站了起来，对着首当其冲的那人快狠准地撞了过去，将其撞翻在地，欺身而上骑坐在了那人身上，左右开弓直往对方胸膛上招呼。 干净、利落、狠辣，好手段。 站不远处的南瑾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底给那背对着她的瘦小身影叫了一声好。 只可惜此情此景只维持了片刻，瘦小身影便被那人的四五个同伙给拉住，硬生生地从地上那人的身上给拽了下来。 “你小子是真活腻了。”同伙仗着人多身高硬生生地架住了瘦小身影的胳膊，露出了他脆弱的腹部，上去就是一脚。 就在这时瘦小身影抬起了头，露出了凌乱发丝后面的面庞，一张脸上满是乌青，青一块紫一块，还流着血，只是乱发下那一双大而黑的眸子，璀若寒星，在那样的一张脸上格外显眼。 南瑾直接愣在了那，好似又回到了她死前的那一刻。 那日的雨好凉，明明仇人就站在三步之外，她却只能恨而绝望地躺在地上，任由鲜血裹着意识一点点从体内流逝。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看着赵千荷那张肆意张狂的笑脸不甘而亡之时，一道墨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取了她手边的银月刀插入了赵千荷的身体，定格了赵千荷那张肆意张狂的笑脸。 赵千荷的身影倒了下去，那道墨色的身影转了过来，那张冷硬的面庞那双冰冷狠戾的眸子，京都城里无人不识。 她感觉自己笑了，一定是笑了，“顾修染……” 真好，赵千荷死了，哪怕不是她亲手所杀，但终于死了，至少死在了她的前头，死在了她的银月刀下。 “叫你揍老子，叫你揍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弄死你……” 一声声狠厉的咒骂声拉回了南瑾恍惚的思绪，眸光清明间看到的是瘦小的顾修染被人架着各种拳打脚踢，饶是这样，他那一双眸子里却没有半点退怯，有的只是淬了寒冰的狠戾。 这双眸子与她死前看到的那双眸子重叠在了一起，哪怕面庞稚嫩，身子瘦小，他就是顾修染，年少时的顾修染，在她死前帮她完成心愿的顾修染，她只来得及喊一声名字没来得及说谢谢的顾修染。 第2章 2，被恩人推倒 杜鹏天揍得正爽，只觉腰侧被一股大力一踹，整个人直接摔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力道之大，摔得他都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谁吃了雄心……” 杜鹏天这一摔，让剩下的所有人下意识看向了南瑾这边，在见到是她之后，到嘴边的骂变成了，“南……” 几人结巴的都没能说出话，架着顾修染的两个人更是吓得松了手。 这一松没了支持的顾修染摇摇欲坠，南瑾动作快于思想扑过去伸手扶住了他，才刚碰到他的臂膀，就被他狠狠地挥手推开。 没有防备的南瑾就这么被顾修染给推摔在了地上，顾修染一个后踉跄也摔倒在了地上，却是速度爬起半蹲，身子紧绷微弓，眸光狠戾冰冷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如同深山里面对猎物伺机而动的孤狼一般。 “谁他娘踹老子。”就在这时，趴地上喘过气爬起来的杜鹏天开口就是一句阴狠的咒骂，在转身看见瘫坐在地上的南瑾的时候，瞬间怂了，“南……南阳郡主……” 挺直的气昂腰板瞬间弯了下去，哪怕他站着，南瑾坐着，他都不及南瑾的半分高贵。 这一声，让南瑾将眸光从顾修染身上移了开去，看向了杜鹏天，眉眼微挑，嘴角勾笑，“本郡主踹得你，如何？”说话间，南瑾从地上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南瑾的一双桃花眼因为浅笑满是潋滟，然杜鹏天却生不起半点涟漪，只觉得周身冰冷，这位可是京都一霸，倒也不是她有多凶，主要是架不住她有一个豪横护短的爹，他们惹不起惹不起。 “郡主你踹，你继续，你还想踹哪，我给你备着，让你好踹，你别踹疼了脚就好。” 杜鹏天微弓的背又佝偻了几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模样，与刚刚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南瑾笑得更灿烂了，“刚刚你是不是骂本郡主娘了？” 杜鹏天直接啪得一下趴在了地上，“郡主，你听错了，我骂得我自己，我自己。”他骂南瑾两句兴许还能活，要是骂静和公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见着南瑾跟杜鹏天对上了，顾修染确定不会有人再对他出手，他收起周身的攻击，捂着腹部从地上站了起来，离开前，狠戾地看了一眼像哈巴狗一般趴在地上对南瑾摇尾乞怜的杜鹏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权势，呵…… 脚步声的响起让南瑾侧眸看了过去，见顾修染走了，南瑾也懒得搭理杜鹏天，“下次说话给本郡主注意点。” 丢下这么一句，南瑾大步朝着顾修染追去。 南瑾的离开让杜鹏天以及其他几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几人慌忙拉起了杜鹏天。 “杜少爷，那顾修染走了。” 杜鹏天恶狠地看了一眼顾修染离去的身影，在触及跟着他的南瑾的时候，有些不甘地收回了视线，“不差这一次。” …… 顾修染在前面走，南瑾走在他身侧。 第3章 3，恩人太难搞 顾修染本以为南瑾会错过他离开，然在走了好一段距离，她却还跟在他身侧，这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郡主，你跟着我可是有事？” 顾修染停下脚步看向南瑾，此刻的眸子里除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别的什么都不剩，再贴切一点大概就是如一汪黑潭里的死水，无波无澜，望不见底，只有一片黑沉和幽冷。 特别是他此刻明明满身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夹着血丝，发丝凌乱，白色监生服上满是脚印，面上却无半丝窘迫。 怪不得以后会成为手段凶残暴戾之名在外的妄臣，这是从小就将狠辣刻在了骨子里，这要是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这般模样，要么疼得哭爹喊娘，要么窘迫得恨不能钻进泥地里，他却是满身闲庭散步般的悠然，果真是个狠人，对自己都这么狠，更何况是别人。 不管如何，他在她死前帮她完成了杀死仇人的心愿，还用了她的银月刀，这便是有恩，她向来有恩报恩，若是没记错，他应该是年初被领回长公主府，来这国子监的，她现在拉他回正道还来得及吗？ 上辈子与他交集不多，但是他的事迹她没少听说，别人都骂他狠厉暴戾，但她不觉，换个人被各种踩踏着欺负长大试试？谁他娘的敢拍胸脯说这样长大还能以德报怨，她南瑾服他。 顾修染见南瑾盯着他看不说话，眉头微蹙满是不耐，转身继续向前走，“还请郡主莫要再跟着我，以免郡主磕着碰着又是我的错，我承担不起。” “……”南瑾突然秒想起来她这次摔马的时候刚刚好顾修染在一旁，当时脑袋被磕得昏沉，隐约听到骑射老师呵斥他，具体如何，她昏迷了不知道了。 她隐约记得上一世他好像被老师罚了，她知道的时候已经罚过了，然后她给他送了点东西安慰了一下，他摔了她的东西，还是第一次有人当她面摔她东西，她印象特别深刻。 而当时她很生气，觉得老师误会也不是她的错，她本着人道主义安慰他，却被他那么对待，至此以后她虽谈不上讨厌他，但却不乐意搭理他，虽然好像他也没怎么要她搭理。 南瑾微愣神的功夫，顾修染已经跨过了国子监的第二道大门集贤门，回过神的南瑾立刻追了上去，“本郡主跟老师解释，是本郡主自己骑了烈马，操作不当摔了下来，与你无关。” 这一次顾修染没停步也没转首看向南瑾，只凉薄的说了一句，“不用了。” 明明小小年纪，三个字里却透漏着莫名的沧桑，好似看尽了人间百态。 而阅历与人的年岁无关，对于此刻十二岁的顾修染来说，可不是已经看尽了人间百态。 南瑾抬手抓了一下头发，她怎么觉得跟一小孩说话这么费劲呢。 “本郡主会跟老师说得。” 顾修染没搭理南瑾。 “喂，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南瑾一急，连郡主的架子都丢了。 第4章 4，恩人崩人设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侧眸看向了南瑾，冰冷的眸光里满是狠戾和暴躁，“郡主，你觉得你要做什么，我能阻止得了吗？”他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一点儿都不想搭理这个大小姐。 “不能。”南瑾被顾修染的眸光看得止住了脚步，倒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有些冷，口中下意识应了这么一声。 “所以郡主爱作何就作何，麻烦别再跟着我，我脾气不好，郡主莫要觉得我不打女人。” “噗嗤……”南瑾没忍住直接笑了，这一笑一双桃花眸瞬间扬起，满是潋滟，“弟弟，你知道什么是女人吗？本郡主可还未及笄，还是个小女孩，你这般称呼本郡主，那作为和本郡主一般大的你，本郡主是不是要称呼你为男人？嗯？” 前面喊弟弟，后面喊男人，这前后不一的措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还配合着那调侃的笑。 到底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所有的坚韧不过都是保护壳，对着没遇到过的调侃，瞬间本能的红了耳尖，面上也闪过了一丝窘迫。 破功的顾修染瞬间让南瑾亮了眸子，笑意变得更加盎然，也因此那一双桃花眸也显得更加的潋滟。 桃花眸天生眼尾上翘，魅惑勾魂，不笑的时候还好，笑起来的时候当真是似醉非醉、似勾似引、引人瞎想、勾人心魂。 顾修染也就一半大的男孩，哪里见过这阵仗，且所见从来都是冷嘲热讽，从未有人对他笑得这般明媚，本就被南瑾调侃得红了耳尖，此刻更甚，且红晕已经染上了他的眼角。 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顾修染直接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带着隐隐落荒而逃的姿态，颇有些狼狈。 南瑾一愣，随即笑得更大声了，而离去的顾修染步子也更快了，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直到顾修染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帘里，南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顾修染还受着伤，实在是这人不看脸都看不出来他受伤。 她该趁机带他去看大夫弄个伤药什么的，以他这尴尬的长公主驸马庶子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人搭理他。 南瑾急忙追了几步，不过只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们并没多大交集，刚刚从杜鹏天手里救下他可以说是她一时兴起看杜鹏天不顺眼，但要是再上赶着去帮他，就太明显了。 她倒是无所谓，但她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她要是这般做了，指不定回头要被人当做由头再去寻他麻烦，如此她这算是帮倒忙了。 且以他的性子，怕是不会接受。 那就慢慢来吧。 想着，南瑾将步伐转了一个方向，这是朝着上课的北极阁走去。 伤后第一天来上课可不能逃课，不然回去要被她娘给唠叨死。 一想到风晴月，南瑾嘴角就忍不住弯起愉悦的弧度，真好，爹娘还在。 似是想到了什么，南瑾笑弯的眉眼里涌起了与顾修染不相上下的冷凛和狠戾。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再发生。 …… 第5章 5，萱儿想姐姐 琉璃坊建于北极阁中心轴线中心一座圆形水池中央的四方高台上，是一座方形重檐攒尖顶殿宇。四面开门，设台阶六级。琉璃坊周围环绕着长廊，四面架设精致的小桥横跨水池使殿宇与院落相通。 国子监是最高学府，皇室很重视，每一任新帝继位都会来此做一次讲学，以示对高等教育的重视。 六堂，是位于琉璃坊左右两侧的33间房，合称为六堂，分别为率性堂、诚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义堂、广业堂，是监生们的教室。 男女所学不一样，所以左侧三堂为男学，右侧三堂为女学。 皇家子女不在其列，而是在琉璃坊正对面的两堂，崇文堂和成贤堂。 其他六堂除却骑射课是会男女混合一起学之外，其他的课程都是分开的，各学各的。 但崇文堂和成贤堂不同，身在皇家哪怕只是女子学得都要比一般女子多，且不一样，所以大半的课是男女混合在崇文堂所上。 剩下的小半课程，女子的一些女红烹饪什么的，则是分开去成贤堂单独上。 皇家子女比官家子女还多一个伴读这样的存在，而这就成了许多官家子女进军这两堂的门路了，可谓是抢手至极。 而南瑾的娘是公主，所以她不用做伴读，便被特赦进入这里与皇子公主一起学习，当然，也同样没有伴读。 南瑾来的时候，许是刚刚上完课，琉璃坊两侧的走廊上人员走动。 南瑾的教室在琉璃坊正对面的两堂，所以她入了北极阁的正门后，走小桥而上，直入琉璃坊，从中穿堂而过。 “南阳郡主来上学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本三五成群各自话语的公子小姐们纷纷朝着四处观望，最后统一将视线聚焦在了行走于琉璃坊中的南瑾。 南瑾仿若未闻，径自走着。 刚走出琉璃坊，走上连接对面走廊的拱桥，便见对面的崇文堂里奔出来一娇柔少女，或者说女孩比较贴切一点，大概十岁左右的模样，满面孩童的稚嫩，却五官精致，即便没有长开，也知道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姐姐，姐姐，太好了，你终于来上学了，萱儿好想你……” 小姑娘像只展翅的蝴蝶一般飞奔向快要走过拱桥的南瑾。 蝴蝶般的身影映入眼帘的时候，南瑾前行的肆意步伐猛地顿在了那，犹如脚下生钉，瞳孔收缩，黑雾瞬间席卷弥漫整个眼底。 在白色身影入怀的前一刻，南瑾本能让了一下，让那身影扑了一个空。 好在那身影跑得不是很急，只微微往前冲了一下便停住了脚步，之后速度转过身来对着南瑾就是一阵埋怨，“姐姐，你为什么躲萱儿，你是不喜欢萱儿了吗？还是萱儿做错了什么？” 小姑娘真的是秒变脸，刚刚还是笑颜如花，这一刻却是双眸蓄满了泪水，水盈得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南瑾站在那没说话，许是意识到了自己不合时宜的表现，微垂下了眼睑挡去了里面的黑沉。 第6章 6，损友九皇子 本以为时隔一个月，已足够压下面对前世那些仇人的杀戮，但…… “姐姐？”见南瑾不说话，赵从萱试着又喊了一声，带着满满的疑惑和委屈。 稚嫩的声音让南瑾瞬间从那仇恨中挣脱，眸光抬起，看着那满目稚嫩的面庞，南瑾抬手帮赵从萱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笑得温柔而宠溺。 “姐姐伤了脑子反应有些迟钝，大家都穿着一样的监生服，姐姐一时没能认出萱儿，萱儿知道姐姐不喜欢人随意触碰，是不是？” 一切都读档重来了，她要阻止一切，所以绝不能让人看出马脚，特别是赵从萱母女。 前世赵从萱能跟她演那么久的温柔好妹妹戏码，她南瑾难不成还比不上她赵从萱？温柔宠溺好姐姐而已，她前世不是一直在做？这一世再重温一遍也不过是本色出演，有何难？ “姐姐留下后遗症了吗？伤得这般厉害吗？”赵从萱秒变脸，从委屈可怜变成了关心担忧乖巧懂事好妹妹。 南瑾笑得更温柔了，果真不愧是赵千荷的女儿，跟她一样的表里不一，一样的善于变脸，小小年纪就深得真传，她前世是有多眼瞎，看不穿她们母女的面目。 “是有点后遗症，太医说还需要再多休养一些时日。” 赵从萱垂了一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兴奋，再抬眸依旧是乖巧担忧懂事好妹妹，“那姐姐怎么得不多休息休息？” 南瑾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还翻了一个白眼，“你当我愿意来？” 说着便转身朝刚刚赵从萱跑出来的崇文堂走去。 赵从萱连忙跟上，“是姨母让姐姐来的？” 南瑾回了赵从萱一个你明白的无奈眼神。 怎么得也在家沉淀了一个月，初见时有点难接受，不过本色出演而已，南瑾很快就进入了好姐姐的角色。 赵从萱知道南瑾不喜欢酸文儒学，也表现出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此刻见南瑾这样模样，立刻就一个劲的说自己也不喜欢，说什么课程好无聊之类的来与南瑾共鸣。 而南瑾左耳进右耳出，前世听烂了信以为真的话，此刻听来全是笑话，即是笑话听听就好，没必要记住。 崇文堂里或坐或站十几人，皇子、公主、伴读，在国子监里大家都是监生，虽然身份在，不过简单招呼一声就好，不用行什么大礼。 而这别看十几人，却也不是大家关系都很好，也是有党派之分的，哪怕是皇子，毕竟都还年幼，太子也已立下，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顾忌。 “小瑾儿你来上学了……”南瑾刚一入崇文堂，一个跟她一般年纪的少年就嬉皮笑脸地朝她凑了过来，“你咋不趁机多在家待待。” 这是九皇子赵元哲，与南瑾一般年纪，十二岁，性格爽朗，母妃出生武将世家，许是这个缘故，他特跟南瑾合得来。 “你以为我不想？”同样是一个白眼，但是明显南瑾这个白眼要比刚刚对赵从萱的那一个要真诚得多。 第7章 7，就是他害你 赵元哲立刻幸灾乐祸地笑了，“月姑母逼你了？” “亲自送我来的。”南瑾满脸的生无可恋。 “哈哈哈……”赵元哲不厚道的大笑出声，乐得。 南瑾不客气的直接踹了一脚过去，前一刻还在笑的赵元哲这一刻直接双手抱小腿金鸡独立的单脚跳，“哎呀呀……好痛……南瑾……你是不是背着我回去偷练了，我的腿要废了……” 看着夸张得好似腿真断了似的赵元哲，南瑾似笑非笑的对着他微挑眉，“还要来一脚？”说着就作势要抬脚。 “别，我就开玩笑。”赵元哲果断放下腿，不过没敢再靠近南瑾，好似怕再被踹，“不过真的力道比以前大了，你是不是偷偷练了？” 南瑾懒得搭理赵元哲，兀自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明明自己才是正儿八经公主的女儿，南瑾就是个假冒的，她母亲不过是太后外祖母领养的而已，却偏偏得宠的九皇子就跟南瑾好，每每看到她就跟没看到一般，若是她不出声，话都不跟她说。 “姐姐，害你摔倒的顾修染来了。”就在赵从萱想着怎么找话题插进南瑾跟赵元哲之间的时候，顾修染从教室门口进来了，当下便成了赵从萱的借口，“姐姐，就是他害得你，不然你也不能受那么大的罪，女子容貌甚是重要，他……” 赵从萱喋喋咻咻说的什么，南瑾完全没入耳，只在听到顾修染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顿住前行的脚步转身看了过去。 还是那张满是青紫的脸，不过发丝重新束过了，不乱了，衣服也换过了，没有那些脚印了，但即便如此，面上的伤却依旧昭然若是发生过什么，特别是那伤还新鲜着，根本就没有处理。 而整个崇文堂，除了赵从萱在喋喋不休地说顾修染的坏话，没人搭理顾修染，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完全当他不存在，包括赵元哲。 顾修染也不在意，无论是大家漠视他，还是赵从萱喋喋不休的各种给他定罪，他都视若不闻，只朝着自己在最后方的位置走去。 哪怕满脸的伤，小小的个子却满是从容不迫，无半丝窘迫。 顾修染走去位置刚刚好是从南瑾几人站得这条走廊而过。 赵从萱完全不怕顾修染听见的大声在南瑾面前数落着他，直到顾修染走过她身侧时转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冰冷至极，好似淬了毒一般，吓得赵从萱拽着南瑾的胳膊速度躲在了她的身后。 收回眸光的时候，顾修染冰冷的眼神刚刚好从南瑾面上划过，与她对视了一个正着，南瑾的眸色没有任何情绪，很平和。 许是有南瑾挡着，赵从萱从南瑾身后探出了头，准备再损顾修染两句。 这狐假虎威的姿态让顾修染眸中瞬间涌起鄙视，赤裸裸的。 顾修染这眼神让赵从萱差点没绷住本性暴露。 “咳咳……” 好在这时响起了沉闷的咳嗽声，这是属于夫子的声音。 顿时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管前一刻在做什么。 第8章 8，恩人坐身后 特别是南瑾，跟小仓鼠一样，嗖地一下就速度窜去了自己的位置，在国子监的夫子面前，可没有什么郡主皇子的，不遵守规律，照样打你板子，她可不要。 一到桌边南瑾就速度在凳子上坐下，然后从桌肚里摸啊摸地摸出了一本书，慌乱地翻着，翻了两页纸后，南瑾才意识到自己压根不知道学到哪了，满脑子的糊涂，下意识捧着书转向了后桌，“窗友，快快，告诉我学哪了，不然待会儿被先生知道就死定了。” 南瑾口中的窗友并没有搭理南瑾，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桌肚里拿出书。 南瑾急死了，“我说……”抬眸就要损这个不友好窗友的不地道，在见到是顾修染时愣住了，似是没想到顾修染坐在她的身后。 “咳咳……都坐好，要上课了，别让老夫点名。”夫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南瑾反射性地拿着书转身面朝前方乖乖坐好。 “南瑾。”被点到名字的时候，南瑾反射性站了起来。 “你这一个月未来，我们已经学到了第七课，你之前落下的课程，待会儿下课跟老夫去一趟敬一亭，老夫给你补补。” “是。”南瑾下意识应声，随后坐了下去。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生到十二岁，且摔了脑子一个月没来上课了，所以不知晓之前上到哪里不是很正常吗？她紧张什么？ 一想到这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更是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那不存在的汗。 果然，哪怕离开国子监几年了，还是忘不掉被夫子支配的恐惧，简直就是噩梦。 顾修染全程看着南瑾这一顿慌如狗的操作，也不知是南瑾这模样好笑，还是觉得发现了南瑾竟然还有怕的东西，顾修染忍不住勾了一下唇，然因为这个动作，嘴角的伤口被牵扯到了，疼痛瞬间让顾修染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眸光里更是染上了阴翳。 低下了头，不再看南瑾半分。 …… “南瑾，跟老夫来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老夫子来了这么一声，南瑾简直生无可恋，却又不得不从。 她不是怕夫子，她是怕她娘哭，要是她不乖乖的，夫子就会告状，然后她娘就一个劲的对她哭，哎呦真是…… “南瑾，夫子出去了，你再不跟上去，小心被告状。” 赵元哲坐在南瑾隔壁，这一声提醒猛地拉回了南瑾走神的思绪，来不及多想就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外冲，“谢了。”离开前还不忘丢下两个字。 “回来请我吃饭啊！”南瑾已经奔至教室门口，赵元哲也不怕她听不见，拉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喊得整个教室都听见了。 南瑾反手摆了一下手就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九……”坐在赵元哲前面的赵从萱转身想要跟赵元哲说什么，才开口一个字，却见赵元哲已经转向后方跟他后面的那个伴读说起了话。 这一幕气得赵从萱绞紧了手边的衣袖，平日里满是纯真可爱的双眸里满是阴狠。 第9章 9，谢谢好妹妹 这个角度刚刚好对着坐在角落的顾修染，被他看了一个正着，赵从萱也对上了他的眸光，半点也不掩饰眸子里的阴狠，还多了一抹嫌弃和厌恶。 顾修染讽刺地勾了一下唇角，气得赵从萱差点跳起来。 “赵从萱……” 刚刚好这时有人喊她，赵从萱秒变可爱脸，转首前对着顾修染威胁了一句：你给本郡主等着。 顾修染完全不在意的伏在了桌面上，他需要休息，他浑身都疼。 …… 南瑾回来的时候满面的生无可恋。 本在跟自己的小伴读说话的赵元哲见南瑾回来了，立刻就抛弃了小伴读凑了过去。 “老头这么快就放你回来了？” 人前是夫子，人后，咳，老头也。 南瑾满脸的生无可恋，“他让我接下来每日午休去他那里把落下的课程给补上，直到把落下的课程给补全，刚刚好其他几个夫子也在，纷纷效仿，我……” 南瑾要疯了，所以她为什么要在家赖上一个月，一对一教导，她还怎么蒙混过关？ “哈哈哈……”赵元哲直接不厚道的大笑出声，一脸的幸灾乐祸。 南瑾本就要疯魔，赵元哲这一笑直接撞她枪口上，抬脚就对着赵元哲一脚。 赵元哲早有防备的闪躲，却还是没能躲开，再次被踢中小腿，变成了双手抱小腿的单脚跳造型，“南瑾，你回家一定是练了，废了废了……” “姐姐，这样踢九哥是不是不好？” 南瑾还没来得及损赵元哲，赵从萱就跳了出来，看似温婉的提醒却是一种无声的指责。 “就是，不能这么踢我。”赵元哲没心没肺地附和着。 也是因为赵元哲偶尔的附和，这才让赵从萱总是那么努力的插话，这不就插上了，还跟赵元哲站在了同一战线。 南瑾嫌弃地看了赵元哲一眼，“没用。” 被鄙视的赵元哲瞬间不单脚跳了，昂首挺胸，誓不能输了气势，“你背着我偷偷练了，你等着，我勤加练习几日，定能胜过你。” 赵元哲这绝对是遗传了武将出身的母妃的好斗因子。 南瑾懒懒地看了赵元哲一眼，哀悼地趴桌上去了，想想她以后的那些个午休时间，就觉得生无可恋。 南瑾不爱读书，赵元哲也知道，刚刚那是闹着玩，毕竟是朋友，总不能真的一直奚落，见南瑾没精气地趴那了，眸子里瞬间染上了担忧。 一侧的赵从萱见状，速度地抢在了赵元哲前面开了口，“姐姐，你别难过，我陪你一起好了，这样你便有伴了。” 赵从萱也是个不爱读书的形象，至少整日里嚷嚷着不喜欢，因此这么一说可谓牺牲大极了，且她也知道南瑾有事都喜欢自己扛着，肯定不会拖她下水。 “赵从萱你可真义气，九哥看好你。” 赵从萱抢先一步的话语得到了赵元哲的夸赞，赵从萱当下腼腆笑了，“萱儿这是舍不得姐姐难过，想着有人陪着，姐姐总是能开心点。” 刚刚还懒懒地趴在桌上的南瑾用手臂支撑起了下巴，笑看着赵从萱，“妹妹真好，姐姐最喜欢你了，谢谢妹妹陪我。” 第10章 10，耳尖都红了 赵从萱还没从赵元哲夸赞的喜悦中回过神，就因南瑾的这句话给僵住了笑容，太明显，想要收都收不回去。 “你这什么表情，莫不是你刚刚说陪南瑾是假的？”赵元哲眉头紧蹙，毫不给面子的直接就质疑出声。 赵从萱的表情更难看了，南瑾却笑得更欢了，她从没觉得赵元哲的直言这么顺耳，下次打架或许可以让这小子两招，让他得意一下。 “我没有。”赵从萱从僵硬变为了委屈，“姐姐从前总是不让我一起，突然愿意了，我太过惊讶，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你，不让你一起你不高兴，让你一起你又惊住，姐姐我真的是很无奈啊！要不你就不去了，我一个人受罪就好，你……” “别，姐姐，我很开心的，很愿意的，真的。”赵从萱就差举双手请求了，已经被赵元哲质疑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好好，让你去，你别哭鼻子。”南瑾一副无奈妥协的模样。 南瑾刚说完，便见教室门口进来了下一门课程的夫子，立刻规矩坐好。 赵从萱赵元哲也都纷纷速度归去自己的位置，出了国子监的大门他们是皇子是郡主，但在国子监内就只是学生，必须要尊重夫子，否则后果惨不忍睹。 一直趴在桌上的顾修染在这会儿慢悠悠地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身影，从桌肚里摸出了这门课的书。 还没翻开，前面的身影抱着书突地转了过来，“顾修染，算学学到哪一页了?” 顾修染不想回答南瑾，但她就那么水盈着一双眸子跟只求抚摸的小猫一般看着他，“三十页。”一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水盈的眸子瞬间弯起，荡起潋滟，“谢了。” 说完就捧着书转了回去。 没了那双潋滟眸子的注视，顾修染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顿时满目懊恼。 “这是谢礼。” 谁曾想那人又速度转了过来，塞了一样东西在他按着书本半摊开的手心里。 他都来不及有反应，更不要说收起眸中的懊恼了，她就已经又转了回去，且眉眼弯弯，笑得都要看不见眼眸了。 顾修染觉得自己又被调侃了，虽然南瑾人已经转了过去了，但那弯起的眼眸却刻在他脑中挥不去，顾修染窘迫得耳尖都红了。 南瑾不知道自己又把顾修染欺负到红了耳尖，只记得刚刚转过来塞药瓶的时候顾修染那满脸的懊恼，她竟是不知这位暴戾狠辣的妄臣大人竟还有这么傲娇的时候，真是可爱极了。 “现在将书翻到三十页……”讲台那边准备好的算学夫子开始讲课了。 夫子讲课的声音响起了起来，南瑾立刻收起笑靥，顾修染速度将手中的小瓶子塞进怀里。 …… 下课的那一刻，南瑾才觉得自己活了，她要上骑射课骑射课。 “小瑾儿，吃饭去，我打听过了，今日饭堂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夫子一走，南瑾就蔫儿吧唧地趴在了桌上，刚趴下，赵元哲这一句立刻让她满血复活。 第11章 11，他什么都不稀罕 嗖地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眸光晶亮，“走。”特豪迈的那一种。 只是才刚跨出一步，“姐姐的确该快些去吃，待会儿还要去乔夫子那里，不对，是所有夫子那里补课。” 打人不打脸，踩人不踩痛。 南瑾前一刻还笑靥如花的面庞这一刻全都僵在了那，包括前行的脚步。 却偏偏赵从萱用着一副极其无辜的关心眼神看着她。 “对啊，南瑾你还要去补课，哈哈……”赵元哲秒想起来这件事，不厚道的再次嘲笑了起来，绝对的损友。 南瑾反脚就是一踹。 “哎呦呦……”笑声立刻变成哀嚎声。 “妹妹你也要快些去吃，姐姐记得你说要去陪姐姐的。”南瑾温柔小意的对着赵从萱浅笑了这么一句，眼神亦满是好心提醒，话落抬脚大步离开。 来啊，互相伤害啊！ “南瑾，南瑾，你等等我……”抱腿单脚跳的赵元哲见南瑾大步离开了，立刻追了上去，速度飞快，哪里有半点腿疼的样子。 无论是南瑾的话，还是赵元哲殷勤追着南瑾去的身影，都足以赵从萱狰狞面色。 “嗤……”赵从萱刚一变脸色就听到了这一声带着不屑的冷笑，抬眸看去，是顾修染站在那冷眸讽刺地看着她，像看小丑一样。 这眼神只消一眼就让赵从萱炸毛。 此刻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且对赵从萱来说最重要的那两人已经走了，她就没有装得必要了。 “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笑我，你是活腻了吗？信不信我让你滚出这国子监？” 顾修染的眼神变得更加冷更加讽刺了，还带了些许的暴戾。 他没有言语，而是看着赵从萱弹了弹衣袍，像是弹脏东西一般，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顾修染。”赵从萱暴吼出声，面目狰狞，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乖巧温顺，他哪里的资格嫌弃她。 顾修染跟没听见似的漫步从赵从萱眼前离开。 在顾修染经过自己眼前的时候，赵从萱暴躁得下意识抬手就要扇顾修染，却是刚抬起，顾修染侧眸看向了他，那眼神如淬了冰雪一般，带着蚀骨的狠毒，看得赵从萱愣是顿住了手。 “嗤……”顾修染再次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收眸离开。 看着顾修染离开的身影，赵从萱握紧双拳咬紧牙关，“顾修染，有种你今晚别回去，不然本郡主让你明日爬来这国子监。” 话落，赵从萱狠剁着脚大步离开，在经过顾修染身侧的时候故意撞了他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与其说愤恨，不如说落荒而逃。 让她忍着顾修染这个贱胚子她忍不了，但国子监里没有下人，让她对上他，她又有些怕。 对于赵从萱这狠又怂的动作，顾修染不甚在意地弹了弹刚刚被赵从萱撞过的衣袖，满眼的嫌恶和狠戾。 以为他稀罕待在长公主府，稀罕在这国子监。 呵…… 他什么都不稀罕…… …… 第12章 12，七皇子赵博彦 学习的教室皇家与官家子弟是分开的，毕竟一个为君一个为臣，所学定是有差别的。 但吃饭的地方却是同一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家子弟与官家子弟融合在一起，毕竟君离不开臣。 尽管太子已经定下，但自古以来，太子就只是太子，不一定是帝王。 且皇室子弟与官家子弟打好关系，哪怕不是储君，不成为帝王，那也是储君的兄弟，帝王的助力，可协助帝王。 南瑾到饭堂的时候，饭堂已经来了小半的人，都在排队等着打饭菜。 见南瑾过来了，纷纷打招呼，不过没让位，让了南瑾也不要，大家都知道南瑾嚣张却不跋扈，只要不惹到她，绝对不会欺你。 国子监里除了皇子和公主是坐在那等着伴读给他们打饭菜的，其余的都是自给自足，自己排队，包括是郡主的南瑾以及同是郡主的赵从萱。 “南阳，南阳……” 南瑾刚在一队伍后排好队，身后就响起了喊叫声。 南瑾下意识转身，在看到沈冰玉的瞬间，直接冲了过去，跟沈冰玉抱了了一个满怀。 “冰玉。”一声喊满是想念。 沈冰玉被南瑾的热情吓了一大跳，“才几日没见，这么想我？”虽开言调侃，沈冰玉却是反手抱住了南瑾。 南瑾抱着沈冰玉在她怀里蹭了蹭，她知道她前几日才见她的，但是上辈子，自从她嫁人之后，她想见她真的好难，而每次见面她都强颜欢笑，她看得出来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她那样，不会再让她被那个混蛋给骗了。 “注意点，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慢南瑾几步而来的赵元哲看见这一幕，撇嘴开怼，满脸嫉妒，掩饰都不带掩饰的。 南瑾松开沈冰玉抬脚又要开踢，这一次赵元哲反应急速地跳了开去，然后对着南瑾得意地晃着脑袋，“没踢到，你没踢到……” 南瑾和沈冰玉同时对赵元哲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随即两人手拉手去排队了。 赵元哲见南瑾和沈冰玉都不搭理他，自觉没趣，刚准备没脸没皮地凑上去，被人喊住了。 “九弟。” 赵元哲前行的脚步停下，转首看了过去，“七哥。” 赵元哲口中的七哥是七皇子赵博彦，比赵元哲年长一岁，今年十三岁，不过性格跟赵元哲可谓是南辕北辙。 赵元哲就是长辈口中调皮胡闹的熊孩子，赵博彦则是长辈口中懂事知礼的乖孩子，但帝王最喜欢的却偏偏是赵元哲这样的熊孩子，就这事没把赵博彦给呕死，明明一般大。 “七哥喊我可是有事？”见赵博彦看着自己不做声，赵元哲挑眉询问。 “七哥想提醒你，虽然在国子监内男女设防不严谨，但九弟还是别与女子靠太近，这样会毁了人家女子的名声。”赵博彦那叫一个一本正经，满脸的我为你好。 “哈哈……”赵元哲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博彦脸色一下子变难看了，只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第13章 13，南瑾是母夜叉 “沈冰玉是我表姐，自家人，熟识一点没毛病吧，七哥？且七哥跟廖家小姐不是也很亲近？” “那是我表妹。”赵博彦辩驳。 赵元哲耸了一下肩，一副那不就得了的表情。 赵博彦不服气，“南瑾呢？总不是你表姐。” “南瑾？”赵元哲古怪了一下脸色。 赵博彦一下子得意了，只觉得自己踩中了赵元哲的痛脚，然那笑还没弯起就僵在了那。 “你问问这京都城里的公子，有几个把南瑾当女人的，哪个女人像她那么凶，一个打几个，完全就是母夜叉，给你你敢要吗？” 赵博彦的脸色瞬间僵在了那，犹如吞了苍蝇一般。 这个时候刚刚好赵从萱来了，听到赵元哲对南瑾的评价，笑得嘴差点合不起来。 “赵元哲，你想死是不是？当我聋子呢？” 本来赵元哲站得位置与南瑾排队的位置就不远，他跟赵博彦说上的时候，南瑾也没管，她正跟沈冰玉亲昵着呢，哪知这死小子这么编排她，立刻就不干了，吼着就冲了过来。 “啊……”赵元哲吓得喊着转身就跑，刚刚说得太得意，就顾着怼赵博彦了，完全忘记南瑾就在不远处了，但南瑾面说南瑾不像女人说她太凶像母夜叉，还说没人敢要她，这不是找死吗？ 赵元哲本身就打不过南瑾，再加上南瑾的灵魂重生而来，可谓是没能跑出几步就被南瑾给捉住了，上来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得整个后背都不是他的了。 赵元哲却连龇牙咧嘴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翻滚狼狈地滚了开去，实在是南瑾的脚已经毫不留情的对着他的脸踢过来了。 南瑾来势汹汹，赵元哲只有躲得分，那叫一个狼狈，真的是连滚带爬，还被踹中了两脚。 眼见着气势汹汹的第三脚又要来了，赵元哲果断认怂，“我错了我错了，小瑾儿你饶了我，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好看，你淑女，娶你的从国子监排到南城门。” 赵元哲已经认错到了这个份上，却还是被南瑾一脚踹中，要不是一边有个桌子给他扶一下，他得摔个狗吃屎。 但南瑾还是没饶他，眼见着第四脚就要来，赵元哲果断冲到了站在不远的沈冰玉后面，从后面拽着沈冰玉的胳膊，“表姐，表姐，姐，你救救我，跟小瑾儿说句好话，我嘴不欠了，真不欠了，姐，姐……” 眼见着赵元哲躲到了沈冰玉的后面，冲到跟前的南瑾不得不停脚了。 “南阳，他认错了，你就饶他这一次吧。”沈冰玉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句。 沈冰玉说情，南瑾不能不住手了，恨恨地瞪了赵元哲一眼，“看冰玉面子上饶你这次。” 赵元哲躲在沈冰玉后面陪笑着，“不敢了，不敢了，绝对没有下次。” 南瑾鄙视了赵元哲一眼，她信他个鬼。 “饭你打了，我跟冰玉去等着。”那么损她，踹几脚是轻的，换个人她打折了都不为过。 说着，南瑾就拉着沈冰玉转身去寻空桌了。 “一定一定，保准有小瑾儿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赵元哲真的是点头哈腰。 第14章 14，钢铁直男 南瑾才不管，拉着沈冰玉头也不回。 赵元哲说完就转过了身去准备打菜，不用他开口，站他前面的那些个公子小姐纷纷自动让路。 开玩笑，让陛下跟前最得宠的皇子跟他们后面排队，活腻了吗？ 他们可不是南瑾那个母夜叉。 赵元哲可没有什么不插队的美好品德，见人都闪开了，满意极了，大步就朝着前面打菜的地方去了，上去就是一通点，点什么对方就给他打什么，完了，怕他三份不好拿，还派人帮他送。 “九哥，你也给我打一份好不好？” 一直在一侧被当成背景板的赵从萱眼见着赵元哲打完菜要走了，立刻凑了上来。 其实就她的身份，站在这打饭菜，也没人敢说她插队，毕竟她母亲长公主赵千荷可是太后跟前得宠的女儿，更是帝王跟前得宠的好妹妹，说她比一些公主都尊贵也不夸张，得宠程度就比九皇子赵元哲差那么一点点。 但赵从萱偏偏就让赵元哲帮他打，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但谁又敢说什么。 “你不都站窗口这了，自己说吃什么就好了，我又不知道你要吃什么，且饭菜又不是我打。” 赵元哲这嘴直得大概也就只有南瑾受得了了。 说完的赵元哲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让赵从萱难看了，麻溜地带着点好的三份饭菜，在饭堂人员的帮助下，端去了南瑾和沈冰玉坐得位置那。 赵从萱站在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 赵从萱站那不动，后面的公子小姐们也没谁敢越过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懒懒地走了过来。 “辣子鸡，麻婆豆腐，紫菜汤，米饭。” “顾修染。”这一声可谓咬牙切齿。 赵从萱正在气头上，顾修染不仅大摇大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点起了菜，简直就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顾修染跟没听见似的。 后面的公子小姐如何见得顾修染一个偷生子插在他们的前面，但赵从萱在，他们也不好发作，毕竟顾修染出自长公主府，当着赵从萱的面动手那就是在打长公主府的脸。 打菜的人就是一个奴才，见赵从萱对上了顾修染，也不敢动手帮顾修染打菜。 “嗤……”顾修染冷笑了一声，直接伸手越过一尺宽的台子，自给自足的拿过盘子和勺子自己盛菜。 换个时候，那奴才夺过顾修染手中的勺子，但赵从萱在，长公主府的颜面不容小视。 顾修染这不可一世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赵从萱再也绷不住，直接一推顾修染的臂膀，将顾修染刚打好的饭菜全部给弄撒了，盘子也被撞得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这声音有些大，几乎整个饭堂的人都看了过来。 包括那边刚吃上赵元哲带过去的饭菜的南瑾。 南瑾几乎动作快于思想，丢下筷子大步就走了过来。 赵元哲跟沈冰玉面面相觑了一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下意识起身跟了过来。 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饭菜，顾修染的眸子逐渐被黑雾蒙住。 第15章 15，赔你的 赵从萱则是一脸快意，准备开口讥讽。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响起了南瑾的声音。 赵从萱没想到南瑾会来，快意讥讽的脸立变委屈可怜，转首委屈地看着南瑾，“姐姐……” 就喊了这么一声，什么都没说。 而这足以营造出一种她被人欺负的错觉了。 就是这样的表情，南瑾都不知道自己前世被骗了多少次，她总是潜意识里以为赵从萱柔弱，处处保护着她，一见她委屈就以为是别人欺负她，但…… 说起来，她还因为这与顾修染对上过几次，说来她也算是欺负过顾修染的人了，但他那个时候为何要帮她？ 或者，他本来就要杀了赵千荷？ 不对，他用了她的银月刀，他来杀人不带武器吗？ 京都城里人人皆知她南瑾视银月刀如命，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特别是在她爹战死之后，银月刀就更是她的命。 那刀是她爹在她及笄的时候送她的礼物，所以用她的银月刀杀了赵千荷，等同于她亲手杀了赵千荷。 赵从萱见南瑾看着自己沉着眸子不说话，一时间摸不准南瑾是几个意思，不由得又委屈地喊了一声，“姐姐……” 这一声喊让南瑾瞬间回神，下意识看向一侧的顾修染，瘦瘦小小的顾修染就那么站在那，还比她矮半头，全身上下看着都没二两肉，真的是…… “你把这收拾了。”南瑾随手指了一侧站着的饭堂里的人。 “是，南阳郡主。”那人立刻领命转身去取了东西来收拾。 南瑾则是绕到一侧干净的地方走到前面打菜的台子边，对着里面打饭菜的人指了一下地上那一摊，“照着这打一份。” “是，南阳郡主。”那人恭敬领命，立刻照着打了一份。 待那人打好之后，南瑾伸手接过，随后递到了顾修染的面前，“赔你的。” 顾修染做好了被南瑾为难的打算，毕竟南瑾一向都护着赵从萱，完全就是一丘之貉，他也不怕，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至于没忍住微微诧异了一下。 南瑾：果然是年幼的妄臣大人，竟是藏不住表情。 “姐姐……”赵从萱在后面不依地拉了一下南瑾的袖子。 南瑾侧首看了过去，“不是你打翻的？” 赵从萱面色当下僵住，大概是没想到会被南瑾毫不留情戳破她的故意混淆。 其实南瑾没看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据她前世听来的，顾修染就不是个善茬，明明寄人篱下，却从不屈膝低头，惹怒赵从萱那是常有的事。 以前她总是以为赵从萱受委屈，但后来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后，她觉得自己冤枉顾修染了，好在她不爱管人家里闲事，碰见过几次，帮了赵从萱一把，其余时间没助纣为虐。 按照这个理论，南瑾觉得这盘子八成就是赵从萱打翻的，这么一反问，赵从萱的表情就已经回答了一切。 没再搭理赵从萱，南瑾再次看向了顾修染，“赔你的。” 还是这三个字。 第16章 16，你也不嫌失了身份 顾修染不吃嗟来之食，但…… 顾修染垂了眼睑盖去了眸色，接过了南瑾手中的盘子，赔他的东西，他为何不要。 接了盘子，顾修染转身就走。 “姐姐，你是我姐姐。”赵从萱明显藏着不爽的声音在耳侧响了起来。 南瑾明白赵从萱这是记恨了，或许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对顾修染就不一定了。 “跟他计较什么，你也不嫌失了身份。”收回看向了顾修染的眸光，南瑾温柔地看着赵从萱，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 脸色僵硬的赵从萱笑了，笑得无比欢快，她就说南瑾怎么可能不帮她。 而没走几步的顾修染整个人僵硬了，端着盘子的手紧握到颤抖，黑雾从眼底滋生，遍布整双眼眸。 “南瑾，你还不快些吃饭，你是不是忘了还要去夫子那里，你是想要饿着肚子还是想要夫子跟你娘告状？”身后赵元哲欠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赵元哲，你又讨打是不是？” “我好心提醒你。” “为何要去夫子那里？”沈冰玉好奇的问。 “别提了，扎心。”南瑾生无可恋。 “赵从萱，你也快点，你不是说要陪小瑾儿一起去？” 饭堂里又恢复了嘈杂的热闹声，赵元哲与南瑾这边犹甚。 只除了离去的顾修染，周身的黑暗之气越发的深谙，与这嘈杂格格不入，自成一世界，而那一世界里只有他一人，也只容得下他一人，谁若靠近，只有灭亡。 …… 不提本性，赵从萱给众人的印象就是软萌可爱、清纯漂亮，再一个就是赵从萱的身份，受宠的长公主赵千荷捧在手心里的宝，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 这样的赵从萱，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从身份，都有许多追随者。 特别是曾经有一人因为让赵从萱高兴了，赵从萱在长公主面前提了两句，随后这人的爹就升官了。 以至于暗地里流传着一个传闻，那就是讨得赵从萱开心了，能让自家父亲兄长升官，父亲兄长升官了，他们便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众所周知，赵从萱极其厌恶顾修染，中午在饭堂，顾修染明显惹赵从萱不高兴了，如此，他们教训了顾修染，就一定能让赵从萱开心。 不过不能当着面，那是打长公主府的脸，毕竟顾修染名义上是长公主府的庶子。 那么就等他落单了。 午休时间为一个时辰，不可以出国子监，但在国子监内可以自由活动。 且国子监内也修缮了阁楼花园等一些休息喝茶的地方，监生们可随意来往。 更给每个监生都修缮了院落以做休息，五人一个院子，像皇子公主这种的就独人独院了，这点特殊还是有的，再特殊的就是一样待遇的两个郡主了。 早些时候，因为要上课，顾修染只来得及回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束一下发丝，满身的伤都没能上药。 不是第一次受伤了，所以他屋子里除了备着衣服就还有一些伤药，只不过只是普通的伤药罢了。 顾修染的身份说不尊贵，是长公主府出来的，说尊贵，却是长公主驸马跟别的女子所生，还是偷生的那一种，这就低贱了。 第17章 17，擒敌先擒王 说起偷生，也不全然怪那女子，毕竟当年是那女子与驸马先相识，后因长公主看上了驸马的美艳，纳了驸马，那女子自是要被撵走的，谁知那女子竟是偷生了一个孩子，一藏就是十几年，如今十二岁了，这才送到驸马跟前，而那女子据说已经死了。 看顾修染跟驸马那七分相似的容貌就可见必定是亲生无疑了。 这么些年，长公主就生了一个赵从萱，什么也没给驸马生。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长公主驸马宋国辉认回了这个儿子，长公主赵千荷也承认他是长公主府的庶子，还把他送进了国子监的崇文阁读书。 这尴尬的身份屋子不好安排，好在是插班生，所以直接安排在了仅剩一个空屋子的院子里，这个院子里住着一些三到五品中等品级官员家的庶子，不高不低的身份，且都不是善茬，惯于捧高踩低。 这不顾修染刚进院子，那早早就回来守株待兔的四个人齐刷刷地冲了上来将他给围在了中间。 被包围起来的瞬间，顾修染整个人便成紧绷防备的姿态，一双眸子警惕地看着四人。 “害怕了？”为首的是廖飞章，嗤笑地看着顾修染，一脸的讽刺。 廖飞章比顾修染大一岁，正三品礼部左侍郎家的庶子，七皇子母妃的娘家。 “现在才知道害怕，在干嘛去了？” “对，早干嘛去了？” “就这点胆子还去惹明慧郡主，简直就是活腻了。” 剩下的三人均以廖飞章为首，廖飞章开口一句，他们纷纷跟着应和。 顾修染浑身疼得厉害，他一点儿都不想搭理这些惯会捧高踩低的人。 “要打就动手，不打就让开。”顾修染满眼的不耐。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要如何就如何吗？”廖飞章大声嘲笑，就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顾修染眉头紧蹙，不耐布满了整张脸，不再理会，抬脚就走。 刚动，拦在他面前的廖飞章就去伸手去拦人，顾修染抬手抓住廖飞章伸出来的臂膀，一个转身背对着廖飞章，将身子缩在他的身下，来了一个过肩摔，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廖飞章已经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跟只乌龟一样，顾修染却已经走去了几步之外。 其他三人见状连忙冲了上去，同时对顾修染出手，分工详细的两人去抱顾修染的腿，一人袭击顾修染，可见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顾修染有伤在身，躲得慢了点，只躲开了一条腿，还有一条被抱住了，他当机立断无视袭击他的那人，攻击向了抱住他腿困住他行动的人。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地松开了他的腿，而他亦被攻击他的人给一拳揍了一个正着狠狠地摔了出去。 正面着地，啪嗒一声，心口处有什么碎了，扎进了衣衫里，戳到了心口，一阵刺痛从心口传来。 他顾不得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微弓着身半蹲着呈跳跃姿态扑了出去，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以一敌众，因此他擒敌先擒王，直接扑向了刚站起来的廖飞章。 第18章 18，伤他于无形 将人扑倒后，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胸膛上砸，快狠重，砸得廖飞章疼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另外三人动作没有顾修染敏捷，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修染已经按着廖飞章抡了一轮拳头。 三人连忙上前，两人去拽顾修染的胳膊拖他下来，一人抱住了他的腰，三人企图将顾修染从廖飞章的身上给拖了下来。 顾修染却是反应极快地双手掐住了廖飞章的脖子，那三人越用力，廖飞章的脸色就越苍白，眼白也就越多过眼球。 三人不信邪，改拖为揍，顾修染也一样没松手。 廖飞章的眸光里，顾修染看着他的一双眸子，满是阴狠和暴戾，如同深山里的孤狼一般，而他就如同他口中的猎物，被他凶狠地撕咬着。 这让他坚信，再这样下去，顾修染真的能掐死他，顾修染就是个疯子。 “不……打……了……”廖飞章用尽全力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听见没，顾修染，不打了，你快松手，再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们不惹你便是。” “对啊，对啊，我们不惹你了，你快松开。” “出人命对你也没好处，快松开，不打了就是。” 三人该用的招都用尽了，顾修染却始终不松手，此刻廖飞章发话，三人连忙妥协，顾修染再怎么样那也是长公主府的人，但他们可不是，要是廖飞章出了事，他们定是被罚在前面的。 顾修染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廖飞章一服软，他立刻就松了手，然后一收腿从廖飞章的身上下来坐在了一侧的地上。 一侧的三人见顾修染下来了，速度冲上来架起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廖飞章，飞快就朝着屋内而去，深怕慢了又被顾修染给截获。 眼见着那四人的身影进了屋，顾修染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微佝偻着身子朝着一侧自己的屋内走去。 刚关好屋门，顾修染就是一口鲜血从嘴中喷了出来，喷在了门板上，“咳咳……” 咳嗽了两声，顾修染抬手抹了一下嘴角，转身蹒跚着脚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床榻。 刚一坐下，又吐了一口鲜血，手更是捂向了心口。 “咳咳……”咳嗽了两声，顾修染抬手不甚在意地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随即伸手解开了腰带，外衣刚散开，有什么落下了地，咣当一声甚是响亮。 刚刚好垂着眸子，那东西就那么映入了眼帘，是一个青花瓷小瓶，现在已经碎成了渣，混合着灰色的粉末。 有一片上还染着红晕，而他的心口处，白色的里衣上刚刚好红了半个巴掌大的痕迹，且隐隐刺痛。 看着染着血迹的红色碎瓷片，顾修染垂于双膝之上的手瞬间紧握成拳，越收越紧，紧到发颤。 许久之后，拳头猛然松开，顾修染一手捂向心口，一手擦向流下血迹的嘴角，“呵……”一声笑冷入骨髓。 她的东西真的跟她的人一样，伤他于无形，还是致命的那一种。 …… 第19章 19，吵架离远点 被酸文儒学压榨了一个午休的南瑾几乎是眯着眼睛走进崇文堂的。 “小瑾儿，被夫子青睐的感觉如何？” 偏偏刚一进来，赵元哲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幸灾乐祸地凑了上来。 这一次南瑾没动脚，而是微抬眼皮瞥了他一眼，“帐记着。” 这一眼比踹他一脚更让赵元哲难受，南瑾一向有仇当场报有事当场了，若是没有而是被记着，若是她忘了还好，要是没忘哪一日记起来，他绝对要受到三倍不止的摧残。 想想赵元哲就忍不住颤抖，嘴立刻不欠了。 “别，小瑾儿你看看你现在揍我一下可好？你要打哪？我给你备着，你脚伸好，我自己凑上去。” 赵元哲这绝对是怂到不配为皇子了。 南瑾搭理都不带搭理的径自走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往桌上一趴，满身无骨。 赵元哲没脸没皮的再次凑了过去，“小瑾儿……” “九弟，作为皇子，你这样有失身份。” 赵元哲讨好南瑾的话还没说完，七皇子赵博彦说教的声音横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国子监里没有皇子，只有窗友。”赵元哲站直身子就是一句怼。 这一句可谓是完全不给赵博彦面子，怼得赵博彦的脸色就那么僵在了，还保持着那说教的面色。 “九弟说得没错，但我们进国子监就是为了学习礼义廉耻以丰富自身，若是父皇知道九弟在国子监里都学了这些有失身份的事，九弟觉得父皇会如何？” “嗤……”赵元哲直接嗤笑了一声，他不是对谁都那么友好的，哪怕是他的同胞兄弟。 赵博彦觉得自己又被嘲笑了，却又不得不绷着，他不能跟他一样。 “没进国子监前我也这样，七哥可别乱扣帽子，回头夫子们要是因此被父皇给罚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职责。” 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更何况是出身皇室的皇子，赵博彦的乖宝宝也不过是个表面文章罢了，一忍再忍后直接绷不住怒吼出声，“赵元哲……” “吵架离远点，烦。” 赵博彦刚怒吼了一声赵元哲的名字，南瑾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如内容，满是厌烦，一点儿都不带掩饰的，哪怕她半趴在桌子上看不见面庞。 赵博彦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赵元哲怼他他还勉强能接受，毕竟都是皇子，还比他受宠，但是南瑾算什么？一个莽夫和太后养女的女儿？一个郡主？哪来的脸跟他这个皇子这么说话的。 “听见没，小瑾儿要休息，该做啥做啥去。”赵元哲赶赵博彦跟赶苍蝇一样，十足的南瑾的小迷弟。 赵元哲一开口赵博彦有气无处撒，“九弟你好自为之。”丢下这么一句愤恨甩袖离开。 赵博彦的气怒甩脸，赵元哲完全不放在眼里，弹了弹衣摆往一侧自己的位置坐了过去，南瑾看着是真的很累，他还是不烦她比较好。 “殿下，这样惹怒七皇子好吗？”赵元哲刚一坐下，他的小伴读徐子骞低声担忧询问。 第20章 20，赵从萱受伤 “嗤。”赵元哲不屑地嗤了一声，“本皇子怕他吗？” “属下知道殿下不怕，但回头七皇子又得去陛下跟前告状，殿下又要被陛下责罚。” 赵元哲半侧过身子伸手捏了捏徐子骞圆乎乎的脸蛋，“小骞儿担心本殿下啊……” “殿下……”徐子骞直接闹了一个红脸。 赵元哲跟亲近的人一向这么没脸没皮没规没矩，徐子骞也知道，但他就是腼腆。 “哎呦，小骞儿脸红了，害羞了……” 赵元哲日常，损南瑾，逗小伴读。 …… 赵从萱比较讲究，因为在夫子那陪南瑾听课写字，衣衫上沾了一点墨，离开的时候便回院子去换衣服了，没有跟南瑾一同来崇文堂。 眼见着快要到崇文堂，她碰上了从另一条路同样姗姗来迟的顾修染。 顾修染走得比较慢，半低着头。 赵从萱看见顾修染就生气，就恨不能弄死他。 刚刚好这边没人，还有假山挡着，赵从萱完全不带伪装的直接几步走过去抬手就去推顾修染，眸子里满是厌恶和嫌弃。 要是换个时候，没人的时候赵从萱是不敢惹顾修染的，但此刻因耐着性子陪南瑾学了一整个午休的时间，整个人早就暴躁得不行，却偏生还不能对着南瑾发，这会儿遇到个能撒气的，可不气往一处来，胆从怒中生。 顾修染虽低着头走得亦很慢，但警觉性很高，赵从萱推过来的时候他一个侧身就躲了开去，如此冲得很用力却没推到人的赵从萱就那么朝前倾去。 刹不住脚的赵从萱下意识挥手要去抓站在一侧的顾修染，顾修染却是在她抓过来的那一刻往一侧挪了一步，让她的手刚刚好从他的身前错过。 没抓到东西稳住自己的赵从萱就那么以狗吃屎的姿势趴了下去，脑袋狠狠地磕在了脚下的鹅卵石路上。 鹅卵石被打磨得很光滑，不会磕破，但鹅卵石之坚硬，瞬间就磕得赵从萱的额头肿了起来，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 “赵从萱受伤了。” 没午休的南瑾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了这一句，没太在意。 “是顾修染推倒的，这个偷生子怎得如此胆大。” 赵从萱三个字已经激不起南瑾的任何反应，但是顾修染三个字，瞬间让南瑾清醒，更是从桌上爬了起来。 “就是，吃长公主府的，住长公主府的，还让他来国子监上课，他怎么这么胆肥。” “活腻了简直。” 议论声还在继续，南瑾看向了隔壁桌吊儿郎当摊坐着的赵元哲。 赵元哲被看得一个激灵立刻坐直了身子，主要是此刻南瑾的眼神有些吓人，跟他惹着她，她要找他算账似的。 “赵从萱受伤了？” “对。”赵元哲猛点头。 “顾修染推得？” “大家都这么说。”这事赵元哲可不知道，不亲眼看见的事他不乱说。 “人呢？” “谁？赵从萱吗？” “顾修染。” “在敬一亭。” 赵元哲刚回答完，南瑾起身就走，速度飞快。 第21章 21，处罚 “哎，南瑾，要上课了。”赵元哲在后面高喊。 南瑾却是未闻，脚步飞快的就不见了身影。 赵元哲想都不想立刻就追了上去，只是刚到门口，律学的夫子出现了。 “九皇子这是要去哪儿？”教律学的王夫子跟教儒学的乔夫子一样是个老学究。 “……” “该上课了，还请九皇子回位置坐着。”王夫子也没为难，虽然国子监内不讲究身份，但皇子就是皇子，在没有真的犯什么大过错的情况下，还是礼遇为上。 “好的，夫子。”赵元哲只恨自己慢了一步，不然就能跟着南瑾逃课了。 应了一声，赵元哲转身走去了自己的位置，满脸的懊恼。 …… 国子监祭酒，从三品，国子监内的最高掌权人。 一般监生的事是劳烦不到国子监祭酒的，但出事的这位是极其受宠的明慧郡主赵从萱，国子监祭酒不得不亲自处理了。 国子监祭酒掌教育事业，故周身带着一股子书卷之气，乍一看好似一儒生，但眸光之深沉犀利却是久浸官场之色。 南瑾是从正门冲进来的，第一眼对上的就是国子监祭酒那深沉犀利的眸光，而那眸光前一刻是对着一侧背对着她站着的顾修染的，她看得分明。 国子监祭酒吴成明是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转首过去的，眸光没来得及变，一见是南瑾，当下褪去了眸中的深沉犀利，缓和了眸色，“南阳郡主。” 吴成明没问南瑾是为何事而来，不用问也知道，定是为赵从萱。 而坐在那低着头哭泣的赵从萱一听见吴成明的喊声，速度抬眸起身飞奔向了南瑾，“姐姐……” 直扑进南瑾的怀里，哭得委屈极了。 南瑾握紧垂于袖中的手这才压制住躲开的冲动，任由赵从萱扑进她怀里将她给抱住。 而这落在众人眼里的解读就是，南瑾看见赵从萱受委屈了，很是生气，正极力隐忍着怒气。 见南瑾这模样，吴成明有些头疼，这南瑾比赵从萱难对付多了，赵从萱最多就是哭，哄哄顺着意思就行了，但这南瑾不一样，若是不如她意，说什么都无用，必定要自己动手。 虽说这些个尊贵的人在国子监里都只是监生，但那就是个说法，不然也不能有那么些区别待遇。 “南阳郡主，顾修染推倒明慧郡主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吴成明赶在南瑾绷不住发飙前将话先说了，企图不将事情闹大。 虽然顾修染是个不重要的人物，但到底是长公主府的人，便是要处置，那也是长公主处置，他按照监规处置就好，不过分也不偏袒，也让人找不出出错。 “不知祭酒是如何处置的？” “国子监内不得蓄意挑事伤害窗友，视情节严重度进行杖责，顾修染这种需杖责五板子已示惩戒。” 南瑾不爱读书，律法却是学得极好，也不是爱学，主要就是想要搞事情的时候避开律法的惩戒，别被人给抓住小辫子。 第22章 22，推没推重要吗 国子监的监规亦然了，毕竟她要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在国子监里过得最舒坦最如意还不会受罚。 历来国子监里有人犯错，最多就是戒尺打手心，不会超过十下，杖责的也不是没有，闯大祸的那一种。 要是顾修染真闯了大祸还好，这不过就是推了赵从萱一下，更何况…… 见南瑾的脸色越来越沉，吴成明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不满意？可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顾修染这模样，一脸苍白的，他都怕五杖责都受不住，别把人打出事，怪罪起来，他可承担不起。 就在吴成明盘算着怎么说服南瑾的时候，南瑾一把推开了她怀里靠着的赵从萱，几步朝着吴成明走去，在经过一直低头站在那的顾修染身侧的时候站定了脚步。 吴成明瞬间身子紧绷从椅子上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连拉人的动作都准备好了。 南瑾却没动手，而是转身看着顾修染，“你推赵从萱了？” 尾音上扬，似愤怒却又似疑问。 顾修染头都没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推赵从萱了？”南瑾声音又扬高了几分，好似一只无形的拳头高举在顾修染的头顶，只要他说一声是就会立刻砸下来一般。 顾修染还是没抬头，也没给半点反应。 南瑾性子一向急，能耐着性子问两遍已经算是优待了，一般人一遍不回答，她拳头就上去了。 “我问你是不是推赵从萱了？”第三遍，南瑾直接上手攥紧了顾修染胸前的衣襟，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着她。 看到顾修染苍白的面色，南瑾愣住了，随即则是涌上心头更加熊熊的怒火，谁又对他动手了？ 落在众人眼里，南瑾这是被顾修染给惹毛了。 顾修染亦这么觉得。 他现在外伤内伤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南瑾，无用功的事他不会做，亦不会臣服。 “重要吗？”顾修染微勾唇角，满目讽刺和凉薄。 南瑾却无所觉，只执着地看着顾修染，直视他的双眸，“我问你是不是推赵从萱了？” 南瑾眸子里的执着让顾修染眸色一顿，她好似在说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 一闪而过的想法让顾修染顿时浑身竖起了刺，眸子里除了讽刺凉薄，又多了几分防备和戾气。 他深深记得在饭堂里她前脚说赔他饭菜后脚说跟他计较丢了身份，这是个比赵从萱还虚伪的人。 “推没推重要吗？罪都定了，还有什么好申诉的，要罚就快点，别尽说些废话。”顾修染满是不耐和烦躁，他不喜欢南瑾这么看着他，这眼神会让他希冀，希冀她信他，但她明明就是个比赵从萱还要虚伪的人。 赵从萱捅他刀子在明处，从未对他有过好脸色。 而她口蜜腹剑，前脚对他笑，后脚就趁他不注意捅他刀子，伤他于无形。 “再说了，我说没有，你信吗？”这一声带着无尽的讽刺和冷漠。 南瑾没在意顾修染的态度，他没正面回答，但是他的话告诉了她答案。 第23章 23，扫马厩 前世她与他交集不多，但是她却是知道他从来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得到了答案，南瑾便松开了攥着顾修染衣襟的手，转身看向了国子监祭酒吴成明。 “祭酒，上次我被顾修染害得从马上摔下来伤了一个月，你们是如何惩罚他的?”这事她还没来得及去询问，也幸好没来得及去管，此刻刚刚好是一个好的借口。 暴戾在顾修染眼底衍生，既不信他，何故一再追问，她就是在耍弄他，勾起他的期冀，再狠狠掐灭，她就是个比赵从萱还虚伪的人，都是一丘之貉。 被问的吴成明心咯噔了一下，这是要翻旧账？那一次的确比这一次赵从萱磕了头严重多了，这要是再叠加惩罚，顾修染得命丧国子监，在这个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南阳郡主，这事当时已经处理过了，顾修染被罚打扫了三天的马厩已示惩戒。” 一听这话，南瑾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个好，至少不会伤上加伤，不然此人得废了，她真的不知道他前世到底是怎么好好活着长大的，长成那样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不对。 前世已经过去，今生她会尽一切努力护着他，让他好好长大，也算还那帮她报仇之恩，不然即便重生了，她也会每一日活在不能手刃仇人的痛苦里，是他救赎了她，她也会尽最大努力来救赎他。 “既如此，那这次就一样的惩罚，瞧这脸白的跟纸一样，别打死了，到时候赖从萱身上，再传出什么从萱容不下一个庶子的话，从萱还要不要做人了？” 南瑾满脸的嫌弃刺得顾修染猩红了眼眸，满满的被欺骗感。 她摔马的事，明明之前还说帮他解释的，现在却是直接定了他的罪，果真是一丘之貉。 一直在一侧静静扮演小白兔等着南瑾为她张目的赵从萱听到南瑾的话傻了，她好不容易争取来名正言顺杖责顾修染，就这么被南瑾给搅黄了？ 第一反应，赵从萱是愤怒的，但随即一品，南瑾这是为她好，但这好真的不是在她的点子上。 “不过我得监督他。”说这句的时候南瑾的表情有些不太美妙。 众人自动理解为这是要以打扫马厩为由亲自行收拾之事。 即便是如此，吴成明也松了一口气，不管顾修染如何，至少不是折在他手里就行，要真是被南瑾搞出了什么事，他也最多就是监察不利。 但他刚刚看明慧郡主不是这个意思，“明慧郡主？”吴成明喊了一声赵从萱的封号，询问地看向她。 南瑾明白吴成明的意思，立刻就看向了赵从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安抚的摸了摸，“萱儿，顾修染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名声，有姐姐在，不会让你委屈。” 南瑾向来说到做到，赵从萱半点都不带怀疑的，特别是有人欺负她，南瑾一定会狠狠收拾他，现在南瑾深信顾修染欺负了她，那么南瑾一定不会放过顾修染。 第24章 24，是你先动的手 “好，萱儿听姐姐的。”赵从萱抽抽搭搭的回答道。 吴成明彻底松了一口气。 顾修染则是垂下了眼睑掩住了满满黑雾的眸子。 “祭酒，我先送萱儿去院子收拾一下，这顾修染立刻就让他去马厩打扫，我待会儿就过去监督。” 演戏演全套，自从松开顾修染的衣襟，南瑾就没再看顾修染一眼，因此不知道此刻的顾修染已经被她刺激到了暴走的边缘。 “好的，南阳郡主。”这么处置，吴成明求之不得，这些人的事就跟烫手山芋一样，能不碰就不碰。 南瑾没再说话，拉着赵从萱走了。 …… 国子监的马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二十几匹马的样子，多数时候都是监生们上骑射课的时候用的，偶尔作为坐骑外出使用。 虽只是二十几匹马，但就顾修染那小小的个子，往里面一扎，还真的有点难找。 南瑾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马槽边找到了顾修染，他正拿着刷子在刷着马槽。 那刷子都赶上半个他大了，他就那么拿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看着有些滑稽。 “顾修染。”站在顾修染身后，南瑾喊了他一声。 而顾修染跟没听见一样，搭理都没搭理她，径自刷着马槽。 “不用这么认真，做做样子就行，我不会督促你的。”南瑾极其友好地凑到了顾修染的身边。 顾修染依旧没搭理南瑾，只低着头刷着马槽。 “顾修染……”见人只喊不搭理，南瑾直接伸手去拉顾修染的胳膊。 南瑾的动作很快，一拉就拉住了，顾修染没能及时躲开，却是在被拉住之际反射性地一甩，极其大力的那一种，带着满满的不耐和厌恶。 南瑾不查，被他这用力一甩直接给推倒在了地上。 马厩的地上都是碎石子，南瑾这一摔，还好坐在了一侧的草堆上没摔疼，但手却是按在了地上的碎石子上，钻心的疼。 这点疼对南瑾来说不算什么，但不妨碍她以此来作伐。 “啊，好疼……”南瑾喊了一声，很大声的那一种。 顾修染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没一点儿反应，可谓是油盐不进，让南瑾将他按进马槽喝水的心都有了，真是不知道这家伙咋这么难搞。 也就是她恩人，要不然…… “顾修染，你完了，你伤了我，你又要多刷十天马槽。”卖惨不行直接上威胁。 “是你先动的手。”顾修染愤怒地看了过来，眸子猩红，带着满满的戾气。 这眼神猛地入眼，吓了南瑾一跳，她干嘛了，就拉了他一下而已，至于这吃人的表情吗？ 见南瑾一副无辜的样子，顾修染眸子更猩红了，周身的戾气也更加重了，“别惹我。”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警告，转身继续刷马槽。 “……”她这是被威胁了？她惹他了吗？明明帮他了啊！且她还被他推得摔伤了，“我哪里惹你了，明明是你推我了，你看我受伤了。” 顾修染完全没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只是那刷马槽的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 第25章 25，投怀送抱来抵押 见人又不搭理她了，南瑾有些挫败，这模样，想来她刚刚带着赵从萱去静幽亭看诊带过来的疗伤药膏和治伤药他也不会要了。 南瑾有些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嘶……”抓头的动作碰到了左手的伤口，南瑾轻呼了一声，随即秒想起刚刚顾修染是怎么理她的，立刻士气大振，“顾修染，你伤了我，我一定要让你多刷十天马槽。” “是你先动的手。”顾修染果然又看了过来，还是刚刚那满是猩红戾气的眼神，不过这一次南瑾没被吓着。 “我说你推我了就你推我了。”南瑾直接耍起了无赖。 这模样直接让顾修染额冒青筋，拿马刷子拍她的心都有了。 “谁看见了?”顾修染拒不承认。 “不重要，就我们两个人，我受伤了，不是你弄得，难不成还是我自己弄得不成？总不能我这伤还是假的吧？” “你……”也不知道是没见过无赖到如此理直气壮的人，还是没见过南瑾这般模样，顾修染竟是气得有些词穷，忍了好一会儿，顾修染才忍住暴走的冲动，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没伤。” 伤是不能作假，但是没伤就是另一回事了。 果真是姐妹，诬赖人的手段一模一样、如出一辙，一丘之貉。 南瑾勾了勾嘴角，笑得满是奸猾，然后慢悠悠地抬起了左手，将掌心对着顾修染，手心里的红血丝裹着灰尘历历在目，完全不似作假。 顾修染的面色一下子僵住了，许是没想到南瑾真的受伤了，他以为她在骗他。 “或者你觉得本郡主闲得没事自己拿手在地上把手蹭破了？” 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好一会儿，顾修染方才开口，“郡主当如何？” 顾修染敢做敢当，虽然不是他先动的手，但他的确推人了，这伤也是因他推人所致。 顾修染看着南瑾，南瑾看着顾修染，谁也没注意顾修染身侧的那匹马准备过来马槽喝水，而顾修染挡住了它，它嫌弃的一头就撞向了顾修染。 身体虚弱没有防备的顾修染就这么被马头给撞得扑了出去，本就正对着与南瑾说话，且不过两三步远，他这一扑，直接将本举着左手的南瑾给扑倒在了草堆上。 事出突然，发生后两人都愣在了那。 明明刚刚一个等着受处罚的答案，一个为自己终于让对方松口而松了一口气。 南瑾忘了去推开顾修染，而顾修染也忘了起身，就那么压着南瑾半举着的左手，错开她的头颈，趴在她的身上，脸颊几乎与她细腻的脖颈紧贴在一起，无一丝缝隙。 南瑾到底有着年长的灵魂，先一步回神。 从刚刚到现在，南瑾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顾修染好好说话，他压根就不搭理你，所以，“你这是打算用投怀送抱来抵押？”这一句里的调侃意味明显到一闻便出。 南瑾的出声让顾修染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脚并用的速度爬起。 顾修染本就压着南瑾的左手，他这一起身，力度就压得更重了。 第26章 26，你占本郡主便宜 “啊……”南瑾喊了一声，很大声的那一种。 顾修染手一抖，整个人又趴了下去，压着南瑾错过她的脖颈一脸扎在了她身下的草堆里。 “哈哈……”南瑾直接乐呵地笑了，她没想到顾修染这么不经吓，真的是太可爱了。 顾修染被南瑾这一笑笑得直接窘迫得红了耳尖，这一次不再是撑着手臂爬起，而是往一侧一翻滚，从南瑾的身上翻滚了下去，然后速度起身，避免再次丢人现眼。 只是身子刚爬起了一半成半蹲形，手腕就被一只纤纤细手给抓住了，他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对上的是南瑾那一双因泛着笑意而满是潋滟的眸子。 “占本郡主便宜，该当何罪？”说得是问罪的话，却满是调侃的味道。 “……”红晕已经从顾修染的耳尖弥漫到了他的眼角。 虽是无意，但他刚刚的确是…… 顾修染这红着耳尖跟眼角的窘迫模样，看得南瑾舒心了，这样多好，这才正常，总算不是满身刺了。 “本郡主罚你让本郡主将便宜占回去，不然本郡主就告诉本郡主的爹，你就完了。”南瑾等着顾修染的反应，他向来敢作敢当，所以他要如何？ 南瑾满眼的戏谑不加掩饰，顾修染知道南瑾是在戏耍他，但他理亏，他刚刚的确…… 顾修染敢作敢当，做过的事绝不反驳，虽知是戏耍…… 顾修染眼睛一闭反身往草堆上一躺，一副任由南瑾予取予求的模样。 南瑾愣在了那，没想到顾修染会是这反应，“哈哈哈……”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顾修染窘迫的只想钻进草堆里，都不敢睁眼去看南瑾嘲笑的表情，就那么闭着眼睛吼了一声，“要不要，不要这事就这么了了，别说我没还你。” 南瑾觉得顾修染太逗了，占便宜这事哪里还真的能还。 不过也知道顾修染是真的恼了，速度忍下了笑意，从怀里拿出药膏瓶子打开，抹了药就往顾修染脸上的伤患处擦去。 清清凉凉的触感以及鼻翼弥漫着的药味，让顾修染猛地睁开了双眼，带着满满的错愕。 眸光里，南瑾满目温柔的看着他，没有了刚刚的戏谑，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沾着药膏在他脸上涂抹着。 许是见他睁眼了，对着他微微浅笑。 顾修染想抬手推开，这样的温柔他不需要，却又贪恋，贪恋到怎么都抬不起来手。 在黑暗里生活得太久的人，总是渴望光亮的。 南瑾被盯得有些赫然，又怕顾修染不接受，下意识解释了。 “你太丑，本郡主下不去手，下手前，本郡主先给你修补修补。别以为你占本郡主便宜的帐就这么算了，本郡主记性一向好，也一向记仇，这事本郡主可是会牢牢记住的，等哪日你这模样别再这么丑，本郡主再下手。” 说完后的南瑾觉得自己太聪明了，这个理由真好，不仅这次，以后都可以名正言顺给他送药了，毕竟她没办法无时无刻跟着他，他总会在她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比如今日午休。 第27章 27，我就要跟你一起玩 想到这，南瑾微垂下眼睑掩去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暗沉。 谁干的，她会去查，没必要问他了，想来问了也不会说。 他长成妄臣，大概是觉得世间太黑暗，这一世她不会让他再有这个感觉，她不会再让他长成妄臣，受万人唾骂，她要他受万人敬仰，他可以的，妄臣与权臣不过一念之差罢了。 顾修染心中生起的一点涟漪被南瑾这话给打散得一干二净，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抬手挥开了南瑾给他上药的手，就从草堆上起身，“我不是郡主这么闲，郡主要玩自己玩好了，不要拉上……” 只是刚起一半就被南瑾给重新按了回去，还是那种双腿跨在他的身侧半压在他上方的姿势。 这一变故让顾修染说了一半的话就那么卡在了那，紧接着刚刚退散了红晕的耳尖再一次红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南瑾差一点忍不住又要笑了，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容易羞涩，这耳尖红得太可爱了，真的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我不要一个人玩，我就要跟你一起玩……”这么想南瑾也这么做了，故意说了这么一句歧义十足的话，果然，顾修染的耳尖更红了，连眼角都红了，而这么靠近的看，她竟是发现他的眼睛特别的好看。 想着忍不住靠近了几分，想要看得更仔细一点。 “郡主。”眼见着南瑾靠近，顾修染极力挣扎着起身，但因伤重外强中干，挣扎了两次都没能起来，最后咬牙切齿的急急唤了这么两个字。 “顾修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像什么吗？” 顾修染不想回答，只想挣脱，奈何南瑾不是一般女子，偏偏他又伤重。 “像极了被恶霸欺凌的小娘子。”满脸笑意的南瑾眉眼上弯，一双桃花眸瞬间潋滟四起。 “南阳郡主。”羞恼至极却又反抗不了的顾修染直接怒吼了南瑾封号的全名。 南瑾觉得欺负顾修染很有瘾，越欺负越想欺负，明明是恩人来着，可是这模样真的是让她好想欺负，太好玩了，她喜欢他这样，有血有肉，会羞会恼，而不是那满身是刺的模样。 “好了，不逗你了，谁叫你不乖乖让我上药，我就是想给你上个药而已。”适可而止的道理南瑾还是懂的，毕竟她的目的是上药。 说着南瑾收腿半跪坐，敛了面上的笑意，再次取了药膏给顾修染上药。 臂膀没了挟制的顾修染在南瑾抹着药膏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又占我便宜。” 南瑾这一控诉吓得顾修染立刻松了手，如丢掉烫手山芋一般。 下一刻面上再次触碰上泛着药味的凉意，眸光里南瑾的眉眼再度弯成了月牙儿，眼角勾起，满是潋滟，看一眼便会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你就乖乖让我上个药不行吗？”南瑾忍不住叹息，想她堂堂郡主，给他上药还要耍手段，也就他是她恩人，要不然…… 第28章 28，心口有伤 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他在挣扎，不知道是该推开这样的温柔，还是该吸取这样的温柔。 在顾修染挣扎间，眸光里一个巨大的马头撞了过来，顾修染动作快于思想伸手一拉跪坐在他腰上的南瑾一个翻滚躲了开去。 而这一滚就滚下了草堆，躺在了石子地上，这一次南瑾是实打实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可谓是伤上加伤，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得毫无一丝血色。 南瑾刚一抬起身子就看见顾修染毫无血色的脸，吓得立刻从顾修染身上起来，然后伸手去扶他，“顾修染，你还好吗？” 顾修染一抬手直接挥开了南瑾的手，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被压到的心口紧紧抽痛了起来，他没忍住抬手捂住了心口。 胸口伤处的疼痛让顾修染瞬间清醒，瞬间想起了南瑾在饭堂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在敬一亭对赵从萱的维护，她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女人。 明明说要跟夫子解释她摔马的事，却是定了他的罪，明明前脚说赔他饭菜，后脚却说与他计较丢了身份，而他来扫马厩的事，虽然免去了五杖责，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想赵从萱被人骂恶毒坏了名声。 黑雾瞬间席卷顾修染的双眸。 “郡主，不是谁都像你这闲，郡主自己玩就好，别拉上我，我不想因完成不了任务而受罚，不是谁都能像郡主一般，想如何就如何。” 南瑾就没见过变脸变这么快的人，刚刚还一脸的窘迫，此刻却是满眼的冰冷，跟淬了寒冰似的。 “我是不是压疼你了？你心口是不是有伤？”南瑾没在意顾修染满身是刺的态度，她此刻比较担心他的身子。 南瑾担忧的眼神实实在在，但顾修染却是用力按了一下心口，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这是个口蜜腹剑的女子，是把裹着糖渣子的剑，他不能信她。 “麻烦郡主不要再干扰我做事。”丢下一句，顾修染利落转身走向马槽，拿起了刷子继续刷马槽，他要离这个口蜜腹剑的女人远一点。 南瑾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看到顾修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南瑾想到了自己，前世爹娘死后崩溃的自己，那个时候她谁都不再相信，给自己裹上了一层坚硬的壳，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杀了赵千荷报仇。 她每日苦苦训练，等待机会，只为亲手击杀赵千荷，但最后她失败了，倒在了数不尽的禁军兵马下，本以为死不瞑目，是他…… 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样满身是刺，几乎刻在了骨子里。 是了，他是偷生子，若是当年他爹宋国辉娶了他娘而不是入赘公主府，他现在也是富人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然现在，一个偷生子，还被放在了这样一个捧高踩低的权贵圈里，他活得得多辛苦。 他是她的恩人，她得护着他，至少让他不要活得那么辛苦。 但他满身的刺，她直接说护着他八成会被理解为动机不纯，以至于适得其反。 “顾修染，你占我便宜的事我记账了，那你伤我手的事怎么说？” 第29章 29，我要你做小跟班 顾修染的身子一僵，许是忘了还有这事，同时心更冷，这就是刚刚看着还担心他的人，现在却是已经找他算账了，果真是口蜜腹剑，他一定要离她远一点。 “郡主爱如何就如何，伤回来也好，多扫几日马厩也好，郡主随意。” 不甚在意的话语没有了刚刚的生气，有的只是凉薄，看尽世态炎凉的凉薄。 “当真随我意？” “不然呢？”这一次顾修染停下了刷马槽的动作转首看向了南瑾，眸中一片黑沉如一潭死水，“难不成我说不郡主就会不去做吗？” “不会。”南瑾很老实，实在是顾修染的话都是不配合的话，她当然不会听。 顾修染眉眼间尽显嘲讽，“所以郡主随意就好。”话落后，顾修染重新转过去刷起了马槽。 态度挺恶劣，不过这样也好。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顾修染没答话。 “我当你默认了。”南瑾直接一锤定音，“我也不为难你，赵从萱脑袋磕了，还不是你推得，你都打扫三天马厩，我这手伤了，可是货真价实你推得，你怎么的也得要劳作个三倍的时日。不过我不要你打扫马厩，马厩又不是我家的，你这样我不解气，我要你给我做九天的小跟班，我去哪你去哪，我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如何？”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刷马槽的手顿住了，她说赵从萱脑袋磕了还不是你推得，那么自然，所以她是信他的？ 不，她一定又是在哄骗他，她是为了赵从萱，怕赵从萱背上恶毒的罪名，她还冤枉他之前害她落马的事，明明早些时候她还说帮他解释的。 她就是个口蜜腹剑的，比赵从萱还可恶，就想哄骗他，他绝对不会上当。 “如何？”南瑾的询问声又响了起来，但顾修染依旧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你别到时候不承认。不过不承认也没用，本郡主有的是办法让你承认。” 话是这么说，但是南瑾还是紧盯着顾修染，怕他反悔，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顾修染有反应，南瑾松了一口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反正没拒绝，到时候就是反悔，她也可以以此为由，谁叫他没拒绝的。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这样的借口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他大概就不能上当了，她得想个法子名正言顺的护着他。 既不能让赵千荷母女怀疑她，也要能名正言顺护着他，啊，好难…… 咣当，一声惊响让南瑾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眸中出现的是顾修染低着头单膝跪地的场景，南瑾思想快于速度地冲了过去。 “顾修染，你还好吗？”南瑾没来得及伸手扶，顾修染就已经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也不看南瑾，继续弯腰去抓刷子刷马槽。 这股子倔劲看得南瑾都想上手了，但一想到刚刚他看她的眼神，她就不敢碰他，怕适得其反。 要是他跟她动手，她是动手的好还是不动手的好，动手吧，这是恩人，不动手吧，她南瑾从没乖乖站着让人揍过，有点为难。 第30章 30，我这条命不值钱 “顾修染，你这样子撑不了多久，身子是自己的，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你就是坐在这里玩到下学，我也不会说你的。”这真的是不要命，身子这么弱还干活，她都说了不要他做。 顾修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继续弯腰刷着马槽。 “顾修染，我这有伤药，你要不要先吃点药？”南瑾从怀里拿出了药瓶递到了顾修染的面前。 不肯停下，总要吃点药吧。 也不知是马槽刷完了，还是不想听南瑾啰嗦，顾修染拿着刷子绕过南瑾去了另一边的马槽。 南瑾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这人怎么这么油盐不进，深吸了一口气不放弃地再度跟上去，“刚刚我压了你，才导致你脸色不好，这药当我给你赔罪？” 南瑾再次将手伸到了顾修染的面前，顾修染刚刚好往上拉马刷子，一个没抓紧，一个太用力，砰地一声，南瑾手中的瓷瓶子就那么掉入了装着水的马槽里。 咕咚声音，明明不是很响的声音，此刻落在两人耳中却是极响。 看着落入马槽的瓶子，低着头的顾修染动了动嘴，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 南瑾只微愣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毕竟被顾修染推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些事做着做着就习惯了，但…… “顾修染，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好好珍惜，别人还如何珍惜你？” 这也就是恩人，她才跟他心平气和的说，换个人试试？ “郡主既然知道，就请离我远点，我受不起郡主的恩惠。” 顾修染终于开口了，只是这话却是句句带刺，南瑾本来也就不是个好脾气。 “顾修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怎样才算好好说话，三跪九叩吗？”顾修染转首冰冷中带着讥讽地看着南瑾。 “……”刺猬投得胎吗？ “郡主你想要什么？” 这话跳跃得南瑾差点没反过来。 南瑾不知道此刻的她对顾修染来说，就像是人在饿急之时看到的一块美味糕点，让人忍不住想要吞入腹中，却又害怕是假象，只是希望过后的绝望。 “我与郡主并不是很相熟，郡主却屡次给我赠药，不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郡主这般放弃身段，郡主你想要什么？” 权贵最喜欢做的无非就是以慈悲者的姿态怜悯他们这些人，待腻了再反手弃之，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游戏，他通通见识过。 我想要报恩。 南瑾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这句话，毕竟那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的他们的确没有什么交集。 沉默的南瑾让顾修染眸中讥讽更甚，“郡主离我远点，我这条命不值钱，郡主呢？”奢望的东西，顾修染不会允许它存在，他这样的人就该活在阴暗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修染眼中的狠戾杀意一点点释放，直到极致。 他用这眼神吓过许多人，权贵都惜命，没有人会和他拼命。 之前南瑾一直以为，顾修染是从进了长公主府和国子监后被欺压才会长成妄臣，但现在告诉她不是，或许有关系，但不是根本。 所以他在这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将他拉回正道还来得及吗？ “我只是想你好，仅此而已。” 第31章 31，下次逃课叫上我 南瑾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走回了草堆那边。 现在的顾修染满身是刺，她的靠近只会让他刺伤自己，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南瑾的话以及南瑾的态度都不在顾修染的预料之中，顾修染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不过仅一瞬就恢复了理智。 他告诉自己南瑾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女人，他告诉自己权贵惯会玩弄戏耍人这一套，但…… 因为补课没有午休，又因为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南瑾靠在草堆边靠着靠着竟是睡着了。 从自己杂乱的思绪里醒神后的顾修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瑾那毫无防备的睡颜，闭着眼睛的南瑾是安静的、乖巧的，好似邻家小妹妹一般。 不，她就是个口蜜腹剑的女子，裹着糖渣子的利剑，在你防不胜防的时候直取你性命…… …… “南瑾？南瑾？” 感觉到有人喊自己，南瑾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出现了赵元哲那张放大的脸，她当下嫌弃地抬手将人给推了开去，“下学了？” 赵元哲满脸的羡慕嫉妒恨，“南瑾，真有你的，名正言顺的逃课在这马厩睡觉。你也是够厉害，马厩里都能睡觉，京都城里哪个大家闺秀像你？你说你……” “欠揍？”南瑾眉眼一挑，赵元哲瞬间闭嘴。 “下次这种逃课的好事叫上我。” “谁叫你脚程不麻利点。”南瑾鄙视了赵元哲一眼，“还有，我这不叫逃课，你别污蔑我，我这是替祭酒解决困扰。” 南瑾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赵元哲也是极其佩服的，“你怎么就替祭酒解决困扰了？” “当然是替祭酒解决困扰了，赵从萱磕伤了脑袋，要杖责顾修染五杖，要是顾修染好好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那顾修染满身伤，一脸苍白，这再打五板子不是要半死不活？要是一下子出事了怎么办？对赵从萱名声不好，祭酒也会跟着被问责，我就提了一下我上次摔倒的事，然后就变成这个顾修染扫马厩我看着的活计了，你说我是不是替祭酒解决困难？” 赵元哲明知道南瑾在胡诌，但是这一番话下来还真的有道理的没办法反驳。 “行了，你是不是喊我来下学的？”说着，南瑾拍拍手从草堆上站了起来。 “什么下学，你睡糊涂了，还有一节课呢，是骑射课，这不是来牵马吗？我听说你来看着顾修染打扫马厩，趁机过来看看你么。” 一听没下学，南瑾不爽地推了赵元哲一下，“没下学你喊我做什么？不知道我中午被拎去补课没午休？” “小瑾儿，我这可是好心，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来欣赏你的睡颜吗？” “什么嗜好，睡觉有什么好看的。行军打仗的时候，还给你搭个屋子睡不成？” “……”赵元哲想说现在不是行军打仗，也想说你不是士兵，但这个话题他没一次说赢的。 “你说你，一个男子都不如我一个女子爽气，真的是……”南瑾一脸的嫌弃不加掩饰。 第32章 32，南瑾发怒 赵元哲不是第一次被鄙视了，他也是佩服镇国将军，好好的女儿教得跟男子一般，不过正是如此，他们才成为朋友，他也是烦够了京都城里的那些动不动就抹眼泪的女子，真是烦。 “你要不要去上骑射课？”赵元哲终止了刚刚的话题。 “当然……”南瑾下意识要说去，突然听见一声水桶落地的咣当声，她连忙推开赵元哲看了过去，只见不远处顾修染单膝跪地低着头，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撑着地，身侧的水桶翻了，看着不太好。 她就说他不能干活，咋就那么倔不听她的。 想是这么想，南瑾却速度极快的朝着顾修染走了过去，“顾修染，你还好吗？”说着就弯腰就去扶他，只是刚碰到他，就被他抬手给推开，力道很大，直接将半蹲的她给推倒在了地上。 “你干嘛？”赵元哲见顾修染把南瑾给推倒了，立刻就吼着上前。 还没走到跟前，就见顾修染抬眸看了过来，那是一双满载着暴戾的猩红眸子，像极了暗夜里伺机而动的孤狼。 赵元哲被吓了一跳，不过没停步，“你……” 南瑾赶在赵元哲发飙前速度站起挡在了他跟顾修染中间，“行了，快去上骑射课，逃课要受惩罚的。” “可是他……” “小事，我自己处理。” “可……” “还是说你比我厉害？” “……”赵元哲瞬间怂了，“我再练练肯定比你厉害。” “所以快去上骑射课，多学学，兴许比我厉害。” 赵元哲感觉自己又被南瑾无情嘲笑了，“你等着。”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眼见着赵元哲走了，南瑾松了一口气，转身过来的时候，顾修染已经站了起来，拎起了水桶，半低着头，似是要重新去打水。 南瑾速度走过去拦在了顾修染的面前，“你不要命了吗？都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能？” 顾修染绕过南瑾继续离开。 这一次南瑾真的怒了，抬手就拽过顾修染手中的水桶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就抓住顾修染的手腕转身拖着人就走，“我告诉你，你今儿个想治伤也得治，不想治伤也得治，祭酒让我监督你，我就有责任看着你，这半死不活的，你是想要让我监督不利被受罚？还是想要我背上恶毒的名声？我告诉你，想坏我南瑾的名声，门都没有。” 被南瑾抓住手腕的瞬间顾修染下意识是挣扎的，只是刚动了两下就停止了，一个是南瑾的手劲太大，一个则是她的话。 她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 “我告诉你，想病倒不做我的小跟班，你想都不要想，除非你断气了，不然你爬也得给我爬起来做跟班。要糟蹋你自己我也不拦着，但我监督你扫马厩的三天不行，你给我做小跟班的九日不行。我告诉你，你要是坏了我的名声，你就完蛋了，我绝对会让你天天见到我，天天感受一番我的恶毒，我让你天天扫马厩，这一辈子都扫马厩，扫不完的马厩。” 第33章 33，本郡主热得慌 “你也说了，我想作何就作何，所以不要怀疑我的话，我说到做到，你再不配合试试？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要是不信出去打听打听，我南瑾什么事做不出来？” …… 南瑾可谓是一路从马厩说到了静幽亭，进了静幽亭之后，驻扎在国子监的两位太医还没来得及上前，南瑾就一把将拽着的顾修染给推了过去，摔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反正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她去在乎做什么，最好疼死。 “给本郡主将人治好了，不配合就按着治，治不好连累本郡主名声受损，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南瑾在国子监内一般都是不会摆郡主架子的，可见这真的是被顾修染给气狠了。 南瑾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静幽亭了，早一会儿还带着明慧郡主一起来的，态度之友好，两位太医还记得，此刻这样子，明显是被惹怒了，两人那是一刻也不敢耽搁，速度领命，“是，南阳郡主。” 然后便一人去给顾修染看诊，一人速度的先去取了伤药，顾修染这满脸的伤一眼可见。 被摔在了椅子上的顾修染半低着头，没有起身，也没有动哪怕太医过来给他看诊了，全程没吭一声，就跟不知疼一样。 南瑾真的是一肚子火，越看顾修染这低着头不吭声的样子就越生气，就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真的是想暴揍他一顿。 南瑾也不用服侍，自己走到一侧桌子上，拿着茶壶和杯盏倒了水就喝。 “郡主，那水凉……”取了药回身过来的楚太医见南瑾倒了凉水就喝连忙开口阻止。 “凉刚好，本郡主热得慌。”气得。 南瑾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的顾修染身子微颤了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半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南瑾连喝了好几杯，才勉强让那凉水浇熄了心中的怒火。 不生气，不能生气，这是恩人。 勉强镇定的南瑾就这么一直暗自念叨着，再见那顾修染乖乖坐着让太医看诊，这才勉强平静情绪。 “郡主，这位受了很重的内伤和外伤，需要服药休息来治疗。” 稍一诊断，柳太医便给出了答案。 “先给熬副伤药，剩下给配些药丸，另外外伤什么的，给他擦点药处理一下。” “是。”柳太医领命就去抓药熬制了。 拿了伤药回来的楚太医则是接替了柳太医的位置伸手要去给顾修染擦药，就在这时一直乖乖坐着的顾修染却是速度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一侧躲开了楚太医的手。 刚平复下去怒气的南瑾火气蹭得一下又冒了上来，也不废话，上手直接拽住顾修染的胳膊就把他给重新按回了椅子，“老实待着，欠揍是不是？” 顾修染抬眸，一双眸子里满是抗拒和防备。 这一眼看得南瑾那怒意就那么卡在了心头，还要开口的话咽了下去，转首看向楚太医，“药给我。” 楚太医闻言立刻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南瑾，并嘱咐，“上药前用酒洗一下伤口比较妥当。” 第34章 34，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 “劳烦备着。” 楚太医惶恐，“郡主客气。” 南瑾环顾了一下静幽亭，“送去那边吧。”随意指了一侧的一个房间。 “是。”楚太医立刻领命。 南瑾也没去看顾修染，直接扯着他的手腕就朝自己刚刚指得那间房走去，这就是个熊孩子，好好说话不听，非得她来硬的。 楚太医动作很快，几乎南瑾拖着顾修染进到房间的时候，楚太医已经端着倒好的酒以及擦拭的帕子走来了，放下后，楚太医速度转身离开，并关好了门，权贵的事少听少看少管。 房间内有床，南瑾直接将人给摔去床上，粗鲁至极，一点儿都不温柔。 她对他客气他不领意，她还客气个屁，这人就是要硬的。 “自己脱还是要我动手？” 楚太医还没走远，一听这话，腿都颤抖了。 被摔去床上的时候，顾修染直接摔倒在了上面，此刻则慢慢从榻上坐起了身子。 “我数到三……” “我自己来。”一直沉默地顾修染开口了，不过没抬头，依旧半低着。 “确定？” 顾修染没有说话。 南瑾烦躁地在原地走了两圈，将药瓶丢下，“行，本郡主就信你一次，待会儿我要是知道你没好好处理伤口，我直接扒了你衣服。” 丢下一句，南瑾转身摔门而出。 外面的楚太医见南瑾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忍不住一个颤抖，也不敢去惹南瑾，假装弄药往一侧缩了缩。 屋内，在南瑾摔门而出之后，顾修染慢慢抬起了头，因被南瑾猛摔而晃动的门在那嘎吱嘎吱来回响着，南瑾气愤的身影也在那晃动中来回闪现着。 各种情绪交织在顾修染的双眸里，疑惑、隐忍、抗拒、防备、希冀、贪恋…… 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晃动的门虚掩在了那隔绝了视线，挡住了南瑾的身影，顾修染这才收回眸光抬手脱衣处理伤口。 他知道南瑾说到做到，若是他不乖乖上药，她绝对能回来扒了他的衣服。 …… 南瑾虽是气势汹汹地出去了，但过了一会儿之后便又忍不住开始担忧了，实在是顾修染太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上药，要是没上药她总不能真的扒了他的衣服，他不气得拿刀砍她，可不来硬的他那模样真的要病倒。 这么死倔，前世到底是怎么好好活着长大的。 南瑾忍不住又烦躁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她自己不觉得，在那假装收拾草药的楚太医心跳都是跟着她的步伐来的，她步伐快他心跳快，她步伐慢他心跳慢，深怕她突然发飙，他是真的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这长公主府的庶子怎么惹着这一位了，他真的是惹谁不好惹这一位，这位可是真真切切随那镇国将军，一言不合就动手，管你是谁，皇亲国戚都照抽不误。 要是只得罪了镇国将军还好，要是得罪了这一位，绝对是小的抽完了老的再来抽一轮，真的是伤不起，伤不起。 第35章 35，瞪什么瞪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南瑾耗尽耐性准备再次冲去房间的时候，那虚掩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顾修染纤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门口，这一次不再是低着头。 听到声音回眸的南瑾与顾修染对视了一个正着，那眸子黑沉沉的，一片平静，脸上的伤口看着已经处理过了，但她之前就给他脸上上过药。 迟疑了一下，南瑾果断大步走向了顾修染，片刻就到了跟前，一把扯过顾修染微扯开他脖颈间的衣襟靠着嗅了嗅，在闻到满满的药味的时候才满意的松开了他。 看见南瑾气势汹汹走来，顾修染就整个人僵在了那，但好歹还能保持住面部表情不变，但南瑾这扯衣轻嗅的动作，他的耳尖瞬间就红了，不仅如此，他平稳的心跳也在瞬间变快了，他几乎能感觉到那呼吸喷洒在脖颈上的温热。 在南瑾站直身子的瞬间，顾修染速度垂下了眼睑敛去了眸子里的慌乱无措，努力深呼吸压制乱拍的心跳。 “算你乖。”南瑾没注意那么多，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满满的还算顾修染识相的表情。 顾修染垂着眼睑没说话，就那么站着，乍一看还真的很乖。 也正是因为如此，南瑾突然就不生气了，“你早这么乖多好，非要本郡主动粗。” 南瑾的话让不远处的楚太医又颤了一下，他怎么感觉发现了什么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刚刚太医说了你要休息，也给你熬药去了，你现在去里面躺着好好休息，待会儿喝了药差不多下学，你再离开，至于马厩那里，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顾修染低着头没说话，也没动，南瑾不由得声音又飚高了，“刚夸你乖，你这是经不住夸是不是？” 南瑾急性子，通常动作快于思想，话说完的时候已经伸手攥着顾修染的手腕抓着人再次进了屋，不过这一次没有很粗鲁的将人摔去床上，而是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了床上，然后手一推，就将他给推倒在了床上，就比之前温柔那么一丢丢。 顾修染这么一躺，半阖着眼睑的双眸刚刚好对上南瑾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片幽暗，也只有顾修染自己知道那幽暗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瞪什么瞪，不服也得给本郡主躺着，除非你打得过本郡主。”南瑾觉得顾修染在瞪她，任谁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会这么觉得，直接就开口威胁。 她没跟顾修染打过架，也不知道谁厉害，不过现在他这副伤残的模样肯定是打不过她的，她就趁人之危了，谁叫他总是不配合，就是欠揍，好好说话跟他刺，一收拾就老实多了，以后要是再不配合，她就揍他，熊孩子就要揍，哄没用。 顾修染没说话，默默闭上了眼睛，然后翻身侧躺背对南瑾，袖中的手紧握，似在极力隐忍什么。 南瑾撇了一下嘴，竟然还跟她闹脾气，不搭理就不搭理，老实配合就行。 第36章 36，赵从萱来了 “我出去给你看看药，你老实待着，不然我真揍你的。”丢下一句威胁，南瑾转身出去了。 脚步声远去，门打开又关起。 侧躺着紧闭着双眸的顾修染睁开了双眼，眸中的黑沉剥开，露出了里面的希冀，裹着满满的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贪恋。 上一次凶着帮他疗伤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很久了，这一次…… …… 赵从萱来的时候，南瑾正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睑，手肘撑在一侧的桌子上，手掌半托着头，一副睡着的样子。 赵从萱扫了一圈静幽亭的接待厅，见里面除了南瑾，就只有那楚太医，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 不过只一下便敛了情绪，随即换上了笑靥如花的亲昵表情，“姐姐，你怎么在这？” 叫着声就朝着南瑾走了过去，还专挑南瑾撑着头的那只臂膀去拽。 南瑾在赵从萱的手要拽到她撑着头的臂膀的那一刻抬起了眼睑，并坐直身体收起了手臂，直接让赵从萱拽了一个空。 扑了个空的赵从萱亲昵的笑颜立刻僵在了那。 南瑾就跟没看见似的，抬手以袖掩口打了一个哈气，“你怎么来了？头又疼了吗？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好好休息等下学？” 她怎么来了？她当然是听说她把顾修染带来静幽亭才来的，她是让她收拾顾修染，不是带他来治伤的。 “我感觉头疼，我一个人害怕，我想再来让太医看看。”委屈难受瞬间代替笑颜。 南瑾捂嘴打哈气的手还没有放下，半垂的眼睑还没有抬起，刚刚好遮住她眸底此刻生起的讽刺。 也就是顾修染，要是她，反正会被冤枉，也会被惩罚，不如就坐实，拽着赵从萱的头发，将她的头在那鹅卵石上多磕几下，不磕破了都对不起她的冤枉。 这么一想，南瑾莫名有些不爽，这熊孩子被赵从萱冤枉都不还手，她好心好意却对她那么凶，动不动就推她，真的是…… “姐姐？”赵从萱见往日里早就来关心自己的南瑾，这会儿坐着没动静，疑惑地喊了一声，莫不是顾修染跟她说了什么？ 一想到这，赵从萱面色有些难看。 南瑾其人特别直，爱憎分明，她当初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让她一直护着她，这要是不护着她了，以后她犯事谁来给她背锅？她不高兴了，谁来替她教训人？ “姐姐？”赵从萱忍不住又喊了一声，眼泪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南瑾又打了一个哈气，抬起迷糊的眼看着赵从萱，一副刚醒的样子。 南瑾这态度不是她想要的态度，赵从萱很不高兴，不过也松了一口气，想来顾修染也没胡说。 也是她多想了，顾修染那个人骨头打断了都不会吭一声的人，才不会将这些不堪告诉别人，别忘了他也是长公主府的人，更何况那么低贱的身份，谁会相信他，自取其辱罢了，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说姐姐怎么来这里了。”赵从萱重提自己的话题。 “带顾修染来看太医。”南瑾承认的很大方。 第37章 37，大家一起装 她拖着顾修染一路从马厩走到这里，少不得要被人看见，所以理由她早就想好了，而赵从萱会出现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她是一点儿都见不得顾修染好。 至于她为何知道，这就要归功于她父母双亡后，赵从萱的各种踩踏了，骂她的，骂顾修染的，她真的是从未想过自己在赵从萱的眼里是跟顾修染一样的存在。 她讨厌顾修染她能理解，但她对她那么好…… “姐姐怎么带顾修染来看太医了，她伤了我，姐姐不是该看着他扫马厩吗？”赵从萱委屈了，直接表现了出来，就好似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般。 看着赵从萱这表情，南瑾只想笑。 这么明显的独占欲，她从前竟是觉得她小不懂事，呵…… “是啊！”南瑾先是一肯定，随后是一反驳，“可是他都病倒了，我要是不带他来看太医，那便是我监督不力，要是出了什么事，祭酒得责怪我，且再怎么说他也是长公主府的人，我总不好见死不救，那样姨母那里说不过去，你说对不对？” 赵从萱惯会装，她遇事装委屈的时候，她不好不护着，至少在她娘认识到这对母女的虚伪之脸之前她不能不护着。 但若是赵从萱主动挑事，就像现在，她的装则会成为她对她的桎梏。 这么喜欢装，大家一起啊！ “姐姐说得对。”赵从萱几乎是僵着脸说完这句的，毕竟南瑾是为她长公主府的名声，她如何能反驳说不对。 一见赵从萱应和，南瑾立刻开始了义愤填膺。 “萱儿，你都不知道那顾修染有多恶毒，完全不要命，自己都不顾自己的身子，一身的伤一声不吭的在那干活，倒下了还爬起来，倒下了还爬起来，你说他这不是坑我吗？这要是说出去，可不都要说我南瑾欺负人，连一个伤重的人都不放过，这是要坏我南瑾的名声，说我南瑾恶毒，我如何能让他得逞，你说对不对？我是不是要拉他来这静幽亭？” 我只想让顾修染不好过，你南瑾怎样关我何事？我要的就是你名声臭。 赵从萱很想这样咆哮，但也就是想。 “姐姐说得有理。”赵从萱不得不憋着气违心应和。 看着满眼气怒却又不得不笑着附和的赵从萱，南瑾觉得这一日来一直说着违心话的心舒坦了许多。 在饭堂，在敬一亭，她不得不做出护着她的姿态，要不是她娘还不知道她们母女的真面目，她何苦要如此。 她娘固执的紧，想要让她娘看清赵从萱母女的真面目比较难，所以她得慢慢来，也得一直做个好姐姐。 前世赵从萱踩踏她的时候说过，每天对着她笑跟她装好妹妹，可恶心了，既如此，她就不妨让她多恶心一点，不是要装吗？那就努力点，争取装不下去跟她撕破脸，好让她娘看清一切，让她解脱。 “也怪不得你不喜欢顾修染，伤你在先，坑我在后，真是坏心肠。我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护得顾修染安好，她需要步步摸索，在能找到契机正大光明护着他之前。 第38章 38，你可以试试 毕竟她与他并无什么交集，突然间护着很奇怪，且也是为他树敌，她那不是护是害。 而如今，她似乎找到了平衡之法…… 赵从萱已经不想说话了，却偏偏南瑾不放过她，“你说对不对啊，萱儿。” “对。” “你说他怎么能……” 顾修染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躺着，与南瑾这边不过就是一个门板的事。 南瑾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愤恨，吐槽的声音尤为的大，他都不用刻意听，也听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明明是句句怼他的话，他却是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 他觉得此刻她的眸子定是神采奕奕、微波流转、满是潋滟，哪怕是横眉冷眼，都遮不住光华。 不过片刻，顾修染便懊恼地收起了嘴角，他在想什么，又在干什么。 她是九天上的骄阳，而他却是泥潭里的烂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次就像她说得，他累倒了会连累她的名声，对，一定是这样…… …… 明明是赵从萱要来兴师问罪的，最后却是南瑾拉着赵从萱各种吐槽顾修染的不好，她还不得不应承，连反驳都不能，赵从萱从没这么憋屈过。 她是被柳太医送药过来的声音给解救的，被南瑾说了那么久，她脑子都晕乎了。 “柳太医，明慧郡主不舒服，你帮她看看，药给我，我送进去。” 南瑾说着就去接过了柳太医手中端着药碗的托盘，让柳太医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内服的药丸？”将托盘里的药碗一侧还躺着两个瓷瓶子，南瑾询问。 “这个是内服药丸，这个是外敷的伤药，都是针对伤患配置的。” “好，柳太医费心了。” “我的职责，郡主客气了。”柳太医惶恐谦让。 南瑾没再说什么，直接错过柳太医朝顾修染所在的房间走去了。 这事，她刚刚在赵从萱面前过了明路了，也不怕赵从萱找顾修染麻烦，毕竟她这是为她自己的名声，要是赵从萱干什么，就是毁她名声，跟她对着干，如此她简直就是太高兴了，直接撕破脸不用装了，多好。 开门关门，屋内的顾修染还是她之前出去的侧躺模样。 “顾修染，起来喝药了。”走至榻边，南瑾喊着顾修染。 顾修染这次倒乖，速度翻身过来从榻上坐起了身，并抬眸直视着南瑾，黑沉着眸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南瑾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取了上面的药碗递给了顾修染，“喝了。”摆着脸，一副你不喝我就揍你的表情。 顾修染乖巧接过，然后仰首一口气就喝掉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看得南瑾舒心的同时佩服不已，满眼惊奇，“都不苦的吗？” 顾修染放下碗抬手抹了一下嘴角，“你可以试试。” 这话听得南瑾立刻炸毛，“什么意思，咒我呢？”那模样看着好似要揍他一拳。 顾修染低垂下了眸子，突然想到，若是说这话的是赵元哲，怕是已经被她给踹了一脚了，而他竟是有些…… 第39章 39，黑化 刚刚还搭理她的人现在又这副不说话的样子，南瑾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嘴怎么这么欠，她平日里还说赵元哲那家伙嘴欠，现在她自己也嘴欠呢。 不过这也不怪她，谁叫他说那话的，谁让她喝这玩意，她跟谁急。 “这是内服的，这是外敷的，你自己收好了，这个点也下学了，扫马厩的事就明天再说，你该回哪就回哪，回去好好养着，要是明天来我发现你又这副要倒的样子，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 南瑾将托盘里的两个药瓶放在了顾修染身侧的床榻上，威胁了两句，便不再啰嗦，转身就走。 下学了，她娘说来接她的，还说给她带她亲手做的云吞糕，她要去见她娘。 “萱儿，我先走了，我娘来接我。”路过赵从萱身侧的时候，南瑾交代了一句，就欢快地走了，半点要带着赵从萱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不顺路，从前也是这般，赵从萱便也没放在心上，她现在要收拾的是屋里面那个。 眼见着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静幽亭，她大步朝着刚刚南瑾出来的屋子走进，顾修染还坐在榻边，身侧放着两个瓶子，刚刚南瑾的话她都听到了，尽管知道南瑾是为自己的名声，但她就是不高兴，就是见不得顾修染好，且南瑾的名声关她何事。 她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抓起顾修染身侧的两个药瓶子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哐当一声，那叫一个四分五裂，药丸药膏洒了一地。 顾修染正看着药瓶发愣，不曾想突然一只手闪现了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东西已经被摔碎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药膏药丸洒了一地。 黑雾瞬间席卷顾修染的双眸，裹着满满的暴戾与狠辣。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些你也配？”摔了东西不提，赵从萱还出言讥讽，可谓是将刚刚在南瑾那里受的憋闷全部撒在了顾修染的身上，“南瑾送你这些不过就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你别还以为她是关心你，一个偷生的玩意，你配吗？” 赵从萱这是自己损顾修染不算，还带上了南瑾。 一直看着地上狼藉的顾修染突地抬起了眸子，被眼睑遮盖的双眸瞬间呈现在了昂首挺胸满脸不可一世的赵从萱的眼前，包括那眸子里的暴戾狠辣以及冰冷血腥。 这眼神吓得赵从萱下意识想逃，但胆从怒中生，顾修染没被收拾还被南瑾带来疗伤她很不爽，且还被南瑾拉着说了那么久让她反驳都反驳不了，她更不爽，收拾不了南瑾，不收拾他顾修染收拾谁。 “做什么？你这样看着本郡主你眼睛不想要了吗？”在顾修染面前，赵从萱从来不掩饰自己恶劣狠毒的本性。 而这一次赵从萱的话刚说完在，只觉得呼吸一窒，眸光里一只手紧掐着她的脖子，截断了她的呼吸。 刚刚还在三步外的嗜血眼眸已经到了跟前。 第40章 40，他要杀我 惊恐瞬息间从赵从萱眼底滋生，布满紧缩的瞳孔，她想喊却出不了声，本能地抬起双手拍打着顾修染掐着她脖子的手，却怎么拍都拍不掉。 “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惹我？” 顾修染扯着赵从萱的脖子往跟前拉了几分，像提溜小鸡一般。 若气息可以形化，此刻顾修染周身定是布满了黑雾，再配着他那双满是猩红狠辣的双眸，可谓是与那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无二。 赵从萱吓得眼泪哗哗地流，努力的发着声音，却是连呼吸都困难。 看着赵从萱这挣扎的蝼蚁样，顾修染勾起了唇角，“呵……”一声笑冷如千年寒冰，带着满满的嗜血，手掌间的力度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 他要杀她，他要杀她，满满的窒息感裹着惊恐席卷赵从萱的全身，有什么热流从她的腿间躺了下来，染湿了衣摆。 就在这时，顾修染敛起嘴角，抬起另一只手猛抓住赵从萱的头发，拉着她的头一个用力磕在了身侧的床头上，咚得一声甚是响亮，咳得赵从萱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夕，想尖叫却都被那只掐着脖子的手给全部遏制。 咚咚，又被扯着猛磕了两下，随即像扔垃圾一样被顾修染甩去了地上，刚刚好摔在了那碎裂的瓷瓶上，双手狠压在上面，碎裂的瓷瓶直插差手掌，钻心的刺痛让被磕得晕乎的她本能的尖叫出声，“啊……” 在外面听见瓷瓶响没敢进来的楚太医和柳太医在听到这一声来自于赵从萱的尖叫的时候，吓得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之所以不进来，一直都是知道只有赵从萱欺负顾修染的份，顾修染从不会做什么，但现在…… 当他们看见赵从萱狼狈的倒在地上，披头散发，额头红肿，衣摆潮湿，双手被碎瓷片给扎破，瞬间吓得没了魂，这明慧郡主要是出了事…… 顾修染就站在那黑沉着眸子看着狼狈不堪满目惊慌的赵从萱，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血腥，好似地狱使者。 被疼痛刺激得瞬间醒神的赵从萱刚刚好对上这双眸子，“啊……”吓得再度尖叫，疼痛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就朝着跑到冲进来的两个太医身后躲去。 别惹我，顾修染无声地动了动嘴唇，而这比出声更让赵从萱害怕，“啊……”赵从萱除了尖叫就是尖叫。 顾修染勾唇冷笑抬步离开，离开前眸光扫过地上洒落的药丸与药膏，也好，刚刚好帮他断了奢望的念头，果然这些光亮里的东西就不该属于他。 顾修染走了，赵从萱的尖叫却没有停止，只不过开口了，“啊……他要杀我，要杀我……” 两个太医不知道这是何意，只知道赵从萱受伤了，得治，不然无法交差，至于其他的，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他们就不管。 顾修染再如何也是长公主府的，自有长公主府的人收拾，而赵从萱若是今儿个在这里留下伤，那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 第41章 41，鞭打 啪，啪，长公主府正厅前的庭院里，一美艳男子拿着鞭子正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瘦小少年。 “顾修染，赵从萱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狠毒？” 啪，啪，又是两鞭子，顾修染本就单薄的后背上又多了两道血痕，可见下手之狠。 美艳男子不是他人，正是长公主驸马宋国辉，五官俊美，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当真是顾盼生辉，看一眼就摄人心魂。 眼见着鞭子又高高的举起，一侧的长公主赵千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行了，小孩子吵架而已，罚两下就好了。”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打死这个不孝子，从萱可是他妹妹，他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边说宋国辉边要挣脱赵千荷的桎梏，满眼的愤怒，好似恨不能抽死顾修染。 赵千荷倒是想放开宋国辉的手让他抽死顾修染算了，省得还要她动手，脏了她的手，但是她不能。 她还记得宋国辉是如何哭着求她让她接纳顾修染，要是这顾修染真这样死了，那宋国辉对那个死去的女人不是更加的念念不忘，更加的愧疚了。她赵千荷的男人如何能记挂着别的女人？ 顾修染可以死，但不能是在她赵千荷跟前死，更不能因为她赵千荷的女儿而死。 “国辉，你冷静点，打也打了，总不能真的打死，从萱也就是受了点惊吓，磕肿了头，你这几鞭子教训也就够了，再抽下去就要真打死了。” “千荷，对不起，都是我没教育好，才会害得从萱受伤……”宋国辉满脸的忏悔，眼泪刷得一下就那么下来了，与刚刚抽顾修染时的狠厉判若两人。 宋国辉生得是好看，要不然她当初也不能看上他，就是这性子太软，动不动就哭，受不得委屈，跟个女人似的。 不过这样刚刚好，太强势的哪里能容得她各种胡来。 “好了，我知道你难过，从萱也是你女儿，你的心疼不比我少。”赵千荷耐着性子哄着。 宋国辉也知道分寸，哭哭啼啼了两下，便止住了眼泪。 “将少爷带下去，让府医好生照看。”赵千荷半圈着宋国辉，对着身侧贴身丫鬟红雨吩咐道，话语里是满满的担忧，但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冰冷。 红雨瞬间会意，“好的，公主。” “我们去看看萱儿，不要再生气了。”吩咐完红雨，赵千荷又去哄宋国辉，并拉着他离开。 “好，去看从萱。”宋国辉顺从着。 一直低着头的顾修染在听闻宋国辉的脚步离去的时候，方才抬头看去，而这一眼满是刺骨的冰冷。 再然后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闭昏了过去，本就伤重的身子又被狠狠抽了四五鞭，鞭鞭见血痕，不要说顾修染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年人也撑不住，而他能撑到现在才倒，可见其毅力之强。 见顾修染倒下了，红雨冷嗤了一声，什么玩意，也敢动郡主，真的是嫌命长。 “你们，将少爷抬回房，你，去叫府医过来。”红雨是赵千荷的贴身大丫鬟，地位仅此几个主子之下。 第42章 42，甩锅南瑾 “是，红姑娘。”下人都要尊称一声红姑娘。 领了命的下人立刻按照指示办事，红雨则是跟着被抬走的顾修染去了他的院子。 明着动手是不能，但是吃食上亏欠，伤药上动些手脚让伤口迟迟好不了，这可都不是什么事。 …… 赵千荷和宋国辉来的时候，赵从萱狠狠地哭诉了一番自己的恐惧，惹得宋国辉心疼极了。 哭诉了一会儿，赵从萱以想吃宋国辉亲手做的晚膳为由将宋国辉打发走了，更以害怕之由将赵千荷给留了下来陪着她。 宋国辉担忧地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宋国辉的身影前脚一消失，赵从萱后脚就停止了哭泣，更是收起了一脸惊恐委屈的表情，变为满满的狠毒。 “娘，你弄死那个小贱种没有？” 赵从萱的变脸赵千荷并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对，“你爹先下手了，抽了他几鞭子，娘不好再动手，不过你放心，就这几鞭子也够他受的，你爹力度不小，每一鞭子都皮开肉绽，足足四五鞭子，要不是娘阻止，你爹能直接将他给打死。” “娘你拦着做什么，直接让爹抽死那个贱种算了。”赵从萱满眼的阴狠，好似淬了冰毒。 “你爹当着娘的面，娘怎么能不拦着，真死了回头你爹肯定要难过，毕竟你好好活着。” “那就这么算了吗？娘，他可是要掐死我，真的要掐死我，还害我丢脸，抽死他都是便宜的。” 一想到自己被吓得尿了裤子，赵从萱只觉得让顾修染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这事娘会处理，保准给你报仇。”赵千荷没说要怎么做，直接就给了保证，“死了才是便宜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 一听这话，赵从萱兴奋了，“娘，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知道了。”赵千荷抬手帮赵从萱理了理发丝，满满的宠溺，“娘不是让你在外面别惹他，那就是个不要命的，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了事，杀了他都不足以解娘的心头之恨，你以后在外面莫要惹他，娘可不想你有事。” “还不是那南瑾。”赵从萱这就是迁怒了。 一听南瑾的名字，赵千荷立刻冷下了脸，“她作何了？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 “那是作何了？”赵千荷勉强缓和了表情。 “自己被夫子午休拉去补课，我就跟她客气一下，她还真让我陪着她补课，我烦闷，这不就看见顾修染了，本想教训一下，他竟敢躲，害我摔伤，我当然不能放过他。祭酒也说要打他五大板了，又被南瑾给搅合了，说是为了我的名声，这我怎么好反驳，就听她的让那小贱种去扫马厩了。那南瑾倒好，说什么怕小贱种病死了她名声不好，又不好向娘你交代，说什么毕竟是咱府里的人，还给那贱种带去上药看病了，我怎么能不气。我就摔了那贱种的药，他就发疯了，就是个疯子。都怪那南瑾，要不是她自以为是为这为那的，我能气得摔这贱种的药，能被这贱种掐吗？” 第43章 43，太欠揍了 赵从萱这是妥妥地迁怒，连南瑾一起恨上了。 这一次赵千荷倒是没顺着赵从萱，“南瑾没做错，那小贱种要是因为你出了事，与你名声不好。” “娘……”赵从萱见赵千荷这一次没依着自己，不依了。 “不许任性。”赵千荷直接板起了脸。 “是。”赵从萱知道赵千荷生气了，立刻服软。 赵千荷当下缓和了脸色，抬手摸了摸赵从萱的脸，“南瑾不是顾修染，你就是不喜欢也得哄着，更何况她所为也的确为你好。南瑾是一把好刀，你哄着她对你好处多多，那么点不顺又有什么的，娘也是为你好，懂？” “我知道，娘，我没有和她撕破脸，我知道的。” “嗯。”赵千荷满意地点了点头，“休息吧，休息好了，你爹的晚膳也做好了，刚刚好起来吃。” “好。” …… 今日的南瑾来得比较早，不像昨日几乎是卡着夫子的上课时间来的，来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人。 她将带来准备早半天打发时间的糕点塞进了桌肚里，然后就那么倚在身侧的墙壁上，闲适地坐在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等来了一个又一个的窗友，却是没等来顾修染。 眼见着人都来了差不多了，顾修染还没出现，南瑾不由得微蹙了眉头，莫不是又被人堵在哪里欺负了？ “小瑾儿，你今日来得挺早呀。” 南瑾跟赵元哲绝对是难兄难弟，不迟到就行，绝对不会早到。 南瑾瞥了赵元哲一眼没搭理，而是起身准备出去。 “小瑾儿，我刚来你就要走，你这也太令人伤心了。”赵元哲西子捧心状拦住了南瑾的去路。 南瑾抬起双手互抱捏了捏，“一大早就想练练？” 南瑾这一动作，赵元哲瞬间怂了，“别，别，这大清早的动手不太合适。”赵元哲果断退后了几步。 南瑾跟着前进了几步，誓要出去的模样。 “没一会儿夫子就要来了，你这是要去哪？”赵元哲见南瑾要离开，不由得询问。 “找顾修染，我还要监督他扫马厩，他到现在都不见人，莫不是要偷懒？”很正当的理由，南瑾直言不讳。 “哈哈哈……”赵元哲却是突然兴奋地笑了。 南瑾停下步子微蹙眉看向傻笑的赵元哲，“很好笑吗？” “南瑾你今儿个想逃课逃不成了。”这是妥妥地幸灾乐祸。 南瑾抬脚就踹向赵元哲，“你才逃课。” 赵元哲早有准备的往后一退，没能被南瑾踢中，不由得兴奋地直晃脑袋，“没踢中没踢中。” 坐在位置上的徐子骞简直没眼看自家的皇子，太欠揍了，没看出来南阳郡主有些烦躁吗？ 果然，赵元哲没得意两下，就被逼近的南瑾抓着刷得一下就是一个过肩摔，哐当一声很是响亮，感觉骨头都要碎了的感觉，真的是半点情面都不留给赵元哲。 重点是南瑾还要去抓他，他果断怂了，“别，小瑾儿，我错了，我错了。” 讨饶的速度与功夫，赵元哲真的是无人能及。 第44章 44，我陪你去 见赵元哲老实了，南瑾瞪了他一眼收回了要继续抓他的手，然后转身便走。 “小瑾儿，顾修染今日来不了了，你逃……不能去看着他扫马厩了。”玩闹归玩闹，赵元哲还不至于看着南瑾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出去乱跑一通。 “什么意思？”南瑾顿住脚步回身询问赵元哲。 赵元哲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你还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 “昨日晚上下学那会的功夫，顾修染在静幽亭差点掐死赵从萱，赵从萱的脑袋上被磕得红肿得老高，手还被瓷片扎破了，最主要的是……”说到这赵元哲顿住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往南瑾身侧靠了靠，这才低声道，“最主要的是听说赵从萱尿了裤子。” 说完后，赵元哲死命地捂着嘴，怕自己嘲笑出声，其实眉眼间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听完赵元哲的话，南瑾面色像个调色盘一样，不停地变来变去，这个消息还真的是劲爆，她昨儿个还暗暗吐槽顾修染怎么不做实推了赵从萱的罪名，敢情这是憋着大招呢，还不是一般的大。 “你说……噗……她没这个胆子……噗……惹顾修染做什么……噗……”赵元哲几乎是压着笑意捂着嘴说完这句的。 “的确。”南瑾没忍住直接应和了，笑倒是没笑，但心底的确是快活的。 赵元哲没觉得南瑾这应和有什么不对，南瑾和他是一路的，他一向看不上赵从萱这个弱鸡，南瑾肯定也是看不上，护着也不过是因为月姑母的原因，且那也得是正儿八经被欺负，这种自己作死往上凑的怪谁。 “不过那顾修染下手一时爽，回去可就惨了，听闻被那宋国辉给抽得不轻，鞭鞭见血，啧啧，怎么也是自己生的，这手下得可真够狠的。” 宋国辉是长公主驸马，背地里赵元哲从不喊他姑父，实在是特别瞧不上他，可谓是以色侍人，也就一张脸能看，别的真的是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能生出赵从萱这么怂的女儿也不奇怪。 南瑾刚刚愉悦了几分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赵从萱伤了，那一家子没有谁会放过他的，也真是笨，暗地里动手不行吗？非要搞得人尽皆知。 “明日休沐，去看赵从萱去不去？”她得去看看他。 “你去就好了，拉着我干什么？”赵元哲不乐意被赵从萱缠着。 “不是你妹妹吗？” “表妹，谢谢。” “一句话，去不去？” “不是，你去就好了，非要拉上我做什么？” 当然是拉你去做挡箭牌，我好溜走去看顾修染，“行吧，你不乐意，我就找其他表哥一起去。” 南瑾重重咬了表哥两个字。 赵元哲还不妥协，一脸的挣扎。 南瑾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脚就要去找其他表哥，满满的你不乐意还有好些人乐意的样子。 南瑾刚迈开步子还没走两步，赵元哲立刻拉住了她的臂膀妥协，“去去去，我陪你去。” 第45章 45，小没良心的 “别勉强，我可以找其他表哥一起的。”南瑾再次重重咬了表哥两个字。 “不勉强不勉强，我去。” “当真？” “当真。”赵元哲用力地点了点头，深怕慢了就被南瑾给抛弃了。 “那行吧，我就不找其他表哥了。”南瑾一副你实在要去我就勉强带着你的表情，差点没把赵元哲憋屈死。 然却是自己上赶着要去的，怼是不能怼的，最后只能憋闷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南瑾也回来自己的位置，坐下后从桌肚子里翻出了早上带来的糕点盒子，朝着赵元哲的方向递了过去，“我娘早上亲手做的云吞糕……” 南瑾话还没说完，赵元哲立刻满血复活凑了过来将糕点盒子给拿走了，“还是小瑾儿对我好。” 憋闷什么的瞬间没有了，只余满满的喜悦，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打了开来吃了起来，那叫一个满足，还不忘给自己的小伴读递了一块，也就是一块。 徐子骞没拒绝，接过吃了下去。 静和公主做的糕点的确美味到让人流连忘返，不过他家皇子真的是太好哄了，一盒糕点就被哄住了。 看赵元哲那一副吃的美美的样子，南瑾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首看向了窗外陷入了沉思。 明日要见到赵千荷了…… …… 府医是每个权贵之家必备的。 南瑾一下学回到家就直冲家里府医所在的药房，上来就是各种伤药的管府医要。 府医不好不给，只不过转头就去告诉女主人镇国将军夫人风晴月了，也就是南瑾的娘静和公主。 风晴月找到南瑾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小金库里各种翻。 “囡囡，你这是要作何？”见女儿在自己的小金库里各种翻，好似在挑礼物似的，风晴月没有直接问伤药的事。 “娘。”南瑾回首看向风晴月，先是乖巧地喊了一声娘，随即满脸的苦恼，“今儿个上学我听说萱儿受伤了，想准备些礼物明日去看她，九表哥也去，我琢磨着准备什么礼物才不被九表哥给压下去。” 赵元哲与南瑾一般年岁，但略长一个月，这便就成了表哥了，而在长辈面前，南瑾还是很给赵元哲面子喊一声表哥的。 南瑾的话让风晴月失笑，“你如何能比过你九表哥？他是皇子，他什么没有？更何况即是去看病人，应该带些补品吃食，这些首饰不合适，还有伤药什么的，你姨母家里的比咱们家要好，也没那个必要。娘明儿个早起亲手给你做些吃食带去，不是顶好，却是心意。另外娘今日已经正式拜访过了，你就当小姐妹们串门就好，不用太正式。” “娘你都去过啦，怎么不等我一起。”南瑾嘟着嘴不满的埋怨着。 风晴月伸手捏了捏南瑾的嘟起的脸颊，“还不是怕你受规矩，你个小没良心的还埋怨娘。” 南瑾立刻变笑脸搂住风晴月的胳膊，“最喜欢娘了。” 风晴月点了点南瑾的鼻子，“好了，别翻了，明儿个早上娘给你做些糕点带着。娘那里还有补身体的人参，也给你带着，这就行了。” 第46章 46，我夸她温柔呢 “娘要多做点，给九表哥也带点，他可喜欢你做的云吞糕了，今早的都被他吃了。” “好，多做点。” “对了，娘，你怎么知道萱儿受伤了？”她是去国子监才知道，毕竟发生在国子监的事，她娘一个整日在家的人是如何这么快知道的。 “早上出门采买听人说的，顾修染这孩子也真是够狠的，怎么说从萱也是他妹妹，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千荷那么好心收留他，没想到竟是恩将仇报。” 南瑾微垂下眸子掩去了里面的暗沉，她娘知道的这么详细，绝对不是听说那么简单。 是了，她怎了忘了她那位姨母哪次不是有点事就闹得人尽皆知和，好似她多无辜似的。 要不是如此，她前世也不能在跟顾修染不熟的情况下听到他那么多事，无非就是这位姨母故意宣扬得人尽皆知来彰显她的善良，顾修染的恶。 呵…… 风晴月没注意到南瑾的异常，只一心担心女儿，“囡囡，这孩子跟你一个教室吧，你别跟他走太近，这么凶，别哪日伤了你。” “娘放心，我可不是那赵从萱，风一吹就倒。”南瑾抬眸，一脸的不以为意。 在赵从萱跟前装就够了，在她娘跟前，她要一点一点慢慢的揭穿她，让她娘接受。 而这就要从小事开始潜移默化了，赵千荷母女不就这么做的，她也这么还回去，只要娘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不再被欺骗，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风晴月微微收起笑意。 她就知道，赵从萱整天装得跟风一吹就倒似的，尽骗她娘护着她。 南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扬眉浅笑，“没有，我夸她温柔呢，不是娘你总说我壮得像头牛，我琢磨着萱儿那样就该是风一吹就倒。” “娘何时说过？”风晴月一脸迷糊。 “就是有就是有，娘偏心，喜欢赵从萱，不喜欢我。” “别乱说，你是娘生的，娘怎么会不喜欢你？” “可你凶我。” “……”她说什么了。 “娘两在说什么？”一道男音横插了进来，抬眸间不远处一道伟岸的身影从走廊那端走来。 南瑾立刻松开了风晴月，开心地飞奔过去，“爹。” 南凌将齐他腰的小姑娘给抱了一个满怀。 “爹，我说赵从萱风一吹就倒，我说的不对吗？”南瑾这是找到了靠山，立刻告状。 “对。”南凌向来是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谓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还对，都让你宠野了，连我不喜欢她的话都说出来了。” “本来就是，娘总是护着赵从萱，我都说不得她一句，还一直让我照顾她照顾她。她自己弱怪谁？” 南瑾告着状，她宁可爹娘觉得她任性不懂事，也要一步步拆穿赵从萱，这只是刚开始。 类似的话，南瑾从前也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比较小，对自己爹娘的占有欲强，这两年因为大了些说得有些少了，南凌和风晴月一直觉得南瑾懂事了，却原来不是，只是一直藏在了心里。 第47章 47，去长公主府 南凌其实不太看得上赵从萱，就像南瑾说得，弱，但那就是个小女孩，所以南凌并没有太关注，他主要是看不上宋国辉，弱得跟个女子似的，这样的爹有这样的女儿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但这些不能说，风晴月会不高兴，她太护着赵千荷这个妹妹了。 “的确弱。”应和女儿还是可以的。 南瑾瞬间高兴了，风晴月却是一脸无可奈何，总不能为了赵从萱就跟自己的夫君还有孩子翻脸，更何况比起她的囡囡，那赵从萱的确胆小了些，不过这不能说，她的囡囡已经够无法无天了，她再应和简直就翻天了，别以后闯出大祸。 “大家闺秀不都这样，谁家像咱家把女儿教成这样？” 南凌心虚了，女儿学武是他的主意，更是他手把手教得。 “哎呀，肚子饿了，晚膳可好了？”一心虚南凌就转移话题。 “对，肚子饿了，娘你是来喊我吃饭的吗？”南瑾果断配合。 风晴月一脸无奈地看着如出一辙表情的父女两，“好了好了，能吃了。” “那我们去吃饭。”南凌一手牵着南瑾，一手牵着风晴月朝着院外走去。 …… 长公主府，仅是这四个烫金大字就刺得南瑾猩红了眼，压在心底的仇恨如巨浪一般汹涌而来，占据了整双眸子。 漫天的雨，数不尽的禁军，刀光剑影，雨水混合着血水挥洒成河，满目皆红色。 没有痛只有恨。 “小瑾儿……” 这一声穿透时空，南瑾瞬间回神，来不及转换眸色，只能迅速垂眸用眼睑掩盖。 此时方才惊觉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泛着丝丝的疼。 “小瑾儿，我喊你呢，你咋不理我……” 南瑾垂个眼睑的功夫，赵元哲已经到了跟前，话语里带着埋怨。 “慢慢悠悠的，我等得头发都要白了。”南瑾丢下这么一句嫌弃抬脚就朝长公主府的大门走去。 “夸张了啊南瑾，哪里头发就白了，我很利索了。”赵元哲连忙速度跟了上去。 “反正我比你早，你来晚了让我等是事实。” “那你就不能迟点？” “你这意思我来早了还是我的错了？”此刻两人刚刚好上了台阶走到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前，南瑾也压下了眸中的恨意，便站定脚步抬眸看向了赵元哲，满目威胁，“我娘做的云吞糕你是不想要了是吗？” “你帮我带糕点了？”赵元哲瞬间兴奋了。 “我闲，我一大早早早就起来跟娘去做糕点，还早早就来，我闲……” “别，小瑾儿，我错了，错了错了，是我拖拉来迟了，是我是我，我错了……”讨饶的功夫真的是谁也比不上赵元哲变脸快。 两人说话的功夫，大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了开来。 这两位也算是长公主府的熟客了，虽隔着门也足以里面的守卫察觉外面站着的是谁了。 门开了，南瑾直接抬步跨了进去，“姨母可在？本郡主来看萱儿。” 进了门，南瑾就先说了自己的目的。 第48章 48，探病 “回南阳郡主，长公主一大早就进宫了，郡主在萱岚院里养伤。” 南瑾松了一口气，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她依旧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今儿她是来看顾修染的，不想被破坏心情。 不过这赵千荷还真的是一次他们休沐都不落下进宫，哪怕赵从萱受伤在家。也怪不得她一直受宠，这次赵从萱不去，宫里肯定会问，这一问真的是人尽皆知了，赵千荷这心计真的是够狠了，半点也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概念。 也是，毕竟顾修染又不是她的孩子，但若不是她当年强行与驸马成亲，赶走了顾修染的娘，顾修染又如何会成为偷生子。 “姨父呢？”南瑾很少见宋国辉，不，应该说宋国辉很少见人，她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不过问候一声的礼貌还是要的，她虽然任性了一点，但该有的礼貌一样不少，她可不会让人以此骂她没有家教连带她爹娘。 “驸马爷在吃斋念佛，给郡主祈福。” 对了，她差点忘了，这位还是个吃斋念佛的，一般都是贵妇人她们干的事，到这长公主府里却是成了驸马做的事，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比起长公主，驸马就是一个平民，凭着美貌一跃成为驸马，飞黄腾达，入赘长公主府，可不都是妇人干的事么。 不过这心也是偏到地缝里去了，都是他的孩子，怎么对顾修染就那么苛刻，既然不能好好对待，为何还要将他接来这长公主府，他自己一个人仰人鼻息还不够，还要拉着顾修染…… “嗤……”赵元哲在一侧冷嗤了一声，明显是看不上宋国辉。 “既如此，本郡主就不打扰了，路本郡主熟，本郡主自己去看萱儿。”问一声是礼貌，南瑾也不是很乐意去找那宋国辉。 “是。”守卫应声退下。 南瑾就那么与赵元哲一起一路朝着长公主府内走去。 …… 南瑾跟赵元哲还没有到萱岚院的时候，赵从萱就已经知道他们两人来了。 南瑾不南瑾的，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赵元哲来了，她整个人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好在她即便是在家一贯注意保持美好的形象，才不至于手忙脚乱的梳妆。 只急急往榻上一躺，装上了病弱西施。 毕竟她伤得是脑袋又不是胳膊腿，在家里到处活动还是能的，就是不太能出去见人，太丑了，还有就是太丢人了，她得等风波过去。 她这刚一躺好，就听到了南瑾的声音。 “萱儿，我来看你了，九表哥跟我一起来的，方便进来吗？” 毕竟是女子闺房，赵元哲是男子，进来前还是需要告知一声的。 而赵元哲能来，南瑾就已经很感激了，别的她就不合适再让他去应酬了，只待会儿帮她应付一会儿赵从萱便行。 赵从萱现在是病人，是不可能高喊的，所以她的贴身丫鬟绿俏出现在了门口，“给南阳郡主，九皇子请安。”小丫鬟先是行了礼，随后做了请的姿势，“我家郡主躺在榻上正难受，一听闻两位来，甚是欢喜。” 第49章 49，探病（2） 小丫鬟出来请了，那就必定是方便的了。 南瑾便与赵元哲一同进去了。 屋内，赵从萱头上裹着绷带，背靠在床榻上半倚着，满脸的虚弱，一双眸子水盈盈的，裹着满满的委屈。 “姐姐，九哥……” 赵从萱喊皇子从来直接按排名喊哥哥，从不加一个表字，前世南瑾没在意过，直到后来赵从萱说，她娘才是正经的公主，她才是正经的郡主，她跟娘姓，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皇子公主们都是她的哥哥姐姐。 就是这么个瞧不上她的人，还一直甜甜地喊她姐姐，现在真的是听一次觉得讽刺一次。 “萱儿你可还好？”南瑾上前抓住赵从萱的手，满眼的担忧。 多装几次，南瑾也表示习惯了，完全就是信手拈来，也不怪前世赵从萱能一直装那么久。 “姐姐。”赵从萱不说话，就抓着南瑾的手一个劲地哭。 这要是换前世，南瑾得嚷嚷着立刻就去给赵从萱报仇了，但现在，且不说顾修染是她的恩人，就算是换个人，也不管赵从萱是真委屈还是装委屈，她都不会再傻傻为她出头，给她当刀子。 “这是怎么了？是头疼了吗？绿俏，还不快去传府医。”一见赵从萱哭，南瑾急了。 哭诉的赵从萱面色顿时僵在了那，好在低着头，她是这个意思吗？ 自家郡主刚刚还在地上活蹦乱跳呢，怎么可能头疼，但绿俏总不好直说不是。 “不用传府医，早一会儿才换过药的。”在绿俏为难时，赵从萱停止了哭泣开了口，也不好再哭下去，不然南瑾真的能给她把府医请来，真的是榆木脑袋，她这么明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那就好。”南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我听说，是顾修染磕了你脑袋，他怎么这么大胆，早之前磕了你都被罚了，竟然还敢动手，太无法无天了。” 刚吐槽南瑾不上道的赵从萱一听南瑾这么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面上却是满目的委屈，“姐姐，我就不小心摔了他的药瓶子，他就掐我，是真的要杀我……” 说着，赵从萱顺理成章的又哭了。 摔了他的药瓶子？ 她说顾修染怎么发飙了，敢情这赵从萱动他东西了，果真是活腻歪了。 “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说也是他妹妹，他怎么能如此待你，听闻姨父抽了他好几鞭子，皮开肉绽的，真是抽得好。” 南瑾为赵从萱报不平了，但赵从萱却又不开心了，说她爹是什么意思，不是该说她为她去找顾修染算账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南瑾这么不上道？ 她不想跟南瑾说话了，总不能让她直接说我想弄死顾修染，你帮我去，那样她还如何做善良的好妹妹？ “九表哥，你好好陪陪萱儿，我倒要去看看，这顾修染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对萱儿。” 丢下这么一句，南瑾就气冲冲地走了。 惊喜来得太快，赵从萱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南瑾，有话好好说。”一直当背景板的赵元哲连忙回身就去拉南瑾。 第50章 50，欺辱 南瑾动作快，赵元哲一把没抓住，便要追出去，榻上的赵从萱一见急了，连忙从榻上下来扑向了赵元哲，一把将赵元哲的胳膊给拽住了，好容易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且南瑾给她报仇去了，可不能让赵元哲再参合进去。 这南瑾蠢是蠢了点，但终归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身在长公主府，又是来探望赵从萱的，现在又被扯住了，赵元哲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理由把人推开走掉的。 “身子弱，床上躺好，别又伤重了，我给你带了礼物。”不能走不能推开，就只能找个理由让人回去继续躺着，“绿俏，快来扶你家主子。” 绿俏被点名，硬着头皮过来扶人了。 能留下人赵从萱已经很开心了，一直扒着，她也怪羞涩的，她也想看看赵元哲给她带了什么礼物，如此绿俏一来她就松扒着赵元哲的手被绿俏扶着去床上继续躺着了。 被松开的赵元哲松了一口气，随即就叫自己的随从拿来了礼物。 …… 竹笛居。 前日被抽晕之后，伤上加伤的顾修染发热了，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 他是昨晚醒来的，醒来后的他浑身无力，就只能躺着，身子太弱，他迷迷糊糊地便又睡着了。 今早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 他院子里的两个小厮坐在不远处的桌边，吃着糕点喝着粥，好不快活。 许是听到了动静，那两人看了过来。 “呦，少爷你醒了？”嘴里喊着少爷，却是坐那半分不动，要多讽刺就多讽刺。 “少爷你饿不饿？渴不渴？”另一人一脸关心地朝他举起了手中的糕点和粥碗，扬了扬，随即一口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还大大地喝了一口粥，很响的吸溜声，好似深怕他听不见一般，吃完之后，对着他得意地笑。 “是啊，少爷你饿不饿？渴不渴？”先前那人也学着后面这人的样子，做了同样的事。 再然后两人面对面哈哈大笑，尽是嘲讽。 顾修染动了动身子，一动后背就是抽抽的疼，但他并没有停止，而是撑着力道努力从榻上爬起来，只是刚稍稍撑起一点身子，胳膊一软，整个人就那么朝榻上砸了上去。 后背如针扎一般，泛着刺骨的痛意，额头更是瞬间布满了汗珠。 那两人见此，笑声变得更大。 “哎呀，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起身都起不了？少爷不是很厉害，连郡主都敢掐吗？” “就是就是。” “少爷啊，我们吃的喝的可都是你的早饭，你要不要起来也掐掐我们？” “对啊，起来啊，起来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接二连三的嘲笑让顾修染猩红了双眸，深呼吸了几口，他手握成拳，牙关紧咬，一个用力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而仅仅这一个动作，便让他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往下落，后背上白色的里衣瞬间被鲜血染红，布满整个后背。 第51章 51，反击 嘲笑顾修染的王甲和王乙见此一愣，随即在见到顾修染坐在那大口大口喘息的时候，两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 “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王甲满脸的不怀好意，“街头残喘的狗见过没有？” “王甲你这话说得，少爷怎么没见过？兴许少爷还跟那残喘的狗抢过食物呢？哈哈哈……” 两人又大笑了起来，还耀武扬威地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块糕点。 顾修染并没有理会，就那么坐在那紧握双拳大口大口呼吸着，双眸紧盯着那两人，红得滴血，裹着刺骨的冰冷和毁天灭地的狠戾。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对郡主动手，你是活腻了吧？”嘲讽过后便是辱骂。 “凭你也配跟郡主动手？长公主好心收留你，你竟然这么对郡主，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看看你这样像什么？狗都比你能干点。” “有没有很想吃？来啊，自己来吃啊！” “哎呀，这眼神我好害怕，你要不要过来杀了我？来啊，来打我啊。” 就在这时，顾修染从床榻上跳跃下了地，风一般冲到了桌边，抬手便掀了桌子，动作太快，王甲和王乙反应过来之时，已是满地狼藉。 耗尽力气的顾修染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微抬头阴翳地盯着王甲和王乙。 若不是他体力有限，现在被掀翻的就该是他们两人，但即便他如今连动一步都困难，他也绝不会让他们这般欺辱他。 “该死，你个贱种竟敢掀了桌子。” “我的早饭。” “受伤了还不老实，看来还是欠揍。” “活腻了吧你。” 反应过来的王甲和王乙气愤地直接上前就开始对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顾修染拳打脚踢。 顾修染被一脚踢倒，本能的抬起双臂抱着头颅，本就刺痛的伤口在这拳脚相加下犹如针戳，然他只狠狠咬紧牙关，哼都没哼一声。 “娘的，这贱种骨头真硬。”这般的顾修染并没有让揍他的王甲感到满足。 “揍到他求饶，看他骨头有……啊……”王乙话没能说话就响起了惨叫声。 只见刚刚还抱头躺在那任由他们你踢我打的顾修染抱住了王乙的腿，紧紧咬在了上面。 顾修染知道现在的自己打不过两人，但这又如何？ 哪怕是死，他都要拉一个垫背的。 “啊……”王乙惨叫着甩着腿，却愣是没能甩开半分。 王甲见此也上前帮忙拉扯顾修染，但顾修染就像长在了王乙腿上一般，怎么都拉不下来。 气得他对着顾修染背后的伤口直挥拳，“你这贱种，你松不松口，贱种……” 南瑾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一声辱骂声，怒火裹着戾气瞬间布满她的双眸。 哐当。 一脚踹开了门，力道之大，踹得半侧门都摇摇欲坠了起来。 屋内的场景也显现在了她的眼帘里。 只见顾修染抱着一个家丁的腿，另一个家丁则是对着他满是血渍的后背拳脚相向。 第52章 52，她真的在帮他 他们到底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伤重的孩子，还是他们的主子，哪里来的胆子。 “哪个不要命的……” 哐当声响起的时候，王甲下意识骂了起来，在抬眸见到满面怒火的南瑾的时候，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南……南阳郡主……” 王乙吓得立刻看了过来，连惨叫都忘了。 顾修染亦从王乙的腿侧慢慢抬起了头，但他并没有松开王乙的腿，无论是他的手还是他的牙。 双眸红得滴血，裹着刺骨的冰冷和毁天灭地的狠戾，像极了正在撕咬猎物的狼，只要你一靠近，便会连你一同撕咬。 “顾修染，谁准你欺负萱儿的。” 被抓住欺主的王乙和王甲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南瑾的怒喝就砸了过来，两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而顾修染眸中却有什么在碎裂，他以为前日她带他去静幽亭疗伤，是真的为他好，却原来…… 顾修染咬着王乙的嘴松了开来，明明刚刚王甲和王乙的拳打脚踢都没能让他松口。 眸光里，南瑾满面怒火地朝他甩来了鞭子，他只要稍稍动一下身子就能躲到王乙身后，让他替他承受，但他没有动，他不想动，他…… 啪，“啊……” 啪，“啊……” “顾修染，叫你欺负萱儿，叫你欺负萱儿。” 啪，“啊……” 顾修染眸中的黑沉瞬间被错愕代替，然眸光里南瑾的怒容不假，耳侧的怒斥不假，但…… 顾修染下意识收紧快要松开的手，紧抱住了王乙的腿。 啪，“啊……” 一下两下甩错鞭子打错人，他能觉得南瑾鞭法不准，但若三下四下呢？ 顾修染不信地松开了王乙的腿，反身扑向了身侧两步远的王甲，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一双眸子却紧盯着南瑾。 “顾修染，本郡主打你，你竟然还敢躲？” 南瑾气急了，鞭子立刻换了一个方向抽了过去。 啪，“啊……” 啪，“啊……” 这一次换王甲惨叫了。 顾修染微低下头轻弯起了嘴角，她真的在帮他。 不过只一下他就收敛了，不，她…… 顾修染怕是自己的错觉，松开了王甲的腿，就那么坐在那抬起黑沉的双眸看着南瑾。 被松开的王甲立刻跳了开去，以防再遭鱼池之殃。 抽了两个混蛋玩意几鞭子，南瑾勉强平息了一点怒火。 见顾修染就那么坐在地上抬眸黑沉着眼睛看着她，她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熊孩子就不知道抱着让她再借机抽几下。 却又心疼又难过，这傻孩子满满的小心翼翼，就那么不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对他好吗？ 深吸了一口气，南瑾再次开口，“顾修染，你知错了没？下次还欺负不欺负萱儿了？” 演戏演全套。 顾修染不说话，就那么黑沉着眸子固执地看着她，就好似要将她给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被抽了好几鞭子的王甲和王乙心里愤恨至极，倒不是怨恨南瑾，而是怨恨顾修染，都是他，要不是他，他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遭受鞭子。 第53章 53，不跟伤员计较 一丘之貉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同时在顾修染的身侧跪了下来。 “南阳郡主，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了，我们少爷真的不是有意欺负明慧郡主的。” “是啊是啊，南阳郡主，少爷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不太能控制住脾气。” “明慧郡主也没事，我们少爷满身是伤。” 刚平息了一点怒气的南瑾，怒火腾地一下又窜了上去，这是在给顾修染求饶吗？这完全就是挑唆。 “顾修染……”南瑾大怒地吼了一声，鞭子再度甩了过去。 啪，啪，啪。 南瑾这一次抽鞭子的速度快了许多，还是左右正反抽，特别考验鞭子技术，但左边王甲一鞭子右边王乙一鞭子，愣是没抽到坐在中间的顾修染半分。 “啊……” “啊……” 王乙和王甲疼得就要打滚躲开，然刚一动就被南瑾的鞭子给抽得疼得自动缩了回来，一下连一下，让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以至于最后两人只能狼狈地抱住头，将脸藏在衣袖下不停求饶，“南阳郡主，饶命，南阳郡主，饶命。” “顾修染，看本郡主今日不好好收拾你，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那么欺负萱儿？你以后还敢不敢了？说，敢不敢了？” 挡着脸疼得惨叫的王甲和王乙两人并知道顾修染没有被抽到，主要是顾修染不是一般的能忍，刚刚被他们那么揍，都没吭一声。 “不敢了，不敢了，郡主饶命，我们少爷不敢了……” 指望顾修染求饶是不可能，王甲和王乙那是拼命求饶，再不然就是他们要被打死了，真是倒霉透了，还要替这贱种挨揍，迟早要还回来。 时间有限，南瑾觉得也教训得差不多了，见两人不停求饶，便停了鞭子。 地上那被抽得快要窒息的两人，一感觉到鞭子不再抽来，没了阻碍，哪里敢停留，完全顾不上疼痛，速度连滚带爬的起身就跑开了，深怕再遭鱼池之殃。 眼见着两人离开，南瑾再次挥起鞭子，“顾修染，你说，你还敢不敢欺负萱儿了？” 没了那两人，这一次南瑾的鞭子不再是对着顾修染，而是朝着两侧的桌桌椅椅架子花瓶，乒乒乓乓的一顿抽，咣咣当当的一阵响，一瞬间满地狼藉。 抽了一会儿，确定院子里不会再有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等着遭池鱼之殃，南瑾才停下鞭子，微微喘息了几口气，如此大幅度抽鞭子还是很耗力气的。 这时一直看着南瑾的顾修染低下了头，掩去了黑沉的眸底翻滚的情绪。 喘息了几口后，南瑾一收鞭子重新缠在了腰上，随即蹲了下来伸手去扶顾修染，“我扶你去榻上。” 这一次顾修染倒是没推南瑾，只是一缩手躲了开去。 “……”别告诉她她表演到现在他还觉得她是来找他算账的，“顾……” 顾修染突然抬眸，一双眸子满是黑沉，带着点点防备和小心翼翼。 这让南瑾到了嘴边的怼人话语愣是噎在了那，行吧，她不跟伤员计较，瞧这一脸煞白的，真亏他还能坐着。 第54章 54，乖一点多好 南瑾扶人的手缩了回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递到了顾修染的唇边，“这是伤药，疗效很好的，我爹平时受个伤什么的都吃这个。” 昨儿个她下学回家冲去药房一股脑儿的拿了那么多伤药说给赵从萱都是幌子，她知道府医一定告诉她娘，她就谎称是给赵从萱，这样她娘就不会过问了，如此她就顺理成章地扣下那些药了，她娘不会再管的。 顾修染抿着嘴不动。 “……”南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揍人的冲动，不让她扶就算了，药必须得吃，真的是伤这么重都不让她省心，她还能毒死他不成，果然熊孩子就要来硬的。 思绪间，南瑾直接上手，一手捏住了顾修染的下颚迫使他张开了嘴，一手将伤药丢进了他的嘴里，“你就不能乖乖吃药，非要我来硬的，我还能毒死你不成？别想吐，入口即化的。我都说了，想你好好的，我的话就那么难让你相信吗？” 南瑾非常真挚地看着顾修染的双眸，并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眸，“你看看，你看看，我眼神不够真挚吗？还是我长了一副坏人的脸？” 顾修染被盯了不足三个呼吸便垂下了眸子，南瑾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算了，她不跟伤员计较。 “这个内服。”南瑾将刚刚倒药丸的药瓶放在顾修染的手边，又从自己怀里拿了另一瓶放了过来，“这个外敷，都是从我家药房拿的，我爹跌打损伤都用这些，效果挺好。” 微低着头的顾修染本垂着的眸光微微上移，盯着那两个在他手边的药瓶，一动不动。 “你别再跟人动手了，有什么是不能忍的，你现在这样除了伤上加伤，又得到了什么？好好养伤，养好了做什么不行。” 不让她扶，给他处理伤口就更不可能了，别伤上加伤，她也就只能劝说几句，让他别伤上加伤。 “还有，以后别从正面惹赵从萱的，背地里插暗刀子会不会？别做这种正面对上的蠢事，明不明白？” 这话让顾修染低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依旧一片黑沉看不清情绪。 南瑾没指望顾修染搭理她，收眸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一团手帕包着的东西，“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怀里藏了几块糕点，这是我娘亲手做的，很好吃的。”本来只是打算带给他没事吃着玩的，但这满地狼藉的，他定是没吃早膳。 边说南瑾边打开裹着糕点的帕子，又打开了里面的油纸，最后捏了糕点就送到了顾修染的唇边，“吃吧，很好吃的。” 顾修染依旧只黑沉着一双看不清情绪的眸子看着南瑾不做声。 南瑾觉得这熊孩子就是派来让她练习耐性的，微挑眉，“还要我塞？” 顾修染眸光闪了一下，似是被威胁到了，下一刻微微张开了嘴含住了南瑾递到他唇边的糕点。 见此，南瑾满意地笑了，“对嘛，乖一点多好。” 南瑾一笑，一双桃花眸波光潋滟，看得顾修染不禁迷失在了里面。 第55章 55，喂食 “张嘴。”南瑾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下意识想躲开南瑾的眸光，却又舍不得那眸光里的温柔，“刚夸你乖，真的要我强喂吗？” 南瑾不知道顾修染的思绪，只觉得人又不乖了，又不肯张嘴了。 顾修染再次张了嘴，也在瞬间红了耳尖。 南瑾没注意，只专注的喂食。 糕点不大，刚刚好一口吞咽一个。 喂完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吃完了。 这会儿她才注意到顾修染耳尖红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顾修染的额头，“耳朵怎么红了，发热了吗？” 这一问这一摸，顾修染耳尖更红了，同时抬手挥开了南瑾的手。 被挥开手臂的南瑾，“……”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跟伤员计较，总归赵千荷不会让顾修染在她府中因为赵从萱而死去，还有宋国辉这个亲爹，到底是亲爹。 “我真的是盼着你好。”南瑾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申一下立场，“我……” 刚准备再说些什么的南瑾耳目聪明地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来不及解释，和睦的面色一下子变成了之前的怒容，嗖地一下站了起来，鞭子也再度抽了出来。 顾修染也听到了脚步声，在南瑾起身抽鞭子的那一刻，他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手臂，将南瑾放在他手边的两个瓷瓶子盖到了袖子下，攥紧在了手里。 外面之人的脚程比南瑾想象的快，她刚做好这个改变，脚步声就到了身后。 “南瑾。”这一声带着点气喘吁吁，明显来得比较急。 南瑾转身，在和身后之人眸色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南瑾连愤怒都忘记去装了。 她似又见到了死前那一刻见到的那一张容颜。 “南瑾。”又是一声呼唤。 这一声让南瑾有些恍惚的面色瞬间清明，那人从不叫她名字，虽交集不多，偶也会碰上，打招呼乃基本礼仪，他一直唤她南阳郡主，且那人此刻也不会这般年岁。 不愧是父子，长得真是像，不过也就是容貌的轮廓有几分相像，也是乍一看的那一种，细细看来与成年后的顾修染差别大很多，气质就更不用提了，倒是现在的顾修染看着与他相似颇多一点。 前世她见宋国辉见得虽然少，一年也是有几次的，她竟是都不怎么记住他的模样，此刻见来才惊觉竟是与顾修染有几分相似。 要说这张脸也是挺好看的，她向来爱好欣赏美丽的事物，她怎么就没记住呢？ 南瑾回首看了坐在地上的顾修染一眼，此刻的他满身防备，眸光黑沉狠戾，夹杂着蚀骨的恨意，就好似狼遇到了强敌，瞬间进入了最佳的备战状态。 “姨父。”南瑾收眸转身很给面子的喊了宋国辉一声姨父。 “你姨母进宫去了。” “府中下人说了。” “真是怠慢你了，府上的下人都未告知于我，我这一知道就急急来了，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是我让他们不要打扰姨父的，姨父莫要责怪他们。” “走，姨父领你去前院坐坐。” “姨父客气，我是来看萱儿的，姨父自便，我去寻萱儿了。” 第56章 56，我一定会毁了你 话落，南瑾便抬脚离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揍宋国辉一顿。 看不见他儿子满身是血的在地上坐着吗？看不见他儿子屋子满面狼藉吗？看不见她手里拿着鞭子明显是来揍他儿子的吗？ 他是怎么做到不闻不问，还有心情招待她的？ 越想南瑾心里越堵得慌，她也算是知道顾修染为什么总是满身是刺了，亲爹都这么待他，还要他如何相信他人？ 眼见着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宋国辉这才看向坐在地上的顾修染，直接几步上前就抱起了顾修染，力道之强硬，让顾修染怎么推都推不动宋国辉半分。 力气用尽的顾修染直接一口咬在了宋国辉抱着他的肩膀，力道之大完全不亚于之前咬王乙腿那般。 宋国辉穿得一身白衣，顾修染这么一咬，白衣瞬间被血渍给染红。 宋国辉仿若不知疼，走到了床边将顾修染给放了下来。 一着床榻，顾修染立刻松开宋国辉一个翻滚入了床榻内侧，双眸猩红，裹着刺骨的冰冷和毁天灭地的狠戾以及嗜血的恨意，“我不要你假好心。” “恨吧，我只要你活着。”宋国辉一点都不在意顾修染的态度，不仅如此还雪上加霜的说了这么一句，将他的不在意又加了几分。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这个人有期望，但宋国辉的态度还是让顾修染的心抽抽的痛，他恨他，恨他。 “自己过来躺好让我处理伤口，别让我用强。”丢下这一句，宋国辉转身去不远处幸存的柜子里去取绷带和剪刀了。 顾修染紧盯着宋国辉的背影，随即想到了什么，将手心里南瑾给他的两瓶药塞进了一侧的被子底下，然后保持着半趴的姿势防备地盯着宋国辉。 到了跟前的宋国辉伸手一把扯过顾修染，三五下就扒了他的血衣和绷带，从自己怀里拿出伤药，速度极快的替他重新处理了伤口裹上了绷带，力道之大让顾修染半点都反抗不了。 处理完毕后便放开了顾修染，“待会儿我让人过来收拾一下，再重新给你送一些饭菜过来。你这个样子，除了瞪我骂我你能做什么？恨不是说说就行的，要拿出实际行动。是不是看不惯我现在荣华富贵？既然看不惯就好好活着，变强大，然后毁掉我的荣华富贵，我等着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宋国辉满目平静，说完后宋国辉转身就走，来得突然走得利落。 “我一定会毁了你。”顾修染满目恨意地死盯着宋国辉离去的身影。 “我等着。”宋国辉没回眸，就那么应着声走出了屋子。 宋国辉一走，满身紧绷的顾修染一下子卸了防备，整个人就那么无力地趴在床榻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终有一日，他一定能亲手毁了他。 …… 当南瑾从屋子门口进来的时候，赵元哲就跟看见骨头的狗一样，双眸瞬间流光溢彩。 “小瑾儿，回来了。”要不是努力压制着兴奋的情绪，赵元哲得直接扑过去。 终于回来了，他终于可以从赵从萱嘤嘤嘤的魔音下解脱了，娇柔的女人就是麻烦。 第57章 57，拿去喂狗 有赵从萱看着，南瑾也不好说什么，只轻点了一下头，“嗯。” 赵从萱却是一点儿也不想南瑾这么快回来，只觉得南瑾太没眼识了，却又不好轰人。 “姐姐，你没有把顾修染怎么样吧？”佯装关心的询问。 “把他屋子砸了个遍。” “那他的人呢？没事吧？”南瑾的话，赵从萱不满意，她问得是人，屋子砸了有个屁用。 “甩了几鞭子。”反正那两个下人看见她动手了，具体如何，难不成赵从萱还去脱衣服看不成，反正顾修染一身的鞭伤，多几条少几条，还有人特意去数不成。 这话赵从萱满意了，“他没怎么着你吧？”她想问的是怎么不多抽几鞭子，这么早回来。 “动都动不了的人能如何？本来还想再收拾收拾他，可惜你爹去了。” 一听宋国辉去了，赵从萱脸色顿时不好了，“我爹他去顾修染那了？” “嗯。”南瑾只轻应了一声，没多说，赵从萱爱怎么想怎么想，跟她没关系，反正她可没挑拨，她就是照实说罢了，发生在她长公主府内的事，她不信可以去查，她还能骗了她不成。 得到了肯定，赵从萱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隐隐浮现出一种被抢走了自己东西的愤怒。 “刚刚顾着给你去报仇去了，都忘了给你我带的礼物。”说话适可而止效果才是最好的，且她一点儿也不打算告诉赵从萱她爹压根就没有管顾修染死活，“紫卉，把礼物拿过来。” “是，郡主。”紫卉闻声立刻捧着几个盒子走了过来。 南瑾这一出让赵从萱没能借机做些什么，只能隐下愤怒展开笑颜期待着，“是什么好东西？” 南瑾取过最上面的盒子打了开来递到了赵从萱的面前，“我娘做的糕点，你最喜欢吃的桃花酥。” 赵从萱的笑差点没维持下去，来看她就给她这个，谁稀罕。 “谢谢姐姐。”赵从萱开心地伸手拿了一块放进了嘴里，一脸的满足。 赵元哲在一侧看得都要流口水了，却也只能看看。 “这些都是，还有人参，你身子不适，给你补补。” “谢谢姐姐。” 姐妹两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扯着闲话。 眼见着来了好些时候了，南瑾起身告辞了，“萱儿你不舒服，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赵从萱很想留人，当然，要留的不是南瑾而是赵元哲，但南瑾口中的她不舒服，让她不好反驳。 “姐姐慢走，等我好了再寻姐姐。” “好。” “九哥慢走，等我好了找九哥玩。” 赵元哲笑笑没做声，只想快点走。 眼见着赵元哲和南瑾离开了，赵从萱立刻收起了笑脸，嫌弃得将手边的糕点盒子给挥落在地，“剩下的那些拿去喂狗。” 谁稀罕这些东西。 “是，郡主。”绿俏立刻领命。 “顺便去看看那顾修染如何了？看看我爹是不是去找他了，找他干什么了。” “是，郡主。”领了命令，绿俏离开了。 赵从萱则从榻上下了地，躺这么久，腰都要躺废了。 第58章 58，被糕点收买的赵元哲 下地后，满心欢喜的去看赵元哲给她带的礼物了。 而离开的南瑾和赵元哲走出萱岚院并没有多久，就碰上了匆匆而来的宋国辉。 两人都不想搭理宋国辉，赵元哲是因为一直瞧不上宋国辉，南瑾则是因为刚刚宋国辉对顾修染的不闻不问。 但不想是不想，家教和涵养让他们必须对长辈礼遇，且宋国辉再不好那也是长公主赵千荷的驸马，打宋国辉的脸就等于打赵千荷的脸。 虽然南瑾很想，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元哲则是怕回去又被帝王耳提面命。 “姑父。” “姨父。” 两人异口同声地对着宋国辉打了招呼。 “南瑾，九皇子。”对皇子，即便是驸马也不合适直呼其名，当然，这是针对宋国辉，“你们这是要离去了？我刚刚去厨房让做午膳了，想着来问问你们喜欢吃什么，让厨房照着多做点。” “多谢姨父，难得休沐，我们约了小伙伴一起玩耍，就不留下吃饭了。”南瑾直接拒绝。 “对，对，约了小伙伴一起玩耍就不叨唠了。”想理由赵元哲慢了点，但是应和绝对是飞快。 “这样啊！”宋国辉一脸的惋惜，“那就不留两位了，下次来一定要留下吃饭。” 南瑾笑笑没应声，“先走了。”丢下一句抬脚就走。 赵元哲直接挥了一下手，就速度跟上了离开的南瑾。 宋国辉看了两人离开的背影片刻，随即抬脚朝着赵从萱的院子走去。 …… 赵元哲一路憋着话直到出了长公主府，立刻对着南瑾倒了出来。 “南瑾你太不厚道，明知道我不喜欢跟那赵从萱一处，你还丢下我跟她一处，我都要被她给烦死了，说个话都不能好好说，腻腻歪歪的，真是够了。” 南瑾没搭理赵元哲，而是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小瑾儿，你不喜欢我了……” 赵元哲这一声哭诉还没完，刚上马车的南瑾反手就砸了一个盒子过来，他下意识接住。 还想吐槽，一见这盒子跟刚刚她送给赵从萱的一样，立刻收声打开，一见里面躺着他最喜欢的云吞糕，当下笑了，“果然小瑾儿最好了。” 赵元哲这变脸的速度，连他自己的随从小扣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去不去我家玩，我跟我娘说了，带你回去吃饭，她说今日亲自下厨。”怎么得拿人当了挡箭牌，总要给些谢礼。 “去去去。”幸福来得太突然，赵元哲怕下一刻就溜走，直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南瑾的马车。 一进马车就见里面还躺着四五个差不多的盒子，顿时笑眯了眼，“这些都是给我的？” 南瑾靠在一侧的车壁上轻应了一声，“嗯。” “哎呀，小瑾儿……”喊着赵元哲就要朝南瑾扑过去，南瑾立刻抬脚挡住，眸光警告。 赵元哲立刻缩了回去，“那什么，太高兴。”说完后深怕南瑾反悔似的，立刻手脚并用的将糕点盒子从车窗递了出去，“小扣子，小扣子……” 站在车下的小扣子立刻会意，连忙过来接住。 第59章 59，直接抢 南瑾没眼看赵元哲，轻靠在那闭上了眼睛，她要怎么做才能帮顾修染脱离困境，他在长公主府里生活得一点儿也不好。 可他现在是长公主府的人，她总不能将他要过来。 赵千荷会放人吗？她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要人？ 递完糕点坐好的赵元哲一眼就看出了南瑾面上的疲惫，当下也不嬉皮笑脸了，“南瑾，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瑾微睁开眼睛看着赵元哲，“表哥，你说我想要将一个不属于我的东西要到我身边，我该怎么做？” 闻言，赵元哲轻笑了一声，“我以为是什么事，这很难办吗？直接抢不就行了。” “……”她可能不该问他，不过这主意的确那什么，“不太好直接抢。”毕竟不是物件，是人。 “得了吧，你连皇子都打劫，你还能抢不了谁的东西？你要是不行就让你爹上，你要的东西，你爹何时没给你弄来过？” 赵元哲之所以怂恿得如此肆无忌惮，是知道南瑾一向有分寸，殊不知这次南瑾要的是人不是东西，还不是普通的随从丫鬟什么的，是人家儿子。 “……”有些心动，但着实不太合适，就算是她爹也不能去抢人家的儿子，这种坑爹的事她是不能做的，但好心动啊，兴许将顾修染名正言顺在身边带着，就能名正言顺好好护着了，可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在身边带着？ 赵元哲还没见南瑾这般犹疑过，不由得疑惑了，“你要什么？有这么难吗？或者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抢，反正我混账惯了。” 虽然跟赵元哲关系好，但南瑾也不好跟赵元哲说她要顾修染，更何况赵元哲就是个大嘴巴，转头说不定就搞得人尽皆知。 算了，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等待契机，先小心护着就是，不过是难了点。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看上你府上那个珊瑚树了，上次你刚得到，没好意思开口。” 赵元哲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南瑾给出了一个理由，虽是借口，却也是事实。 “……”，赵元哲一下子憋闷了，只想抽自己一嘴巴，他就知道，知道南瑾这小丫头没安好心。 “怎么，表哥不想给吗？刚刚表哥还说帮我抢来着。”南瑾做出了一脸小女儿家的委屈样。 赵元哲最受不了这个，“别，给你就是，你正常点，正常点。”赵元哲最讨厌娇娇弱弱的女子，要是南瑾再这样，他简直生无可恋了。 南瑾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一见赵元哲妥协，立刻收起了娇滴滴的表情，“早这样不就完了，我还请你吃饭来着，别这么小气。”南瑾这是选择性忘记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请赵元哲吃饭的。 “那珊瑚树我还没摸热乎，一顿饭不行，要三顿。” 南瑾下意识要拒绝。 “我今天还陪你来长公主府了。”赵元哲立刻加筹码。 南瑾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今日的确难为赵元哲了，“行吧，三顿就三顿。” “都要月姑母亲手做的。” 第60章 60，你娘不要脸 “得寸进尺了啊。” “你就说成不成交吧。” “你御膳房那么多好吃的，非盯着我娘的手艺做什么。”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一顿饭换一件事。” “南瑾，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谁不厚道了。” “珊瑚树还要不要了？” “……” “要不要了？” “好，答应你。” “早答应不就好了。” “我家练武场添了新兵器，练练。” “……” …… 赵从萱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说白了就是磕肿了脑袋。 赵千荷给她用的伤药都是顶级的，差不多三日的样子就消肿了，但赵从萱没有去国子监上学，她怕丢人。 虽然几乎没什么人有胆子敢嘲笑她被吓尿了裤子，但丢人。 又磨磨蹭蹭了三四日，差不多这事的新鲜劲过去了，赵从萱这才来上学。 赵从萱来了，顾修染自然也来了，是宋国辉亲自送两人一起来的。 在宋国辉面前，赵从萱一向娇娇弱弱被欺负的好妹妹形象，而顾修染就是那个坏哥哥。 “顾修染，不许再欺负妹妹，要好好照顾妹妹，不然就不会像这次这般这么简单放过你了。” 临下车前，宋国辉厉声警告了顾修染。 顾修染看都没看宋国辉一眼，掀开车帘就下了车。 “你……”宋国辉气得瞪向顾修染，却只两个呼吸的功夫他的身影就被落下的车帘给隔住了，宋国辉不得不住了话语，回眸间看到的是赵从萱委委屈屈的表情，当下伸手摸了摸赵从萱的发顶，“萱儿乖，要是哥哥再欺负你，你告诉爹，爹打断他的腿。” “嗯。”赵从萱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吧。”话落收手，还帮赵从萱打开了车帘，目送赵从萱下了车。 眼见着赵从萱进了国子监的大门，宋国辉放下了车帘，“走吧。” 闻言，车夫立刻调转马头驾车离开。 而下了车的赵从萱早就没了那委委屈屈的表情，有的只是盛气凌人，她以小跑的速度赶上了先下车的顾修染。 “顾修染，我爹说了，你再欺负我，就打断你的腿。” 赵从萱刻意加重了我爹两个字，炫耀的模样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顾修染径自走着自己的路，看都没有看赵从萱一眼。 没能刺激到顾修染，赵从萱很不满意，这一不高兴嘴就不把门了，“顾修染，本郡主告诉你，我爹就只是我爹，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你就是个偷生的贱种，你娘不要脸，你……” 赵从萱话没说完，顾修染站定脚步侧眸看了过来，那眼神冰冷刺骨，裹着毁天灭地的狠戾，像极了那日他掐她脖子时的神情。 “啊……”赵从萱反射性尖叫着跳开，带着满满的惊恐，那日的事已经成了她的阴影。 “明慧郡主。”这时有人喊了赵从萱一声。 赵从萱想都不想，也不管是谁，直接就冲过去躲在了那人的身后，“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第61章 61，郡主别怕 赵从萱这行为立刻让杜鹏天生起了大男子汉的气概，更不要说他本就对赵从萱有那么点意思，毕竟要身份有身份，要模样有模样，娶了简直就是大赚。 “郡主别怕。”杜鹏天先安抚了一下赵从萱，随即几步上前凶狠地瞪向顾修染，“顾修染，敢动明慧郡主，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平日无事是不可当着赵从萱的面这么对待顾修染的，毕竟踩顾修染就是在踩长公主府的颜面，但是若是保护赵从萱，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修染没搭理杜鹏天，冰冷的眼神穿过他看向躲在他身后的赵从萱，带着嗜血的阴狠，“别惹我。” 话落间转身便走。 这无视杜鹏天的态度狠狠激怒了杜鹏天，但现在他单枪匹马的，他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顾修染，只能搁狠话在赵从萱面前冲雄。 “郡主别怕，我先送你去崇文堂，回头定好好教教他如何尊敬郡主。” 杜鹏天这话说得赵从萱很有优越感，再加上顾修染走了，赵从萱架子立刻又端了起来，“有劳杜公子了。”说着还对杜鹏天甜甜一笑。 这一声杜公子这一抹笑瞬间让杜鹏天摸不着东南西北了，“郡主客气客气，应该做的，一定让郡主满意。” 赵从萱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便走，满脸的惬意。 娘说的没错，对付顾修染何须自己动手，动动口便有大把的人给她当刀子。 杜鹏天不知赵从萱所想，眼见着赵从萱走了，立刻殷勤地跟上去护送了。 ……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八日，但是顾修染一出现在崇文堂里还是受到了各皇子公主及伴读的关注。 往日里大家看不上他的身份，都拿他当空气当背景板，只是谁都没想到他居然能干出差点掐死赵从萱的事，真的是太狠了，怎么说还是长公主收留他的，怎么就这么不知恩图报。 “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摇尾巴，这人养了竟然还反咬主人，真的不如养条狗。” “也就是姑母仁慈，换做是我直接打杀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是我就直接打杀了，留着就是个祸害。” “偷生的就是偷生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都说是偷生的，本就不该活着。” 都深怕顾修染听不见似的，声音一个比一个高昂。 然面对这些，顾修染充耳不闻，就跟说得不是他似的，径自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顾修染这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让那些损他的人气结，上来挠顾修染一下的心都有了。 也就是想，跟一个偷生子计较简直太有失身份。 顾修染坐下没多久，赵从萱就来了。 赵从萱一来，那些人立刻就围着赵从萱各种关心，众星拱月似的。 皇子还好，特别是那些个公主，毕竟就算贵为公主，也不如赵从萱受宠，把赵从萱哄好了，替她们在太后和皇帝跟前说几句好话，她们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南瑾来得时候，赵从萱正被几个公主和她们的伴读众星捧月的捧着，南瑾扯了一下嘴角，当做不见的准备从她身侧走过。 第62章 62，我就是开个玩笑 哪知赵从萱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她，“姐姐。” 兴奋地从公主群里退出来一把拉住了她，顺带给她吸引了一波公主们仇恨的眼神。 这些个皇族跟赵从萱的本性一样，都瞧不上她，尽管她娘也是公主，但谁叫是太后的义女，可不比赵千荷这个亲生女儿兼妹妹在太后和皇帝面前说得上话。 且她娘现在是镇国将军夫人，是命妇，赵千荷就不同了，赵千荷依旧是尊贵的长公主，住在长公主府，长公主府内所有人都以她为尊，每十日国子监沐休之日都会带着赵从萱进宫，多年来都不曾间断过。 “来上学了。”南瑾只当没看见那些个公主的眼神，笑着应和。 看她不顺眼又如何，她娘就算不是正儿八经的公主，但也是公主，且她爹可是镇国将军，比赵千荷这种徒有其名的公主实在多了，要不然前世他们能处心积虑的陷害她爹死在战场上吗？ 想到这，南瑾扬起的眉眼里染上了冷意。 赵从萱半点没觉，只高兴地上前挽住了南瑾的胳膊，噘着嘴，“姐姐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我。” “每日都上学，中午午休还要被夫子拉着补课，我准备等休沐去看你的，这还没休沐，你就来了。” 赵从萱：这意思是怪她来早了？ “姐姐这是不想我快点好吗？”赵从萱成功用委屈的表情曲解了南瑾的意思。 感受着周遭变得更仇恨的眼光，南瑾笑得更灿烂了，这么明显的栽害，她前世到底是怎么眼瞎的看不出来的。 “怎么可能？”南瑾一脸惊讶，“我都恨不能替你伤得，怪就怪我那一日走得太早了，不然也不能让你受伤害。不过我也替你教训那顾修染了，也算是替你讨回来了。” 这话赵从萱不好接了，再接下去就显得她不识好人心了，她怎么觉得这南瑾从马上摔下过后就有些不太好忽悠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快要上课了，我们快去座位上吧。” 说着，赵从萱拉着南瑾向两人的位置走去。 赵从萱先到的位置，便先松开了南瑾的手坐去了自己的位置。 南瑾的位置在赵从萱的斜后方，仅慢了赵从萱一步便坐在了位置上。 南瑾进来教室看到被众星拱月的赵从萱的时候，下意识就看了一眼顾修染这边的位置，那会就看到了人，所以这会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顾修染在赵从萱那一声姐姐响起的时候就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南瑾，不过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直到她坐下他都没抬眸看她一眼。 此时，他忍不住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是南瑾穿着白色监生服的背影，带着点慵懒，他只微微看了两眼便垂下了眼睑。 “小瑾儿早上好。” 顾修染刚垂下眸子，耳侧就响起了赵元哲跟南瑾打招呼的声音。 这让他不禁微收紧了抓着书角的手。 第63章 63，礼尚往来 南瑾没搭理赵元哲，不过却是从桌肚里摸出了刚刚放进去的盒子伸手递了过去。 赵元哲瞬间眸光溢彩，伸手一把夺过，深怕慢一步就被南瑾给收回去一般。 “我就知道小瑾儿最好了……” 余光里，顾修染将这一幕给看在了眼里，攥着书角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赵从萱早一会儿不是没看到南瑾手里的盒子，不过她不稀罕。 但此刻见赵元哲一来就只跟南瑾打招呼不搭理她不说，还将南瑾的盒子当个宝，她就不乐意了。 赵元哲属于行动派，一拿到盒子就立刻打开吃了起来，不过第一块递给了坐在他后面的小伴读。 小伴读道谢接过。 第二块就入了赵元哲自己的嘴了，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姐姐，我也要吃。”赵从萱一眼就看见了糕点，下一刻就跟南瑾撒起了娇。 南瑾抬眸对着赵从萱笑了笑，“昨天答应赵元哲的，不知道你今日来，就带了一份，你要吃管赵元哲要。” 南瑾这是直接甩锅给了赵元哲，不是我不给，是我没有了。 赵从萱不开心，但是能有借口跟赵元哲说话还是很开心的，当下就转眸看向了赵元哲，“九哥……” 才喊一声，话都没说，赵元哲就很护食的将盒子抱在了怀里，“你叫南瑾明日给你带，我缠了她好几天她才答应给我带的。” 言外之意就是不给的意思。 赵从萱根本就不是想吃，不过是为了争而已，本来赵元哲不给就算了，但她刚刚看见他给他的小伴读了。 在他这里，她比不上南瑾就算了，竟是连一个小伴读都比不上，真的是…… 感受到赵从萱看过来的不友好眸光，徐子骞果断往赵元哲身后缩了缩，他可不想惹着这位。 “九哥，你都给你小伴读了，就不能给我一块吗？”眼见着徐子骞缩到了赵元哲的身后看不到了，赵从萱收回眸光对着赵元哲撒起了娇。 赵元哲忍住搓胳膊的冲动，“那能一样吗？” 赵从萱面色一僵，这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连一个小伴读都比不上吗？ “咳咳……”就在这时，教室里响起了夫子的声音。 赵从萱再不满也得憋回去，那是速度坐好从桌肚里摸出书准备上课。 赵元哲速度极快的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糕点，这才将盒子盖好塞进桌肚，然后摸出书本。 直到这会儿，顾修染攥着书角的手才微微松懈了开来。 “学到了第十课。” 耳侧突然响起了这道声音，顾修染下意识抬眸，这一抬便对上了不知何时转过来看着他的南瑾。 见他抬眸，她就那么对着他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一双桃花眸瞬间波光潋滟，“礼尚往来。” 他还没从她的笑中回过神来，她便已转了回去，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刚松开书角的手再次攥紧了书角，比刚刚任何一次都要紧得多，不仅如此，耳尖也在瞬间染成了红色。 她…… …… 第64章 64，一起补课 第一堂课是儒学，教学的是乔夫子。 乔夫子进了教室刚坐下便看到赵从萱来上学了，略一沉默了一下，他点了赵从萱的名，“赵从萱。” 被点到名的赵从萱立刻站了起来，“夫子。” “你这七八日未曾来上学，落下的课程和南瑾一样，中午午休的时候来敬一亭，老夫帮你补补。” 都是郡主，他不能厚此薄彼，帮南瑾补，不能落下赵从萱。 赵从萱只是表面上不爱学习，其实暗地里认真的很，倒不是多喜爱，就是为了将南瑾给压下去。 所以此刻并没有什么反抗情绪，“是，夫子。” 乔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坐下吧。” 赵从萱闻声坐下。 “顾修染也一起吧。”乔夫子一边打开课本一边随意交代了一句，不算正式也不算忽视，毕竟也是出自长公主府，明面上不好太过区别对方，“下面，将课本翻到第十课……” 乔夫子真的是交代得特别随意，连留给顾修染应和的时间都没有。 对此顾修染完全不在意，只捏了捏书角，微抬眼看了一眼坐在他前面的南瑾的背影…… …… “姐姐，夫子让我去补课，我不想去……” 一下课，乔夫子前脚走，赵从萱后脚就跑南瑾面前来撒娇，一副让她补课就毁天灭地的模样。 “那你就不去好了。” “……” “若是你不怕你娘的耳提面命的话。” 赵从萱：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她差点接不下去。 “我怕……”赵从萱一副可怜的要哭出来的模样。 南瑾抬手摸了摸赵从萱的发顶，“那就乖乖的。” “……” “我也在上，陪你一起呢。” “……” “好了，不说了，下一堂课可是骑射课，我先走了，我要早点去骑射场占个好位置，好待会儿可以早点骑马。” 丢下一句，南瑾起身就走。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夫子一走就拿出糕点盒子吃糕点的赵元哲一见南瑾走了，立刻快速将糕点塞进嘴里，将剩下的盖好塞回去，连奔带跑的跟上了南瑾。 徐子骞速度跟随。 赵从萱就被这么晾在了这，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去。 南瑾痴爱骑射，只要上骑射课，绝对是跑得飞快，六亲不认。 就在这时，坐在后座位的顾修染站起了身，凳子推动的声音让赵从萱抬眼看了过来。 一见顾修染，本来就不高兴的赵从萱更不高兴了，脸嗖地一下就黑了下去。 “你以为夫子会想给你补课？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全都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罢了，别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你就是个……” 赵从萱话没能说话，顾修染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她，就那么目不斜视的从她身侧走过，就好似她口中所言不是对他说的一般。 “顾……”赵从萱转身就要对着顾修染的背影怒吼出声，在见到满教室的人之后，愣是握紧袖中的双手将怒意给忍了下去。 给她等着，她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 第65章 65，这是本郡主的位置 骑射课是所有的监生一起上的，不分皇族还是官宦之家。 南瑾喜欢上骑射课，一个是因为喜欢骑射，还有一个则是因为可以见到沈冰玉，可以跟她一起玩。 对沈冰玉来说也是一样的。 这不南瑾前脚到她后脚就到了，两人开心地抱在了一起。 然后就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起了话，笑得好不欢乐。 顾修染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南瑾挽着沈冰玉的胳膊，不知道在与她说些什么，眉宇间满是明媚，一双桃花眸波光潋滟。 突然那双眸子看了过来，太过猝不及防，顾修染眸中闪过慌乱无措，想要躲开却觉显得太心虚，便只能努力用黑沉压下眸中的慌乱无措。 眸光里，南瑾的那张笑脸瞬间变了，变得满是怒意，更是朝着他这边大步走来。 顾修染好不容易压住的慌乱无措在眸底又肆意横生了起来，她生气了，她…… 啪，顾修染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趴在了地上，面朝地摔得有些狼狈。 “哈哈哈……”耳侧弥漫的是震天的嘲笑声。 顾修染脑中的涟漪瞬间全无，整个人立刻爬起成半蹲的攻击状态，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击，眸光里一道纤弱的身影快他一步一脚踹向了那笑得快要岔气的杜鹏天，直接将他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谁准你站这的，这是本郡主的位置。” 南阳郡主很讲理，但前提是你别惹着她，若是惹到了她也同样不讲理，就比如现在。 “我不知道这是郡主的位置，郡主莫要生气，我这就一边去。”被踹了个翻天的杜鹏天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捂着心口连忙起身给南瑾腾地方，深怕慢了又要被踹上一脚。 周围那几个跟着杜鹏天的小弟就不提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杜鹏天都不敢惹南瑾，他们算什么。 沈冰玉满脸疑惑，刚刚没说要站这边啊！ 不过不重要，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不确定南瑾这一脚到底是不是因为杜鹏天占了她的位置，但是…… 杜鹏天刚撤到一边站好，就感觉一道黑影迎面扑来，他脚还没站稳就被扑倒，再然后只觉得胸口上不是他的了。 眸光里顾修染冰冷着双眸阴狠地盯着他，双拳不断在他胸膛上挥动，好似恨不能揍死他一般。 周边杜鹏天的小伙伴反应过来之时，杜鹏天已经被顾修染压着揍了好几拳了，当下连忙扑上来拉人。 顾修染在他们扑过来之时一个翻地打滚从人群里退了出去，而那些人扑了个空直接就压在了杜鹏天的身上，压得他哀嚎不已。 南瑾看得惊诧不已，这还真的是睚眦必报，明明刚刚她已经借口踹了杜鹏天一脚，将杜鹏天踹他的那一脚给讨回来了，他还是亲手还了回去。 虽然她不提倡他正面对上杜鹏天，但是不得不说这睚眦必报很合她胃口。 顾修染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刚刚好与看着这边的南瑾对视了一个正着。 第66章 66，他与她的区别 对视了一眼，顾修染便垂下了眸光，转身就走，这就是他与她的区别。 她踹人一脚，对方恨不能送给她再踹两脚。 而他却是要拼尽全力，要既能报仇又能全身而退，还要防着对方无休止的报复。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杜鹏天一群人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顾修染的身影，杜鹏天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眼见着南瑾还站在这，也不敢惹南瑾，便让几个小弟扶着离开了。 眼见着人都走光了，沈冰玉这才与南瑾说起了话，“这顾修染真是个狠人，不过我欣赏，就该以牙还牙，没得平白让人欺负。” 她可是看见了，那杜鹏天上来二话不说就踹人，连个理由都没有。 感叹完后，沈冰玉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短虚地看向南瑾，“南阳，我不是护着那顾修染。”她突然想起来南瑾跟顾修染之间有过节。 南瑾不甚在意，“就事论事，我知道，你说的并没错。” 不仅如此，南瑾还松了一口气，冰玉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她能这么想，她很开心。 沈冰玉见南瑾面上没有一丝勉强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对那顾修染有成见呢！” “又没惹我，我要有什么成见？” “我这不是听说你上个休沐为了赵从萱去抽了顾修染一顿。”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向来恩怨分明，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南瑾一副你竟然不懂我，我生气了啊的表情。 “哎呀，我这不是听说嘛，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的啦，不然我哪里敢说。” “这意思我很凶？” “我有这么说吗？”沈冰玉一脸无辜。 “要打架吗?冰玉？” “可以，好久没跟你动手了，手痒得紧。”沈冰玉一副雀跃遇试的模样。 “打架吗？算我一个。”赵元哲刚刚好凑了过来，一来就听见要打架，立刻摩拳擦掌了起来。 见此，沈冰玉与南瑾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握了握拳头，异口同声，“好啊！” 刚说完，两人同时动手，一个攻正面，一个攻下盘，杀得赵元哲那叫一个措手不及，直接被两人给掀翻在地，别说还手了，恨不能立刻长翅膀飞了，直接就地几个打滚。 但这两个人，随便一个谁跟他单打独斗就够呛，现在还一对二。 “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 赵元哲边躲边喊，还被左一脚右一掌的围堵，完全无逃脱的希望。 赵从萱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顿时间手握成拳。 “九弟又跟人打架了。” “也就这两位动九哥，九哥才不翻脸，换个人试试？” “真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好，九弟就爱跟她们玩，明明就是两个泼妇，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气质都没有。” “九哥这嗜好还真独特，也不知道是个啥品味。” 跟赵从萱一起来的是几个公主，她们才不管，直接就议论了起来。 本就很不开心的赵从萱听完后直接就爆了，几步上前对着南瑾就是一声指责，“姐姐，九哥怎么说也是皇子，你合伙沈冰玉这么欺负九哥，不合适吧。” 第67章 67，赵从萱晕倒 赵从萱这一声让南瑾踹了一半的脚收了回来，侧眸看向一脸生气的赵从萱，“妹妹，这叫切磋，懂？”言外之意不懂就别废话。 南瑾这话可谓是很不给赵从萱面子了。 她上来就指责她，她还需要给她什么面子？ 她不会主动跟她起矛盾，但若是她主动挑起，那就不要怪她了。 赵从萱面色一下子僵在了那，许是没想到南瑾这么不给面子。 而南瑾停了手，沈冰玉自也是停了手，“明慧郡主不信可以问问九皇子。” 沈冰玉这一声算是帮腔南瑾，且她刚刚好站在南瑾身侧，这一幕真是看得赵从萱刺眼极了。 “本郡主又不是瞎子，看不见吗？问什么问？”赵从萱口气很冲，且这内容完全就是撕破脸的存在。 南瑾脸色立刻黑了下去，刚要开口被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元哲给抢了一个先，“还真得问，毕竟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赵元哲这话明显就是偏帮南瑾跟沈冰玉了。 南瑾跟沈冰玉一条战线本就很让赵从萱心里恼火了，此刻赵元哲还站在她们那一边，赵从萱已经不是恼火而是委屈了，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九哥，我明明在帮你……” 赵从萱转身就跑，没跑几步砰地一声摔了下去，直接一个狗吃屎。 “从萱，从萱……”八公主和十公主连忙喊着冲上去，将人扶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人紧闭着双眸，“从萱，从萱……”两人吓得连忙晃悠了几下，却见人始终没有动静，吓得立刻转首看向赵元哲。 赵元哲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看我做什么，送去静幽亭呗，我又不是太医，且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还要我送不成？” 该说的不该说的，赵元哲都说完了，两位公主还能说什么？ “怎么回事？”刚刚好这个时候七皇子赵博彦来了。 两位公主找到了主心骨，“七哥，从萱晕倒了。” “怎么回事？”赵博彦一脸紧张，上来走到跟前就一把将赵从萱抱起，“去静幽亭。” 说着便大步在前面走了。 眼见着一大波人走了，南瑾看向了赵元哲，“赵元哲，你要做好被修理的准备。” 宫里的人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赵从萱晕倒了，这帐肯定算他们三人身上，赵元哲为最，因为他没送赵从萱去静幽亭，赵博彦送了，坏就坏在赵博彦送了，这赵博彦跟赵从萱都不是善茬，事后肯定要添油加醋的栽害他们三人。 “嗤……”赵元哲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夹杂着不屑，“弱鸡似的，她自己把自己摔晕倒的，怪我咯。” 南瑾没再说什么，总归赵元哲受宠，最多就是训斥几句，她也一样，但冰玉。 “冰玉，我连累你了。”南瑾抓住沈冰玉的手满脸歉意。 “这说的什么话，我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决定，元哲说得没错，她自己晕倒的，怪我们咯，我们又没碰她。” 那是你们不明白赵从萱的阴险和那些个位高权重者对她无底线的宠。 南瑾没再多说什么，有些话不好说，就等结果看，希望赵从萱不要太过分，不然她怎么对他们，她就都怎么还回去。 第68章 68，你两下手可真重 “不过你两下手可真重。”赵元哲动了动身子，一副痛到不行的模样。 “还来？”南瑾挑眉。 “不来了不来了，等我再练练。”赵元哲秒怂。 “再练练你也那样。”沈冰玉一点面子不给赵元哲留。 “你……” 沈冰玉挥了一下手臂，赵元哲再次秒怂，“不跟你们玩了。”丢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赵元哲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得被这两人给欺负死。 沈冰玉与南瑾相视一笑，随即手牵手该干嘛干嘛去了。 至于赵从萱那，就像赵元哲说的，她自己弱怪她们咯，她们又没碰她。 …… “太医太医，快给明慧郡主看看。”赵博彦抱着赵从萱还没到静幽亭就大喊出声，那叫一个急切。 当值的是楚太医和柳太医，两人一听这叫喊声连忙从静幽亭内迎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楚太医连忙询问。 “摔倒晕厥了，快看看是怎么了。”赵博彦反口回答，说着就抱着人进了静幽亭放在了一张躺椅上让太医给赵从萱看诊。 赵博彦则站在一侧大口大口喘着气，不过就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抱个十岁的孩子跑这么远，也是挺费力气的。 没搭脉的时候楚太医是挺着急的，但搭完脉之后顿时不着急了。 “郡主怎么摔倒的？在哪摔倒的？”楚太医摸着赵从萱的脉慢声询问道。 “在骑射场，都怪那南瑾和沈冰玉，是她们气着了从萱，从萱才会跑着摔倒，以至于晕厥。”八公主愤恨的回答。 “还有九哥。”十公主很实诚的将赵元哲也加上去了。 楚太医对谁气到了赵从萱不感兴趣，他只是需要知道缘由，不然这脉搏平稳的脉象他要给出个什么答案？ 说没事，可这人都昏迷着送来了，坐在这个位置，不是只会看病就行的，既然人昏迷着送来了，那定是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而这理由必须要有理有据。 “明慧郡主这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需要好好休息。”知道了事情始末，楚太医立刻就给出了诊断。 “那这人什么时候醒？”八公主焦急询问。 “休息一些时候大概就醒了，醒了之后也不能有大动作，最好再多休息休息。” “你们在这看顾着从萱，我去找祭酒，让祭酒将从萱给送回去，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再上课了。”赵博彦这是好事要做到底。 “好。”八公主和十公主齐应声。 …… 赵从萱是真的昏迷了吗？ 当然不能够是了。 她完全就是跑摔了嫌丢人直接装得昏迷。 好在太医有眼识没有揭穿她。 怕自己装久了露馅，在赵博彦去寻祭酒后不久的时间她便醒了过来。 先是惊讶了一下自己为何在这，然后在听完八公主和十公主的话之后，各种感激涕零，紧接着在赵博彦带着祭酒来准备送她回去的时候，又对赵博彦进行了一番感恩戴德，最后柔弱的被祭酒派人送回了家。 赵从萱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午时，赵千荷正跟宋国辉在府里用膳。 听闻赵从萱被国子监派人给送回来了，立刻丢下了碗筷就朝府门而去。 第69章 69，进宫告状 双方在前院相遇了，赵从萱是被府里的丫鬟扶着进来的，一见到赵千荷，赵从萱直接委屈的就扑进了赵千荷的怀里，“娘……”喊娘的同时，委屈的眼泪扑哧扑哧就落了下来，当真是委屈得声情并茂。 赵千荷整个人立刻不好了，脸色刷得一下就阴沉了下去，“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又是顾修染？” 一侧的宋国辉一听这话瞳孔微缩了一下，随即上前担忧地拍了拍赵从萱的背，“萱儿别哭，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告诉爹，爹扒了他的皮。” 赵从萱倒是想应，但这样南瑾就受不得惩罚了，比起顾修染，她更讨厌南瑾。 “不是……”赵千荷抽抽搭搭的回答道。 “那是谁？谁都不要紧，你说出来，爹给你做主，爹不行还有你娘，绝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是南瑾……”赵从萱一口咬出了南瑾。 “她怎么敢？”赵千荷明显比刚刚更生气，更有一种好似被谁背叛了一般的感觉。 “她联合沈冰玉还有九哥一起欺负我。”赵从萱这是一个不落下。 “说清楚点。” “是，娘。”赵从萱应着声从赵千荷怀里站直身子，然后抽抽搭搭添油加醋将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一字不漏，最后更是添油加醋的总结了一下，“九哥是皇子，我是为她们好，她们两个人欺负九哥一个人，我好心提醒，她们却还反过来讥讽我，九哥也不帮我，我……” 说着，赵从萱又委屈地直落起了泪。 赵从萱是不敢对自己撒谎的，这一点赵千荷可以肯定。 而这一段话听下来，明显就是赵从萱没事找事自己惹麻烦上身，要是赵从萱不多嘴就不会有这些事，但那又如何？竟然三个人联合起来损她女儿，她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特别是南瑾，一个冒牌货的女儿哪里的资格欺负她赵千荷的女儿。 “跟你爹好好回去休息，娘进宫去给你讨公道。”沉默了片刻的赵千荷直接丢下了这么一句话，衣服都不换，就朝着长公主大门走去。 她的贴身丫鬟红雨立刻会意去马房叫了马车。 看着赵千荷气愤离去的身影，赵从萱面上在哭，心底却是笑开了花，敢欺负她，就等着后果吧。 “萱儿，爹送你回房休息，没吃呢吧，想吃什么，爹立刻让人去给你做。”宋国辉揽住了赵从萱，满满的担心。 “爹……”赵从萱委屈地扑进宋国辉的怀里。 “爹在。”宋国辉索性直接将人抱起，朝着后院而去。 当真是父女情深。 …… 赵从萱的晕倒离开导致午休去夫子那里补课的就只有南瑾和顾修染两人了。 饭堂里吃饭，一般都是监生先吃，吃完后夫子们再去吃。 南瑾和顾修染吃完后便来了敬一亭，一前一后相差不过片刻。 “你两人先看会书，做一番预习，待会儿老夫讲的时候你两也知道该着重听哪里。”边说乔夫子边给两人一人递了一本书，“老夫先去吃饭，待会儿回来同你们讲。” 第70章 70，你管太多了 交代了两句，乔夫子便离开了。 敬一亭很大，但房间却很多。 有的四五人一间屋子，有的两三人，有的便是一人单独一个屋子，而这都是根据夫子们的等级。 自然能教授皇子公主的，定是最高等级一人一单间了。 如此，乔夫子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南瑾与顾修染两人了。 夫子一走，顾修染便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翻起了手中的书。 “坐里面，外面的位置是我的。”南瑾这一声显得很霸道，且她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说的。 她等着顾修染跟她龇牙咧嘴，哪知他竟是乖乖站起了身往里面挪了一下，不过就是没抬眸看她跟她说话罢了。 饶是如此，她也很惊诧了，毕竟之前跟只刺猬一样。 南瑾当下坐到了椅子上，并凑了过去，“这么乖？”难道终于相信她是为他好的了？ 本来椅子就靠在一起，南瑾再往顾修染那边一凑，当真是近到顾修染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 顾修染低着头看着书不说话，很是生人勿近，满身冷漠，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有多波涛汹涌。 明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然对她的靠近却再也不想推开。 顾修染的不搭理在南瑾的意料之中，所以刚刚大概就是不想搭理她才主动让位的，她果然想多了。 “才七八日就来上学，伤好这么快吗？” “……”继续沉默低头。 “一来就跟人打架，你这完全就是不想伤口好的做法，我不都替你踹了那杜鹏天一脚了嘛，你就不能……” 顾修染突然抬眸，黑沉沉的眸子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南瑾的面前，吓得她直接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咽了一口水，南瑾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证明自己才没有被吓到，“你就不能等伤好些再报仇，有时候稍微忍忍并不吃亏，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吗？先人的智慧咱还是需要借鉴借鉴的。” 顾修染攥着书角的手不断收紧收紧再收紧，看着南瑾的眸光也越发的黑沉，她刚刚说她那一脚是替他踢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虽然我儒学学得不太好，但有些基本常识的俗语我还是知道的。” 见顾修染黑沉着眸子盯着自己不说话，南瑾挺直胸膛，努力表现出自己的话是有理有据的，并非胡诌。 “郡主。”就在南瑾以为顾修染又要低头不搭理她的时候，他出声了。 南瑾瞬间亮了眸光，这是搭理她了。 我若不反抗，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你管太多了。”话落低眸继续看向手中的书，攥着书角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南瑾还没展开的笑就那么僵在了脸上，气怒的火焰蹭得一下布满了双眸。 用鞭子勒死的好，还是用刀戳死的好，又或者用毒毒死？又或者…… 喘息的功夫，南瑾已经给顾修染想了一百零八种死法。 真的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顾修染，我有没有说过，我只想你好。” 第71章 71，对不起 我不需要，顾修染沉默地低着头，攥着书角的手紧得都要将书角给捏穿了。 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顾修染，南瑾肝都气疼了，但一想到这是恩人，一想到那日在长公主府见到的那一幕幕，南瑾只能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 亲爹都那么对他，他不随意相信人很是正常，是她操之过急了。 “总之，我真的只想你好。” 丢下这一句，南瑾不再说话，端正坐好，看向了手中的书。 理解是理解，但真的很扎心。 她难得想要对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好。 上辈子在家里没有发生变故前，她活得肆意潇洒，没心没肺，向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能让她这么掏心掏肺的也就只有她爹娘了。 也许是那么些年乐都让她享尽了，才有了那一年的变故，那一年的家破人亡，那一年的濒临绝望，那一年的差点死不瞑目，是他…… 想到这，南瑾心底的郁结瞬间消散全无。 他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她不能拿她的心理年龄去要求他，且他亲爹都那么对他，若换作是她处在他那个位置，她所作所为比他绝对有过之无不及。 最亲密的人都视自己为草芥，这世间还能相信谁。 “对不起。” 南瑾突然的开口惊得顾修染猛然抬眸看向了她，带着满满的错愕，然眸光里她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本。 “是我太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你，既然你不喜欢我靠近你，以后我不靠近便是。”护他对他好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报恩，她从未问过他需不需要。 我没有不喜欢，顾修染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口，默默低下头，也罢，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我真的想你好，你相信我。” 南瑾侧眸看向身侧的顾修染，他还是那个低头看书的姿势，不过比之刚刚的气怒，现在的南瑾心平气和。 “我不会再打扰你，不过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寻我，我一定帮你。” 她可能用错了报恩的方式才让他那么排斥，她是要报恩不是报仇，既然看出来他不喜欢了，便不能再继续下去。 顾修染手中的书角才松开不多久再次被他紧紧攥住，紧到可见手背上的青筋。 …… “跪下。” 南瑾下学回到家迎接她的就是风晴月肃然的面色，以及这一声严厉的呵斥。 南瑾看了风晴月一眼，随即一撩衣袍在风晴月的面前跪了下来。 如此乖巧配合让风晴月接下来的呵斥愣是有些呵斥不下去了，沉默了片刻，风晴月绷不住地叹息了一声，“为何欺负萱儿？” 对这一声询问，南瑾没有任何意外，她抬眸看向了风晴月，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隐忍，“娘，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听到的是什么样的话，才使你这般大怒，一见我回来就对我训斥。” 若她真的只有十二岁，面对这场景或许会闹会委屈，但她不是，所以她不会。 第72章 72，跪一个时辰 而她既然那么做了，就已经准备好要承担后果，或者说她是故意的，她想试探她娘的底线。 现在的娘很相信赵千荷母女，特别是赵千荷，就算她说些什么，她娘也只以为她小孩子脾气，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训斥她。 所以她要一步一步来。 她不想一直跟赵千荷母女演戏，哪怕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但都是她亲身经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怀，且她要在一切再次发生前阻止。 她力量单薄，只能想办法让爹娘看清那对母女的真面目，方才能防备一切的发生。 南瑾沉稳隐忍的眼神，以及平静至极的话语，让风晴月觉得有些陌生，但这的确是她的女儿，所以…… “下午的时候，宫里太后传来了话，让我好好教教你怎么姐妹情深，说萱儿在国子监好心劝你顾忌九皇子的身份却反被你气晕了，说若是我不好好教教你，便让宫里派人来教。” 她的女儿有多不喜欢规矩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宁愿自己对她严格点，哪怕打骂两句，也好过让宫里的人来教。 听完的南瑾低下了头，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前世她虽大多数时候都护着赵从萱，却也不是没矛盾的时候，每次她娘都凶她，搞得她都以为她娘不爱她，她也越来越护着赵从萱，直到她娘身死她方才知她娘爱她入骨。 她脾气倔，每次都不服气，而她娘向来都不会多做解释。 直到此时，她方才知…… “娘，我错了，你罚我跪一个时辰吧。”她低头，为她娘。 这么懂事的南瑾风晴月如何罚得下去，“囡囡，告诉娘，发生了什么？” 罚南瑾认，她是为她娘，不是为赵从萱，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她要告诉她娘，让她娘看清那对母女的真面目，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还有六年的光景，她总能让她娘看清那对母女的真面目。 “娘知道，我与九表哥一向交好，九表哥这人就是个武痴，今日九表哥要与我和冰玉切磋，我便和冰玉两人同时与他切磋，九表哥不免就狼狈了些。萱儿看见了，上来就质问训斥我，我不过实话实话，说是与九表哥切磋，冰玉和九表哥都说了实话，萱儿便生气了，转身就跑，随后便摔倒晕厥了。她冤枉我，我自是不高兴的，便没去看她。且她有八公主和十公主看着，想来也不需要我。”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是知道的，南瑾一向敢做敢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虽骄纵任性肆意妄为，却做事有分寸，且从不撒谎，不逃避问题。 “娘知道了，你起来吧。”自己的女儿没错，她没必要罚，宫里问起来，她也自有话回，大不了她被罚，她被罚不要紧，绝不能冤枉委屈了她的女儿。 “不了娘，我跪一个时辰再起来。”南瑾拒绝了风晴月的提议。 风晴月弯腰去扶，“这是跟娘置气？” 南瑾抬手按住了风晴月的手，并抬眸看向了她，“没有跟娘置气，不想让娘为难，既然宫里传了话，定是要执行的。” 第73章 73，跪梅花桩 托赵千荷的福，她连太后的嘴脸一并知晓了，不过她并不会太过责备太后，毕竟一个亲生的一个收养的，只是赵千荷，她娘对她那么好，她却逼死她娘，她娘的一腔真心全都喂了狗。 但理解是一回事，不能容忍却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一个口谕而已，你没错，娘为何要罚你。”风晴月不愿意让南瑾受委屈。 “娘，让我跪吧，就当练腿力。”南瑾朝着风晴月笑了笑。 然这笑却让风晴月酸了喉头。 “跪这练什么体力，跪梅花桩上去，跪两个时辰。”南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一开口就是加倍的惩罚。 “是，爹。”南瑾领命起身，然后转身便朝练武场那边走去了，一点儿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你干什么？”风晴月立刻瞪向南凌，满脸的不赞同，且不说南瑾没有错，便是错了也不能这般罚。 南凌早一会儿就来了，毕竟赵从萱在国子监被赵元哲、南瑾以及沈冰玉气晕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他来就是为这事，怕风晴月跟南瑾吵起来，毕竟风晴月有多护着赵从萱母女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这般懂事。 本来想私下里搞些动作，如今看来得正大光明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女儿的乖巧懂事。 “这事我来处理，你不要管。整个京都城都知道囡囡气晕了赵从萱，如何能不罚?便是你去宫里说道又如何？人言可畏，焉知传出来的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护女？” “名声而已，我不在乎，你这般罚囡囡，她才十二岁，哪里能在那梅花桩上去跪上两个时辰？”风晴月急了。 “我这是为她好。” “可……” “你先去休息，我去寻囡囡。”南凌安抚地拍了拍风晴月的肩膀，让她回院子，自己则转身去了练武场。 南瑾虽是女孩子，但从一出生起南凌就很喜欢，什么都亲力亲为，更是手把手的教，武功招式就更不要谈了，南瑾完全得南凌真传，要不然也不能在前世被那么多禁军围攻还坚持那么久。 也就是女儿身，若是个男儿身早就是一方战将。 南凌到达练武场的时候，南瑾已经挺直腰杆跪在了梅花桩上。 梅花桩之间都是空落没有支撑点，因此跪在梅花桩上比跪在地上要辛苦得多。 “囡囡，你可怪爹？” “不怪。”她爹眼里从来就只有她，从不会为了赵千荷母女与她变脸，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她娘，她知道的。 “囡囡懂事了。”南凌叹息了一声，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南瑾没有说话，她宁愿她不懂事，那样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整天就知道闯祸的南瑾，就是那个没有尝过失去爹娘的南瑾。 一想到这，南瑾就有些难受的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委屈了？”见南瑾闭上了眼睛，南凌反问，随即是一声叹息，“爹知道囡囡委屈了，爹会给囡囡讨回来的，但需要代价。囡囡，做任何事都需要代价，不付出就不会有同等的回报，明白？” 第74章 74，进宫告状谁不会 南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喉头的酸涩，睁开眼坚定地看向南凌，“我知道，爹。” 看到这个模样的南瑾，南凌真的不由得感叹，孩子长大了，明明一个多月前，不，就不久前还跟他各种撒娇的。 懂事也好，他们这样的身份得活明白一点，这些人情世故他不会刻意教她，他想让她活得肆意一些开心一些，但若她自己觉悟了，他还是要教上一教的。 “知道就好，你好好跪着就行了，撑不住的时候一定不要勉强，剩下的就交给爹了。” “好。” 见女儿的确没什么反抗情绪，南凌转身离开了。 …… “陛下，镇国将军递了牌子进宫来请太医。”帝王赵雄正在御书房看奏折，太监总管全德躬身禀报。 “这个点请什么太医？”赵雄微皱眉，都月上中天了。 “回陛下，南阳郡主从梅花桩上摔下来了。” “胡闹。”赵雄当下就是一声呵斥，“这南凌把女儿当小子养，整天舞刀弄枪就算了，朕也不说什么，怎得如此没分寸。人呢？给朕传进来，另外去太医院吩咐人立刻去镇国将军府去帮南阳看看。” “奴才遵旨。”全德躬身退了下去，当即按照赵雄的命令去办事了。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南凌进了御书房，“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行了，别跟朕来这一套。”赵雄直接制止了南凌的行礼，“不是朕说你，阿月拼死给你生下这么个孩子，你是有多不待见她，拿她当小子练。这就算了，朕也不说什么了，你竟是将人给练伤了，你……”赵雄直接抓起案桌上的奏折就对着南凌砸了过去，“朕都不想说你。” 南凌躲都没躲，任由赵雄砸过来的奏折磕着脑袋，不紧不慢回禀，“南瑾并不是练武练伤的，是臣给罚的。” 一听这话，赵雄更来气，又抓了一叠奏折砸了过去，“你还敢说？” “这不是宫里传了话让臣好好教教南瑾姐妹情深，若是教不好，宫里派人教，臣怎么好麻烦陛下日理万机还惦记这等小事，臣便往重了罚，反正南瑾皮糙肉厚的，无碍。” “什么皮糙肉厚的，你这说的什么话？”赵雄又是一叠折子砸了过去，“还有朕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旨意？” “总归是宫里的，说起来这事九皇子也参合了，全京都城都知道，陛下可不能护短，臣多嘴问一句，九皇子罚了没有？” 南凌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偏偏赵雄有些云里雾里，“什么九皇子也参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南凌低着头不说话。 “这会子让你说你怎么不说了？”赵雄气得又是一叠奏折砸了过去。 南凌依旧不说话。 “全德。”赵雄直接吼了全德。 全德速度从门外躬身而进。 “怎么回事？九皇子是不是又闯祸了？你怎么没想朕汇报，你还想不想干了？”这一次赵雄的奏折对准的是全德的脑袋。 全德当下跪地，“回陛下，奴才禀报了，您让奴才小事别烦你。” 第75章 75，风向反转 “学会跟朕在这狡辩了，还不快说。” “晌午的时候，明慧郡主在国子监晕倒了，差不多午时的时候长公主进了宫，去寻了太后，大概的意思就是明慧郡主被南阳郡主九皇子以及沈家沈冰玉小姐给气晕了，太后便降下了责罚，给静和公主和沈夫人递了话，让她们好好教教南阳郡主和沈小姐，给德妃也递了话，让她好好教教九皇子，九皇子被罚面壁思过，不许吃晚膳。” “小女摔得不轻，臣先告退，回去看小女了，臣就这么一个女儿。”目的达到了，南凌直接就请辞了，他还不信帝王能包庇。 赵雄还能说什么？ “全德，多派几个太医去，务必治好南阳郡主，再去国库取一些滋补的东西送去，伤药捡好的送，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落下伤疤。” “是，陛下。” “九皇子罚轻了，让他去太后宫门口跪一个时辰去，好好向太后忏悔。” “奴才遵旨。” “另外替朕转告太后，小孩子之间的事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处处护着还怎么成长，且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劳民伤财的了。” “奴才遵旨。” 赵雄对着全德挥了挥手，“南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臣不敢有异议。” “哼。”赵雄冷哼了一声，“那还不走？等着给朕批奏折？” “臣告退。”南凌当下转身大刀阔斧的离开了。 …… 翌日，一大早南凌亲自去国子监帮南瑾请假了。 监生们来国子监上学，大多数都是坐着家里小厮驾着的马车来的，难得有父母送，就算有事请假，一般也都是下人来请假，这南凌亲自来，还是头一遭。 因此他一出现，可谓是吸引了所有监生的眸光，他还专挑了监生们入国子监的高峰期。 假是他去跟国子监祭酒请的，但不妨碍好事的学生跟着去偷听。 请完假的南凌离开了，南凌请假的理由也散开了。 “南阳郡主竟然被罚这么重？镇国将军怎么下得了手的，不是都说镇国将军疼爱南阳郡主吗？” “要我说，这明慧郡主太娇气，自己气晕了就算了，还怪别人，连累别人。” “应该是长公主厉害，告状告进宫里了，不然南阳郡主也不至于被罚成这样。” “据说昨晚好几个太医去了镇国将军府，估计南阳郡主伤得不轻。” “梅花桩上跪了两个时辰摔了下来，能轻吗？” 并没有多久的时间，整个国子监都在议论南瑾因为气晕赵从萱而被罚跪梅花桩摔落的事。 昨晚上南凌进宫请太医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后的事了，宫门都落锁了，因此这消息便没散开去，所以大家并不知道，包括赵从萱在内。 所以今日她来上学了，只为看南瑾向她低头，再不然看看南瑾的狼狈样也好，她娘告诉她南瑾被罚跪梅花桩了。 只是不曾想今日一来听到的却都是这些议论，特别是大家在看见她完好无损的来上学之后，议论的更厉害了。 “看看，明慧郡主这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第76章 76，赵元哲搁狠话 “南阳郡主真惨，平日里没少护着明慧郡主，不过就是跟九皇子切磋了几下，就被明慧郡主逮着说。” “就是，她自己气晕了，还反过来告状。” 赵从萱虽是长公主的女儿，贵为郡主，很是受宠，却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巴结的，毕竟赵千荷就只是一个公主，并没有什么实权。 真正的权臣家里的公子小姐是不屑于巴结她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羡慕嫉妒恨的，毕竟赵从萱冠了皇家姓，还那般受宠，与公主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一声声议论声，气得赵从萱冲到镇国将军府撕裂南瑾的心都有了。 绞着帕子咬着牙，赵从萱气冲冲地去了崇文堂。 顾修染与赵从萱乘同一辆马车来的，这是宋国辉的强制性要求。 不过每次下车后，两人不会同步进国子监罢了。 却也只是相差一些距离而已，所以赵从萱听到的话顾修染无一例外都听到了。 当他听到南瑾被罚跪梅花桩两个时辰从上面摔下来之后，脚步顿在了那，顷刻间万种滋味袭上心头，最后化为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去看看她怎样了。 不过片刻，这个念头就被打散了，落寞爬遍了他的周身。 他凭什么去？他以什么身份去？他哪里的资格去？ 且她又是否需要他去，昨日午时他才刚刚与她闹掰，他那么对她…… …… “开心了？满意了？” 赵从萱以为在路上听到的那些就已经够让她不能接受的了，却不想最不能接受的是此刻。 她这是刚进教室就对上了赵元哲一脸的讥讽。 “好歹也上了两年学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昨日有没有说看到的不是真的？听不明白我是在赞同沈冰玉和南瑾的话吗？你自己体弱晕了怪谁？我们谁都没碰你一下，你倒好，让你娘进宫去告状，我们三一个没能逃脱责罚。要是我们真干了什么，我也就认了，可我们三碰都没碰你一下，这也能怪到我们？我一脚踹死你的心都有了，你知不知道？” 赵元哲一通呵斥直接让赵从萱刷得一下流下了委屈的泪水，“九哥，我没有，我……” “别跟我解释，有没有事实都造成了，有意思吗？我告诉你要是南瑾哪哪不好了，我跟你没完。” 赵元哲也不跟赵从萱废话，直接搁下了狠话。 这会儿顾修染刚刚走到崇文堂的门口，他看了一眼赵从萱跟赵元哲，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也想这么护着南瑾。 “九弟，你过了。”赵从萱哭得稀里哗啦的，七皇子赵博彦站了出来充当好人。 “噗嗤……”赵元哲直接不屑嗤笑，“赵博彦，你在这充什么好人？昨日的事你就是帮凶，我不打赵从萱，你别以为我不打你。” “赵元哲。”赵博彦被赵元哲给激得大吼了一声。 赵元哲嗖地一下站起来啪地踢了一下凳子，“怎么，要打架？奉陪。”说着，赵元哲就做出了迎战的姿势。 第77章 77，皇子打架 “你不可理喻。” “嗤……不敢动手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咬文嚼字的，我不吃这一套。” 赵博彦倒是想动手，却又不想破坏他自己温润的形象，一时间进退两难显得有些尴尬。 “孬种，伪君子。”赵元哲憋着一肚子火呢，昨日他母妃没少拿他赵博彦抱赵从萱去就医这事说他，要不是赵博彦多事，能把事态发展得那么严重吗？他不打赵从萱这个弱得不堪一击的弱女子，但对他赵博彦下手，他可是一点儿都不退缩。 被赵元哲这么一骂，赵博彦哪里绷得住，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直接就朝着赵元哲冲了过来，“你骂谁呢？”上来就是一拳。 赵元哲敏捷地躲闪了过去，并大喊，“你们可都看见了，这一次是赵博彦先动的手，别回头又把帐算我身上。” “赵元哲。”赵博彦气得又扑了上来。 这一次赵元哲不躲反进，虽然挨了赵博彦一拳，但赵博彦却是被他给抓住了臂膀，然后反身就是一个过肩摔，直接将赵博彦给摔成了四脚乌龟。 摔完之后直接骑坐在了赵博彦的腰腹之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了赵博彦的胸膛之上。 南瑾说过，打人别打脸，容易留下罪证，直接往身上招呼，有本事脱了衣服给大家看。 还有，当他这么久吃素的，虽然老挨南瑾揍，但也没少学招式，就他赵博彦，来两个都不是他对手。 皇子打架，伴读也是要受罚的。 但即便是这样，徐子骞也没急着上前去拉赵元哲。 赵博彦的伴读倒是急忙上去拉赵元哲了，只是刚一碰赵元哲，“好啊，你们竟然两人合伙揍我？路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皇子？” 赵元哲这一喊，赵博彦的伴读路行哪里还敢动手。 赵博彦更是被揍得话都说不出来。 徐子骞估摸着自家皇子出气出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开口，“九皇子，你不能打架，你这样属下不好交代。” 即是皇子伴读，便是皇子的手下了。 听得这一声，赵元哲才慢悠悠收手，“七哥，你这身子骨不行，回去多练练，不然跟弟弟动起手来，吃亏。” 说着，赵元哲从赵博彦身上起了身，那一副你太弱让我打得意犹未尽的模样，差点让赵博彦一口气气憋过去。 一见赵元哲起身了，路行立刻上前将赵博彦给扶起，赵博彦只能瞪路行一眼，连骂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路行不敢耽搁，连忙架着赵博彦迅速往静幽亭而去。 打完架的赵元哲舒坦极了，眸光再次看向了赵从萱，此刻的赵从萱早就不哭了，有的只是满眼的恐惧，赵元哲这一眼看过来，吓得她往后缩了一下。 “你该庆幸，你是女子，若你是男子……”男子如何不言而喻。 赵从萱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至于屋子里的其他皇子公主，没一个敢吱声的，要怎样？成为下一个被揍的吗？ 打完人的赵元哲舒适地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赵从萱腿软地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赵博彦又被架走了，这路便空出来了。 第78章 78，道歉 一直站在门口的顾修染这才慢慢悠悠地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坐下后看着他前面的空位出了神。 “小骞儿，下学后我们去看看小瑾儿。” “好的，殿下。” 耳侧的对话让顾修染回了神，他侧眸看了一眼斜对面吊儿郎当的赵元哲，仅一眼便收眸低垂了眼睑，置于双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 南凌不仅去了国子监帮南瑾请了假，还逢人必说自家闺女不懂事，气晕了长公主的女儿，被他狠狠罚了一顿。 逢人必说逢人必说，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一个晌午便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自是也传到了长公主赵千荷那，特别是早一会儿宫里也传来了太后的口谕，让她大度一点，以后小孩子的事莫要太小题大做。 赵千荷咬碎了一口银牙，明明昨日进宫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怎么今日就变了。 赵千荷这才气恼不多久，就传来了南凌罚南瑾的消息，这哪里就是说南凌罚南瑾了，这完全就是各种变相数落她小题大做，还说什么赵从萱自己没用气晕了，关南瑾什么事？ 总之各个版本各个说法，其内容无不是损她以及赵从萱，什么恃宠而骄，什么小题大做，什么娇气无用。 气得赵千荷直接砸了屋子里的东西。 “千荷，你消消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待赵千荷将屋子里的东西给摔了一个遍，宋国辉将人揽住，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劝慰道。 “我怎么能不气，南凌这个老狐狸。”赵千荷一副要撕了南凌的架势，随即满是不屑，“哼，也不是那么疼那南瑾，不然怎么能下得了这狠手，就为扳回这一局。” “总归那南瑾是受罚了，我们萱儿好好的，就是名声受累了些，给萱儿讨回了公道就行，我们不吃亏。” 不得不说宋国辉这话安慰到了点子上。 “想败坏本公主的名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本公主向来能屈能伸。”撒了一顿气的赵千荷变得冷静了，“红雨，去备上礼物，待晚间郡主下学，本公主亲自领着去镇国将军府道歉去。” 赵千荷嘴上说着道歉，面上却是半点儿歉意的意思都没有，有的只是满满的冷笑。 “是，公主。”红雨领命离去。 …… “娘……”赵从萱下学一回家见到赵千荷之后就哭着扑进了赵千荷的怀里，委屈得不行。 昨日的事她的确回家添油加醋的跟她娘说了，只是她没想到她娘要进宫去告状，她也没让她娘去，怎么就一个个都怪起她来了。 赵从萱忘了，她虽没让赵千荷去，但是也没反对，还暗自高兴了，甚至今日积极上学去看南瑾的狼狈相了，她这不是主谋却是帮凶。 “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赵千荷有些烦躁，毕竟昨日的事被南凌将了一军。 赵从萱没察觉出赵千荷的烦躁，哭着将今日在国子监里遭到的一切待遇给说了一遍，更是着重讲述了赵元哲跟赵博彦打架的事。 第79章 79，让顾修染代替 “娘，九哥那是要打我，他怎么能要打我，就为了那南瑾，那南瑾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他还要去看她……” 归根结底赵从萱最不忿的就是赵元哲护着南瑾。 母后，皇兄为什么老是护着风晴月，我才是她亲妹妹。 赵从萱的话和赵千荷脑中年少时的记忆不由得重合，顷刻间赵千荷的眸光阴沉了下去，如同淬了毒汁一般。 “千荷，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每日赵从萱回来的时间都相差无几，说好待赵从萱下学就去看南瑾，所以在赵从萱回来前的早一会儿，宋国辉便去准备东西了。 虽然有下人做这些事情，但宋国辉却总是喜欢亲力亲为，将赵千荷照顾得妥帖不已。 “去哪里？”赵从萱一听宋国辉的话也不哭了。 “萱儿怎么哭了，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宋国辉一见心疼极了，连忙上前将赵从萱给揽到了怀里。 赵从萱刚刚止住的哭泣声，不由得又抽泣了起来，“爹……”哭得那叫一个委屈，“九哥他要打我，为了那南瑾……”赵从萱断断续续的将刚刚对赵千荷的哭诉又对宋国辉哭诉了一遍，这一次又多了一句，“哥哥就只看着，都不知道护着我。” 也就只有在宋国辉面前，赵从萱才喊顾修染一声哥哥，而这声不是因为真心，只是为了争宠，为了让宋国辉成为她的刀刺向顾修染。 “顾修染。”宋国辉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随即对着他的随从吩咐道，“青林，去将顾修染找来，让他跟着去镇国将军府，做哥哥的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知道护着，还做得什么哥哥，让他替从萱去给南瑾道歉，若不是他没看顾好从萱，怎么会惹下这些祸事，让他道到南瑾满意为止。” “是，驸马爷。”青林立刻领命。 而赵从萱这会儿才知道她要被带去镇国将军府向南瑾道歉，差点要愤恨质问出口，但一想到现在是顾修染做这事，愣是把这质问给憋了下去，这样也好，让顾修染跟南瑾对掐去，省得她动手。 赵千荷也没提出任何异议，算是默认了，她本意也不是真的带赵从萱去道歉，不过就是个幌子，她的目的才不是道歉，南凌敢给她釜底抽薪，她就叫他后院着火。 呵…… …… “驸马爷让小的来通知少爷收拾一下去镇国将军府。” 独自在竹笛居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顾修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心底翻腾的思绪，方才能平和问出口。 顾修染是个什么特性，青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他是不会乖乖走的。 “驸马爷说少爷在国子监没有照顾好郡主，现在让少爷替郡主去给南阳郡主道歉，还请少爷快些，驸马爷在等着，具体如何，小的就是个下人，少爷可以去问驸马爷，还请少爷不要为难小的。” 宋国辉身边的人跟他说别为难他，顾修染只想冷笑，但这一次，“知道了。” 顾修染冷冷说了一句，便起身去换衣服了。 第80章 80，让顾修染代替（2） 青林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没想到顾修染却是配合了，有些意外却又有些了然，许是顾修染学聪明了，毕竟就算他反抗最后结果也不会变，只是会更狼狈而已。 直到几人相聚在前院，青林才发现自己错了。 “赵从萱做错的事，凭什么让我替她道歉。”顾修染一见到宋国辉就发起了质问，眸子猩红，带着暴戾。 赵千荷和赵从萱站在一侧冷眼看着，眸底更是带着一种兴奋，当真不愧是母女。 “萱儿还小，你作为哥哥看顾不好妹妹，导致妹妹犯了错，你不承担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宋国辉指责得理直气壮。 “你这意思，以后赵从萱若是犯错了，我可以指责她？”顾修染没顶撞，而是反讽出声。 瞬时间，不要说宋国辉，就是一侧看戏的赵千荷和赵从萱都冷了脸色，要不是赵千荷一把抓住了赵从萱，赵从萱估计都破功的要骂出声了。 对付顾修染，她们不可当着宋国辉的面动手，只有这样，宋国辉的心才会一直在她们这边，成为她们的利剑刺向顾修染。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赵千荷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给了宋国辉一个台阶。 顾修染是个什么东西，也想指责她女儿，也就配给她女儿顶顶罪罢了。 “不用再废话，今日必须去镇国将军府好好向南瑾道歉，一直到让南瑾原谅。你最好自己乖乖跟着，否则就是打断你的腿，也要将你给拖去。” 宋国辉不耐地丢下这么几句，转身搀扶着赵千荷就朝着长公主府门而去，前后差别的态度真的是一目了然。 赵从萱并没有立刻跟上去，眼见着宋国辉和赵千荷走出了一小段距离，她凑到了顾修染的身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带着无尽的嘲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指责本郡主，你连给本郡主提鞋都不配，你也就配给本郡主顶罪。” 这是将刚刚被赵千荷按着没能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说完后立刻跳开朝着宋国辉和赵千荷跑去，深怕慢了又被顾修染这个疯子掐住。 站在原地的顾修染握紧袖中的手猩红着双眸暴戾地看着前方的一家三口，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 赵元哲一下学就带着徐子骞直奔镇国将军府。 南瑾从梅花桩上摔下来的消息他昨晚就知道了，毕竟他又被勒令去太后的慈宁宫前跪了一个时辰。 所以今儿个早上来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就准备了礼物，他估摸着南瑾今日不能去上学，果然是没去，只是不曾想南姑父这么给力，亲自上国子监给南瑾请假，都不给他宣扬的机会。 赵元哲来的时候，南瑾正无聊地躺在榻上吃着风晴月给她做的小零嘴。 “我当你多惨，却原来这么自在。” 赵元哲一进来见南瑾悠哉地吃着小零嘴，开口就来一句损。 “这是欠抽，特地送上门来给我抽？”南瑾挑眉，一副你要动手我绝对奉陪的架势。 第81章 81，九皇子眼里还有女人哦 “别介，你还是好好养着，伤好了咱再战。”要是平日里赵元哲还真动上手了，一点也不介意这是镇国将军府，但现在南瑾受伤了，他是多欠抽才动手，南姑父不劈了他才怪，“不是我说你，真逊色，跪两时辰梅花桩就摔了。” 有些话关系再好也不能说，她还是懂何为欺君的。 “你可以试试，我瞅你两个时辰都撑不住。我看你就是来气我的，可以滚了。” “那不能，来都来了，怎么能少我一顿晚饭，刚刚月姑母说了，留我吃晚饭呢。” 南瑾直接气乐了，拿起手边的枕头就丢了过去，“合着你是来蹭饭，不是来看我的，那你更可以滚了。” 赵元哲一把接住枕头，随即讨好的笑看着南瑾，“那不能，我当然是来看你的，礼物都给你准好了。” 说着从怀里取了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连枕头一起双手递给了南瑾。 南瑾瞪了赵元哲一眼，却是接过了枕头，然后取下了上面的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绝对锋利，你可以试试。” “怎么试？你让我砍一下吗？”说话的时候，南瑾刷得一下抽开了匕首，露出了华丽匕鞘里锋利的匕锋。 “这不合适，哪有拿送礼的东西砍送礼的人的。” “行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嘴欠了。” “我再说件事给你高兴高兴。” “你说。” “早上赵从萱去的时候被我臭骂了一顿，赵博彦那小子非护着赵从萱，我就跟他打了一架，那小子被我按地上一顿胖揍，真是没用，别说，你教我的那招过肩摔好用极了，也不是，该说我被你摔出经验来了，知道怎么摔最疼，看那小子以后还充不充好人来教训我了，昨儿个就想揍他了，没逮到机会，要不是他充好人，我能被罚得那么惨，今儿个可是他先动的手，就是父皇想要收拾我，赵博彦也跑不掉。” 赵元哲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高兴？” “我没说我不高兴，我这不是跟你分享喜悦呢吗？” “你骂赵从萱什么了？”南瑾比较关心这个。 “也没骂什么，就说她白上学了，听不懂人话，自己体弱还告状，也就是女的，要是男的早就揍她了。” “呦，九皇子眼里还有女人哦。” “怎么没有？我也是懂的不打女人的。” “那怎么没瞧见九皇子跟臣女动手的时候有半点这样自觉，还往死里揍臣女，莫不是九皇子这意思是臣女不是女人？” 左一句九皇子右一句臣女的，赵元哲再听不出来南瑾在刺他，那他就是傻子了。 “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南瑾眯着眼睛，匕首拿在手里左右挥动了两下。 赵元哲咽了一下口水，他从不会因为南瑾躺床上就小看她，他突然有些后悔给南瑾送了把匕首。 “那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毕竟是男子，不好在你房中久待，我这先出去了。” 第82章 82，又被零嘴收买了 丢下这么个完美的理由，赵元哲几乎是飞得速度奔出了南瑾的闺房。 全程当背景板陪同的徐子骞都觉得没眼看了，当下对南瑾行告退礼。 “告诉你家殿下，这账本郡主记着了，回头定找机会跟他好好切磋切磋。”敢不拿她当女人，简直就是欠揍。 “是。”徐子骞恭敬应声，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紫卉，晚膳还有些时间，这个给九皇子送过去。”南瑾将手边自己刚刚吃的零食盒子挑了一个没开吃的递给了在一边守着的紫卉。 “是，郡主。”紫卉笑着接过，“郡主就是嘴硬心软。” “你也想打架？”南瑾瞪向紫卉。 “奴婢哪里是郡主的对手。”紫卉讨饶一笑，随即捧着吃食盒子转身就出去了。 赵元哲还没离开南瑾的院子，正在院子里大口喘着气，为自己机智的逃出生天而松了一口气。 徐子骞正在赵元哲身边传着刚刚南瑾让他传的话，这才刚说完，紫卉就来了。 “九皇子，我家郡主说晚膳还早，让您先吃点零嘴垫垫肚子。这零嘴是我们夫人亲手做给郡主的，郡主可宝贝了。”作为奴婢，当然要为自家主子说好话了，这才是合格的奴婢。 赵元哲顿时眸色亮了，欣喜接过，“我就知道小瑾儿还是对我好的……” 这是妥妥的被一盒零嘴给收买了，徐子骞真的没眼看了，他家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刚刚是怎么飞速逃窜出来的。 …… 平日里赵元哲来将军府都是跟南瑾一处玩的，但今日南瑾因受伤在床上躺着，所以这招待的任务便落在了南凌的身上。 且不说赵元哲是正儿八经的皇子，就说他是南瑾的好朋友，南凌也是要好好招待的。 而南凌招待起来一点儿也不违和，赵元哲痴迷武学，刚刚好趁这个机会向南凌讨着学几招，这般倒也融洽。 赵千荷领着一家人来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南凌正在练武场上教授赵元哲武招。 “嗤，还有脸上门。”赵元哲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顾忌什么，而这话到底是针对赵千荷还是赵从萱就不得而知了，总归离不了这对母女。 南凌倒也想这么损一句，但他不是赵元哲，他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 “九皇子，今日咱就先切磋到这，下次有机会再继续。” 赵元哲不止一次让南凌不要这么客气喊他称号，直接喊名字就好了，但南凌每一次照做，久而久之，赵元哲也懒得争执了。 “好。”虽然很不想放南凌走，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我去找南瑾玩。”赵元哲并不想见赵千荷，丢下一句就跑了，带着徐子骞。 …… 南凌到达前厅的时候，赵千荷几人已经被镇国将军府的下人给招待着坐了下来。 下人自也是去通知了在后厨忙和的风晴月，刚刚好风晴月与南凌在院子里遇上了，两人算是一同进得前厅。 “姐姐，姐夫。” 第83章 83，赵千荷上门 南凌跟风晴月一进来的时候，赵千荷立刻起身笑脸相迎，喊得那叫一个亲昵，简直跟赵从萱喊南瑾的样子如出一辙，且这热情劲就好似她是主人，对方是客人一般。 “姨母，姨父。”赵从萱乖巧的跟在赵千荷身后喊了一声。 顾修染跟个柱子似的杵在那，宋国辉直接一扯他臂膀，摆着脸训斥，“叫人。” 顾修染被宋国辉耳提面命训斥了一路，换个人他不会妥协，但…… 微抬眸看向满面温柔的风晴月和一身正气的南凌，“镇国将军，镇国将军夫人。” 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还是知道的，还不至于把脸递上去给别人踩，哪怕他在这些人的眼里并没有什么尊严可提。 叫完人之后，顾修染又低下了头做了背景板。 而宋国辉也没再训斥顾修染。 南凌连宋国辉都不想搭理，更何况是顾修染了，倒也不是看不上顾修染，毕竟他这身份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他也只不过厌屋及乌罢了。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一个是因为作为主人家的礼貌和休养，还有一个就是怕自己的媳妇又被那赵千荷给带偏了，都进宫告他女儿的状了，现在还假惺惺的来作何？ 他纵横沙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当他是他的傻媳妇不成。 “妹妹这么晚来是有何事？怎得不早些通知我一声，我好让下人准备些妹妹喜欢吃的饭食。” 南凌也就是在自己妻儿面前和蔼可亲闲话甚多，在外人面前，就是个铁血将军，一向不大爱说话，摆着个脸。 风晴月便笑着在前面招呼起了人，不然这得冷场。 “怎好麻烦姐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赵千荷脸上染上了歉意的绯色，“我是来给姐姐道歉的。” “这话从何说起？” “都是因为我进宫寻了母后讨教教儿的经验，这才害得瑾儿受罚，都是我的错，姐姐，你骂我吧。”说完的赵千荷，难过的都要哭出来了。 南凌在一侧微嘲讽地勾了勾嘴角，这借口找的还真是完美。 风晴月本就没打算指责赵千荷，从小到大，赵千荷没少护着她，许多时候都是别人曲解了她的意思。 “不是什么大事，骂你作何？” “瑾儿受伤了。” “那是她爹罚得重，不是你的错。” 南凌已经习惯风晴月无理由的包容赵千荷了，更习惯她总是将他和女儿排在赵千荷之后了，早先他不是没说过，只是每次都适得其反，只会让他夫妻吵架，次数多了，他便自有了对付的一套。 “阿月说得对，是我自己要罚南瑾的，谁叫她在外面惹是生非，一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护着妹妹，还气着妹妹，罚她跪梅花桩都是轻的。也是太不中用了，跪了两个时辰就摔了，以后还得勤练练。” 南凌这话赵千荷真是有些没法接了，要是南凌指责她，她反倒好办多了，这么说她要怎么接下去。 “从萱也不好，误解了南瑾的意思，这才惹出一大堆祸事，今日我和千荷就是带着她来给南瑾道歉的，若不是她误解了南瑾，也没有这一出又一出的祸事，还害得南瑾受伤。” 第84章 84，撑腰的来了 宋国辉及时开了口，用一句误解就这么帮赵从萱开脱了，哪怕赵从萱道歉也不会有失颜面。 “萱儿还是太小。”赵千荷又补了一句。 夫妻两合起来的意思就是赵从萱年纪太小不懂事，误解了南瑾的意思，才发生了一些列的事。 有句话叫不知者无罪，这是在变相为赵从萱开罪呢。 也算是一手好算盘，赵千荷将自己干的事推到了赵从萱的身上，再以赵从萱年幼进行开脱，这一番措辞下来，看着是道歉，却是将她母女的罪名给开脱了一个遍，反倒是谁要是再责怪她们变成了罪人似的。 “顾修染不小了，作为哥哥，同在国子监也不知道好好看顾妹妹，这事他占一大半责任，今日我将他带了来跟南瑾道歉，任由南瑾处置，只要南瑾不生气。” 风晴月和南凌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国辉将顾修染也给扯了进来，还一副任由他们打骂的意思，当真是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的，连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风晴月和南凌两人，就这么妥妥的将事情罪责的承担人演变成了毫不相干的顾修染。 这话要是赵千荷说，南凌倒也觉得正常，却是从宋国辉口中说出来的，虎毒还不食子，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拿儿子顶罪，不稀罕别认啊！ 顷刻间，南凌火冒三丈，“好啊，既然驸马爷这么有诚心，本将军怎么好不成全。”说着就做出了请的姿势，“路在这边，这边请。”他倒要看看这宋国辉能狠心到什么地步。 南凌这话快得风晴月都没机会拒绝，错过了机会，风晴月也不好拒绝了，虽然觉得顾修染无辜，却也不好抹了南凌的颜面，毕竟南凌对她比一个没什么关系的顾修染重要多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南瑾屋子走去了。 …… 赵元哲在练武场跟南凌分开后，领着徐子骞直奔南瑾那里。 这一次南瑾没再吃零嘴，而是在那看话本子。 见赵元哲进来了，只侧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看向了手中的话本子，“不跟我爹玩了？” 毕竟是好朋友，自己不能陪着，南瑾还是要关心一下的，知道他在跟她爹学招式，她也便放心了。 只是她以为他会一直学到吃晚膳，这怎么才没多久就过来了。 “倒打一耙的来了。”赵元哲一脸的气闷，明显可见不爽。 “何意？”南瑾将眸光从手中的话本移到了赵元哲的身上。 “能有谁，赵从萱呗，带着撑腰的来了。” 撑腰的三个字让南瑾下意识想到了赵千荷，身子瞬间紧绷，袖中双拳紧握成拳，平静的眸底戾气横生，裹着浓浓的恨意。 这个名字，她每听到一次每想到一次，都想要将她撕裂，想要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感觉。 本想着不去长公主府就不用见到…… “赵……”吐出了一个字，南瑾及时刹住，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姨母来了是吗？” 沉浸在自己气恼中的赵元哲并没有发觉南瑾的情绪不对，“肯定的，能给赵从萱撑腰的除了她还能有谁？指望那宋国辉吗？嗤……”赵元哲一脸的不屑。 第85章 85，九表哥长大了 南瑾没说话，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 她要绷住，一定要绷住，爹娘还活着，一切都还没发生，娘还很相信赵千荷，她不能给她挑拨她们娘俩关系的机会。 前世就是因为她性子倔，总是跟她娘吵，才会给赵千荷有机可乘的挑拨机会，导致她跟她娘时不时就吵架。 “屁大点事还去宫里告状，害我们都受罚，怎么好意思来的。”赵元哲还在那数落赵千荷，满满的不忿。 这话戳中了南瑾，唇角微勾，带着满满的讥讽“许是就好意思了呢，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就没有不好意思的。”她赵千荷有什么干不出来的，颠倒黑白算什么？完全就是小事。 不停地深呼吸让南瑾勉强压住了胸膛里的翻腾，她一定要稳住，一定不给赵千荷挑拨离间的机会，装柔弱装凄惨，谁不会？ 赵元哲感觉南瑾这话有些不对，可又哪里不对，有些说不上来，最后归结于南瑾跟他同仇敌忾，毕竟南瑾也是受害人，且是最惨的那一个。 “你还好吗？”赵元哲觉得南瑾应该是最生气的那一个。 “我有什么不好的，我好得很。” 话听着没毛病，但是南瑾的模样一点儿也不想话语说的那样，赵元哲急了。 “南瑾你冷静点，再生气咱也得注意礼貌，别又被抓住把柄，你爹娘在跟前，别落下话柄，又给你爹罚你的机会。” 见赵元哲一副担忧劝解的模样，南瑾直接破功笑了，心里的郁结也散了，她还活着，爹娘还活着，大家都还是原来的模样，重活一世是老天眷顾，就算不能活成上辈子的肆意潇洒没心没肺，但也不能让仇恨毁了她。 “笑什么呢？”赵元哲感觉自己被嘲笑了。 “九表哥长大了，懂事了，妹妹我替表哥开心呢。” 南瑾这眉飞色舞的模样，赵元哲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南瑾你不厚道，你笑话我。” “你想多了。” “你就有。” 南瑾和赵元哲就这么拌起了嘴。 风晴月一群人还没走近就先听到了两人的拌嘴声，虽然两人在互损，但明显可听得出友爱。 风晴月和南凌自是心里舒畅的，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女儿活得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赵千荷和赵从萱却是冷了眸色，她们最讨厌的就是南瑾活得开心快乐。 宋国辉则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跟在最后面的顾修染不由得暗沉了眸光，满身落寞，她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他来看她…… “囡囡，元哲是皇子，你怎么没大没小呢。”风晴月一进来就训斥南瑾，不过眉眼间并没有染上怒意。 “姑母，你怎么也跟我来这一套，你这么说，以后南瑾不爱跟我玩了，我要怎么办？” 赵元哲直接就护上了。 风晴月又不是真的训斥南瑾，当下就笑着借坡下驴，“好好，姑母不说，不参合你们小孩子的事。” 赵千荷脸色僵了一下，这话完全是在打她的脸，好似在指责她要不是她掺和去宫里告状，哪里能扯出这么多事。 第86章 86，柔弱无辜谁不会 不过赵千荷知道风晴月没这么大的心计。 “囡囡，你姨母姨父和萱儿来看你了。”赵千荷面色还没有恢复就被风晴月亲昵地从身后拉来了身前。 看见赵千荷的瞬间，南瑾面上的笑直接消散，明显得半点也不掩饰，袖子下的手再次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地插进了手心里都不知道疼。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见到赵千荷的瞬间，依旧没能控制住本能的反应。 南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要扑上去撕裂赵千荷那张嘴脸的冲动。 “瑾儿这是生姨母的气了？”见南瑾看见她就消散了面上的笑意，赵千荷笑着反问，将一个宽容的长辈表现得淋漓尽致。 “生你气不是很正常么？要不是你告状，南瑾能从梅花桩上摔下来，我还生你气呢，害我被饿肚子还罚跪。” 赵元哲抢在了南瑾前面开了口，这一开口，赵千荷的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她打算挑拨南瑾母女的，赵元哲这么一参合就完全变了味道了。 却是让南瑾松了拳头，她现在不是单枪匹马，她爹娘还在，她还是那个可以怼天怼地的南阳郡主，她已经重活了一世，她不会再那么傻，被赵千荷哄骗她们母女，挑拨她和她娘的关系。 “对啊，要是我做错了什么，姨母直接训斥我就好了，或者同我娘说让我娘训斥我也行，为什么要去宫里告状，害我被罚这么重就算了，还害得娘被太后娘娘给训斥。姨母你不是跟我娘关系特别好吗？你怎么忍心我娘受责备？” 柔弱无辜么，谁不会？ 赵千荷已经不是笑维持不下去，而是要崩裂了，大概是没想到南瑾会是这反应，一时有些接受不过来。 南瑾却觉得还不够，把赵从萱那装可怜的一套给学了起来，“姨母，梅花桩好高，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好疼好疼的……” “对，不给饭吃好饿好饿，跪了一个时辰，我腿差点废了。”见南瑾将赵千荷说得无言了，赵元哲也跟着参合，这里也没人能压得住他，他得使劲造，看赵千荷以后还告不告他状了，就她家赵从萱是宝贝，嗤…… 一个都有些无言了，现在两个…… 赵千荷垂落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戳得手心抽抽的疼。 “姨母没去告状，只是去向太后寻讨育儿的经验，太后可能误解了。”深吸一口气，赵千荷搬出了在前院与南凌和风晴月的那套说辞，嘴角再次挂上了和蔼的笑，将一个包容晚辈小脾气的长辈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身经百战，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去了，这些小场面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两个小屁孩。 “昨日我真的是在跟九表哥切磋，跟妹妹解释妹妹非不听，非要冤枉我……”南瑾心中冷笑，面上继续装委屈无辜，既然这么包容那就狠狠包容吧。 赵千荷不动如山，应对自如，“萱儿不是故意冤枉你，主要是她太小了不懂事，姨母已经教育过她了，这不带她来向你赔礼了。” 第87章 87，我缺个小厮 “这事顾修染有责任，作为哥哥不好好看顾妹妹，这才发生一连端的祸事，南瑾你莫要生气，姨父这就让他给你赔罪，赔到你满意为止。” 赵千荷的话刚落，南瑾都还没来得及接话，宋国辉便抢了话语，说完之后直接拉了站在后面的顾修染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推进了众人的视线，拉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 话题转换得太快，南瑾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看见顾修染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有些蒙蒙的，完全没想到顾修染竟然也来了。 “快，向南瑾道歉。”眼见着南瑾不在状态，宋国辉又将顾修染往前推了一下，迫使他向前踉跄了两步，离南瑾更近了。 一直低着头的顾修染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满是黑沉，却平静无波，犹如一滩死水。 这眸光看得南瑾心一凛，也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是将顾修染推出来顶罪，推出来顶替赵从萱承受她的怒火了。 他们怎么能？ 蹭得一下，一团怒火在南瑾的心底炸了开来。 南瑾抬眸朝着赵千荷母女看去，赵千荷对着她温和一笑，没有半点觉得不对，赵从萱则是高昂着头，满脸的理所当然，这哪里是来道歉的，完全就是早有预谋推顾修染出来以平息这次害她落梅花桩受伤的事件。 赵千荷何止没半点觉得不对，简直满意极了，宋国辉总是及时的解她的燃眉之急，这是她最满意的地方，毕竟她可不是真的想让赵从萱来道歉的。瞧瞧现在多好，让南瑾无言，也让顾修染被推出去收拾，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南瑾，只要你不生气，让顾修染怎样都行？”顾修染站在那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宋国辉总不好在别人家里教训孩子，直接就给了南瑾选择权。 而这话无疑是一团热油，浇在了南瑾心底炸开的火焰上，瞬时火势飞窜，燃烧了南瑾的每一寸血液。 南瑾掩在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他们到底怎么能这么对待顾修染，到底怎么能？ 赵元哲惊呆了，被宋国辉的行为，这还是亲爹吗？怕不是顾修染是他捡来的？不过他没说什么，这事轮不到他开口。 南凌就不提了，他本就是要看看宋国辉能做到何种地步，不得不说宋国辉的行为还真的是没让他失望。 风晴月则不知为何也没出声，许是顾修染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顾修染不说话，就好似那个要被推出去的不是他一般，他只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看着她从愣神变得怒火中烧，却又极力压制着。 今日若不是因为对象是她，他是宁折了腿也不会来的，他就想来看看，亲眼看看她是不是安好。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姨父。”沉默了好一会儿，南瑾开了口。 既然这么不把顾修染当一回事，那就别怪她抢人了。 “真的。”宋国辉满脸真诚，“只要你别再生气。” 呵，南瑾在心中冷笑，这可真是真诚啊，“我缺个小厮，不如姨父将顾修染给了我做小厮如何？” 第88章 88，我就要顾修染做小厮 许是谁也没想到南瑾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赵千荷在内，毕竟顾修染再不好也是她长公主府的人，教训教训就算了，这当着她的面把人要去做小厮，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囡囡，不要胡闹。”风晴月开口指责了，言外之意就是这个要求过分了。 “可我就要顾修染做小厮。”南瑾直接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是姨父说随便我怎样的，现在我说了又不答应，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就逗我玩呢。” “瑾儿为何要顾修染做小厮？”赵千荷僵着笑开了口，她怎么能不出声，庶子就这么被南瑾要去做小厮，她颜面何在？要踩也是她自己踩，如何轮得到南瑾？便是她弃之如敝履的东西，也轮不到她南瑾。 “他打架厉害，给我做打手不错。”这个理由完美无瑕。 赵千荷知道顾修染肯定是不会愿意的，换个时候一句问顾修染的意思这事就解决了，然刚刚宋国辉说过送人来赔罪，让南瑾满意为止，刚刚都没问顾修染意见，现在问完全就是自己打脸。 “既说了给你赔罪，姨父对你的要求定是不会反驳的，只是顾修染桀骜不驯，姨父怕他反会伤着你。”宋国辉这拒绝的理由也完美了。 “没事，交给我爹练几天，就没一个不服的。”南瑾完美反驳。 “爹你都随姐姐的意了，姐姐既然想这样，那就答应姐姐好了。”赵从萱才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把南瑾跟顾修染凑一起去狗咬狗简直好极了，“希望姐姐把哥哥练得好一点，别再掐我了，我好害怕。” 赵从萱说前半句的时候赵千荷很不开心，但这后半句赵千荷一下子会意了，本有些不忿的心瞬间变得满满算计，南瑾要了这顾修染也好，到时候随便挑拨挑拨顾修染，必能惹出一大段祸事，这帐必须要算南瑾头上。 “瑾儿说得对，让姐夫训练几天就好了。只要瑾儿开心就好……” 赵千荷松口了，宋国辉自是不会有意见的，“既如此……” “留个十天半个月出出气就好，爹还缺了你小厮不成？”在赵千荷一家子松口的时候，南凌开口了，“要小厮，爹的兵马多得是，别说一个，千儿八百的都行，随便你挑。怎么说这也是你姨父的儿子，你不可太任性。” 前面说留个十天半个月出出气，后面又说是姨父的儿子不能任性，南凌这前后明显矛盾的话无不透漏着讽刺，还有那句爹的兵马多得是，真的是没有比这更打脸的了。 “太过分了，让你姨母姨父的脸面往哪里搁？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小就不懂事，爹是绝对不允许的。” 这又补的话语无不是在句句反驳赵千荷之前脱罪的话，真的是无声的巴掌一个甩得比一个响。 看着赵千荷母女瞬间涨成猪肝色的面庞，南瑾只想抱着她爹大亲三口，果真不愧是她爹，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可惜娘太傻了。 第89章 89，我没能护好你 “对啊，囡囡你不能这么过分，你这样你姨母姨父的脸往哪里搁，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小就不懂事，娘也不会允许的。” 南瑾决定收回刚刚说她娘傻的话，其实她娘的傻也是把双刃剑，只要她不和她娘对着干，学着赵千荷，她娘的傻照样能反过来刺赵千荷，就像此刻一样。 南瑾一脸委屈，“是姨父说随我的……”委屈了一下南瑾就松了口，总不好一直僵硬下去，“那就一个月吧，总要让我消气，我气性很大的。” 先将人留下，别的再说。 “瑾儿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开心就好。”赵千荷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反驳了刚刚风晴月和南凌的话，“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了，不打扰瑾儿休息了。” 赵千荷直接告辞，怕再待下去不知道又要整出些什么来。 “怎么好才来就走，怎么也要留下吃个饭。”风晴月立刻挽留。 “不了，下次来，太晚了，不好太麻烦姐姐。” 在风晴月的殷勤挽留和赵千荷的极力推脱下，最后赵千荷带着宋国辉和赵从萱离开了，南凌也一并去送人了。 “南瑾，厉害。”人都走了，赵元哲给南瑾竖起了大拇指。 “你也不赖，小心回头被告状。” “嗤，我闯的祸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桩。” “行了，晚膳差不多要好了，你确定你不去吃吗？”这个话题南瑾不打算多说。 “那不能。”赵元哲立刻就走人，拉着背景板小伴读徐子骞，妥妥的被吃收买了，至于南瑾的安危，这可是才镇国将军府，要担心的该是别人。 “紫卉，我饿了，你去给我拿些吃的来。”把赵元哲忽悠走了，南瑾又遣走了丫鬟紫卉。 紫卉看了顾修染一眼，想了想觉得应该打不过她家小姐，屈膝应了一声，“是。”随即便转身出去了，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顿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南瑾和顾修染两人。 直到这会儿，南瑾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身子。 眸光里顾修染依旧是刚刚她看到的模样，眸色黑沉，带着平和，或者说是带着死气，好似一汪看不见底的死水一般。 “你还好吗？”心疼涌上心头，自己的亲爹就这么将他给推出来顶罪，还答应别人这么过分的要求，这得多绝望。 顾修染没有说话，而是在南瑾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睑，他在南瑾的眸光里看到了心疼，她是在…… 眼见着顾修染垂下了眼睑，那落寞的模样让南瑾罪恶感横生，说好护着他的，然刚刚那个提出过分要求的人就是她…… “对不起……”南瑾没忍住，直接从榻上下了地一把抱住了顾修染，带着满满的心疼和歉意。 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刚垂下眼睑的顾修染猛然抬起，黑沉剥开，露出了满满的错愕。 “我没能护好你，还伤了你，我不是故意让你做我小厮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那么近，那么暖，顾修染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窜红，垂落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想抬起推开，却也只是想。 第90章 90，我就当你愿意的 “刚刚那场面你也看到了，他们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我气不过就提了这个要求，故意这样踩他们颜面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南瑾企图解释，“我一直想正大光明护着你，但却没有理由，所以我就想了这个主意，把你抢过来，这样你就是我的，我就可以正大光明护着你了。” 你就是我的，你就是我的，顾修染满耳满脑都是这句话，如魔咒一般。 说了好一会儿也没半点回应，南瑾也不知道顾修染听没听进去，当下站直了身子看向了他。 南瑾的桃花眸一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顾修染下意识就垂下了眼睑，顾修染此举是为掩饰里面翻腾的波涛汹涌，而南瑾只以为顾修染这是生她气了。 “对不起，虽然情势所逼，但我都没问你愿不愿意，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正常做你自己的事就好，过个几天我找个理由让你离……” “不用。”顾修染猛然抬眸急急拒绝了，拒绝完之后才惊觉自己失态了，立刻艰难地补上了几个字，“就当还你之前赠药之情。” 顾修染一直黑沉着面色，所以南瑾并没有看出什么，在听完顾修染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地笑了，“你是愿意的？”若他愿意，她的行为便不是伤他。 看着南瑾笑，顾修染只觉得心头的雾霭都散开了，面色却依旧黑沉沉的，“还你赠药之情。” 言外之意就是礼尚往来。 不是南瑾想要的答案，但足够了，“我不管，我就当你愿意的。” 顾修染没说话，微垂下眸子，看着南瑾站得笔直的腿，“你腿还好吗？”这是他从早上听到她从梅花桩上摔下来之后就想亲口问她的问题，此刻终如愿。 一听这话，南瑾猛地松开搭在顾修染肩上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榻上，“疼。” 肩上的空落让顾修染有些失落，他突然有些后悔问了刚刚的话，但眸光里南瑾一副我很疼很疼的躺着的模样却又让他想要笑，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藏进了眸底深处覆盖在了眼睑下。 南瑾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侧眸睁眼看了看顾修染，见人直挺挺地低着头站着，松了一口气，刚要说再说些什么，门嘎吱一声开了下来，送完人的南凌回来了，而风晴月则是被他打发去了厨房，毕竟赵元哲还等着她的手艺。 一进屋南凌就看在自己女儿躺尸般躺在榻上，顾修染则低着头像个柱子一般杵在那。 别的不说，就说之前顾修染掐赵从萱的事，那可是在京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就这足以可见顾修染的狼性。 南凌半点也不怕自己女儿被欺负，就他的囡囡，可不是那个弱鸡似的赵从萱所能比的。 嘎吱声以及大刀阔斧的脚步声让南瑾坐了起来，见是南凌，乖巧地喊了一声，“爹。” 顾修染依旧低首站在那。 南凌没应南瑾，而是看向了顾修染，“顾修染，你落得如今这处境，是你爹造成的，若是他不同意，你不可能会留在这里做我家囡囡的小厮。” 第91章 91，你要生气生我的 “爹。”南瑾没想到南凌会说这些，这不是往顾修染心窝子上戳刀吗？ 南瑾这一声让南凌看出了她的态度，“我还以为你讨厌这小子，却原来不是。” 南凌这话让顾修染和南瑾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南瑾半点不带心慌的，“我是爹的女儿，当然恩怨分明了，冤有头债有主，我拿一个不相干的人撒气做什么。” 南瑾这是在给顾修染开脱，但这不相干三个字戳在了他的心上，针刺一般的疼，他知道这是事实，但…… “不愧是爹的女儿。”南凌还想说那宋国辉真不是个东西，连亲儿子都卖，愣是忍住了。 “那当然。”南瑾眉眼轻弯，“娘那边，就有劳爹了。”别看她娘现在没说什么，那是没时间，没准待会儿招待完了赵元哲就得来说道她。 “知道了。”有些事父女两心照不宣，“既然知道顾修染不是罪魁祸首，你也别为难人家。” “知道的爹，你劝好娘就行了。” 南凌看了看顾修染，看着倒也不是那么凶悍，不过他知道有个词叫做人不可貌相，“顾修染，别伤我的囡囡，我脾气不太好。” 虽然知道顾修染伤不了南瑾，但是南凌作为老父亲，还是无耻地警告了一个孩子。 “爹……”南瑾真的是既感动又着急。 “好了，爹不说了，爹去看看你娘。”南凌也不讨嫌，差不多就收了，说着便如来时那般，利落离开。 南凌一走，南瑾就紧张地看向顾修染，“顾修染，我爹没别的意思，只是护着我，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顾修染低着头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凌警告他他该生气的，但他没有，不仅没有他还为南瑾开心，至少南凌真的疼爱她，且就她刚刚下地的模样，腿应该没伤，所以南凌也没真伤了她，真好，她没事。 南瑾见顾修染不做声急了，连忙下地拉住了顾修染的胳膊，“顾修染，你别生气，我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然你生我气好了。”一个是恩人，一个是爹，可不能生间隙。 眸光里一只白皙粉嫩的手就那么拉上了他的臂膀，小姑娘暖糯的音调在耳侧回荡，不抬眸，顾修染都能知道她一双桃花眸此刻定是泛着焦灼，这又该是怎样的潋滟。 这么想的顾修染没忍住抬起了眸子，泛着焦灼的桃花眸就那么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双眸子真的无论是何情绪都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让他…… 垂在袖中的指尖忍不住相互捏了捏。 “你生我气，生我气好不好？不，你别生气，你怎样才不生气，骂我两句行不行？要不我让你揍一拳？”说着南瑾闭上了眸子，一副等待挨揍的模样。 他见过她肆意跋扈，见过她凶悍气凌，见过她霸道专横，见过她古灵精怪，见过她温柔侠骨，还是第一次见她像个小孩子要糖吃一般撒着娇，不，不是第一次见，而是第一次这般对他…… 第92章 92，招架不住 温柔侠骨、霸道专横、凶悍气凌就已经让他招架不住，这个模样的她…… 好想摸摸她的脑袋，看她如猫儿一般…… 久等没感觉到动作的南瑾刷得一下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打碎了顾修染脑中所有的涟漪。 他一个用力扯会了自己的胳膊，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冷漠、绝人于千里之外，“郡主无需介怀，将军并未说什么。” 他爹都那样对他，南凌的那些话算什么，顾修染是真的不在乎。 顾修染看着镇定无比、冷漠至极，垂在袖中的手却已经握成拳，拳心里满是汗渍。 顾修染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犹如一盆冷水将南瑾浇了一个透心凉，浇得她瞬间清醒，她逾越了，她刚刚因为他没生她气一个高兴又逾越了，忘记他不喜欢她的靠近了。 “我爹就是护着我，你不介意更好，若是介意冲着我来就好。”说着，南瑾又退回了榻上，重新坐了回去，“明日你可正常去上学，我得在家休息几日，待会儿紫卉来，我就让她给你安排住处。” “郡主。”说曹操曹操到，紫卉的声音响在了屋门外。 “进来。” 南瑾的应声下门嘎吱一下被推了开来。 顾修染的头再次低了下去。 紫卉走进来将吃食给南瑾放在了一张小桌子上，然后合着小桌子端到了床榻边，“郡主，奴婢伺候你用膳。” “我自己来就行了，你给顾修染安排住处，就我院子里挑个舒适一点的房间给他，另外看他缺什么都给他备上，吃喝也别少了，我可不要个体弱的小厮。” “好的，郡主。” “嗯。”南瑾对着紫卉挥了挥手。 “顾少爷，请跟奴婢来。”说是南瑾的小厮，但是紫卉不会真的以为顾修染是小厮，至少她没那个资格将人当小厮的，且要是真的不被郡主待见，根本就不可能让她各种安排。 顾修染抬眸看向了南瑾，南瑾没看他，正低着头，他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了她的眼帘下放着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这把匕首他见过，白天在赵元哲那。 她这么宝贝…… 一股窒息感袭上心头，顾修染转身大步离开了。 紫卉紧随其后。 直到响起了关门声，南瑾才松了一口气地抬起头，她好怕顾修染拒绝，那样就真不太好办了。 不管怎样，他给她做小厮的这一个月，她必是能正大光明护着他了，真好。 …… “这小厮待遇真好，还专车送来上学。” “我觉得应该是南阳郡主仁慈，你见南阳郡主苛刻过谁？” “是这个理，但南阳郡主对得罪她的人可不仁慈。” “这得是这顾修染得罪南阳郡主啊！” “也对。” “所以这顾修染是幸还是不幸？” “他幸过么？就那出生？” “有道理。” 谁传开的，顾修染不知道，但他今儿个一入学，听到的就是各种关于他做南瑾小厮的议论声，或者说讥讽声贴切一点。 而知道这件事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 南瑾还在家养伤，赵元哲从来不管这些闲事，如此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第93章 93，你主子呢 果不其然顾修染一进崇文堂就见到了坐在那笑得肆意昂扬的赵从萱，见他进来了，颇为挑衅地看着他。 眼见着他要走到了跟前，她猛地站起了身，自以为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他，“顾修染，你主子呢？没跟你一起来上学吗？” 赵从萱气势十足的准备惹恼顾修染，然顾修染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身侧走过，走去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这无视显得赵从萱像小丑一样，笑容顿时就僵在了那。 不过片刻，赵从萱就恢复了自然，然后直冲到了顾修染的面前，“怎么，有了新主子就不将本郡主给放在眼里了？你可要知道一个月后你还得来本郡主的家里蹭吃蹭喝。” 顾修染摸书的手顿了一下，也只一下，便将书从桌肚子里摸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依旧没有半点要理赵从萱的意思。 赵从萱直接爆了，“顾修染，你新主子就是这么教你跟本郡主说话的？”说着就伸手去抽顾修染面前的书，然后一把给扔了。 顾修染猛地站起，一双眸子里满是暴戾，却在对上赵从萱挑衅的眸子的时候，将抬了一半的手缩了回去，紧握在袖中。 顾修染抬眸的瞬间赵从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一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还有现在顾修染是南瑾的人，她硬生生站住了脚步，挑衅地看着顾修染。 然顾修染明明在怒，却生生忍着。 明明上次摔了他的药瓶，他差点掐死她，这一次她都摔了他的书，他竟是没动她？ 赵从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满满的不甘心，为何他要忍着，是为了什么？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忍下了怒意，转身几步走去墙角捡回了自己的书。 赵从萱还想说什么，身后响起了赵元哲跟徐子骞说话的声音，不得不忿忿的放弃要继续挑衅的想法，转身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刚刚好赵元哲从眼前走过，她笑着喊了一声，“九哥。”这是完全忘了昨天赵元哲要揍她的事。 “有事？”赵元哲一边坐去自己的位置，一边反声询问。 赵从萱没想到赵元哲会应她，开心地嘴都笑到耳后了，直接将顾修染抛之脑后，“九哥你不生我气了？” 赵元哲虽混，但还不至于一直记仇，又不是什么大事，“当我很闲？”言外之意就是我懒得浪费感情，哪怕生气。 赵从萱的笑僵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恢复了自然，只要不生气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我给九哥带了糕点。”赵从萱说着就要拿糕点献殷勤。 “不用了，吃过了，不饿。”丢下一句，赵元哲就转头跟徐子骞说话去了。 这明显就是不搭理赵从萱的意思。 赵从萱的面色再次僵住了，不过随即便恢复如初，被拒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久了就习惯了。 …… 南瑾的院子叫沉香榭。 顾修染下学回来进了镇国将军府后便直奔沉香榭而来。 府邸里没有任何人为难他，也没有任何人限制他来去的自由。 第94章 94，我是你的小厮 入沉香榭的时候，南瑾刚刚好撑着脸颊在她临窗的书桌边看着书，顾修染一进院子便看到了临窗而坐的她。 南瑾在听到脚步声之后下意识抬眸，这一抬眸便刚刚好与顾修染的视线对焦在了一起，她下意识对着他友好一笑，“顾修染……” 她自己不觉，却不知她那因笑意而扬起眼角的桃花眸有多么的潋滟。 还有这声叫唤温暖得是多么的让人眷恋。 顾修染在凝视了两秒之后速度低垂下了眼睑，掩去了眸底深处翻腾而出的汹涌。 脚步还在继续。 顾修染低垂眸子径自走路的无视行为让南瑾的笑僵在了脸上，她就这么不遭他待见吗？ 南瑾的脸色还没僵完，眸光里顾修染的身影朝着她这边直直走来，嘎吱一声的推门声响起后，她下意识侧眸，人从院子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即便依旧半低着头。 南瑾的心情有点微妙，不搭理她还来了她跟前。 “是有事吗？”南瑾还不至于跟顾修染计较这，毕竟他对谁都这样，也不是故意针对她。 顾修染抬眸看向了南瑾，比刚刚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现在可谓是近在咫尺，而此刻顾修染的眸子里已恢复了一片平静，除了暗沉就只有暗沉。 眸光里南瑾微带疑惑地看着他，垂在袖中的手，指尖忍不住相互捏了捏，“我是你小厮。” “……”完全超出预料的话，南瑾直接愣在了那。 她该说些什么，夸他尽忠职守还是什么，明明刚刚还不搭理她来着，“所以呢？”未避免她理解错，她还是问问的好。 南瑾这一声反问，让顾修染袖中捏在一起的指尖忍不住又用力了一点，“尽忠职守，郡主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很好，这次她没理解错，但，“我说过不用你做什么的，你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还恩，不欠。”两个词干巴巴的，却带着独有的固执。 “……”还很固执，不过，嗯，这点和她有点像，她所为不也是还恩么？不过她是在还恩呢，怎么又变成了他还恩了？ 见南瑾盯着他看不说话，没有半点要应承的意思，顾修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郡主这是看不上我的还恩？” “没有。”南瑾反射性拒绝。 南瑾拒绝之快让顾修染心底的沉重减少了几分，然后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南瑾，好似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今儿个就站在这里看穿她似的。 南瑾觉得自己不开口可就太罪过了，但她能要他做些什么？她就没想过要他做些什么。 南瑾脑子飞快转着，最后来了一句，“今天上课都学了些什么？”她这纯属想不到临时找个话题。 “儒学，律学，骑射。”依旧是干巴巴的回答。 “……”话题再次终止，是她问得干巴，还是他回答得干巴。 南瑾的沉默让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松开，又紧握成拳，反反复复几次，似在犹豫什么，又似在隐忍什么。 “你能教我吗？”就这么沉默对视着太干巴，南瑾嘴一溜就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后南瑾就后悔了，她嘴为什么那么欠，什么话题不好扯，扯这个，在家愉快地玩耍不好吗？ 第95章 95，你能教我吗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袖中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郡主要学？” “……”不，我不要学。 见南瑾不说话，顾修染的眸色暗淡了下去，袖中的手再次握成拳，“我……” “要学，你能教我吗？”眼见着顾修染情绪低落了下去，南瑾一急又嘴欠了这么一句，但话已出口，“能教我吗？”南瑾又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的急切。 拳头再次松开，“郡主不嫌弃的话。” “怎么会?” “郡主要学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学，突然想到了什么，南瑾开心地扬起了眉眼，“咱们好像没课本，怕是不好教。”这个借口简直完美极了。 “我都记得。” “……”南瑾的笑瞬间僵在了那，她说什么不好，问上课学什么，在家里愉快的玩耍看话本子不好吗？对，她刚刚就该叫他读话本子，现在说让他读话本子还来得及吗？ 南瑾的沉默让顾修染袖中的手再次紧握成拳，她不想学，他看出来了，他该顺着她的话。 话题是自己起的，哭着也要说完，“今天学律学了吗？我对律学比较感兴趣。”没办法避免就选个喜欢的，反正现在不学，过几天去国子监还要被夫子抓着去学。 顾修染没急着回答，而是定定地看着南瑾，确定她的意愿。 南瑾见顾修染看着自己不说话，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律学他没记住？可刚跟他说都记得的，要是律学不行，剩下的就是骑射跟儒学了，骑射她一个伤员不能学也不需要学，如此就只剩下儒学了。 一想到在家里还要接受儒学的摧残，南瑾就很崩溃，做着最后的挣扎询问顾修染，“你律学不记得吗？” “记得。” 南瑾一听瞬间眉开眼笑，“那就律学，我们学律学。” 顾修染微垂眸，她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是愿意学的吧，至少是愿意跟他学。 “没有课本，我给郡主写下来。” “好。”应着声，南瑾就要喊紫卉，“紫……”紫字已出口，却见顾修染已经走到她身侧开始自己取她桌上的笔墨纸砚，便将剩下的一个卉字给吞了下去。 书桌很大，她只占了右侧的小半位置，左侧的大半位置还空着。 眼见着顾修染用纸镇铺好了宣纸，又取好了笔，最后开始拿过磨石准备磨墨。 “我来。”顾修染刚拿好磨石还没开始磨，就被一只纤细的手从他手中夺了过去，肌肤相触只是一瞬，却直到砚台都被夺走，顾修染还没从那相触中反应过来，不仅如此，耳尖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窜红。 南瑾低头认真磨墨，并没有发现顾修染的异样，磨了一会儿之后，将砚台往顾修染这边推了推，“可以写了。” 这一声将顾修染惊醒，顷刻间如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往左侧移了两步，然后速度取了笔就去沾墨，全程都没敢将眸光往一侧的南瑾身上落上一分。 南瑾依旧没发现顾修染的异样，只以为顾修染站在这边不好写字，还专心地磨着墨，并勾着眼看着顾修染的落笔。 第96章 96，字好看了不起啊 顾修染下笔飞快，眨眼睛一行字就写完了，南瑾都还没反应过来。 抬手揉一下眼的功夫，又多了一行字，关键是那字还端正有力，犹如青松，坚挺孤傲。 南瑾侧首瞄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练字帖，虽不至于狗爬式，但跟顾修染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是云她是泥。 南瑾斜眼瞄了顾修染一眼，见他在认真默写今日上课的律学内容，她松开磨石，然后慢慢缩回右手迅速将自己右手边的字帖翻了一个个。 翻完后南瑾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去磨墨，回首间却对上了顾修染看过来的黑沉眸光。 南瑾做贼心虚地昂首质问，“看什么，你写完了？”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刚刚被南瑾翻过来的字帖，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收回眸光看向南瑾，“郡主不用翻，我看见了。” “……” 顾修染说完后低首继续写字，南瑾觉得自己被嘲弄了，特别是在看见顾修染笔下游龙的字。 这个时候就算是恩人也不好使，脾气上来的南瑾一个没忍住直接抢过顾修染笔下的纸张给他撕了一个稀巴烂，“字好看了不起啊！”还愤恨地吐槽了一句。 撕完后南瑾瞬间清醒了，她刚刚在做什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她是才十二岁，但她心理年龄已经十八岁了，她在干什么？ 想到这，南瑾有些心虚地斜眼看向顾修染，这一斜眼刚刚好对上顾修染黑沉的眸光，不由得更心虚了，指尖相互摩挲了一下，“你嘲笑我。” 顾修染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南瑾对他发脾气了，就像对赵元哲一样，他莫名有些开心，但只一下她便又收敛了，这让他心沉谷底，可她又别扭的跟他解释，这算不算是在乎他的感受？ 想到这，顾修染握笔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见顾修染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南瑾心越发的虚了，特别是在想到了这是恩人。 “我没有。” “我错了。” 两人异口同声出口，说完后两人皆一愣。 顾修染是没想到南瑾承认自己错了，明明刚刚还在别扭地解释。 南瑾是没想到顾修染还会解释，她还以为他生气了。 气氛再次僵住。 “郡主要学吗？”这次是顾修染率先开口打破。 “什么？”话题跳跃得有些快，南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微带疑惑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握笔的手紧了紧，一双眸子紧盯着南瑾，“我教郡主写……” “南阳……”顾修染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院子里传来的声音给打断。 南瑾闻声看了过去，在看到沈冰玉的身影的时候，激动得差点站了起来，“冰玉，冰玉……”对着院子里的沈冰玉直挥手。 顾修染握笔的手松了开来，笔啪地一下落在了桌上。 “郡主有事，我先走了。”沈冰玉来了，定是不能再学了，与其等被赶走，不如自己离开。 顾修染也不管南瑾听没听见，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南瑾转首过来，顾修染已经走出了几步远，便没有喊他，他的确不合适留在这，对了，他刚刚说要教她什么来着？ 第97章 97，顾修染，开门 离去的顾修染与进来的沈冰玉擦肩而过，出了门的顾修染直奔斜对面紫卉给他安排的屋子，开门进去关门。 南瑾这边，地上还躺着碎纸屑，沈冰玉一进来就看见了，再一想到刚刚走出去的顾修染，“这怎么回事？你干的还是顾修染干的？” 南瑾抬手挠了一下头，她要怎么说她看不过顾修染字比她好看，一气之下幼稚的把人家的字给撕了，明明人家还好心给她默写今日律学的课程来着。 见南瑾这模样，沈冰玉也不问了，谁干的一目了然，“他怎么得罪你了？” 对于羞于出口的回答最简便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赵从萱晕倒的事你怎么样了？你爹有没有罚你？” 被这么一问，沈冰玉立刻转了心思，“别提了，抄了两天的家规，一天十遍，手都抄断了。” “我还是喜欢我这样的，我宁可跪梅花桩。”抄家规什么的简直就是噩梦。 “你还说，都受伤了，还好吗？” “能伤着我吗？”南瑾满脸的小意思。 沈冰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担心死我了，我这一解放就立刻来看你了，这是来之前特意上街给你买的蜜饯，你喜欢吃的那一家。”说着沈冰玉将手中的袋子往南瑾面前桌子上一放。 “还是冰玉最好了。” 两人就这么相谈甚欢了起来。 这边欢声笑语，斜对面的屋子里，顾修染进屋后背靠着门板坐了下来，双手紧抱住了头。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刚刚竟是要去靠近她，若不是沈冰玉突然出现……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妄念…… …… 南瑾属于休养期，且天色也晚了，沈冰玉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并没有留下用晚膳。 沈冰玉走了，南瑾又看到了那还躺在地上的碎纸屑，秒想起了自己早一会儿干的幼稚事。 起身弯腰将地上的纸屑给捡了起来放在桌上铺平，字是真的好看，落笔有劲锋芒内敛，像他的人一般。 对了，冰玉来那会儿，他说要教她什么来着？ 南瑾想不起来，不过不管如何，自己撕了人家的东西，总要表示一下歉意。 想着，南瑾取了沈冰玉送给她的蜜饯里的一包，起身就朝外走去，在路过门口的时候，对着站在门口的紫卉吩咐道：“紫卉，去准备晚膳，两人份的。” “是，郡主。”紫卉应声离去。 南瑾则是朝着顾修染的屋子走去。 屋门关着，南瑾很有礼貌地敲了门，“顾修染，开门，我有事找你。” 屋内的顾修染还背靠门坐着，南瑾这一敲门一开口瞬间将他从暗沉的世界里给拉了回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 “顾修染，开门，我……” 南瑾话没能说完，门嘎吱一声开了。 屋外的天还剩下最后一丝鱼肚白，如此一对比，屋内就显得很是黑暗了。 一道门槛的距离，南瑾站在光线里，顾修染则站在黑暗里。 顾修染半隐半现在黑暗里，南瑾看不清他的情绪，“之前撕你写字纸的事是我不对，这个给你赔罪。”边说南瑾边将手中的蜜饯袋子递给了顾修染。 第98章 98，她喜欢吃的 顾修染垂眸看了一眼，不说话，也没伸手去接。 “这是蜜饯，刚刚冰玉给我带的，很好吃的，我可喜欢吃了。”说完后南瑾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这是她喜欢吃的，不是顾修染喜欢吃的，她道歉该问别人需要什么赔礼，而不是自作主张，想着南瑾往后缩回了手，只是刚缩一半就被顾修染给抓住了袋子，“……” 南瑾松了手，顾修染拿着袋子缩了回去，眸光里，他看到了南瑾面上的窘迫。 黑暗真好，他可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用怕她发现，也不用觉得窘迫，可以藏进一切他的情绪。 “我……”南瑾想解释自己不是送一半不送的，是以为他不喜欢，但又觉得这么说矫情，早干嘛去了。 “郡主还有事吗？” “吃饭，对，我是来喊你吃饭的。”顾修染给了台阶，南瑾立刻顺着下。 顾修染紧了紧抓着蜜饯袋子的手，“我一个人吃习惯了。” “……” “郡主还有事吗？” “那你别关门，我让紫卉待会儿送给你。”拒绝这东西多几次就习惯了。 顾修染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黑灯瞎火的，站着怪怪的，歉也道了，也不好再打扰人家，当下南瑾便转身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立刻停脚回眸，“对了……” 顾修染没料到南瑾会突然回眸，吓得立刻移开了眸子，移完之后才想起来她根本就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便又转了回来，果然，站在一丝光亮里的她面上并无半点异色。 “你之前说要教我什么来着，就冰玉来那会。” 南瑾这一问，让顾修染想起了自己的妄念，微闭了一下眸子，顾修染回声，“律学，想问郡主还要不要学的。” 一提这事，南瑾又心虚了，“天色不早了，我们明日再学。”至于明日，明日再说。 “好。”顾修染没为难南瑾，他知道的，她本就不爱学这些，是他今天妄念了，他想靠她近几分。 顾修染的一个好字让南瑾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别关门啊，待会儿紫卉就送晚膳来了。” 嘱咐了一句，南瑾转身走了。 顾修染就那么站在黑暗里，看着南瑾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视线里。 握着蜜饯袋子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最后猛然松开，从里面取了一粒放进了嘴里。 这是她喜欢吃的…… …… 挑拨了一天，顾修染都没被自己给挑拨怒了，赵从萱很是郁闷，明明早几日她骂了他几句，他还恶狠狠地看着她让她别惹他，怎么她东西摔了，骂也骂了，他愣是没给她点反应。 到底是顾修染怕她了变老实了，还是南瑾跟他说了什么，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困扰了赵从萱一夜，今日她决定再接再厉，搞一个大动作一点的。 实在不行，她就陷害他，她还不信他不就范，只要他就范，她就能抓住南瑾把柄了，虽然顾修染替她顶债没让她亲自道歉，但还是她棋输一着落了下乘，她一定要将这一次的这个败笔扳回来，让南瑾跟她道歉。 第99章 99，赵从萱又作妖 这么想着，赵从萱早早的就来了国子监，本以为她早在了顾修染的前面，却不想进崇文堂的时候，顾修染已经坐在了那，不仅如此，还在写着什么。 这会儿皇子公主一个都还没来，来的都是他们的伴读，正在帮他们收拾东西。 她脾气骄纵、讨厌顾修染乃众所周知，赵元哲不在，她也没必要掩饰什么。 “一大早就在这写写写，你不会真的以为学学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赵从萱这是人没到跟前，讥讽先到跟前。 与往常无异，顾修染头都不带抬的。 赵从萱已经被无视习惯了，生气都是多余的。 走到跟前看了一眼，发现顾修染写的是昨日学习的律学内容，昨日扔书都没惹着顾修染，赵从萱胆子也大了，动作快于思想，上手就去抢顾修染的字。 因着半侧被顾修染的手臂给压着，这一拽直接撕拉一声给顾修染撕了。 赵从萱抓着半张纸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就被顾修染给抓住了手腕，紧接着刺骨的疼从手腕上传来，“啊……”一声惨叫脱口而出，赵从萱感觉手要断了。 “啊……” 第一声惨叫是因为疼，第二声则是因为恐惧，因为顾修染又拿那日掐她脖子的眼神看着她了，黑沉沉的，裹着暴戾与狠辣，像恶鬼一样。 “别惹我。” 警告了一句，不想浪费时间的顾修染像丢垃圾一样将赵从萱给丢了开去，丢完后便重新取了一张宣纸铺开重新写。 被丢开的赵从萱摔在了地上，摔得衣衫脏乱，再配着哭花的脸，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疼痛、恐惧、丢脸，各种情绪夹杂而来，赵从萱想扑上去撕咬顾修染，然手腕上的疼痛让她生畏，她不敢再惹他。 “从萱，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是啊，从萱，你怎么了？” 八公主和十公主刚刚好协伴进来，刚刚好看到赵从萱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连忙快步走过来关心的就拉人，一人一边刚刚好。 “是不是不小心摔了？” “衣服都脏了，我们陪你去换件衣服吧。” “对，离上课还有些时间，来得及。” 两人一人一句，将关心表现得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呜呜呜……顾修染欺负我……他推我……还要捏断我的手……”本就因为惊恐含着泪水的赵从萱，被两个公主这么一关心直接哇得一声就哭出了声。 她还就不信了，顾修染还敢对公主动手不成，不利用白不利用，反正都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赵从萱的哭诉让八公主和十公主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平日里她们对顾修染不屑一顾，很是瞧不上他，但要说惹，她们还是有些发怵的，毕竟这个可是出了名不要命，为了这样一个人赔上自己，着实不值得。 “太过分了，一定要告诉祭酒，让祭酒好好处罚他。”八公主大一些，脑子反应快一些，立刻就将国子监祭酒拉了出来做挡箭牌，还是无法反驳的那一种。 “对，告诉祭酒让祭酒好好处罚他，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十公主反应慢了点，却也激灵，速度就跟着应承。 第100章 100，定罪 皇宫里出来的，有几个傻的。 “你看你衣服都脏了，我们先陪你去收拾一下，别耽误了上课。” “对，别耽误了上课。” 八公主和十公主的话让赵从萱很不满意，却又让她无从反驳。 告诉祭酒不及顾修染直接惹上公主，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嗯。”赵从萱抽搭着轻应了一声。 八公主和十公主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即搀扶着赵从萱起身去休息的院子。 顾修染从重新取出纸张来写字之后就没停过笔，更别说抬头了，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律学的书写中，写完了昨日的内容，继续写今日要上的内容。 …… 别人告顾修染的状国子监祭酒还得掂量掂量，但赵从萱告顾修染的状绝对是一告一个准。 一个是长公主府的正主，一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当然是正主重要了。 正主来告状了，又有人证，处置顾修染都不用考虑的。 至于人证就是崇文堂内的那几个伴读了，赵从萱和顾修染，他们肯定是站在赵从萱这边的了。 他们只需要说一句看见顾修染推赵从萱的就可以了，至于赵从萱撕了顾修染宣纸的事，他们在忙没看见。 鉴于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处置结果就是罚顾修染扫三天马厩。 监规自有人监督执行，不需要祭酒亲力亲为。 “顾修染，公然欺辱窗友，现处罚你扫三日马厩，立刻执行。”监规执行人隶属于教风亭，名叫王良。 王良来的时候，顾修染刚刚好写完昨日已学和今日要学的律学内容，王良的话让他折叠纸张的手一顿，他抬眸看去，一眼便看见了王良身后站着的赵从萱，正对着他耀武扬威的笑，带着嘲讽、不屑和洋洋得意。 换作平日，顾修染是不在乎这种冤枉的，也是不会去辩驳的，但…… 顾修染捏了捏手中折了一半的纸，若是他不能上课，他要拿什么教南瑾。 “欺辱谁？”顾修染站起了身与王良对峙。 “你无需狡辩，许多人都看见你推赵从萱了，我们已经取证，绝不会冤枉你。”王良懒得浪费时间，直接将后路给顾修染决断了。 “许多人看见了，顾修染你休要狡辩，就算你狡辩结果也不会改变。”赵从萱站在王良后面对着顾修染大叫，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意思。 顾修染没搭理赵从萱，而是朝崇文堂里其他的地方看去，早些时候教室里有哪些人他还是知道的。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他明显看到那些人刚开始是看着他这边的，就因为他看了过去，他们全都移开了眸光，或抓耳挠腮，或取书拿笔，无不是在逃避他的视线。 这一个现象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修染攥着纸张的手紧了紧，最后垂眸将纸张折好放进了怀里，离开了座位错过了王良朝外走去。 赵从萱见顾修染走了过来，吓得躲在了王良的身后，眼见着顾修染头也不转的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顾修染走了，王良也转身走了。 赵元哲可谓是和顾修染擦肩而过进得教室。 第101章 101，你还要怎样 顾修染出去他倒没在意，不过王良…… “小骞儿，王良怎么来了？”教风亭的，赵元哲最不待见了，一坐到自己位置上，赵元哲就询问向了后面的徐子骞。 “惩罚顾修染，让他去扫三日马厩，说是欺负了明慧郡主。” 一听这话，赵元哲直接嗤笑出声，“顾修染闲得吗？” 他虽然和所有人一样不将顾修染当一回事，但这点还是知道的，一定是赵从萱又自找事的去惹顾修染了，不然顾修染不可能对赵从萱动手。 徐子骞没说话，他来得迟，来的时候赵从萱已经不在这里了，只有顾修染在那里写字，没看见的事他不好说。 “无所谓，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这教风亭的人，啧啧……”赵元哲没说什么，但嘲讽的意味很明显了。 赵从萱见赵元哲来了，本想跟他诉苦的，哪里知道赵元哲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跟那小伴读有说有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几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冲着赵元哲喊，“九哥……” 赵元哲倒是给面子地回首看了过来。 赵从萱一见赵元哲看了过来，立刻委屈地告状，“九哥，顾修染欺负我……”一双眸子水盈盈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般，可谓是将楚楚可怜给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要是换个人得心软，但谁叫面对的是最讨厌这种的赵元哲。 “不是都被教风亭的人带走去处罚了，你还要怎样？” “……” “还是你想让我跟他打一架，像揍赵博彦那样？是觉得我被父皇处罚得还不够？” 赵元哲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刺人，刺得赵从萱真的想哭了。 “殿下，夫子待会儿要来了，第一节儒学，乔夫子昨日说今日让你背书的，你快温习温习。” 眼见着赵元哲要把赵从萱给怼哭了，徐子骞立刻开口解围，倒不是给赵从萱解围还是给赵元哲解围，别回头赵从萱真哭了又告他家殿下的黑状，说他家殿下欺负她，又要受罚，这得多冤枉，这赵从萱就是个麻烦综合体。 “对了，还要背书，这老头真是事多，背哪张来着。”赵元哲立刻转首看向了徐子骞。 徐子骞速度翻出了书开始给赵元哲讲说。 眼见着赵元哲和徐子骞又说到了一块，赵从萱前一刻还委屈的眸子这一刻直接染上了阴狠，又是这个徐子骞，竟坏她事，也就是个男的，要是个女的…… …… 虽然被惩罚去扫马厩，但中午该休息的时间还是可以休息的。 顾修染吃好饭之后便朝分派给自己休息的小院而去。 眼见着他就要到离院子不远处的假山处，守在那的人速度反身奔回了小院，一进小院就大声喊，“回来了回来了……” 刚喊两句就被院子里的廖飞章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小声点，是怕顾修染不知道有埋伏吗？” 来人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廖飞章没再管他，而是对着院子里藏在各处的十来人道：“都准备就绪，给我好好收拾顾修染，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第102章 102，围攻 “是。”十来人小声应道，随即藏花坛后面的藏花坛后面，藏门后的藏门后，藏柱子后面的藏柱子后面。 扫了一眼准备就绪的院子，廖飞章阴狠地盯着不远处合着的院门。 上次吃了顾修染一个大亏，他一直在找机会还回去，今日刚刚好是个好机会，顾修染又得罪明慧郡主了，今儿个揍了顾修染不但可以出气还可以讨好明慧郡主，一举两得。 这一次他可是好好准备了，绝对不会吃亏。 现在的顾修染还没有能做到隔门感受呼吸的地步，因此并不知道院子里早已经做好了埋伏，只等他落网。 嘎吱一声，隔着院内和院外的门被顾修染从外向内的给推了开来。 推开的瞬间，顾修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对面走廊里用阴狠的眸光盯着他的廖飞章。 顾修染完全不在意地向前跨了几步，走进了院子。 眼见着顾修染进了院子，躲在门后的两个人扑通一声关起了门，还栓上了门栓，直接断了顾修染的后路，誓不给顾修染逃跑的机会。 与此同时，藏在院子各处的人蹭得一下全都跳了出来将顾修染给围堵得水泄不通。 速度之快，万千变化只在一瞬间。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顾修染，廖飞章笑了，带着张狂狠戾，“顾修染，上次的账我一直给你好好记着，这一次你再揍我一拳试试？” 顾修染没搭理廖飞章，而是看向了围着他的那十来人，眸光冷漠犀利，身子紧绷，袖中双手紧握成拳，伺机而动。 廖飞章见顾修染四处观望，以为他想逃，当下讥讽，“顾修染，今日我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想逃门都没有。” 这一次顾修染倒是看向了廖飞章，带着鄙夷和不屑冷笑了一声，满满的嘲讽意味。 顾修染这一冷笑，廖飞章直接爆了，“揍，给我狠狠地揍，往死里揍，留一口气就行了。” 廖飞章这一声吼，让围着顾修染的那十来人纷纷吼叫着朝着顾修染冲了过去，“啊……” 面对着蜂拥而至的汹涌人群，顾修染就跟吓傻了一般，站在那一动不动，直到人就要冲到跟前，顾修染一矮身踹倒了一人然后就地一滚，朝着早就瞄好的空隙滚了出去，让那十来人扑了一个空。 最内围的四五人眼见形势不对，却也来不及停步，就那么撞在了一起，一个叠一个，一个叠一个，叠成了人堆。 外围的几人倒是勉强稳住了往前冲的身子，但刚站稳就觉脚下一股力道勾得他直接朝前扑去。 这是滚出了包围圈的顾修染直接开始了攻击，抬脚先勾得一人倒下后速度手撑地起身，给了那人两拳，伸手抓住另一人的肩膀直接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摔得又狠又重。 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直接倒下了大半的人。 顾修染不恋战，抬脚就朝着站在走廊里的廖飞章冲过去。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何时都有用。 “拦住他拦住他……”廖飞章吓得边喊边转身就朝屋子里跑。 第103章 103，围攻（2） 还站着的小半人立刻就去拦顾修染，被顾修染三五下就给撞倒了。 眼见着顾修染就要冲向廖飞章，被压在最下面没能起来的那一人，就地一滚，一伸手直接抱住了顾修染的腿，抱得他狠狠摔了一跤。 顾修染这一摔，刚刚被他痛揍的人纷纷速度围了上来开始拳打脚踢。 顾修染没管那些拳头，先给了抱住他腿的人几拳，迫使他不得不松开，然后就那么双手抱头任由那拳头揍在身上，脚下却是发力，对着围着他的那些人的腿猛踹。 这一踹便有人吃痛的往后退去，这一退便给了他空间，他速度一个翻滚从那空隙中滚了出去。 这一次比之刚刚，身上多了些许的伤，却也让顾修染戾气更重了。 这一次那十来人没有摔倒，反应极快的就转了过来再次朝顾修染攻了过去。 顾修染直接正面迎了上去，出手快狠准，招招制敌，不多一会儿直接又撂倒了大半。 疼得那些人躺在地上哀嚎。 顾修染打架之狠，绝对不是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比的，之所以这些人现在还站着，不过就是占了一个人多罢了。 站着的四五人见顾修染这狠劲，站在那有些不敢上了。 顾修染也没急着上前，而是站在那微微喘息着，恢复着体力。 他胜在出手狠辣，打架老练，不然就他这个小个子，一个人的战斗力，早被这十来个人给打趴下了。 “都站着做什么？给本少爷上，好处绝对少不了你们，你们别这样一窝蜂，两三个人一组，轮流上，本少爷还不信他这么抗打，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怕他吗？耗力也耗死他。” 廖飞章站在走廊里看，算是个旁观者，除了早一会儿被顾修染那凶狠的架势给吓了一下，还算带脑子，一直在那看着一点儿不费力就看清了利弊，也分析出了利弊。 廖飞章这么一喊，无论是被允诺的好处，还是人多打一个的话，倒下的忍着疼爬了起来，站着的直接三两个组队就朝着顾修染冲了过去。 两三个人对战，顾修染轻松多了，几乎三人到了跟前片刻的功夫，就被他给摔了出去，只是他还没得及喘息，就又冲过来了三个人朝着他围攻了过来。 如此战况又进入了另一种模式，车轮战，这是一种很耗费体力的战斗，而这种模式比之刚刚的混战不能借力打力，且对方有了休息的时间。 廖飞章这次很聪明，站得比较远，所以顾修染不能再擒贼先擒王了，只能一轮又一轮的对决着。 刚开始顾修染是战胜方，但随着体力的流逝，他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而这让被他揍得满身是伤的那些人兴奋不已，只想猛揍他，以洗刚刚被撂倒的雪耻。 双拳难敌四手，顾修染小小的个子体力终究抵不过十来人，在一番车轮式的苦战之后，终体力耗尽被反手踩趴在了地上，挟制住了双手。 此刻的顾修染衣衫凌乱，身上满是脚印，脸上满是乌青，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刺骨，带着狠戾，没有半丝怯懦。 第104章 104，围攻（3） 而对方那十来人也没讨得好处，每个人身上都有伤痕，都疼得龇牙咧嘴的，只不过胜在人多，最终遏制住了恶狼一般的顾修染。 眼见着顾修染被控制住了，站在走廊里的廖飞章洋溢着欢愉的笑几步走了过来，站定在了顾修染面前的一步之外，用脚尖抬起了顾修染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是很能耐，打啊，再打啊！” 顾修染不说话，就那么黑沉着眸子看着廖飞章，带着满满的阴翳。 廖飞章非常享受的欣赏着顾修染这种明明恨极了他却无能为力的模样，收脚半蹲了下来，“我就站在这，来啊，揍我两拳，来啊！”这是妥妥地挑衅。 顾修染往前倾了一下，这一下吓得廖飞章连滚带爬的往后躲去，站得太急直接摔了，摔完后廖飞章才发现顾修染被人稳稳当当地压着胳膊摁在那，且对着他讥讽地勾着嘴角。 廖飞章只觉得丢脸极了，立刻站起身，“给本少爷将他架起来。” 压着顾修染的两人立刻照办。 廖飞章速度上前就给了顾修染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顾修染的脸上，带着狠戾，“叫你吓本少爷。”说着又是反手一拳，“叫你嘲笑本少爷。” 一连揍了好几拳，这才勉强消气，而顾修染嘴角却已满是猩红，整个人显得有些奄奄一息。 这模样看得廖飞章舒心极了。 只是那双阴狠冰冷的眼眸看得他很是不爽，“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挖了你的眼睛。” 顾修染微勾了勾染着血渍的唇角，带着阴狠，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魔。 这模样看得廖飞章心里有些发怵，但见顾修染被压制着，便将提着的心放回了原地。 刚欲说什么正正好一眼瞄到了顾修染怀里半露出来的纸张，当下伸手就去捏了出来。 在廖飞章触碰到那张纸的时候，看着奄奄一息的顾修染犹如被摸了尾巴的老虎，猛地用力挣脱了束缚扑向了廖飞章，廖飞章吓得本能的往后跳，却还是被顾修染给扑倒了，手里的纸张也没抓住，就那么落在了地上。 顾修染一把掐住了廖飞章的脖子，用尽了全力，掐得廖飞章直接翻了白眼。 其他人见状速度上前死命的去拉顾修染。 七八个人齐上，抱着顾修染的腰，拽着他的胳膊，一根一根扒开他的手指，这才得以将顾修染从廖飞章的身上给拉下来。 而廖飞章的脖子上却是留下了红红的印记，泛着淤青，大有再慢一步就被掐死的架势，可见顾修染刚刚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 “咳咳咳……”得到自由呼吸的廖飞章猛咳着。 其他人帮着顺气的顺气，扶人起来的扶人起来，进屋倒水的倒水，忙碌了好一会儿，才帮廖飞章给顺过了气。 落在地上的那两张纸就那么在来来去去的人群走动中被踩得满是脚印，且离顾修染越来越远，顾修染就只能泣血着双眸看着，他再也提不起第二次力道。 劫后余生的廖飞章吓得半死，也气得半死，“给本少爷抓牢了。” 第105章 105，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倒是想冲过去抽顾修染几巴掌，却心有余悸的有些不敢靠近。 眼见着顾修染猩红着双眸好似被夺了心爱之物一般死命地盯着地上看，廖飞章顺着视线看了过去，是刚刚他从顾修染身上捏出来没抓稳掉在地上的两张纸。 见此，廖飞章速度起身几步上前弯腰取了地上的纸张，眸光里顾修染的视线随着他捡起的动作而移动了眸光，从地上移到了他的手上。 廖飞章顿时断定这对顾修染来说很重要，当下不由得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 这是律学的内容，他也学的，有点印象。 不由得微蹙眉头，就这也值得顾修染宝贝？ 思绪了一下，廖飞章往后狠狠地退了几步，然后挑衅地看着顾修染，嘶啦一声，直接从中间将纸张给撕成了两半。 被架着的顾修染再次朝他扑了过来，廖飞章下意识退了两步，见顾修染被几人牢牢架着，这才挑衅地看着他，“怎么？想要啊？” 嘴里说着，手上却撕着，并欣赏着顾修染眸色越来越猩红、面色越来越狰狞的神情，这简直比揍顾修染十下都来得舒爽，他就喜欢他这副困兽之斗的模样。 “哈哈哈……”大笑中，廖飞章将手中的纸张给撕成了碎片，然后几步上前对着顾修染一把撒了过去，“顾修染，你不是能耐吗？看看，这纸屑雨好看吗？” 顾修染用力挣脱着桎梏，然却始终没再能挣脱，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廖飞章当着他的面将他写给南瑾的律学给撕得粉碎撒了一地。 那是他写给南瑾的…… 廖飞章觉得还不够，抬脚在那一地的纸屑上狠狠地碾了碾。 顾修染抬眸，泣血着双眸看着廖飞章，带着愤怒、阴翳、狠戾、暴躁，可谓是集所有黑暗情绪于一身。 廖飞章却得意地笑了，“想揍我吗？来啊，来啊，看着自己想保护的东西被我碾碎了是什么感觉？” 顾修染死死盯着廖飞章，若眼神可以杀人，廖飞章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廖飞章不爽极了顾修染的这个眼神，却又不能真的将眼睛给挖了，“给本少爷揍，狠狠地揍，揍到不能动为止。”还有力气瞪他，让就让他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 廖飞章一声令下之后，顾修染再次被丢在了地上，十来人围着狠狠地拳打脚踢，以泄刚刚被揍之愤。 落地的顾修染顾不得拳打脚踢，伸手去抓地上的纸屑，带着急切，那是他写给南瑾的，那是他答应要教南瑾的，那是他第一次给南瑾东西，那是…… 眼见着顾修染不动了，众人也不敢再揍了，纷纷停下了动作，毕竟不好弄出人命。 廖飞章却还不放过顾修染，见他动不了了还紧握着纸屑，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带着狠戾，敢掐他，“顾修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一只残喘的狗，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都保护不了，你说你活着做什么？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算了，反正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第106章 106，谁打了你 廖飞章不懂两张纸有什么稀罕的，不过看得出来顾修染很宝贝，便往痛处踩。 骂完之后见人奄奄一息的，顿时觉得没意思，对着院子里的人挥了挥手，“都散了，本少爷答应你们的好处一个不会少。” “好的。”众人应声，然后纷纷散开走人。 不多时，院子里只剩顾修染一人躺在地上紧握着手中的纸屑，黑沉的眸子里满是悲凉、不甘、愤怒，他连给她的东西都保护不了，他还凭什么靠近她，去站在她身边…… …… 下学的时间是固定的。 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日南瑾看时间差不多了，早早地取了话本子在桌面上摆好，摆在了特显眼的位置，好今儿个让顾修染给他读话本子，而不是要她学习。 在国子监被摧残就算了，回来还要被摧残，她才不要。 南瑾等啊等，眼见着时间过了，顾修染还没回来，不由得微蹙了眉头。 昨日这个时间就回来了，今儿个是有事被耽搁了？ 没等多一会儿南瑾便看见了顾修染从院门口进来的身影。 进来的顾修染与昨日无异，只除了低着头步履蹒跚了些。 看见顾修染回来了，南瑾有些小紧张，深怕顾修染看不见话本子，将话本子又往更显眼的地方扯了扯，扯了两下之后南瑾顿住了动作。 步履蹒跚？不对。 南瑾猛然站了起来，一个健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冲到了走到院子正中央的顾修染面前，伸手就托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满脸的青紫就那么落入了她的眼帘。 顷刻间，南瑾怒火中烧，怒意从心底一路蹿至眸底生成了熊熊烈火，“谁打你了？” 顾修染沉默地看了南瑾一眼，向后退了一步，脱离了南瑾的手，微垂下了眼眸，带着浓浓的疏离以及一股子了无生气，仿似任何事都提不起他的情绪一般。 这个模样的顾修染让南瑾的怒意蹭蹭蹭直往上升，心口如同堵着一团火球，“我问谁打你了？” 这一声不仅有怒意，还染上了嗜血之气，藏在南瑾灵魂深处的铁血之气瞬间被激发了出来，这一刻的南瑾仿似瞬间变了一个人。 她本就不是十二岁的稚童，无忧无虑，她是十八岁的南瑾，经历过家破人亡种种背叛的南瑾。 哪怕微垂着眸光，顾修染都能感觉到南瑾怒意，也越发的竖起周身的疏离之气，裹着浓浓的了无生气，这样的南瑾更让他觉得他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凭什么站在她身边？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他拿什么站在她身边？ 不开口的顾修染，南瑾束手无策，她总不能强迫他开口。 深吸了一口气，南瑾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牵着转身就朝外走，“不说是吧？不说没关系，我挨个走访，总有人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总会知道是谁打了你。不管是谁，我都要他付出代价，你是我南瑾的人，我看谁这么能耐对你动手，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我收拾的准备。” 第107章 107，你是我的人 不说没关系，京都城就这么大，就是翻个遍又何妨？ 她说过要护他便要护他，今儿个便是捅了天她也要护着他，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顾修染是她护着的人，欺辱他之前都给她掂量掂量。 顾修染几乎是被南瑾拖拽着走得，走出了好几步，顾修染才反过来南瑾牵住了他的手，垂眸看去，看着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她白皙粉嫩的手裹着他的手，紧紧握着，那触感如昨日触碰的那般，真的是柔软至极。 一个妄念从心底滋生，他想一直被她这么牵着，一直一直…… 想到了什么，顾修染面色一变，猛地顿住脚步，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没有资格。 她是九天上的骄阳，他是泥潭里的烂泥，他与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能让他这一身污秽玷污了她。 手中的空落让南瑾停下了脚步，并转身看了过来。 这一次顾修染没低头，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多谢郡主好意，我无事。” 本就一肚子火气的南瑾直接被顾修染这句话给气乐了，“你再说一遍？” 顾修染知道，南瑾生气了，生他的气，应该是生他不知好歹的气，就算如此，他也不愿让他这一身污秽玷污了她。 “多谢郡主好意，我无事。” 南瑾笑了，气得，“没事是吧！”说着，南瑾几步上前，毫不留情地抬手按上了顾修染脸上的伤口。 这一按猝不及防，疼得顾修染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说没事，抽什么气。” 顾修染微侧开眸子没说话，不知是不想狡辩还是无力狡辩。 南瑾却是往前逼近了几步，顾修染不得已只能后退，一进一退，直到退无可退，顾修染后背抵在了假山石壁上，这才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南瑾毫不手软地抬手再次按上了顾修染嘴角的伤，这一次顾修染似有所准备，呼吸重都没重一下，好似不知痛一般。 这倔性让南瑾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南瑾微松了力道，不再按着顾修染脸上的伤口，却是托着他的脸庞转过了他微侧的脸，让他与她对视。 “你是我的小厮对不对？” 南瑾离顾修染很近，近到他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说话。”见顾修染不做声，南瑾直接开口命令。 “是。” “所以你就是我的人，明白？” 顾修染微缩了一下瞳孔，随后低垂了眼眸。 见顾修染又不看着她，南瑾这次换挑他下巴，让他即使低垂着眸子都不得不看着她。 “你是我的人，明白？” 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指紧捏在了一起，他哪里有资格。 见顾修染这死倔的模样，南瑾肺都要气炸了。 “你是不是承认你是我小厮？” “是。” “我的小厮就是和我的人，这句话对不对？” “对。” “所以你是我的人，对不对？” 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掐进手心里，在南瑾的逼视下和心底妄念的驱使下，终是松了口，“对。” 南瑾松了一口气，承认就好。 第108章 108，只能我欺负 “我南瑾向来护犊子，你即是我的人，便只能我来欺负，其余谁也不行，别说把你伤成这样，就是磕破你一点皮，我都要回他一刀让他见血，懂？” 顾修染袖中紧握的拳头紧到发颤，胸腔里的心熨烫得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你即是我的人，便只能我来欺负，其余谁也不行。 真好，可他…… 顾修染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睛，“郡主，我这样的人……” 顾修染没能说完，南瑾直接爆了，“什么你这样的人，你怎样的人？出生？地位？出生不是你能选的，而地位，你还未曾努力，你凭什么去否定？没有谁天生该如何，就算天之骄子一个不甚也有翻船的一天，翻船之后也照样什么都不是，反之，就算生于泥沼，只要努力，也有挣脱的一天，明白？”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猛地睁开了眸子，一股难言的情绪在眸中化开，他只听过他这样的人只配在泥潭里挣扎，不管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什么，却从未听过就算生于泥沼只要努力也有挣脱的一天，是不是只要挣脱便有资格站于她身侧？ 他想一直站在她身侧。 见顾修染盯着自己不说话，南瑾气得没脾气了，不再废话，再次牵住了顾修染的手转身就走，“以前如何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也跟我无关，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南瑾的人，你被人打了，这场子我必须帮你找回来。” 顾修染垂眸看向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中的妄念再次翻涌，他想要一直这么牵着，动了动手，最终没有挣脱，就那么任由南瑾拉着他一路气势汹汹的冲出了院子。 他可以努力…… …… 南瑾一路拉着顾修染来到了马厩，去牵马的时候松开了顾修染的手，松得让顾修染毫无准备。 被松开的瞬间，顾修染心底瞬间空了，好似被夺走了什么重要之物。 下一刻，翻身坐于马上的南瑾再次对着他伸出了手，“顾修染，把手给我，上来。” 南瑾的身后是万丈晚霞，万丈晚霞下的她对着他伸着手。 见顾修染没动静，南瑾刚要弯腰去拉，顾修染将手搭在了南瑾的手上，南瑾也省了弯腰的力气，直接一个用力拉着人就上了马坐在了她的身后。 “抱紧我。”南瑾将顾修染的手绕在了自己的腰肢上，随即松开抓紧了缰绳，扯着马儿就是一个扬蹄。 顾修染抱着南瑾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眸子紧闭，他的妄念更深了。 “廖飞章。”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扯着缰绳的南瑾满意地笑了，一甩马鞭，马儿瞬间扬蹄前行，完全没有因为这是在府邸之内就有半分顾忌。 “好。”说了一个好字，南瑾就驾着马飞速的朝镇国将军府外冲去，满满的狂野。 顾修染以为这已经够野了，出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野。 “驾……”南瑾最喜欢策马奔腾的感觉，肆意张扬，好不舒爽。 眸光里，南瑾肆意扬鞭策马，臂弯里，南瑾腰肢纤细柔软，耳侧边，南瑾声音纵情舒爽，心底里，妄念深入骨髓再无法拔出，他想要一直一直这样，不仅仅是靠近，还想要拥有…… …… 第109章 109，上门算账 “去，把廖飞章给本郡主叫出来。” 到了廖府门前，南瑾连马都没下，直接就对着廖府门前的守卫命令道。 南阳郡主，京都城里没有一家权贵的守卫是不认识的。 南瑾来势汹汹，守卫自是不敢惹的，连忙称是，然后转身匆忙奔进了府内。 随后南瑾这才拍了一下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松开，下马。” 顾修染乖乖缩回了手，刚缩回手面前的南瑾就跳下了马，随即对他伸出了手，顾修染看了一眼南瑾的手，毫不犹豫地搭了上去，然后拉着跳下了马，脚步向前踉跄了一下，直接扑在了南瑾的身上，南瑾伸手轻扶了他一下，待他站好，便松开了手。 然后南瑾就那么拿着鞭子看着廖府的大门，一副等人出来就开杀的架势。 顾修染就站在南瑾身后，一双眸子紧盯着南瑾，黑沉的眸色下，贪婪的占有肆意的横生，卷起惊涛骇浪。 没多一会儿，廖家出来人了，廖大人没出来，出来的是这家的嫡长兄廖飞群和其夫人李氏，当然，廖飞章也跟着出来了，还有个凑热闹的廖飞烟。 “南阳郡主。”廖飞群是个温文尔雅的斯文人，见到南瑾很有礼貌的抬手作揖行礼。 南瑾虽年幼，但是身份在那里，与年龄无瓜葛。 “南阳郡主。”李氏跟着夫君行礼。 廖飞烟撇了撇嘴也行了个礼，廖飞章就更得行礼了，且心里很是发怵，本来不知道南瑾找他做什么，但来到门前看到了顾修染，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不知郡主这么晚上门找舍弟是有何事？”行完礼后廖飞群开口询问。 南瑾没说话，而是扬起手中的马鞭在地上啪地抽了一下，这一声甚是响亮，也甚是挑衅，一双眸子紧盯着站在廖飞群身后的廖飞章，“自己出来，还是本郡主把你抽出来。” 这架势明显就是廖飞章得罪了南瑾。 廖飞章站在那没动，一侧的廖飞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直接推了廖飞章一把，廖飞章就这么被推出了出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的廖飞章敢怒不敢言。 “郡主找我是为何事？” 南瑾往一侧退了两步，昂着下巴朝顾修染示意了一下，“认识？” “认识。”一个院子的能说不认识吗？ “我的人，知不知道？” 廖飞章不祥的预感更大了，南瑾护犊子众所周知，“郡主这话是何意？恕我不明白。” 南瑾甩着鞭子在地上又抽了一下，啪地一声，吓得廖飞章直接退后了三步，当真是要多怂就多怂。 廖飞群都没眼看了，想说一句让南瑾好好说话，但南瑾抽得是地面他能说什么，且一个庶子，他完全没必要为他得罪南瑾。 南瑾不可怕，但是南瑾身后的南凌…… “赵从萱冤枉本郡主打九皇子，然后摔倒晕厥，紧接着长公主进宫告状，本郡主被罚跪梅花桩摔下来，这些事你知不知道？”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我知道。”廖飞烟积极插口，那模样恨不能举双手了。 廖飞烟的开口让廖飞章的面色变得很难看，却又不敢撒谎，“知道。” 第110章 110，顾修染是本郡主的人 她南瑾既然动手，绝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之后长公主带着赵从萱去给本郡主道歉，将顾修染抵押给了本郡主，驸马爷亲自开得口，这事知不知道？” “知道，顾修染是郡主你的小厮。”又是廖飞烟开得口，还补了一句通杀，“全国子监都知道。” 南瑾没怎么跟廖飞烟玩过，不过这一刻，她觉得这个小姑娘不错。 “既如此，本郡主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众所周知，本郡主向来护短，顾修染既然被抵押给了本郡主，那就是本郡主的人，是打是骂那都看本郡主的心情，也只有本郡主能做，至于其他人……” 廖飞章哪里还敢狡辩，扑通一下就对着南瑾跪了下来，“郡主息怒，我什么都没做，我一下子都没有碰顾修染……” 南瑾才不会听廖飞章狡辩，动手的理由她给了，还废什么话，直接甩着鞭子就朝着廖飞章抽了过去。 廖飞章不料南瑾就这么动了手，被抽了一个正着疼得嗷嗷叫，刚要躲，一鞭子又抽了过来，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了别的，爬起来就跑，刚跑就被南瑾抽过来的鞭子给勾住了脚，啪地一下拽得他趴在了地上，再然后一鞭子又一鞭子，鞭鞭带着刺骨的疼痛。 面对此情此景，廖飞群和李氏除了看着就只能看着，南瑾给的理由，他们连反驳都没办法反驳。 看着这一幕，顾修染双眸滚烫。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她为他抽人了，上一次的时候他还在试探她是伤他还是帮他，这一次她已经明晃晃地护着他了，连借口都不用找，只一句，他是她的人。 他是她的人。 一想到这，顾修染只觉一团暖流滚遍了周身，温暖了每一寸肌肤，特别是胸口的地方，滚烫滚烫的，灼热的慌。 一股执念在心底衍生，越来越强烈，他要变强，只有这样他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才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成为她手中的鞭抽向别人。 南瑾一直抽到廖飞章躺在那动都动不了，这才罢手，“廖飞章，给本郡主好生记着，顾修染是本郡主的人，以后见着他绕道走，若是再敢动他一下，本郡主不介意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 到这这件事算短暂结束了。 南瑾看了一眼廖家的其他几人，见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一甩马鞭啪地一声，随后转身走到马边一拉缰绳就跃上了马匹。 坐好后微弯腰对着还在马下的顾修染伸出了手，这一次顾修染没让南瑾叫，在南瑾朝他伸出手的时候，便自发地将手搭在了南瑾的手上，在她的力道了下上了马，上马后顾修染自然得就环住了南瑾的腰，都不用南瑾叫。 这一幕看得站在下面的廖飞烟和廖飞群夫妇都惊讶了眼眸，但南瑾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其他人的模样可记得？”扯着缰绳，南瑾询问道。 “记得。”顾修染乖巧回答。 顾修染的配合南瑾很满意，眉眼间的肆意也更加张扬，“明日本郡主跟你一起去上学，一个都跑不了。” 第111章 111，被我抽得哇哇叫 在廖府门前问，南瑾就是故意说给廖家兄妹听得，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动了她南瑾东西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话落，南瑾一拉缰绳驾着马儿飞奔离去，像离弦的箭一般，嗖地一下就窜远了，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廖府的门前。 “好厉害。”廖飞烟看着南瑾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廖飞群当下瞪了过来，廖飞烟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夫君，飞章……”李氏询问廖飞群。 廖飞群满眼不屑，对着一侧的守卫吩咐道：“抬进去让府医治疗。” 守卫领命去抬着廖飞章进门了。 “你领着妹妹回去，我去寻爹。”又吩咐了李氏一句，廖飞群转身便大步跨进了府内。 廖飞烟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廖飞章，啧啧了两声，“廖飞章，你闲的吧，去惹南阳郡主。” 廖飞章疼得无法反驳，他哪里知道南瑾会护着顾修染，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去惹顾修染。 “妹妹，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府吧。”李氏喊廖飞烟进府。 廖飞烟倒是没为难李氏，当下就乖巧的跟着李氏进府了，李氏当下松了一口气，这个小姑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 回到镇国将军府，迎接南瑾的就是站在府门前等候的南凌。 见南凌跟顾修染同乘一匹马而来，顾修染还抱着他的乖囡囡，南凌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教南瑾跟教小子一样，没觉得这有什么。 南凌站在这，南瑾便下了马，这一次顾修染是自己跳下来的，没让南瑾搭手，且看着南凌心底莫名有些发怵。 “干什么去了？”南凌没管顾修染，而是询问向南瑾。 “动了我的人，报仇去了。” 这会南凌才分一个眼神给顾修染，见顾修染一脸的伤，那是满眼的嫌弃。 顾修染的心更发怵了，不过面上一片黑沉，什么都看不出来。 “哪个不长眼的。”南凌连责怪都没责怪南瑾，等在这也是因为小姑娘骑着马蹭蹭蹭就出去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其实他看那架势就知道女儿干什么去了，他是没去，却是偷偷让人跟去了，怎么能让他的囡囡吃亏，不管是哪个，先打了再说。 “廖家那个庶子廖飞章。”南瑾果断告状。 “输了没？” “都不是我对手，被我抽得哇哇叫。” 听这话，南凌再次鄙视地看向了顾修染，带着满满的嫌弃。 顾修染站在那不动如山，任由南凌嫌弃。 看了两眼南凌重新看向了南瑾，眼神秒变宠溺，“你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去跟你娘解释解释，那么大动静，你娘一直担心着呢。” 一听这话南瑾立刻向一侧倒去，顾修染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爹，我头晕，我难受，我要休息。爹你看我这都回来了，也没什么事，你回去顺便跟娘说说，我就不去了，我要去休息，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她娘的念叨她真的不想听。 “顾修染，快点，扶我回去休息。”说完，南瑾立刻催着顾修染扶她回去休息，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南凌。 第112章 112，同杯饮水 顾修染当真扶着南瑾就朝府内走，其实南瑾根本就没怎么将力道压在他身上。 南瑾嘴上说着要休息，脚下却走得飞快。 顾修染也跟着走得飞快。 走出了一段距离拐弯后，南瑾确定南凌不会看见她了，当下慢下了脚步也站直了身子，“你还好吗？”侧首便询问顾修染，她记得他回来的时候步履有些蹒跚。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没多说。 南瑾也没再多问，而是朝着她的沉香榭走去。 顾修染紧跟着，真真是南瑾到哪他到哪。 留在原地的南凌一脸无奈加习以为常，眼见着自家女儿的身影不见了，拍了拍衣摆转身进府，自己生的，除了惯着还能如何？ 边走边招呼了一声一侧的守卫，“将刚刚郡主出去后发生的事同本将军讲讲。” 守卫立刻应声上前开始叙述。 …… “紫卉，去将府医叫来。”一回到沉香榭，南瑾就对守着的紫卉吩咐道。 紫卉看了跟着南瑾的顾修染一眼，福身应声，“是。”随后便转身出了院子。 南瑾则朝着她的屋子走去，顾修染紧随其后。 进屋后，南瑾第一件事就是径自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喝完后这才看见顾修染站在那，随手就将自己手中的空杯子倒满递给了顾修染，“喝吗？” 顾修染微垂眸看向那杯子，那是南瑾刚刚喝过的。 南瑾见顾修染盯着她手中的水不说话，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她刚刚喝过的，这样有些不礼貌，下意识就要缩回来准备重新倒，却是刚缩了一下就被顾修染给接了过去，然后一口饮尽，那速度快得好似她要跟他抢似的。 而顾修染见南瑾缩手，急忙伸手接过一口饮尽，喝得太急，直接呛着了，“咳咳咳……” 一手执杯一手掩嘴咳嗽。 见状，南瑾几步上前帮他拍着后背，“急什么，要喝这里还有一壶，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顾修染耳尖瞬间染上了绯红，他要如何说不是因为渴…… “瞧瞧，耳朵都咳红了。” 南瑾这么一说，顾修染的耳尖更红了。 见顾修染不咳了，南瑾直接走去桌边将水壶给拎了过来，抬了一下下巴，示意顾修染把杯子举起来。 顾修染满心窘迫，面上依旧一片黑沉，不紧不慢地举起了杯子，之后，南瑾倒一杯他喝一杯，南瑾倒一杯他喝一杯，整整喝完了一壶的水。 倒的时候南瑾不觉，直到倒不出来，南瑾才发觉顾修染喝了整整一壶，南瑾看了看手中的空壶又看了看一脸黑沉的顾修染。 顾修染以为南瑾要损他，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还要吗？” 顾修染微摇了一下头。 也是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南瑾透过半开的窗看了过去，见紫卉领着府医匆匆来了。 府医姓花，是个中年男子。 一进来就先对着南瑾行了礼，随后询问，“郡主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帮他看看。”在府里南瑾从不摆架子，微摇头并指了顾修染一下。 即是府医，府中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没与顾修染接触过，却也不妨碍他猜到他是谁。 第113章 113，山匪欺压良家妇女的姿势 “这位少爷，请这边坐抬个手，让我帮你探个脉。”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随即配合地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伸出了手，然后任由府医帮他探脉。 探完脉后，府医又看了看顾修染的脸，随即起身对着南瑾回禀道：“回郡主，这位少爷内伤很重，需要服药调理，观这位少爷的脉象早些时候旧伤还未愈，现在又添新伤，这样很是伤身。短期内最好莫要再受伤，否则容易留下隐疾。” 听完府医的话，南瑾觉得自己揍廖飞章揍轻了，还有就是肩上担子更重了，她必须护好顾修染。 “那你就开药给他调理，什么好使给他吃什么，他会在府上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够不够？” “只要这位少爷不再受伤，半个月足以。” “那就交给府医了，这外伤你看看给配点合适的药。” “伤药我有随身携带。” “那刚刚好，给我吧。” 府医不疑有他，从药箱里拿出了两个瓶子递给了南瑾，“这两个交替擦在伤患处比较容易好，擦拭前一定要用酒擦洗一下。” “好，我知道了。”南瑾点头表示明白。 “那属下先告退了。”府医知道没他事了，便径自告退，“药熬好后，属下会送来。”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 “奴婢去取酒。”紫卉自领任务跟着府医一同退了出去。 顿时间屋内又只剩下南瑾和顾修染两人了。 府医探完脉后，顾修染就站了起来。 此刻，南瑾看着顾修染，顾修染看着南瑾，两人就这么相对站着。 “府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以后的事我管不着，但是在我府上的这一个月不许再打架。当然，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从明日起，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半步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这不是商量，是命令，你是我的小厮，你自己承认的。” 南瑾怕顾修染不配合，拿出了身份强硬压制，毕竟顾修染说到做到，他承认的事他肯定会照做。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驳，而沉默在南瑾这里就是默认。 “这是药，紫卉去取酒了，我待会儿让紫卉送你屋里去。”南瑾边说边朝着顾修染递去了药瓶。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后微垂眸看向了南瑾手中的药瓶，没伸手去接，就只是半垂着眸子看着。 南瑾手都举酸了顾修染却还没有半点动静，就那么低垂着眸子，南瑾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一推顾修染将他推倒在了他身后的椅子上，然后一抬脚直接踩在了他腿边的空椅子处，俯身压近，单手按着顾修染的肩膀。 “要我来硬的是不是？” 顾修染掀起眼睑看着南瑾，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就那么看着，不言不语。 南瑾本来底气很足，就跟下山的土匪一样，然被顾修染这双黑沉的眸子看着看着，底气越看越弱，不过架势半点没输，睁着眼瞪着顾修染，好似与他比谁先移开眼似的。 紫卉捧着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郡主这副山匪欺压良家妇女的架势，差点没把手里的酒给摔了。 第114章 114，落荒而逃 当下紫卉眼观鼻鼻观心禀报道：“郡主，酒来了。” 紫卉这一声解救了南瑾，南瑾立刻借势放开顾修染，并收回了腿站好了身子。 “放这，你去准备晚膳，我饿了，两人份的。” “是。”紫卉几步上前将酒壶放在了南瑾手边的小桌上，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顾修染还坐在椅子上，却是没再垂下眼眸，就那么看着南瑾。 南瑾与紫卉说完话转首间便对上了顾修染黑沉的眸子，本准备顺势妥协的南瑾在看到顾修染这模样，斗志瞬间燃了起来。 从怀里拿出了帕子，打开酒壶盖子，捂着将酒壶倒过来沾湿了帕子，就朝顾修染脸上捂去。 南瑾以为顾修染会躲，没想到他没躲，以至于下完这重手，再对上顾修染那双黑沉眸子的时候，莫名心虚了，手下力道不由得也轻了，“我……我是为你好……” 脸就那么大，没几下南瑾就擦完了，随即取过药瓶打开，抹了里面的伤药就往顾修染脸上抹，抹着抹着，看着那指尖下的红肿和青紫，南瑾不由得心疼了起来。 这就是一个孩子，没惹着谁没招着谁，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忍着南瑾的靠近已经用尽了顾修染全身的力气，此刻她这般眸色地看着他，顾修染真的分不出多余的力气去压制心底不断滋生的妄念，只能紧闭上双眸。 而这一闭眸杀伤力顿时全无，那模样看得南瑾更心疼了，抹药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 而顾修染本来闭眸是想隔断南瑾的那双眸色从而压住心底的妄念，然闭上双眸后心底的妄念却更是疯长，因为面上温柔的触感在闭上双眸后变得更加的强烈。 双眸猛然睁开，顾修染抬手一把推开了南瑾，自己猛然站起身往一侧退了几步，半低着眸子掩去眼底的狼狈。 涂完一瓶药膏正在涂第二瓶的南瑾就那么被突然地推开了，推得她一脸的懵。 还不待她说什么，便见顾修染几步上前取了桌上的药瓶和酒水，“我自己来，不劳郡主。” 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这还有一瓶。”南瑾追了上去。 这一声让要走到门边的顾修染停住了脚步。 南瑾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的药瓶就没了，眸光里顾修染已经跨出了她的房门走进了院子。 南瑾蒙了蒙，随即便恢复了常态，也不是第一次见顾修染这模样了，愿意上药就行。 南瑾没什么感觉，却不知入了自己屋子的顾修染反手关完门之后，就那么靠着门板瘫坐了下来，手捂心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满身狼狈。 眸底黑沉剥开，妄念犹如一条藏在深渊里的黑龙，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破开束缚汹涌而出，搅起惊涛骇浪。 他想要靠近她，想要站在她身边，想要拥有她，想要独占她，想要…… …… “听说了没，昨日南阳郡主去廖府抽了廖飞章，说是为顾修染张目去了。” “好像很惨，被抽得皮开肉绽。” “活该，自己不长眼怪谁。” “这顾修染真是走狗屎运了，竟然能让南阳郡主护着。” 第115章 115，怼上赵从萱 “算是因祸得福，被明慧郡主抵给了南阳郡主，本以为会被各种找茬，没想到竟是被南阳郡主给护着了。” “这廖飞章也是倒霉，惹谁不好惹南阳郡主。” “也不能说这廖飞章倒霉，主要是谁也没想到南阳郡主会护着顾修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南阳郡主一向护短，顾修染是明慧郡主抵给南阳郡主的不假，但那就是要欺负也得南阳郡主自己来，这何时轮到别人动手了？这廖飞章自己拎不清上去触霉头怪谁？” 一大早，南瑾去廖府抽打廖飞章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国子监，人人都在议论，有当闲话聊得，有做看戏状的，还有羡慕嫉妒恨的，各种情绪有之。 南瑾领着顾修染来的时候，大家讨论得正火热。 虽然隔着一点距离，但所有人都在谈论，南瑾多少能听到几句，听完后南瑾满意极了。 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顾修染是她的人，让他们谁都不敢欺负。 这些话顾修染也听见了，他下意识看向南瑾，见南瑾面色并无任何不悦之色，这才放松了听到的瞬间紧绷的情绪。 她是真的护着他，不仅护着，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护着他。 …… 赵从萱来的比南瑾要早一些，来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些传言，比之南瑾的满意，她那是一肚子的火。 她答应把顾修染抵押给南瑾是想要看他们两人狗咬狗的，这怎么就护上了。 昨日听闻顾修染被人打得起不来身，她高兴了好久，这才多久直接就打破了她的喜悦，都是那南瑾，多事的南瑾。 怨气在赵从萱心底滋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堵得她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以至于南瑾一进崇文堂，她就如同找到宣泄口一样，带着笑怼了上去，“姐姐真是好威风，大家都说姐姐去了廖府在人家家门口将人家儿子给抽得皮开肉绽，姐姐这可是真的？都说姐姐为了顾修染才这么做的，可是真的？” 赵从萱在笑，但火药味真不是一般的浓。 赵从萱不喜她不喜顾修染，南瑾心底知道，所以来之前已经预料到赵从萱的一些反应了，只是没想到赵从萱这么沉不住气，果然还是年幼。 不过这样也好，激得她主动跟她反目，以后她也不用再违心的跟她演戏了。 她不跟她撕破脸，只是不合适主动而已，并不是怕撕破脸，只要有机会她绝对会撕破脸。 重活一世不容易，大把有意义的事等着她去做，她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跟她赵从萱虚与委蛇上。 “动了我的人，皮肉之伤算是轻的。”南瑾满脸的傲然。 这模样的南瑾让赵从萱差点没绷住笑意，这就是她最嫉妒南瑾的地方，都是郡主，她南瑾还是假冒的，却偏偏可以这般肆意，想抽谁就抽谁，完了还不会有麻烦。 而她明明那么多人疼宠她，却不能这般乱来，她嫉妒。 “顾修染怎么就是姐姐的人了？不是我抵押给姐姐赔罪的吗？姐姐不该是狠狠惩罚他，怎么就护上了？”赵从萱继续挑刺。 第116章 116，没有第二个顾修染 南瑾抬手帮赵从萱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动作温柔，嘴角含笑，“都说是抵押给我的，那怎么就不是我的人了？我的小厮，那也是我的，不是吗？” 赵从萱袖中拳头紧握，指尖狠狠插进了掌心。 “再有，妹妹也说了，该我狠狠惩罚，所以只能是我，其他人不行。妹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向护犊子，对自己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护得紧，所以我护着顾修染有何不对？妹妹不是还说过最喜欢姐姐这护犊子的性子吗？嗯？” 看着赵从萱怒而不能言，南瑾心中说不出的舒爽，她早就想这么怼赵从萱了，在饭堂赵从萱为难顾修染的时候就想这么怼了，然那个时候却只能憋着，无缘无故事出无因，对她对顾修染都不好。 现在好了，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护着顾修染了，任他是谁都挑不出错，她南瑾护犊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闹到她娘跟前，她也有理，她不怕。 赵从萱的确说过最喜欢南瑾护犊子的性子，也的确喜欢，这也是她接近南瑾的目的，为的就是让南瑾护着，但那是对她，不是对别人，更何况还是她厌恶的那个人。 但她要怎么反驳？ “那姐姐也不该跑去人家门上对人家动手，姐姐这不是挑衅人家威严吗？你这是置廖大人于何地？” 不能从正面反驳，赵从萱就从侧面挑刺，总之她今儿个势必不让南瑾和顾修染好过，必须让他们狗咬狗。 “那他廖飞章欺负了我南瑾的人是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将我爹的颜面置于何地？”说这句话的时候南瑾是在笑的，但下一秒却是冷了眸色，将主动权给夺了回来，“妹妹这么问我是在为那廖飞章报不平吗？我一直以为妹妹是站在我这边的，现在听妹妹的意思，妹妹是在指责我吗？” 南瑾的质问让赵从萱的笑绷不住了，僵着面色强词夺理了一句，“我讨厌顾修染，姐姐应该知道。” “当然知道，不然也不至于被你给抵给我，说来妹妹对姐姐我真是好，将讨厌的人抵给姐姐我出气，真的不知道是让姐姐我出的哪门子气？” 赵从萱的笑终于崩了，再也笑不下去了。 “还有，既然顾修染抵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妹妹讨厌是妹妹的事，姐姐我要怎么做是姐姐我的事，难不成我做事需要事事按照妹妹的意愿做事不成？” 南瑾的语言太犀利，赵从萱根本无从反驳，反不了嘴最后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委屈地哭了，“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瑾抬手用指弯括去了赵从萱眼角的泪，“别哭，别回头又说我欺负你，我承受不起。若是我再受了罚，妹妹可有第二个顾修染抵给我？” 南瑾这一句不似威胁甚是威胁，赵从萱一想到这一次吃得闷亏，愣是憋住气不敢哭了。 见赵从萱憋住了哭，南瑾摸了摸她的发顶，“乖。” 话落，收手，抬脚走去自己的位置。 第117章 117，装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修染全程就站在南瑾身后看着，看着南瑾怼赵从萱，听着南瑾护着他。 继昨日起第二次了，就算是赵从萱她也照样护着他。 南瑾的离去将他暴露在了赵从萱的视线里，赵从萱委屈的嘴脸瞬间变得狠毒，那模样真的是恨不能咬下顾修染一块肉来。 顾修染冷漠地看了赵从萱一眼，像看路边的阿猫阿狗一般。 这一眼看得赵从萱直接爆了，“顾修染。”这一声喊得当真是咬牙切齿。 顾修染搭理都没搭理赵从萱，抬脚就错过赵从萱朝着他自己的位置走去。 赵从萱下意识追随过来，这一转身刚刚好对上南瑾看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赵从萱愣是将怒意给憋了回去，往后一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着，都给她等着。 看着赵从萱隐忍到颤抖的背影，南瑾勾唇冷笑，随即收回了眸光。 装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么喜欢装就好好的装，她会给她多多的机会让她装的。 教室里还坐着一些皇子公主以及伴读，看得那叫一个唏嘘不已。 一直以来看惯了南瑾处处护着赵从萱，这还是第一次看南瑾怼赵从萱，还是护着赵从萱最讨厌的人，这真的是好生让人唏嘘。 不过也不奇怪，顾修染现在是南瑾的人，南瑾护着很正常，只能说赵从萱千不该万不该将顾修染抵给南瑾，以至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这完全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赵从萱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恼恨极了，却又无法，只能盼着一个月的时间快点到。 三人刚坐下片刻，赵元哲来了。 进来的赵元哲一眼就看见了南瑾，几步就窜了过来，直接给了南瑾一个大拇指，“厉害，南瑾，这犊子护得我喜欢。” 赵元哲刚说完半低着头的顾修染就看了过来，这一眼极冷，好似被抢走了私有物一般。 不过只一眼便垂了下来，以至于赵元哲感觉到冷意看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只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又看向了南瑾，“你还缺小厮不，我去给你当小厮。” 南瑾没眼看赵元哲这赖皮样，“要不起。” “别啊，我这能跑能打的，不要白不要。” “我家不缺，那日我爹说的，你没听见？” “……”赵元哲瞬间闭嘴了，秒想起南凌说的给南瑾搞个千儿八百的都有，还是正规军。 “行了，快上课了，别在这贫嘴了，别又被告状，你想抄文章不成？” “那不能。”赵元哲果断坐去了自己的位置。 赵元哲绝对是卡着点来的，刚坐下夫子来了。 南瑾看了一眼，是律学的夫子，速度翻出了律学的书，下意识捧着书就转身送到了顾修染的面前，“哪一课？” 南瑾低着头，顾修染只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看得他忍不住想抬手摸上去。 南瑾不见动静，以为顾修染又要不搭理她，刚准备说什么，一纤细的指尖将她的书页给翻了过去，“这里。” 顾修染这么乖让南瑾不由得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还好顾修染眸中还残存着刚刚看赵元哲的冷意，这才没露馅。 第118章 118，南凌被弹劾 南瑾看了顾修染一眼便捧着书转过身去了，这一转顾修染大大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以后半点情绪都不能外露，在能够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之前。 …… 与此同时，金銮殿。 礼部左侍郎廖勇刚上朝就弹劾了南凌，虽然只是一个庶子，但是南瑾跑到他门上动手，这打得不是他的庶子，而是他廖勇的脸。 “臣弹劾镇国将军南凌教女无方，纵女公然欺人致使我儿满身伤痕卧于榻间，请陛下给臣主持公道。” “廖勇，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说，要是你被我揍了，你弹劾就算了，小孩子打架也弹劾，是嫌陛下不够忙吗？” 帝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凌直接就怼了回去，怼得廖勇脸色乌青，然这还不算完。 “一个男孩子打不过一个女孩子，也好意思说出来，自家的孩子没用，不好好教育，埋怨别人，就跟打仗一样，输了不找自身的原因，偏说对方比自己强，要是这样算，行军打仗，何时才能战胜敌军？早就被敌人攻略城池了。” 护犊子护成南凌这样的，也是没谁了，所以说有些是遗传。 廖勇脸乌青得好似随时都要憋过气去一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儿那是敬你女儿身份。” “这意思还是我家囡囡仗势欺人了不成？”南凌乐了，“我家囡囡让你儿子不准还手了吗？打不过就打不过，承认不丢脸，这强词夺理就太输不起了，不若让你儿子跟我家囡囡再打一架如何？小孩子打架也拿到金銮殿上来说，这不是给陛下增添公务吗？为人臣子得多为陛下着想，别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到金銮殿上来说，陛下很忙的。不过你既然都提出来了，我这不应承也不太好，那就约个日子，让你儿子跟我女儿打一场，我家绝不仗势欺人，签个生死状好了，多公平，生死不论……” 廖勇气得浑身发抖，他何时说要跟南凌约架了，还生死状，他家那个庶子哪里是南瑾的对手，这是叫他让儿子去送死，简直简直…… “行了。”帝王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自己的礼部左侍郎得被南凌给气死，生死状都出来了，“李爱卿，下朝后让太医去廖家帮那孩子看看。” 李爱卿是太医院院首，被帝王点名后当下出列领旨。 “众爱卿今日可有何要启奏？” 帝王直接一句话就这么将这件事给揭过了，也不知道是护着南凌呢还是护着廖勇，毕竟论得利是南凌，因为南瑾没被追究，但再说下去，廖飞章命都要没了，或许廖勇不是很在乎，但打脸。 总之这事就这么揭过了，谁也没再提。 帝王一发话，自有人上前开始启奏，南瑾揍廖飞章的事真的就这么彻底揭过了。 百官本以为这就是就这么完了，眼见着上完朝下朝了，陛下也走了，南凌竟是走去了廖勇的身边，“廖侍郎，可要摆擂签生死状？” “南凌，你莫要欺人太甚。”廖勇气得直接喊了南凌的名字。 第119章 119，是下官说错话了 南凌不干了，“怎么就是我欺人太甚了，不是你先开的头吗？你非说我女儿仗势欺人，我这不是给你反抗的机会，你咋还说我欺人太甚呢？” 廖勇那个悔，他就不该弹劾南凌，庶子被欺打脸就打脸了，他昨日也没出现，现在好了，闹到金銮殿上，是真真实实当着所有人被打脸了，他又不知道要被笑话多少日。 廖勇不想说话了，直接一甩衣袖转身就走，他跟南凌扯不清。 “哎呀，别走啊，你到底要不要打？我可是不能承认我女儿仗势欺人的。”南凌追了过去，非要问出个理的架势。 “廖大人你都弹劾我了，定是对这件事不满的，你看我多能体贴廖大人的心，廖大人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谦让，打，让你儿子签生死状使劲的跟我女儿打，我肯定不护短。” “廖大人，你说我女儿仗着身份对你儿子动手，没关系，我给你机会，让你儿子来，不用顾忌……” “廖大人……” “廖大人……” “镇国将军，是下官说错话，还请镇国将军莫要与下官计较，下官这里给镇国将军赔不是了，给南阳郡主赔不是了。” 被追着魔音贯耳了一段路，廖勇妥协了，反正脸也丢了，不差再多一点，不然得赔上一个儿子，那脸就丢得更大了。 这话一出，南凌果断停步了，“你早说嘛，我就说我家囡囡是不可能仗势欺人的。” 廖勇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却愣是不敢擅自离开，“是下官说错话了，镇国将军莫要跟下官计较，请问镇国将军，下官可以走了吗？下官还有政务要办理。” “你走你走，本将军怎好耽误你办理政务，本将军也要去城外大营练兵，再会。” 说着，南凌往一侧站了站。 廖勇憋着气做了一个告退的礼，转身疾步离开了，深怕慢了一步就又被南凌缠上。 其他人见状，纷纷绕着南凌走，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并纷纷在心底告诫自己，必须回去告诉自家的孩子，惹谁别惹南瑾，南凌他们惹不起。 …… 律学是南瑾爱学的，所以不太难熬。 夫子刚走，南瑾书都还没合起来塞进桌肚，赵从萱已经满血复活地走了过来，停在了南瑾的身侧，却是看向了顾修染，高昂着头，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顾修染，你被罚扫三天马厩，你该去扫马厩，现在却在这坐着，你这是视监规为无物吗？” 赵从萱满脸的得意，一副终于抓住顾修染把柄的模样。 顾修染没任何反应的在那整理着书桌，倒是南瑾转过了身，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赵从萱等得就是南瑾这一句，当下就将眸光转向了南瑾，“就是顾修染昨天推我，欺辱我，被祭酒罚去扫三天马厩，今天他该去扫马厩，不去就是无视监规。” 南瑾一听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面前的书上，“我问你怎么回事？”语调微冲，显见怒意。 赵从萱开心极了，眉眼扬得都看不见眉角了，看吧，南瑾还是向着她的。 第120章 120，只差一点 南瑾的一巴掌让顾修染停止了收拾的动作，微抬眼看向了南瑾。 南瑾眼中明显盛着怒意，半点都不掩饰。 要是从前，他得觉得她是在为赵从萱张目，但现在…… “说话。”南瑾态度强硬。 见南瑾这样，赵从萱笑得更开心了，瞧瞧，南瑾生气了，“顾修染，你敢做不敢当么？” “顾修染。”南瑾直接喊了顾修染的名字，一双眸子紧盯着他。 “她撕了我的东西。”眼见着南瑾就要暴走，顾修染开口了。 南瑾刷得一下转首看向了赵从萱，双眸还盛着满满的怒意。 同样的眼神，对顾修染，赵从萱很开心，但对着自己…… “撕了一张纸而已，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推我，我摔得很重。”赵从萱满脸的不在意，还很委屈的模样。 “不是还在生龙活虎地跳么？哪重了？”这话来自于南瑾隔壁桌的赵元哲，听那语气像是随意的一句话，但是说在此时此刻，还有这内容，真的是狠狠地甩了赵从萱一个巴掌。 别人说还好，但这拆台的是赵元哲，赵从萱真的是又怒又委屈，当下转首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九哥……” 赵元哲一脸无辜，“我说错了吗？你看着不是生龙活虎？”说着赵元哲转向了身后的徐子骞，“小骞儿，你家殿下我眼睛有毛病没？” “殿下眼睛很好，没看错。” “徐子骞。”赵从萱直接吼了徐子骞一声。 “赵从萱你干嘛，我家小骞儿哪惹你了，你这么凶做什么？” “九哥……”这次赵从萱吼得变成了赵元哲，只不过不是愤怒一吼，而是委屈难过一吼，吼完后眼泪刷得一下就流了下来，然后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转折看得南瑾是目瞪口呆，不过不得不说赵元哲这张欠嘴有时候还真的是挺有用处。 “明儿个给你带糕点。”南瑾一满意直接就又拿零食哄人了。 “云吞糕。”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赵元哲直接点餐。 徐子骞没眼看了，想捂脸。 “成交。” 见南瑾和赵元哲聊上了，顾修染微垂下了眸子，抓着书角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力道。 眸光里，南瑾那只白皙粉嫩的手还压在他的书上，与他的手距离近在咫尺，他只稍伸直蜷缩着的手指便能触碰到，便能…… 近了，只需要再一点便能…… 与赵元哲说完话的南瑾转过了眸子重新看向了顾修染，见人又低下了眸子不看她，暴脾气又上来了，不能惯着，这事必须掰扯清楚，不然以后他被欺负了她都不知道。 南瑾猛地收回了手转身面朝了自己的书桌，刷刷地就开始收拾。 明明只差一点了，但那白皙粉嫩的手却消失了，顾修染猛地收手握紧，无尽的失落涌上心头，像极了此刻的他和她，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却无法靠近。 南瑾收拾好了桌子，转身一把抓住了顾修染紧握的手起身拽着人就走。 被抓住手的瞬间，顾修染整个人是愣得，就那么毫无意识的被南瑾拖着走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 第121章 121，他没有告状的习惯 然后慢慢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手，与她掌心贴掌心，任由她拖拽着向外走去。 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就是南瑾很生气地拖着顾修染走了，一副要找顾修染算账的架势。 南瑾这的确是算账的架势，只不过…… …… 眼见着人声远去见不到人影了，南瑾一把扯着顾修染进了一侧的假山林。 二话不说直接将人给摁在了一座假山石上，一手按在了顾修染的肩膀上，一手错过他的脸颊按在了他身后的假山石上，又是那副土匪欺压良家妇女的架势。 “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瑾很生气，气顾修染被赵从萱欺负了不告诉她，她都说了他是她的人，都说了要护着他，他却都不告诉她。 看着南瑾近在眼前的桃花眸，哪怕里面泛着怒意，都让他…… 顾修染微微侧开了眸子。 这在南瑾眼里就是拒绝回答。 南瑾深呼吸了一口气，收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她怕自己离得太近会忍不住揍他两拳。 南瑾的这一退开让顾修染有些恐慌地速度转过了眸子，见她还是刚刚的情绪，除了怒意多了一点没有其他，他这才微微放下了提着的心，却不敢再沉默。 “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告状的习惯，所以真的不是故意不告诉她的。 “……”准备好逼供的南瑾被顾修染这一声给说得一愣，这是解释？ 见南瑾的怒意没有半点减退，顾修染轻抿了一下嘴，袖中的指尖紧捏在了一起，舌尖抵了抵牙齿，“我没有告状的习惯。” 能说出这句，真的已经是顾修染的极限了。 顾修染很想躲开眸子，却又怕看不清南瑾的情绪惹她更怒，就努力的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 这模样落在南瑾眼里落满了倔强，这会儿南瑾不由得意识到，她强人所难了，他的确没有这个习惯，“对不起。” 一听南瑾道歉，顾修染心顿时慌了，想说别跟他道歉，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起口。 “是我又把自己意愿强加给你了。”是她一直单方面想着报恩。 没有，你没有，顾修染想说，但习惯性隐藏心思的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却也知道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个误会就会一直都在，甚至南瑾会远离他，他已经离她很远了，不能再让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无碍。”憋了好一会儿，顾修染憋出了这两个字。 在自我反省的南瑾听到顾修染的话的时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顾修染生出了窘迫感，他微垂下了眸子，他没有勇气再说出第二遍，尽管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衍射了他见不得光的心思。 南瑾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不由得向前了两步逼近了顾修染，逼得人后退了两步又贴到了后面的假山石上。 他说不是故意的，说没有告状的习惯，这是在解释，她道歉，他说无碍，所以是不反感她的行为，只是不善言辞，并不是恼她？ 想着，南瑾试探性询问，语气温和，带着小心翼翼，“那下次赵从萱再欺负你，你告诉我行吗？” 第122章 122，你沉默我就当你答应 顾修染低垂的眸子里满是窘迫以及害怕被看穿心思的恐惧，他这样的人能靠近她都是奢望…… 南瑾见顾修染低垂着眸子不说话，也不敢逼太紧，她是报恩不是报仇，好不容易才能好好相处，别又一招回到从前。 他防备心强，心思深不说出口实属正常，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谁。 “你沉默我就当你答应。”南瑾想了想换了个说法，毕竟若是他不愿意的事他定是反驳的。 顾修染还是那副低垂着眸子不说话的模样。 南瑾静等了一会儿，见顾修染没有反驳，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就算答应了。 好似沉默算答应也不是第一次了，要不以后就这样相处？ 毕竟问他什么的都不说，心思着实难猜。 “以后别和赵从萱正面杠，吃亏。”南瑾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顾修染没有说他已经很忍赵从萱了，要不是怕给她惹麻烦，就不是推赵从萱那么简单了。 顾修染的沉默南瑾习惯习惯也习惯了，“跟我去找祭酒，多大点事，为什么要罚你。” 说着，南瑾又去拉住了顾修染的手，拽着他转身就走，不过这一次走了几步，就被拽停了。 南瑾转身看了过去，见顾修染黑沉着眼眸看着她。 顾修染看着一脸冷漠，心却快要跳出喉咙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反手去握住她的手。 南瑾没在意谁拉谁，见顾修染拉着她不说话，不由得微蹙眉，“怎么了吗？” “不用麻烦。”扫马厩而已，他不想她因为这去跟祭酒杠上。 “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你是我南瑾的人，那就谁也不能欺负你，我护犊子出了名，做事便做到极致，绝不会做一半。” 你是我南瑾的人，谁也不能欺负你。 这话每听一次，顾修染就觉得心熨烫一次，便再也拒绝不了南瑾的任何要求。 南瑾见顾修染不说话了，反手拉着他转身就走。 顾修染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扬，只一下便又压了下去，藏进了无尽的冷漠之中。 …… 敬一亭 国子监祭酒吴成明一见南瑾拉着顾修染来了，顿时整个人觉得不好了。 南瑾昨日去了廖府揍了廖飞章的事他比谁都清楚，重点是早一会儿在早朝上廖飞章的爹廖勇才就此事弹劾的南凌，结果是被南凌怼得哑口无言，最后还道了歉才将这事给了了。 哪曾想他这凳子还没捂热，这人就找上他来了，他就真不明白这南瑾怎么就护上顾修染了，不，该说这明慧郡主就不该把这顾修染抵押给南瑾，不然哪里这么多的事，早先这南瑾不还跟明慧郡主站一条线的。 “祭酒。” 国子监里，祭酒为大，到了跟前，南瑾松开了顾修染抬手对着吴成明作揖。 国子监内吴成明不需要回礼，只点头轻应，“南阳郡主可是有事？” “我听闻顾修染推了赵从萱一下，然后就被罚扫三日马厩了，这赵从萱看着生龙活虎的也没怎么了着，这最多就算是窗友之间的一些小碰撞，怎么就罚上顾修染了？” 第123章 123，一个都别想跑 南瑾态度之友好，完全不像是来找茬的，就是来解惑询问的。 但吴成明深信有其父必有其女，他亲眼所见南凌是怎么把廖勇怼得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道歉的。 再不然，就算他猜错了，这南瑾回去跟南凌提上那么一嘴，那他的日子…… 吴成明想了想那场面就冒冷汗，他不想成为廖勇。 “明慧郡主哭着说顾修染欺辱她，问了崇文堂内当时在的几人，大家都这么说，便就按照监规处理了。” 长公主固然不能得罪，但长公主再能耐，那手也伸不到前朝，更何况，这不还有南阳郡主顶着吗？ “既如此着实该罚，不过昨日已经罚过，这事也差不多该过去了，毕竟明慧郡主她也没什么事。” “是，该过去了。”南瑾没追究，吴成明松了一口气，不然这搅合下去，真不知道会怎样，毕竟罚都罚过了，他还能还回去不成。 “其实我觉得祭酒这么忙，以后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不必祭酒烦神了，祭酒你说是不是？” 南瑾此行目的不是讨公道，毕竟罚都罚过了，且祭酒不过是因为赵从萱的身份欺压罢了，这事也不能怪祭酒，这帐得算赵从萱身上。 不过不怪归不怪，但也得让他知道下次不可再这般作为。 “的确很忙，南阳郡主体恤了。” “不过我觉得大型斗殴，一群人围攻一人，对其进行有意欺压造成重伤这事就比较事态严重了，这事要是不处理，很影响监内管理，祭酒你说是不是？” “……”他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就了事。 “我自认律学这一块我学得还是蛮精通的，监规上好像有表明国子监内不可私下擅自斗殴，特别是有组织的进行围攻，这要是放朝堂上那就是结党营私，监生们都是京中各位大人的后人，来日定是都要跻身于朝堂的，这还没出国子监大门就学会了结党营私，这要是出了国子监大门入了朝堂那还了得？这以后要是捅出了娄子，再一查过往，祭酒你觉得……” 吴成明自认浸染朝堂多年，不说游刃有余，却也一方太平，此刻却是被南瑾给说得一头冷汗，南瑾这问题高度的上升真的是一点不亚于南凌。 南瑾不过一介女流，便是郡主却也不会上朝堂，但南凌…… “郡主说得是，此等事必须要严惩，不知谁做下了此等混账事，郡主你说出来，我必严惩。” 想想廖勇的下场，吴成明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应，明儿早上朝堂上他就是第二个廖勇。 南瑾不知道今早朝堂上发生的事，见祭酒这么识趣，微疑惑了一下，她这还没怎么说咋就这么快妥协了，重点是看上去一副被吓得不行的样子，她很可怕吗？ 南瑾想偷偷问一句顾修染，但此刻不合适。 “这是名单，昨日蓄意重伤顾修染，廖飞章在家躺着，等他上学了再惩罚，其余的祭酒必须一个都不能放过，祭酒这是在帮他们。”南瑾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了早就让顾修染写好的名单递给了吴成明。 第124章 124，我看着很可怕吗 吴成明伸手接过，这真是早有预谋，“南阳郡主打算怎么处罚？” “祭酒这话说的，怎么叫我要怎么处罚，咱们不是该按照监规吗？监规不是明摆写着，聚众斗殴之人，挨个上擂台单打独斗，那么喜欢打，就打到爬不起来为止，看看他们以后还打不打了。” 有这一条吗？ 吴成明已经不知道监规有没有这一条了。 “我律学学得还是不错的，祭酒不用怀疑，祭酒也可以让教风亭的人将监规拿过来翻阅一下，有这一条的。”当她那么认真学律学是干嘛的。 “是，是。”吴成明除了应是还能说啥。 “下一堂课就是骑射课，刚刚好让大家都看看聚众斗殴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也算以儆效尤，方便祭酒以后管理。” “……” “我说的不对吗？” “郡主想得周到。” “那我就不打扰祭酒处理公务了，我还要去上课。” “郡主慢走。” 南瑾抬手作揖，然后转身离开，走之前不忘拉着顾修染一起。 眼见着南瑾拉着顾修染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吴成明扑通一声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南家父女真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以后少惹少惹。 喘息了两口气，吴成明站起了身立刻拿着名单就往教风亭去，他可不想明早变成第二个廖勇。 南瑾拉着顾修染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见周边没人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转首询问顾修染，“我看着很可怕吗？” “没有。”这个问题顾修染还是能答的。 “那祭酒干嘛一副吓着的模样？” 顾修染微抿了一下嘴，不可否认，刚刚的南瑾真的很是耀眼，但那不应该是祭酒吓着的原因，原因应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镇国将军，所谓不过权势一词罢了，他早就看透。 虽想到了，顾修染却没有说。 南瑾也没多较真的追问，“算了，不重要，我的目的达成就行了，我就要所有人看看你是我护着的，谁也别想欺负。还有，学着点，这招叫借刀杀人，以后别傻乎乎的总是自己往上冲，回头伤了你自己。” 顾修染依旧没做声。 南瑾也习惯了，不指望他回应什么，只要听进去就行了。 也没再说什么，拉着人就朝着骑射场去了。 …… 南瑾这么一圈绕下来来到骑射场的时候，骑射场上早已来了一半的人。 远远的南瑾就看见了人堆里的沈冰玉，当下就松开了顾修染的手，“我去和冰玉玩一会儿，你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不用跟着我，应该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待会儿你且看我怎么收拾那一帮欺负你的人。” 顾修染有顾修染的生活，南瑾不可能真的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交代了一句，南瑾就飞奔向人群里的沈冰玉，“冰玉，冰玉……”开心地叫着就冲了过去，明显可见她有多开心，也可见跟沈冰玉的关系有多么的好。 顾修染就站在那看着南瑾离他远去，与沈冰玉抱在了一起，开心地欢笑着。 第125章 125，自作孽不可活 看了一会儿，顾修染垂眸看向自己空落的手，不由得蜷缩起来，似要抓住什么，最后慢慢垂落了下去。 他好像从未让她开心过，每次都惹她生气。 …… 骑射课上有武艺切磋这一项，所以骑射场上有现成的擂台，连搭都省了。 祭酒动作很快，去教风亭确认好了之后，立刻就安排好了惩罚，依旧由教风亭的监规执行人王良来执行，地点就是骑射场，时间就是骑射课，就像南瑾说得，以儆效尤。 惩罚从制定到执行时间很短，所以消息并没有传开来。 以至于王良站在擂台上宣布的时候，所有的监生都愣住了。 见大家没有什么反应，王良便再复述了一遍，“国子监内不允许打架斗殴，特别是聚众斗殴，此乃触犯监规之大忌，昨日有十来人无视监规在监内进行打架斗殴，必须严惩。今按照监规，凡参与打架斗殴之人必须上擂台进行单打独斗，不打趴下不准下擂台。望各位监生以此为戒、莫要效仿。” 国子监内打架斗殴很是正常，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都是天之骄子，一句不和就动手，实属正常。 只是这事一直不曾搬上台面，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数，不会闹出大事，只除了对顾修染下手比较重，但顾修染也从不会去祭酒那里告状，且就算动手也不会闹出人命。 而今日这事却搬上了台面，至于是哪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昨日的那场打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在大家眼里都是一场笑话罢了。 但那是昨日，今日就不是笑话了，有廖飞章被抽得满身是血躺在家里，再有现在这一出，这还是哪门子的笑话。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南阳郡主，昨日廖飞章被抽是，今日这摆擂台…… “下面我将名单报一下……” 昨日参加斗殴的那十来人侥幸的希望不是他们，却在王良将名单一一报出来之后绝望了。 昨日得知廖飞章被南瑾给抽得血肉横飞他们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今儿个一早来听到整个国子监内的议论就更加的颤抖了，更是祈祷别拉上他们，但老天爷没听到他们的祈祷，他们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他们不想像廖飞章那样。 “报到名单者，自由组队，两两上来打斗，直到一方趴下为止。”报完了名单，王良让他们自主上擂台，而他则走下了擂台。 “王监管，你少报了一个名字，还有一个顾修染，他也是参与了。” 王良才走到擂台边缘，人群里便有人提出了质疑声，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南瑾也跟着看了过去，见是那名单中之人，南瑾气乐了，当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进来，本想让他们自己动手，互相揍几拳吃个教训就好，这非要她来，她怎好不应。 来之前，祭酒嘱咐了，若有状况，看南瑾的意思。 因此，这质疑声出来的时候，王良下意识看向了南瑾，看到的便是南瑾这有些渗人的笑。 第126章 126，你们怂什么 “对，王监管你少报了顾修染的名字。” 南瑾这一应承倒是让众人不知道是何意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南瑾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要护着顾修染？不过这笑…… “是我疏忽了，还有一个顾修染。”见南瑾开口，王良立刻将顾修染的名字给加了进去。 人群里开口的那人高兴了，只是还没笑片刻就僵住了。 “顾修染是我的小厮，小厮受伤了，有事就该我这个主子代劳了。”王良的话刚落，南瑾就来了这么一句，然后速度极快的单手撑着擂台，一个跃身就上了擂台，连台阶都省了。 都请她来了，不来还真不合适。 上了擂台后，南瑾拍了拍手上的灰，随即一摸腰间，抽出了一根银白色的鞭子，啪地一下甩在了地上，声音极其响亮。 就这架势已经吓得那些个被点名的人退避三舍了，更不要说上擂台了，昨日廖飞章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呢。 特别是那个提议的人，只想扇自己两巴掌。 这会儿众人也明白了，南瑾这哪里是要顾修染上擂台，完全就是给她自己一个名正言顺动手的机会，这还真的是足够名正言顺。 众人纷纷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靠着顾修染站得几人纷纷后退，他们还是离顾修染远点比较保险，至少在他做南瑾小厮的这一个月内，别磕着碰着了让他们赔，他们赔不起。 顾修染微仰首站在那看着擂台上穿着白色监生服拿着银白色鞭子的南瑾，身后的阳光都不及她半分耀眼，不及她半分灼热，灼热他的眼，灼热他的心。 “兵器随便挑，别说我欺负人。”这是南瑾的第二句话。 南瑾虽说是女子，但这身手在国子监内有目共睹，哪个傻不拉几的要去招惹她，但…… 窝在人群里昨日参与狂揍顾修染的那十来人，恨不能时光倒流。 特别是那个嘴贱的乔伟，“郡主，这不合适，于理不合。” “呵……”南瑾直接乐了，“你跟我讲于理不合，你们十几人打顾修染的时候就于理合了？顾修染是招你们惹你们了，还是杀你们父母挖你们祖坟了，你们那么多人合起来揍他一个。” 南瑾这话不可不畏不毒辣了。 “提议顾修染一起上擂台的是你们，现在说于理不合的还是你们，怎么，就许你们合起来欺负顾修染，还不许我替顾修染张目了？我再说一遍，顾修染是我的小厮，欺负他就等于欺负我，现在他受伤了，我替他，有意见也给我憋着，你们能合起伙来欺负我的人，还不许我代替，哪门子的理？” 南瑾这一席话怼得乔伟脸色涨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南瑾也没再搭理他。 等了一会儿不见一人上台，南瑾啪地一下又甩了一下鞭子，“刚刚说起来不是挺凶，现在怂什么，这是无视监规还是无视我南瑾？” “还是男的吗？怎么都不上？南瑾就一女娃，你们怂什么？”赵元哲绝对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终于不是自己挨揍了，兴奋地直接撺唆了，省得平日里一个个都损他，别因为他不知道，就该让他们都尝尝南瑾的鞭子。 第127章 127，抽不死你 赵元哲这一开口，立刻就有人跟着起哄了。 “对啊，上啊。” “别怂，上。” 有人跟赵元哲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人则是趁机报复，毕竟谁没几个对头。 被南瑾指桑骂槐的那个乔伟直接躲在人群里恨不能将自己化为空气。 在一众撺唆声中，孙杨本着横也一刀竖也一刀的心思从一边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长剑就上了擂台。 上台后，对着南瑾一抱拳，“孙杨，郡主请赐教。” 孙杨完全是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架势。 能第一个上来，也算是有勇气，就这南瑾也算高看两眼。 孙杨或者说昨日所有参加斗殴者都没从顾修染手下讨到好处，虽然顾修染最后败了，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不受伤，无一幸免，他们也就是占一个人多，不然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出招吧，让你先。” 南瑾真不是一般的慷慨，主要是不给人落下话柄。 孙杨也不觉被让招丢脸，当下举着剑就朝着南瑾冲了过去，南瑾一个躲闪就让了开去。 眼见着人就要冲下擂台，南瑾鞭子一勾勾住了孙杨的脚将人给拖了回来，还狠狠地一甩，重重摔在了地上。 “孙杨，站好了，没趴下前可不能掉下擂台。”南瑾出言警告，让孙杨不准耍那些冲下擂台的小心思。 “临阵脱逃者可就是逃兵，不管以后入武职还是文职，这可都是一大污点，特别是武职，要是我没记错，孙杨，你爹是武职吧。”说这话的是站在下面看热闹的赵元哲，他最瞧不上临阵脱逃的人了，刚刚还以为这孙杨第一个上是有勇气的。 孙杨被赵元哲这话说得满脸的窘迫，他刚刚的确存了小心思。 离赵元哲不远的顾修染看了赵元哲一眼，袖中拳头紧握，带着隐忍，他也想…… “欺负顾修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临阵脱逃？”南瑾直接讥讽出声。 南瑾的相护让顾修染又看了过去，拳头握得更紧，他也想护她，想护她…… 孙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直接爬起来拿着剑就冲向南瑾。 南瑾也不再废话，再次甩起了鞭子，两三个回合后，南瑾直接抽飞了孙杨手中的利剑，抽得他手背上满是血痕。 虽然知道南瑾身手好，但毕竟是女子，孙杨还是有几分瞧不上的，没了利剑直接豁出去就朝着南瑾猛攻了过去。 然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连南瑾的身都没能碰到，直接就被南瑾用鞭子卷着腰甩到了半空中，又狠狠的甩落在了擂台上，不等他反应，那鞭子就跟活得一般，嗖地一下收了回去后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身上。 啪啪啪，南瑾左一鞭子右一鞭子，鞭子之密级不要说反抗，躲都无处可躲，南瑾也不多甩，就甩了十鞭子便收了手，“许你认输。” 看见孙杨白色监生服上的血色印记，赵元哲咽了一口水，他觉得南瑾平日里真的对他太好了。 孙杨脸色难看的从擂台上爬了起来，比起身上的疼，认输真的很是丢人，他输给了一个女人，实实在在，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他绝对要比现在惨得多。 第128章 128，你是第十五个 “孙杨认输。”说了一句，孙杨起身蹒跚着下了擂台。 这也算是个有血性的了，尽管一开始想偷奸耍滑掉落擂台的，但那是没开打，而打了之后却输了，还要认输，就真的很丢人了。 人下了擂台，南瑾也不再管了，“下一个，速度快点，别耽误大家上课，孙杨十鞭子，每迟一个就多一鞭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教风亭的王良在，说明了这是惩罚，且南瑾身份摆在那，所以今儿个想躲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就只能盼着少些皮肉之苦。 南瑾这一声之后，先是一阵静默，随即直接争先恐吓的开始上擂台。 有的认怂的，上来直接对战了两下就老实的任由南瑾抽，南瑾也说话算数，每一个都只比前一个多抽一下。 有的则是想要一搏，不服气南瑾一介女流，打是真的打了，但结果输了，打斗中挨得鞭子不算，还要比前一个多抽一下鞭子，按照数目一个不少。 而能跟廖飞章混一起去的，几乎都是一丘之貉，所以即便不服气，在见到反抗只会多受皮肉之苦，都乖乖的上去让南瑾抽。 南瑾可没什么人道主义，欺负她的人，她可不会手下留情，就算是乖乖站着让她抽也不会。 乔伟是最后一个上擂台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的，每次他想抢着上都被挤了下来，挤啊挤的，变成了最后一个。 看到乔伟上来的时候，本来抽得手臂都有点酸的南瑾手臂顿时不酸了，她没急着动手，而是将鞭子在地上猛抽了两下，啪啪的声音吓得乔伟直接连蹦了两下。 随后下面直接响起了一阵嘲笑声。 “乔伟，郡主都还动手你跳什么？” “乔伟，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乔伟，你行不行啊？” “乔伟，你还是不是男的？” 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声连一声，乔伟一张脸被嘲笑得涨成了猪肝色。 南瑾没说话，却也微勾了唇角，笑得好不讽刺，她最看不上这等只一张嘴没真本事的人了，这种就是绝对的小人。 “前面过去了十四人，你是第十五个，加上基础的十下，就是二十五下，动手吧，早完事早上课，别耽误大家的上课时间。” 一听二十五下这个数字，乔伟直接颤抖了，也看了这么多场了，越反抗越受皮肉之苦。 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丢脸，想了想，乔伟直接往地上一趴不动了。 顿时间下面的人群里爆发出了雷霆般的笑声，紧接着各种奚落声。 乔伟充耳不闻，只趴在那。 南瑾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腕，随即一个用力再次在地上抽了一下。 “啊……”趴着的乔伟直接尖叫出声。 “哈哈哈，乔伟，你真怂，郡主都还没抽呢。” “哈哈哈……” 又是一阵嘲笑，乔伟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没胆子催南瑾。 啪，南瑾再次挥手，这一次是抽在了乔伟的身上，然乔伟却好似不知痛似的没有半点反应，直到南瑾第二次扬起鞭子，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喊了一声，“啊……” 第129章 129，没人娶他娶 南瑾也不拖拉，一鞭子连一鞭子，二十五鞭子，一鞭子不少。 全程除了鞭子声就是乔伟的尖叫声，愣是交杂在一起谱出了一首乐曲。 抽完后，南瑾有些嫌弃的从怀里拿出了帕子将鞭子擦了一遍，随后一收鞭子重新缠上了腰肢，手中沾着血迹的帕子则被扔在了擂台上，“顾修染是我南瑾的人，以后都记着点。” 丢下这一句警告，南瑾从擂台上下来，这一次走得台阶。 到这算是惩罚结束了。 全程南瑾都是一样抽得，只不过多一鞭子少一鞭子的事，还有的就是个人的承受能力，所以有的是自己从擂台上走下来，有的则是王良让人将他们给扶下来的。 这乔伟必须是扶这个系列的。 眼见着最后一人也惩罚完了，王良直接就离开去向国子监祭酒复命了。 南瑾则是朝着沈冰玉走了过去，到了跟前直接将手臂送给了沈冰玉，撒娇似的，“冰玉，我胳膊酸，揉揉。” 沈冰玉宠溺一笑，随即抬手帮南瑾捏起了胳膊，从胳膊挨着向下捏到手腕，再从手腕捏到胳膊。 “小瑾儿，你真不缺小厮吗？我当你小厮好不好。”赵元哲满眼艳羡地凑了上来。 南瑾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满眼嫌弃，“滚。” 难得的赵元哲没有躲，还一脸的感动，“小瑾儿，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比比刚刚的修罗场，皮开肉绽的，这可不是真的好。 “呵呵……”南瑾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不过小瑾儿，如此一来，你这可真的是凶名在外了，你真的要嫁不出去了，没人敢要你了。” 南瑾瞬间胳膊不酸了，直接从沈冰玉手里收回了手臂，冲着赵元哲一拳就挥了过去，“活腻歪了是不是？” 赵元哲速度躲开，“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咱说话就说话，不动手行不行。” 刚说完，赵元哲就被南瑾一把给抓住了臂膀，然后狠狠来了一个过肩摔，啪地一声，响亮的声音让赵元哲都怀疑自己后背碎了。 这还不算完，南瑾的拳头已经送到了他胸口。 “我错了，我错了，你嫁得出去，嫁得……啊……” 求饶依旧免不了胸口被砸了一拳，不过一拳过后南瑾收手了。 赵元哲揉着胸口从地上坐了起来。 眼见着南瑾停手了，徐子骞凑了过来扶赵元哲。 “小骞儿，你好狠的心，就这么看着你家殿下我挨揍。” “殿下都打不过，属下就更打不过了。” “……”不知道怎么回的赵元哲又看向了沈冰玉，“表姐，你不厚道，都不救我。” “谁叫你爱嘴欠。” “……”赵元哲觉得自己没人疼爱，果断起身离开，找个地委屈去了。 徐子骞速度跟上。 南瑾揉了揉手腕，“还是揍少了。” “下次补上，不差这会儿。”沈冰玉补刀。 也就是赵元哲不在了，不然铁定更扎心了。 顾修染站在不远处，静默地看着南瑾与沈冰玉与赵元哲笑闹在一起，垂在袖中的指尖紧捏在了一起。 他想说，他可以帮她揉胳膊，他想说，没人娶她没关系，他…… 紧捏在一起的指尖收缩紧握成拳，眼睑落下遮住了双眸里翻腾的情绪。 他娶…… 他……娶…… 娶…… …… 第130章 130，找死别连累顾修染 被赵元哲怼得哭着离开的赵从萱静等着南瑾去哄她，静等着赵元哲去哄她，她一直等到了饭点都没有等到人去哄她。 最后抵不过咕咕叫的肚子，收拾了一番从院子里出来去饭堂了。 然后她听到了什么？ 南瑾替顾修染上擂台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昨日欺辱他的人。 她在那苦等南瑾去哄她，可南瑾干了什么？帮顾修染那个贱种张目？ 这是存心跟她作对是不是？ 人群里，赵从萱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排队的顾修染，愤怒盖过了理智支配了赵从萱的身体，她就那么朝着顾修染冲了过去，或者说确切一点是撞了过去。 顾修染满心满意都是站在他前面跟沈冰玉谈笑的南瑾，微低着头，听着南瑾跟沈冰玉说话，听着她开心的笑声。 他只感觉一道力道拉了他一下，紧接着怀里撞进了一股柔软。 眸光里南瑾挡在了他身前，而赵从萱像个疯子一样撞在了南瑾的肚子上。 南瑾本在跟沈冰玉说话，两人爱吃的不在一处，便分了两队，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刚刚好侧着身，也刚刚好看到赵从萱像个疯子一样撞了过来，她几乎本能地拉过顾修染挡在了他的身前。 赵从萱看着柔弱，这股子蛮力还不小，刚刚好也撞在了南瑾的肚子上，直接撞得南瑾倒吸了一口气。 赵从萱完全没想到南瑾会突然出现护着顾修染，撞完后整个人愣住了，然还不待她说什么，眼前黑影压了过来，只觉一道力道遏制住了喉咙，呼吸瞬间窒息了起来。 眸光里，顾修染嗜血着眸子，带着狠戾，与那日在静幽亭掐她的眼神一模一样，顷刻间恐惧袭上了赵从萱的心头。 南瑾肚子被撞得倒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抽个气的功夫，便见顾修染掐上了赵从萱的脖子，哪里还顾得上肚子，立刻上前双手扒拉住顾修染掐着赵从萱脖子的手，“松手，顾修染你松手。” 说着，还回眸看了顾修染一眼，这一眼不可避免的对上了顾修染带着狠戾的猩红眸子，不过南瑾并没有平静以外的任何情绪，他这模样她早就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反倒是顾修染，在对上南瑾眸子的瞬间，下意识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眸底的狠戾，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这模样。 “松手。” 在南瑾的又一声催促下，他松了手上的力道。 顾修染一松手，赵从萱整个人就摔落了下来，南瑾连忙上前将人给托住，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赵从萱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大口大口喘着气，更是缩在南瑾的怀里，怕极的浑身颤抖，顾修染要杀她。 南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真想撬开赵从萱的脑袋看看，脑子里装得都是水吗？往日里看着也挺机灵的，怎么在顾修染身上就一点都不机灵了，明知道顾修染不好惹，却偏偏要惹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关键是找死也别连累顾修染啊，脑子发抽主动找茬，回头又委屈巴巴地哭，把所有罪责都推到顾修染身上。 第131章 131，背我去静幽亭 还有顾修染，刚刚她那一挡本就是为了不让他和赵从萱杠上，现在好了，他主动杠上，他这么一掐，她那一下就被白撞了，有理也变没理了，还得哄着赵从萱。 想想南瑾头就要炸，眸光里刚刚好窜过赵元哲的身影，南瑾顿时有了主意。 人群里的赵元哲见南瑾看了过来就要溜，却不及南瑾嘴快，“九表哥，你帮个忙，把萱儿送去静幽亭。” 赵元哲还想装作没听见。 “九表哥……”南瑾声音又高了几分。 九表哥九表哥的，赵元哲不好再溜了，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早上答应你的，给你加三倍。”赵元哲一到跟前，南瑾立刻就加筹码。 早上答应的？ 赵元哲微疑惑了一下？ “云吞糕。”徐子骞在一侧低声提醒。 赵元哲秒想起来，然后面上的不情愿消散得无影无踪，“应该的，作为表哥，应该帮忙。” 说着，赵元哲就蹲了下来，南瑾连忙将不怎么咳嗽的赵从萱给拉到了赵元哲的背上。 喘息过来的赵从萱本想找南瑾对峙，给顾修染定罪的，却见赵元哲蹲了下来，这个机会很难得。 想着，赵从萱乖巧地趴在了赵元哲的背上，任由赵元哲背着她离开了。 眼见着赵从萱走了，南瑾松了一口气，抬手抚了一下额，随后站起了身拉住了顾修染的手准备拉着他跟上去，刚拉住人就被顾修染反手给握住了手。 她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对上的是顾修染黑沉的眸光，此刻里面已经没了那狠戾的猩红。 “你肚子……还好吗……” 肚子？ 南瑾微愣了一下，随即捂着肚子直接摔了下去。 顾修染掐赵从萱这事那么多人看见了，有点严重，不过是赵从萱撞她在先，所以顾修染护主，这样就说得过去了，如此她得伤一伤，毕竟赵从萱撞她大家都看见了。 她也伤了，这要是追究起来…… 顾修染急急伸手扶住。 “背我去静幽亭。”南瑾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 顾修染见此，一颗心急得都快要蹦出来了，速度背对着南瑾半蹲了下来。 沈冰玉见南瑾不舒服的样子，从一侧窜了过来，上手就扶住南瑾的胳膊，“南阳……” 南瑾对着沈冰玉眨了一下眼睛，焦急的沈冰玉动作顿在了那。 南瑾顺势趴了上去，紧抱着顾修染的脖颈，对着沈冰玉挥了一下手，就那么任由顾修染背着她朝静幽亭而去。 一个顾修染参合进来就行了，不能再多一个沈冰玉，赵从萱那是逮着谁就咬谁。 …… 几乎赵元哲前脚背着赵从萱进了静幽亭，后脚顾修染就背着南瑾来到了静幽亭。 正在闲聊的楚太医和柳太医一见吓得立刻迎了上来，一人接一个。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两人边询问着，边帮着扶赵从萱和南瑾坐到了椅子上，然后速度就伸手去搭脉。 南瑾是存了心思的，所以速度就皱着脸回答太医的话，“我肚子疼，被撞得。” 给南瑾看得是柳太医，一听这话立刻紧张了，“郡主哪个位置痛，可是很严重？” 第132章 132，赵从萱你就闯大祸了 “这里。”南瑾拿开了捂着肚子的手，指了指小腹的位置，“就是难受。”南瑾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柳太医一见是小腹，表情不由得又肃然了几分，“不知何物撞了郡主？这个位置很重要，若是撞击得厉害，造成重大创伤，会导致以后无法孕育。” 虽然还没到什么嫁人生子的年纪，但孕育这个词还是能懂的。 听完后南瑾自己也傻在了那，“这么严重吗？” “是的，郡主，不敢吓郡主。” 顾修染幽冷着气息站在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紧到隐隐发颤，太医的话让他恨不能再掐赵从萱一次。 眸光抬起直射坐在对面的赵从萱，幽冷中裹着毁天灭地的狠戾，吓得赵从萱一边往赵元哲身后躲，一边尖叫，“啊……他要杀我……要杀我……” 南瑾腾出一只捂肚子的手抓住了站在身侧的顾修染的臂膀，“太医……太医……疼……”南瑾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单手捂着肚子颤着音喊太医。 赵从萱的怂样她真没眼看，没胆子惹顾修染，还总不怕死的惹他，真是嫌命长。 “谁要杀你，你乱喊什么。”被赵从萱死命拽着臂膀的赵元哲眉头紧锁，一个用力抽回了手，没胆子惹顾修染，还偏要惹。 “他……”赵从萱看了顾修染一眼，见顾修染没看着她，才勉强松了口气。 “赵从萱你闯祸了，本来南瑾就难嫁，你把她撞伤了，连孩子都不能生了，就更嫁不出去了。”赵元哲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话真是说不出是帮南瑾还是损南瑾。 换个时候，南瑾得抽赵元哲一顿，但现在…… “疼……太医……疼……”南瑾一个劲喊疼，势必把自己受伤的样子给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点。 南瑾每喊一声，顾修染就觉得心被针刺了一下，要不是被她拉着手腕…… 赵从萱本来要学南瑾喊脖子疼的，被赵元哲这么一说，吓得立刻尖声反驳，“不关我事，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要撞得是顾修染，对，是顾修染，要怪就怪顾修染，他还掐我，差点掐死我……” 赵从萱这是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被顾修染掐了，还要定顾修染的罪呢，顺便连带南瑾。 “你这脖子上连个淤青都没有，哪里就差点掐死了，南瑾那肚子可是真的疼，要生不了孩子，赵从萱你就闯大祸了。” 南瑾决定以后对赵元哲好一点，给力。 柳太医不知道南瑾的肚子是赵从萱撞的，不过听完赵元哲的几句话后心里也有数了，人为的力道应该有限。 “郡主莫怕，郡主先去里面躺着休息，我刚刚说的是最坏的情况，我给郡主先熬些药调养调养，郡主再多多休息休息，应该不会那么严重。” 太医的话让赵从萱抓到了话柄，立刻就反声怼赵元哲，“听到了没，太医说没那么严重。” 赵元哲冷嗤了一声，“你这意思是非要将南瑾撞得不能生小孩，那才叫真的有事。” 第133章 133，你帮我揉揉 “疼，太医我疼。”南瑾在那一个劲地喊着疼，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郡主里面躺着，我这就去熬药。”柳太医一点儿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去抓药。 南瑾扯了顾修染一把，“背我去里面。” 顾修染顾不得弄死赵从萱的心，立刻在南瑾面前蹲了下来，南瑾顺势趴了上去，顾修染速度背着人朝着一侧的房间走去。 见此，赵从萱是又怕又急又恐慌又憋屈。 “郡主，你这脖子不碍事，稍微抹点药就可以了。”特别是楚太医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没，你没事。”赵元哲一副你别没事装有事的样子。 “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赵从萱再也绷不住，直接爆发了情绪，哭着大吼了一声，然后起身就朝着静幽亭外跑去，嗖地一下就不见了身影。 “殿下，你又闯祸了。”眼见着赵从萱跑了，一直在一边做背景板的徐子骞上前对着赵元哲低声道。 作为伴读，徐子骞是时刻跟着赵元哲的，哪怕多数时候是作为背景板的存在。 “我什么都没干。”赵元哲不承认。 “明慧郡主气跑了。” “怪我咯？” “明慧郡主肯定又要告你的状。” “告就告吧，又不是第一次。”说着，赵元哲弹了弹衣摆，“走吧，吃饭去。” “不去看看南阳郡主吗？” “她现在肯定比较想见到饭菜。”说着，赵元哲抬脚就朝静幽亭外走去。 见状，徐子骞跟着赵元哲离开了。 楚太医见人都走了，直接转身去后面的药房找柳太医去了，皇子郡主的事不是他能参合的，他就一看病的。 …… 进了屋，顾修染速度将南瑾放在了榻上，满满的小心翼翼。 一放下人，就转身扶着南瑾躺下，这一扶两人便靠得很近，近得南瑾一抬眼就对上了顾修染那双带着焦灼的眸子。 南瑾愣了一下，这是在担心她？ 顾修染刚扶着南瑾躺好，一抬眼就对上了南瑾微愣探究的眸子。 他反射性地站直了身子，低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光里的情绪。 顾修染这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让南瑾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这让南瑾有些不甘心。 到了嘴边的解释瞬间换成了另一句，“疼……顾修染……我疼……”南瑾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紧蹙着眉头，水盈着双眸，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顾修染速度抬眸，眸子里的担忧一览无遗，一见南瑾这疼痛难忍的模样，速度转身就要去找太医，却是被南瑾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顾修染，你去哪？”南瑾直接蒙了。 “我去找太医。”顾修染急急解释。 南瑾松了一口气，不是不管她啊，“太医熬药去了，找太医没用。”说着松了拉着顾修染衣袖的手。 这话顾修染一听，顿时间无措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顾修染这模样，南瑾灵机一动，“你帮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直接愣在了那，随即在眸光触及南瑾的小腹之时，耳尖瞬间红了，他让她…… 第134章 134，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睑低垂，遮去了里面的无措和挣扎…… 南瑾一直看着顾修染，几乎是看着他的耳朵一点一点从肉色变成绯红色的，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她就让他揉个肚子，咋耳朵就红了。 算了，不揶揄他了，别恼羞成怒，把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一下子又回到从前。 “其实我……” 南瑾刚要解释自己肚子不是真的疼，小腹上陡然出现的力道让她直接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 眸光里，顾修染弯着腰低着头，将手轻按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动着，本就绯红的耳尖更加红了，红得好似要滴血，当真是别扭傲娇又可爱。 愣了片刻，南瑾欢愉地勾起了唇角，他这算是担心她吧。 虽然报恩是她单方面的意愿，但她也想跟他好好相处做朋友，现在他这算是把她当朋友吗？ 顾修染没干过这种事，动作有些笨拙，时不时的就碰到了南瑾的腰，再加上揉得比较轻柔，南瑾忍了两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哈哈……痒……顾修染……” 怕痒的南瑾下意识伸手按住了顾修染的手，这一按按得顾修染的手心紧贴她的肚子，手背则紧贴她的掌心。 被摁住手的顾修染下意识转眸，看到的便是南瑾满是笑意的面庞，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眸子，眼角上勾，染着红晕，眼神迷离，满是潋滟。 “我痒，顾修染，痒，别揉了……”南瑾还在沉浸在那难忍的痒意里，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迷人。 顾修染觉得左胸膛处猛烈撞动，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意识到了什么，顾修染一个用力猛地缩回了手，收回了眸光，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相互紧握着。 南瑾没注意到顾修染的异样，在顾修染抽回手后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见顾修染低着头沉默地站在那，顿时心虚了，从榻上坐了起来，“顾修染。” 顾修染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抬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这个样子明显看出来是装肚子疼了。 顾修染本只是低垂着眸子，南瑾这一句道歉直接让他闭上了眸子，她这般他如何受得住。 “我这不是怕赵从萱抓着你掐她脖子的事没完没了，我故意装肚子疼吓她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见顾修染不理自己，南瑾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拽了拽，“顾修染，你别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抬起了眸子，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 南瑾的话因着顾修染的这一抬眸而噎在了那。 黑沉沉的眸光，看得她莫名的发虚，拽着顾修染衣袖的手忍不住缩了回来。 顾修染看了一眼南瑾缩回去的手，身后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相互捏了捏，“郡主当真不痛？” 顾修染开口了，话语内容说不上是关心还是质问，不过配着这冷漠的音调，着实听不出半分关心。 第135章 135，他不想跟她打架 南瑾没在意，真诚地点了点头，“当真。”妥妥的做错事求原谅的模样。 顾修染静静地看了南瑾片刻，确定她不是在忍着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是真的受伤真的痛，她怎样都好。 “郡主下次莫要再如此。” 南瑾以为顾修染说的事她戏弄他的事，“我……” 话还没说话便听到顾修染的下半句，“我挨揍习惯了，撞一下没事。” 南瑾愣在了那，她以为他说的是她戏弄他的事，却不想…… “哪有挨揍习惯的，撞一下怎么就没事了，那我还练武呢，撞一下也没事。” “不一样。”她跟他怎么会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你是不是？要不我们打一场？” “……” “哦，忘了你暂时不能打架，那咱约好，等你伤好了，咱打一架。” “……”他不想跟她打架。 沉默的气氛让南瑾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把话题给聊死了，哪有约恩人打架的。 “那个，你不生我气啦。”南瑾速度转移了话题。 一听这话，顾修染瞬间想到了自己刚刚的窘迫以及那见不得人的心思，速度移开了眸光。 “……”她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又是一阵沉默，打破这一次沉默的是南瑾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这会儿顾修染才记起来他们还没吃饭，“我……” “小瑾儿……” 顾修染刚刚要说去饭堂给南瑾打饭，赵元哲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一刻直接响起了推门声，紧接着人就窜到了跟前。 门响起的时候，南瑾就下意识看了过去，一见赵元哲手中拎着食盒，喜得差点从榻上跳下地。 “有没有想我啊，小瑾儿……”赵元哲边说边将手中的食盒往南瑾跟前凑了过来，还打开了最上面的盖子。 看着食盒中诱人的饭菜，南瑾的肚子又叫了，双眸紧盯着饭菜，咽了一口水，满脑子的饭菜，将刚刚的事都抛置于脑后了，“想，想。”说了两遍想字。 南瑾这意思很明显了，想得是饭菜，但偏偏赵元哲前一句问得是不是想他，这一前一后连起来就变成了南瑾想赵元哲了。 幽冷的气息瞬间席卷了顾修染的全身，一双眸子满是黑沉，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带着满满的幽暗。 “这么生龙活虎的，肚子不疼了？”赵元哲嘴又欠了。 “肚子疼就不能吃饭吗？不吃饭更疼。”南瑾直接反怼了回去。 “……”赵元哲被怼得无言，认命地端出了饭菜，“赵从萱又被我气到了，回头肯定又要告我状，我可都是帮你，你得赔偿我。” 南瑾见到食盒下放着两碗米饭时，端起一碗转首就递给了站在一侧的顾修染。 顾修染和赵元哲都愣了一下。 只愣了一下，顾修染便接过了米饭，紧接着南瑾又给他递了筷子，“自己搬凳子坐。”还不忘嘱咐一声。 这一次顾修染倒是听话，乖乖地搬了凳子就坐了过来，完全不提习惯一个人吃饭的话。 “做你小厮待遇真好，你真的不考虑也把我收下？”赵元哲这话妥妥的酸了，说是这么说，却是对着一侧的徐子骞挥了一下手。 第136章 136，期待你补课的狼狈样 “问我爹去。”南瑾懒得扯皮，直接推给了南凌。 “那算了。”边说边伸手接过徐子骞递过来的饭，还好他大发善心的也帮顾修染的饭菜也带了过来，谁叫南瑾死命护着，那就必须算一份了。 “你还没吃？”南瑾见赵元哲捧着饭，疑惑的来了一句。 “姐姐，我这都是为了谁？” “殿下怕郡主饿着，到了饭堂就打包了饭菜送了过来，还特意打包了郡主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主仆这一唱一和说得南瑾瞬间不好意思了，“那什么，你这么仗义，明天休沐请你去我家吃饭。” “这还差不多。”赵元哲瞬间满意了。 徐子骞：…… 他家殿下就不能矜持一点，瞬间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南瑾也没在意赵元哲这点混吃的小心思，不管怎样，他是真的帮了她，也是真的对她不错。 一侧的顾修染紧握着饭碗和筷子，低着头默默吃着，一身幽冷的气息包裹得他独成一世界，直到…… “白饭有啥好吃的。”一句来自于南瑾的吐槽以及碗里多了的菜。 寒冰瞬间融化。 “我也要。”来自于赵元哲的不忿。 “你自己没手啊！” “他也有手。” “他是我小厮。” “我还是你表哥呢。” “我有好多表哥。” “那饭菜还是我带来的。” “这样的话明天的饭……” “我自己吃。” 赵元哲果断完败。 徐子骞：…… 他家殿下迟早得栽在这口吃食上。 …… 吃好喝好后，南瑾准备直接闪人了，别真的给她整出点药让她喝，她才不要。 “赵元哲，你帮我去找一下祭酒，就说我伤了肚子，需要马车送我回家休息，大概要休息个两三天。” 赵元哲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南瑾，“你又可以不上课了。” “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受伤了么。” “呵呵……”赵元哲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期待你补课的狼狈样。” 话落间，赵元哲抬脚就朝外去。 南瑾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对着赵元哲砸了过去，这都什么损友。 赵元哲往一侧一跳躲了开去，还转过身来对着南瑾做了一个鬼脸，“打不到，打不到。” 南瑾就要从榻上跳下来。 “哎呦，肚子疼哦。”赵元哲在门口捂着肚子学了一下。 南瑾愣是憋着一股气停住了动作，咬牙切齿瞪着赵元哲，“你等着。” 赵元哲又对着南瑾做了一个鬼脸，随即甩袖离开，姿态间无不显示心情愉悦，毕竟让南瑾吃瘪的机会不多。 徐子骞拎着时候速度跟了上去，他家殿下又嘚瑟了，回头有的哭，哪次嘚瑟有好下场的，咋就学不乖。 南瑾虽然砸了徐子骞，但可见两人的亲昵，站在一侧的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指相互间捏了捏，黑沉的双眸中满是难言的隐忍。 眼见着赵元哲和徐子骞都走了，迟疑了一下，顾修染几步上前将躺在地上的枕头给捡了起来，随后微垂着眸子几步走到南瑾身侧将枕头给放在了她身侧的榻上。 刚要缩回手站一边去，手臂被一股力道给扯住，眸光里一只粉嫩白皙的手攥着他的臂膀。 第137章 137，我是不是很重 瞳孔微缩了一下，顾修染抬眸看向了手臂的主人。 被顾修染这黑沉的眸子一看，南瑾讪讪地收回了抓着顾修染的手，“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把我背去国子监门口，做戏做全套，我这活蹦乱跳地跑去国子监门口这不明摆着我没事吗？一传十十传百的，赵从萱回头又要抓住把柄来讹你，我闹这一出不都白闹了。” 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背她…… 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以为顾修染不愿意，“那要不就……” 南瑾话没说完，顾修染突地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转变有些快，南瑾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是郡主小厮，理应帮郡主做事，郡主以后有事直接吩咐就行，无需与我多言。” 顾修染开了口，算是对自己行为的解释，也算是对南瑾的抗议，他不想要她的解释，若是赵元哲，她肯定直接就命令了，他……也想那样…… “……”她该说什么，说没把他当小厮？但她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护他，可她真的没把他当小厮。 想了想，南瑾选择了沉默，然后从榻上下了地趴在了顾修染的背上。 南瑾趴得猝不及防，以至于半蹲着的顾修染向前局促了一下，直接从半蹲变成了单膝跪地，双手撑地。 早一会儿从饭堂到静幽亭也是他背得她，但那会儿他满心满意的都是焦急，都是为她身子的担心，根本就无暇去管其他。 而此刻……整个感官里都…… 南瑾见自己将顾修染给压趴下了，吓得连忙就要起身，却是被顾修染双手背后速度极快地抱住了她的双腿，致使她只能趴着。 然后他就那么背着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虽然站起来了，但南瑾还是莫名心虚，“我是不是很重？”都将他给压趴下了。 “没有。”顾修染低着声回到，她怎么会重。 “真的？” “嗯。” “那你……”南瑾还是不相信。 “是我自己没站稳。” 闻言，南瑾松了一口气，顾修染不撒谎，她问了三次了，都是一样的答案，那就该是真的了。 见南瑾不再问了，顾修染也松了一口气，他怎么能让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贴近…… 就这样，顾修染背着南瑾一路沉默着朝着国子监大门而去。 …… 顾修染背着南瑾到国子监门口的时候，赵元哲已经领着马车站在那等着了。 见是顾修染将南瑾给背出来的，赵元哲也没说什么，只对着南瑾道：“假给你请了，马车给你喊来了，你回家好生休息。” 就说了这么三句，没多说，却是一脸邀功的姿态。 顾修染沉默地将南瑾给放到了马车上。 南瑾没说话，对赵元哲抬手比了一个三字，赵元哲一下子喜笑颜开了，态度也立刻变了，“你慢点，别磕着，再伤上加伤了。” 南瑾对着赵元哲翻了一个白眼，随即退进了马车内。 南瑾跟赵元哲的默契，顾修染看在了眼里，垂在袖中的手紧握了一下，随即撑着车辕爬上了马车。 南瑾刚坐好，便见顾修染也跟着进来了，微愣了一下，“你……” 第138章 138，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郡主不适，我是郡主的小厮，理应陪着郡主，送郡主回家。”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南瑾突然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的感觉，她只是想说让他回去上课，没必要陪着她，她又不是真的受伤了，但他的理由她要怎么反驳。 就是南瑾沉默的这一刻功夫，马车已经动了，就算她再说什么也是枉然了。 算了，反正是午休时间，大不了待会儿让他再跟着马车回来。 南瑾的沉默让顾修染松了一口气，他想陪着他，哪怕只是默默跟着，赵从萱吃了亏肯定不会罢休，他做的事不能让她替他去承担。 …… “郡主，镇国将军府到了。” 马蹄声刚一停下，就响起了车夫的禀报声。 南瑾还没有动作，顾修染已经快一步掀开车帘跳了下去，随即站在马车下，一手掀着车帘，一手对着她伸了过去。 看着顾修染伸过来的手，南瑾眸中生起疑惑。 被南瑾看着，顾修染另一只垂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这是他第一次对她伸手。 “郡主腹痛小心点。”在南瑾疑惑的眸光下，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 南瑾瞬间了然，随后将手放在了顾修染的手上。 两手相触的瞬间，顾修染只觉得心底的空落被填满。 收手，抓紧。 南瑾起身刚要跳下马车，却是被顾修染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向前扑去，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 她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背着她大步朝着镇国将军府的大门而去。 而身后的马车因为他们的离开，已经响起了离开的哒哒声。 南瑾还能说什么，只能任由顾修染将她给背进了镇国将军府，背进了沉香榭。 守在沉香榭里的紫卉一见南瑾被顾修染给背了回来，连忙从屋子里奔了出来，“郡主，你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伤了？” 已经进了沉香榭了，南瑾也没装的必要了，“顾修染，放我下来。” 顾修染停下了脚步，微屈膝，将南瑾给放在了地上。 “时间还来得及，我这里有紫卉，我让人送你回国子监继续上课。”南瑾没急着回答紫卉的话，而是让顾修染回去上课。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随即微垂下了眸子。 “……”跟一个总是喜欢沉默的人说话真的是…… “郡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紫卉见气氛沉默，开口再次提起了刚刚的话题，以此缓和气氛。 “被赵从萱撞了肚子，你记得我肚子疼就是了。”南瑾直接交代。 “好的，郡主。”紫卉领命。 “我娘呢？不在家吗？”她都从将军府门口到沉香榭了，也没半点动静，南瑾估摸着风晴月不在家。 “夫人去长公主府了，长公主宴请夫人过去赏花。” 一听这话，南瑾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已经能遇见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赵从萱肯定是要回去告状的，赵从萱就是个受不得一点点委屈的性子，她今日纵然理由十足，但是这么帮着顾修染，且赵元哲又站在了她这边，赵从萱肯定又要告状。 第139章 139，要碰顾修染踩着我过去 回来的时候她听闻赵从萱已经离开国子监了。 而现在她娘又在长公主府。 “郡主，怎么了吗？”见南瑾一下子黑了脸，紫卉不由得担心。 “我爹呢？” “将军今日去了城外大营。” “好，我知道了，不用跟着我，我想静一会儿。”说着，南瑾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是。”紫卉当下领命。 顾修染下意识想跟上去，动了半步愣是止住了脚步，他想到了刚刚南瑾吩咐紫卉的话，她说她想静静，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紫卉都不能跟着，他又凭什么。 顾修染捏了捏袖中的手指，站在那静看着南瑾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了关起的屋门后。 …… 并没有让南瑾等太久，她回来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样子，院子的门口就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南瑾躺在床上没有动，沉静了半个时辰，足以她冷静的去面对任何场景。 这样也好，刚刚好一点一点撕裂她跟赵从萱之间的平和。 南瑾本以为嘈杂声是直奔她而来，却停止在了院子里。 紧接着她听到了一声重重的踹门声，以及一声咒骂，“你个逆子。” 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在这声咒骂响起的时候，南瑾已经反射性的从床榻上跳下地向院子里冲去，打开门的瞬间只来得及看见被摔落在地的顾修染，以及再次冲向他的暴怒宋国辉。 南瑾想都不想直接冲了过去，在宋国辉再次抓向顾修染之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南瑾这一挡，宋国辉抓过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南瑾满脸冷凛半点不掩饰，“姨父这是做什么？怎么跑到我将军府里来教训人？”质问的意思很是明显，嘴里喊着姨父，态度上却是半点将对方当姨父的意思都没有。 院子里不止来了宋国辉，还有赵千荷和风晴月以及赵从萱。 “南瑾，怎么跟你姨父说话呢。”南瑾态度太不礼貌，风晴月当下开口训斥。 风晴月的态度南瑾一点儿也不意外，眸色平静地转眸看向了风晴月，“娘，我自幼就对自己的东西都护得紧，但凡从我虎口中夺食的人，别说是姨父，就是你和爹，我向来也是如此。” 南瑾满脸的傲然，哪怕是面对她最谦让的风晴月，也没有半分折对。 顾修染本就内伤未愈，被这么一摔直接嘴角摔出了血渍。 看着挡在面前的南瑾，顾修染抹了一下嘴角从地上站了起来。 眼见着风晴月指责南瑾，他刚要站去南瑾的前面，却因为南瑾的话而止住了脚步，她对她母亲如何，他听赵元哲几次言语已知晓，而她竟是因他…… 一股难言的情绪裹着熨烫从胸腔处向四周散了开去。 风晴月本来强硬的态度因南瑾的话一下子软了许多，却还带着肃然，“那到底是你姨父的儿子，你姨父管教儿子总不至于是错的。” 风晴月的这句话让南瑾笑了，笑得很是明艳，却带着无尽的讽刺，“姨父管教儿子是没错，但现在顾修染是我的小厮，既然抵押给我了，那就是我的，我的东西谁也不允许碰，除非踩着我过去。” 第140章 140，我其实该奖励的 南瑾这话不可谓不严重。 别说风晴月，就是一侧挑起事端的赵千荷也没想到南瑾护顾修染护得这么紧。 要说这南瑾跟顾修染有什么瓜葛，那还不至于，这她还是知道的，如此就只能归功于南瑾护犊子的性子了，这真的是跟她那个爹一模一样，即是她欣赏的又是她讨厌的。 “姐姐你可真是护着顾修染，你不是说你肚子疼来着，瞧你这样子，姐姐你肚子真的疼吗？我特地跟娘来看望你，并道歉的，现在看你这样子，看着好像不太需要。” 赵从萱指甲都快要将掌心给戳烂了，都是这顾修染，害得她被南瑾怼，都是这南瑾，害得她被赵元哲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一路货色，不然是怎么站到一起的。 赵从萱这么一开口，赵千荷也好开口了，而她之所以先挑得宋国辉对付顾修染也是为了激怒南瑾，她深知南瑾护犊子的性子，显然南瑾没让她失望，且比她预料的更甚。 如此一来，南瑾腹痛的言语就不攻自破了。 “瑾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萱儿回府一说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忧心你，恨不能立刻就来看你，但一想着你在国子监也不方便去看你。这不早一会儿将军府的人去跟你娘说你被人背着回来了，我这立刻就跟你娘一起回来看你了，真是担心死姨母了。” 要问南瑾此刻什么感觉，她想吐。 “不知姨母和妹妹从哪里看出来我无碍的，早些时候我从烈马身上摔下来，摔伤了头差点破相，我都是活蹦乱跳的。” 南瑾这话倒是让赵千荷有些不好接了。 “姐姐真勇敢，不像我一点痛都受不了。”赵千荷不好接，并不代表赵从萱不好接，“我这脖子被顾修染掐得好痛好痛的，我知道顾修染现在是姐姐的小厮，但姐姐，我好痛好痛……” 赵从萱也不说惩罚什么的，她直接就卖惨，不说是你南瑾的人我们不能动手，那行，你的人对我动了手，你是不是该负责。 赵从萱聪明的没将具体意思说出来，但含沙射影却是最引人遐想的。 “你要如何？”南瑾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沉默站在她身后的顾修染一个跃步从南瑾的身后拦在了她的身前。 该他的罪责他来承受，他不要她替他承受。 对于顾修染的这一行为赵千荷和赵从萱没什么反应，顾修染如何她们从不管，反正目的就是不让他好过，何方式都不重要，他自己跳出来更好。 但站在一侧的宋国辉眸光却闪了一下，顾修染从未主动护过谁，或者眼前一幕姑且不叫护，但明明南瑾已经替他拦了一切，这种行为在顾修染眼里应该是多管闲事，即是多管闲事，那这人是死是活他应该是不会管的。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自己冲了出去，她怎么会允许他在她眼底下受伤，不然她那般处心积虑把他纳到羽翼下是为何？ “我的人，没管教好是我的错，妹妹当如何？”南瑾向前一跃，又绕到了顾修染的面前，“不过妹妹可是撞我在先，说来顾修染掐你一事也是为护主，我其实该奖励他的。” 第141章 141，败势而归 南瑾这最后一句真不是一般的刺人。 赵从萱差点没绷住。 “瑾儿你还是太小，这顾修染才跟着你几天，还是以抵押的方式，他不恨你就不错了。”赵千荷笑着开了口，一脸长辈的和蔼与宠溺，却无一不是在挑拨。 “所以呢？姨母是觉得顾修染此行不是为护我，而是为了挑拨我跟萱儿好让我们内斗？若是这样，萱儿跟我生气岂不是中了顾修染的计谋了？” 南瑾反将了赵千荷一军，愣是把刚刚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给不着痕迹地驱散了。 南瑾满脸的求知欲，这让赵千荷即使想怀疑南瑾有心计都没办法怀疑，就风晴月这个傻乎乎被她骗得直转的人能教出什么聪明的女儿。 而这话题绕来绕去，最后竟是成了没办法解开的毛线团，这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怪谁了。 怪顾修染，顾修染南瑾护着，怪南瑾，南瑾又会说是跟她计较是中了顾修染的计策。 这么一理解，那就是赵千荷和赵从萱这一趟借看望名义的兴师问罪无疾而终了。 赵从萱还没能反应过来，但是赵千荷反应过来了，她知道今日这一趟借看望名义的兴师问罪要无疾而终了，不过不要紧，她有的是手段，只不过这是其中最直接的一个，行不通放弃便是。 “瞧瑾儿说的，萱儿哪里跟你生气的，萱儿这是担忧你特地来看望你，并向你道歉的。不过如今看着你这模样也还算好，我和萱儿还有你姨父就放心了，听萱儿说太医让你多休息，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了，你好生休息。” “顾修染作为哥哥伤了妹妹……”除了开始说了几句话，一直沉默到现在的宋国辉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一副为赵从萱打抱不平的样子。 “小孩子玩闹而已，这不是没事，国辉你别太放在心上。”赵千荷笑着圆话，眸底却是一片冰凉。 “可……” “好了，瑾儿不舒服，我们不便久留打扰。”赵千荷直接下最后通牒。 宋国辉果断闭上了嘴。 而这让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 “姐姐，我这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瑾儿，可不能让瑾儿出什么事，那样我会愧疚的。”说服了宋国辉，赵千荷拉着风晴月的手嘱咐道。 这样的赵千荷让风晴月满脸愧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妹妹先回去，姐姐留步。”赵千荷要的就是风晴月的愧疚，说着就松开了风晴月的手转身离开了。 赵从萱很不甘心，但她娘走了，她也不得不离开。 “姨母告辞。”走之前还跟风晴月道了别。 宋国辉对着风晴月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大步跟上了离去的赵千荷。 不多时，院子就只剩下风晴月、南瑾、顾修染和紫卉，以及风晴月的丫鬟紫书。 风晴月静看了南瑾片刻，随后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后转身便离开了。 没有责骂也没有关心，而这样的平静却更是让人难受。 南瑾不知道赵千荷到底跟她娘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她娘又变成了这般模样，虽然结局比她想象的暴风雨要稍微好那么一点，她没和她娘大吵一顿，但她宁可大吵一顿，也不要变得这般沉默难言。 第142章 142，顾修染，能抱抱我吗 南瑾就那么看着风晴月一步步走出沉香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眸光。 重生至今她看见她娘的时候，都是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她娘护着赵千荷母女的行为她也早有预料，正在想方设法破解，但当这些场景一次次再次重现之时，她也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般坚强。 “紫卉，我想静静，你不要跟着我。” 又是这一句吩咐，且语气比之前更沉静。 顾修染清晰的感觉到这是因为风晴月，他一直以为她是天之娇女，又活得那般肆意，该是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原来不是…… “是，郡主。”紫卉领命。 南瑾转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只不过这一次伸手拉住了站在那的顾修染。 被拉住的时候，顾修染是怔愣的，随即又是欣喜的，她…… …… 门刚关起，南瑾直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紧抱住了他的脖颈。 “顾修染，能抱抱我吗？”一句话满是脆弱。 此刻的南瑾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急需要一根浮木，而顾修染就是她的那根浮木。 被抱住的瞬间顾修染是错愕的，直接愣在了那，却只一下便利落抬手紧抱住了南瑾，毫无半点犹豫，或者说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看到南瑾满身哀伤落寞的时候，但他没资格，没理由。 而现在，她需要，他便奉上，不止于现在，只要她需要…… 南瑾紧抱着顾修染，前世的种种过往如过江之鲫于脑中闪现，爹爹死去的噩耗，娘亲的离世，死前的绝望以及他的……救赎…… 死前的救赎，重生后的救赎，若不是他帮她报了仇…… 南瑾抱着顾修染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感受着南瑾的动作，顾修染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抱在她腰侧的手。 南瑾身上的哀伤气息明显可见，就像是刺猬藏起了刺，露出了肚子上的软肉，将她最柔软的地方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顾修染很庆幸，庆幸自己固执地跟着她回来，不然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该有多哀伤。 顾修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南瑾，他从没说过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说，除了紧紧抱着，再无其他。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南瑾微微用力挣脱了顾修染的怀抱站直了身子，“谢谢。” 说了一句谢谢南瑾便转身去了她放伤药的地方取了药，又去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了顾修染的面前递给了他，“这是伤药。” 此刻的南瑾看上去比刚刚平静了一些，却依旧透露着哀伤。 看了南瑾一眼，顾修染沉默地抬手接过伤药和水杯，一仰头就将药给吃了下去，紧接着几步向前将水杯放去了桌上。 回首间，南瑾已经坐到了榻边，双膝放于榻上曲起，双手环住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之上，见他看了过来，对他笑了笑，笑得很温和却又很沧桑，“能过来陪我坐会儿，跟我说说话吗？” 顾修染没说话，却是利落抬步走去了南瑾的身边，后在她身侧的榻上坐了下来。 第143章 143，真好，还有你陪着我 见此，南瑾侧首歪着头朝着顾修染勾唇轻笑，“你今天好乖哦。” 南瑾在笑，但眸底却满是哀伤和沧桑。 这样的南瑾看得顾修染一颗心好似被一只手给紧紧抓住，窒息的疼，却无能为力的只能看着。 “真好，还有你陪着我。”真好啊，还有他。 重生后，她是清醒的，却也是迷惘的。 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向他报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一步步试探一步步求证；她也清醒的知道自己要撕裂赵千荷母女的嘴脸，更清晰的知道该怎么做，学着她母女的样子一点点撕裂便可，但…… 她不是没想过告诉爹娘一切，但谁信？便是爹娘再纵着她也是由不得她这般言语的。 她爹乃镇国将军，赵千荷乃长公主，一个长公主害镇国将军，没有任何实证，光凭言语，这叫污蔑，还是污蔑皇族，被人抓住把柄就是祸及全家，这等言语她爹如何能让她胡语，除了她拿出证据，但她没有。 而她娘…… 一想到风晴月，南瑾的眸光就黯淡了下去，并重新变回了刚刚的姿势，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看向了前方，眸中满是空洞。 “六岁之前，我娘不是这样的，我娘对我很好很好，很宠我，我要什么就是给什么。” 有些话压抑得太久便压抑不住了，前世今生留给南瑾太多压抑，前世的痛，今生的迷惘，不能说出口只能一个人背负，压抑得太满便需要一个输出口。 若不是顾修染，她死不瞑目，活了也会活在灰暗里，那样的痛，不是重活一世就能泯灭的，即便失而复得，却也盖不去曾经失去的事实。 许是如此，在她想要倾诉的时候，下意识就选择了顾修染，她前世今生的救赎。 “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娘变了，会训斥我，甚至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凶我，明明我都没有做错什么，明明我做的都跟以前一样，但娘就会凶我，特别是我跟赵从萱不对付的时候，娘就一味的护着她。” 南瑾的话语里带着迷茫以及久远的回忆感。 “所以我就很讨厌赵从萱，我觉得她抢走了我娘，我就跟她处处不对付，但我越这样，我娘就对我越凶，就越来不是我以前的娘了。” 说到这，南瑾顿了一下，原来她很久以前是很讨厌赵从萱的。 “后来有一天我心血来潮的没有跟赵从萱作对，我娘就夸我了，又变成以前的娘了。我想要以前的娘，所以就变得很乖很听话，起初还有些做不来，后来努力顺着她的意思，顺着顺着就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说到这，南瑾再次笑了。 是了，不是她上辈子太傻看不清赵千荷和赵从萱的真面目，而是她太想要她的娘变成从前那样，想着想着便一直顺着她娘的意愿，顺着顺着就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了。 顾修染的方向只能看到南瑾的侧颜，但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到她笑里的伤痛，一颗心针扎的疼，他想抱着她，手动了几次，顾修染终是没能抬起手，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资格亦没有理由…… 第144章 144，顾修染说，我帮你 笑了一会儿，南瑾收起了笑，再次歪首看向了顾修染，“本来这没什么，可你知道吗？她们……她们……”杀了我娘。 看着顾修染稚嫩的面庞，下面的话南瑾终究遏制在了喉咙里，悲伤在眸底逆流成河。 她能忍受她娘对别人好，能忍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却不能忍受她们害死她娘，不能…… 想到这，南瑾喉头满是酸涩，立刻移开了眸光不再看向顾修染。 顾修染觉得自己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这么难过，而他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连说句让她好过点的话都不会，顾修染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用过。 他多想抱抱她，抱抱她，告诉她不要难过，她不能做的，他可以帮她做，他可以…… 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紧紧紧紧再紧紧，“我帮你。”遏制在喉咙中的千言万语终冲破束缚化作一句承诺就这么从顾修染的口中脱颖而出。 简单的三个字让南瑾刚转过去的头猛地转了过来，顾修染写满认真的稚嫩面庞就这么落入了她的眼帘里，恍惚间与她临死前见到的那张冷硬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我帮你。”看着南瑾黑沉的眸子，顾修染很是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看着顾修染，看着看着，南瑾笑了，笑得满是心酸却又满是释然。 她娘是公主，她爹是镇国将军，她是众人轻易不敢欺的南阳郡主，他爹是上门驸马，他是偷生子，连府中小厮都能欺辱他。 而这样的他却在说帮她，受尽欺凌的他说帮无人敢欺的她，他凭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经年后，纵使千人唾骂，却也无人能动他一下。 那时他又凭的是什么，她知道，因为他强大，就像现在她的爹爹一样，她的一切优待都来自于她爹，而她爹战死沙场后，她便成了人人可欺之人。 她太弱了，平日里在她爹的庇护下不觉，但爹爹战死沙场后，一切都浮现了出来。她娘的死是她的错，是她太弱在爹爹死活没能护住她娘，甚至连给娘和爹报仇若不是他，她死都不瞑目。 所以她要做的不是徒劳的去花尽心思冒着母女闹崩的危险去揭穿赵千荷和赵从萱，而是应该让自己变强，只要足够强，又有何惧。 她娘要护着赵千荷母女就护着吧，赵千荷母女可劲的蛊惑她娘就蛊惑吧，只要她足够强，又有何惧，至少她娘是爱她的，这就足够了。 枉她还教他…… 顾修染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自量力，她是人人奉为上宾的南阳郡主，他却是个人人欺辱的偷生子，但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他要帮她，他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这么哀伤。 见南瑾笑了，顾修染以为南瑾不相信，“我……” “好。” 她忘了她还有他，前世他们交集不多，偶尔碰面也是与对方横眉冷眼，他都能帮她，现如今…… “真好，还有你陪着我。”这话刚刚南瑾已经说过一遍了，只不过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第145章 145，她信他 此刻的南瑾，满眼的温柔，沉淀了岁月。 顾修染紧握的手松了松，她信他，她信他，她信他…… “谢谢你陪我。” 想通的南瑾说了这么一句，后从榻上下了地，她要去找她娘。 下得有些急，差点摔倒，南瑾却完全都不顾，几乎是用跑的跑出了屋子，跑出了沉香榭。 南瑾的离开留给了顾修染一片空落，他松开的手再次紧握成拳，面上满是坚定，他说到做到，他一定会帮她，不够强就变得强，终有一日他能护她安危，不让人伤她一丝一毫。 …… 风晴月从沉香榭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望月阁。 “我想休息一会儿，不用跟着。”进屋前，风晴月对着贴身丫鬟紫书吩咐道。 “是，夫人。”紫书屈膝领命，然后乖巧地站在了院子里。 风晴月则几步上前跨上了走廊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随即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门关起的瞬间，风晴月抬手捂着左胸膛处，面上的平静已不在，有的只是满面的心痛。 缓了好一会儿，方才能向前行。 几步走到梳妆台边，梳妆台上长年累月的摆着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根白玉簪，这是南瑾六岁那年买给她的生辰礼，那个时候她们还是相亲相爱的母女，她无需掩饰任何对南瑾的爱，无需违心地护着赵千荷母女，而去伤她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从未想过那是她和孩子最后的温馨。 犹记得那一天雪下得很大，南瑾和赵从萱在雪地里玩耍，赵从萱摔倒了，并无什么大碍，当时赵千荷也没说什么，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当时是赵从萱自己摔倒的。 但第二天她就被招进了宫中，打碎了太后的杯盏，被太后罚跪一个时辰，她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人推了她一把，而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就是赵千荷。 这不重要，从小到大习惯了，后来跪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赵千荷替她求了情，她顺坡而下，但…… “静和啊，你虽不是哀家所生，但哀家抚养你多年一直当你是哀家亲生女儿，千荷也一直当你是亲姐姐，好吃好喝都紧着你，还处处护着你，就刚刚还替你求了情。哀家也不是真的要罚你，你贵为公主，虽嫁为人妇，依旧顶着皇室公主的名分，哀家如此做为的是让你谨记随时注意仪态，莫要丢皇家的脸面，你可明白？” “静和明白，母后费心了。” “除了仪态需要注意，这与人相处亦要和睦，特别是与姐妹之间，不然传出去可不是让人笑话哀家？你说是不是？” “母后教训的是，静和定当与妹妹好生相处。” “你待千荷如何，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并不是指责你，就是提点你。” “静和明白。” “你知道便好，哀家也不多说了，现如今你也为人母了，为人母者就该上行下效。你与千荷情同姐妹，南阳乃你所出，明慧乃千荷所出，也该情同姐妹，你说哀家说得可对？” “母后说的是。” 第146章 146，不会教哀家帮你教 “南阳和明慧都封了郡主，哀家也不偏心，若是你不会教，便送进宫里来让哀家替你教，哀家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反正哀家也没什么事，不用怕哀家麻烦。” “不敢劳烦母后，母后教导儿臣已经很让母后费心了，如何敢再劳烦母后，儿臣会好好教导南阳姐妹友爱，若是实在教不好，再劳烦母后。”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她是以何等慌张惶恐的心情说完这几句话的，宫中多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日每夜都将脖子挂在裤腰带上，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丧命，而这宫中丧命都是轻的，最怕的就是那生不如死的折磨。 宫中多年她无一日不是胆战心惊，直到后来嫁给了南凌，生了南瑾…… 她以为至此以后会一直安心的幸福下去，直到那一天，她方才知那六年是她偷来的幸福，有些噩梦即便她远离了那个噩梦的发源地却还是无法脱离。 她宁可自己拿刀去刺南瑾一下，也不能将她送去她看不见的噩梦之地，她自己刺了一下，她还可以找机会给她上药，而去了那看不见的噩梦之地…… …… 南瑾是跑来望月阁的，一进来就看见紫书站在门前，南瑾连忙停下了急行的步子。 见南瑾出现，紫书很诧异，不过随即就对着南瑾屈膝行礼，“郡主。” “娘呢？” “夫人在屋里。” 南瑾闻言立刻走去了门前。 屋内，坐在梳妆台前抓着盒子陷入回忆的风晴月在听到南瑾声音的时候，反射性速度放下了盒子，并平和了面部表情，起身就朝着屋门走去。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就像演练了很多次一般，或者说正是因为演练了很多次，才有了这样的一气呵成。 南瑾的手抬起还没碰到门板，门从屋内打了开来，露出了风晴月的身影。 一见风晴月，南瑾一字未言直接扑入她的怀里，将她给紧紧抱住。 “娘……”随即响起的是这一声满满依恋的呼喊。 这一声喊得风晴月差点没能维持住面上平和的表情，什么都没说，风晴月直接反手将南瑾给紧紧搂在了怀里。 “娘，对不起，我错了。” 风晴月来不及说什么，南瑾再次开了口，惊涛骇浪从眼里涌起，风晴月速度闭上了眸子掩去了眸底的巨浪，抱着南瑾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娘，我不该让萱儿妹妹不开心，我跟娘去给萱儿妹妹道歉。”南瑾却还在说。 风晴月抱着南瑾的手抖了抖，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啊…… “不用，又不是你欺负的萱儿，不用你去道歉。”稳定了一下情绪，风晴月睁开了双眼，轻推开南瑾，温柔地看着南瑾，抬手摸了摸南瑾的脸，那眸光温柔得好似承载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有她在，她的孩子不用次次受委屈，除了不可避免的，剩下的她担着便好。 看着风晴月这温柔的眸光，南瑾觉得便是受尽万般委屈都值得，何况只是违心的去和不喜欢的人相处成姐妹，只要她娘好好活着。 第147章 147，小修染今天超级乖哦 她要变强，只要变强就能保护她娘，亦能阻止她爹重蹈悲剧。 她要像经年后的顾修染，纵使千人唾骂，却也无人能动他一下，当然她不会变成千人唾骂，也不会让这一世的顾修染变成千人唾骂。 “要的，顾修染是我的小厮，又是为了护我才伤了萱儿妹妹，理应我去道歉。我这就去收拾一下，跟娘去长公主府向姨母道歉。” 说着，南瑾不给风晴月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跑了开去。 风晴月下意识向前一步却只一步便停了脚步，袖中双手紧握成拳，面上却无一丝变化，宫中多年如履薄冰的生活早就练就了一副不变色的脸。 静站了片刻，风晴月甩了一下衣袖，“紫书，替我梳妆，郡主懂事了，我甚是欣慰。” 话落转身重新走进了屋内。 “是，夫人。”紫书领命紧随其后进了屋。 …… 南瑾回到沉香榭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没了之前的哀伤，人一旦有了方向，便不会再迷惘。 南瑾出去的时候，顾修染下意识也想去，却是动了两步止住了脚步，他凭什么跟着去。 随后便站定在了这里，既然不能跟着去，那便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紫卉，给我梳妆一下，我要去长公主府。” 南瑾是人没进屋，声音先传了进来。 一听这话，一直站在屋内的顾修染心咯噔了一下，紧接着南瑾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内，许是没想到他还在，愣了一下，随即对着他笑了笑。 这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哀伤和沧桑，有的只是如半空中洒下的阳光一般的暖。 他以为她会错过他走过去，却不想她站在他面前轻拍了两下他的发顶，“小修染今天超级乖哦。” 这话明显是满满的调侃。 饶是顾修染的心境还没转换过来，却还是本能的红了耳尖，她叫他…… “我不小。”舌尖抵了一下牙齿，顾修染说出了这句抗议。 南瑾又笑了，笑得满是调侃，“哪里不小了。”说着，拿手比了比两人的个头，“你看你个子都没我高，还比我矮小半头呢。” 这话说得顾修染跟被遏制住喉咙一般，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憋了好半会儿憋出了一句，“我还小。” “噗嗤……”南瑾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很欢乐的那一种，“这次是你自己承认的哦。” 顾修染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想说的明明是年岁还小，个子还会长，她她…… “姐姐要更衣了，你还站在这是要看姐姐更衣吗？”南瑾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顾修染已经不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了，直接瞪了南瑾一眼，“不是姐姐。” 顽强地反驳了一句，抬脚就窜出了屋外，速度之快就跟身后被谁给追着一般。 “哈哈哈……” 身后传来的是南瑾愉悦的欢笑声。 门嘎吱一声被关了起来，却是隔绝不掉南瑾的欢笑声。 院子里，窘迫的顾修染听着这笑声也忍不住跟着弯起了嘴角，他终于能让她开心了。 只要她开心，便是叫一声姐姐…… 第148章 148，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顾修染立刻敛起了嘴角，她才不是姐姐。 …… 南瑾收拾好从屋中出来的时候，顾修染也换掉了监生服，穿了一身墨衣站在了院子里。 见南瑾出来了，主动上前言语，“郡主可是要去长公主府？”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 “作为郡主的小厮，理应郡主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不用问，他都能知道她此去为何。 “……”她该夸他尽忠职守吗？ “郡主自己说过的话，还请郡主说话算话。”见南瑾不说话，顾修染又加了筹码。 “……”所以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不是去长公主府玩。”别的时候她带他去无关紧要，但她是去道歉，她赔上自己的尊严就够了，没必要赔上他的。 “我知道。” “知道就别去。” “正因为知道才要去，郡主，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你是我的人，就该由我……” “郡主。”顾修染打断了南瑾的话，重重地喊了南瑾一声，眸色肃然，带着不容拒绝，她已经背负够多了，他的错就该由他自己去承担。 顾修染眸光的执着让南瑾妥协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做事向来固执，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好。”除了一声好，南瑾还能说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她再想办法护着他便是。 “此事我自己承担，到了长公主府还请郡主勿要干涉。”南瑾是妥协了，但顾修染也能预料到南瑾会做什么，他不是去给她添麻烦的。 “……”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请郡主答应我，就当我欠郡主的。” 她突然不想去了。 “郡主，夫人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就在这时沉香榭门口传来了紫书的声音。 “我看情况，不太严重，我就不管。”这已经是南瑾最后的妥协。 话落，南瑾便抬脚朝外而去。 紫卉紧跟其后。 见南瑾就算是答应了，顾修染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南瑾离开了，也抬脚跟了上去。 …… 风晴月带着南瑾上门的时候，赵从萱才刚发完脾气不久。 这次上门什么都没落到，顾修染和南瑾一个都没教训到，赵从萱很不爽。 此刻听门房来报说风晴月带着南瑾来了，面色很差，“不是说受伤了吗？还有力气跑，来干什么？存心要气死我吗？” 赵千荷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她这个姐姐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她稍微委屈委屈，她就会顺着她的意思愧疚的不行，也得亏她需要她陪衬，随手护了护，不然还真的活不了这么久。 “行了，上门是客，既然你姨母带着南瑾来了，那就要好生招待，说不定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前半句的时候赵从萱还是一脸的不满，但后半句却是让她好奇了，“娘这话是何意？” “是何意待会儿不就知道了，记着，拿出和睦的姿态。”赵千荷依旧没点明。 “是，娘。”再不满，在赵千荷的命令和所谓惊喜的诱惑下，赵从萱也乖了。 …… 第149章 149，他心思简单的很 赵千荷母女这边是有人汇报的，而去厨房做甜点哄女儿的宋国辉则是青林送来的消息。 “主子，静和公主带着南阳郡主来了。” 厨房里并没有第三人，只有宋国辉和刚刚来送消息的青林。 “少爷来了吗？” “来了。” 宋国辉捏面团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捏了起来，“你说修染是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了吗？” “少爷心思深沉，属下不知。”青林实话实说，别看顾修染是个孩子，他的确猜不透他的心思。 “呵……”宋国辉轻笑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宠溺，“他心思简单的很，是你想复杂罢了。” 青林不敢应声。 “行了，我这还有两个就捏好了，你帮我看着火，我去前面看看。”宋国辉也不为难青林。 “是，主子。” …… “姐姐怎么来了？还将瑾儿给带来了，瑾儿身子不适，该好好休息。” 下人刚将风晴月和南瑾迎进来，连茶都还没上，赵千荷就领着赵从萱从后院过来了，眉眼间的担忧与关心当真是多一分为多，少一分为少。 “是啊，姨母怎么不让姐姐好好在家休息。”赵千荷话刚落，赵从萱就紧随其后，其担忧与关心的表情真的是与赵千荷如出一辙。 “我本来是让南瑾在家好好休息的，但这孩子不知怎得就说要来道歉，说终究是她的人伤了萱儿，她过意不去。”风晴月一脸的无奈。 “姨母和妹妹走后，我仔细想了想，终归是我的人伤了妹妹，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来跟妹妹道歉，不能让妹妹受了委屈。” 风晴月一开口，南瑾就紧随其后补了话语。 南瑾这模样与早先在镇国将军府可谓是天壤之别，这态度之转变让赵从萱直接愣在了那，莫不是这就是她娘说的惊喜？可这才多久，南瑾是怎么从咄咄逼人半步不让变成这副任她揉捏搓圆的样子的？ 赵千荷却是满意极了，也没有半点意外，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想要拿捏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只要抓住她的弱点即可。 南瑾桀骜不驯，又有南凌撑腰，她是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她可以拿捏风晴月，只要拿捏了风晴月，南瑾就得乖乖的给她女儿做陪衬，乖乖的护着她女儿，谁叫南瑾是个爱娘的乖孩子呢。 “都是姐妹，都是小事，没必要这么扯来扯去，瑾儿费心了。”赵千荷嘴上说着是小事不用在意，但一句瑾儿费心了，就等于是承了南瑾的道歉，也默认了这件事是南瑾的错。 赵千荷还有些云里雾里，此刻听赵千荷一言，顿时笑开了颜，南瑾给她道歉了。 “姐姐跟妹妹客气了。”赵从萱笑着跟在赵千荷后面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受了南瑾这一声道歉。 顾修染站在南瑾的身侧，就这么听着南瑾违心的道歉，看着赵从萱和赵千荷笑得极其虚伪的嘴脸，袖中双手紧握成拳，都是他，若不是他对赵从萱出了手，南瑾也不用承受这些，这是在替他承受。 第150章 150，罚跪 南瑾见赵千荷和赵从萱就这么应了声，并没有半点要追究顾修染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不再看重之后，真的就不叫个事了。 道歉而已，一句话的事，只要别再把顾修染牵扯进来就行。 “顾修染，你竟还敢回来？”南瑾刚松了一口气，只见宋国辉怒气冲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南瑾下意识要挡去顾修染前面，刚动感觉到衣袖被人从身后给扯了一下，她蓦然想起顾修染之前交代给她的话，不得不抑制住抬脚出去的冲动。 而赵千荷就跟没看见怒气冲冲而来的宋国辉和没听见他愤怒的话语一般，吩咐身侧丫鬟，“红雨，还不让人给静和公主和南阳郡主上茶。”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红雨立刻抬脚出去吩咐人上茶。 “姐姐和瑾儿都坐，特别是瑾儿，身子不适，可不能累着了再伤上加伤了。”吩咐完红雨，赵千荷又招呼起了南瑾和风晴月。 “来人，给我拿鞭子，我要抽死这个不懂兄妹友爱的不孝子。” 宋国辉的表现从来没有让赵千荷失望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赵千荷从来不会亲自动手去教训顾修染，至少明面上不会，至于暗地里，那就看心情了。 “姨父，虽然我带着顾修染来了长公主府，但顾修染到底还是我的小厮，你这般，委实是在打我的脸。” 宋国辉要揍人了，南瑾才不管自己之前答应了顾修染什么，更何况她当时也说了是视情况而定，这要动手了怎么行。 不过比之之前在镇国将军府时的态度，南瑾着实委婉了许多，至少不是带着一身刺骨了。 “姨母你说是不是？”南瑾知道长公主府里做主的是赵千荷。 被点名的赵千荷也不恼，反而心情很好，“国辉，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小孩子玩闹而已，更何况南瑾都替顾修染道歉了，也没必要再抓着不放了，鞭罚太严重了。” 赵千荷看似劝解，却再一次踩了南瑾一脚，也踩了顾修染一脚，说什么鞭罚太严重，这哪里是不罚，只是点出有些过了而已。 “自己做错事却让他人承担，一点担当都没有，该罚。”宋国辉直接又换了一句。 赵千荷那叫一个满意。 “罚去佛祖面前跪上一个时辰，忏悔自己。” “国辉你真是，哎……”赵千荷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这就等于是默认的意思。 南瑾下意识还想说什么，顾修染动了，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眼见着顾修染都走出了好几步了，南瑾也不好再开口了，他这是在告诉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想着，南瑾默默闭上了嘴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眸光却还落在已经踏出门的顾修染身上。 这一切宋国辉看在眼里，赵千荷看在眼里，赵从萱看在眼里，风晴月也看在眼里。 “这个不孝子太过分，屡教不改，我去亲自盯着。”宋国辉丢下一句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话语，转身就跟了上去。 第151章 151，我一向护犊子 就这会儿的功夫，下人们端着茶上来，与宋国辉擦肩而过。 “姐姐可真是护着顾修染，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顾修染的姐姐呢？”赵从萱在这个时候说起了酸话，就是很简单的妹妹吃醋姐姐对别人好的话。 南瑾不是说来给她道歉的吗？这还护着顾修染是几个意思，不知道她最讨厌顾修染吗？ 赵千荷则是招呼着风晴月喝茶。 “我一向护犊子，即是我的人，我定是护着的，妹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她是不准备将心思放在跟她计较上面，但也不代表她会任她拿捏，“更何况顾修染不是萱儿你的哥哥吗？萱儿你又是我妹妹，我又比顾修染略长月余，如此说我是顾修染的姐姐也不为过。” 南瑾这话当真是让赵从萱无从反驳了，以至于赵从萱本来因为南瑾来道歉而开心的心情顿时又变得郁结了，面色也沉了下去，明显的不高兴。 “萱儿就是太黏你了，容不得别人跟你好，小孩子心性，也是萱儿将你放在了心上，瑾儿勿要太在意。”见自家女儿面色难看了下去，赵千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圆场。 南瑾能来道歉不易，今儿个这戏也就只能唱到这，若是惹得南瑾反爪，她们可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候再有言论，便是对她们不利了，就像上次南瑾摔下梅花桩的事，太得不偿失了。 当然，她的意思不是算了，而是表面上的算了，至于到底如何，私下里见真章。 “瑾儿就这毛病，从小到大对自己的东西护得紧紧的，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没辙，真的是拿她没办法。”风晴月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一副对南瑾很无奈的模样。 “瑾儿这性子好，萱儿小不懂事，就仰仗瑾儿照顾了。” “妹妹这话说的，我瞧着萱儿就懂事，多乖巧听话。” 两个母亲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夸起了对方的女儿，气氛就这么一下子和睦了起来。 南瑾坐在一侧时不时喝点茶笑一笑，赵从萱也在风晴月的夸赞中愉悦了心情，一时间气氛倒也融洽，倒真的似极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说起佛祖整个长公主府里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宋国辉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地方。 即是吃斋念佛的地方定是讲究一个清静，所以这个佛堂修建在了长公主府比较清静的西北角，这里可谓是清静至极，就只有一个佛堂，周边是一大片竹林，再无其他。 顾修染熟门熟路穿过竹林，推开佛堂的门，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无论是来时的行路，还是此时的跪落，利索得没有半分迟疑，而这熟悉度俨然不是第一次了。 宋国辉紧跟在顾修染身后，不快不慢一直保持着离顾修染六步远的距离。 顾修染在佛堂里的蒲团上跪好后，宋国辉刚刚好跨入佛堂。 佛堂不大，正中间放着供桌，桌上摆着佛祖像，佛祖像前面放着香炉和供奉的食物，桌子下边便是跪拜的蒲团以及蒲团前平日里宋国辉诵经念佛的木鱼。 第152章 152，我才不是你 蒲团的左侧放着两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子，平日里供宋国辉小憩。 蒲团的右侧正对着一扇门，那扇门半开着，从那里进去就是一间卧室，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榻、一个储物柜、一方书桌和一个书架，以及屋子中央放着茶杯水盏的饭桌。 这个地方平日里有时候宋国辉诵经念佛到半夜，为了不打扰赵千荷，会在这里休息。 顾修染跪在蒲团上，宋国辉则是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静默得有些诡异。 顾修染不说话是常事，但宋国辉…… 顾修染不是第一次跪佛堂了，来这长公主府时间不久，不过四月有余，但他在这佛堂却不知跪了多少次了，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每一次都被宋国辉各种耳提面命的说教和训斥，而这次…… 沉默让顾修染整个人处于紧绷戒备的状态，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国辉饶有兴趣地看着顾修染这副紧绷戒备的模样，跟逗小猫似的，直到欣赏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不用这么紧绷，我不会对你如何。”语气平淡，完全不似平日里那种说教训斥的语气，就好似平常的普通聊天一般。 但顾修染自认跟宋国辉之间没有什么普通聊天，他之所以回来乖乖受罚，无非就是为了分散赵从萱的怨气，让她心里舒坦点，不要一个劲的针对南瑾。 他知道的，他不好过，赵从萱就开心了，而赵从萱开心了，必不会太过为难南瑾。 现在的他所能做的事微乎其微，但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想为她做。 顾修染不搭理他在意料之中，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宋国辉继续开口。 “我瞧着南瑾对你不错，处处护着你，莫不是她看上了你这张脸，想收你入榻？” “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宋国辉话音刚落，顾修染就侧首恶狠狠地看了过来，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给吃了一般，出口的话语更是带着满满的戾气。 看着顾修染这恨不能喝他血蚀他骨的模样，宋国辉笑了，这一笑在这绝美的容颜之上展现出来，当真是比那百花齐放还要美艳。 不仅美还带着一丝慵懒，“你不该说不许这么侮辱你么？” 说着，宋国辉抬手抵着自己的脸颊，手肘撑在一侧的桌子上，微侧着头看着顾修染，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慵懒甚至还带上了点邪气，与平日里的模样仿若两人。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瞳孔微缩，整个人瞬间紧绷，还有宋国辉此刻的模样，顾修染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宋国辉用这副模样去取悦赵千荷，光想着，他就怒得发狂，觉得自己被一团火焰给燃烧了一个透彻。 看着顾修染喷火的眸子，宋国辉面上的笑更艳了，“这是恼我戳破了你的心思？还是恼你跟我走上了一样的路？” “我才不是你。”顾修染几乎是吼着反驳的。 顾修染从未注意过自己在宋国辉面前就是一只炸毛的猫，宋国辉随意一撩拨，就能撩拨得他炸毛跳脚，换一句话说就是宋国辉永远知道顾修染的痛脚在哪里。 第153章 153，不许你这么侮辱她 顾修染的吼叫让宋国辉眸子恍惚了那么一下，笑容也停滞了那么片刻，不过随后再一次笑了起来，还是那个姿态，却没有了慵懒与邪气，有的只是沉淀了岁月的温柔以及一种说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顾修染从没在宋国辉面上看过这笑，不由得微愣了在了那。 “嗯，你不是我。”宋国辉应了一声，随后收手坐直了身子，“我也不会让你是我。” 还有这话…… “我不要你假好心。”微愣过后，顾修染再次浑身竖起了刺。 宋国辉没答顾修染，而是理了理有些乱的衣摆，随即正襟危坐，眸色肃然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恨他，他知道，也是他让顾修染恨的，其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顾修染活着罢了，而今顾修染似乎已经有了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不仅是活下去的理由，更是振作的理由，那么…… “让你离南瑾远点你肯定不听，我也懒得强求，我打算让人去对付南瑾。”宋国辉的语气轻飘的好似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呵……”顾修染直接冷笑，带着满满的讽刺，“你对付得了吗？”顾修染完全不受威胁，一个无权无势的驸马对付一个镇国将军的女儿，当他是傻子吗？ 宋国辉完全不在乎顾修染的态度，更不会在乎他的话语。 “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不做得到。” 顾修染直接转过了头，一副不听他胡言乱扯的模样。 宋国辉轻勾了勾唇角，做爹的降不住儿子，那叫什么爹。 “我可以借助赵从萱和赵千荷的手，她们一定很乐意为难南瑾。” “你敢。”顾修染反射性的就怼了过来，显然赵千荷与赵从萱的所作所为在他这里印象深刻。 “我有何不敢？” “镇国将军不会放过你。”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卑鄙。” “不卑鄙如何坐稳这长公主驸马的位置数十载。” “宋国辉。”顾修染直接暴吼出声。 “听你喊我名字挺新鲜，或者你喊我一声爹，我会考虑一下不这么做。” 顾修染冷冷地看着宋国辉，一副无论你如何做我都绝不会妥协的样子。 宋国辉也知道，顾修染不会这么容易妥协，所以…… “上次南瑾跪梅花桩摔下来的事你应该还记忆犹新吧，哦，对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替赵从萱赔罪到南瑾身边去挡小厮的。说起来，南瑾作为南阳郡主，要什么没有，如何会要你这样的人去做小厮？若是拿你出气还说得过去，却处处护着你，若说不是看上你的姿色要你暖床，我……” “不许你这么侮辱她。”宋国辉没说完就被顾修染给愤怒的打断。 宋国辉也不恼，而是抬手抚了抚衣袖，姿态漫不经心，语气却是肃然至极，“顾修染，若我是你敌人，你已经败得一败涂地，在没有能力之前，暴露自己的弱点是最愚蠢的行为。”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袖中的拳头紧握，他想反驳他没有，他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心思，哪怕是南瑾，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在宋国辉面前的行为，他就没办法回嘴。 第154章 154，不准你伤她 “包括我在内。”宋国辉又加了一句，“等哪天我猜不出你的心思了，你才算将自控这门功课给修好。”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有些颓废，他恨他，恨不能弄死他，这些都毋庸置疑，但宋国辉对他而言却又始终是特殊的，特殊到他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任何的情绪。 “重回刚刚的话题，南瑾跪梅花桩一事起源于她在国子监内气晕了赵从萱，事情当时究竟如何，你应该比我清楚，赵从萱是自己摔倒晕厥的，但就这却已足够赵从萱向赵千荷告状，也足够赵千荷进宫去向太后告状，更足够静和被太后训斥，再导致南瑾被罚。起因很简单，但结果呢？就算南瑾扳回一城，但在这一个事件中，南瑾是唯一受伤害的人，对比赵从萱只是被人说几句，南瑾切切实实地跪了梅花桩，也切切实实的从梅花桩上摔了下来，即便是南凌为南瑾讨回了公道，但南瑾还是受伤了。纵使南凌兵权在握，有些事却也不能正面杠上，讨回公道也需付出代价，而赵千荷只不过就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 在宋国辉的这一番话下，顾修染莫名的平静了情绪，因为宋国辉的话句句属实，句句戳中了要点，其中重中之重依旧离不开权势二字罢了。 “所以我只要随便动动口，赵从萱和赵千荷就一定能为难南瑾，就算南瑾有南凌护着，那也不会完好无损。” 刚刚平静的顾修染因着宋国辉这又开口的几句再次愤怒了起来，“你卑鄙。” “我说过了不卑鄙如何坐稳这长公主驸马的位置数十载。”宋国辉还是那一句。 “不准你伤她。”反正心思已经被宋国辉知晓，顾修染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你说不准就不准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顾修染说了一个我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愤怒吗？无力吗？觉得自己无能吗？” 被戳中心思的顾修染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就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般。 宋国辉却还是觉得不够。 “今日是我，兴许你这么威胁两句，我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能妥协，但别人呢？别人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妥协吗？哦，不对，别人要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告诉你。”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的面色直接就僵在了那，有那么一刻让他觉得自己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宋国辉句句戳在了要点。 “南凌现在兵权在握，方能护住南瑾，若是哪一日南凌兵权不在，或者出个什么意外，你说南瑾会如何？没有南凌庇护的南瑾会如何？别看南凌现在风光，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他手里的兵权，等着寻他的差错，说不定哪天意外就来了，没人护的南瑾，你觉得会如何？小姑娘姿色遗传了静和，这还没长开就能迷人眼了，若是过个两三年长开了，那时候……” 说到这，宋国辉没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没必要说的那么明白，否则就真遭人恨了。 第155章 155，我可以帮你变强 而顾修染在他的话之下再次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是冷静，比平静更深一层的冷静。 “还有，就算是南凌护着你就放心了？这一次南凌也护着了，但却是南瑾罚跪的前提下这才扳回一城，你就不想南瑾一点儿都不受伤？自己想护的东西任何人护着都不如自己自己护着放心，也不如自己护着来得如意。你觉得呢？” 他觉得如何？他当然是希望自己护着，希望南瑾不受一点儿伤害，但凭现在的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你当如何？”顾修染知道宋国辉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说这些。 “我可以帮你变强。”宋国辉知道，顾修染已经被他给说服了，顾修染性子倔，若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事，便是他硬塞进他嘴里都没用。 “你自己……”顾修染下意识反驳，说了一半却是止住了话语。 顾修染没说完，但是宋国辉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如何做自有我的原因，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我可以帮你变强，你要还是不要？” “我自己可以。”顾修染下意识排斥来自于宋国辉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你可以。”这一点宋国辉从来不怀疑，若时间允许，他也愿意慢慢等他自己强大起来，但是他没有那么久的时间，“但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是你等得起还是南瑾等得起？你准备等她嫁为人妇，看着她和别人恩爱？还是你觉得你现在的这个身份能娶到她，你配吗？” 宋国辉这真的是打蛇打七寸，一句你配吗死死地钉在了顾修染的七寸上。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谁？”谁都有资格拿他的出生说他，但宋国辉没资格。 “便是因为我又如何？已经如此，你又想如何？认命还是反抗？”宋国辉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还是那句话，我可以帮你快速变强，你是要还是不要？机会只有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南瑾今年已经十二了，不提其他，就离她十五及笄不过三年，三年的时间你可能成长到为她撑起一片天？及笄便可嫁人了，你是想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他在挣扎。 “就算十五不嫁，再多给两年，最多十七，再不嫁可就是老姑娘了，你觉得南凌会让他宝贝女儿成为老姑娘吗？” 宋国辉这是一寸一寸击碎顾修染的肋骨。 “当然，我只是给你提供历练的机会，至于过程和结果还是需要靠你自身努力，这我不可能帮得了你。” 宋国辉知道顾修染的命门在哪里，他恨他，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帮助，所以这一句便是一寸寸击碎顾修染肋骨后的最后一击。 “条件。”在宋国辉的层层攻击下，顾修染松口了，他可以接受但不接受帮助，只接受交易，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怕只是提供历练的机会，也是一种帮助，他不相信宋国辉会这么好心。 第156章 156，不用你管 顾修染的话依旧在宋国辉的意料之中，这是顾修染的底线，一直坚持的原则，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顾修染松口，而不是毁了他，所以这般已足够，且威胁这种事过犹不及，做得太过了只会让顾修染鱼死网破，这不是他想要的。 “我有一件事要你做，不过你现在做不到，等你能做到了，再来和我交换，现在我算是提前付给你佣金。” 顾修染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戒备地看着宋国辉。 “绝对是你能做到的事。”看着顾修染戒备的模样，宋国辉又加了一句。 顾修染虽然恨宋国辉，但宋国辉只要承诺他的话从不反悔。 “好。” 见顾修染应了，宋国辉心底松了一口气，顾修染虽然倔，但答应的事绝对会好好做。 “在这之前，你先练练你的隐忍力，任何时候都不可将自己的肋骨暴露于人前，除非你有护得住的能力，不然那将为成为你成长路上的绊脚石，于她于你都只有害无利，你那不是护她是害她。” 顾修染没有说话，但没有反驳便已然是应承。 “很意外，你能听进我说的话，看来南瑾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早先我还记得你两不对付，我着实有些不明白短短时日内，你们的关系是如何转变成这样的？” 正事说完了，宋国辉也不免八卦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而他之所以把顾修染送去镇国将军府顶罪，一个的确是为了平息事端，还有一个就是他看出南瑾对顾修染的不一样了，那一日南瑾来府上抽顾修染，他急急赶过去，当时外伤看不出来，但他包扎的时候明显看出来根本就没有添新伤，这明显不对，他便有意试探，果然试探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特别是南瑾为了顾修染都怼上赵千荷了，这可不一般，他可不是南瑾一句护着自己的东西就能唬住的。 所以他着实想知道南瑾跟顾修染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用你管。”涉及南瑾的事，任他是谁他都不会多言。 顾修染这态度，宋国辉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说就不说吧，总有一天会知道，他这人什么都没有，就耐心足，不过真的很好奇。 “待你回来，我便让青林教你武功，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和那些个小子打打架还行，真要遇上厉害的，你什么都不是，别提护人了。你可以不接受，我也不见得非要让青林教你。也别觉得我是帮你，说到底我终归是你爹，害你变成这样的身份，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你让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端看你怎么想了。” 顾修染眸色复杂，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宋国辉，就是个爱慕虚荣攀龙附凤的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对赵千荷百依百顺，当真是赵千荷让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自他来长公主府，就从未对他和颜悦色过，别说和颜悦色了，能不各种罪责推他身上就不错了。 而这四月余，他也不是没察觉到他有些时候的相护，若真的不管他死活，不会在他满身是伤的时候给他上药。 第157章 157，比以前更恨 但他恨他，不是恨他不抚养他，不是恨他给了他这样的一个身份，而是恨他辜负了他娘，让他娘一个人苦苦拉扯他，在那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吃尽苦头的拉扯他长大，最后到死都没能吃上一顿好饭穿上一件好衣服。 而他却是身在这富贵里，他恨…… “你让我变强，就不怕我到那一日会反手杀了你？”他一直恨他，他是知道的，可他却依旧要让他变强，不阻止反相帮，纵使他不愿意承认，他帮他是事实。 宋国辉却是笑了，笑得满是沉淀了岁月的温柔，“我随时候着，给你递刀都行，只要你有那个能耐。” 宋国辉这笑刺得顾修染眼睛疼，让他越发地看不懂他了，他到底图什么？ “你到底图什么？”顾修染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口，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忍着，此时不问，兴许以后他不会再想要问。 “图什么？”宋国辉眸光变得有些恍惚，似是在看顾修染，又似在透过顾修染看别的什么，不过一瞬，宋国辉恍惚的眸光变得清明，清晰地倒映着顾修染的身影，“我说过的，我要你好好活着。” 这算是第一次两人平平静静地说着这个话题。 宋国辉说要顾修染好好活着，说过很多次，但是顾修染从没有相信过，他一直觉得宋国辉是想让他活着好衬托他的伪善，然这一次，他突然愿意相信他这一句话。 “我恨你。”就算如此，他依旧恨他。 “我知道，我亏欠了你娘，该恨。” 顾修染瞳孔微缩了一下，他又知道，知道他的恨是因为他娘。 “比以前更恨。”以前他只以为他没本事，但今日他的话足以显示出他的有勇有谋，而这样的他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抛弃他娘做赵千荷的上门驸马。 “恨吧。” 宋国辉云淡风轻的两个字让顾修染觉得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再与他言语，直接面朝佛祖跪好。 该说的都说了，宋国辉也不再言语，而是坐在那恍惚了眸光，悠远了思绪。 …… 顾修染跪了一个时辰，南瑾就愣是跟赵从萱相亲相爱地扯了一个时辰。 一见顾修染被宋国辉给领过来，南瑾就立刻终止了跟赵从萱的相亲相爱。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萱儿明儿个一定要来我家吃饭。” 赵从萱完全没有注意到南瑾因为顾修染的到来而转变的态度，满心满意的都是明天的饭局，“九哥真的会去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南瑾很没有义气的将赵元哲给出卖了，不然她真的没办法跟赵从萱相亲相爱一个时辰。 “来的，来的，我们说好了。” 听到南瑾的肯定，赵从萱是既开心又不爽，开心的是明日里可以见到赵元哲，不爽的是凭什么赵元哲总去南瑾家，却不来她家找她跟她玩。 “南瑾，顾修染我已经好好教育过了，不会再生事，若是再生，你送回来，我再好好教育。” 宋国辉领着顾修染一进来，第一句便对南瑾说了这句。 第158章 158，他就像一个影子一般 而这话听得南瑾揍宋国辉一顿的心都有了，她错开宋国辉看了一眼他身后半低着头的顾修染一眼，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宋国辉扯开了嘴角，“谢谢姨父啊！” 宋国辉眸光闪了一下，没说什么，而是抬脚错过南瑾几步走向了赵千荷。 宋国辉的宗旨就是只要有赵千荷在的地方，他的视线与中心永远都只有赵千荷。 赵千荷就喜欢这种自己被人满心满意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这一句是风晴月说的。 赵千荷也不打算留人，“瑾儿不舒服，回去要多多休息，妹妹就不留姐姐了，妹妹送姐姐。” 说着，赵千荷亲热地挽着风晴月的手臂朝着长公主府的门前走去。 赵千荷都上手了，风晴月也不好拒绝，就那么任由风晴月挽着她的手朝长公主府门前走去。 赵从萱有样学样，也拉着南瑾的手臂朝外走去。 南瑾下意识想甩开，却愣是忍住了，事情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也不差这最后一点了。 如此，顾修染和宋国辉就落在了最后。 而这时顾修染才抬起头来看向南瑾离去的背影。 宋国辉看似不将顾修染当一回事，却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见顾修染抬眸朝南瑾看了过去，“记住我说过的话。” 丢下这一句，宋国辉抬脚快步离去，没几步就跟上了赵千荷，也不上前，就慢一步的跟在她身侧，将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展现的十足。 宋国辉的话让顾修染眸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收回眸光半垂下眼睑，也加快了几步，没几步就追上了南瑾，然后站在了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紧跟在她身后，比起宋国辉的明目张扬，他就像一个影子一般。 …… 眼见着风晴月和南瑾乘坐的马车离去，赵千荷立刻收敛了笑得快要僵掉的嘴角。 赵从萱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一下子就收敛了笑，还抬手扯了扯脸颊。 “娘，为什么九哥不来我家，总是去南瑾家里，不都是妹妹，我还跟他关系更近，他为什么就总跟南瑾亲。” 赵从萱不服气，刚刚一直就不服气，却又不得不端着，现在人一走，直接就对着赵千荷爆发出了不满。 关于这个问题，赵千荷也是很不爽的，她觉得赵元哲这是不给她面子。 “赵博彦不是对你不错，你也没必要一直就纠结在赵元哲身上。”计较是一回事，但是赵千荷不会表现出来自己跟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了，皇子那么多，这个不行换一个，没必要非吊在一个上面。 “我不，我又不比南瑾差，就南瑾那样，凭什么他就跟南瑾好，不跟我好。” 赵从萱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服气。 “不是说给从萱做糕点的，糕点好了吗？”赵千荷没回应赵从萱，而是跟宋国辉来了这么一句。 宋国辉瞬间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我让青林帮我看着火的，都是顾修染，这个不孝子，气得我都差点忘了。”说着，宋国辉拍了拍赵从萱的发顶，“爹给你去取糕点。” 第159章 159，小孩子的把戏 说着，也不等赵从萱回应，转身就匆匆朝府内走去，真的不是一般的识时务。 眼见着宋国辉离开了，赵千荷这才回答赵从萱的问题，“既然不服气，抢过来便是，有什么难的。” “娘你不知道九哥有多油盐不进。”说到这赵从萱就一肚子憋闷，天知道她没抢，但愣是就没抢过来。 “那就挑拨，现在顾修染不是在南瑾身边做小厮，瞧南瑾护得多紧，明日不是你们要一起吃饭，想办法制造他们的矛盾，到时候看南瑾怎么办，你在一边看着，适时添油加醋就行，多简单的事。” 小孩子的把戏，要不是是自己的女儿，赵千荷都懒得说这一嘴。 赵从萱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这一箭都不知道几雕了，直接夸了赵千荷一句，“娘你真是太厉害了。” 赵从萱的夸赞赵千荷还是很受用的，“平日里我教了你那么多，多动动脑子。” “知道了娘。”赵从萱满脸的受教，“对了娘，南瑾为什么会突然来给我道歉，这是你之前给我说的惊喜吗？”不懂就问，这一点赵从萱做的还是很贯彻的。 听闻这个问题，赵千荷讥讽一笑，“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南瑾以后不敢轻易欺负你就是了，还有，拿捏人捡弱点抓，抓住弱点便可桎梏她。” 赵千荷不说的事赵从萱也不追问，因为追问了也不会说，且赵千荷总是为她好的，“知道了娘。” “行了，不是一直嚷着要吃你爹做的糕点，去吧。” “好，那娘我去找爹了。”赵从萱没有很着急要吃，但赵千荷说她要吃，那她就是要吃了。 说着，赵从萱就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眼见着赵从萱离开了，赵千荷的面色立刻变得肃然，对着一侧的红雨道：“我们离开后，风晴月和南瑾发生了什么？” “回公主，我们离开后，静和公主没有训斥南阳郡主，也没有关心南阳郡主，就说了句让南阳郡主好好休息，然后便离开回院子了。之后没多久，南阳郡主就跑到了静和公主的院子，说要来和郡主道歉，之后便一同来了。” “南瑾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没听到南阳郡主院子里有任何动静，具体如何，我们的人进不去沉香榭。” 听到这话，赵千荷面色微冷，不过也没多计较，她只要拿捏住风晴月就行了，南瑾就一个小孩子，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不过这南瑾比她想象的还要在乎风晴月，仅是风晴月没搭理她，她就乖乖道歉了。 “不用管沉香榭，时刻注意风晴月的一举一动就好。” “是。” …… 比起赵千荷和赵从萱两人话语里的各种算计，风晴月和南瑾上了马车后，母女俩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相依偎在了一起，一路从长公主府到镇国将军府。 “这般折腾，好好回去休息，娘去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看着风晴月温柔的笑颜，别说去跟赵从萱道歉，就是让赵从萱揍她一顿都行。 “好。”南瑾乖巧的应声。 第160章 160，他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风晴月爱怜地摸了摸南瑾的发顶，便转身离去，转首间，面上的笑容不在，留下的只有满满的心酸，她那么骄傲的女儿，明明没有任何错，却是要去道歉，都是她这个娘无能。 南瑾贪恋地看着风晴月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这才收回眸光，也不说话，转身就朝自己的沉香榭而去。 顾修染一直落后在南瑾身后一步远的距离，不会造成南瑾的困扰，亦可让她在想要寻他的时候回首便能看见。 顾修染就这么一路跟着南瑾进了沉香榭，眼见着南瑾朝着她自己的屋子走去，他跟了一半停住了脚步。 她要去休息，那是她的闺房…… 南瑾刚要跨踏上走廊却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当下停下了脚步回首看了过去，只见顾修染半低着头站在那，好似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 这模样看得南瑾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几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扯着他就往屋里去。 被拉住手的瞬间顾修染是蒙的，下意识抬首看向了南瑾，直到被她扯进她的房间，他才反应过来，也迅速低垂下了眸子，掩去了眼底的……欢喜…… 不过片刻，他的手就被松了开来，他下意识再次抬首，这次看到的是南瑾在一个小柜子面前各种乒乓地翻着东西的身影。 南瑾转身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伤药，刚刚好正对上顾修染看向她这边的黑沉眸光，一片幽暗，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但里面比从前少了一样东西，她还是明显感觉到的，那就是防备。 最开始她靠向他的时候，不是被推开就是被躲开，但现在，只要她去扯他，任何时候他都会乖乖的，这也算是一种进步了，她也不奢求太多，他能接纳她的报恩就好。 看着顾修染，南瑾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有些为难的微蹙起了眉头。 按照顾修染以往的特性，她给他上药他不要，直接给药让他自己上却又不会乖乖的，几乎每次都是她强迫性的，然后他才会乖乖妥协。 所以这次也要这样吗？ 顾修染见南瑾微蹙着眉盯着他看不说话，心不由得打鼓，她这样子是不是他又做错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他是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擅自去受罚？ 但之前在镇国将军府说好的，她也同意了，那么是因为什么？ 就在心里打着鼓的顾修染想着要怎么开口询问的时候，南瑾没耐心的直接几步上前按着顾修染的肩膀推着他几步后退，一把将他给按在了身后的椅子上，然后伸手就去撩顾修染的衣摆。 顾修染还在挣扎要怎么开口询问，一个晃神人就被南瑾给按在椅子上并撩起了衣摆，这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伸手按住了撩起的衣摆，“郡主……” 惊呼一声的同时，耳尖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 撩完顾修染衣摆的南瑾为了好查探顾修染腿部的伤，人直接就半蹲了下来，此刻顾修染这么一惊呼，她下意识一抬眸，看着顾修染那捂着衣摆难得有些窘迫的模样，南瑾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像那对良家妇女不轨的恶霸。 第161章 161，要不我裙摆给你掀一下 南瑾愣神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地站起了身，“我就是想帮你看看腿。”说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副我真的没有要把你怎么样的模样。 顾修染按着衣摆的手忍不住收紧，突然被撩衣摆，他……他…… 看着顾修染红着耳尖抿着嘴不说话的模样，南瑾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谁叫你总是不配合好好上药。” 顾修染抓着衣摆的手忍不住又紧了紧，他要怎么说他刚刚只是本能反应，并没有责备她，也就是她，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他给踹飞了。 “好嘛，对不起。”眼见着气氛僵住了，南瑾直接松口道歉，毕竟是她不打招呼就动手，着实不太礼貌，说着上前一步将药瓶放在了顾修染身侧的小桌子上，“那你好好上药，这是活血化瘀的，跪那么久肯定不舒适，我看你走路都有些不利索，你用用这个，很好用的，我上次就用的这个，太医给开的，效果很好，抹两次腿就不会不适了。”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抓着衣摆的手。 一路从长公主府过来，她都未和他说一句话，他以为她一路都未曾关注过他，却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见顾修染还是那副黑沉着眸子看着她不说话的样子，南瑾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莫不是要礼尚往来？不对，该叫以牙还牙。 咬了一下唇，南瑾抓着自己的裙摆两步上前递到了顾修染的面前，“要不我裙摆给你掀一下，咱两扯平？” 南瑾的话吓得顾修染猛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却忘了后面是椅子，直接被磕得再次摔坐了下去，只不过因为是摔坐下去的原因，腿下意识就抬了起来，刚刚好南瑾靠得又近，直接就踹在了南瑾的腿弯上。 猝不及防的一踹，让没有任何防备的南瑾直接向前摔了下去，整个人就那么扑在了顾修染的怀里。 唇直接贴在了顾修染微侧的脖颈上。 相触的瞬间顾修染整个人僵在了那，双手下意识地抓紧手下的扶手，整个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脖颈上的那抹柔软上，只觉得那里灼热得犹如被烙铁给烫蚀了一般。 南瑾被磕得有些懵，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顾修染，我都说让你扯裙摆了，你还踹我，你是不是想打架？”一边质问着一边从顾修染怀里抬起了头。 这一抬首顾修染那红了眼角的模样就那么映入了她的眼帘，直接吓了她一跳。 不待她说什么，顾修染有些狼狈地闭上了眼睛，他没办法推开她，却也没办法面对她，他…… 对南瑾来说顾修染杀伤力最大的就是他这双清凌凌的凤眸，此刻一闭，当真是整个人乖巧得让人说一句重话都觉得是过错。 本来理直气壮的南瑾愣是被顾修染这模样给搞得气弱了下去，“你踹我……”质问变成了委屈。 “不是故意的。”随着这句话的开口，顾修染再次睁开了眸子，眸底翻滚的情绪已被他给压入了黑沉的深渊。 第162章 162，这不是因为是你吗 顾修染眼底翻滚的情绪是被他给压下去了，但他的眼角却还泛着红晕，此刻一睁开，真的是衬得这双眸子美极了。 顾修染睁眼睁得太突然，以至于这一幕瞬时间冲击了毫无准备的南瑾，让她直接愣在了那，完全没听清顾修染在说什么。 顾修染见南瑾看着自己不说话，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他再能耐最多也就只能压住自己的情绪，却压不住自己跳得超乎平常的心跳。 为了不被察觉，顾修染下意识抬手要推南瑾，刚抬起，南瑾的手快一步摸上了他的眼角，“眼睛好看。” 顾修染整个人再次僵在了那，抬起的手再次落下紧握住了手下的扶手，他…… 南瑾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瞬间整个人如被什么烫着一般弹跳了起来，跳离了顾修染的身上。 她在干什么？ 摔倒是人家踹的，但这摸人家眼睛不是吧…… 换个时候南瑾不能这么心虚，主要是刚刚撩人家衣摆把人给惹生气了。 站定的南瑾双手背于身后，相互拉扯着，心里虚得不行，面上却半点不怂，输人不输阵。 “那个，你刚刚说什么？”她刚刚好像听他说话来着。 南瑾虽然硬撑着，但局促明显可见，且顾修染也不欲继续那个话题，直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不是故意踹郡主的。” 说着，顾修染往一侧退了两步，破开了困在南瑾和椅子中间的局面，若不是如此，他哪里能如此狼狈。 想着，袖中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深怕泄露了半分不该泄露的情绪。 “哦，是吗？既然这样，本郡主就不跟你计较了。” “衣摆的事……”既然开了口，便要将一切给说清楚，他不愿她误会。 哪知他开了个头，南瑾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跳了起来，“我都说了，我是想看你伤口，我也道歉了，还让你掀裙摆来着，我不是故意的，你看你踹我我都没计较，你不能这么小气。”说着，南瑾一把扯住自己的裙角往顾修染手里一塞，“你掀，掀完咱两扯平。” “……”顾修染瞬间直接忘记自己刚刚要说什么，只感觉手心里满是炙热，灼人的紧。 “你掀啊，掀完咱俩这事就算扯平了，你可不能再拿这事跟我计较。”见顾修染不动，南瑾直接开言催促。 顾修染握着南瑾裙摆的手紧了紧，他要怎么跟她说女子的裙摆不能随便掀，还是让一个男子掀。 催完了见顾修染还没动静，南瑾没耐心了，直接上手就去抓顾修染的手，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反手给握住了。 “郡主，女子的裙摆不可随意让人掀。”顾修染义正言辞地看着南瑾，不好说也要说，再不说她都得拿着他的手掀她裙摆了。 南瑾完全没觉得自己被顾修染抓着手有什么不对，半点抽回手的意识都没有。 见顾修染这么义正言辞地说道她，她撇了撇嘴，“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是你吗？” 第163章 163，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这一刻，顾修染不仅觉得脖子那里如烙铁熨烫了一般，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如同被烙铁熨烫了一般，灼热得发疼，特别是左胸膛处。 抓着南瑾的手更是下意识收紧，好似要将她给嵌入骨髓一般。 南瑾并不知道自己的话给顾修染带来了多大的冲击，还在那继续说，“要是换个人，我……” 砰砰砰，南瑾话没能说完，直接被敲门声打断。 而这敲门声也让顾修染下意识反射性地松开了抓着南瑾的手。 “郡主，花先生给你送药来了。”敲门声后紧接着响起的是紫卉的声音。 “进来。”南瑾先让紫卉进来，紧接着遗忘性询问，“什么药？” 紫卉推开门领着花府医进来了。 “郡主被明慧郡主撞了肚子，夫人去长公主府前让花先生配了副补身子的药，这会儿刚刚好熬好了，花先生便给郡主送来了。” “……”被自己娘惦记着，南瑾是很开心的，但是喝药…… 她这算是逃过了静幽亭里的药，没能逃过府里的药吗？不喝行不行？ “郡主，夫人刚刚也差紫书姑姑来吩咐了，让郡主好好将药给喝了，然后休息。”紫卉一直跟着南瑾，自是知道南瑾不喜欢喝药的，但这是夫人的吩咐，她也无法。 “好了，我知道了，放下吧，你们都出去。” “郡主，夫人让我看着你喝下去。” “……”她娘还真的不是一般了解她，“我会喝的，你先出去，你盯着我难受。” “郡主不要想给花浇灌，奴婢会检查的。”紫卉也知道自己是南瑾的丫鬟，虽然奉了风晴月的命令，却也不会太违背南瑾的命令，而如何中和，她早就手到擒来。 “……”丫鬟太了解自己，连作弊都困难，她是不是要换一个丫鬟。 “奴婢告退。”说完了该说的，紫卉直接福身退了出去。 花府医紧随其后行礼离开，他就是个送药的。 眼见着人都离开了，南瑾松了一口气，但这药要怎么办？ 看着放在桌边的药，南瑾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色，她要是真受伤了还好，可她一点事都没有啊。 对啊，受伤。 一个思虑，南瑾一下子就抬首盯上了顾修染，不是说这是补药，那么受伤的人都能喝是不是？ 顾修染满脑子还是南瑾早一会儿说的话，以及那没说完的话，如猫抓一般，抓得他的心难受至极。 不过周身的灼热感倒是因着这打岔而淡弱了几分。 蓦然，南瑾朝着他看了过来，看得他心一凛，整个人瞬间紧绷。 “顾修染，我跟你商量个事呗。”南瑾对着顾修染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带着满满的讨好，求人办事态度要好，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南瑾这笑看得顾修染心颤颤的，只觉得刚刚降弱的灼热感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郡主请说。”为了转移感知，顾修染开了口。 一听顾修染开口南瑾笑得更欢了，搭理她就行，搭理她就有希望。 想着，南瑾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你看你伤都还没好，又被罚跪，身子肯定不适，你觉得你是不是要喝些补药？” 第164章 164，喂食蜜饯 “我没事。”他不想再麻烦她。 南瑾一听这话面色直接就僵了，这是交易不成功的意思？ 见南瑾面色不好了，顾修染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他又惹她不开心了？ “我喝。”想了一下刚刚她的询问，顾修染觉得定是自己不接受她的好意让她生气了，想都没想直接改口。 南瑾正琢磨着要怎么说服顾修染，一听这两个字，只觉得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我喝。”顾修染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一听这话，南瑾直接笑开了颜，当下殷勤走至桌边捧着放在那刚刚好温度的药碗走到了顾修染的跟前，双手递了过去。 顾修染垂眸看了一眼药碗，“这是郡主的。”虽然刚刚他有些不在状态，但是也知道这药是送给南瑾的。 南瑾的笑再次僵在了那，不过只一瞬便恢复了自然，更染上了几分无赖的气息，“我不管，你刚刚答应喝的。” 顾修染又看了两眼药碗，再看了看南瑾，再一想早一会儿的场景，得出了一个结论，南瑾不喜欢喝药。 “郡主的身子……”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她的身子…… “我没事，你要不信我们打一架。”南瑾大有要放下药碗动手的架势。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打架。 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转身就要去放药碗，刚侧了一半的身子手中的药碗就被一只手给劫走，紧接着她便看见顾修染仰首一口将药碗中的药给饮尽，眉头都不带蹙一下的。 这一幕看得南瑾是目瞪口呆佩服不已，“不苦吗？” 顾修染下意识想要说不苦，曾经一碗药对他来说都是奢侈，他又凭什么嫌弃苦，但话到了嘴边，“苦。” “苦你还喝那么快。”南瑾下意识吐槽了一句。 “终归还是苦。” 这话南瑾莫名觉得有几分道理，反正是苦，长痛不如短痛。 “你等一下。”说着南瑾转身就跑去了一侧的柜子里翻出了一袋蜜饯，拎着就走了过来，直接捏了一颗就送到了顾修染的唇边，“吃这个，很好吃，吃了就不苦了。” 顾修染微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蜜饯以及那捏着蜜饯的纤纤玉指，没有动，只觉得脖颈处又灼热得厉害了。 南瑾以为顾修染不信，“真的很好吃，我可喜欢了。”说着直接往前一送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而这不可避免，她的指尖碰上了他的唇，不过只一下就收了回去。 蜜饯是什么味道顾修染不知道，只知道唇瓣灼热得紧，好似要着火一般。 南瑾却半点不觉，收手后伸进袋子里又取了一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而那两根纤纤玉指赫然是刚刚触碰过他唇的手指，此刻却是被她自己含在了唇边。 轰得一声，顾修染觉得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郡主可还有事？若无事我便先退下了。” “没事，没事。”南瑾下意识摆了摆手，她能有什么事，又不是真的要他来做小厮的。 第165章 165，赠送蜜饯 闻言，顾修染几步走至桌边将药碗放下，转身就走。 眼见着顾修染走了，眸光里药瓶却还在那小桌上孤零零地放着，南瑾速度上前一把抓起就追着顾修染而去。 一手抓着蜜饯一手抓着药瓶，南瑾没办法拉人，便直接越过顾修染，在他要到门边的前一刻挡在了他的前面。 被拦住的顾修染半垂着眸子没抬眸，眸光里满是南瑾抓着东西的一双纤纤玉手，光看着，顾修染就觉得唇瓣灼热得紧。 “这个给你。”南瑾也不管顾修染收不收，抬手一股脑的全部塞进了顾修染的怀里，见他下意识抬手托住，这便松了手，然后转身开门给他让道。 看着大开的门，顾修染什么都没说，托着怀里被南瑾塞过来的药瓶和蜜饯袋子大步就朝着门外走去。 紫卉一直守在走廊下，见顾修染出来了，倒也没多在意，而是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南瑾，没说话，但满眼的询问意味。 “我把要药喝了，你可以进来查。”南瑾昂首挺胸，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南瑾这话让快要走到自己门前的顾修染脚步一顿，只一下他便继续前行了。 紫卉不敢相信南瑾这么利落就喝了药，当下就速度错过南瑾进了屋去检查。 南瑾也不急，就那么倚在门边大大方方的等着紫卉检查，她可没把药倒了，怎么查也不会查出来的。 至于顾修染，他肯定不会说的，问都不怎么开口的人，如何会主动说。 而紫卉肯定想不到她把药给顾修染喝了，哎呀呀，她好聪明。 南瑾心情极好地倚在门边看着紫卉在屋内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检查，时不时的说上两句。 回到屋子的顾修染满脑子都是南瑾的唇，特别是她喋喋不休的声音还时不时的从院子里传进来，顾修染觉得他的妄念更深了，他想…… …… 中午的药南瑾是躲过去了，但是南瑾万万没想到，夜幕降临之际，府医又给她送来了药，而这个时候她身边没有顾修染。 “这下午的时候不是喝过了？”南瑾企图耍赖。 “回郡主，夫人吩咐郡主一日三次照饭吃，要喝三天。” “……”南瑾突然间觉得生无可恋，“我要是去国子监上学怎么办？” “那就喝早晚两次，中午不方便那次就免了，不过要多加一天，郡主需要将量给喝足。” “……”南瑾已经不是觉得生无可恋了，而是就生无可恋了，都说没事了，她娘为什么还扯着她喝药。 “郡主慢用，属下去将剩下的这碗送给顾少爷。”监督南瑾喝药不在花府医的范围之内，送来药，便退下了。 南瑾从没有一刻这么想念顾修染的，明明就在不远处。 “郡主，该喝药了。”见南瑾看着药碗无动于衷，紫卉开口提醒道。 “紫卉，你也知道，撞那么一下根本就伤不了我，我一点儿事都没有，根本就不需要喝药。” “郡主，请不要为难奴婢，这是夫人的吩咐，郡主若是不喝，奴婢就只能去告诉夫人了。”紫卉略长南瑾几岁，虽说是奴婢，但也将南瑾当妹妹看，南瑾太任性，她不能跟着胡闹。 第166章 166，别生你娘的气 “……”她娘又被搬出来了，这是又说不通了，想着南瑾直接转移了话题，不再扯这无用功的话，“我饿了，紫卉，我要先吃饭，这药先放着。” 紫卉并未反驳，“奴婢早一会儿就吩咐准备膳食了，差不多也该送来了，郡主要先吃饭便先吃饭。” 紫卉话落不多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丫鬟的脚步声，紧接着两个丫鬟端着饭菜就过来了。 “顾修染那送了没？” “郡主放心，顾少爷那里都是遵照郡主的吩咐与郡主一般对待。” “……”好了，她现在连去寻顾修染的借口也被否决了。 沉默了一下，在饭菜摆好后，南瑾拿起了碗筷开始吃饭，脑中则是想着对策，先吃饭，总能拖一会儿。 南瑾刚用完晚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闻院子里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很是厚重，紧接着屋门就被推开了。 “囡囡。”南凌焦急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帘里。 南瑾微愣了一下，刚站起来，南凌就冲了过来抱了她一个满怀，“囡囡，爹让你受委屈了，别怕，爹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她何时受了委屈？ “别生你娘的气，她是爱你的，只是偶尔有些糊涂。”有些腌臜他不想孩子知道，却也不想孩子误会。 南瑾更懵了，“爹，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清楚点。” 见女儿这副乖巧的样子，南凌更愧疚了，“都是爹不好，要不是爹今日太忙收到消息晚了点，也不至于让你跑去长公主府道歉，明明我的囡囡什么都没做错。囡囡放心，爹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别生你娘的气，你娘是爱你的。” 南凌势必不能让赵千荷的挑拨的阴谋得逞。 这会儿，南瑾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瞬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前世，他们家的关系，许多时候都是靠爹维持的，毕竟她早些年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见娘亲护着赵从萱，没少耍脾气，都是她爹护着她，这才让她慢慢长大，慢慢懂事。 “爹你别急，我不委屈，也没生娘的气，爹也不用给我讨什么公道，我挺好。”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她不愿她爹大费周章，盯着她爹寻错处的人多着呢，她可不想让她爹因这小事被人抓着把柄。 南瑾越懂事，南凌心里越愧疚，不过他没再表现出来，有些事暗地里动手就好。 “当真？” “当真。” 南凌再三确认，见南瑾的确没有强撑，这才将提着的心给放了下来，女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你刚回来吧，是不是还没吃，我让……” “不麻烦了，你娘那边应该给爹留了饭，爹过去那边吃。” “好。”南瑾也没强求。 “以后有事，让人去寻爹，不要自己担着。”离开前，南凌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南瑾。 “我知道的爹。” 见女儿好好的，南凌便转身离开了，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眼见着南凌离开了，守在一侧的紫卉对着南瑾道：“将军对郡主真好。” 第167章 167，南瑾撒娇求喝药 “那是，那可是我爹。”南瑾得意的直接昂起了头。 “郡主，饭也吃了，咱们是不是该把药喝了。”这句才是紫卉要说的重点，之前那句就是铺垫。 “……”丫鬟记性太好怎么办，“药冷了，你给我热热。”说自己没事不需要吃，这个话已经说烂了，紫卉那是半点不妥协，说是她娘的命令，不喝就得去找她娘，她不得不换个借口。 “这个好办，奴婢拿去热一下，热完之后郡主不可再推迟，否则奴婢就真的要告诉夫人了。”的确不能给郡主喝凉的，紫卉退了一步。 “好好好。”南瑾连忙点头。 当下，紫卉先收拾了碗筷，递给了院外的粗使丫鬟，随即自己亲自端着药碗去了药房。 南瑾前脚见紫卉走了，后脚就出了门窜去了顾修染的门前。 她哪里知道晚上还要喝药，都来不及拉顾修染过来。 敲了两下，门从内打开了。 顾修染冷然着眸子站在那，就这眼神看得南瑾都有些心虚了，她没忘记顾修染早一会儿还喝了伤药，府医一并送来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但紫卉盯得太紧了，她一点儿作弊的机会都没有，除了让他喝了。 “吃完了吗？”南瑾先关心了一下顾修染的晚膳，晚膳也是一并送来的，就是分了两处。 “吃完了。” 南瑾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刚刚一急就冲过来了，完全就没想到要怎么开口。 见南瑾不说话，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捏了一下，其实他听到了，也差不多能猜到她要做什么，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会来找他，能帮到她，他其实…… “郡主是有事吗？” “……”这一次换南瑾沉默了。 “若是郡主无事……” “有事有事。”见顾修染一副要关门的架势，南瑾立刻说有事。 顾修染静看着南瑾，等着她说出要他做的事。 在顾修染黑沉的眸光下，南瑾咽了一下口水，想了想，直接伸手拉住了顾修染转身就朝着她屋子走去，先把人拽去，别待会儿紫卉回来了，人还在这站着，到时候就是想作弊也不行了。 顾修染看了一眼被南瑾拽着的手，随后抬眼，乖乖跟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一进屋，南瑾就松开了顾修染的手，然后转身有些局促地看着他，“那个，我有事请你帮忙，算我欠你的，你可以提交换条件，只要你帮我喝了药。”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说话，他竟是没想到南瑾害怕喝药害怕到了这种程度。 南瑾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紫卉寸步不离的盯着，她最多也就只能把她支到门外，随后她进来定是要各种查探的，中午真的是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 “都是补药，你刚刚好身子不适，喝下去刚刚好补身子。”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企图说服，但在顾修染黑沉的眸光下，南瑾忍不住心虚心虚再心虚。 “好嘛，算我求你，求你行不行，你就帮我喝了，不然我躲不掉，紫卉一直盯着，我不喝她就要告诉我娘，到时候我就是真的躲不掉了。我知道药苦，我有蜜饯，都给你，你就帮我喝掉好不好？” 第168章 168，给你买别的蜜饯 南瑾祈求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袖中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顾修染……”见顾修染看着自己不说话，南瑾伸手扯了一下顾修染的袖子，还软糯地喊了一声，“你就帮帮我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盈，南瑾一听就知道是紫卉的，她完全没想到紫卉这么快回来，也顾不得紫卉为什么这么快回来，只祈求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我什么都答应，帮帮我，顾修染……” 顾修染也听到了脚步声。 “好。” 一听顾修染松口了，南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瞬间喜笑颜开，耳侧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她速度松开了顾修染的衣袖，往后退了两步，并敛了敛面上的笑意，半点也开不出刚刚扯着顾修染各种求人的模样。 紫卉进来的时候，看到顾修染站在了这，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并未多问，而是将泛着热气的药送到了南瑾的面前，“郡主，府医那边炉子上温着现成的，我直接就给换了一碗。” 南瑾庆幸自己反应快，直接将顾修染给拉了过来。 “那你放着冷一冷，我待会儿喝，我有话要跟顾修染说，你去门口守着。” 紫卉直觉自家郡主又要搞事情，不过她守在门口，屋内就那么大的地方，待会儿她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是，郡主。”紫卉当下放下药碗，随即转身走去了门口。 “门关上。”见紫卉没关门，南瑾喊了一声。 “是。”紫卉应声关上了门。 做戏做全套，南瑾见紫卉站在门外而不是走廊下的院子，便在那絮絮叨叨的随便扯了个话题说了一些时候，眼见着药碗不怎么冒热气了，她当下转身就跑去柜子里翻了蜜饯，然后走到了顾修染的面前，殷勤地看着顾修染。 看了南瑾两眼，顾修染伸手取了一侧桌上的碗抬首一口饮尽。 就在他刚喝完的时候，唇上一软，嘴里多了一颗蜜饯，甜味瞬间盖过了苦味。 塞完了顾修染蜜饯，南瑾下意识捏了一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并讨好地笑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已然不像下午那般慌张，幽暗着眸子看了一眼南瑾的唇以及她再次捏起蜜饯塞进她自己嘴里的纤纤玉指。 被顾修染盯着，南瑾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个没喝药的狂吃蜜饯，人家喝药的却只吃了一颗，当下又捏了一颗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甜不甜，我可喜欢吃了。” 顾修染抿了一下嘴，“甜。” “都给你。”南瑾把蜜饯袋子塞去了顾修染的手上，笑得殷勤极了。 顾修染没拒绝。 “我明天再给你买别的口味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用麻烦。” “要的，要的。”还有两天啊，她还得让他帮她蒙混过关。 顾修染没说话，他平日里不吃这些，不懂这些。 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些一般都是女孩子吃的比较多，他是男子怕是不太懂这些。 “那我明日就让紫卉去按照我的口味买一些，我都吃过的，很好吃的，你试试。” 第169章 169，南凌的心思 顾修染不是特别喜欢吃蜜饯，但是他想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样的。 顾修染依旧没有说话，南瑾直接当他默认。 顾忌着紫卉就站在门外，南瑾也不好多说，打算明早逮着机会再跟他说。 “我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没说话，后攥着手中的蜜饯袋子转身就走。 门推开的时候，紫卉下意识朝顾修染看了一眼，见他手中拿着蜜饯袋子，不由得犹疑了一下，好似下午的时候，顾修染也从郡主这里取走了一袋子蜜饯。 郡主对蜜饯可宝贝得很，很少分给别人的，看来郡主跟这个顾少爷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作为下人，紫卉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虽犹疑却也没多说，只转身进了屋询问南瑾，“郡主，你药可喝了？” “喝了喝了，不信你检查检查。” 介于南瑾这么些年来的前科，紫卉一点儿面子也没有留给南瑾，直接又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看看南瑾有没有将药给倒哪了。 比起这边的热闹，回到屋子里的顾修染却是安静极了。 他攥着手里的蜜饯袋子来到了床头一侧的小柜子旁，打开柜门，里面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袋子，一个是昨晚南瑾给他的，还有一个则是前几日南瑾给他的。 顾修染将手伸进手中的袋子里取了一颗蜜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指尖不可避免的触在了唇瓣上，整个人顿了一下，随即伸了一下舌尖裹走了被指尖捏着的蜜饯，这一动作不免让舌尖触碰到了指尖，虽只是一瞬，但…… …… 南凌一回府，在望月阁的风晴月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她又听闻他去了沉香榭，当下心里便有了准备。 并没有多久，南凌便回来了。 她以为他一回来就会说她几句，但没有。 “饭菜呢？”第一句问的是饭菜。 “备在一侧小厨房的炉灶上温着，怕冷了。”说着，风晴月就吩咐了紫书去小厨房取饭菜。 不一会儿饭菜便摆好了。 “陪我吃点。”南凌完全不问风晴月是不是吃过了，直接说了一句陪他吃点。 这话一出，不管风晴月吃没吃都不好拒绝。 而南凌知道，不管风晴月吃没吃，一定没吃好。 “好。”应着声，风晴月让下人又给准备了一副碗筷。 南凌看着胃口不错，一直吃个不停，期间还不停地给风晴月夹菜，许是见南凌吃的胃口好，又许是觉得愧疚不好拒绝南凌的好意，竟是都一点儿没剩，都吃了。 不知不觉，南凌放下碗筷的时候，她也饱了。 风晴月什么饭量，南凌心里有数，且看她的样子不用问他都知道她没吃好。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甚至为了女儿和她争吵过，但他又不是傻子，突然的改变他怎么会不起疑心，久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比如，每次责怪了女儿，她自己看着没事，却也是不好过，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但他与她同床共枕多年，又怎么会不知。 但有些事她不说，他也不好戳破，他心里知道就行。 第170章 170，九曲枪 “囡囡今日的事我听说了。”放下了碗筷，南凌便说起了南瑾的事。 南凌这突地一开口，让风晴月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裙摆，“嗯。”她什么都没多说，只轻应了一声。 “以后囡囡犯了什么错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让我去教训她。” 南凌的话让风晴月抓着裙摆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她已经记不得从何时起南凌开始不指责她了，这是觉得她不可理喻了吗？ 她倒是希望他指责她几句，或者像从前那般跟她吵上几句，那样她心底倒是能舒坦一些。 “你公务繁忙，一些小事我就不麻烦你了。” “再忙也得顾家，我忙不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这话风晴月当真是无法反驳。 南凌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男儿，是她风晴月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得以嫁给他。 “好了，刚刚我已经去训斥过囡囡了，以后她会乖乖的，不会惹你生气，下次再惹你告诉我，我去抽她。” “别，囡囡很乖的。”风晴月立刻反驳，她哪里舍得。 “好了，不管那个丫头，陪我去沐浴。”说着，南凌起身拉着风晴月就朝一侧的耳房走去。 风晴月当下就羞红了脸，虽然女儿已经十二岁了，但…… 南凌才不管，他只知道没什么是在浴桶里‘打一架’不能解决的事的，女儿已经哄好了，现在把媳妇哄好，之后便是该收拾谁就收拾谁了。 ……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一大早风晴月就开始起来忙碌了，女儿今日请小伙伴过来吃饭，她怎么能不上心。 南瑾起得也早，她每日都会早起练武，从不懈怠，除了那些装病不能练武的日子。 刚洗漱好，早膳便被送了上来。 “给顾修染送了吗？”这已经成了南瑾每次吃饭前必问的一句。 “回郡主，送了。”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便开始用起了早膳。 吃完后，南瑾擦了擦嘴，“紫卉，你去福记给我买些蜜饯，就把我平日里喜欢吃的那些口味都给挑上一些。” “是，郡主。”紫卉当即领命。 南瑾的院子里就摆着兵器架，上面林立着各种兵器，这样的摆设，南瑾绝对是京都城里大家闺秀的独此一份了。 因为要练武，南瑾便穿了一身劲装，贴身的衣裤衬得她整个人纤细又高挑，且满身的英气。 一出屋子，南瑾就朝着兵器架走了过去，几日没碰了，早就手痒极了。 手从兵器架上一一掠过，将每个兵器给碰了个遍，南瑾这才心满意足地拔了一根九曲枪出来。 九曲枪，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枪头长一尺余。 拔出的瞬间，南瑾就握着枪柄将枪给甩了出去。 南瑾的院子里平日里除了紫卉候着，其他的丫鬟不被传召的时候都是站在院子外的，特别是南瑾练武的时候。 紫卉领了命去买蜜饯了，此刻院子里就只有南瑾一人。 几日不触碰兵器的南瑾此刻就像干涸的鱼儿遇到了水，尽情地挥舞着，九曲枪在她手上完全不似兵器，就好似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舞花，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韧劲。 第171章 171，最后一袋蜜饯 顾修染的屋子正对着院子，早一会儿丫鬟来送早膳敲开了门，便没有关。 此刻南瑾的每一个动作都丝毫不落的透过敞开的大门落进了顾修染的眼里。 这是他没见过的南瑾，他以为用鞭子的她已经是最耀眼的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 几日不碰兵器，南瑾一套枪法耍下来当真是畅汗淋漓。 就在她刚停下喘上两口气的时候，在院外候着的府医和丫鬟紫玉走了进来。 一看到花府医，南瑾就有一种转身想走的冲动，刚刚耍了兵器而愉悦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紫玉是沉香榭里仅次于紫卉的丫鬟，紫玉与南瑾一般大，是个古灵精怪的丫鬟，紫卉上街买蜜饯去了，紫玉便上前伺候了。 “郡主，紫卉姐姐离开前让奴婢盯着郡主把药喝完。” 南瑾看了一眼府医手上托盘里的两碗汤药，眸光闪了一下，“都送我屋里去。” “是。”府医领命立刻上前送药。 南瑾转身准备去喊顾修染，一转身刚刚好看见顾修染站在大开的门前，连门都不用敲了，“顾修染，你药在我屋里，去喝了。” 说着，南瑾走至一边兵器架上，将手中的九曲枪给插了进去，随即转身就朝自己屋里走去。 顾修染见南瑾动了，从屋内走了出来，几步跟着南瑾的脚步进屋了，还有一人也跟着进去了，那就是紫玉，被紫卉叮嘱着要看着南瑾用药的紫玉。 “郡主，左边这碗是你的，右边这碗是顾少爷的。”府医放下药没立刻离开，而是悉心嘱咐了药碗的归属者。 “行了，你退下吧。”南瑾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反正都是顾修染喝，分不分没区别。 “是。”府医领命退了下去。 府医是退下了，但屋子还有一个碍眼的，南瑾看了看紫玉。 紫玉见南瑾看着自己，就一个劲的对着南瑾笑。 “门口守着去。”南瑾直接吩咐。 “郡主又想不喝药了，紫卉姐姐让奴婢守着郡主。”南瑾不爱喝药，真的是众所周知了。 “我没说不喝，你门口守着，等我喝完了，你进来收碗就好了，我有事要跟顾修染说，难不成你还要偷听不成？” “奴婢不敢，但……” “紫卉不会怪你的，昨天我喝药紫卉也是在门口守着的。” 紫玉犹疑了一下，“那郡主一定要喝哦。” “好的，待会儿你可以来检查，随便检查。” “好，奴婢告退。”得了南瑾的承诺，紫玉退了下去，还很乖巧的帮南瑾将门给关了起来。 门一关起，南瑾就立刻看向了顾修染，满眼的讨好，哪里还有半点郡主的威严，“顾修染……”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没说话，随后抬脚几步走向了桌边，端起药碗仰首就喝，喝完一碗放下空碗，直接拿起另一碗一口饮尽。 顾修染的利落让南瑾目瞪口呆，眼见着他喝完药后微蹙了一下眉，南瑾速度就跑去一侧的柜子里翻出了最后一袋子蜜饯，几步跨了过来，取了一颗就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 第172章 172，再次喂食 却见顾修染还蹙着眉，南瑾也不管了，又捏了一颗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 眼见着顾修染眉头还没舒展，南瑾一个接一个足足塞了四五个去顾修染的嘴里，这才开口询问，“好点了没？” 两碗药啊，这得多苦。 顾修染没说完，而是蹙着眉动了动嘴，将嘴里的蜜饯给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你就不能慢点，两碗药，多苦，又不着急的事。” 南瑾没喝，但光想着顾修染刚刚一口气喝下两碗的架势，就觉得苦死了。 眼见着顾修染将蜜饯给咽了，眉头却还蹙着，南瑾直接捏了蜜饯又开始往顾修染嘴里塞，“来，多吃点蜜饯，把苦味盖掉。” 说着，南瑾又一连给顾修染塞了三四个蜜饯，而每塞一次，南瑾的指尖都会触及顾修染的唇瓣一次。 而这一次，顾修染不再是任由南瑾塞着不动，而是她塞了一个进他嘴里的时候他就开始嚼，如此，南瑾每塞一次那纤纤玉指都要被顾修染的唇给含一次，然她却半点无所觉，只瞅着顾修染蹙着的眉头，只想着多塞点蜜饯，好让他不苦，毕竟都是因为帮她喝了药。 南瑾嘴挑，吃一样东西吃不了多少就不爱吃了，所以每次买都会买许多不同的味道，每一份都不会太多。 这蜜饯是沈冰玉前几日送给她的，也是按照她的习性买的。 所以…… 南瑾一个劲的投喂，没多一会儿直接捏了一个空，不由得低下头扒拉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空空无也，不由得抬眸歉意地看向顾修染，“没有了，你还好吗？” 顾修染没说话，只微垂眸看着南瑾手里的袋子，或者说是看着那抓着袋子的纤纤玉指。 这直接被南瑾解读为他嘴里还苦，南瑾歉意极了，“我让紫卉去买了，等她回来，我让她都拿给你。” 南瑾这话让顾修染立刻抬起了眸子，并出声拒绝，“不用。” “可……” “郡主可还有事？若无事，我先回去了。” “没事了。” 闻言，顾修染直接转身就走，速度之快让南瑾想说什么都来不及。 而门外守着的紫玉见门开了，立刻就窜了进来，“郡主，你药喝完了吗？” 就这让南瑾更不好说什么了，“喝完了，你检查吧。” 紫玉狐疑了一下，随即不信地窜进了屋子开始各种检查。 离开的顾修染回到屋子之后，啪地一下就将门给关起来了，然后直接靠着门背瘫坐了下来，抬手用手背抵住了唇，就那么坐着，一颗心怦怦跳，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平日里一向黑沉的眸子里此刻一片灼热，带着某种情愫…… …… 最先来南瑾家的是离得比较近的沈冰玉，在府门口刚刚好碰上买完蜜饯回来的紫卉，两人就一起进来了。 “南阳，南阳……”沈冰玉的豪迈不亚于南瑾，所以人未到声先到。 南瑾这会儿已经换下了练武的劲装，坐在屋子里的书桌边当淑女看着话本子呢。 一听这喊声，南瑾立刻丢下话本子，起身就飞奔了出去，在院子里跟沈冰玉来了一个大相拥。 第173章 173，反转剧情 相拥完之后，沈冰玉拉着南瑾的手臂转了一圈，“你还好吗？” “我看着像不好的样子吗？” 沈冰玉没立刻回答，而是确认性地围着南瑾看了好一会儿才罢休，“好就好。”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昨儿个不是暗示过你我没事的。”南瑾觉得沈冰玉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忍到今儿个才来，这不是不亲眼确认不放心么？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你带伤去长公主府道歉，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那赵从萱惹事在先，还撞了你，怎么就又变成你去道歉了，还有没有理了？” 沈冰玉的话让南瑾一愣，“你哪听的？”这感觉不太对啊。 “来的路上，给你买礼物去听到的，好多人都在说。”说着，沈冰玉将手里的袋子往南瑾手里一塞，“你爱吃的糕点。” 南瑾也不客气，直接收下，转首就交给了很有眼力见凑上来的紫玉手里，并询问，“还说了什么？” “说这顾修染明明是她长公主府送来给你抵罪的，从前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怎么的现在就都成了你的错了？早之前这顾修染不是也掐了那赵从萱吗？这明明就是长公主府本身的问题，怎么的都怪到你身上来了，还让你去道歉，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自己教不好人就怪罪到你头上，简直太过分了。还有那赵从萱，做错事不是找人顶罪就是将罪责推给别人，一点担当都没有，那长公主不仅不管还跟着维护，母女俩就是一丘之貉、恃宠而骄。” 南瑾听得目瞪口呆，这风向刮得真是猝不及防啊，相当的意外。 她没干，赵千荷肯定不会这么干，知道了只怕会气死，那…… 南瑾秒想到了昨晚她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话，不会是她爹干的吧？ “南阳，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赵从萱你不开心了？”见南瑾沉着脸不说话，沈冰玉有些犹疑地询问。 南瑾立刻回神，不开心？完全不存在，她开心都来不及，哪里来的不开心，她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 “怎么会？你是在关心我，我怎么会不高兴，你想多了。”说着，南瑾搓了搓手，“要不要来打一架？”她兴奋啊，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只能借此舒展了。 “你身子……”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那好。”沈冰玉也是个打架狂，不然也不能跟南瑾混在一起，就是家教比较严，平日里不比南瑾肆意。 “来，选兵器。” 说着，两人就动手选起了兵器。 捧着蜜饯的紫卉至始至终都没地方插话，只能径自抱着蜜饯去了南瑾的屋内，郡主打架，院子里不能待，不然就是活腻了。 一侧拿着糕点袋子的紫玉见状也跟着一起进了屋。 “郡主药喝了吗？”一进屋紫卉便询问了她一直惦记的事。 “喝了。” “你亲眼看着的？” “郡主让我守在门外，过了一会儿之后，顾少爷离开了，我趁着门被打开就进来了，然后按照姐姐之前的吩咐各种翻，没有发现药汁的痕迹，应该是被郡主喝了。” 第174章 174，装什么翩翩公子呢 “顾少爷怎么在？”紫卉疑惑地皱起了眉。 “郡主唤他的，说是有事与他说。”紫玉据实相告。 紫卉蹙了一下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最后什么都没再说，将蜜饯放去了南瑾专门放吃食的小柜子里，只是打开后，发现里面剩下的一袋子蜜饯也没有了，她突然想起昨晚和昨天下午她都看见顾少爷从郡主这里拿着蜜饯离开了。 当时她没太在意，只将心思放在了郡主有没有喝药上，这会儿猛地察觉到了不对。 郡主每次喝完药都要吃掉近乎一袋子的蜜饯，但这两次郡主看着跟没事人似的，蜜饯袋子却在顾少爷那里，今早顾少爷又来了，莫不是…… “顾少爷早先从郡主房里离开的时候，手里可有拿着蜜饯袋子？” “没有拿，我进来的时候看见郡主手中拿着。” 紫卉眉头紧蹙，难道她猜错了？ “姐姐，有什么不对吗？”紫玉疑惑。 “没事。”不确定的事不能乱说，“我们收拾吧。” “好的，姐姐。” 南瑾并不知道紫卉对她喝药的行径已经产生怀疑，她心情极好的在外面跟沈冰玉对决着，兵器与兵器的碰撞乒乒乓乓，听得她心里舒爽极了。 而这声音也落进了顾修染的耳朵里。 声音响起的时候，顾修染还靠着门背坐在那，而这声音的响起则将他从深思中给拉回了神。 这声音让他想起了早先南瑾耍九曲枪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向往。 当下从地上站起了身，走至了一侧半开着透气的窗户边，站在阴暗处朝外看了过去，这一次她耍得是剑，不知道是不是对决的缘故，没有之前耍九曲枪时那么锋芒毕露，给他的感觉就是好似这把剑没有出鞘一般。 但饶是如此，依旧那么耀眼，那么让他…… …… 赵元哲带着徐子骞来的时候，南瑾与沈冰玉正打得火热。 赵元哲一见就蠢蠢欲动，一副要冲上去的架势，被徐子骞眼疾手快地给拉住了。 赵元哲也没恼，而是回首问了一句，“作何？” “殿下，你若是冲上去，属下保管那两人会联手对付你，若是赤手空拳属下也不拦着你，但现在她们手上都拿着兵器，你确定你要冲上去？” 赵元哲的好战因子瞬间熄灭，脑中瞬间闪现出来沈冰玉和南瑾一人拿着剑一人拿着峨眉刺朝他挥过来的场景，光想着就忍不住打了一个颤，那两个从来都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会有半点手下留情。 徐子骞见赵元哲乖乖站着不再往院子里冲了，便也不再言语，只静静站在赵元哲的身后。 没多一会儿，南瑾与沈冰玉的打斗结束了，结局是南瑾略胜一筹。 “南阳，你比上次又进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沈冰玉一点也没有因为输了而有半点不愉。 “一点点。”南瑾半点不带谦虚的。 见两人停下了，赵元哲耍着把扇子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装什么翩翩公子呢。”南瑾听到脚步声扭头一见赵元哲耍着把扇子，立刻就吐槽出声。 第175章 175，我怕收不住力误伤你 赵元哲摇扇子的手一顿，随即反驳道：“什么叫装，我这本来就是好吧。” “得了吧。”南瑾满眼嫌弃。 “南瑾，你想打架吧。” “我看是你想打吧。”边说南瑾边挥了一下手中的利剑，直接摆出了迎战的架势，刚刚好她没打够，刚刚与冰玉切磋一直收着力，不过这对象要是换做赵元哲，就不用了，这小子就是欠揍。 “打就打。”赵元哲正手痒，一听立刻刷得一下收起了扇子。 徐子骞已经从南瑾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碾压式眸光，“殿下，属下劝你莫要动手，你看你是来吃饭的，动手多不好。” “吃饭跟打架不矛盾。”赵元哲完全不听劝。 见此，徐子骞默默退后了几步，既然不听劝，那就别殃及池鱼了。 沈冰玉跟徐子骞一样，默默后退了几步，她感觉得出来南瑾进步很大，刚刚她看着败了一招，其实不止。 见徐子骞和沈冰玉识相地退去了一边，赵元哲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一副你们真是识时务的模样。 这看得那两人又退后了几步。 赵元哲还不自知，将扇子别在了腰带上，就要去选兵器，却见南瑾反手一插，将兵器给插了回去，“不用兵器，我怕收不住力误伤你。” 这话完全就是挑衅了，赵元哲直接爆了，“南瑾，你这可太小瞧我了，过分了啊。” 南瑾不为所动，“过不过分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话落间，南瑾直接朝着赵元哲冲了过去，赵元哲没想到南瑾会突然发难，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南瑾给抓住了胳膊。 他已经预料到南瑾的下一个动作，抬脚就要去踢南瑾的腿以此防御，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南瑾一个用力来了个过肩摔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声音极响，可见也没手下留情。 这看得观战的沈冰玉和徐子骞又默默地往一侧退了几步，以防被殃及池鱼。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被摔下来之后虽然疼，但也让他早有应对。 摔下来之后，赵元哲速度极快地抬腿踢向了南瑾的面门，那力道当真是要破南瑾相的节奏。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半开窗户后阴影里的顾修染忍不住握紧了窗棂。 南瑾反应速度极快，眼见着赵元哲抬腿踢了过来便放弃了下一步的进攻往后退了一步。 赵元哲则借机从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得意地朝着南瑾挑了一下眉，“你这一招对我用过太多次，我早就找到了破解的方法。” 南瑾未语，只勾唇一笑，带着满满的邪气，飞奔着就朝着赵元哲冲了过去，挥拳就凑了过去。 赵元哲还没维持一秒的得意就破空在了狼狈的躲闪下，不过只一下，他也立刻反攻了起来，跟南瑾打架若是只顾着防守，真的就只有挨打的份，这叫做经验。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在院子里打斗了起来，有好几次南瑾明明可以制服赵元哲，却是放过了赵元哲，然后接着与赵元哲对打。 赵元哲知道自己输了却是不服气，被放过了又接着跟南瑾斗。 第176章 176，你这是真不想嫁人了 直到不知道几个回合之后，浑身疼痛的赵元哲哇哇叫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我输了我输了，南瑾，小瑾儿，你放过我吧……” 南瑾跟没听见一样。 见此，赵元哲一咬牙直接放弃了反攻，在挨了一拳之后转身就跑，直接躲到了徐子骞的后面，他知道南瑾不会对徐子骞动手。 果然，见他躲在徐子骞身后后，南瑾停下了挥过来的拳头，鄙视地吐槽了他一句，“出息。” 徐子骞只想把自己的脸捂起来，替他家殿下觉得丢人。 这么一打斗，南瑾果然舒坦多了，“来，咱说个正事。” 赵元哲防备地看着南瑾，“就这么说不行吗？” “不来就算了，别说我有好事不带你。”南瑾懒得废话，直接转身就朝屋子走去，走过沈冰玉身边的时候，拉住了她一起。 南瑾没拉着沈冰玉进她的闺房，而是进了院子里招待客人的正厅。 两人刚一坐下，紫卉就很有眼见的带着下人上了茶，还送来了水给几位主子净手。 赵元哲见南瑾拉着沈冰玉进屋了，抵不过诱惑也跟着进去了，挨揍什么的，都这么多下了，也不差那几下。 南瑾领着几人进屋了，顾修染便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个位置看不到正厅的场景。 顾修染不由得收紧了抓着窗棂的手，这一刻他深深感觉他与南瑾分成了两个世界，她的世界光彩亮丽，而他的世界阴森黑暗。 正厅内 “南瑾，你下手真狠。”赵元哲动了动胳膊，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怨我？”南瑾挑眉。 “你自己上赶着，怪南阳作何？”沈冰玉直接吐槽。 “行吧，你们厉害。”赵元哲认栽，跟这两人在一起，自己永远是被怼的那一个，“刚刚说有事说，是什么事？”赵元哲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下个休沐我想去军营玩，你们去不去？” 这个是南瑾继昨日后想出的主意，她要入主军营，不要再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耍横惹事的大小姐。 但这谈何容易，所以她要一步步来，还要拉同盟，而这个最好的同盟就是赵元哲了。 她可不想她爹因为她又被弹劾。 “好啊好啊。”沈冰玉兴奋极了，立刻赞同。 而带着沈冰玉，南瑾不是因为要找同盟，而是要带着沈冰玉一起改变，这样她以后就不会被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给骗了，那个伪君子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冰玉。 赵元哲虽然是个混不吝，但是却也不是什么都乱来，还是带理智的。 “你怎么想起来去军营玩了？你这是真不想嫁人了？” 赵元哲的话戳到了南瑾，其实上一世她也不是没想过入主军营，只是爹娘不同意，重点是她娘不同意，说一个女子扎在男人堆里还要不要嫁人了。 当时一个因为她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有一个则是因为她受固步自封的思想影响，觉得女子的确该嫁人，且这样会给爹娘让人说道的把柄，她后来便放弃了。 而现在，名声算个屁，嫁不嫁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就想爹娘活着，就想能独自撑起一片天，不提那个劫难，爹娘总有老去的一天，她得护住他们。 第177章 177，你这是拿我当垫背的吧 “能不能别满脑子嫁人嫁人的，不嫁人还会死不成？”南瑾这句话的火药味有些重。 “对，别总嫁人嫁人的，烦不烦。”沈冰玉跟着应和。 “我就随嘴一说，两位姐姐口下留情。”赵元哲瞬间认怂。 “行了，我就是问你去不去，别到时候又说我好事不喊你，你爱去不去，不去就算了，当我没说。” 南瑾没说谎，的确怕赵元哲跟她各种啰嗦，当然，拉同盟也是其中一个理由。 “去啊，但我们去干嘛？”有的玩的事赵元哲当然要去了。 “不知道，就去玩呗，来个军营一日游。”她就是想去了解了解军营，做一件事之前，不得摸清底。 “军营闲杂等人不得进。” “我知道，不然喊你干嘛。” “……”这直白赵元哲真的是没话说了，“所以呢？我能干嘛？” “你看你，做的什么皇子，也不小了，十二了，该替陛下分分忧了，关心一下将士懂不懂？” “南瑾，你这是拿我当垫背的吧。” “你自己不想去玩，你就不是垫背，反正我跟着我爹也能去，就怕一些人叽叽歪歪又说我爹不好。”南瑾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南瑾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实，实到赵元哲半点也无法反驳，因为他也想去，上阵杀敌是他的梦想，他特别的向往。 “行，这事包我身上。”这就是应承了。 到这这件事就算谈妥了。 “昨儿个你可是答应我的，四盒云吞糕，你让月姑母给我做了没？”赵元哲这是何时都不忘他的糕点。 徐子骞只想捂脸，他家殿下迟早要栽在这吃食上，一个皇子殿下什么没吃过，怎么总惦记着这。 “能矜持点不？”吐槽的是沈冰玉。 “我这是要报酬呢，需要什么矜持，再说了，那玩意不是你们女子该有的么？” 赵元哲这话一出，徐子骞立刻退后了几步，南瑾和沈冰玉则是很有默契地站起了起来，并双手互握捏了捏。 赵元哲秒反应过来，“两位姐姐……”一边讨饶地喊着，一边速度起身往后退。 “九哥。” 眼见着一场大战又要开启，一声清脆的叫声横插了进来瞬间打破这让赵元哲窒息的气氛。 赵元哲第一次觉得赵从萱的声音特别的好听，那是速度转身就笑着对从院门口进来的赵从萱招了招手，“萱儿早啊。” 这样的赵元哲让赵从萱受宠若惊，亦欣喜如狂，“九哥早啊！”脚步飞快，眨眼就从院子里走到了赵元哲的跟前，且满心满意就只有赵元哲一人的身影，像极了怀春的少女。 南瑾和沈冰玉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手默契地退后了两步。 赵元哲笑了笑，回首瞄了南瑾和沈冰玉一眼，见两人放下了动手的架势，松了一口气，然后敛了笑往一侧退了两步，大爷似的往椅子上一坐。 这模样让赵从萱一愣，她还想着多跟赵元哲套近乎呢，且她本就是为他而来的，刚刚还对她笑来着，怎么就又不搭理她了。 第178章 178，你跟我一起去行吗 “九哥……”想着，赵从萱又凑上去喊了一声。 “南瑾，你怎么招待客人的，虽然咱们很熟，但也是客人不是，我肚子饿了，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吃东西，你给我弄点糕点先垫垫肚子，这个点离午膳还早着呢。” 赵元哲这是既躲避了跟赵从萱热络，也赚了点糕点吃吃，可谓是一箭双雕，赵元哲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满意极了。 赵元哲的那点子小心思南瑾一清二楚，不过看在她坑了他的份上，南瑾张口就要喊紫卉，突然想到了什么，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换了一句，“行，我亲自给你去取。”说着便站起了身。 赵元哲满意到飞起来了。 赵从萱也满意极了，南瑾走了，赵元哲的眼里就可以只有她了。 “我跟你一起去。”沈冰玉起身就要跟南瑾一起。 满意的赵元哲立刻不干了，沈冰玉走了不就只剩他跟赵从萱了，还不被缠死，哦，还有徐子骞，他就是个背景。 “那不能，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表姐你不能去。”赵元哲直接喊上表姐了，并不断的对着沈冰玉眨眼示意。 南瑾不好太坑赵元哲，“九表哥说得对，没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冰玉你留下，很快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两个人都这么说了，沈冰玉便又坐了回去，“那好吧。” 赵元哲瞬间满意了。 南瑾直接抬脚就离开了。 赵从萱却是气得差点绞碎手中的帕子，南瑾倒是离开了，这个沈冰玉却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 不过赵从萱是不会放弃的，直接就蹭了上去，“九哥……” “表姐，刚刚咱两好像没切磋，不如咱两切磋切磋吧。”他宁可被沈冰玉揍，也不要听赵从萱在这里碎碎念。 “我不要。”沈冰玉果断拒绝，她才不要给赵元哲当靶子，能留下来了就很讲义气了。 “九哥……”赵从萱抓准机会就蹭了上来。 …… 南瑾进了正厅之后，顾修染就看不见她了，但他依旧站在那半开的透气窗边。 正厅离这边不远，厅内的几人说话声音又不小，他人是看不见，但是话语却都听得一个清楚。 更是听到了南瑾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眼见着南瑾的身影就要从眼前走过，顾修染抬手轻推了一下眼前半开的窗户，嘎吱一声，半开的窗户变成了大开，而这嘎吱声让南瑾下意识看了过来，正正好对上了顾修染满是黑沉的眸光。 一看到这眸光，南瑾莫名的就心虚，她一直坑骗顾修染替她喝药。 下意识就来了一句，“我要去厨房取糕点，你跟我一起去行吗？” 他当然知道她去取糕点，还是帮赵元哲取的。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窗边，离开了南瑾的视线。 南瑾微愣了一下，不过没放在心上，顾修染这性子她早习惯了。 只是刚要抬脚离开，便闻嘎吱一声的开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刚刚离开她视线的人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眸光里，并从那门扉内踏了出来，朝着她走了过来。 第179章 179，顾修染怎么住在这 顾修染知道现在的自己没资格站在她身边，但他摸黑滚打这么些年，所有经验都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去争去抢，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 看到顾修染出现，南瑾从微愣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淡然。 见他过来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朝着院外走去。 顾修染就那么跟在南瑾身后，离着一步的距离，不会影响到南瑾，亦可让南瑾需要他的时候回首便可看见。 两人一个喊一个跟着，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却是震惊了正厅内正想办法躲避赵从萱纠缠的赵元哲。 “顾修染怎么从那出来，莫不是住在南瑾的院子里不成？” 转移话题是一回事，震惊也是真的，虽然大家都还小，但是南瑾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尽管暴力了一点，而这顾修染则是外男，别说外男，就是亲弟弟这个年岁也不能跟自家姐姐住一个院子了好吧。 赵从萱昨儿个净顾着生气和想法设法收拾南瑾和顾修染了，完全就忘了这一茬，现在听赵元哲这么一惊呼，陡然反应过来，对啊，这顾修染怎么住在南瑾的院子里，虽然是不同的房间，但这于理不合啊。 “这姐姐不是顾修染小厮吗？可能姐姐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她使唤。”赵从萱一脸慌张的替南瑾解释道，一副好似南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赵元哲比较直，“方便个屁，姑父还能缺了她丫鬟不成？这是真的不想嫁人了不成？” 虽然平日里赵元哲总是嚷嚷着南瑾没人要，但不是真心想让南瑾嫁不出的，他还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的。 “许是姐姐就喜欢使唤顾修染呢，昨儿个我来找姐姐道歉的时候，姐姐护顾修染护得可紧了，连我爹教训几句都不行，还说什么想动顾修染就从她身上踩过去。” 赵从萱妙想起来她娘昨天给她出的主意，此刻刚刚好，不挑拨白不挑拨，虽然很不爽赵元哲替南瑾着想。 “废话，你爹跑上门来教训南瑾的人，南瑾能无动于衷吗？” 南瑾什么脾性，一起玩到大的赵元哲那是门清，至于宋国辉，他就从没看上过。 赵元哲的话让赵从萱面色一僵，她这是知道自己抓错点了。 “姐姐的确对自己的东西护得挺紧。”赵从萱僵着面色应和了一声，随即，“不过这让顾修染一个外男跟她这一个院子的确不好，这对她的名声可不好，姐姐以后可是要嫁人的。” “等她回来，我得问问。”赵元哲一副很是忧心的样子，这看得赵从萱嫉妒极了。 沈冰玉完全看不下去了，“人家从屋子里出来就是住吗？你们家没丫鬟还是没家丁，白天在院子里候命有问题吗？” “也对哦。”赵元哲瞬间就赞同了沈冰玉的话。 沈冰玉觉得赵元哲就是个棒槌，把话柄给了赵从萱，谁知道她回头又要怎么坑害南瑾。 “不过我还得问问，顺便提醒提醒。”赵元哲虽赞同了，还是不放心。 第180章 180，表姐，咱俩练练 沈冰玉已经不想说话了。 “殿下，有镇国将军在，怎么得也是不会让南阳郡主吃亏的。”徐子骞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自家殿下又要被暴揍了。 “你这意思本皇子瞎操心了？”赵元哲立刻将矛头指向了徐子骞。 “属下没这么说。” “……” “徐子骞，你怎么跟我九哥说话呢。”赵从萱逮着机会就训斥徐子骞，她早就看这徐子骞不顺眼了。 “我家小骞儿跟我怎么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 哪知赵元哲半点不领情，直接怼了回去。 怼得赵从萱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随即便是满满的委屈，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一见赵从萱这模样，赵元哲就脑袋炸得疼，要不是在南瑾家他等着蹭午饭，早甩手走人了。 “表姐，咱俩练练。”烦躁的赵元哲直接再次找上了沈冰玉，带着祈求的目光。 到底是自家表弟，重点是她刚刚好手痒，“行。” 直接应了一声，沈冰玉就起身朝院中走去。 “我们要耍兵器。”一见沈冰玉应了，赵元哲立刻就来劲了。 “好。” 两人一拍即合利落至极，到了院子里也不挑，抽了兵器就动起了手，一时间满院子的乒乒乓乓声。 赵从萱只能站在那阴狠着眸光绞手帕绞手帕再绞手帕。 …… 离开的南瑾并不知道院子里又打起来了，她一路领着顾修染朝着厨房走去。 刚走进厨房的院子，她就看见了她娘忙碌的身影，当下就冲了上去，对着周边要跟她行礼的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像猫儿一般，轻悄着脚步走去了风晴月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风晴月正在专心调着汤汁，被抱住的瞬间下意识惊呼了一声，“啊……”不是很大声，却也明显被惊到了。 “娘。”南瑾笑眯眯地将脸从风晴月的身后凑到了她的前面。 风晴月佯装责怪地瞪了南瑾一眼，用拿着汤匙的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个皮丫头。” “娘……”南瑾在风晴月的胳膊上蹭了蹭，像极了一只求抚摸的小猫儿。 只要不牵扯赵千荷和赵从萱，她娘还是她娘，她最喜欢的样子，也是最疼她的样子。 南瑾满眼是风晴月，依偎着她撒娇，殊不知她自己也填满了别人的整双眼眸。 顾修染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看着一个又一个他没见过的她的模样。 “不陪朋友吗？怎么来娘这儿了？”风晴月任由南瑾蹭着她，她亦最喜欢南瑾跟她撒娇黏着她的样子。 “还不是赵元哲，整个一馋猫。” “元哲是皇子，你……” “夫人，锅沸腾了。”风晴月刚要说什么，不远处看着锅的丫鬟喊了一声。 “糕点娘都做好了，在那边，你自己去拿，娘这边要调酱汁，就不陪你了。”赵元哲最馋什么，风晴月门清，虽然很想跟女儿腻歪，但不是时候。 说着，风晴月就举着手中的勺子朝那边刚刚出声喊的丫鬟走去。 看着风晴月鲜活的忙碌身影，南瑾的眼底满是眷恋，看了片刻，南瑾转身朝着不远处角落走去。 第181章 181，喂食糕点 那边的丫鬟一见南瑾来了，先行礼，后询问，“郡主，你要什么，跟奴婢说，奴婢帮你弄。”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们帮我娘就好。”南瑾挥了挥手让人走，不让人待着。 丫鬟见此，领命离开了。 丫鬟一离开，南瑾就挨个打开了装着糕点的蒸笼，随即捡最喜欢的百花糕就塞进了嘴里。 百花糕很小巧，一口一个刚刚好。 吃完一个又捏了一个，转身就去寻顾修染，哪知寻都不用寻，一转身就看见了他，直接向前跨了一步，抬手就塞去了顾修染的嘴里，动作娴熟自然。 南瑾的动作猝不及防，顾修染直接愣在了那。 “看着我干嘛，吃啊，我娘做的百花糕，可好吃了，上次我给你带过的，你还记得不？” 顾修染没说话，动了动嘴，将口中的糕点给咽了下去，这个味道他记得的，他被那两个小厮给吃了早膳，她带给他的，还帮他揍了人，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好吃吧。”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又追问了一声。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 得到了顾修染的回应，南瑾开心地笑了，“再试几个。” 说着，南瑾就开始了投喂，一个接一个的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期间还不忘往自己的嘴里塞。 风晴月做的糕点几乎都是小巧的，这样食用起来比较方便，而此刻刚刚好方便了南瑾投喂。 南瑾压根就没想起来顾修染有手，只一个劲的投喂，这大概就是投喂蜜饯的后遗症。 而顾修染全程就是南瑾给什么他吃什么，全无被投喂的不适感，好似合该这样一般。 “有没有不喜欢吃的？”挨个投喂完之后，南瑾询问顾修染。 顾修染想说你给的都好，不过在南瑾的注视下他指了一下云吞糕，“不喜欢这个。”刚刚他没看见她吃。 “我也不喜欢，我觉得太甜了。”南瑾跟找到同盟似的，“真不知道赵元哲那个家伙怎么那么喜欢这玩意，甜的要死，每次还要我娘多放点糖。” 听到南瑾说不喜欢，顾修染眸光闪了一下，再听到南瑾吐槽赵元哲，顾修染只觉得早先看见南瑾跟赵元哲切磋郁结在心头的堵塞一下子就通畅了。 “本来想都给你拿点的，刚刚好看见你站在窗边，我就直接喊了你过来吃，喜欢的就拿点，不喜欢的就不要。” 本来她准备吩咐紫卉来的，不至于亲自跑一趟，但想着顾修染帮她喝了药，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她们吃糕点，怎么也得给他带点，只是赵从萱在，她也不好直接吩咐，索性就自己直接来了，哪知那会她刚刚好看到了他，便直接喊了来。 说着南瑾就去取盘子和夹子开始取糕点了。 顾修染觉得心头更通畅了，抬手学着南瑾取了盘子和夹子开始盛糕点。 …… 南瑾没带丫鬟，就带了顾修染。 糕点装了两个食盒，一个是带回去大家分食的，还有一个是帮顾修染装的。 回去的时候，顾修染自发一个人拎了两个食盒，不是很重，所以南瑾也没跟他抢，就让他拎着。 第182章 182，要学吗？我教你 跟风晴月道了别，南瑾就领着顾修染回去了。 还没走到院门口，远远就听见了刀剑的碰撞声。 南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院门口，只见院中赵元哲和沈冰玉正在切磋。 “到底还是打了起来。”南瑾哀叹了一声，后站在那没再前进，刀剑无眼，这她还是知道的。 慢几步的顾修染却是错过她直往前走，被她一把给扯住拉了回来，“打架呢，我们等会儿，不然被误伤可就不好了。” 顾修染看了一眼院子里打斗的两人，又看了一眼胳膊上被南瑾拉着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南瑾的身后。 “顾修染，你觉得他俩谁会赢？”站着无聊，南瑾直接就扯了闲话聊。 “我不知道。”顾修染直接回答。 许是答得太快，南瑾下意识回眸看向了他，这一看便对上了他黑沉的眸光。 “我打架凭本能，不懂这些。”顾修染说的是实话，他打架全是生存的本能，是从一次次受伤中摸索出来的，并不懂这些招式武功什么的。 若只是听到这回答，南瑾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此刻她看着他的那双眸子，莫名地看到了里面的哀伤。 前世她与他交集不多，但却不是不知道他的事，也没少遇见，只是与他之间碰面时说话不多罢了。 他是京都里的风云人物，完全不需要她去打听，几乎是走哪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最多的就是说他手段厉害，说他的金甲卫厉害，而关于他，听说总是受伤，可是因为这的缘故？毕竟金甲卫再厉害，也不能一直跟在他身侧，远不如自身强大来的厉害。 “要学吗？我教你。”一想到这，南瑾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惊觉好似有些不妥，她这样有些伤人，下意识就要解释。 “好。” 南瑾刚微张嘴，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顾修染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愣在了那。 “郡主反悔了？”见南瑾这样，顾修染心沉了下去。 “没有没有。”南瑾连忙摆手，她这不是怕伤人吗？大家一样大，她却去教他，岂不是伤人自尊，特别是他又那么敏感，虽然她出于好意，不过既然他愿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愿意学就好。” “我为何不愿？”他怎么会不愿意，任何可以接近她的机会他都愿意。 “……”好吧，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南瑾，你站那干嘛呢？糕点拿来了没有？”两人说话的功夫，院子里的打斗已经结束了，刚停下，赵元哲一眼就看见了院门口南瑾的衣袖，立刻就喊了起来。 而这一声刚刚好解了南瑾噎住话语之局，她几乎是立刻转身应声，“拿来了拿来了。” 说着抬脚就朝着院子里走去，速度之快就跟谁在后面追一般。 顾修染抬脚时，南瑾已经蹿出去了好几步，他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一步一步慢慢从院门口走了进去。 “姐姐。”赵元哲还没来得及跟南瑾说第二句话，赵从萱就从走廊里冲了下来，一把揽住了南瑾的胳膊，尽显亲昵，“九哥说了，你让顾修染住你院子，你这是不想嫁人了，姐姐你可真要注意点，你还要嫁人的。” 第183章 183，学姨母招个上门的不行吗 赵从萱这是一句话既给赵元哲上了眼药，又指责了南瑾，只不过是面上一片无辜的关心表情。 “我啥时候这么说了？”赵元哲下意识反驳，这话听着太不对味了。 “难道九哥没说等姐姐回来问问顾修染是不是住在姐姐的院子里？没有说姐姐这样要嫁不出去的吗？” “我……” “明慧郡主，九殿下只是见到顾修染从南阳郡主院子里的屋子里出来，有些疑惑，并担心南阳郡主的名声，准备等南阳郡主回来问问的，而不是直接就定了明慧郡主你说的顾修染住在南阳郡主院子里的言论。” 徐子骞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替赵元哲出声了。 “对，我就是这样意思，我就是这么说的。”一听到徐子骞的言论，赵元哲方才觉得对味，立刻就跟着附和。 “我也是这个意思啊！”赵从萱一脸的无辜，说完后直接询问南瑾，“姐姐，顾修染可是住在你的院子里？你这样对你名声可不好，以后你不好嫁人的。” “呵……”南瑾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点冷意，后用力抽回了被赵从萱挽着的手。 这一抽惹得赵从萱有些不愉，不过她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准备来个更委屈的表情。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抽了手的南瑾就侧眸笑看向了她，带着满目的温柔，抬手替她撩起额前的发别到耳后，“我有说过我要嫁人吗？” 这话噎得赵从萱面色僵在了那不知道该从哪里回嘴。 不仅赵从萱，所有人都愣在那，包括听到赵从萱的话幽暗了眸子的顾修染。 “顾修染是我的小厮，我想把他放哪就放哪，这都是我的自由，妹妹院子里是没进过家丁吗？莫不是妹妹也要因此不好嫁人？再说了，我是南阳郡主，陛下亲封的郡主，我爹是镇国将军，我娘是静和公主，我的姿色不敢说是京都第一美人，却也数一数二的，我会愁嫁不出去？” 这点自信南瑾还是有的，前世及笄后，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尽管各有目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娶她，不过她不想嫁罢了。 “对，就凭小瑾儿你这模样，娶你的人多了去了。”南瑾话一落，赵元哲就出口赞同。 “南阳的姿色鲜有人比。”沈冰玉又应和了一句。 顾修染拎着食盒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眸色亦又暗沉了几分。 赵从萱有些笑不出来了，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却偏偏是事实。 “再说了，我一定要嫁吗？学姨母招个上门的不行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南瑾满脸的自傲，作为一个有封号的郡主，这点自傲还是有的。 赵千荷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毕竟一般的女子都是嫁人的，这样招人上门的也就独此一份了。 竟是没想到南瑾也有这么个惊世骇俗的想法。 “南瑾你还是别学了，你看你姨母都招了个……”赵元哲真的是心直口快，眼见着后面几个字就要说出口，愣是被徐子骞给扯了一把，把剩下的那几个‘什么玩意’字给咽了下去。 第184章 184，南凌弹劾赵千荷 赵元哲没说完，但是那嫌弃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从萱顿时满满的被羞辱感。 她爹对她很好，但她也知道她爹特别的懦弱，然这个时候一般人没胆子当着她的面说，所以她就自欺欺人的忘记这一回事，却偏偏赵元哲不是一般人，更是那个敢说的。 “不是要吃糕点，吃还是不吃了。”南瑾也知道赵元哲这话过了，立刻就转移了话题，毕竟她把人请来吃饭是彰显姐妹情深来了，而不是气人来了，且那也是顾修染的爹，就算顾修染不待见，这般说亦是羞辱了他。 “吃，吃。”赵元哲果断应和。 “我也要。”气氛有些僵，沈冰玉立刻热络地上来打破。 “紫卉，快接了糕点放好。”南瑾直接喊起了紫卉，然后回手就接了顾修染手上的一个食盒就递给了走过来的紫卉。 紫卉接过立刻就去放置了。 赵元哲立刻就跟了进去，徐子骞紧随其后。 赵从萱知道不易撕破脸，否则丢脸的是自己，便也配合着跟了进去。 沈冰玉随后。 南瑾见这里只有她跟顾修染两人，低声与他道：“你回屋休息吧，午时吃饭我再唤你，今天我娘掌厨，做了好多好吃的，你别吃太多糕点，不然到时候吃不下。” 南瑾知道顾修染不喜这样的场合，更不喜跟赵从萱待在一起，便直接让他去休息，这样便避免了赵从萱的找茬。 还有个赵元哲，说话自来口无遮拦，别又误伤他。 匆匆丢下一句，南瑾便跟了上去。 顾修染就站在那暗沉着眸子看着，直到南瑾进了屋，他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屋走去。 回屋后，顾修染并没有关门，就那么坐在了桌边，从食盒里拿出了糕点盘子。 没有吃，就那么放在眼前看着。 脑中萦绕的都是南瑾刚刚说的话。 她说她不想嫁人…… …… 皇宫，金銮殿。 大臣的休沐日与国子监的休沐日并非一日，故今日百官照常上朝。 “禀陛下，臣要弹劾长公主仗势欺人、不分是非，纵女行凶。” 刚一开朝，南凌就逮着赵千荷一顿弹劾。 弹劾长公主？众位大臣都是一脸懵，包括上面的帝王，这是有多大的事，至于弹劾到朝堂上来吗？ 不过只一下，众人便了然了，南凌这是又要护女了，铁定又是和长公主府生间隙了，可见南凌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但能干出这种事的，还真的就只有南凌一个。 主要是上次干这种事的时候好像是两年前，有些久，大家都快忘了。 “你总要给朕说出个事情来。”帝王赵雄语气微带无奈。 “明慧不分青红皂白就撞伤小女，那长公主府庶子又反手伤了明慧，这事本没什么，小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但这事是明慧动手在先，长公主带着驸马趁臣不在就上门训斥小女，说小女管不好下人。那长公主府庶子明明是上一次明慧犯错，驸马与长公主亲自送上门替明慧道歉抵押给小女的，明明是她长公主府自家教育不好孩子，到头来他们自己人伤了自己人，现在反过来诬赖小女管不好下人，这是何理？” 第185章 185，南凌弹劾赵千荷（2） 南凌一脸的不服气。 “这就算了，还让小女上门去道歉，这道的哪门子的歉？明慧先动手，伤明慧的还是长公主府自己的人，凭什么让小女去道歉，这不是纵女行凶、不分是非、仗势欺人是什么？这是欺负臣在军营忙碌不在家，又欺负臣妻性子软绵。上次明慧自己摔倒晕厥，长公主却进宫告状说小女气晕了明慧，惹得太后下懿旨训斥臣妻训斥小女，臣罚了小女，小女不过是个十二岁的稚儿，生生在梅花桩上跪了两个时辰，还摔了下来，臣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还要臣怎样？就她长公主的孩子是孩子，臣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吗？臣的孩子被冤枉了，臣还这般重罚，凭什么她长公主的孩子做错了事，不但没有被罚，还要没做错事的道歉，臣不服气，长公主仗势欺人，臣恳请陛下做主。” 南凌这是直接连上一次的账一起算了。 若是没有南瑾跪梅花桩的事在前，南凌弹劾的事还好办，但偏偏南瑾被错怪罚跪梅花桩的事在前，这么一对比，这事下来真的就赵千荷和赵从萱做的不好了。 “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派人查询，且都是在国子监里发生的事，国子监祭酒应该很清楚，陛下可询问。臣今日恳请陛下给臣做主。” 人群里的国子监祭酒忍不住抬袖擦了擦额头，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又被拖下水了，这完全就是得罪了谁都不好过的事，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为难他这个小鬼。 “国子监祭酒。”帝王果然点了国子监祭酒的名。 吴成明立刻从人群中出列，“臣在。” “镇国将军所言可数实？” “回陛下，昨日在国子监里的确发生了镇国将军说的事，臣当时做了了解，就是明慧郡主不知何故撞了南阳郡主，后顾修染掐了明慧郡主，再后来两人都去了静幽亭看太医，紧接着就都请假回家休息了。” 吴成明据实已告，按照自己知道的事说，就算长公主怪罪也怪罪不到他。 “小女就是坚韧，被撞伤了还上门去道歉，现在还在家喝着药呢，天天喝，顿顿喝。” 南凌又来了这么一句，直接堵了一些想要替赵千荷说话的人的嘴，毕竟论武力值南瑾真的甩赵从萱八条街。 “小女不愧是将门之后，便是伤了那也是丝毫不表现出来。果真得我真传，上阵杀敌，被砍上几刀都不带眨眼的。” 南凌顿了一下，又来了这么两句，听着是自夸，但却是事实，再然后众人发现真的无从下口了，哪怕南瑾活蹦乱跳的，那都叫能忍，没听见南凌说被砍上几刀杀敌都不带眨眼的吗？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南凌给说完了，谁还能有话说。 但总有那么两个不长记性的。 “镇国将军，上次你不是说小孩子的事不要拿过来劳烦陛下吗？镇国将军这是说过的话不算数吗？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开口的是礼部左侍郎廖勇，上次弹劾南凌吃了一个大憋，他一直等着呢，这次终于让他给等到了机会，眼见着南凌终于闭嘴了，他立刻就拿南凌上次说过的话怼南凌。 第186章 186，赐礼仪嬷嬷 “那能一样吗？”南凌不屑地怼了回去。 “怎么就不一样了？”廖勇不依了。 “你儿子自己怂打不过我女儿，怪谁？” “南凌。”南凌的话直接气得廖勇直呼其名。 “喊什么，我听得见，你在朝堂上喧哗可是对陛下不敬。” “陛下恕罪。”南凌的高帽子太高，廖勇立刻诚惶诚恐的向帝王请罪。 “你儿子那是怂，不敢跟我女儿对战，一个男孩子打不过女孩子还好意思说。我女儿这是谦让，按照武力值，十个明慧都不是我女儿的对手。你觉得这是一样吗？” 南凌才不管廖勇，敢做这个出头鸟，就要做好被他怼的准备。 廖勇的脸瞬间被怼成了猪肝色，下意识张嘴要反驳，只是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又被南凌抢了话语权。 “我女儿被撞伤，不但没还手还百般忍让，更是上门道歉。而长公主半点自己女儿做错事的自觉都没有，还上门问罪，责怪我女儿，这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我南凌不及长公主威高，这点自知之明我南凌还是有的，长公主乃皇家公主，我南凌就一个臣子，君臣之别我南凌时刻谨记。正因为如此我方才请陛下做主，我做错了吗？” 好了，这次廖勇不用开口了，直接闭嘴了，涉及到皇室涉及到君臣，说不好就要获罪。 而南凌这一番话不仅说服了廖勇，亦是说服了百官，更是说服了帝王。 南凌其人正直刚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凡开口无一不是事实。 作为君王，对自己臣子的特性还是相当了解的，南凌既然能告上金銮殿，必定是是实情。 “行了，朕知道了，全德，挑个礼仪嬷嬷送去长公主府好生教教明慧，为期一个月，另下旨给长公主和驸马，让两人好生闭门思过三日，好生教育子女，要是教不好，就别怪朕派人替他们教育了。再从国库里挑些人参、血燕之类补身体的补品给南阳送去，让南阳好好养身子。” 帝王的惩罚并不重，但有许多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 “臣谢陛下隆恩。”南凌也不是非要赵千荷怎样，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伤害的事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惩罚，南凌也不需要，他意在警告，像赵千荷那样的，极注重脸面，闭门思过三日就足够她受的了，还给明慧派了礼仪嬷嬷，就更够她受的了。 这事到这就算完了。 有眼识的朝臣立刻上前开始启奏其他的事。 …… 今日是国子监休沐之日，每次到这个日子的时候，赵千荷都会领着赵从萱进宫给太后请安。 上次赵从萱没来，因为赵从萱被气晕厥在家躺着了，这次亦没有来，因为去镇国将军府跟南瑾姐妹情深了。 见到太后时，哪怕是母女，赵千荷也先给太后行了礼，后才亲昵地依偎到了她身侧。 “明慧呢？”太后任由赵千荷靠着，关心地询问了一句。 “去镇国将军府了。” “是有什么事吗？” “昨儿个跟南瑾又闹矛盾了。” 第187章 187，早弄死早清静 “怎么回事？”太后微蹙眉。 “之前不是跟您说把顾修染那个小杂碎给抵给南瑾了吗？那小杂碎在国子监被人欺负了，南瑾非要给她做主，真的是风光极了，跑到人家礼部左侍郎门口揍了人家公子还不算，还去国子监伸张，摆擂台，十几个人都挨她揍了，这就算了，还跟从萱怼嘴。从萱气不过就要对那顾修染动手，哪里知道南瑾冲了过来挡住了，便成了从萱撞南瑾了，那小杂碎还掐了从萱，这事可不得追究，就上门理论去了，哪里知道那南瑾死命护着，嘴皮子也利落了，我不想落下话柄便只能回去了。” 赵千荷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只说了一半，还停在了不用一个字就告了风晴月状的地方。 太后当下黑了脸，“静和干什么吃的，就这么看着那南瑾以下犯上？” “她能有什么用。”赵千荷一脸的鄙视。 “那也不能这般任由南瑾目无尊长，这成何体统？” “母后息怒。”赵千荷抬手帮太后拍了拍背，“虽然她无什么用，但南瑾那丫头当她是个好的，见她不理她，那丫头立刻就服软来跟我道歉了，然后便约了从萱去镇国将军府吃饭，我想着这是缓和关系的好机会，就让她去了，毕竟这南瑾护犊子这一点跟她爹真的是像极了，从萱以后还要仰仗她呢。” 听了这几句，太后勉强顺了气，“还算有点用。”说完之后太后似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心情愉悦了，“真希望哀家那老姐姐还活着，这样就能让她看看她的好女儿是怎么过活的了。” 这话赵千荷没应声，上一辈的事她不好参合。 太后也就是感叹一声，没准备跟赵千荷说上一代的事。 “你府上那个碍眼的你怎么还没处理了，早弄死早清静，省得老找明慧麻烦。” “到底是驸马的孩子，女儿总得给驸马留几分颜面，驸马女儿还是很满意的，女儿要做什么不太好明目张胆，至少不能让驸马跟女儿生了间隙。”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女儿有数的，让母后费心了，女儿给母后捶捶肩。”说着，赵千荷就殷勤地开始给太后锤肩了。 母女俩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太监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慈宁宫。 小太监先是给太后和赵千荷请了安，随即方才站在那拿出了圣旨，“长公主接旨。” 前一刻还跟太后聊得满是欢心的赵千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这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圣旨，她直觉不好，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了两年前的那次圣旨，差点刮掉了她一层皮。 太后也肃然了脸色，却总不好阻止赵千荷接旨。 赵千荷在沉了一下面色之后，起身走到了小太监跟前跪下，“臣接旨。”在帝王面前，众人皆为臣，哪怕是妹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赵千荷与驸马宋国辉教子无方纵女无度，今赐礼仪嬷嬷一人教导明慧郡主礼仪一月，长公主和驸马则禁闭三日进行反思，若无教授之能，再犯此事，朕替你们管教，钦此。” 第188章 188，那你做了吗 圣旨内容不是很清晰，只说了惩罚的事，但即便是这样，赵千荷几乎都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整个人跪在那气得发抖。 小太监见赵千荷没动静，不由得催促了一声，“请长公主接旨，让奴才好回去复命。” “这是发生了何事，皇帝要下这圣旨？”姜还是老的辣，赵千荷气得浑身发抖，太后则稳稳地坐在那问着事情的缘由。 “回太后，今日早朝镇国将军弹劾了长公主，说长公主仗势欺人、纵女行凶、不分是非……” 小太监将金銮殿上发生的事一一转述，无一疏漏。 待小太监转述完之后，整个慈宁宫静得连一根针落下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甚至满满的窒息。 “南凌。”赵千荷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南凌的名字，随即猛地站起了身，二话不语直接就朝着慈宁宫外跑了去，速度快得让太后喊都来不及。 而太后也未打算喊，之后嘱咐了一句身边的李嬷嬷，“亲自去挑个礼仪嬷嬷送长公主府去，圣旨既然下了就要执行。” 至于怎么执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太后娘娘。” “现在先跟着千荷去看看，耍耍小脾气就算了，别让她闯大祸。” “是。”李嬷嬷应着声就躬身退了出去。 “圣旨留下，你回去吧。”太后也不欲为难小太监，让小太监将圣旨留下就让他离开。 “是，太后娘娘。”小太监领命留下圣旨然后躬身退了下来。 小太监一走，太后直接抓起手边的杯盏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眸光阴狠，“南凌，你以为这样哀家就蹉跎不了静和了？呵，你也太小看哀家了……” …… 赵千荷憋着一口气一路从慈宁宫冲到了御书房，也不等禀报，直接从御书房门口就冲了进去。 而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们早就得了吩咐，也没人拦，都跟没看见似的。 “皇兄，你问都不问我就给我定了罪，我做错什么了？你这是又护着静和，到底谁才是你妹妹？” 赵千荷这是上来就吼，别说仪态了，就连君臣之别也忽略了一个干净。 “咆哮御书房，你这成何体统？” “……”赵雄一句厉声，赵千荷立刻偃旗息鼓。 “做错事还有理了？南凌能让南瑾跪梅花桩，你为何就不能惩罚赵从萱，但凡你做出点样子，朕也能帮你说两句，你做了吗？” “……” 见赵千荷老实了，赵雄语气微缓。 “事情缘由朕已经让小太监如实告知了，金銮殿上，南凌当众弹劾，句句有理，你要朕怎么反驳？朕要平衡朝堂，朕是帝王，朕的眼里必须先有国才有家，朕若是不秉公处理，你要让朕如何服众？你也要替朕想想。” “上次你口谕说教于我，我都听了。”赵千荷弱弱地开了口。 “那你做了吗？就不能管着萱儿一点，之前不是跟南瑾关系挺好，这怎么就又生出了事？” “我……” “朕圣旨已下，你无需再辩驳，好好回去反省，回去前去朕库房里挑些喜欢的带回去。” 第189章 189，圣旨 帝王这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那我现在就要回去禁闭吗？”赵千荷楚楚可怜地看着赵雄。 赵雄看了她两眼，微垂下眸光，“今日都进宫了，就算了，明日开始算。” “知道了，皇兄。”说着，赵千荷走向了赵雄。 只不过还没接近御案就听闻赵雄再次开言，“早些回去，莫要在宫里逗留太久，毕竟朕圣旨已下，你作为长公主，要拿出个皇家公主的样子，若是连你都不配合，你要朕如何治下。” 赵雄的话让赵千荷走向御案的脚步顿在了那，面色也僵在了那，沉默了好一会儿，赵千荷这才福身请退，“臣妹告退。” 话落间，赵千荷起身转身离开，只是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插进了手心里，面上更是一片阴翳，阴翳到谁触碰到她就会化成烟灰。 直到赵千荷的脚步声消失在御书房内，赵雄这才抬起头，看了那空荡荡的御书房大门一眼，后再次低下了头看向了手中的奏折。 …… 因着赵千荷在皇宫里，宋国辉在公主府，所以圣旨一式两份，一份送去了慈宁宫，一份则送去了长公主府。 宋国辉平日里几乎不见他出府，有事没事就会窝在小佛堂。 圣旨来的时候，他正在佛堂敲木鱼。 来禀报的是门房，站在院子里禀报的。 门房的声音落下后，宋国辉停住了敲木鱼的动作，睁开了闭着的双眼。 “主子。”站在一侧的青林喊了一声。 宋国辉没说话，而是朝着青林伸出了手。 青林当下弯腰伸手扶住了宋国辉。 宋国辉借着力从蒲团上站起了身，后甩了甩衣袖转身朝着佛堂外走去。 青林速度走在前面帮宋国辉打开了佛堂的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宋国辉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待适应后，这才放下衣袖，大步朝着佛堂前的竹林而去。 并没有太久的时间，宋国辉便到了长公主府的前院。 传旨太监一见宋国辉来了，立刻开始宣旨，“驸马宋国辉接旨。” “臣接旨。”宋国辉撩起衣袍单膝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赵千荷与驸马宋国辉教子无方纵女无度，今赐礼仪嬷嬷一人教导明慧郡主礼仪一月，长公主和驸马则禁闭三日进行反思，若无教授之能，再犯此事，朕替你们管教，钦此。” 圣旨的内容跟赵千荷的一样，只不过是一式两份。 “臣接旨。”宋国辉立刻伸手接过圣旨，随即站了起来。 青林则上前给小太监塞了些银两，“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还请公公提点两句。” 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且这些事就是他不说也会有人说，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 “早朝的时候，镇国将军弹劾长公主……” 小太监絮絮叨叨的将南凌在早朝上干的事都复述给了宋国辉，复述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顿时院子里就只剩宋国辉和青林两个人。 “这南凌……”宋国辉说了开头没说后面，而是展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190章 190，顾修染，赏花你去吗 “主子，我们现在如何？” 宋国辉没说话，而是卷起圣旨放进了袖子里，随即甩了甩衣袖，“备车，去镇国将军府。” “是。”青林只执行不问缘由。 应了声，青林便去准备马车了。 宋国辉没动，站在那微仰首看向了云彩飘动的蓝天，看了片刻，收眸轻笑，“刚想要，就这么送上了门，算是被眷顾吗？” 一声笑很轻，轻得很惬意却又轻得很讽刺，轻得很愉悦却又轻得很悲凉。 …… 被赵从萱缠了半晌，眼见着快要到午时了，赵元哲再也绷不住，“南瑾，你看午时要到了，咱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南瑾看了一眼沙漏，还有半个时辰，还真的是‘快到’午时。 赵元哲见南瑾看向了沙漏，也不等她说话，立刻抬脚就走，他坐不下去了，半个时辰用来逛园子，他也不在这坐着。 “也坐了许久了，腰都酸了，我爹前几日给我弄了几盆新品种的花，可好看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附庸风雅这东西着实不适合南瑾，但拿来解围还是可以的。 “早说，我看看好不好看，要是好看，我也给我母妃买两盆。”赵元哲舒了一口气，给了南瑾一个你还算够朋友的眼神，然后抬脚大步走在前方。 “九哥，等等我，我也要去。”看花还是吃饭都不重要，就是换个地方也不影响赵从萱跟着赵元哲。 赵从萱喊得越凶，赵元哲走得就越快，当真是眨眼间就蹭得一下不见了。 徐子骞速度跟上。 见此，赵从萱跺了跺脚，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总归镇国将军府的花园就在那跑不了。 沈冰玉倒是没急着离开，见那几人跑的跑追的追的，就那么站在那用胳膊肘捅了捅南瑾，“这赵从萱什么意思？一个劲的黏着元哲，这是瞧不出来元哲不待见她吗？” “你觉得瞧不瞧得出来对赵从萱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沈冰玉果断摇了摇头，这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一个劲的黏着还真的就不重要。 “赵元哲又不是傻子，走了，我们去看花，莫管这些。”南瑾不欲与沈冰玉说那些腌臜事，再把沈冰玉扯进来，她与赵从萱的恩怨，她自己解决就好。 赵从萱喜不喜欢赵元哲根本不重要，赵从萱从小就喜欢抢她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是她稍微表现出一点在意的，她都抢。 “你爹真给你买了新花吗？”沈冰玉又疑惑上了这个。 “真买了，不过是给我娘的，你看我像是喜欢那玩意的人嘛。” “你爹对你娘真好。” “那必须的。” 南瑾站在沈冰玉的右侧，与沈冰玉说话的时候刚刚好侧首看向右侧，此刻路过顾修染门前刚刚好看到那大开的无门内，顾修染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桌上放着糕点盘子，光看身影就显得很寂寥。 许是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抬眸朝她看了过来，那黑沉的眸光瞬间衬得那身影更加的寂寥。 “顾修染，赏花你去吗？”一句话就这么无意识的从南瑾的口中脱口而出，脚步亦停了下来，说完之后南瑾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第191章 191，我要一个兵器库 南瑾这话说得沈冰玉一愣，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南瑾见顾修染没动，知道自己冲动了，“若是……” 话还没说完，便见顾修染从桌边站了起来，然后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沈冰玉看了看顾修染，又回首看了看南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在沈冰玉疑惑之际，顾修染已经走到了南瑾的身后，站在那，离南瑾一步远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我是郡主的小厮，理当郡主去哪我去哪。”顾修染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 沈冰玉那种奇怪感顿时没了，觉得顾修染这做派不错，有觉悟。 这个时候却是南瑾觉得怪怪的，也说不出来哪里怪。 “那一起。”说了这么一句，南瑾就拉着沈冰玉继续前行。 看了一眼南瑾的背影，顾修染抬脚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 来到花园的时候，只有赵从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的身影。 南瑾一看就知道是赵元哲带着徐子骞躲起来了。 赵元哲能躲，她这个主人家是不能躲的。 一见到她，赵从萱就扑了上来，“姐姐，你快帮我找找九哥，他是不是迷路了，人怎么不见了？不是说好赏花的吗？” “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会迷路？许是在哪个角落里赏花呢，他那个性子向来不会乖乖待在一处，你也是知道的。我让下人帮着你一起找，你是要再找找，还是和我一起赏花？” “我再找找，让你家下人找到就喊我。”赵从萱果断选择自己去找赵元哲，她才不要跟南瑾一起，不然找到了之后，赵元哲又跟南瑾一起，那她岂不是替他人做嫁衣。 “好。”南瑾笑着应声。 紧接着赵从萱就蹿了出去，越走越远，后淹没在了花丛中。 “南阳，你家这花园真是大。”沈冰玉才懒得管赵从萱干嘛，她特别喜欢南瑾家的大花园，真的是每见一次南瑾家的花园就要赞叹一次。 “我娘喜欢，我爹为我娘种得。” “你爹对你娘真的好。”沈冰玉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声，感叹完之后转首看向了南瑾，“你真不打算嫁人吗？” “也不是绝对。”南瑾只是觉得嫁不嫁人无所谓，却也不是排斥嫁人。 站在南瑾身后半低着头的顾修染在听闻南瑾这一句话的时候，猛然抬起了头，双眸瞬间炙热如火。 “我就知道，肯定是你爹对你娘太好了，你也要求变得高了，不过正常，要是我爹像你爹这样对你娘，我也要以我爹为标准。” “或许吧。”南瑾不否定这个原因，前世到了十八岁还没嫁，不都是因为那些个人都没她爹好么。 “你看你爹为你娘种了这么一大片花园，你以后要是嫁人，你又不喜欢花，你想要什么？” “我要一个兵器库。”南瑾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沈冰玉被噎了一下，“你绝对是京都城里的小姐中独此一份的爱好。”她虽也喜欢，却也不如南瑾痴迷，花她还是爱的。 第192章 192，谁跟你青梅竹马了 “有啥不好的，我觉得挺好，多独一无二啊！” “是独一无二，不过我觉得没人能满足你，你等着做一辈子老姑婆吧。” “对，当一辈子老姑婆吧。”一个声音突然横插了进来，“你还真敢说，谁家姑娘要兵器库的。” 南瑾侧首看去便见一侧的花丛后赵元哲耍着他的扇子领着徐子骞走了出来。 “就我要怎么了。”南瑾半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偷听人说话是小人行径你知道不知道？” “谁偷听你说话了，我先来的好不好？”赵元哲不服，说完之后又睥向了南瑾身后背景板存在的顾修染，“更何况又不止我一个，你后面不是还跟着一个，怎么就是偷听了，就许他听不许我听不成。” 赵元哲这么一说，南瑾下意识回首看了一眼，这一回首便对上了顾修染那暗沉的眸光， 这一眼看得南瑾心忍不住虚了，她都忘了他跟着了，实在是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跟冰玉说得起劲就忘了。 “那一样吗？”心虚的南瑾直接回首就怼了赵元哲一句。 这话赵元哲更不依了，“怎么就不一样了，别跟我说他是你小厮，不过就是一个月而已，一个月以后啥也不是，我可是跟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赵元哲的话犹如一把无形的刀，直击顾修染的心脏。 “谁跟你青梅竹马了？”南瑾直接反驳，“要青梅竹马我也是跟冰玉青梅竹马。” “对。”沈冰玉立刻应和，地位必须要维护。 “你俩这叫啥青梅竹马？” “咋不是了，咱俩也是一起长大的。”沈冰玉不服。 “你俩都是女的。” “青梅竹马不就是一起长大的意思，还管什么性别。”南瑾与沈冰玉势必站一条线。 “青梅竹马是指一起长大的男女，你俩都读得什么书。”赵元哲企图辩白。 “就你读书厉害。”被质疑读书南瑾不干了，“也没见你学业排多前。” “就是。”沈冰玉应和。 “你俩这是强词夺理。”赵元哲气急。 “咋啊，嫉妒我们啊！” “对啊，嫉妒我们啊！” 沈冰玉跟南瑾在怼赵元哲这件事上绝对是双玉合璧，从小到大就没改变过。 赵元哲知道自己是辩不过了，直接冷哼了一声，“谁嫉妒，我也有。”说着，赵元哲一手扯过身后一步远的徐子骞一把搭住了肩膀，昂着头炫耀，“来，小骞儿，告诉他们，你跟本皇子我是青梅竹马。” 被拉入战争的徐子骞无辜地对着沈冰玉和南瑾笑了笑，他还想活着。 “小骞儿……”见徐子骞不说话，赵元哲立刻出声催促。 几人明明在互相挤兑，但顾修染却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亲密，这种亲密无形的将他排斥在外，任他如何都无法融入进去。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 “郡主，宫里来人了，宣你去接旨。”赵元哲催促的话刚落，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徐子骞松了一口气。 南瑾也不再笑闹，收起了笑眸色深沉地询问向了那家丁，“有说是什么事吗？” 第193章 193，顾修染，你给我出来 赵千荷这是告状告到帝王那了？ “没说，不过小的看好似捧着不少东西。” 南瑾深沉的眸色变成了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再说话，直接抬脚就朝着前厅走去，圣旨可怠慢不得。 南瑾这一动，剩下的几人也自动跟了上去。 到了前院，众人纷纷对着传旨公公跪了下来。 传旨的公公手里并没有拿圣旨，这传得便是口谕了。 “陛下口谕：朕听闻南阳身子不适，特赐下人参、血燕等补品，望南阳好好养身子，钦此。” 口谕很简单，就是赏赐些补品。 众人纷纷领旨谢恩。 南瑾刚一起身，小公公立刻上前道：“南阳郡主，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给你补身子的，奴才给你放这了。” 说着，小公公对着跟随来捧着托盘的人一挥手，五六人纷纷上前将自己手中蒙着布的托盘给高举了起来。 “有劳公公了。”南瑾客气了一声，随即对着身侧的丫鬟一挥手，顿时几人便走上来接过了托盘。 “父皇也太偏心了，我身子不好的时候咋没见父皇给我赏赐，竟然赏赐给南瑾。” 南瑾的客气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塞银子问话，赵元哲嫉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分你点，要啥自己拿。”南瑾直接一句几句堵住了赵元哲的嘴，其实赵元哲根本就不缺这些，主要他就是嘴欠。 “不要，你给的又不是父皇赏我的。” “你乖点，学学七皇子，肯定有赏。” “你说的跟你是因为乖才有赏赐的一样。” “要打架吗？” “打就打。” 眼见着南瑾跟赵元哲要动手了，赵从萱姗姗来迟，还有去帮她找人的紫卉。 “紫卉。”见紫卉来了，南瑾喊了一声紫卉。 紫卉立刻明白地上前塞给了小公公银子。 小公公推迟了两下便收下了。 “姐姐，皇帝舅舅赏赐了你什么？”赵从萱则是迎向了南瑾，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压着嫉妒的怒火，故作疑惑地询问。 刚刚她可是听见九哥说的了，皇帝舅舅给南瑾赏东西了，凭什么给她赏东西，不给她赏。 “顾修染。” 南瑾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呵斥声就横插了进来。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宋国辉带着满脸阴沉气势汹汹的从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前走了进来。 南瑾下意识回首寻顾修染，见他站在几步之外，满脸冷漠，自成一世界。 “爹，你怎么来了？”赵从萱见宋国辉一脸气势汹汹而来，愣了一下，当下松开了南瑾的胳膊迎了上去，心底却兴奋极了，她爹这个样子肯定是顾修染又闯祸了。 宋国辉明明一脸怒气而来，但在赵从萱迎上去之后，他却是抬手摸了摸赵从萱的发顶，一脸温和，“萱儿乖，一边去玩。” 话落间错过赵从萱直奔顾修染而来，“顾修染，你给我出来。” 前后态度之差别，当真是天壤地别，不要说当事人，南瑾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都生气，偏心偏成这样真的也是独此一份了。 第194章 194，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顾修染不愿连累南瑾，在宋国辉这又一声怒喊下，他穿过人群，从后方走到了前面，眼见着就要错过南瑾身侧，却是被南瑾伸手给一把抓住。 顾修染下意识回首看向南瑾。 “你是我的人。”南瑾说了这么一句，直接脚步上前一步拦在了顾修染的面前，后对着走到了跟前几步远的宋国辉道，“姨父气势汹汹上门这是作何？顾修染一直在我身边跟着，应该没做什么惹怒姨父的事吧？且姨父昨日不是已经罚过他了，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南瑾你让开，今日我非要教训这个逆子不可。”宋国辉直接让南瑾闪开。 眼见着南瑾和宋国辉对上了，被南瑾扯着手臂拦在身后的顾修染意图抽回手，却是刚动一下就被南瑾以更大力给攥住。 “姨父忘性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好像昨日才说过，既然姨父已经将顾修染抵押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姨父想要教育他得踩着我过去，姨父这是欺我小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还是说姨父不将我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屡次上门喊打喊杀。” 南瑾满脸厉色，嘴上喊着姨父，却是满满的敌对架势。 这一幕看得周围人表情各异，有一点是统一的，那是深刻体验了一把南瑾的护犊子。 宋国辉也不恼，而是站在那慢条斯理的从袖中拿出了明黄色的圣旨，手一抖直接拎着一侧打了开来，然后翻过来对着南瑾，“若是圣旨呢？” 这一变故是始料未及的，南瑾一时愣在了那。 而这给了顾修染机会，他一个用力抽回了手，上前了一步从南瑾的身后拦在了她的身前，黑沉着眸子看着宋国辉，“你要如何？” 宋国辉看着顾修染，抖了抖圣旨，“按照圣旨，教子。” “好，我跟你……”圣旨在前，顾修染就更不能给南瑾惹麻烦了，只是他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就被南瑾用力一扯，扯到了身后。 “你是我小厮，说好一个月的，你这是要出尔反尔？” 不要说她还没有想出一直护着他的理由，就现在这场景，这般回去还不要遭受重罪，他不能再受伤。 在南瑾的眸光下，顾修染忍着心中的痛涩，抬手按住南瑾握着他胳膊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滑去。 “这不是还有教女吗？姑父你按圣旨办事你得办全啊！”就在这时，一侧的赵元哲晃着扇子来了这么一句。 南瑾一听，也顾不得跟顾修染拼力道了，立刻转首朝那圣旨看去，刚刚净顾着护人了，毕竟宋国辉也不敢拿圣旨开玩笑，以至于她都没仔细看圣旨。 “你看看，这还有禁足反思呢，姑父你就这么出来了？还有这，赐给明慧郡主礼仪嬷嬷一人，教授礼仪一月，今日刚刚好休沐，能多学点，姑父你快些将明慧给带回去学，别辜负了父皇圣意。” 赵元哲的再次开口，让宋国辉面色僵在了那，也让幸灾乐祸的赵从萱僵在了那，随即不信地冲了过来，一把从宋国辉手中抢过了圣旨，看完后面色苍白。 第195章 195，算我求郡主 赵元哲的再次开口，让宋国辉面色僵在了那，也让幸灾乐祸的赵从萱僵在了那，随即不信地冲了过来，一把从宋国辉手中抢过了圣旨，看完后面色苍白。 “爹，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却是赏赐南瑾，凭什么？”这一刻，赵从萱所有的情绪都崩了出来。 “明慧你这是质疑圣旨吗？”赵元哲再次开了口，开得赵从萱想反驳都反驳不成。 局面就这么反转了，然顾修染却紧握袖中的拳头，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无力，昨日宋国辉跟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那些话句句如刀扎在他的心上，然都不及此时此刻。 这一刻，他深深意识到他只会连累她，不仅如此还要她拼命护着，而赵元哲却是轻而易举几句话就护住了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资格待在她身边，根本就没有。 枉他还说要帮她，他哪里的资格说的这句话，她却还信他，他哪里的脸去承受这份信任的。 “我跟你回去。”顾修染再次开了口。 局面的改变刚刚让南瑾松了一口气，耳侧猛然响起了顾修染的声音，惊得南瑾回眸看了过去，“你答应做我一个月小厮的。” 顾修染向来说话算话，南瑾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出尔反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明摆着回去就要受罚，她在拼命护着他，难道他还在怀疑她的用心吗？还看不出来她的真心相护吗？ “圣旨已下，理当执行。我犯下的错该我去承担，而欠郡主的，他日双倍奉还，绝不食言，望郡主成全。” 顾修染认真执着地直视着南瑾的双眸，这是顾修染第一次这么直视南瑾。他不能让她再挡在他身前，他要成为那个挡在她身前的人。 被这样的一双眸子看着，很难让人拒绝他的要求，但…… “算我求郡主。”眼见着南瑾要开口，顾修染几乎能预计到南瑾要说什么，又加了一句，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他在她跟前早就没有了尊严，一个求字算什么。 这一句听得宋国辉眸光微闪了一下，顾修染他最了解了，他从不求人，没想到他…… 赵从萱抓着圣旨的手紧到几乎要将圣旨给撕裂，顾修染在求南瑾，他竟然在求南瑾，不是骨头硬得很，竟然求南瑾。 而南瑾，所有的拒绝在顾修染的这句求之下溃不成军、化为乌有。 他是多么孤傲的一个人，现在却在对她说求，其原因还是怕她不同意他离开。 她是报恩不是报仇，即是他的意愿…… “好。”大不了她再想别的办法。 一字之轻却重如泰山。 顾修染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觉一座山压在了心头上。 “走，跟我回去。”宋国辉面色不善地说了这么一句。 “等一下。”她答应顾修染是答应顾修染，不是答应宋国辉。 闻言，宋国辉看向了南瑾。 “刚刚顾修染的话姨父也听到了，我之所以愿意放他离开，是因为他答应以双倍还之，对此，姨父可有什么异议？” 宋国辉没说话，面上微显出了不满。 第196章 196，十倍还之 “姨父也别拿圣旨压我，皇帝舅舅的圣旨是下给姨父的，不是下给我的，顾修染也是姨父亲口抵押给我的，我还不还那都是看我的心情，就算违逆圣旨那也是姨父的事，不是我的事，虽然我刚刚答应了顾修染，但那是看在他双倍还之的份上，姨父若是不答应……” 南瑾要的是宋国辉应，只要宋国辉应了，她就有理由将顾修染扣在身边两个月，省得到时候宋国辉再反口。 “姐姐就这么喜欢顾修染，变着法的将他扣在身边？”赵从萱早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此刻见南瑾一个劲的抓着顾修染不放，立刻就抓着不放，开启了有意的诬蔑。 “呵……”没想到南瑾却是轻笑了一声，听着欢愉却又感觉带着满满的凉意。 “你笑什么？” “妹妹，这顾修染是你抵给我撒气的，我这才用着几天，你们家就把人给要回去了，我真的有理由怀疑你们耍着我玩。一个月的小厮我才用几天，我不亏吗？双倍我都嫌少了，照我说十倍还之都不嫌多，要知道圣旨是下给你家的，不是下给我家的，论起违抗圣旨，可算不到我头上。本来我想着我们两家这关系，我怎好让你家违抗圣旨，再看看这顾修染态度不错，我就勉强答应，既然妹妹这么说，那我……” 南瑾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了，既然你觉得是我想要留着顾修染，那我还就不还了，看看到底是谁要违抗圣旨。 “好，双倍就双倍。”宋国辉脸色难看的立刻应了，一副深怕南瑾反悔的样子。 “爹，为什么要答应她，她根本就没有拿顾修染撒气，她明明就是处处护着顾修染。” 赵从萱不服气，她被罚南瑾却被赏，理智早没了，直接就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给说了出来，凭什么，她凭什么要对顾修染好，处处护着。 “妹妹这话说的，我的人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护着也好，撒气也好，那都是我的自由，妹妹不是一直都说喜欢我这护犊子的性子吗？今儿怎么就质疑起来了？至于妹妹所说的护，我觉得我是在护自己的脸面，怎么说我也是皇帝舅舅亲封的郡主，任由人糟蹋我的所有物，这不是打我脸吗？我为什么要忍？最后，虽然顾修染是被抵押给我的，但到底是姨父的儿子，妹妹你的哥哥，我也不好做太过不是？” “你……”赵从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妹妹的话真的很叫姐姐我伤心，所以我改主意了，姨父可以把人带走，但要以十倍还之，不然今日免谈。” 宋国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可见其不满。 “我觉得有道理，毕竟是求人的事，怎么的也得拿出点求人的态度。”赵元哲在这个时候又来了这么一句。 “九哥。”赵从萱恼怒的大喊了一声。 赵元哲一脸无辜的摇着扇子，“实话实说而已。” “好。”宋国辉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应完声后瞪向了顾修染，“还不过来。” 第197章 197，谁稀罕待在这 顾修染什么都不说，只深深看了南瑾一眼，走向了宋国辉。 眼见着顾修染走了过来，宋国辉一字未再言，直接冷哼了一声，甩着衣袖转身就离开了。 “姑父，明慧你也该带回去，圣旨上写了。”赵元哲在这时又开口来了一句。 宋国辉前行的步子一顿，赵从萱气爆了，“谁稀罕待在这，哼。”冷哼了一句，转身抬脚就走，蹭蹭蹭就跃过了宋国辉朝镇国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南瑾就站在那，静默地看着赵从萱气哼哼离去，看着顾修染跟在宋国辉后面坚毅着身影离去。 明明说好要护着他的…… “我父皇怎么下了这么个圣旨，挺难得。”赵元哲没啥特别情绪，见人都哗啦啦走了，直接八卦了起来。 来传旨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走，此刻一听赵元哲的八卦立刻回禀，“回九皇子，今日早朝镇国将军弹劾了长公主，说长公主纵女行凶、是非不分、仗势欺人……” 小太监尽职的将早朝上发生南凌干的一切事宜都给讲述了一遍。 “南瑾，你爹真行。”赵元哲毫不吝啬的对着南瑾竖起了大拇指。 南瑾完全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爹，她爹真的给她主持公道去了，还搞这么大，除却顾修染被这么突然带走了之外，她真的觉得身心舒畅，她爹真的是太厉害了。 对了，她爹…… “我爹呢？没回来吗？”南瑾问向了一侧站着的下人。 “回郡主，将军回来了，去寻夫人了，应该在后厨。” 一听这话南瑾终于后知后觉发觉她娘竟然没有出来，她爹更是早一步去寻她娘了，莫不是她爹早猜到一切，有意阻止她娘？ 这一次赵元哲没说话。 “麻烦小公公跑一趟了，紫卉，送公公出门。”南瑾也没说什么把传旨的公公先打发走。 “郡主客气了。”小太监告辞离开。 眼见着小太监走了，南瑾回首看向赵元哲，“刚刚谢了。” 要不是赵元哲，她跟宋国辉打起来都有可能，虽说是长辈，她最后的妥协是因为顾修染，而不是因为宋国辉。 “我是看不惯宋国辉。” 赵元哲一向嘴硬，南瑾也不跟他掰扯，记在心里极好。 “你随意逛逛，待会儿我让人喊你吃饭，我去寻我爹。” “好。”家事赵元哲就不合适参合了。 “我也一起，花园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沈冰玉自主开口，抢在了南瑾开口前。 “好。”南瑾对着沈冰玉感激一笑，随即让人将那些个补品送去自家的库房，安排了人跟着沈冰玉和赵元哲听候差遣，做好这一切后，她便抬脚朝着自家的后厨房走去。 …… 南瑾来到后厨的时候，南凌正在给风晴月打下手，两人之间泛着温馨。 南瑾完全可以肯定，她娘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这般泰然自若。 所以，她爹在瞒着他娘，可她爹为什么要瞒着她娘，她爹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是个刚烈的性子，前世因为她娘总护着赵从萱，没少和她娘吵，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年岁的时候。 第198章 198，她爹有点奇怪 只是后来，大概过了及笄后，她慢慢懂事了，这才减少了争吵的次数，以至于她记忆显得有些久远。 但仔细想想，成长的那些年，争吵的那些年，每每都是她爹从中周旋。 就包括昨日，她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她爹一边怕她受委屈说要替她讨公道，一边又让她不要生她娘的气，还总是强调她娘是爱她的。 没错，就是这句，总是强调她娘是爱她的，也因为这一句，她一直坚信她娘爱她，哪怕护着赵从萱。 她爹为何要强调这一句？ 前世她一直以为是爹想让家庭和睦，包括昨日，但此时此刻她却突然觉得她爹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然为什么，特意在圣旨来的前一刻来厨房陪她娘，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重点是他弹劾了赵千荷，且还没告诉娘，一见她娘这么淡定就明显是不知道。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南瑾站在那陷入了沉思，那边风晴月却是看见了她，当下笑着喊她，“囡囡怎么站那？是饿了吗？娘这边快好了，待会儿就可以收拾收拾开宴了。” 南凌也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本来想笑着喊一声囡囡的，但是南瑾此刻有些幽深的眸子，让南凌莫名的有些心虚，最后愣是避开了南瑾的眼神。 而南瑾顷刻间察觉到了她爹的心虚，至于心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南瑾抬脚朝着风晴月走了过去，“娘，刚刚来了圣旨，皇帝舅舅给我赏赐了补品。” “圣旨？”风晴月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 “嗯，圣旨，给我的，赏赐的补品。”南瑾确定她娘不知道了。 风晴月一下急了，“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这该去接旨的啊！” “给囡囡的，要你去接什么旨。” 很好，她爹一早就知道，看来是故意躲圣旨的，不，该是故意拦着她娘的。 “姨父来了，把顾修染要走了。” 对于这一句，风晴月没什么反应，“毕竟是人家儿子，总不好一直在咱家，要走就要走吧。” “我提了条件，人可以带走，但要十倍还之。”南瑾一点儿也不隐瞒，毕竟这事她不说自有人说，她娘就是现在不知道，要不了多久就知道，不如她亲口说，也好看看她娘的反应。 “对，不能吃亏，凭什么他要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谁叫他当初自己送来的，想送就送，想要就要，当我们家是什么？”南凌那是速度就出声应和南瑾，觉得南瑾做的对极了。 风晴月则是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来了一句，“下次别这么任性。”便没有下文了，然后转过身去拿起了汤匙，似乎要尝什么。 南瑾很透彻，不涉及赵千荷赵从萱，她娘似乎都反应平平，好似她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无所谓。 那么…… “姨母被弹劾了。” 南瑾这句话刚说完，风晴月手中的汤匙掉了，摔落在地，刷得一下摔得粉碎。 风晴月背对着南瑾，所以南瑾看不清她此刻面上的情绪，但多半是惊的。 第199章 199，那是皇权 而南瑾的话语并没有停止，“皇帝舅舅下了圣旨，让她好好管教萱儿，还给她和姨父了禁足，还给萱儿送了礼仪嬷嬷，让她好好学习一个月礼仪，而我的赏赐也是来自于此，因为我伤了。” “我弹劾的。” 一直没告诉风晴月自己干了什么的南凌突然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我也知道有圣旨送过来，也猜到了以宋国辉的性子，定是要上门来闹，他一向出事就将顾修染推出来护着赵从萱，这一次的事顾修染更是其中关键一环，他就更要拉顾修染出来了，所以我早一步回家，将你拦在了厨房里。这么些年了，每每涉及到赵从萱和赵千荷，你都要偏向她们，这次赵从萱被罚，你肯定又要责怪囡囡，我便先拦住了你，这样不管宋国辉要求什么，总归是囡囡自己的决定。阿月，我着实不知道我和囡囡哪里不好，为何让你这般？” 南凌在这里不止是为了拦住风晴月，而是想要借机问出缘由，这弹劾也不仅仅是为了给南瑾讨回公道，亦是想借机问出风晴月缘由。 他真的着实看不下去她为何总是那般，他不想她那么难过，若是就这么问她肯定会不说，还会恼，但此情此景，他有理有由。 南瑾这时才注意到，厨房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再无他人。 而这一刻，她更加肯定她爹好似知道什么，这几句话听着只是普通的询问，但却是一个没有退路的质问。 且被南凌这么一问，南瑾突然也觉得她娘一直护着赵千荷和赵从萱很奇怪，护得那么紧，连她爹和她都不顾，最主要是她娘很早之前并不是这样的，她那会儿是小，但并不代表不记事。 前世她早先被愤怒迷了眼，但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奇怪很奇怪，这像极了她娘有什么把柄被赵千荷和赵从萱给捏住了一般。 若没有前世，她会觉得她娘能在宫中完好无损长那么大，是赵千荷和太后的功劳，但赵千荷气死了她娘的那一幕历历在目，赵从萱嘲讽她的那一幕也历历在目，赵千荷说过恨不能弄死她娘，又怎么会护着。 那么，她娘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活法，且从她一直跟着她娘各处参加宴会，看着她娘与人相处，她真的不觉得她娘是个愚蠢到分不清是非的人，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护着姨母和萱儿，不管什么事，不管我错没错，你一直都会怪我，这是为什么？” 南瑾也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是她前世到死都不知道的答案。 她性子倔，前世从来都不会这般温顺的询问，每每都是气得吵了起来，她娘越护着赵从萱她就越气愤，但现在，在经历过失去之后，南瑾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她娘好好的。 既然有问题就问出来，别等到问不出来的时候再后悔莫及。 面对丈夫和女儿的质问，风晴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是不想说出来，她何曾没想过，但是那是皇权，皇权啊，太后一道懿旨，如何违抗，她怎么能让她的丈夫和女儿去抨击皇权。 第200章 200，南瑾爆了 沉默了片刻，风晴月转首看向了南凌和南瑾，“我是太后养女，宫中生活不易，千荷待我如亲姐，护着我长大，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我也无什大本事，只能做些小事以报恩德，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们，我……” 南瑾的戾气一下子就上来，只想说一句，恩情个屁，她恨不能杀了你，却终究紧握双拳遏制住了戾气。 南凌眸中也闪过失望，随后半垂下眼睑掩盖了过去，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说。 “我弹劾赵千荷的事……”垂了一下眸子，南凌抬眸说起了这件事。 “你是囡囡的爹，你护着囡囡无可厚非，而我……”说到这风晴月顿了一下，她知道她下面的话会很伤人，但她还是要说，“我要去看看千荷。” 南凌没说什么，而南瑾只觉得心头被火焰给烧得一个火热，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戾气砰地一下子就散了出来，“怎么看，娘要去道歉吗？还是要拉上我一起去道歉？” “不用。”风晴月下意识反驳了一句，她自己去承担怒火就好，到时候只说南瑾被她给罚了就行。 “不用什么？不用道歉还是不用我一起去？” “不用一起去，你在家罚跪就好。” “哈哈……”南瑾大笑，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眸底却是戾气横生，生得她想杀人泄愤，“我突然觉得我好亏，怎么就那么容易将顾修染给放走了，我觉得我还是得将他要回来，违抗圣旨是长公主府的事，这关我什么事对不对？我觉得等到下午有点迟了，我是一点儿都不想等了呢，麻烦爹娘帮我招待朋友啊！” 说着，南瑾转身就朝着厨房外冲了出去。 既然不好过，谁都别好过好了，她什么都没做就要被罚多吃亏。 重生以来她一直患得患失害怕失去，是她懦弱了，只要变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在十八岁之前先弄死赵千荷好了，她堂堂镇国将军府还收拾不了一个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长公主吗？ 她一个重生之人还能没办法躲避那明知的劫难吗？那她重生而来是干什么的？是为了再让赵千荷母女欺负一遍吗？那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反正做没做错都要被罚，她娘都要跟她吵，既如此，还怕什么？ “瑾儿……”风晴月下意识追了上去，南瑾在笑，但那样子一下子就看出来生气了，可她哪里有南瑾那身手，还没走出几步，南瑾的身影就不见了，她急得转身就去拉南凌，“阿凌，你快去追啊。” “你在怕什么？怕瑾儿吃亏，还是怕赵千荷和赵从萱吃亏？”南凌并没有追，反倒是开口质问。 “阿凌……”风晴月有些痛苦地喊了一声。 “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不能依靠吗？” 风晴月摇了摇头，祈求地看着南凌，“跟着瑾儿，跟着瑾儿……”她的瑾儿哪里是赵千荷的对手。 南凌深深地看了风晴月两眼，最后转身离去。 女儿他也是不放心的。 第201章 201，南瑾上门抢人 南凌一走，风晴月有些痛苦地瘫坐在了地上，她不是不想说，她是不能说，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以他们父女俩的性子定是要为她闹翻天。 南凌一身功勋得来不易，她如何能让他就这么丢掉？ 还有她的囡囡，皇宫里的那些阴私手段，她怎么舍得让她去承受。 那是太后的懿旨，那是皇权，多少人等着他们家败落，等着找南凌的错处，她不能这么做，反正她承受习惯了，就都让她来承受吧。 还有她的囡囡，娘对不起你…… …… “驾，驾，驾……” 大街上，一道红色身影骑着烈马汹涌而过，吓得行人纷纷退让。 眼见着红衣烈马过去了，百姓不由得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议论了起来。 “这谁啊，急着投胎啊！” “慎言，这是南阳郡主。” “是吗？太快了，我没看得清。” “这么急是要做什么？谁惹着她了吗？” “肯定是，平日里南阳郡主还是挺和蔼的，当然，不得罪她的情况下。” “这是哪个又要倒霉了。” 有人议论，就有好事者跟上去。 南瑾骑着烈马一路飞奔至长公主门前，她现在什么都不要，她就要赵千荷和赵从萱不好过，去他的不好撕破脸，她不忍了。 待如亲姐，恩情，护着长大，哈哈哈，她就没听过比这更大的笑话了。 宋国辉坐的是马车，南瑾骑的是烈马，所以即便南瑾比他们晚出发了一些时候，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追上他们。 而这刚刚好是在长公主府门前。 顾修染是第一个下的马车，而他刚一下马车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道红色的身影骑着烈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眸光里南瑾满脸戾气，这是有人惹她生气了。 宋国辉紧跟在顾修染身后下了车，也看到了高坐于马上的南瑾，微微有些疑惑，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故作不见地转身去扶赵从萱下来。 赵从萱见到南瑾的时候，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下意识就来了一句，“来道歉吗？不接受。” “呵……”南瑾冷笑了一声，随即直接一鞭子抽了过来。 赵从萱吓得立刻躲到了宋国辉的身后，却见南瑾一鞭子卷在了顾修染的腰间，一个用力将人给扯了过去，扯到了她的马边，然后一个弯腰扯着人一个用力拽上了马。 “谁说我来道歉的，我反悔了，不乐意交易了，来抢人了。圣旨是给你家下的，又不是给我下的，违抗不违抗跟我有什么关系？” “南瑾，没你这么出尔反尔的。”刚刚一路上，宋国辉安慰了赵从萱，也讲了厉害，所以赵从萱很知道轻重，知道必须要把顾修染给要回来，且要回来是罚顾修染的，她当然赞同了。 “我高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张扬、肆意，这才是她南瑾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一直患得患失，顾忌这顾忌那，顾忌了有什么用？顾忌了就不会发生了吗？顾忌了就不会被欺负了吗？都不会。 这对母女完全就是越给脸越不要脸。 第202章 202，我就是为了顾修染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变强大保护爹娘，所以怕她赵千荷什么阴谋诡计啊，有能耐就使出来。 前世和她娘吵了那么久，不也那样，为何现在就不能了，她一刻都看不下去她娘被那赵千荷骗得团团转。 待如亲姐，恩情，护着长大，哈哈哈，真他娘的好笑。 “南瑾，你这什么态度，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赵千荷这个时候刚刚好到了长公主门前，一来就听到南瑾这么张狂的挤兑她女儿，立刻就冷呵出声。 “娘……”赵从萱一见赵千荷来了，立刻委屈地喊着冲了过去。 南瑾扯了一下马头，对向了赵千荷，因为坐在马上，特别显得居高临下。 “姨母错了，我自小到大都是我爹在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这脏水她不会让她泼。 “果真是莽夫教出来的，看看你这都什么样子，虽然年岁小，却也是姑娘家，就这么跟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跟长辈说话连马都不下，礼貌呢？” 赵千荷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刻一见南瑾也顾不得平日里的和善面目了，直接都爆了出来。 “姨母，我爹可是镇国将军，你这一声莽夫是在骂我爹还是在质疑皇帝舅舅，你要知道我爹可是皇帝舅舅任命的。” 赵千荷眸光一下子阴沉了下去，之前她听从萱说南瑾嘴皮子厉害了，还以为是从萱夸张，现在看来果真是厉害了，可这又如何？ “你这模样，不是莽夫是什么，看看都成何体统？”赵千荷偷换概念，直接解说为是在说南瑾。 “行吧，莽夫就莽夫，我南瑾自来一直如此，我就这样，如何？” 南瑾直接耍起了无赖，一副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气得赵千荷一口气差点岔过去。 “南瑾，你吃错药了吗？为了一个顾修染这么顶撞我娘，你要顾修染给你就是，你至于这样吗？” 不愧是赵千荷的女儿，平日里没白教，这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对啊，我就吃错药了，我就为了顾修染了，怎么了？那你让你娘把顾修染给我啊！” 刚刚好，她求之不得，省得她还要挖空心思抢人。 南瑾这话听得坐在她身后的顾修染瞳孔一缩，她…… “南瑾，你就这么喜欢顾修染，喜欢到不惜不顾身份上门抢人，还顶撞我娘。”赵从萱这是可劲地泼脏水。 “不是我抢人，是人本来就是我的，你爹亲口抵押给我的，我不过是反悔将人要回去罢了。还有，我可没有顶撞姨母，明明是姨母在辱骂我爹，虽然是亲戚，但我爹也是镇国将军，堂堂一品大员，若是没个理由，怕是皇帝舅舅也不能这么随意辱骂的吧。” “你……”赵从萱被噎得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南瑾，你休要强词夺理，你在大街上公然抢人，与男子这般亲密，我作为姨母如何能不管不顾。” 眼见着赵从萱落败，赵千荷上了阵，一开口就直接拿顾修染跟南瑾同骑一匹马说事了。 第203章 203，我这不是跟姨母你学的吗 一听这话，南瑾微勾唇角，笑得有些凉薄又有些讽刺，“姨母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姨母这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宋国辉是赵千荷抢来的，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这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和赵千荷长公主的身份，无人敢提了而已。 “南瑾。”赵千荷直接气得嘶吼出声，这完全是被人踩到痛脚的表现，她完全没想到南瑾这么敢说，敢拿这件事怼她。本来没什么，却来了一个顾修染，当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当年发生了什么。 看到赵千荷气到变形的脸，南瑾心底就从未这般舒坦过，连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姨母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南瑾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为了顾修染这么一个偷生的贱种……” 赵从萱也气爆了，南瑾她怎么敢，只是她话还没有说话，南瑾手中的鞭子就刷得一下甩了过来，吓得她立刻尖叫着跳开，“啊……” “南瑾，你敢……”赵千荷厉喝出声，抬手护着赵从萱。 “我手痒，甩甩鞭子而已，都这么激动做什么？”南瑾虽然很想揍赵从萱一顿，不过没准备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们落下把柄。 顾修染眸色复杂地看着南瑾，只觉得左胸膛处滚烫滚烫的，被人骂偷生的贱种已经被骂到麻木了，从未有人维护过他。 这一刻…… 南瑾眸中的不屑刺激得赵千荷和赵从萱上去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但赵千荷自持长辈身份不好动手，否则就是没理了，而赵从萱则是害怕，怕南瑾真的抽她。 “南瑾，你想男人想疯了吗？为了这么一个贱……一个人，你……” 南瑾勾唇冷笑，没想到这赵从萱关键时刻脑子还挺够用，脏水是一波又一波的往她身上泼，不过无所谓，泼就泼吧，刚刚好能够护着顾修染，省得她还要找借口，她还真要谢谢她。 “这不是瞧着长得好看嘛，我学姨母啊！”南瑾真的是时刻都不放过赵千荷，哪怕赵千荷的脸都气绿了，“你要是乐意，你也可以学啊，别整天缠着赵元哲，瞧瞧他都不乐意跟你玩，我瞧着七皇子对你就不错哦，不如你找七皇子好了。” “南瑾……”赵从萱尖叫出声，这是被踩到痛脚了。 要问南瑾此刻什么感觉，那就一个字，爽，瞧瞧这对母女被她气得，脸都白了。 赵千荷倒是老姜，虽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今日只是被南瑾这突然的发难给打得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南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瞧瞧你，小小年纪，为了一个男子顶撞长辈诋毁长辈，我瞧着你这才是真正的不知礼仪，我看真正缺礼仪嬷嬷的人就是你。不管如何，我终究是你长辈，绝不能看着你这么错下去，我这就进宫厚着脸去跟陛下讨要一个礼仪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 第204章 204，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 话落间，赵千荷直接转身就上了马车。 她不动南瑾，她要以牙还牙。 眼见着赵千荷上了马车，赵从萱也速度跟着上了马车，她也要去，去告南瑾的状。 看着离去的赵千荷和赵从萱，南瑾都不带怕的，告状就告状呗，还能少块肉不成，她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大事。 没管那对离去的母女，南瑾看向了宋国辉，毕竟这位是顾修染的生父，有对顾修染来去的决定权，“姨父，人我是不能给你了，是你亲口抵押给我的，圣旨的事你自己看着吧。” 话落，南瑾一抽鞭子，马儿当下扬蹄嘶吼飞奔了起来。 周围有不少跟随南瑾来看戏的，看得那叫一个咂舌，真的是好大一出戏。 此刻人散了，他们也散了，到最后长公主府门前就只有宋国辉和驾车的青林。 这戏唱得宋国辉不由得都有些咂舌，此刻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还真是意外之喜啊，这南家的小姑娘有意思。” …… 重生后，除了最开始在家里陪着爹娘的一个月，南瑾就没一天觉得舒心的，特别是对上赵千荷和赵从萱。 今时今日可谓是重生以来最爽快的一刻了，不，该说加上前世今生最爽快的一刻了。 南瑾一路狂奔，并没有回镇国将军府，而是一路驾着马奔向了城外。 直到到了她最爱去的那个山坡，她方才停下来。 停下来后，南瑾率先跳下了马，顾修染紧随其后。 南瑾站在山坡顶上眺望着远处的葱绿，满心舒畅，“这里好看吗？” 顾修染看了一眼一眼望不尽的葱绿，实在没感觉出来哪里好看，“都是树。”于是说了这么一句。 而这一句直接将南瑾给逗乐了，“哈哈哈……” 边笑还边侧首过来看向了他。 南瑾满是笑意的眼告诉顾修染她是真的很开心，这让他提着的心不由得放了下来，他还没忘记她骑着马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眼底的戾气有多重。 顾修染就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给南瑾一种呆呆的感觉，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那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呢？” “……”顾修染有些被噎住了，他真的没觉得哪里好看，却也不想说不好看，于是他又转首朝那望不尽的葱绿看去，看了一会儿转首过来看向了南瑾，“视野宽阔。” “……”这次换南瑾被噎住了，不过却越发地觉得顾修染可爱了，真好玩，“还有什么形容词，再说说。” “……”看着南瑾飞扬的眉眼，顾修染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被调侃了，想移开眸光，却又舍不得，他喜欢看她满眼带笑。 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南瑾妥协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说的没错，都是树，视野宽阔，不过看着舒心啊。” “嗯。” 顾修染轻应了一声，这让南瑾有些意外，不过随即说起了正事，她是爽快了，但却对顾修染食言了。 眸带歉意，“对不起，我食言了。”南瑾满眼的歉意，道歉的诚意很是十足。 “无碍。”你开心就好。 第205章 205，不傻，现在醒了 “……”这也太好说话了点吧，“总之我食言了，是我做的不对，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南瑾这条件真不是一般诱人，但他不能要，至少不是以此为交换。 “是我食言在先。”这算是变相拒绝了。 南瑾愣了一下，随即一想，许是她问得太急，顾修染没能想到，“一码事归一码事，反正我食言了，你想不出来也没事，这事记着，以后有需要你找我兑现，只要我能做到，都行，下次我肯定兑现，今天实在是……” 说到这，南瑾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来，她今日之行完全是被她娘那软绵样给刺激的，可谓是冲动之行，不过她不后悔，她觉得挺好，还打算以后一直都要这么干，多舒坦，这本来就是她南瑾该有的样子，凭什么要为了那些伤害她以及家人的人压着本性。 上天眷顾让她重生，她就该活出不一样的风采，而不是再来一次一样的活法。 南瑾觉得，冲动这玩意，有时候也挺好，就像一头蛮牛，冲破束缚，给她带来一种新的体验。 “反正下次一定说话算话，要是再不算话，你打我好了。” 说着，南瑾直接席地而坐，“我肯定不还手。” 顾修染，“……” “坐啊！站着不累吗？虽然这里只有树，但视眼开阔，不像城里那么束缚，跟被关在笼子里一样，窒息得很。” 坐好后，见顾修染没动静，南瑾转首喊顾修染坐。 这一次顾修染乖乖坐了下来。 “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待着，这里视野宽阔，让我有一种在草原上的感觉，那种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太好了，我好多次都幻想自己变成鸟儿，然后在这旷野里自由自在的飞翔，什么都不用顾忌。”说到这，南瑾侧首看向了顾修染，“我是不是很傻？” “没有。”他明白渴望的感觉，尽管他渴望的东西与她不同。 “呵……”南瑾轻笑了一声，她突然间觉得顾修染看着满身是刺，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人，“我就是傻呢，只知道渴望，从不知道挣脱，其实简单极了，我却傻傻地将自己困在里面，大概是太安逸了吧。” 前世她一直顺风顺水，除了她娘护着赵从萱和赵千荷让她有些时候受些委屈外，她真的活得很是顺风顺水，以至于从未想过要去强大自身，只活在了她爹的庇护下，直到后来她爹战死沙场，她娘被赵千荷活活气死，直到她身死，再到重生至今，这么久的时间她才幡然醒悟，自身强大才叫强大，才能去庇护自己想庇护的，才能去对抗想对抗的，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忍让，这是血的教训。 而顾修染，一直挣扎于困境之中，这才让他越来越强，变成了纵使千人唾骂也不敢动他的局面。 “不傻。”看着南瑾的笑，顾修染无端的感觉到悲凉。 “嗯，不傻，现在醒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挣扎，南瑾觉得这一刻她才真正从上一世父母双亡的那种悲凉里走出来，才真正找到了活下去的方式，“陪我坐坐吧，现在回去要么挨骂要么吵架，我不想吵了。” 第206章 206，他想要好好活着 无意义的争吵，没必要存在，她又不是真的还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十二岁小屁孩。 顾修染没说话，只安静地坐着，算是一种默认。 南瑾没一句提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足够顾修染知道她为何会失控，定又是他走后，她娘又说了什么，还是很严重的那一种。再联系她之前所言她娘总是护着赵从萱的话，终归是他连累了她。 是他不够隐忍，是他对赵从萱动了手，以至于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是他用错了方式，他不会再让这一切重演。 娘死后，他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但娘让他好好活着，他便努力活着，然后他就开始了黑暗的生活，做过乞丐，跟野狗抢过食，差点被人给卖了，去花楼当过跑腿小厮，更差点被一些坏嗜好的有钱人做一些恶心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只为好好活着，多少次差点死了，多少次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多少次却又撑过来了，为了活着而活着。 在黑暗里这样打滚的生活，一过便是五年，这五年，他尝遍了人间冷暖，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今年年初宋国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一句是他爹，将他强行给带来了长公主府，威胁他说不留在这，不活着，他就毁了他娘的遗骸。 宋国辉出现在他面前说是他爹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努力活着就像一个笑话，他骂他踢他，恨不能喝他血噬他骨，却是怎么都没法撼动他半分，他是长公主府的驸马，便是上门驸马，也比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弱小平民强，他只能苟活着。 他一无所有，什么都不稀罕，谁咬他他就咬回去，就想让宋国辉不好过，就想膈应宋国辉和赵千荷，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反正这世间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但现在，他不想这样活着了，他想要好好活着，他想要变强，他想要护着她，他想要陪在她身边，他想要看她开心…… …… 赵千荷领着赵从萱进了宫之后，直接兵分两路，她让赵从萱去了太后那里告状，而她自己则直奔御书房。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让人通报了。 “陛下，长公主求见。” 帝王正在批阅奏折，贴身太监全德与进来的小太监交首后，对他禀报了这么一句。 帝王微蹙了一下眉，“又来做什么，可说是有什么事？” “长公主未说，但看着似乎很气恼。” “宣。”帝王也没多说，直接就让人进来。 全德领命立刻就高声宣唱，“宣长公主赵千荷觐见。” 全德话音刚落，赵千荷慢步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看着气恼，却依旧端着她的优雅。 “臣妹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来就先给赵雄行了一个大礼。 除了大场合，一般私下里，赵千荷很少这么行礼，一旦行礼必有筹谋。 “这是怎么了？” “臣妹想跟陛下再要一个礼仪嬷嬷。”告状这种东西也是一个技术活，跟不同的人告状得用不同的方法。 第207章 207，南凌又跟帝王要太医 “教明慧一个还不够不成？” “臣妹是给南阳要的。” “嘉和，你还抓着这事不放呢。”嘉和是赵千荷的封号。 “陛下误会臣妹了，臣妹是真心给南阳求的，臣妹也是担心那孩子不知分寸，乱来毁了自己的名声，今儿个是顶撞了臣妹，臣妹作为姨母也不好跟小辈计较，但若是他日换了一个人呢？不是谁都让着她的，也不是谁都能让她随便顶撞的，这要是哪天闯下大祸可如何是好，臣妹可不能看着她犯错，故厚着脸皮特来跟陛下要一个礼仪嬷嬷，好好教教她。” “南阳干了什么？” “南阳年纪小，没什么男女大防，就那么当街与男子共骑一匹马，臣妹作为姨母怎么能任由她不知下去，便提点了几句，她……”赵千荷没有继续说下去，抬眸一脸的委屈地看向赵雄，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端着的架子直接崩了，“我怎么说也是她姨母，她怎么能那么说我，还要对从萱动手，她……” “她说你什么了？” “她……她说学我抢人，当年我跟驸马……”说到这，赵千荷没再说下去，就那么委屈地看着赵雄。 赵雄坐在那不吱声，但面色却是沉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小孩子不懂事。” 赵千荷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赵雄，有些事是忌讳，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踩到了也得受罚。 “朕应你，赐南阳一个礼仪嬷嬷，为期一月。” 预料之中的答案，赵千荷立刻磕头谢恩，“臣妹谢皇兄成全臣妹的爱护之心。”低着头的赵千荷满脸的得意之笑。 现在好了，南瑾跟她的萱儿一样了，至于剩下的，那就得去找她母后了。 “谢陛下，臣妹告退。”达到目的，赵千荷立刻谢恩告退，毕竟赵雄政务繁忙。 赵雄看着赵千荷退了出去，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低首继续批阅奏折。 赵千荷离开才不多久，又有人觐见了，这一次是南凌。 赵雄也没为难，直接就将人给宣了进来。 进来的南凌一副火急火燎的着急样，“陛下，臣请陛下赐臣太医，臣妻在厨房忙碌不小心摔倒了，摔伤了腿。” 南凌跟赵千荷这一前一后的，赵雄还以为都是为了南瑾的事，没想到南凌说的竟是这件事。 这让刚刚还平稳的赵雄一下子不淡定，直接就将手中的奏折给砸了出去，“你干什么吃的，阿月怎么就摔着了？你家这么缺厨子吗？” “是南瑾请了小伙伴来家里吃饭，阿月非要亲自下厨，本来没什么，因为陛下赏赐南瑾的事，刚刚好明慧也在，姐妹两就吵了起来，阿月知道后训斥了南瑾，陛下也知道，南瑾性子刚烈，阿月要罚她，她就气得跟阿月顶撞了起来，还跑了，我都没追的上，也不知道人哪里去了。阿月怕南瑾出去闯祸，这一急便摔倒了，臣府中大夫医术有限，臣不得不进宫求陛下赐个太医给阿月看看。” 第208章 208，圣旨内容换了 “全德，立刻派人去太医院，让人速度去镇国将军府。” “是。”全德立刻领命，匆匆就去吩咐了。 “臣告退，臣还要去找南瑾，这个混丫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娘都伤着了，也不知道懂点事，臣这总是忙忙碌碌，臣得把这混丫头找回来，叮嘱她好好照顾她娘，别再跟她娘吵了。这丫头就是小心眼，总是见不得她娘对明慧好，真是太小孩子心性了。” 南凌念叨了两句，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赵雄是不知道赵千荷刚刚说的事南凌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得让南凌知道，“刚刚嘉和过来说南阳跑她府上抢人去了，还是个男子，嘉和作为姨母就说道了两句，南瑾把嘉和给顶撞了，嘉和本着长辈之心，刚刚请求朕给南瑾赐个礼仪嬷嬷，朕答应了。” 南凌没急着抢话，而是耐心听完，见赵雄说完了，这才来脾气。 “臣说这个混丫头哪去了，原来是去抢人了，臣都说了，那顾修染本来就是驸马的儿子，人家来要儿子回去教子是应该的，她非说什么是明慧道歉抵给她的，说是她姨父亲口允诺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犊子，给她的东西就不肯往外吐，非说要满一个月才行。本来是答应了的，臣也觉得这孩子懂事了，哪里知道跟她娘吵完架就跑了，定是气不过反悔去把人给抢回来了，这叫什么事，这本来就是人家儿子，哪里能硬要过来当什么小厮，臣这又不缺她小厮，怎么就非要抢人家抵给她的人，这丫头真的是死倔，这驸马都上门要了，给就给了吧，还反悔，真是太混了。” 南凌逮着就是把南瑾一顿损。 “不行，这混不吝的，臣要去把她找回来，狠狠地教训一顿，上次梅花桩跪得不长记性，再跪。” 说着，南凌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去抓人了。 “行了，口角之争，多大的事，至于吗？” “这都让她姨母费心给她找礼仪嬷嬷了，怎么不是大事？” “行了，朕撤了便是，阿月不是伤了吗？怎么能少了女儿的陪伴照顾，白日里还要上学，就免了，不过也不能不罚，就罚她在家禁足三日，好好反省反省。” “可这混丫头……” “这是圣旨。”赵雄肃然了神色。 “是，陛下。”南凌立刻恭敬应声。 “行了，去吧，好好照顾阿月，再照顾不好，朕拿你是问。” “是，陛下，臣告退。”南凌应声躬身退了出去。 赵雄就那么看着南凌退了出去，哪怕南凌身影不见了也还看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对着身侧的全德道：“去告诉长公主，就说静和公主摔伤了，南阳郡主需要照顾静和公主，就先不分派礼仪嬷嬷了，朕罚了她禁闭三日反思。她是长辈，让她多担着点小辈，学学静和。” “是，陛下。”全德立刻领命退了出去。 …… 赵千荷是气势汹汹进宫的，不过在赵雄这边告过状，给南瑾弄了个教礼仪嬷嬷之后，整个人就舒爽极了。 第209章 209，学学静和公主 这后宫可都归她母后管，这教礼仪嬷嬷不过就是个明头罢了，让她母后送个厉害的过去，还不折磨死那个丫头，任她蹉跎。 当赵千荷愉悦着心情来到慈宁宫的时候，赵从萱已经哭诉着将南瑾往死里告完了状，太后已经气得恨不能就让人去弄死南瑾了。 不过太后终究是太后，内心再暴躁得想杀人，面上还是一片镇定，只不过面色可见明显不善。 “母后。”赵千荷进来先给太后行了礼。 “娘。”赵从萱起身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娘，脸上挂着泪珠，还没干涸。 赵千荷站直身子揽过赵从萱轻拍了拍，满面的慈爱。 “陛下怎么说？”太后是知道赵千荷去找赵雄了。 “甥女不懂礼仪，我这个做姨母的怎么能看着，定是要跟陛下要一个礼仪嬷嬷给她的，今日顶撞了我是小，他日要是闯了大祸可怎么好，陛下欣然同意了，这人选，儿臣这里可就要麻烦母后掌掌眼了。” 赵千荷这话含着满满的冷意。 太后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的确是该赐下礼仪嬷嬷。”说着，太后就对着身侧的杨嬷嬷道，“杨嬷嬷，这事就交给你了。” “奴婢遵命。”该怎么挑人，杨嬷嬷心里满满的数。 “南阳性子烈，人不能太温和，不然本公主怕教不好。”眼见着杨嬷嬷要离去，赵千荷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奴婢醒得，公主放心。” “嗯。”赵千荷轻应了一声。 “乔嬷嬷，带明慧郡主去梳妆一下，瞧这小脸儿都花了。”眼见着杨嬷嬷走了，太后又吩咐了另一个嬷嬷。 乔嬷嬷立刻出列领命。 “萱儿谢谢皇祖母。”赵从萱立刻谢恩，然后乖巧地就跟着乔嬷嬷走了。 眼见着屋子没人了，赵千荷立刻扑进了太后的怀里，满脸的委屈，“母后，那南瑾编排我和驸马，她怎么敢？” 太后心疼地将赵千荷给搂在怀里，“没事，杨嬷嬷定挑个厉害的好好收拾那南瑾，还有静和，她也甭想好过，母后定给你出这口恶气。” “母后……” “你那府上的庶子尽快处理了，尽给你惹祸。” “女儿知道，这次就是个好机会，女儿不会让他好过，还有那南瑾……” “自己知道就好，有些事母后不便出手。” “女儿知道。” 母女俩就这么亲密地聊着，并没有过太久的时间，大概一刻多钟的样子，外面来报说全德公公来了。 这可是陛下身边的公公。 赵千荷立刻在一侧椅子上坐好，随后全德被人请了进来。 进来后，全德先是请了安，然后传了赵雄的话，“陛下让奴才告诉长公主，静和公主摔伤了，南阳郡主需要照顾静和公主，就先不分派礼仪嬷嬷了，陛下罚了南阳郡主禁闭三日反思。说长公主是长辈，让长公主多担着点小辈，学学静和公主。” 前几句赵千荷虽愤怒还不足以暴怒，而最后一句，赵千荷差点没稳住摔了手边的杯盏。 第210章 210，我咽不下这口气 静和，静和，又是静和，刚刚办好的事就这么黄了，凭什么？ “静和受伤了？陛下如何得知？哀家怎么不知道？”太后比赵千荷稳定得多，赵千荷气得都发抖了，太后还稳若泰山。 “回太后，是镇国将军刚刚进宫管陛下要了太医，说是静和公主是因为跟南阳郡主争吵导致摔倒的，缘由说是南阳郡主跟明慧郡主为了赏赐的事争吵，静和公主要罚南阳郡主，南阳郡主气不过就吵闹着跑了，这一急静和公主便摔了。” 全德没说太多，就简单的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陛下那边忙，你先去吧，哀家这边也要派人去看看，静和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南阳这孩子，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全德没说什么，只说了句告退，便躬身退了下去。 而全德前脚一走，赵千荷立刻就摔了手边的杯子，“母后，皇兄又护着她？明明答应我的，又反悔了，母后……” “行了，有什么可急的，稍安勿躁。”太后脸也黑了，不过比赵千荷镇定太多了，“反击不在一时，这次不行，再制造机会就是，难道静和她永远躺在榻上不出门不成？” 太后本来准备将风晴月给召进宫来蹉跎的，现在人伤了，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招进来了。 “母后，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皇兄的旨意下了，你就要遵守，他还要平衡朝堂，这口气咽不下也先咽着，现在带着明慧回去好好休息，你不是也被禁足了，就不用急着去看她了，母后这边派人过去，在家待三日冷静冷静，然后再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太后的话让赵千荷冷静了下来，圣旨已下，她是没办法改变了，只能下次找机会。 “是，母后，女儿记得了。” …… 南瑾倒是想在那山坡上坐到晚上再回家的，但是肚子饿了。 好在早些时候吃了些糕点，能撑些时候，但也就过午时多撑了一个时辰。 南瑾摸了摸空落的肚子，从山坡上站起了身，“我饿了，我们回去吧。” 也过去一个多时辰了，大家应该都情绪平稳许多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差不多也该都发生完了，她这会儿回去刚刚好直接就得一结果，她不用管那挠心的过程。 说着，南瑾就拽着缰绳上了马，随后对着顾修染伸出了手，顾修染握住跃上了马。 南瑾直接甩鞭驾马，相当狂野，让顾修染就是不好去搂她的腰都要去搂她的腰，而他…… 掌下的腰肢细得盈盈一握…… 南瑾驾着马儿回到镇国将军的时候，门前一片寂静。 “郡主，你回来了。”紫卉一直守在门前，见南瑾回来了，立刻迎了出来。 南瑾下了马，顾修染紧随其后。 下马后，南瑾将缰绳丢给了门口的守卫。 “元哲和冰玉呢？我不在有没有好好招待。”南瑾还是记得自己将两位好友留在了府中的。 “九皇子和沈小姐早些时候就离开了，奴婢有替郡主好生招待。” 第211章 211，南瑾被罚 “那就好。”都是朋友，下次好好补偿就好，这次实在是事出突然，“府内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她那般怼了赵千荷，临走前还看见她进宫告状去了，不可能她家会这么平静。 “郡主走后不多久，夫人摔跤了，受了伤……” “我娘受伤了？”一听风晴月受伤了，南瑾急了，脚下的步伐也快了。 紫卉跟着加快了速度，“郡主莫急，将军已经进宫请了太医，夫人只是脚扭伤了，别无大碍，已经处理好了，不过需要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 一听这话，南瑾前行的步伐慢了下来，“我爹进宫了？” “是的，郡主，还带回了旨意，说郡主因为顶撞长公主，被罚了禁足三日。” “就这样？”这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将军说，本来长公主请求陛下给郡主赐个礼仪嬷嬷的，陛下也答应了，但夫人脚伤了，需要郡主照顾，便改了处罚，且郡主也是因为跟明慧郡主吵架，受不住夫人偏心，与夫人吵了一架，怒气至极才没管住自己，将军意思是要罚郡主跪梅花桩的，但陛下的意思是没必要那么重，便罚了郡主禁足。” 她就说赵千荷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过她，竟然要找礼仪嬷嬷来折磨她，不过幸好，被她爹给搅黄了。 “那宫里……”南瑾话还没问完就被打断了。 “臭丫头，你还知道回来，你娘都被你气摔了，你还有脸回来，还敢去长公主府撒野，你简直翻天了，立刻给老子去跪祠堂。” 随着叫骂声而来的是南凌气势汹涌的身影，那步伐相当的快，没一会儿走到了南瑾的跟前，上来拎着南瑾的衣领拖着就走，相当的粗鲁。 南瑾什么都来不及说，只嘱咐紫卉一句，“紫卉，照顾好顾修染。” 再然后就那么被她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后衣襟就给拎走了。 顾修染下意识上前一步，只一步便停了下来，他跟过去能干什么？是能阻止南凌对南瑾动手，还是能如何？他凭的是什么？ 无能无力的挫败感再次袭来，这是她爹，不会真的多伤害她，若是换一个人呢？他是不是也要这么无力的看着？ 刚刚紫卉也说了，赵千荷要给她弄个礼仪嬷嬷，赵千荷的心有多黑，他最清楚了，这次是南凌阻止了，下次呢？南凌总有疏忽的时候，也总有做不到的时候。 眼见着南瑾被南凌给拎走了，紫卉对着顾修染道：“顾少爷，奴婢送您回院子，饭菜在院子里热着呢。” 紫卉并没有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 顾修染握了握袖中的手，没吱声，抬脚跟着朝沉香榭的方向走去。 他绝不会让那样的场景出现。 这么些年一直在泥潭里打滚，但他却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这一身硬骨足够硬。 …… 南凌拎着南瑾，那是一路训斥到祠堂，嗓门特别大，给人一种南凌要胖揍南瑾一顿的感觉。 特别是在两人的身影没入南家祠堂的时候，门咣当一声给关了起来，响极了，连门板都颤动了。 第212章 212，他的女儿变了 而门内，在门板关起的那一刻，南凌就将南瑾给放了下来，并速度帮南瑾抚了抚衣襟，“囡囡你还好吗？” 对于她爹这表里不一的一套，南瑾已经习惯了，前世每一次闯祸，她爹都是吼得比谁都大声，最后却是哄她哄得比谁都有耐心。 以前只觉得她爹是爱她，现在依旧这么觉得，不过还多了一点东西，而这点东西让她决定要和她爹谈一谈。 “我没事，爹。”南瑾对着南凌笑了笑。 “走，爹在偏堂准备了午膳，先去吃东西。”说着，南凌拉着南瑾去了祠堂一侧的偏堂。 “紫卉说娘摔了，娘怎么样？”南瑾潜意识里觉得她娘应该没事，不然她爹不能这么淡定，不过还是觉得问一问比较妥当。 “你娘没事，就是要躺些时日。”南凌这话回答的有些模糊，还不如紫卉的清晰。 不过南瑾是知道她娘肯定是没事了。 “紫卉说我跟娘吵了一架是什么意思？姨母给我要了个礼仪嬷嬷又是怎么回事？”关于这，紫卉说得就很模糊了，大概就是说了个大概的意思，但她想要知道的具体点。 南瑾之前顶撞赵千荷的时候说自己是南凌一手带大的，这句话不是南瑾诓赵千荷，她的确是南凌带大的。 是南凌教她吃饭走路，教她习武，可谓是手把手。 所以南瑾有了变化，南凌是第一个就感知到的。 南瑾早前从马上摔下来回家休养后，变得特别爱黏着他和风晴月，当时他就有些诧异，明明早先不多久南瑾才和风晴月吵过架的，小丫头气性大，还跟他说不要理她娘了。 但那一摔之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时他也没多想，就觉得小丫头摔着了，不舒服了，依赖父母了，本来小丫头早几年就特别黏人，只是自从风晴月变了，她就越来越不怎么黏人，也越来越叛逆了。 南凌就想南瑾开心快乐的活着，其余的他来就好，不想让南瑾多操心一些腌臜事。 但那是他想。 而这些日子他发现南瑾变了，不再那么倔强，而是学会了妥协，就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 孩子还是他的孩子，绝对不会错，但他直觉孩子是发生了什么？ 可发生了什么呢？ 他查了好些时候，却什么都没查到。 而有些事，他不会选择让南瑾知道，但若是南瑾自己要知道，他也不会瞒着。 就像此刻。 “你去长公主门前抢人的那会，我也站在人群里。”南凌一边将一侧小炉子上面温着的饭菜端到了桌子上，一边与南瑾道。 伸手准备端饭碗的南瑾，“……” “我看赵千荷那架势就是要进宫告状，之前没个什么事，还从宫里传出了话训斥了你娘一顿，这架势你娘肯定要遭殃，我便先一步回来让你娘摔了一跤，随后便进宫去要太医了，你娘的腿是我暗中下的手，伤是真伤了，也就是些小扭伤，不碍事，总比进宫的好。” 说到这一句，南凌顿住了话，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南瑾很清晰地捕捉到了，却是没来得及问，南凌便又开了口。 第213章 213，大哭一场 “我去跟陛下要了太医，顺便提了提是你气着你娘的事，只字未提知道你去长公主府门前抢人的事。我不提并不代表陛下不提，除非就没有责难你的意思。果不其然，我刚要走，陛下就说了赵千荷给你请了礼仪嬷嬷的事，你这性子哪里受得了礼仪嬷嬷，我便说要回来让你跪梅花桩，陛下否决了，刚刚好你娘伤了，你作为女儿肯定是要陪伴娘亲的，就更没有什么时间去学礼仪了，陛下便禁足了你三日。” 到这里，南凌算是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而南瑾几乎可以想象出赵千荷得知她只是禁足三日的惩罚后是如何的气急败坏，一想到这，南瑾只觉心头舒畅极了。 真的是老爹在手，万事不愁。 一想到这，南瑾喉头一酸，重生至今她总是患得患失，实在是她爹战死沙场的消息对她打击太大了，那一刻她才知她爹那么些年为她扛下了多少。 “爹，有你真好。” 南瑾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是有多么的沧桑，好似经历过大悲大痛一般。 这眼神看得南凌心中一痛，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样的眼神更是见多了，沙场上生死有命，便是他也是每天提着脑袋活着。 可他的囡囡，一直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囡囡，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凌按下心中的涌动，只做什么都不知的笑着道：“那是当然，爹就是你坚强的后盾，你是爹的囡囡，只要囡囡好，爹做什么都行。” 南凌这一句，却是让南瑾再也绷不住，直接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搂紧了他大哭出声，“爹……” 这一哭真的是哭尽了她所有的彷徨、所有的无助、所有的绝望、所有的悲伤。 南瑾好似又回到了看见她爹尸体的那一天，那一天她的整个天塌了，整个世界都灰暗了，那一天，她多希望她爹可以站起来，笑着抱着她喊一声囡囡，可没有，都没有，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南凌不知道南瑾怎么了，光听着这哭声就让他心痛到窒息，抬手反抱住南瑾，在她后背轻拍着，“爹在。” “爹……爹……爹……”南瑾哭喊着，一声又一声。 “爹在，爹在，爹在……”南凌不厌其烦的一声又一声的应着，带着轻哄。 这一顿大哭，南瑾憋了很久很久了，从看到南凌尸体的那一天起，一直憋着。 那一日，她并没有哭，因为她还有娘，她若倒下了，她娘要怎么办？ 可即便她坚挺着，却依旧没有能护住她娘，是她太弱了，只知道自己肆意的活着，只知道接受爹娘所给，从不知道去回报，她一直以为路还有很长很长，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但她错了…… 不知哭了多久，许是哭累了，又许是哭尽了，南瑾渐渐平稳了情绪。 情绪平稳后，理智也回来了，羞躁倒没有，就是突然间有些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一怪异的行为，她总不能说她死了一次又活了，上一世爹你死了。 第214章 214，以后有事告诉爹 南凌就跟南瑾肚子里的蛔虫一般，见南瑾情绪平稳了，拍了拍她的后背，“好点了没有？” “嗯。”南瑾猫哼的一般应了一声。 “囡囡，以后有事告诉爹，爹能做到的都会去做，不要自己憋着。” “嗯。”南瑾又猫哼了一声。 “好了，洗把脸吃饭吧，这么久了，该饿了。” “嗯。”应着声，南瑾从南凌怀里站直了身子，抬眸偷瞄了南凌一眼，在触及到南凌温柔的眸光之后，做贼心虚般的立刻收回了眸光。 “洗脸吃饭吧，爹给你端菜。”南凌并没有逼问南瑾什么，小姑娘毕竟十二岁了，有些自己的心思也很正常，她性子又倔，不愿意说，逼问往往只会适得其反。 南瑾又偷瞄了南凌一眼，见人背过身去给她端菜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抬手抹了两把眼睛，速度转去了一边墙角的水盆架子上洗脸去了，她爹准备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齐全。 南凌摆好饭菜后对着还缩在墙角的南瑾道：“爹要去照看你娘，你吃完就在这里待着，待会儿我让紫卉来收拾碗筷，你别出去，就在祠堂里待着，晚间的时候我再来，虽是禁足，但你到底顶撞了赵千荷，那么多人看着，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不然回头赵千荷又要拿此事说事。” 一听到这话，本来心虚的南瑾立刻转过了身子，“爹，娘为何一直护着姨母和赵从萱，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她爹的行为太多有迹可循，她有理由怀疑她爹知道什么，这就是她想要问的。 “为什么这么问？”见女儿不自在想给女儿独立空间的南凌，在南瑾问出这个问题后顿时间不准备走了，而是反问了回去。 “我是娘生的，娘没有理由对别人家的孩子比对我好，这不奇怪吗？还有小时候，我记得的，娘不是这样的，后来却是突然就变了，以前小不懂事，就知道要把娘抢回来，但现在，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么一回事，爹也说了娘是爱我的，那么娘这么对我，是不是有原因？” 南凌断定，南瑾是真的变成熟了，真的就好似一夜之间就懂事了一般，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搁以前她绝对不会这么平静的问他，还带着分析性。 “爹是知道一点，但不确定。”毕竟后宫那地方他进不去，有些事他都是靠猜的，女眷中就女儿能信任，但女儿那么小，又懂什么，他如何能将女儿给拖进水。 “爹能不能告诉我？” 南凌没说话，沉默地看了南瑾片刻，随后道：“现在不行，等过些时日，不会太久。” “爹是不确定，还是在等待时机。”南瑾知道自己的爹很聪明，她刚刚那莫名其妙的一哭，她爹肯定怀疑什么，索性她也就不压着了，反正她是货真价实的南瑾，又不是假的，怕什么，且她表现得沉稳一些，她爹也能多放心她一些，把一些事告诉她。 就像刚刚她爹说的那些进宫的事，以前都没说过，大概是她从没仔细问过，又或者那个时候的她整天就知道玩乐，太不沉稳了。 第215章 215，我等爹告诉我 南瑾这话已经超出她这个年龄界限该有的样子了，南凌沉了一下眸子，到底没多说什么，“既不确定，也在等待时机。” “那好，我等爹告诉我。” “吃饭吧，爹去看看你娘，顺便告诉她你回来了，若是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爹晚间还会来。” “好。” 父女间总是有默契的，南凌知道南瑾有话没说完需要时间去思考，南瑾也知道南凌定是有所怀疑需要她告诉他一些什么。 …… 赵千荷带着赵从萱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几乎黑了，她差不多是看着宫门落锁的时间从宫中出来的，可谓是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宫门就落锁了。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礼仪嬷嬷。 太后挑的人，自是以赵千荷的意愿为主的。 这会儿的母女两人已经看不出进宫时的气急了，两个人看上去情绪还算比较稳定。 “千荷，从萱，你们终于回来了。”刚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府门前站着的宋国辉，一脸的担忧与焦急。 “红雨，去给王嬷嬷安排住处。”赵千荷没有搭理宋国辉，而是对着一侧的红雨吩咐道。 “是，公主。”红雨立刻领命就执行。 王嬷嬷谢了恩就跟着红雨离去了。 “从萱，去吃饭休息吧。”安排好了王嬷嬷，赵千荷又打发了赵从萱。 “好的，娘。”赵从萱也领命离开了，看都没看宋国辉一眼，不要说搭理了。 “萱儿。”宋国辉急急地喊了一声，看着要追上去的样子。 赵千荷则一甩衣袖，就朝院落走去。 追了两步赵从萱的宋国辉立刻反身过来跟上了赵千荷，“千荷，你是不是生我气了，都是我不好，我没用，中午那会我被吓傻了，完全没想到南瑾敢那么说你，我……” “别跟我提南瑾。”赵千荷口气很冲地打断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听到南瑾跟风晴月两个名字。 “好，我不提，总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顾修染，才让他惹出这么大的祸端，还连累了你，我本来就是去将人要回来好好教训的，明明那南……镇国将军府的人答应了，却又反悔来要人，理由十足，我没能留住，对不起，千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宋国辉满脸的愧疚，一路各种道着歉跟着赵千荷，一直跟到了院子里，赵千荷都没松一句口。 到了院子后，他立刻让人上了饭菜，“饭菜都准备着，饿了吧，你先吃饭。” 赵千荷坐在那没动。 “千荷，你就是再生气也要把饭先吃了，不能饿着自己，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要怎么办？” 宋国辉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赵千荷终于赏赐了一个眼神给宋国辉，虽然宋国辉这怂包样有些入不了她的眼，但她就喜欢他这种满眼都是她的样子，这让她特别的满足。 “千荷……”见赵千荷终于看向了他，宋国辉欣喜地喊了一声。 “你吃了没？”赵千荷知道不能太过，让宋国辉知道自己生气了就够了，太过可就不好了。 第216章 216，父女交心 “没有。”宋国辉老实交代，“一直担心你。”这一句带着委屈。 赵千荷看了看宋国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哀叹了一声，“先吃饭吧。” “好。”宋国辉满眼的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接着两人便去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谁也没说话，宋国辉不停地帮赵千荷布菜。 吃完饭后，宋国辉道：“沐浴吧，我水都帮你准备好了，我服侍你。” 听着这句话，赵千荷看着宋国辉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看着就心里痒痒，面上却满是镇定，高高在上的模样，“好。” 话落间便转身率先朝一侧的屋子走去。 赵千荷沐浴用的不是浴桶，而是一方专门修建的浴池，就在饭厅的隔壁，很方便，吃完就可以去沐浴。 浴池很大，足够容下十来人自由涌动。 赵千荷进去的时候，里面已是烟雾缭绕，水池里飘着红艳艳的花瓣，空气里弥漫着她喜欢的熏香，一进来赵千荷就觉得自己身心舒畅，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去。 赵千荷解了腰带，落了外衣，就那么直接穿着剩下的衣服下了浴池。 入水后她便靠着浴池坐在了那，闭着眼睛享受着。 不多一会儿，她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屋中的光亮就没了，只余下点点黑暗，这让她一下子整个身子就紧绷了，再然后她听到了入水声，随后整个人融入了一个熨烫的怀抱。 “公主……”这一声是熟悉的声音。 衣襟从肩上滑落，一股温柔贴近了她…… …… 镇国将军府 南凌亲自端着饭菜来到了祠堂，开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南瑾跪在祖宗排位前的傲然身影。 南凌没说什么，反手关上了门。 南瑾并没有动，还傲然着身影跪在那。 “行了，就爹一人，吃饭吧。” 一听这话，前脚还跪得挺然的身影下一秒直接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回身笑嘻嘻地喊了一声，“爹。” 看自家女儿这鬼灵精的样，南凌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走吧，吃饭去。” “好啊，好啊。”南瑾笑着就跟上了南凌的脚步。 晚膳比较简单，一碗小米粥，几块糕点，还有一叠小菜。 坐下后，南瑾没说话，而是径自端起了碗开始吃晚膳。 “陛下说禁足三日，所以你得在这祠堂待上三天。” “嗯。”南瑾含着糕点含糊地点头应了一声，表示她知道。 南凌看着南瑾沉默了一下，他的囡囡真的是懂事了许多，但这懂事不是他所期望的，他只期望她开心肆意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就喊出来，不合心意就反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憋着忍着。 “爹明日就要去城外大营了，不能一直在家陪着你，不过爹会安排好一切的，你放心在这里待着就是。” “好的，爹。”南瑾这会子糕点咽了下去，开口应了话，然后低头喝粥。 南凌又沉默了，看着南瑾低头喝粥的发顶，眸光深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到南瑾的一碗粥快要见底了，这才再次开了口，“囡囡啊！”一开口便是这一声宠溺至极的轻唤。 第217章 217，你是爹的掌中宝 南瑾下意识抬眸，对上的是南凌满是宠溺的眸光，南瑾龇了龇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南凌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也弯了弯嘴角。 “你是爹的掌中宝，爹看着你从一尺长一点点长这么大，手把手教你吃饭教你走路教你练武，知道爹为什么教你练武吗？” “我自己要练的。”记忆里的确是她自己要求的。 南凌没有应，而是接着道：“你从小就爱去摸爹的兵器，爹练武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歪歪扭扭地学，那会儿你才两岁，会走路不过两月有余。” “我那么厉害吗？这么小就知道喜欢兵器了。”南瑾不由得自夸了一下，这些事她爹还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她就知道自己想学武，她爹就教了。 南瑾这得意的小模样让南凌不由得又弯了弯嘴角，“那会儿你还小，爹当你摸着玩，那会儿爹还没有想要教你练武，你是女儿家，哪里好整日里舞刀弄枪的。只是后来又过了一年，你三岁的一天，你跟九皇子一起玩，跟九皇子抢东西，爹看着你小小的个子，愣是把九皇子给压倒了……” 南凌还没说完，南瑾却激动了，“我这么厉害吗？三岁就干掉了赵元哲？怪不得这小子总是被我欺压，打小就打不过我。”南瑾那叫一个得意，觉得自己又有一个碾压赵元哲的把柄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赵元哲知道后脸得黑成什么样。 小丫头果然还是他的小丫头，那么容易就满足了，“那个时候开始，爹就知道你是块练武的料，也知道该让你学武了，爹自私，只想看你欺负别人，不想看见别人欺负你。” 南凌的最后一句，让南瑾的笑停在了那，话语简单，却包含了一个父亲的爱，南瑾喉头酸了酸，“爹，有你真好。” 南凌再次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爹是武将，征战沙场多年，爹知道，人的命能活一日是一日，说不定哪一日爹又要上战场了，那个时候爹的命便不由自己了。所以爹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爹只想让爹的囡囡开心快乐肆意的活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闯祸了，也有爹爹给你兜着，给你收拾残局。不管别人说什么，爹只要爹的囡囡开心快乐，捅破了天也没有关系。” “爹……”南瑾喉头哽咽地喊了一声南凌，她一直知道她爹待她特别好，对她特别宠，却从来不知道这般重，比山峦还重。 “所以囡囡，有什么事别压着憋着，你是爹看着长大的，你就是瞪个眼，爹都能知道你想做什么，没什么是不能告诉爹的，你有爹，捅破了天，爹也给你补上去，拿爹的命都没关系。” 这几句才是南凌正在想说的话。 这个下午，南凌不仅给了南瑾思考的时间，他自己也整整沉寂思索了一个下午，一定是他没有给足女儿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女儿才将一些事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第218章 218，爹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爹。”南瑾哽咽着喉头又喊了一声，喊完之后起身跪在了南凌的面前给南凌磕了三个头，“得做爹的女儿，是女儿三生有幸，女儿谢爹爹爱护之心。” 说完之后，南瑾就那么头抵在地上，只为让眸中的酸涩倒流，她南瑾被那么多刀刺中都没流过一滴泪，下午发泄过就够了，眼泪这东西不合适她。 南凌没动，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着，静默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南瑾平稳了情绪后抬起了头看向了南凌，眸色里满是沉稳。 他爹一直很疼她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从不知道他爹疼她已经疼到了这个地步，曾经她以为脱口而出重生的那些言语，会让爹不好做，以至于她一直都没有说，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错了，即便她什么都不说，她爹也察觉到了。 想了半日，本来她想谎称自己做了个噩梦，梦到她爹战死沙场，所以才改变的，但现在她不准备这么说了。 “爹，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许是没想到南瑾会说出这样的话，南凌一时间愣在了那。 南瑾憋太久了。 前世她被她爹保护得太好，做什么都是随心所欲，以至于当一切变故发生后，她那么茫然那么无措。 爹死后，保护娘是目标，娘死后，报仇是目标，她死活，报恩是目标，戳破赵千荷真面目是目标。 她的性子，报恩很直白，就是对方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但顾修染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长公主府的庶子，她与他毫无交集，冒然相帮，只会让他更惨，特别是赵千荷和赵从萱，这对母女讨厌顾修染，也讨厌她，所以她若明面上帮，只会更让这对母女折磨他，他还那么小，她便只能变着法儿帮，既要帮他又不能让人看出来以此去伤他，她没这么做过，第一次做，磕磕绊绊。 她要撕开赵千荷的真面目，以她的性子，撕破一个人的伪装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直接戳破，但那是对别人，不能对赵千荷，首先赵千荷是长公主，涉及到皇家威严，其次她娘处处护着，她便是说了她娘也不信，再则便是她无缘无故指责赵千荷，谁又会信？这让她不得不隐忍，不得不一步步各种尝试，她第一次需要这么去挑破一个人的伪善，依旧磕磕绊绊。 前世她爹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她只会随着自己的性子为所欲为，其他什么都不会。 从爹死到重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她爹的死是在做梦，还是她的重生在做梦，她就这么磕磕绊绊，一路到现在，也是直到现在，她才真真切切的觉得，她活着，她爹也活着，她活在了她爹的庇护下，而不是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傲然着身影独自去承受。 她不需要磕磕绊绊去自己摸索怎么去向顾修染报恩，怎么撕开赵千荷的伪善面目，她有爹，她爹还在，她不是孤军奋战。 以前她活得太安逸，被她爹养成了只会按着自己性子来的个性，但没关系，她爹还在，她还可以学，学着怎么独自一人撑起一片天。 第219章 219，那个人是顾修染吧 “我总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又或者是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被人陷害战死沙场，娘闻讯后直接病倒了，再然后被一平日里看上去很好的好姐妹活活气死，爹你能不能想象我有多绝望？我拼尽全力去杀仇人，却中了埋伏，身上被插了多少刀我都不知道了，最后要不是有人帮忙我都不能手刃仇人。” 南瑾说完一句之后，沉默了好久，才说出了这样的一段话，而这话听着却像是在梦靥，但南瑾那悲凉沧桑的眼神告诉南凌，这不是梦靥。一想到他身死，阿月又身死，南瑾孤军奋战，血战报仇，他就觉得一颗心被一只手给狠狠地攥着，攥得窒息的疼。 南瑾的话说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却又是很清楚，南瑾没有说的很明白，是因为有些话很忌讳，不能说，但她也说得很清楚，至少发生的事她都说了，只不过有些话模糊了而已。 比如气死了她娘的好姐妹。 她不知道她爹能不能信她，但她爹知道了之后，总会做些什么，她爹不是莽夫，要不然这两次她被欺负了，也不能让赵千荷吃那么大闷亏。 南凌坐在那坐了好一会儿，就好似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那种感觉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南凌起身拉着南瑾的臂膀将她给扶了起来，然后将人给抱在了怀里，紧紧紧紧紧紧的。 那么多刀，他的囡囡该有多疼。 南瑾没说话，反手将南凌给紧紧抱住。 “是从你在国子监摔马之后醒来后有这种感觉的是吗？”过了好半晌，南凌哑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 这一声轻应让南凌确定了一切，他将人给松了开来，注视着她，“梦里那一年你多大？” 南凌将它定之为梦，但他的眼神告诉南瑾，他信了。 “十八。” “成婚了吗？” “没有。” 这话让南凌微蹙了一下眉，似有不满，“我的囡囡这么好，京都城里的男子眼睛都瞎了吗？” 这句话让沉重的气氛一下子消散了开来，南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是我不要他们。” “这还差不多。”南凌勉强满意了，随即爱怜地摸了摸南瑾的发顶，“该早些告诉爹的，一个人憋着是不是很难受？” “是。”南瑾承认了，“但我也成长了，总是被爹护着，感觉好多事都不会做。” “是爹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不，爹做的很好了，只是这个梦太匪夷所思了，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南瑾顺着南凌的话，将它定之为了梦，有些怪力乱神的话不能乱语。 “都不重要了，现在说出来就好。” “嗯。” “梦里帮你的那个人是顾修染吧。”南瑾醒来就做了那么几件奇怪的事，很轻易就能对号入座了。 他自己教的女儿他自己知道，知恩图报，护犊子，顾修染是她的小厮，她护得紧没毛病，但是顾修染成为她小厮这个事情就奇怪了，这不该是她提的要求，一个跟她没什么交集，还跟赵从萱不对付的人，接受赵从萱的道歉也不该提这么一个要求。 第220章 220，我想征战沙场 他一直知道，只是一直未曾说罢了。 “嗯。”都说开了，南瑾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他帮了我，我想报恩，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找机会将他给要到了身边护着，不让人欺负他。不过就只有一个月，爹有办法再帮我拖延吗？” “你问过他了吗？” “问他什么？” “是否愿意留在你身边被你这样护着。”有些话南瑾没说，但不妨碍南凌去猜。 在那样的一个境地下能帮到她的人定是不凡之人，再对比现在的顾修染，完全就是只任人揉捏的蚂蚁，可见此后的六年，在这个孩子身上发生了许多巨变，而这个孩子，他虽然看不上宋国辉，但是却很欣赏他的一身硬骨，坚韧度绝非常人能比，只要有心，定能成大事。 不过若是女儿插手，有些事就会变，或许他还会成为一个成大事的人，但在女儿的帮助下，终究是不一样的，不过若是他没看错，那个小子应该不会接受女儿的插手。 “这一个月他是愿意的，他之前答应的，我问过的。” “可他白日里不是说要离开？” 南凌这问话让南瑾沉默了。 “囡囡，爹知道你想报恩，想帮他，但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若插手，便是弄乱了他的路，你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假设，他有朝一日成为了大人物，但在这成长的路上，有你的存在，别人会觉得都是在靠你，你愿意这样吗？” “才不是，我也就是让他不被欺负而已，我也没做别的什么。” “事实是这样，但别人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那我要如何？” “放手让他走自己的路，你想护着，在暗中帮忙就好，还得在他需要的时候，不然你这也是在捣乱。” “这样吗？” “你可以问问他，他可否想要留在你身边，让你这样护着。” “好。” 见南瑾听进去了，南凌也不再说顾修染的事，“你娘的事，爹心里有点数，不过需要求证，爹一直没办法求证，因为那涉及到女眷，爹一个男子不合适，现如今，爹觉得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你了，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爹再告诉你，不会太久，你现在踏踏实实的先在祠堂待着，把这三日先过了，知道吗？” 即便南凌什么都没说，南瑾心里也是舒坦的，至少有努力的目标方向不是吗？ “好的爹。”南瑾乖巧一声。 南凌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满目爱怜，“这事便是求证了想要解决，可能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并非一时半会儿，你要做好准备。” “好。”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都说开了她也趁此机会说出自己的打算，“爹，我不想去国子监上学，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些酸文儒学，那些也不适合我，我想入主军营，征战沙场，和您一样，可以吗？” 本来她想一步一步来的，她怕会受到阻碍，但现在不用了，她有爹，她爹还活着，不是她孤军奋战，为何要舍近求远，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强大起来，而这是最快的方法。 第221章 221，顾少爷，郡主要见你 南凌微愣了一下，随即却是满脸的了然，她女儿有这个想法不奇怪，但，“你是女儿家。” “爹是觉得我做不到吗？” “爹是怕你太辛苦，这条路不好走，身为女子，会遭受太多非议，还有沙场之上生死有命，爹想你好好的，开心肆意的活着，平安一生。” “爹，我不想那样活着，我想变厉害，想撑起一片天，想跟爹并肩作战，不想总让爹护着我，我想护着爹。” 若没有之前南瑾跟他说的那个梦，南凌许是要劝劝她，但现在…… “让爹想想。” “好。”南瑾也不强求，她这要求挺突然的，总得给个适应过程。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暂时没有了。”南瑾摇了摇头，“哦，帮我跟娘道个歉，就说我不懂事，下次不会了。” 南凌心疼地摸了摸南瑾的发顶，“好。” 该说的都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说的了，南凌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去沉淀，他虽然接受了南瑾的话，但短短几句，里面包含了太多，他需要沉淀。 “待会儿爹会让紫卉来陪你，乖乖的。” “让紫卉叫顾修染一起来吧，我问问他，不然我睡不着。” “好。” 到这，父女俩的谈话算是结束了，南瑾心里轻松了，南凌心里却是沉重了，不过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跟南瑾道了别，又嘱咐了几句，后收拾了碗筷离开了。 见南凌离开了，南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满心欢愉，真好，不用再一个人憋着了，她爹最好了。 …… 顾修染觉得在泥潭里摸黑打滚那五年都没有这半日来的难过来的漫长。 整整半日，他就坐在屋子里的桌子边，动都未曾动过一下，直到…… 先响起的是敲门声，随后是来自于紫卉的声音，“顾少爷，郡主要见你。” 这一句，直接将顾修染从无底的深渊里拉了出来，几乎是听到的同时，他就反射性站了起来，然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站起来后，半边身子都麻了，更不要说移动了。 不见动静，紫卉微带疑惑地扬声又喊了一遍，“顾少爷？” 顾修染没有说话，而是抬起还能活动自如的左手快速地拍打着右手右臂等右半边所有的地方，特别是腿部。 紫卉静等了片刻，不见动静，不由得再次扬声开口，“顾……” 只是这一次刚开言，面前的门就嘎吱一声开了下来，顾修染的身影从黑暗中露了出来。 紫卉见顾修染出来了，便没再多言，转身便朝着院外而去。 顾修染速度抬脚跟上，看着稳健的步伐带着一点踉跄，不过只一会儿就恢复了自然。 紫卉并没有立刻就去祠堂，而是绕去了厨房，顾修染心里再急着想要见到南瑾，也只能慢步跟着。 终于，南家祠堂紧闭的门出现在了眼帘里，顾修染不由得握紧袖中的拳头。 紫卉的脚步停在了祠堂的门口，顾修染也跟着停下，双眸紧盯着那透着微光的门。 “郡主，奴婢给你送血燕来了。” 第222章 222，你躲什么 “进来吧。” “是。” 紫卉应声，随即推开了祠堂的大门。 就在这时，南瑾跪在祠堂前的傲然身影就那么映入了他的眼帘，顾修染的心一紧，如同被人给攥住一般。 紫卉回身准备关门，却见顾修染还站在门外，刚要说什么，便见顾修染一脚跨了进来，然后反身将门给关了起来。 紫卉则是端着血燕走到了南瑾的跟前，“郡主，将军说郡主不用喝药了，让郡主喝陛下赏赐的血燕，说补身子。” 南瑾听到了关门声，也不跪了，直接就瘫坐在蒲团上，然后转过了身。 眸光里见紫卉端着血燕站在那，以及她身侧站着一脸冷漠的顾修染，此刻正看着她，面对她看过来的眸光不躲不闪。 看了一眼，南瑾便收回了眸光，朝着紫卉伸出了手，“血燕给我，你去侧堂吧。” “是。”紫卉当下领命弯腰将手中的血燕递给了南瑾，随即转身朝着祠堂一侧的侧堂走去。 眼见着紫卉走了，南瑾对着顾修染招了一下手，然后拍了拍身侧的蒲团，“过来坐。”说着她转过了身子，直接变成了坐在蒲团上，面对着顾修染。 顾修染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后抬脚向前，几步走到了南瑾的身侧，矮身坐在了南瑾身侧的蒲团上。 刚坐下，南瑾就将手中装着血燕的碗递到了顾修染的面前，差一点点就要抵到他的唇边了。 顾修染侧眸看向南瑾。 “今晚的，这个应该不苦，就没有蜜饯给你了。” 顾修染垂眸看了一下眼前的血燕，后看向南瑾，“这是郡主的。” “我知道啊。” “……”顾修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补身子的，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喝。”怕紫卉听见，南瑾特地放低了声音，又怕顾修染听不见，直接凑到了他的耳侧。 温热的气息刺得顾修染反射性往一侧躲了开来，耳尖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 祠堂里的光线比较弱，他们又坐在案桌前，刚刚好是背光区，所以南瑾并没有注意到顾修染红了的耳尖，只知道被他躲开了。 下意识反问，“你躲什么？我吃人吗？” 顾修染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微低着头没有说话，更别提去看南瑾了。 南瑾也没放在心上，而是将手中的血燕往顾修染跟前又递了递，“我不管，反正你得吃了，或者你等我喂你？” 南瑾话一落，顾修染跟被踩着尾巴一样，速度伸手将眼前的血燕接过，拿着里面的汤匙速度就吃了起来，颇有几分狼吞虎咽的架势。 南瑾被她这样子一吓，“你慢点，这是没吃晚膳吗？” 南瑾的话刚落，顾修染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顾修染吃血燕的动作僵在了那。 他现在解释他不是因为饿了，只是因为怕被发现小心思，还来得及吗？ 咕咕，顾修染的肚子又叫了两声。 “这还真没吃。”说着南瑾就起身，“紫……” 紫字已经出口，却是被顾修染给拽住了手腕，她下意识垂眸看了过去，刚刚好对上顾修染抬眸看过来的黑沉眸光，“是我忘了吃，与紫卉无关。” 第223章 223，你是不是不想留在我身边 南瑾这还是第一次听顾修染帮旁人解释，很新奇的重新坐了下来，“怕我罚紫卉啊，我看着这般蛮横吗？这么关心我的丫鬟哦……” “没有，我……”顾修染被南瑾的话给说得下意识要解释，话到嘴边却是出不了口，他要怎么说他是因为担心她。 见顾修染急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南瑾本想逗他的，但在又听到他肚子咕咕响后，放弃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吃，这血燕吃下去还是能驱散一些饥饿的，待会回去的时候，我让紫卉给你送些吃的。” 一听到回去两个字，顾修染下意识反问，“你不回去吗？”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祠堂待三天三夜，毕竟我顶撞了长公主，虽然陛下只是罚了我禁闭三日，总不好真的就是在家晃悠三日，样子还要做做的，放心，我没有真的一直跪，我又不傻。” 跟顾修染，南瑾并没有隐瞒。 这个时候顾修染又想到了那一日宋国辉跟他说过的话，就算南凌护住南瑾，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都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就像现在。 “你快些吃，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吃完我有话跟你说。” 顾修染没再说话，半低着头一勺一勺吃着碗里的血燕。 “明天你自己去上学，应该不会有人敢不长眼的欺负你，我虽然被关禁闭了，但我过了三日就可以出去了。这血燕估摸着明天还得给我送，你明早上学前过来一下，还有明晚也过来一下，我都给你留着，你把它吃了，对你身子好，你这一身伤，要好好养着，别留下病根，不好。” 顾修染低着头吃血燕，南瑾就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 “一定要来哦，不来我可生气的。”最后还来了一句这个总结，“我一生气脾气就不太好，得和你打架，你看你现在这样子经打吗？所以别惹我，要来知道吧。” 虽然是一勺一勺的吃，但架不住一勺连一勺，所以南瑾说完的时候，顾修染刚刚好吃完，然后应了一声，“好。” 听到这一声好，南瑾开心极了。 吃完后的顾修染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首朝着南瑾看去，而这一抬首，才发觉两人离得好近，近到只有半尺的距离，这让他握着碗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南瑾却是错开了他的眸光，伸手夺过了他手里的碗，然后往自己脚边那里一放，随后这才抬眸看向顾修染，直视着他的双眼，带着肃然。 “顾修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不可以骗我，知道吗？” 南瑾的肃然让顾修染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轻应了一声，“好。”他怎么会骗她。 “你是不是不想留在我身边？”南瑾紧盯着顾修染的眸子，一动不动，深怕错过他的半丝情绪。 不是，这是顾修染下意识的答案，但他愣是忍住了，因为这个答案不是现在的答案，而是以后的。 “郡主问的是现在吗？” 顾修染这个反问让南瑾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品了一下，现在问不就是现在吗？ 第224章 224，顾修染就是一个玩物 “是。”南瑾回答。 “是。”顾修染也跟着说了一个是，很真诚，他现在的确不想留在她身边，或者说不能比较贴切一点，毕竟他内心还是渴望的，但他不能，现在的他满身污泥，他需要洗尽铅华，方才能站在她身侧，为她遮风挡雨，而不是靠她来庇护。 南瑾看着顾修染没说话，果然，就像爹说的，她用错了方式。 见南瑾不说话，顾修染心不由得一凛，“我知道郡主是好意，但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这算是解释了。 而这依旧跟南凌说的一样，南瑾在崇拜她爹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郡主请说。” “若是遇到很难很难的事，来找我，让我帮你，可好？” 郡主为何一定要帮我？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却又是一直问不出口的，沉默地看了南瑾片刻，最后应了一声，“好。” 闻言，南瑾开心地笑了，“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嗯。” “我被关禁闭了，不能出去，三日后待我出了禁闭，我亲自送你回长公主府，你再等我三日可好？” “好。” …… “咦，今日南阳郡主没有来上学耶，这是真的被关禁闭了。” “什么真的假的，圣旨还有人敢假冒不成。” “也对，也对，瞧我这嘴。” “那这么说，这顾修染住在南阳郡主院子里也是真的了？” “这个不知道，但这南阳郡主去长公主府门前抢人那可是许多人看见了，还说要学长公主呢。” “这话慎言，慎言。” “反正这顾修染是走狗屎运了。” “什么狗屎运，就跟他爹一样，以色侍人，就算是被南阳郡主给看上了又如何？就他那样，镇国将军怎么会同意，最多一个玩物罢了。” “真是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顾修染刚入国子监，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诋毁，关于他的关于南瑾的，不过还好，大家都在损他，没怎么损南瑾。 面对诋毁自己的言论，顾修染就跟没听见一样，兀自穿过琉璃坊，入了崇文堂。 平日里都看不上顾修染将他当背景板的皇子公主以及伴读们，在顾修染出现的时候，也不由得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 “平日里都没怎么注意，这还真的是长了一张魅惑的脸。” “脸好看有什么用，瞧瞧他那下贱的身份，也就配做南阳的玩物。” “我说南阳怎么那么好护着他，敢情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南阳也是，看上谁不好看上他，也不嫌失了身份，这以后是不想嫁人了不是？” “不是说要学长公主？” 这些个人真的是声音大到深怕顾修染听不见，但顾修染却愣是没有半点反应的坐去了自己的位置。 不多一会儿，赵从萱来了。 她只是被赐了礼仪嬷嬷，并没有禁足。 一路走来，满耳都是诋毁顾修染和南瑾的话，听得赵从萱那叫一个舒畅，她完全是笑着走进崇文堂的。 第225章 225，九弟这是在帮外人吗 特别是在走进教室后没看见南瑾，心里更叫一个舒畅。 在经过自己位置的时候，她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南瑾的位置旁，一脸惊讶道：“哎呀，姐姐怎么还没有来上学？听闻姐姐被禁足了，姐姐也是的，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魅惑了，竟然顶撞我娘，这就算了，名声也不要了，跟一个男子同居于一个院子，还直接上门抢人，这是多缺男人啊。” 赵从萱开口的时候，顾修染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最后一句，他猛地抬起了头，目光如炬，夹着狠辣和暴戾。 这眸光吓得赵从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仅是一步就止住了脚，她不怕他，这么多人，他敢，更何况最好气死他，只要他敢动手，他就完蛋了。 “看什么看，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可不是南瑾……” 顾修染握紧了袖中的拳头，终是低下了头，他不能再给南瑾惹麻烦，只要三日，离开她之后，他再讨回来，那般他便不会连累她。 见顾修染低了头，赵从萱的胆子又大了几分，头昂得更高了，声音也更大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就你这样也就只配给南瑾当玩物，你以为南瑾真的把你当一回事不成？你以为南瑾真的护着你关心你不成？你错了，南瑾那都是为了面子，那都是为了她自个儿的心情。南瑾做事向来随心所欲，说不定过两天就腻了你就不要你了。” 顾修染的拳头又握紧了几分，低垂的眼眸里黑雾横生，犹如一条破开深渊的恶龙，在眸底肆意席卷，带着浓浓的血腥之气。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赵元哲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赵从萱的身子一僵，有些机械地转身看了过去，便见赵元哲耍着一把扇子走了过来。 “九……九哥……”赵从萱有些结巴地喊了一声，企图用笑掩饰自己刚刚的刻薄。 “你是南瑾肚子里的蛔虫吗？南瑾怎么想的你都知道？那不如你告诉告诉我，南瑾为什么老揍我？” 赵元哲最看不上赵从萱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就好似他眼瞎似的。 “九弟这是在帮外人吗？”一侧的七皇子赵博彦在这个时候也插了口，上一次被赵元哲揍了之后，休息了好几日，今日才得以来上学。 “七哥这话说的，谁是外人呢？是赵从萱还是南瑾？这不都是表妹，有哪里不一样吗？” “九弟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他说的明明就是顾修染。 “我哪里曲解了，我就是理解了一下字面意思，毕竟我又不是七哥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七哥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七哥这一副为明慧出头的样子，啧啧……” 谁不知道昨日南瑾在长公主府门前豪言壮语，更说了让赵从萱选择七皇子，只不过赵博彦是皇子，大家没敢编排罢了，但同作为皇子的赵元哲可就没那多顾忌了，不过他也不会傻得直说，这么一点，足够了。 果不其然，这啧啧的意味深长样，一下子就让赵博彦跳脚了，但一想到自己刚刚才好的身子，赵博彦愣是憋住了这口气，明的他打不过赵元哲，不过不要紧，他总能收拾他。 第226章 226，黑化 “哥哥爱护妹妹有什么不对的。”憋了好一会儿，赵博彦憋出了这么一句。 “我有说不对吗？”赵元哲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一句怼得赵博彦有些无话可说了。 就在这时夫子来了，也算是给了赵博彦台阶下，赵从萱也速度回到了位置上。 赵元哲也不欲多加追究，一收扇子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取书准备上课。 只顾修染，还保持着早先那个低头握拳的姿势，只不过那困在眸底的深渊恶龙已从眸中冲出，将他整个人环绕于其中。 眼睑抬起，露出了被遮盖的那双眸子，此时此刻里面除了黑便只是黑，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裹着狂风巨浪，只稍看上一眼便会被卷入绞灭。 权利，身份，地位…… …… 昼夜更替，转眼便到了夜晚。 在祠堂里待了一天，哪怕不是跪着，而是坐着，南瑾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南瑾正坐在那一手拿着话本子看，一手捏着蜜饯往嘴里塞，能在祖宗排位面前干出这种事的，大概也就只有南瑾了。 而敲门声一响起，南瑾就跟做贼似的，立刻将手中的蜜饯袋子和话本子塞进了面前的桌布下，然后正襟危坐地跪好。 “是谁？”紫卉在里面陪着，见南瑾收拾好了，出声询问。 “顾修染。”顾修染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南瑾立刻松了一口气，侧首对着紫卉吩咐道：“你去取晚膳，两人份的，顺便将那血燕一起取来。” “是，郡主。”紫卉当下领命就离去了。 门打开的瞬间露出了顾修染的身影，紫卉对着顾修染屈膝行礼，随即错过他朝外走去。 顾修染没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那深沉着眸光看向了南瑾的背影，现在的他与她，就如同此刻站着一般，她站在光里，他站在黑暗里，中间隔着一道门槛。 不过…… 顾修染抬脚跨进了门槛，反身关上了门。 隔着一道门槛又如何，她在光亮里他在黑暗里又如何，他只要跨过去就能走到她身边，只要跨过去，这道门槛就不会存在。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物阻止他朝她靠近，绝不会…… 走进来的顾修染都不用南瑾叫，径自走近了南瑾，跪在了她的身侧，这会儿刚刚好南瑾侧过头来，见顾修染跪着，当下来了一句，“跪着作何？” 想陪你，顾修染侧首黑沉着眸子看向南瑾，里面的深沉如望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看得南瑾莫名的有些发寒。 “你怎么了？是今天国子监里发生了什么吗？还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 南瑾眸中的担忧与关切真真切切。 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指相互捏了捏，忍住了抬手摸上南瑾眼眸的冲动。 “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发生什么。”那些恶心的言语他不想她知道。 “当真？” “当真。” 顾修染不会骗人，南瑾立刻就相信了，然后速度扒拉开面前的桌布，将里面的蜜饯袋子给翻了出来，“晚膳还要一会儿，饿不饿？蜜饯吃不吃？这是新口味的。” 第227章 227，顾修染主动含食 说话间，南瑾已经从蜜饯袋子里取了一颗蜜饯递到了顾修染的嘴边，这一次还没等南瑾塞进顾修染嘴里，他就微向前一口含住了南瑾手中的蜜饯，这一含直接含住了南瑾的半截手指，指尖刚刚好抵至在他的舌尖上。 含住的瞬间，顾修染抬起舌尖卷走了南瑾指尖上捏着的蜜饯，连带着，舌尖也在南瑾那半截指尖上扫了一下，后速度后退，咀嚼起了口中的蜜饯，一双黑沉的眸子始终看着南瑾，未曾移动半分。 南瑾被顾修染的这一系列动作搞得直接愣在了那，在顾修染黑沉眸子的注视下，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更觉指尖被火给灼了一般，火热火热的，刚刚他他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南瑾速度收回了手缩回了袖子里，又觉得这样太心虚，速度伸进袋子里取了一颗蜜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塞得有些用力，指尖直接抵在了舌尖上，这让她猛然间又想起了刚刚的触感，再一想现在含在自己的口中，吓得立刻就收回了手，口中的蜜饯也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悲催的是蜜饯还没有嚼，以至于咽下去的时候直接噎着了，不由得抬手猛锤了两下心口。 顾修染见状，吓得立刻抬手拍着南瑾的后背，好在蜜饯不是特别大，拍了两三下之后，南瑾就恢复了正常呼吸，而此刻的南瑾狼狈至极，她刚刚在想什么，吃个东西不小心用力一点而已，更何况对方懂什么，就是个小屁孩而已，她她她…… “郡主你还好吗？”见南瑾低着头不说话，顾修染有些急地开口询问，有些懊悔，他吓到她了。 他只是想在离开前…… 南瑾没说话，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顾修染当下停止了对她后背的拍动，与此同时，南瑾侧眸朝顾修染看去，入眼的就是一张稚嫩的面庞，尽管可见后来的轮廓。 不知怎得，记忆深处那张硬朗的面庞就这么出现在了脑海里，和眼前的这张容颜重叠在了一起，再一带入刚刚的那感觉，顿时间南瑾一个激灵，甩了甩脑袋，这是闷一天闷傻了，那个孤傲冷硬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他的脸色从来都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表情，更不会做主主动含食的事。 也不对，那个是前世，这个是现在，还没长成她就遇到了。 越想越乱，南瑾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啥，忍不住抬手拍了两下脑袋。 南瑾动作极大，拍的有些重，啪啪的两下，完全吓到了顾修染，他速度抓住了南瑾的手腕，有些艰涩地喊了一声，“郡主……” 似要说什么，却又似不知该如何说。 一见顾修染似自责的样子，南瑾的解释立刻脱口而出，“那什么，我在祠堂窝了一天，脑袋有些晕，我敲两下。” 顾修染只看着南瑾不说话。 “真的。”说着南瑾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伸进面前的桌布下摸出了一本话本子，“我还看话本子了，就是看的有些多，所以有点晕。” 第228章 228，罪过啊 顾修染也不知道到底信没信，看了一眼南瑾手中的话本子收回了抓着南瑾手腕的手。 南瑾也不管他信没信，至少明面上蒙混过关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罪过啊，真的是…… 喘息了两口气，南瑾恢复了自然，一把将面前的蜜饯袋子塞进了顾修染的手里，“这个给你，带回去吃，不同口味的，稍后我让紫卉再给你拿点，本就是给你买的。” 顾修染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随即抓住反塞回了南瑾的手里。 南瑾不由得抬眸看了过去，此刻的顾修染也恢复了平静，一双眸子黑黝黝的，平静如水。 “郡主留着，我回院子后拿紫卉给的就好。” 南瑾一听觉得有道理，没必要拿来拿去的，立刻就收好塞进了袖子里，“那行，这个我留着，等会儿你回去后，我让紫卉再给你拿，我屋子里好些呢。” “嗯。” 话谈到了这，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静默。 就在南瑾琢磨着要再找个什么话题的时候，紫卉的声音响了起来，“郡主。” 南瑾也顾不得跟顾修染搭话了，速度跪好。 顾修染立刻从蒲团上站起了身，站去了一侧。 南瑾见话本子还搁着，一把抓住塞进了面前的桌布下，这才道：“进来。” 紧接着开门推门关门，紫卉领着紫玉一同将晚膳送去了一侧的侧堂，然后两人便又退了出去，守在了祠堂的门口。 这会儿南瑾才站起了身，“我让她们把晚膳一起送来了，省得来回跑，一起吃可以吗？”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轻应了一声，“嗯。” 南瑾松了一口气，随后领着人就去了侧堂。 晚膳很简单，小米粥，糕点，和一叠小菜，两个托盘两人份刚刚好，外加一份血燕。 这次顾修染倒是没让南瑾招呼，见南瑾坐下了，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只是在他伸手去端粥碗的时候，南瑾将血燕往他面前一塞，“先吃个，吃完了才吃晚膳。” 顾修染照例抬眸看了南瑾一眼，后什么都没说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晚膳就这么在静默中吃完了。 “上了一天学了，也怪累的，你回去休息吧，我今晚留紫玉在这里，你有事就喊紫卉。” 吃完了，南瑾就让顾修染走了，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修染也没有了留在这的理由。 “紫卉，回去后，将我屋子的蜜饯拿给顾修染，另外，若是顾修染有什么需要记得帮衬点。”紫卉来收拾碗筷的时候，南瑾不放心的又嘱咐了紫卉一遍。 “是，郡主。”紫卉恭敬领命。 随后，南瑾继续跪去了祖宗排位前面的蒲团上，顾修染则跟着紫卉出了门。 眼见着走出了一段距离，顾修染不由得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这一眼里满是露骨的占有欲以及势在必得。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第三日的夜晚，南瑾总算是从祠堂中出来了。 不过她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是被南凌给抱出来的，毕竟演戏演全套。 第229章 229，他不让她动手 睡了三日蒲团的南瑾在靠到床榻的那一刻简直幸福极了，当真是一夜好梦。 “南阳郡主来了。” “他还敢跟在南阳郡主身后，这是多怕人不知道他是南阳郡主的人？” “真是够贱的。” “不要脸。” “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罢了，迟早要被抛弃。” “跟他那个爹一个模样。” 南瑾是什么人，尽管周边声音不大，但她依旧听了一个清明。 开始几句她还能接受，甚至有些沾沾自喜，看看，大家都知道顾修染是她的人了，肯定不敢欺负他了，但这后面说的都是一些什么？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玩物。” “听说以前什么地方都待过，谁知道还干不干净了。” 南瑾的脚步直接停在了那，面色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这些话真的是越说越过分，且就这熟练度，绝对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郡主不必介意，请勿放在心上。”见南瑾不走了，顾修染开了口，语气平静而淡然，就好似那些人骂的不是他一般。 来之前顾修染就预想到了南瑾的反应，他没办法让那些人闭嘴，就只能劝阻南瑾了，他不希望她因这些言论而大动干戈。 顾修染语气里的平静淡然让南瑾下意识回首看了过去，对上的是与他语气一般的眸光与面色，南瑾的心不由得一凛，这是经历了什么，才能面对这些言论如此平静淡然。 虽然诋毁的是周边的那些人，但她却是始作俑者，是因为她的行为才导致的，她果真用错了方式，没能帮到他，还害了他，就像她爹说的那样。 想道歉却觉得这样也太过马后炮，“好。”既然他让她不要计较，她就听他的。 应了一声，南瑾继续朝崇文堂走去，只不过明显可见心情并不如早一会儿那么美好了。 跟在身后的顾修染紧了紧袖中握紧的拳头，转眸朝四周扫了一样，眸光血腥而狠戾，这一眼让有些人退缩了，却也让有些人叫骂的更凶了。 “看，南阳郡主果真是将他当玩物。”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揍人的冲动。 终有一天他叫她们谁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诋毁于他。 …… 南瑾刚一进崇文堂就看见了正在那左右逢源谈得欢笑的赵从萱。 只睥睨了一眼，南瑾就径自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就跟没看见她一样。 若是赵从萱背对着南瑾还好，偏偏她正对着南瑾，还与南瑾对上了眸光，然南瑾不仅没跟她打招呼，还给了她一个睥睨的眼神，好似很瞧不上似的。 不仅如此，还直接无视她从她身边漠然走过，却偏偏她身后的一步之远跟着她恨不能弄死的顾修染。 这一幕不仅赵从萱有些不能接受，与她谈笑风生的八公主和十公主也愣在了那，这这这…… “听说姐姐跪了三日祠堂，这刚一跪完就来上学了，姐姐可真是厉害啊！” 第230章 230，她说，我就喜欢这样的 深吸了一口气，赵从萱笑着跟上了南瑾的脚步，只是这话语怎么听怎么是满满的讽刺。 这会南瑾刚刚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甩衣袖转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后仰靠在身后的桌子上，微仰首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从萱，“就比妹妹强了那么一点。” 这姿态配着这话语真的是将蔑视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从萱没想到南瑾这么不给面子，笑容直接僵在了那，不过只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姐姐是比妹妹强，至少妹妹做不出当众抢男子的行为，更做不到这般顶撞长辈的行为，姐姐真是厉害，只是姐姐啊，你这选男人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找什么样的不好，找这样的。” 边说赵从萱边意有所指地朝南瑾身后的顾修染看了看。 “呵……”南瑾轻笑出声，甩了一下衣袖，露出双手，指尖相互摩挲了两下，这笑配着这动作真的是相当的漫不经心，也相当的蔑视。 赵从萱本来气势满满，被南瑾这么一笑，笑得瞬间气短了，“笑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能从妹妹嘴里听到夸赞，我这高兴啊！” “……”南瑾这话听得赵从萱觉得她脑子跪傻了，她这是在夸吗？ “说到尊敬长辈，妹妹唤我一声姐姐，那我便算是长辈了，妹妹就是这么尊敬我的？陛下赐的礼仪嬷嬷就是这么教妹妹的？” 明明前一刻还在笑的人，这一刻却是冷凛了眸色，带着满满的逼视，特别是明明前一刻还坐在凳子上，这一刻却是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她的面前，赵从萱只觉得好似喉咙被遏制住一般，不提说话，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还有，我找什么样的男人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又当如何？” 赵从萱虽然没提她口中南瑾选的男人是谁，但大家心知肚明，这个人就是顾修染，大家也知道，南瑾去长公主府门前抢人也只是气不过，听说跟静和公主吵架了，因为静和公主护着赵从萱的事，所以大家多数都是在讥讽顾修染，却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南瑾亲口承认我就喜欢这样的，所以不是玩物，是真的喜欢？ 顾修染看着南瑾背影的眸光和众人一般，很是怔然，便是连他也没想到南瑾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他明明知道只是她怼人的话，左胸口处的搏动却是瞬间乱了频率，砰砰砰，一下连一下，快得好似要从胸腔处跳出来一般。 她说，我就喜欢这样的，喜欢这样的，喜欢……这样的…… 南瑾这么强势，赵从萱能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她要说什么？ “那妹妹祝姐姐心想事成嫁给如意郎君啊！”憋了好一会儿赵从萱憋出了这么一句。 “借妹妹吉言。”南瑾不要说愤怒，连个羞涩都没有，直接笑着应承，就好似赵从萱真的在真心祝福她一般。 话落南瑾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而去，只是刚一转身便对上了顾修染看着这边的黑沉眸光，前一刻还气势昂然的南瑾瞬间便变得气短了。 第231章 231，郡主，夫子看过来了 好在下一刻顾修染低垂下了眸光，这不免让她松了一口气，罪过啊罪过，她真的没有祸害小孩子的想法…… 赵从萱没想到南瑾这么强势，怼不过便只能气恼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不过南瑾竟敢当众承认喜欢顾修染，那就别怪她黑她了，这可是好多人都听见了，呵…… 赵元哲来的时候，时间卡的那叫一个刚刚好，几乎是前脚到，后脚夫子就来了，以至于他都没能和南瑾说上话，便开始上课了。 第一堂课是儒学，夫子姓乔，特别的老学究。 作为三天没来上学的人，南瑾扯出书后下意识就转身询问，只是这一次刚转身都还没开口，“十一课。” 这一声让南瑾微抬眸子看向了顾修染，带着疑惑，“你怎知我……” “郡主不是要问学到哪一课吗？” 被打断话的南瑾从疑惑变成了奇怪，口中应着，“是的。”她咋感觉顾修染有些奇怪呢？好像变了一个人的感觉，却又觉得好像没有。 “郡主，夫子看过来了。” 顾修染的这一句直接吓得南瑾速度转过身去，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速度地翻书做出好学生样。 一直绷着的顾修染松了一口气，松开了袖中紧握的手，随即抬手翻开面前的书，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南瑾刚刚那做贼心虚的模样，不自觉弯起了嘴角，只一下便速度收敛了回去。 顷刻间教室内只余乔夫子的之乎者也的教学声。 儒学这东西，听久了便可免疫了，对于南瑾这样不喜欢的人来说，但关键是，她这些日子偏偏是三天撒网五天打鱼的，完全没有免疫，所以这听在耳朵里真的是摧残至极。 熬呀熬，熬呀熬，终于熬到了下课的更声响起，南瑾那叫松了一口气。 “南瑾。”却偏偏在这时被点名了。 “在。”南瑾反射性站了起来，当真是有些东西刻在了骨子里，比如对夫子的‘畏惧’。 “你缺课太多，午休时间来敬一亭给你补上。” 南瑾内心一片拒绝，但面上却满是恭敬，“是。” 见南瑾应了声，乔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收拾了书起身离开了。 夫子前脚一走，后脚赵元哲的风凉话就传了过来，“小瑾儿，补课的感觉怎么样？酸爽吗？” 南瑾朝赵元哲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抬脚就踹了过去。 赵元哲反射性起身后退，颇为狼狈，还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不过好在是躲开了。 南瑾却是并没有要放过赵元哲的打算，抬脚踩着凳子就欲腾空过去再给赵元哲一脚，只是脚刚踩上凳子，耳侧便响起了赵从萱的声音。 “哎呀姐姐，你怎么动不动就动手，你当真跪了三日祠堂吗？还有啊，九哥到底是皇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姐姐毕竟是女子，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毕竟姐姐还是要嫁人的。” 说到这，赵从萱一副想起什么似的懊悔样。 “哦，忘了姐姐已经找好目标了，即便粗鲁了一些，想来那人也不会嫌弃，毕竟那人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啪。 第232章 232，我手怎么了吗 赵从萱刚得意洋洋讥讽完南瑾，只觉脸色一痛，随后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被南瑾给打了。 当下跟炸毛的公鸡一般，捏着嗓子尖叫，“南瑾，你敢打我？” 南瑾反手又给了她一个巴掌，这一次打得是另一面，“不好意思，我南瑾向来习惯能动手绝不动口。” 南瑾真的想再赏赵从萱两个巴掌，他娘的，她想这么干很久了，一直哔哔哔，考验她耐性呢。 “对嘛，小瑾儿就该这样一视同仁，别每次就对我动手，对别人那么温柔，说道几句就行了，我好嫉妒的。” 论风凉话，绝对没有一个能跟赵元哲相比的，不过这个，南瑾喜欢，毫不掩饰地回首给了赵元哲一个赞的眼神。 赵元哲瞬间血液沸腾，南瑾这是终于清醒了，双眼晶亮了，看清赵从萱的虚伪了吗？ 南瑾两巴掌都不及赵元哲这一句，“哇……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赵从萱直接哇呜一声就哭了，好不委屈。 南瑾的两巴掌甩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大家一下子都没能反应过来，哪怕赵元哲添了一句风凉话。 直到此刻赵从萱哇呜一声哭喊了起来，大家才反应过来南瑾甩了赵从萱两个巴掌。 先是一愣，随即突觉怪怪的。 这不对啊，平日这南瑾不是挺护着赵从萱，这怎么就动上手了，这是闹掰了？ 他们以为吵吵就只是吵吵，过几日就又和好了，从前又不是没有过，可这次，这这这…… 比起赵从萱的大哭，众人的关注点更在于南瑾竟然动手打了赵从萱。 七皇子赵博彦下意识想为赵从萱出头，但一想到南瑾的拳头愣是坐在那没动半分，南瑾打赵元哲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对他一定同样也不会顾忌半分，他被赵元哲打就算了，再被南瑾打，他真的丢不起这个脸。 疼是真的疼，但这只是赵从萱哭的一半原因，还有一半原因就是想以此来博取同情拉同盟帮她一起收拾南瑾，但谁知她哭了好一会儿，竟是没一人动，最后她只能哭着跑了出去。 见赵从萱出去了，南瑾竟也跟着出去了，众人不由得猜测，这是去哄了？ 在南瑾抬脚出去的瞬间，坐在位置上的顾修染也站起了身，慢南瑾两步走了出去。 南瑾走哪他就走哪，始终落后一步的距离，直到南瑾去了出恭的地方，他在竹林前停住了脚步，站在那红了耳尖。 恭房在竹林后，南瑾进去后没多一会儿就出来了，恭房一侧有净手的水池，南瑾净了手，从怀里掏出帕子边擦边朝竹林外走去。 一出竹林就看见了站在那的顾修染，其实早一会儿他跟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她以为他也要去恭房，便没多嘴，此刻出来见人站在这，明显就是等她的架势。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右手就被他给抓住拉了过去。 眸光里，自己的手被他给翻过来又翻过去，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我手怎么了吗？”南瑾完全没有半点手被一个男子抓着的自觉，只疑惑询问。 第233章 233，顾修染给南瑾涂药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瓶，然后抹了药膏就往南瑾手上涂。 南瑾被涂得一个蒙圈，却没有收回手，只问，“你给我涂药做什么？我的手没有受伤。” 顾修染不说话，只涂抹着，涂完了收回了手，看向了南瑾，说了一句，“你打了赵从萱。” 说完之后直接朝着左侧的竹林后方走去，那边是男子的恭房，顾修染走得有些快，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南瑾却还沉浸在顾修染的那句话里，她打了赵从萱？ 给她涂药跟打了赵从萱有什么关系？ 莫不是…… 好似想到了什么，南瑾下意识转首去寻顾修染，眸光里却不见顾修染的身影，然南瑾却笑了。 并抬脚朝着来时的路走去，明显步伐比刚刚欢快了许多。 给她涂药这是怕她手疼？ 怎么能这么可爱…… …… 南瑾回教室的时候，赵从萱和顾修染都不在。 也不知道教室里刚刚在议论什么，总之她一进来大家都纷纷闭嘴了。 南瑾的心思一点儿也不在这上面，完全没在意，只朝着自己的位置欢快地走去。 “干什么去了，一脸的春风。” 南瑾刚坐下，赵元哲就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次南瑾没动手，而是抬眸瞪了赵元哲一眼，“会不会说话，什么春风。” “我意思是你怎么这么开心，你想哪去了？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 后座的徐子骞：殿下，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是嫌挨揍挨得不够多吗？ “你才干亏心事了。”南瑾没好气地瞪了赵元哲一眼，随即转开了眸子，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模样。 赵元哲却愣是凑了过来，带着满脸的好奇，“南瑾，你这甩了赵从萱两巴掌，你这是要和她翻脸了？” 一听这个问题，南瑾直接冷笑出声，侧眸看向赵元哲，“陛下给我下赏赐圣旨的那一日你也在那的，是我翻脸还是她翻脸？” “……”赵元哲被噎了一下，“算我多嘴了。”说完后，赵元哲还是好奇，“你之后打算如何？长公主肯定会找你麻烦，她那护犊子一点不亚于你爹，就是手段比较那什么了点。” “无所谓。”南瑾是真的无所谓，她爹虽然有些话没说，但不妨碍她去猜。 有些事猜着猜着也能猜出点，所以闹掰了更好，闹掰了好将事态给败露出来，她倒要看看她娘到底哪里受制于赵千荷母女，为何每次她跟赵从萱有矛盾，她娘就凶她，还有一点，那就是她娘每一次不是被宫里传话训斥，就是被叫进了宫，她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而这皇宫后院，大概就是她爹说得他不好去的女眷的地方。 现在她可是有爹的人，需要顾忌个屁，更何况可是赵从萱先翻脸的，这东风不乘的是傻子，她从来就没怕过。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南瑾与赵元哲两人靠在一起说话，面色一下子就暗了下去，本来慢行的脚步愣是在瞬间加快，没几步就走到了赵元哲的身侧。 第234章 234，我脚踢人了，也疼……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赵元哲在眸光里瞥见暗影的时候，止住了话，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路，顾修染立刻从那让出来的空隙走了过去，走去了自己的位置。 然顾修染刚坐下，便见赵元哲又凑到了南瑾的身侧，“你自己有数就好，别跟以前一样，我也不多说，说多了你也不耐听。” 赵元哲这话说得南瑾摸着书本的手顿在了那，记忆里赵元哲的确提醒过她一些次，也没别的，就是赵从萱利用她，拿她当挡箭牌之类的。 其实她何尝不知，只是碍于她娘装作不知罢了，久了也就习惯了，而赵元哲也逐渐不说了。不过后来，也没少在一些时候维护过她。 想着，南瑾下意识要转首跟赵元哲说谢谢，却见赵元哲已经坐回去跟徐子骞说起了话，便将谢谢二字给咽了下去。 南瑾侧着身子，看着赵元哲的眸光尽数落入了顾修染的眼中，那里面满是温柔，这看得顾修染按着书桌的手没控制住力度，直接往前推了一下，这一下一下子就撞到了靠着的南瑾，她下意识转首看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推动了桌子的时候，顾修染就知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南瑾看了过来，带着疑惑以及眸子里还没有退去的温柔。 顾修染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南瑾一本正经胡诌道：“手滑。” 也不算胡诌，他本来就是手滑，只不过…… 也不知是这面无表情戳到了南瑾，还是这手滑二字戳到了南瑾，又或者是南瑾想到了什么，南瑾就那么看着顾修染笑了，微挑眉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修染，“手滑吗？” 顾修染本来就心虚，一切都是故作镇定，此刻被南瑾这么一笑和一问，差点没绷住。 撒不了谎也答不出话，顾修染最后选择了垂眸，还扯过了一侧的书打了开来，一副要看书的架势。 难道要他说他不想她用那样的眸光看赵元哲吗？ 南瑾不知道顾修染心虚到不行，只是看着他她就突然想到了他之前给她手涂药的事，想到他那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她就有些忍不住想逗他。 此刻见他低头看书不搭理她的模样，就让她更有些忍不住了。 南瑾当下反身面朝后坐着，这腿自然而然也就放到了顾修染的桌子下面。 南瑾左手手肘撑着桌子，左手托着头，侧眸看着顾修染，然后将右手伸到了顾修染的书上面。 看着书上面的手，顾修染愣是绷着没动，下一刻，腿被踢了一下之后，他整个人僵在了那，并下意识抬眸看向了南瑾，这一看便对上了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还有她那满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姿势，左胸膛处又不受控制的快速搏动了起来。 “我脚踢人了，也疼……” 砰地一下，顾修染脑中烟花炸开，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一直红到了眼角，却偏偏他愣是绷着，就那么看着南瑾，半点都不带移开眸子的，明明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235章 235，郡主当如何 南瑾没笑出声，但是笑意却是蔓延至周身的每一处，眉眼已经扬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更不要说嘴角了，身子更是一颤一颤的，可见在多努力的憋着笑。 此刻的南瑾才十二岁，虽然模样还没长开，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这姣好容颜的展现，就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已见美艳轮廓，只待她绽放。 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眸，当真是一笑，满目皆是波光潋滟，光看着就满心涟漪。 顾修染攥着书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尽管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却愣是舍不得从南瑾身上移开半分视线。 顾修染这明明窘迫到不行却还绷住的模样让南瑾更心痒了，忍不住又抬脚踢了他的腿一下，“我说我脚疼……” 绯色本来只是蔓延至顾修染的眼角，现在直接红了他整个眼眸，衬得那双丹凤眼美艳极了。 南瑾放在顾修染书本上的手微微蜷起，只见相互捏了捏，似想要做什么却又似忍住了。 顾修染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南瑾。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好似在拼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似的。 本来南瑾是戏弄人的那一个，但被这么一直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就不自在了起来。 “郡主当如何？” 刚要说些什么的南瑾没料到顾修染会突然说话，愣了一下，“啊！”并颇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好似没听清。 顾修染看着南瑾重复了一遍，“郡主当如何？” “……”突然觉得刚刚她不应该在那疑惑，应该立刻转身过去，她哪里要如何，她就是闹着玩的，难不成还让他给她揉脚不成，一想到这个画面，南瑾不由得心虚了起来，“那什么，我说着玩的。”边说边速度坐直了身子。 顾修染看着南瑾不说话，只黑沉着眸子。 对着这双眸子，南瑾更心虚了，“那什么，快要上课了。”丢下一句便速度转身过去，从正对顾修染变成了背对。 背对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松完气之后不由得莫名：她为什么要心虚？ …… 南瑾的解禁之日亦是赵千荷的解禁之日。 一大早，赵千荷就忙忙碌碌的准备礼品，当然，忙碌的是宋国辉，她就是动动嘴而已。 收拾好之后，她便带着她的丫鬟红雨登上了去镇国将军府的马车。 她没带宋国辉，理由是去看女眷，南凌也不在家，带他不合适。 赵千荷算是镇国将军，不，该说风晴月的贵客，所以一来便被接待进了府内，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风晴月的望月阁。 “夫人，长公主来看你了。”望月阁外，府中下人先禀报了一声。 紧接着，院内的屋门被推了开来，风晴月的丫鬟紫书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见此，府中的下人便退下了。 赵千荷也径自进了院子，红雨拿着东西紧随其后。 “长公主。”走到跟前，紫书先对着赵千荷行了礼。 “姐姐如何了？可好些了？”赵千荷上来就是一句关心。 沉淀了三日，再大的气也压进了心底，至少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半分了。 第236章 236，看望 “回长公主，夫人还未能下榻，一直在床榻上躺着。” 这就是最让赵千荷气愤的事了，风晴月是真的受伤了，宫里的几个太医同时确诊的，她那一日特地在宫里等的结果，且不说这太医里面就有她那边的人，就按太医说的，总不能几个太医一起撒谎，所以这风晴月是真的受伤了，伤得那么巧，那么在点子上，如此就算她母后怒气再大，过了一些时日，总是不及当日那般盛怒的。 几句话的功夫，赵千荷已经进了屋，熟门熟路的直奔内室。 内室内，风晴月半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着很是不好。 这模样看得赵千荷心一凛，倒不是多担心风晴月，只是觉得风晴月这个样子让她有些不好卖惨了。 “姐姐怎得这么虚弱，这南凌是怎么照顾姐姐的？”赵千荷上来先是一顿怒，直接逮着南凌就是一顿指责，将一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演绎得淋漓尽致，无论是从话语内容还是语气，又或者是从面部神态，无不显示着她对风晴月的担忧，以及对南凌的不满。 “不怪阿凌，是我自己心里难受吃不下东西。”风晴月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姐姐这是怎么了？”赵千荷立刻上前关心。 风晴月一脸的愧疚，“我愧对妹妹。” 风晴月这话出口的时候，赵千荷便生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都是我没教好南瑾，让她闯了祸，哪里知道她那般大胆竟是敢找上门去，还跟妹妹你顶了嘴。我见她跟从萱发生了口角，就说了她几句，罚她跪祠堂，她就气得跟我大吵，然后跑开了，我本以为她是跑出去躲着我去了，哪里想到她竟是跑去了你府邸去抢人了。顾修染不管怎么说也是驸马的孩子，她怎么能说抢就抢，这孩子真的是被她爹给惯坏了，成日里随心所欲，想作何就作何，我这心里担忧啊，难过啊，这个样子以后要怎么办？这京都城里哪家的小姐像她这个模样，她这般模样，谁还敢要她，真的是……” 风晴月满脸的痛心疾首，一副快要哭出来却又愣憋着的模样，这当真是比哭出来还要看着难受。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都是南凌，非要教她学什么武功，现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我愧对妹妹啊，愧对萱儿啊，姐姐对不起妹妹，姐姐知道自己不该为那混丫头求情，但那毕竟是姐姐的孩子，再混也是姐姐十月怀胎生的，妹妹你莫要生气，有气朝着姐姐来，姐姐担着，小孩子不懂事，骂也骂了，跪也跪了，妹妹你莫要生气，姐姐这心里愧疚，愧疚啊……” 赵千荷上门是作何的，当然是借看望之名来指责风晴月的，也顺带着挑拨风晴月跟南瑾的，让风晴月好好收拾南瑾的。 但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这都让风晴月给说完了，她还要说什么？ 要是换个人她可能要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但就风晴月这个没脑子的，完全没可能。 第237章 237，看望（2） 沉默了好半晌，赵千荷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抓住了风晴月的手，“姐姐这话说的，小孩子不懂事，我这做长辈的又怎么会计较？本来特地进宫求了皇兄给瑾儿赐一个礼仪嬷嬷好好教教，哪里知道姐姐刚刚好受伤了，这瑾儿作为女儿是要照顾姐姐的，陛下便先免了。姐姐别急，瑾儿还小，慢慢教便是。” “千荷……”风晴月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不过这男女大防，瑾儿怎么说也十二岁了，姐姐是该好好说道说道了，毕竟瑾儿以后还是要嫁人的。我与姐姐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那顾修染虽然是我府中庶子，但身份的确不是很配得上瑾儿，瑾儿那般护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上了，听闻，那孩子还与瑾儿一个院子住着，这事姐姐可要上心啊，妹妹这里是知道瑾儿是个好姑娘，不会做什么胡来的事，但外人不知道，这对瑾儿的名声可不好了，瑾儿这以后可不好嫁人的。” 风晴月的那一番话，让赵千荷想要谴责南瑾顶撞长辈这事是谴责不了的，但是不要紧，一点也不妨碍她抓着男女大防这事做文章。 她见那南瑾将那顾修染护得可紧了，具体原因她不用知道，她只要知道那南瑾很护着顾修染就行了，如此，风晴月若是提出不满，那么这母女定会再次吵起来，南瑾那个丫头对风晴月可上心了，这吵起来，可比她说上一百句都有用的多。 果不其然，赵千荷刚说完，风晴月的面色便变了，瞬间便肃然了起来，虽然她知道赵千荷在挑拨，但这事她的确是放在心上的，就像赵千荷说的，这以后还要嫁人呢，顾修染不合适她。 “姐姐也不要动怒，孩子还小，要慢慢教。”见风晴月面色变了，赵千荷又假模假样地说了两句。 “这事妹妹莫要劝了，也就是这几日我腿疼得紧，她又在祠堂跪着，我没法教育，待今儿个她回来，我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一见风晴月这肃然的态度，赵千荷就知道风晴月跟南瑾这顿吵是少不了了，便也不再抓着此事，说多了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不管怎样，瑾儿还小，姐姐慢慢教。”又劝了一句，赵千荷直接转移了话题，“听说姐姐伤了，我给姐姐带了好些补品……” 接下来的便是一些闲话家常了，东扯扯西扯扯，差不多到半个时辰的样子，赵千荷便以不打扰风晴月休息为由离开了。 赵千荷的看完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 在风晴月面前给南瑾上了眼药，眼见着今晚这对母女一顿大吵少不了了，赵千荷这心里甚是美滋。 回来的时候比去的时候要欢愉的多。 然她刚回家就见本该在国子监上学的女儿回家了，不仅如此，还见她扑在宋国辉怀里哭泣，她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所有的好心情顿时间全无，甚至还有些烦躁。 “千荷。”赵从萱扑在宋国辉怀里哭，不知道赵千荷回来了，但是宋国辉却是看见了，并开口喊了一声。 第238章 238，她那个时候后悔了 当下，赵从萱直接从宋国辉怀里抬起了头转身看了过去，在见到院子里站着的赵千荷的时候，反身直接哭着跑了过去，“娘……” 喊着娘哭着冲进了赵千荷的怀里，“南瑾她打我。” 见赵从萱哭着扑过来，赵千荷烦躁的刚要说些什么，在听到赵从萱这一声告状的时候，立刻狠厉了眸色，“你说什么？” 赵从萱哭着重复了一遍，“南瑾她打我。”说着站直了身子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她打我巴掌，甩了我两耳光。” 南瑾既然公然动手了，便也没手下留情，虽然没给赵从萱甩得吐血，但却让她双颊红肿了起来，可见这力道不是一般的重。 赵千荷一见，怒气从心底呲呲直往外冒，这哪里是打的赵从萱的脸，这完全就是打的她赵千荷的脸。 “南瑾她怎么敢？”赵千荷厉斥了一声。 “我就说她找好目标了，不愁嫁了，她就打我，她敢做还不让我说不成？娘你要给我做主，给我做主啊……” 赵从萱哭着一个劲的告状。 “她在哪里打你的，可有人瞧见？”赵千荷虽气得想撕人，但是理智尚在。 “就在崇文堂里打的，好多人都看见了。” 听到这话赵千荷反倒是不气也不急了，“很好。”胆子也真是够肥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这状大概不用她告就可传进宫了。 而她这边近来频频进宫告状，也着实不太适合再进宫了，太过频繁就遭人烦了，也显得她很是无用。 “行了，这事娘知道了，娘会处理，现在你去让府医看看，擦点药，好好休息一下。” “娘……”没听到赵千荷说要怎么对付南瑾，赵从萱有些不甘心。 “去擦药休息。”赵千荷直接冷着脸命令。 见此，赵从萱也不敢闹了，总归她娘会给她报仇的，想着便告退了，然后便转身去药房了。 “萱儿，爹陪你去。”宋国辉立刻殷勤上前，陪赵从萱去了。 赵从萱顿时觉得心里舒坦极了。 赵千荷却是嫌弃地看了宋国辉一眼，要是今日被欺负的是南瑾，站在这的是南凌，怕是早就砸上门了，但宋国辉却就只会这般忍气吞声，尽做些女子家做的事，也就剩一张脸好看了。 本就一顿子火气的赵千荷，一想到这就更火大，更不由得想到了当年的事。 本来当年皇兄是要将她嫁给南凌的，那个时候南凌还在边疆，她的嫁算是招安，但是她听闻南凌是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她当然不乐意嫁，这便撺唆了母后，将风晴月给推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这，她风晴月能被封为公主吗？母后将她养着就便宜她了，也就配做她的跟班。 哪曾想圣旨下了，回来的南凌竟是个俊朗男儿，还一身的铁血之气，她那个时候后悔了，但圣旨已下，根本就不可能更改，她恨啊，好在这南凌虽模样不错，但做事却莽撞，直来直去一点儿都不知道转弯，这样的人在朝堂上迟早也是死的货。 她绝不承认自己后悔了，便一直端着架子，那两年几乎都没怎么搭理风晴月。 第239章 239，南瑾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当时不得不嫁了，但也不想随便嫁，刚刚好宋国辉就这么闯入了眼帘，长得好看符合她的审美，没有背景好拿捏，性子也软绵，她当时急需要嫁人，便就这么嫁了。 刚开始宋国辉各种反抗，她很生气，不信自己驯服不了他，近乎用了三年的时间，差不多从萱也大点了，他终于妥协了，对她对从萱各方面都很尽心，就是太软绵。 想到这，赵千荷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她那几年没空搭理风晴月，哪里能让她快活那么几年，想比她幸福，门都没有，她风晴月只配活在她的施舍下。 一想到这，赵千荷心里舒坦了。 她压了风晴月那么多年，让她快活的几年，都是她手下留情，有风晴月在手，她还怕收拾不了南瑾不成？ 呵…… 给她等着…… …… 南瑾不知道赵从萱又回家去告状了，她压根就没管这事，就算赵从萱第二堂课没有来上，也跟她无关。 眼见着又一堂课下了，她欢快的直接就去了饭堂，倒也不是急着吃饭，主要是去饭堂能见着沈冰玉。 果不其然，刚进了饭堂就看见了沈冰玉，兴奋的直接就扑了过去，将人给抱了一个满怀，“冰玉。” 南瑾走得极快，顾修染书都没收便见她蹿到教室门口了，连忙起身速度就跟了上去，然后就那么看着她一路穿过人群，欢快地跑去了饭堂。 然后就那么看着她欢喜地抱了沈冰玉一个满怀，那面上的笑容真挚而艳丽。 他没再上前，而是隐在了人群里看着。 那边沈冰玉被南瑾给抱了一个满怀后，迅速反抱了回去，“你还好吗？我听说你跪了三日祠堂，想去看你的，又怕给你添麻烦。” “这才多大点事。”南瑾完全不在意，拉着沈冰玉就去排队了，“倒是你，那日我临时有事，说好请你吃饭，却把你给抛下了，真的是抱歉啊！” “这有啥，下次再吃就行了。”沈冰玉完全不在意。 “南瑾你偏心，怎么不跟我抱歉来着。”赵元哲不知何时来了，听了两人的话，凑了上来一副酸酸的模样。 这次南瑾倒是没和赵元哲杠，“抱歉抱歉啊，下次有机会重新请你们吃饭。” “这么好说话。”赵元哲猛地往一侧跳了两步，甚是受宠若惊，至于为何跳，他感觉反常必有妖。 见赵元哲那受不得人好的模样，南瑾和沈冰玉嫌弃地看了一眼，两人抱团去一处说话了。 赵元哲没半点被嫌弃的自觉，反倒是回身跟身侧的徐子骞低声道：“小骞儿，你说这南瑾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说完之后自己觉得有些不对的自己反驳了自己，“也不对，这午膳还没吃呢。” 徐子骞简直不忍直视自家殿下，“许是郡主觉得真的很歉意。” “当真？” “当真。” 赵元哲对徐子骞的话还是比较信任了，当下不由得又凑去了南瑾跟前与南瑾说话，见南瑾虽嫌弃他，却还搭理他，赵元哲一下子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 第240章 240，顾修染也来补课了 不远处，顾修染静静站在队伍后方，看着南瑾与沈冰玉还有赵元哲一起说说笑笑，眸光里一片暗沉，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散着刺骨的寒意以及裹着看不清的暗潮汹涌。 …… 南瑾是一个夫子不在绝对不会老实学习的主，特别是她最不喜欢的儒学。 她来的时候，夫子刚刚好去吃饭，她便一个人坐在那逍遥自在了起来，虽不至于有什么大动作，但至少没好好看书就是了。 突然外面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正懒散地耷拉在椅子上的人迅速坐直了身子，将早一会儿乔夫子给她的书放在面前端端正正地看着。 反射性做好这动作后，南瑾顿觉不对，夫子才刚出去没有多一会儿，不可能这么快就用完膳，难道是东西忘拿了？ 等了片刻，脚步声近了，可闻在身后，再然后暗影在身侧投了过来，紧接着不动了。 南瑾猛地更心虚了，难道是自己贪玩被夫子发现了，可不对啊！夫子的呼吸比这沉重多了。 想着，南瑾猛地抬眸看了过去，对上的是顾修染黑沉的眸光，南瑾第一反应就是抬手给了顾修染一下，“干嘛不出声，想吓死我是不是？” 南瑾这是反射性一下，因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所以这一下甩在了顾修染垂在了身侧的手背上，且因为有些恼，以至于这一下挺重，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但顾修染的眸子却是亮了一下，只一下便又黯淡了下去，“没来得及开口。” 这话听得南瑾身子一僵，随即南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她自己反射过度做贼心虚，人家的确好像还没来得及开口，总不能一路高喊着我来了我来了吧，来了之后也是刚站定，她便看了过去。 但南瑾是打死都不会认的，“你来干嘛，你也补课吗？” “是。” “……”这么巧吗？“你怎么也来补课的？” “之前受伤在家休息多日，缺了课，夫子让补的。” 被顾修染这么一说，南瑾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想着便站起了身，往里面挪了一下，将外面的位置让给了顾修染，“夫子说要学第九课，书在这，你先看。” 南瑾不想看书，也不好直接把书丢给顾修染，现在直接让了位置，顺带着也把书给让了出去，呀，她好聪明啊。 想着，南瑾忍不住就扬起了眉眼，笑意不是很明显，却也可见。 顾修染什么都没说，在南瑾让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乖巧地抬手将面前的书给翻开，一副看书的架势。 顾修染这一抬手，刚刚好露出了他那只刚刚被南瑾拍到的手，手背上一片红，可见南瑾用了多大的力。 南瑾刚刚好看着这边，见顾修染露出的手背一片红，反射性伸手就抓住，并厉声道：“你手怎么了？谁干的？” 南瑾的第一反应就是顾修染又被人给欺负了。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侧首看向了南瑾。 “看着我做什么，我问你谁……” 第241章 241，砸在了顾修染的手掌上 说到这，南瑾突然间卡住了声音，脑中莫名演练了一下刚刚顾修染的站姿，再演练了一下她的动作，以及那一声脆响，南瑾咽了一下口水，“我干的？” 顾修染没说话，只看着南瑾，这眼神看得南瑾不由得心一虚，双手下意识紧握了一下，她忘了自己还抓着顾修染的手，这一小动作瞬间就被顾修染给感觉到了，不过顾修染并没有半点反应，只继续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 南瑾被看得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紧握的手，这便又抓紧了顾修染的手几分，顾修染的眸光不由得一闪。 受不住顾修染目光的南瑾开了口，“那个，早上那会儿你给我擦手的药呢？”她给他擦药总行了吧。 南瑾嘴上问着，另一只手却是直接朝顾修染的心口处摸去，正常人常放东西都在这。 南瑾摸了两下没摸到，当下抓着顾修染手的那只手直接松开了，整个身子前倾，几乎整个人贴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之上，双手齐用在顾修染胸膛之上摸来摸去。 看着在自己胸膛之上胡乱作为却不自知的人，顾修染闭了一下眸子，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另一只手，“在这里。” 南瑾完全就没想起来去问顾修染刚刚怎么不说，只高兴找到了，立刻停止了在顾修染胸膛之上作乱，将手伸进了顾修染的衣袖，一下子便摸到了药瓶。 然后打开，抓起了顾修染红彤彤的手背擦拭了起来，动作轻柔缓慢，一下又一下，伴随着膏药的凉意渗入肌肤直到心间，浇灭了心底早先在饭堂里看见南瑾跟赵元哲他们玩成一团而起的燥热。 擦好药后，南瑾很是心虚地看了顾修染一眼，“那个，我不是故意下这么重手的。” 顾修染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绪再度狂躁了起来，他不想要她的小心翼翼。 “郡主不必如此，我又并非瓷娃娃，一碰就碎，何况是我不对在先，郡主出手也是情理之中，郡主不必在意。” 话落间，顾修染不再多说，抽回手抓住了书本低首看了起来。 “……”她还能说什么？说自己以为他是夫子给做贼心虚吓得？ 那就这样吧。 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僵硬之中，不过介于自己理亏，南瑾没再说什么，就坐那静等着，等着等着就那么靠着身后的墙壁闭上了眼睛，呼吸也不由得变得平稳。 突然脑袋向前面的桌子砸去，本坐在那看书的顾修染速度伸出了手，南瑾本该砸在桌面上的脸颊就那么砸在了顾修染的手掌之上。 那手掌大小刚刚好盖住了南瑾的整个脸颊。 这一砸直接将浅眠的南瑾给砸得睁开了双眼，带着初醒的迷蒙，就那么贴着顾修染的手掌，迷糊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儿，南瑾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当下坐直了身子，睥了一眼顾修染慢慢收回去的手，咽了一下口水，说了句，“谢谢。” 顾修染没说话，只是漠然收回眸光继续看着面前的书，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并不如看上去那么平静，而是如波浪汹涌的浪花一般，卷起升高落下，再卷起升高落下。 第242章 242，她为何又心虚了 见顾修染移开了眸光，南瑾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是在对上顾修染眸光的时候变得有些心虚，她着实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或者是因为刚刚她打了他一下，把他手背都打红了？是恩人来着，她却伤了他。 对，是恩人，而她做的事似乎有些扰乱了他的前行之路，所以才心虚，对，就是这个原因，好似自从她爹说过之后她才开始心虚的，一定是。 …… 不管午休补课那会儿南瑾有多心虚，到了晚间下学之时，南瑾的心是沉重的，因为她答应了顾修染禁足解除后要亲自送他回长公主府。 但那个时候她一直在祠堂里，并不知道外面说的有多难听，而现在，她若是就这么将他给送回了长公主府，大概明日就要说：果然如此，顾修染果然是南阳郡主的玩物，不过几日就被南阳郡主给抛弃了。 她真的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因此上了马车后，南瑾的第一句话便是，“顾修染，你当真要回长公主府？” 这一句南瑾说的满是沉重以及浓浓的担忧。 南瑾能想到的，顾修染何尝没想到，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想变强，然后守在她身边给她遮风挡雨，而不是总让她挡在他的前面。 “是，还请郡主送我回长公主府。”顾修染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半丝犹豫，眸光里载着满满的坚定不移。 “你知道要面对什么吗？”南瑾脑中响彻着南凌的话，让她压制住了留下他的冲动，她已经扰乱了他前行的路，不能再乱来了，所谓报恩，得是对方需要的。 “我知道，我不在意，郡主也勿要放在心上。”这些言语的诋毁算什么，远不及他那五年的黑暗，顾修染没说，这些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南瑾沉默地看了顾修染片刻，最后说了一句，“记得答应我的，若是遇到很难很难的事，来找我，让我帮你。” “好。” …… 哒哒哒，哒哒哒。 当这响亮的马蹄声停下的时候，南瑾便知道已经到长公主门口了，且车夫的禀报声也传了过来，“郡主，长公主府到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临下车前，南瑾再次向顾修染确认。 “不后悔。”顾修染给了南瑾肯定的三个字。 南瑾深深看了顾修染片刻，后起身跳下了马车并吩咐车夫，“去敲门，就说我要见驸马。” “是，郡主。”车夫立刻去敲响了长公主府的大门，并说明了来意。 顾修染在南瑾跳下马车的时候也跟着跳了下来。 南瑾半点要进去的意思也没有，就那么站在门口等着。 顾修染则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只不过南瑾看着长公主府的大门，而顾修染看着她罢了。 宋国辉收到汇报的时候是意外的，毕竟前几日南瑾那么大动作将顾修染给抢了去，为此还被赵千荷进宫告了一状，虽然没有赐下礼仪嬷嬷，但也跪了三日祠堂，跪没跪不提，至少这三日禁闭是足足的了，这么大动静现在竟是将人给送回来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第243章 243，送顾修染回长公主府 其实宋国辉心里也有一个猜测，那就是顾修染说服了南瑾，不过还需要求证，若是真的，那这事就真有意思了。 想着便起身朝着长公主府府门而去。 南瑾来的消息赵千荷自是也收到了，当下直接冷笑一声，她正愁没机会收拾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当真是刚刚好。 赵从萱也同样收到了消息，那是速度就飞奔了出来，她非要撕烂南瑾的嘴脸不可，敢打她，还敢来她府门前。 最先出来的是宋国辉，“瑾儿寻姨父可是有事？”作为一个长辈是不该跟小辈计较的，宋国辉率先开口和蔼地询问南瑾。 “这不是之前答应姨父把顾修染还给你么，姨父都答应十倍还之了，这买卖这么赚，我怎么可能会不做，这不把人给送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国辉和蔼，南瑾也和蔼，不仅和蔼还特无赖，直接将自己在这两件事中间发生的那件抢人的事件给略了过去。 饶是宋国辉经历过各种风霜，也是被南瑾这样的姿态给弄得微微愣了一下，倒不是没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只是这发生在南瑾身上，着实是有些让人诧异了。 “当真？”宋国辉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也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尽管之前南瑾那么下他的面子，但谁叫他是个性子极好的长辈呢。 “当真。”南瑾一脸的真挚。 “不反悔？” “不反悔。” “好。” 南瑾一点也不奇怪宋国辉的好说话，他一向就是这个性子。 “青林，将少爷送去城外大营，现在就去。” “是。”一侧的青林立刻领命，当下上前朝着顾修染走了过来。 南瑾没想到宋国辉会下这么个命令，当下反射性往顾修染面前一挡，开口就是质问，“什么城外大营，送城外大营去做什么？” 宋国辉对着南瑾好脾气地笑了笑，“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瑾儿已经将顾修染还给了我，现在就是我的儿子，不再是瑾儿的小厮，如此我惩罚自己的儿子，应该不再需要问过瑾儿的意思了，是不是？” 这一刻，南瑾在宋国辉的面上看到了阴险二字。 城外大营是什么地方，那些都是经历过训练的士兵，可不是京都城里那些个公子哥，那些人要是联合起来欺负顾修染，顾修染要怎么办？ 不提这个，就提城外大营里那些士兵的训练，顾修染一个孩子，一个还受伤未愈的孩子，去哪里要怎么办？ “姨父这是要送顾修染去做什么？”南瑾没有冒然翻脸，而是询问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 “能做什么？当然是去当小兵了，难不成还让他去享福不成？自己不珍惜福分怪谁？”这句话来自于气喘吁吁跑出来的赵从萱口中。 关于顾修染的惩罚早两天就定下了，她爹亲口说的，说顾修染既然这么不服管教，既然这么不珍惜长公主府的荣华富贵，那么也别去什么国子监了，直接送去当兵好了。 她娘也说了，待顾修染离开了长公主府离开了京都城，想要对他下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第244章 244，你以为南凌为什么是你爹 她以为这要等到一个月之后，没想到南瑾竟然将顾修染给送回来了，真的是天助她也，哈哈哈…… “顾修染还要上学。” “呵……”赵从萱直接冷笑出声，看着南瑾难看的脸色，心里舒坦极了，“他能去国子监上学还不是托我娘的福，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欺负我，害我被罚，我娘凭什么还要给他这个福分，不珍惜就不给了。再说了，这惩罚可是我爹说的，我和我娘怎么好不赞同。” 南瑾的眸光瞬间凛冽，朝着宋国辉看了过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郡主，你答应过我的。” 刚要开口怼宋国辉的南瑾在耳侧响起这句话的时候，愣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并转首朝着声音的主人看了过去。 看着顾修染的眸子，南瑾握紧了袖中的手，她真的没办法放任，但她答应过他的，这是他自己的路。 “哎呀姐姐，你瞧瞧，你这么心疼有什么用，人家不领情呢。也不对，是姐姐你腻了人家把人家先抛弃的。”赵从萱开心死了，瞧瞧南瑾和顾修染两人的脸色，比那锅灰还黑。 南瑾一抽腰间缠着的鞭子，转身刷的一下就甩了出去。 啪的一下，一道鞭子砸在了脚下，吓得赵从萱瞬间花容失色，“啊……”尖叫着躲到了一侧宋国辉的身后。 南瑾手执鞭子，傲然着身影看着吓得鬼叫的赵从萱，顾修染的事她没办法，那是顾修染自己要求的，但是赵从萱，谁允许她在她面前这么蹦跶的。 “南瑾你大胆。”这个时候，赵千荷刚刚好姗姗来迟，一出来就见南瑾朝着赵从萱挥来了鞭子，吓得赵从萱哇哇叫，当下就厉喝出声。 “娘……”见赵千荷来了，赵从萱瞬间从宋国辉身后跳到了赵千荷的怀里，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南瑾她打我，打我……” “呵……”南瑾冷笑了一声，“自己胆小怪谁？我就是甩一下鞭子而已，用得着这般鬼叫吗？” 说着，南瑾再次扬鞭，在地上猛地砸了一下，挑衅意味十足。 赵千荷的脸色瞬间黑得可滴墨汁。 “南瑾，你的教养呢，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在国子监内对萱儿动手还不算，现在竟然还欺上门来，这是当我长公主府还欺负是不是？” 面对赵千荷的厉喝，南瑾一脸的云淡风轻。 “姨母这话说的，我做了什么了，怎么就欺负人了，还有姨母这记性真的是太差了，都说了，我是爹教的，不是娘教的，姨母怎么总是记不住呢？我这般英姿飒爽的能遗传我娘吗？那必须是遗传我爹的啊！不像有的人啊，胆小如鼠，就知道叫……” 南瑾意有所指地看着窝在赵千荷怀里的赵从萱。 一提到这事，就是赵千荷的痛脚，特别是赵从萱此刻还窝在她怀里哭泣。 有的东西就算是她不想承认也是事实。 “你以为南凌为什么是你爹，要不是我当年……”赵千荷被气得差点失去理智，但到底还是有理智的，话说到关键地方终是止住了，然后故作不屑道，“我是长辈，不跟你这小辈计较，但你对萱儿动手的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总要有人教你。” 第245章 245，我甩她两巴掌怎么了 让赵千荷选，她恨不能让人群殴南瑾一顿，但不行，那样有失身份，有理变没理了，总归南瑾打了萱儿是事实，这事没完。 南瑾对赵千荷的后半句话没兴趣，注意力全在她没说完的那一句上了，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以为南凌为什么是你爹，要不是当年…… 当年什么？这里面是有什么隐情？ 疑惑归疑惑，南瑾还不至于傻得问赵千荷，要是能问出来，她也不至于说一半就闭嘴了。 “她诋毁我，我甩她两巴掌怎么了，我南瑾做事向来能动手不动口，众人皆知，怎么到了赵从萱这里就特殊了，既然玩不起，为何还要来惹我？赵元哲都不知道被我揍过多少次了，赵从萱的金贵还能越过赵元哲不成？小孩子打架而已，技不如人还好意思说，玩不起以后就别惹我。” 南瑾敢动手就不带怕的。 赵千荷还没被小辈这么怼过，整个人气得直颤抖，只觉得这南瑾果真不愧是南凌的种，老的气人，小的一点都不遑多让。 “青林，立刻将顾修染送去城外大营。”眼见着局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宋国辉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再这么下去谁都不落不得好，他可不想他安排好的事有变，气到极致的赵千荷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是。”青林立刻领命，上前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抓顾修染。 顾修染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走。” 闻言，青林收回了手，然后在前面领路，顾修染说过的话必做，所以他并不担心。 “天色不早了，郡主早些回府吧。”离开前，顾修染对着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现在的他除了这一句话，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 “好。”南瑾也不是真的要跟赵千荷和赵从萱掰扯什么，见她们气疯了这就够了，更何况顾修染去城外大营了，这事她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得回去找她爹，越快对顾修染就越有利。 就这样，顾修染跟着青林离开了，南瑾则上了自家的马车离开了，两人朝着相悖的方向而去。 南瑾急着回家找南凌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马车太慢了。 而顾修染，一点一点听着那马车声远离自己，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而前行的步伐却是一步比一步坚定，终有一日…… “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人都走了，赵千荷烦躁地推开了在她怀里哭泣的赵从萱，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 呵斥了一句之后，转身就踩着重重的步伐进了长公主府，今儿个这个闷亏，她必须要找回来。 赵从萱本来就委屈，被赵千荷这么一呵斥就更委屈了，但她知道赵千荷的性子，不敢哭着跟上去，只转身委屈地看向了宋国辉。 “萱儿乖，你娘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娘也是被气到了。”宋国辉当下搂紧赵从萱哄着人就朝长公主府内走去。 “爹……”赵从萱尽数将委屈撒向了宋国辉。 “乖。”宋国辉极有耐心的一路哄着。 …… 第246章 246，已经送回去了 南瑾刚一回府，就在府门前看到了紫卉。 这个不奇怪，关键是她还看到了她娘的丫鬟紫书。 “郡主，夫人让你一回来就去寻她。”见到南瑾后，紫书先行礼，随后说明了自己站在这的目的。 南瑾点了一下头，随即看向了紫卉，“我爹呢？回来了没有？” “将军还没有回来。”紫卉照实回答，后又添了一句，“早间的时候，长公主来看了夫人。” 这话听得南瑾微沉了眸子，心里也有了数，“知道了。” 随后不再言语，就那么一路朝着望月阁走去。 因着被跪了三日祠堂的缘故，南瑾算是三日没见风晴月了，做戏做全套，她昨晚人都是被抱着回房的，更别提去看风晴月了。 倒也不是南瑾不担心风晴月，而是南凌说了，那是他的杰作，他控制的力道，没事，南瑾便没放在心上。 早上因为要上学的缘故，也没有去，本来就准备晚间下学后去看看的，只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跪下。”一进屋内，又是那一句。 南瑾什么都没说，一撩衣袍便跪了下来。 而风晴月这一次发怒不为赵千荷的挑拨，而是为南瑾的名声。 南瑾被南凌宠得很是骄纵，她便不能再纵着，无关紧要的事不要紧，但一些涉及名声的事不行，她即便是亏欠，也不能让南瑾做出这等上门抢男人的事，人言可畏，她深受其害，不能让南瑾也深陷其中。 “那顾修染呢，你不能再带在身边了，必须送回长公主府。”风晴月态度很肃然，一副不可商量的架势。 南瑾已经知道赵千荷来过来了，所以不管风晴月有多恶劣的态度，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既有准备，就没有什么不忿恼怒了。 “已经送回去了。” 南瑾语气很平静，还有这话语的内容，直接让准备跟南瑾一番掰扯的风晴月愣在了那，她下意识看向了一侧的紫书。 “顾少爷并未跟郡主一起回来。”紫书立刻禀报。 “娘不信还可以问问去接我回来的车夫，他亲眼看着我将顾修染给送回去的。”南瑾又补了一句。 南瑾不撒谎，风晴月是知道的，所以根本就不会让紫书去问车夫。 “既然已经送回去了，这事便不说你了，但你要知道，你已经十二岁了，要注重男女大防，否则名声受损，将来对你出嫁有很大的影响，娘希望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人都送回去了，就没必要那么肃然了，风晴月瞬间便暖和了态度。 南瑾没说那句压根不嫁人的话，只乖巧应了一声，“是。” 这乖巧倒是让风晴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跟女儿吵，她知道的，再深的感情哪怕是母女也经不住这么吵。 “既然知道错了就起来吧。” 没人要跪着，南瑾立刻就站了起来。 “还有关于你顶撞你姨母的事，娘也要跟你说道说道。”处理完了顾修染的事，风晴月就说起了赵千荷的事。 第247章 247，她有一种女儿被换了的感觉 而她之所以让南瑾起来，就是想要表示并不是责怪南瑾，但赵千荷有的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今儿个是顶撞了她，以后若是更无法无天呢？顶撞了不该顶撞的人，那又当如何？ “我没有顶撞，是她长辈不慈各种诋毁于我，难道我要坐以待毙吗？还有赵从萱，也是处处针对于我，诋毁于我，我为何不能还击？娘，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从来就没觉得我是什么善人，欺我的，哪怕是要拼上我的命，我也要还回去。” 南瑾最后一句是认真的，前世她不就是拼了命的去报仇，哪怕势单力薄，可那又怎么样？她宁可死也不苟活。 话到最后，南瑾的眸光是凛冽的，甚至隐隐带着杀气，而这震惊了风晴月，她一直都知道南瑾随了南凌，却不想随着这般彻底。 不过也好，总比她这软弱的性子好，但她希望她好好的。 “说什么胡话呢？你有爹有娘，哪里需要你去拼命。” 南瑾笑了笑没说话。 前一刻还带着杀气，这一刻却笑了，着实有些违和，不知道为何，风晴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南瑾了，好似她不再是那个曾经被她捧在手心里疼宠的不懂事小姑娘了。 “总之你以后行事莫要再这般鲁莽，不管如何，赵千荷终究是你长辈，该敬着的地方你还是要敬着的。” “好。”南瑾没有争辩，娘是她的娘，她没有必要跟她为不相干的人争执。 今日的南瑾太好说话了，让风晴月一度有一种自己女儿被换了的感觉，更一度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就像女儿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娘的腿还好吗？这几日女儿因受罚未能在跟前尽孝，还请娘原谅。” 南瑾的这句话，让风晴月那种女儿变了一个人的感觉更强烈了。 “娘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南瑾一副放心的样子，“娘还有事吗？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休息了，也不打扰娘休息。”似乎看出了风晴月的疑惑，南瑾没再多言，直接开口告辞。 “好，你去休息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风晴月恩准南瑾离去了。 南瑾对风晴月行了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风晴月则是坐在那看着南瑾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 南凌回来的时间不定，所以南瑾也没有在门口守着，南瑾吩咐了门房，若是她爹回来，就告诉他她找他。 毕竟就算南凌回来了，要做什么安排，今儿个也做不了了，顾修染已经被送去城外大营了。 只不过这宋国辉真的是一点都等不及了，连个夜都不让过就将人给送走了。 且这城外大营也不是说送个人过去就送个人过去，哪怕宋国辉是驸马，那么就是早几日就准备好的，所以说即便今儿个顾修染不被送走，一个月后也会被送走。 一想到这，南瑾就心中不忿，顾修染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爹。 第248章 248，爹你帮我照顾顾修染 今儿个南凌回来的有些迟，回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一听南瑾找他，那是一回来就直奔南瑾的沉香榭，身上还带着应酬的酒味。 “囡囡。”一进院子南凌就粗狂着声音大喊出声。 南瑾一听南凌的声音，立刻跑到门边开了门，刚刚好南凌走到了跟前。 “爹。”南瑾开心地喊了南凌一声。 南凌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找爹是有事吗？” 南凌这一靠近，南瑾就闻到了他一身的酒味，倒也没嫌弃，只转身看向紫卉，“紫卉，去给我爹煮点醒酒汤。” “是，郡主。”紫卉立刻领命离去。 南凌也没推辞，女儿的关心他还是很受用的。 “找爹爹是有什么事？”南凌还是那句，满心满意都是为南瑾办事，“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受委屈，就是有些事要问爹爹以及拜托爹爹。”南瑾边说边让开了路，将南凌给迎进了屋内。 南凌没说话，大步跨进了屋内，然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南瑾迅速的给南凌先倒了一杯茶，“爹你先喝杯茶醒醒酒。” 南凌没推辞，接过抿了两口，“要问什么，问吧，爹清醒的很。” “今日在国子监，赵从萱损我，我没忍她，甩了她两巴掌。” 南凌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抿了一口，“小孩子打架这种事不用跟爹报备。” “我把顾修染送回了长公主府。” “你自己的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宋……姨父把人给送去城外大营了，连个夜都不让过，直接就给送走了。” 这话听得南凌冷笑了一声，“呵，倒是能耐。”说完后抬眸看向了南瑾，“你要爹怎么做？把人给撵回来？还是如何？” “按照我的意愿，我定是希望他别在大营里受苦，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爹说了，不能干预他的选择，不然就不叫报恩，我想过了，爹看能不能暗中护着点，别让人欺负了他，别太过分的那种就行。” 从回府到现在南瑾想了很多，然后就想起了上一世听到的传闻，好像顾修染早些年的确是被宋国辉给扔去了军营，这才有了后来的他。 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时候扔去的，又是扔去了哪里的军营，又扔了多久，她就不知道了，她那个时候压根就没有关注过他，只是后来他功成名就成了京都里的风云人物，因为年岁太轻，且被大家称作是佞臣，她才稍稍注意了那么一点。 也就一点，实在是他那个人太冷漠了，跟她气场不对付，互不搭理的那种，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到最后为何帮了她，或者那个时候他又干了什么阴谋事也不一定，但不重要，她只知道他帮了她，这就够了，哪怕无意，对她来说都是救赎。 听了南瑾的话，南凌眸中闪过赞赏，这说明女儿将他的话给听下去了，并不盲目自我。 “好，这不是什么大事，爹几乎每日都去城外大营当值，随便安排一下就行。” “谢谢爹，爹真好。”南瑾开心极了，直接拍了她爹一个马屁。 第249章 249，我是不是不是爹生的？ 南凌还是很受用的，一口将手中杯盏里的茶水饮尽，然后放下了杯子。 南瑾殷勤的又帮南凌倒了一杯，“爹，我还有个事要问你，就是今儿个我去长公主府还人的时候，因为赵从萱太聒噪，我甩了下鞭子，当然，就是吓唬吓唬她，然后我那好姨母说了一句话，我很介怀，想问问爹这里面有啥我不知道的事。” “说。” “就是那赵从萱不是特胆小么，动不动就哭，我就嘲讽她，我说我遗传爹，所以才这般英姿飒爽。” “这话没毛病。”南凌那叫一个骄傲自得。 “然后姨母就说：你以为南凌为什么是你爹，要不是我当年……”南瑾还特地临摹了一下赵千荷当时那盛气凌人的姿态，说完后，南瑾好奇询问南瑾，“爹，你是我爹这事有什么不对吗？跟姨母什么关系？难不成我不是爹生的？” 南瑾刚说完就收到了来自南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不是很重，拍在了她的后脑勺，“瞎说什么呢？你不是爹生的，哪里来的？让你娘听见不撕了你。” 南瑾撇了撇嘴，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些歧义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娘的意思，我意思是我莫不是是捡的？不是爹和娘亲生的？” “我和你娘不会生吗？为啥要捡？”南凌没好气地瞪了南瑾一眼。 南瑾讪讪笑了两声，讨好地拉着南凌的衣袖晃了晃，“爹，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啥事，你告诉我呗，不然下次吵架我要吵不赢的，太吃亏了。” 别说南凌不是真的生气，就算是真的生气也经不住南瑾这样撒娇。 “也不是什么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过去了多年被遗忘了罢了，且这在当年也只是一个传闻，没有具体的证据，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传闻。”说到这的时候，南凌的眸光变得有些深远。 南瑾扯了一侧的小凳子坐了下来，一副静听的架势。 “早些年爹是在边疆保家卫国的，后来被招安进京，因着还未成婚，陛下便给我赐婚了，赐了一个公主。” “我娘啊。” “你也知道你娘不是太后的亲女，是太后收养的，不过也不是随便收养的，是太后的娘家姐姐的女儿。太后进宫那会儿，娘家也不是很显赫，一个五品小官，家里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太后，还有一个就是你外祖母了。” 说到这，南凌抿了一口茶才继续说。 “太后是嫡次女，是你外曾祖父后来的填房生的女儿，便进了宫，而你外祖母则是你外曾祖父先逝的夫人生的女儿，早年养在填房手里。早些年，你这外曾祖父是在外地为官的，品级也不高，你这外祖母便被她那继母给找了门亲事，嫁给了一个商人。后来进了京，太后便入了宫。其实当时你那外祖母配个官身也是足足有余的，即便你外曾祖父在外地为官，但……” 说到这，南凌没再说了，有些事都是后宅阴私，且不是自己生的，总是偏心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第250章 250，陈年旧事 “那这好好的我娘怎么就进宫变成太后养女了？”南瑾竟是不知道她娘身世是这样的，以前都不知道，许是她没问过，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上一世活着好自我，整天就知道顾着自己。 “具体的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那外祖母出了事，后来你娘就变成太后养女了，这事你若是要知道清楚点，还得问你娘。”他刚刚说的那都是众所周知，毕竟是关太后嘛，至于这里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你娘就跟爹说过家里出了事，被你外祖母临终前送给了太后，当然，那个时候的太后还只是先帝宫中的一个小妃子，那会子你娘可不是公主，算是太后的娘家甥女吧。” “那我娘什么时候成为公主的？” “嫁给我的那一年。” 南瑾突然有些懂了，只是一时间说不上来是懂什么。 看着南瑾疑惑的样子，南凌为她解惑。 “传言本来要赐给我的是赵千荷，后来赵千荷不愿意，嫌弃我是粗野莽夫，说长姐还未嫁，具体怎样我不知道，就是你娘被封了公主，然后赐婚给我了，我知道，这都是形式主义罢了，娶谁对当时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不愿意嫁的我是不会要的，就这样我娶了你娘。” 南凌没说的是他怎么会不调查，被招安回来，不就是帝王忌惮他的兵权，娶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半点不调查，这一调查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便出来了，不过这些事就不用告诉南瑾了。 “赵千荷是怎么有脸今日说出那样的话的？”南瑾听完之后，直接口无遮拦的直呼赵千荷的名字损了她一句，她还当是什么事，差点以为自己是捡的，却原来是这档子事。 南凌没说话，却也是赞同的，不过有些话他不好太直白的应罢了。 “最后找了个宋国辉那样的，也真是……”南瑾都不想吐槽了，“还是抢的……” “这些事你知道就行，别出去瞎嚷嚷，还是要谨慎言行的。”要不是知道南瑾懂事了，这些话他是绝对不会跟她说的，别一个冲动惹祸上身，他说了也是为了不让她吃亏。 “知道的，爹，我不傻。” “嗯。”南凌轻应了一声，“可还有事，若没事爹就回去了，你娘脚伤还没好。” “没事了爹，爹记得帮我看顾着点顾修染就行。” “知道了。”说着南凌站起了身，“囡囡，不用压着性子，稍微注意分寸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爹也不是怕麻烦，就怕有时候爹没来得及护着你，你会吃亏，就算后来讨回来了也是吃了亏，所以能不伤己就不伤己，收拾一个人的方法多的是，并不一定要以身作则。” 离开前，南凌忍不住嘱咐了南瑾几句。 女儿已经不是那个无知的女儿了，所以有的东西他还是要教她的。 “知道的，爹，我不傻的。” “嗯。” …… 南凌去了望月阁，醒酒汤也自然跟着送到了望月阁，几乎是前后脚。 南凌喝完后就去洗漱了，洗漱好之后这才进了屋子。 第251章 251，风晴月的疑惑 风晴月一直坐在榻上等着，紫书在一侧陪着。 见南凌回来了，紫书行礼退了下去。 看着南凌湿漉漉的发，风晴月这是知道他洗漱过了。 “过来我这边，我帮你把头发绞干。”风晴月坐在榻上不能动，但只是脚不能动，并不是手不能动。 其实脚也不是那么痛到不能走，不过为了能早日行动自如，还是要多加修养的好。 南凌很老实地拿着干布巾就走去了风晴月的身侧坐着，然后将手中的干布巾递给了风晴月，任由她给他擦着湿发。 在从南瑾那边过来的途中，已经有人将今日府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不过他不急着说什么，他需要看看风晴月会说什么。 有些事即便是他逼着她，她也不会说，且他又哪里舍得太过逼着她，要不然也不能这么些年都不知道，尽管心里有数，但他还是希望她对他坦诚相对。 尽管南凌已经沐浴过了，也喝过了醒酒汤，但靠这么近，风晴月不免还是闻到了一些酒气，且回来这么晚。 “喝酒去了？”风晴月一边帮南凌擦着湿发，一边开启了老夫老妻的闲话家常。 “嗯，几个同僚今儿个高兴，非要拉着我去喝酒，就去了，在同庆酒楼喝的。”南凌这是连喝酒的地点都交代出来了。 对南凌，风晴月还是很信任的，虽然她是公主的身份，却是嫁给他的，且她这个公主身份也不过是临时凑数罢了，且嫁给他的最初目的不过是为了招安他，她的相公可不是京都城里的这些关在笼中的小鸟，她的相公是那蓝天上的雄鹰。 而这样的雄鹰至今只有她一妻，不曾纳妾，且婚前更无通房之类的。 当年，她的身份说好听点是太后的养女，其实并没有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她甚至做好了一生不嫁的打算，那个时候能嫁给那样的他，即便传言他五大三粗是个不懂温情的莽夫，她也觉得她自己赚了，总比随便塞给那些个后院一团乱的那些个人要好。 哪知结果比她想象的要好上一百倍都不止，她的相公不仅不是五大三粗的莽夫，还对她特别的好，将她给宠到了骨子里。 “不用说的这么详细，我就是问你一下，怕你酒喝多了伤身。”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没喝太多酒，我有数。” 老夫老妻的就这么随意的拉着家常，说了一会儿之后，风晴月提起了早间的事，“今儿个早上千荷来看我了。” “我知道。”南凌也不瞒着，这是他的府邸，作为主人，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是要知道的。 “说了一些话，有些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便在晚间囡囡回来的时候说了她。” “嗯。”这南凌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发表多大的意见。 “我发觉囡囡好似比以前懂事乖巧多了，我说什么就听什么，也不跟我吵了，你可有这种感觉？” 都是做父母的，即便反应略微慢了一点，也是能感觉出来的。 一听风晴月提到这个，南凌就不由得想到南瑾跟他说的那个‘梦’，心就不由得一凛。 第252章 252，南凌的相护 夫妻多年，感知对方的情绪，那是比感知女儿的还要快，风晴月一下子就感觉到南凌的气息冷了下去，不由得询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南凌沉了沉气息，“没有。”南凌先给了一个否决，后说起了南瑾的事，“你不是一直希望囡囡懂事乖巧，她现在懂事乖巧了，不跟你吵了，不是挺好？” 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懂事乖巧的，但也要看孩子是什么天性。 南瑾是什么性子，风晴月一清二楚，这突然变成这样，她总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并不觉得好。 “我总感觉囡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我希望她懂事乖巧，但她毕竟还小，有些小孩子脾气很是正常，只要没有什么大方面的过错就行了。我是她娘，即便她错了，哪怕是跟我争吵，我都不会放在心上，都会包容原谅。而我希望她懂事乖巧的同时也希望她活得开心。” 南凌突地转过了头，眸光深沉，风晴月被他看得心一突。 “阿月，你也知道你是囡囡的娘，但你总是无理由的护住赵从萱和赵千荷，你觉得囡囡能开心吗？” 南凌不是指责风晴月，只是告诉她事实，企图让她跟他坦白。 但风晴月沉默了，与以往的许多次一样。 南凌看了片刻又转开了眸子，他不逼她，“外面都在诋毁囡囡，包括赵从萱，囡囡脾气本就不是个好的，好多次都忍着，但这一次囡囡气急了，没忍住，甩了赵从萱两个巴掌，这事大概赵千荷不会罢休。” 南瑾没说的事，他来说，反正风晴月迟早会知道，不如他先打个预防针。 风晴月擦拭南凌头发的手一顿，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早上那会儿赵千荷没说，那便是之后发生的事了。 而晚间她的囡囡回来也没说，一想到从前南瑾什么都跟她说，现在却不说了，风晴月心里就忍不住失落，却又知道这怨不了谁。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你如何我也管不住，你是囡囡的娘，你总不会害了她，而我是囡囡的爹，我是不会看着我的囡囡受委屈的。这事以赵千荷的性子就算现在不发作，也会憋着招。我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知道有个准备。且我也是想告诉你，在护囡囡这件事上，不管是谁动了她，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包括赵千荷。” “好。”风晴月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了声。 这也是最初南凌怀疑风晴月有苦衷的原因，除了她突然的改变，还有就是她的态度很奇怪，她虽然自己总是责怪南瑾，但从不阻止他护着，有时候还推波助澜，若是一个母亲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绝对不会这样。 也正是如此，他才慢慢有了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一套周旋于母女之间的方法，为了维持她们母女的感情。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伤害，哪怕是以爱为名，久了也没有人受得住，他不想他的妻子和女儿落到这个地步，明明她们都那么爱对方。 第253章 253，顾修染的军营第一日 “跟你讲讲今日我在城外大营里发生的一件有趣的事……” 正事讲过了，南凌便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风晴月一边帮南凌擦着发一边听着，时不时地插上两句嘴，和乐的气氛当真是半点看不出早一会儿的沉重。 风晴月就这么被南凌转走了思绪，完全忘记了自己要问他关于南瑾好似变了的事，不，该说问已经问了，而南凌并没有答。 …… 城外大营 如南瑾所想，这不是谁想扔个人进来就能扔个人进来的地方。 就是宋国辉这个驸马也不行。 但赵千荷可以。 且这不是临时扔过来，而是那日南瑾将顾修染给抢走后，晚间，宋国辉就跟赵千荷提了这件事。 说是要将顾修染这个不成器的扔进军营去练练，去吃吃苦，这样方才知到底谁待他好。 对此，赵千荷当然是乐意之至。 她早就想收拾顾修染了，只是苦于无机会，正在想办法制造，现在宋国辉送一个现成的给她，她如何能不接着。 假意推辞劝说了几句之后，在宋国辉的坚持下，给关系不错的将军送了信，隔日用了一日就将手续给办好了，只等着顾修染一回来就扔进去，到时候，她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顾修染是青林亲自送去城外大营的，一番折腾安顿下来之后也已月上中天了。 这个时候白日里训练了一天的士兵们也已经休息了。 顾修染是临时塞进来的，又是个孩子，大家除了有些好奇外，暂时倒是没有为难他。 一些年长的关心了几句，见他不搭理人，便作罢了。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顾修染睡着大通铺，看着帐顶久久不能入睡。 他本以为被送回长公主府，只是晚间再也没办法见到南瑾，但至少还有白日里上学。 却不想，连白日里也见不着了。 青林跟他说了，让他好好在军营里待着，说这是宋国辉的安排，且从明晚开始，他就会来教他武功。 他一定会努力变强，只是他要好久见不到她了。 他想她…… …… 昼夜更替，军营里的将士们起得比较早，天刚亮便要起来练兵，军营里有统一的起床号角。 几乎是号角响起的那一刻，顾修染就睁开了眼，那五年的泥潭打滚早就让他练就了一有风吹早动就立刻清醒的本能。 号角一响，大家就纷纷起了床，各自开始穿衣叠被，拿上洗漱用品出营帐去洗漱。 昨儿个顾修染来的时候来的比较迟，见他小又不搭理人，大家便没多问。 今儿个一早，天也亮了，大家纷纷看清了顾修染的模样，果真是个小孩子。 “小孩，你多大了，怎么来军营了？是家里没饭吃了，还是犯错被扔进来了？”问话的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比较爱八卦的一个青年，叫郭启迈，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没有比顾修染大多少。 换个地方，也不能这么问，主要这不是靠京都么，时不时的有个犯错的少爷被扔进来待几天，也是正常。 第254章 254，小孩，你不会是哑巴吧 顾修染不爱说话，更不要提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了，他兀自穿着衣服叠着被。 “小孩，你咋不说话，你不会是哑巴吧。”见顾修染不说话，郭启迈不由得疑惑，好似昨晚也没有听他说一句话。 顾修染依旧不说话，收拾好自己，便拿了昨晚领来的洗漱用品朝着营帐外走去。 郭启迈不死心，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跟了出去，“小孩，你知道往哪走吗？你知道洗漱的地方在哪里吗？要不要我带你去？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是哑巴吗？” 郭启迈一路跟着不停地呱呱呱，顾修染始终都没搭理他一下。 在郭启迈的呱呱声中，顾修染去了洗漱的地方洗漱，又去了吃早膳的地方吃早膳，最后来到了训练场上集合。 郭启迈一直跟查户口似的各种问，满心思都在询问上，直到此刻站在了训练场上，才发现自己跟着顾修染一路洗漱一路吃早膳又一路来到了训练场。 眼见着将军要来了，郭启迈说了最后一句，“小孩，你是不是来过？对这里怎么这么熟悉？” 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顾修染终于转首看向了他，郭启迈刚要高兴，在对上那双黑沉的眼眸的时候愣是闭上了嘴，不知道为何，这一刻他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有眼睛。”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移开了眸光，开始听着队伍前方传来的训练命令。 “呀，小孩你不是哑巴。”郭启迈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郭启迈。”前方传来了一声厉喝。 这一声吓得郭启迈立刻闭嘴，然后跟着命令开始训练了，心里却在琢磨着顾修染刚刚说的那句话，琢磨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只想甩自己一巴掌，他好笨，这一大早的，军营里的士兵都是朝着一个地方去洗漱，然后去吃饭，再来训练场，这一看就知道了。 郭启迈瞬间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给嘲笑了，却偏偏是事实。 …… 南凌是一品武将，不是纸上谈兵出来的那一种，而是沙场上血拼出来的那一种，所以在军中南凌的威望很高，也正是如此，南凌才会被以娶公主的方式招安回来，理由便是帮忙训练京都城外驻扎的守备军。 自然这守备军的总军权都在南凌手里了。 整个大营一共五万兵马，分为十个营，一个营五千人，一个营有五个千户，五个千户上面有一个将领，十个营是十个将领，这十个将领的上面便是南凌了。 作为总将领，南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处理军务，与将士们接触的时间倒不如以往在战场上多。 所以这看似光耀的总将领，其实是架空了权利。 但即便是如此，却也无人敢对南凌不敬，因为他是沙场上退下来的铁血战将，年少成名至今，几乎无败绩。 更重要的是他手下的南家军，这五万兵马里虽然只有一万兵马是南家军，剩下的南家军还在边疆守卫疆土，但就这一万兵马那都不是京都城里的这些菜军所能比拟的。 第255章 255，南老爹的暗中相护 且南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边关战将，这南家军可谓是南家三代人的心血，都是在边疆血战下来的，可见其浑厚的实力。 所以即便是被架空了权利，一点也不影响南凌一呼百应。 今儿个南凌是带着女儿嘱托的任务来上职的。 他来到城外大营的时候，士兵们正在火热的训练中。 即是暗中查探，他可不好明目张胆去问，在入了营帐之后，便吩咐了亲信去打听顾修染的事。 入京后，南凌以融入为名，只留下两千兵马，剩下的八千南家军全部拆散融入了各大营地之中。 这一手看似拆散了南家军，却是让南家军在整个营地里无孔不入。 不过这只南凌自己知道，外人眼中，南凌这是显示臣服，没了南家军也被架空了权利，南凌就像是个折了翅膀的雄鹰，只是看着凶猛，却是飞不起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南凌面前蹦跶，但继一个又一个被南凌给拍下去之后，彻底老实了。 毕竟南凌在边关还有几万南家军镇守，若是南凌出了事，那边关可就要乱了，即便已经派了新的将领过去，但是南家在边关多年，那威望可不是只是说说的。 亲信是跟随南凌多年的一员大将，叫叶成济，与南凌一般大。 出去没多一会儿，叶成济便回来了。 “在八营，乔和光手下。” “小柏子那个营？” “是，不过不跟小柏子一个队。” “让小柏子注意他一点，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就行，小事不用管，也不要让他发现。” “好。”应完之后，叶成济不由得八卦了，“这个人是长公主府的庶子，你怎么关注起他来了？” 他虽然常驻大营，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京都城里的情况。 “受人所托。” “谁？”叶成济下意识来了这么一句。 南凌看向叶成济没说话。 叶成济都不带怕的，带着调笑，“不会是那没嫁成你的赵千荷吧？” 当年嫁娶公主那事跟南凌一道的几个人没有人不知道的，这么些年兄弟们之间玩闹，时不时的还会被拿出来开刷。 “要练练？”南凌边说边双手互握捏了捏。 叶成济立刻赔笑，“我随便说说，谁不知道那赵千荷不喜欢这庶子，想弄死还差不多，怎么会……” 说到这，叶成济突然不笑了，并正了面色，并与南凌低语，“那赵千荷不会真存了这心思吧，那个女人可恶毒着呢，这人说是宋国辉塞进来的，还不是那赵千荷动用的关系把人塞进来的，不然以为这城外大营是接容所吗？随便谁想进就进来的。这城外大营归你管，要是在你手底下出了事，完全就是个恶心人的屎盆子。” 南凌也没多说，“看着点便是。”关于这一点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当然，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女儿的嘱托，扣他屎盆子可不是那么好扣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叶成济做事一向严谨，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上纲上线，这是在边疆练就出来的，不然早死八百回了。 第256章 256，那就是个狼崽子 说着，叶成济就匆匆向营帐外走去。 南凌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坐下来开始处理军务。 …… “听说了没有，南阳郡主将顾修染给送回长公主府了。” “我就说吧，那顾修染就是个玩物，南阳郡主怎么会喜欢那么个玩意？” “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身份，真以为就凭一张脸就攀上高枝呢。” “学他爹呗。” “这话慎言。” “有什么的，那就是个攀龙附凤的人，也不知道是怕长公主不高兴，还是怕南阳郡主不高兴，直接将人送去军营了，那军营是顾修染待得地方吗？” “那就是个狼崽子，打起架来不要命，说不定就适合那。” “好好的国子监不待，去那地方，真是自作孽，要知道这崇文堂我想进都进不去。” “你还是歇歇吧。” 南瑾晨起一来国子监上学，便又听到了各种言论，关于顾修染的，不出所料，顾修染被人骂是她抛弃的玩物，连带着宋国辉也跟着遭殃了。 说起来也是宋国辉自身问题，而顾修染完全就是被他给连累的。 一想到宋国辉尽不干人事，南瑾就气得肺疼，她真想去抽宋国辉一顿。 也不晓得现在顾修染在城外大营怎么样了。 今儿个进崇文堂的时候，南瑾没看见赵从萱，没看见也好，也省得她忍不住脾气揍她一顿。 事情源头就是她，要不是她发疯在饭堂去撞顾修染，也不会发生这一连串又一连串的事情，以至于现在变成这样。 赵从萱不在，赵元哲却在，今儿个来的还挺早。 见南瑾来了，当下挥手打招呼，“小瑾儿……”整个人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南瑾恹恹地看了赵元哲一眼，轻应了一声，“嗯。”后坐去了自己的位置。 赵元哲高涨的热情瞬间被南瑾这情绪给砸灭，“干啥这是，一大早谁怎么你了，说出来，九表哥帮你揍人去。” 南瑾皮笑肉不笑的朝赵元哲笑了笑没说话，不然呢，叫赵元哲去揍赵从萱一顿还是揍宋国辉一顿？又或者是揍赵千荷一顿？揍谁都不太现实。 “别这么丧嘛，来，九表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南瑾很给面子地看向了赵元哲。 赵元哲也不卖关子，立刻道：“父皇批准了，准我这个休沐去军营视察。” 南瑾本来没指望赵元哲能给她说出个什么好消息，也就是配合他一下，毕竟不高兴是她的事，没必要迁怒别人，只是没想到他告诉她的是这个消息，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不高兴吗？你不是说想要去？” “没有。”当初她是想要去看看军营为自己铺路的，现在不用了，她有爹，不过刚刚好她可以去看看顾修染啊，昨晚的离别来得太突然又太匆忙，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 这么想着，南瑾觉得有些忧郁的心情顿时舒坦多了。 “没有什么？没有不高兴还是没有想去？” “当然是没有不高兴了。”恢复活力的南瑾直接白了赵元哲一眼。 第257章 257，小孩，跟你说话呢 这一眼看得赵元哲舒爽多了，知道南瑾这是高兴了，人也皮了起来，“说不定你不想去呢，放心，不想去我不勉强你，我可以自己视察。” 南瑾毫不客气地鄙视了赵元哲一眼，“就你？歇会儿吧。” “我怎么了，南瑾你这也太小瞧我了。” “先打过我再说吧。” “不能这样说，我又不是去打架的，再说了，打仗那又不是只打架，是需要计谋的。” “你有计谋？” “我怎么没有了？” “呵呵……” “南瑾你这是嘲笑，你等着。” “好，我等着。” …… 既然赵千荷同意将顾修染给送去城外大营，便是早有为难的准备。 只不过她以为怎么的也要等一个月后，便没急着安排为难的事，哪曾想南瑾突然将人给送回来了，那么的措手不及。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妨碍她递出为难顾修染的消息，比起直接弄死，她比较喜欢慢慢折磨死的这种感觉。 昨儿个因为太晚了，赵千荷便没办这个事，今儿个早起第一件事就是传出为难顾修染的消息。 毕竟是城外大营，做事都是需要安排的，等这消息落户到个人手中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到了午时。 这个点刚刚好大家训练完毕，各自领了饭食在指定的地方吃午饭。 这么多人，弄个桌子凳子的根本就不可能，且出外打仗条件艰苦，也是不会给你什么桌子凳子的。 所以大家都是领了饭食自己端在手里坐于指定的空地上食用的。 营地里，大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再不然就是凑在一起讲讲荤段子，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生活可谓是简单、枯燥、无聊。 因此，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都是迅速传遍整个军营的。 本来军营里来个新兵，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这次来的是个史无前例的十二岁的小孩子，一点点小个子，这就不得不让人关注了。 听说还是个不怎么说话挺冷漠的一个孩子。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 便不断有人来围观顾修染，和他搭话。 看着一个个人和顾修染搭话，顾修染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言不语，郭启迈觉得舒畅极了，早半日被鄙视的憋闷瞬间不在。 瞧瞧瞧瞧，好歹早半日跟他还说了一句话，虽然不怎么友好，但也是说了，比这些人一个字都没得到的好。 “喂，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为何要来营地里当兵？是犯错了还是怎么的？” 一个营分为五队，一队一千人，由一个千户带领。 顾修染所在的队是八营三队，而这个问话的则是隔壁二队的，当然，也同属八营。 顾修染吃着手中的饭，半点搭理对方的意思都没有。 “喂，小孩，跟你说话呢。”早先几波人见顾修染不搭理人便就走开了，要不就再问几句，但这一个，却是直接上脚就踢了顾修染一脚。 顾修染坐在地上，手中捧着饭，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动手的太突然，还是他没能躲开，就那么被踢了一个正着，还差点将手中吃了一半的饭给弄洒了。 第258章 258，我脚酸伸个脚不行吗 顾修染没说话，没还手，只抬眸看了对方一眼，这一眼无波无澜。 看完后，便又继续低头吃起了饭。 “喂，小孩……”莫志用说着又要抬脚踢顾修染。 不过这一次被一侧看不下去的郭启迈给一脚挡住反踢了回去，这一踢差点将莫志用给踢摔了。 莫志用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更何况本就是有意来找茬的，被这么一反踢当下就恼火了。 “郭启迈你干什么？想打架是不是？” 郭启迈抬手掏了掏耳朵，“声音小点，我听得见。军营禁止斗殴，你自己要犯错就犯错，别拉上我。当然，若你那么想跟我打，我也不是不接受，擂台上见。” “你……”莫志用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愤恨地瞪向了那边在低着头吃着饭菜的顾修染，随即讥讽地看向郭启迈，“郭启迈，你替人家出头，问过人家么？人家压根就不领你的情。” “我出什么头了，我就腿酸，我伸个脚不行吗？”郭启迈就跟没听懂似的。 “你……”这一次莫志用是真的说不出来了，当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离开前唾弃地看了顾修染一眼，“孬种。”扔下一句便离开了。 郭启迈嘴上说着腿酸，眼见着莫志用走了，当下速度转身看向了顾修染，“小孩，哥哥我帮了你，你至少告诉一下哥哥你的名字吧。” 顾修染给面子的转首看向了郭启迈，郭启迈当下笑开了眼。 “你不是说你脚酸？” 顾修染的话直接让郭启迈的笑卡在了那。 “哈哈哈……”周遭几个平日里跟郭启迈玩的不错的，纷纷大笑出声，“小锅子，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哈哈哈……” “去去去，好歹跟我说话了，都没跟你们说话。”郭启迈半点不怯，哪怕被一群人嘲笑。 “你就这点出息了。” “你咋那么容易就满足了。” “你这是强行给自己贴脸呢。” 都是平日里玩得好的，直接就各种闹了起来。 顾修染就坐在那默默吃着饭，自成一世界，周遭的一切笑闹都被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 吃过午饭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休息完了之后便是再一轮的训练。 众人见顾修染的嘴就是个撬不开的蚌壳，便渐渐失了兴趣，毕竟也就是八卦打发时间，又不是真的要怎么样。 晃眼，半日又过去了，到了晚膳和洗漱的时间。 军营里这么多人，不可能给你弄个浴桶什么的，且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会有这个条件。 也因此，军营驻扎地必是靠着河流的。 训练了一天，不要说是现在这个五月天，就是寒冬腊月，那也都得一身汗。 发放饭食的时间是有时限的，所以大家都是集中去把饭食领了，然后去食用的地点将饭食给吃了。 洗浴的时间却不是有限的了，毕竟大河就在那，且晚膳过后除了巡逻的，就都时间自由了，可三五成群的说说话，也可在营帐里休息，只要在亥时之前全部归营休息即可。 第259章 259，顾修染被跟踪偷袭 毕竟白日一日都是在训练，晚间总要给点时间让大家休闲一下。 军营里那么多人，洗浴的时候就显得拥挤了，好在河流比较大，不喜拥挤的人可走得远一点，或者晚一点再来。 顾修染是那一个不喜欢拥挤宁可走得远一点的人，刚刚好那边也方便他独自行事。 于是吃好饭后，他便回营帐拿了换洗的衣物独自一人朝着树林走去了。 郭启迈被他的好伙伴们给拉过去一起玩去了，便没再缠着顾修染。 河流与营地之间隔着一片森林。 莫志用是带着任务为难顾修染的，还要那种不太明显的那一种。 他是临危受命，也不知道顾修染是个什么性子，且顾修染就是个小孩子，他也不好冒然动手动脚，那样显得他很没品，还容易引起公愤，毕竟对方小，他无故挑事。 然，中午的这一试探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他一定要给这小子好看。 反正也没说不准用阴私手段。 军营里是不准打架斗殴，但若是没人看见呢？ 存着这样心思的莫志用一直偷偷跟着顾修染，见他拿着衣服朝着树林走去了，他也跟了过去。 天色快要暗了，且树林里都是树，不小心磕着绊着那都很正常。 带着这样的心思，为了不被抓住把柄，莫志用一个人就这么尾随了上去。 在见到顾修染越来越远离人群，朝着远一些地方而去的时候，莫志用兴奋极了，只觉得真是天助他也。 终于，人声鼎沸远去，周边只余自己和顾修染两个人，莫志用再也不偷偷摸摸，直接加快速度抬脚就赶上了顾修染，一个快步越过了他，拦在了他的身前。 顾修染在这个时候也停下了脚步没再继续前进，就那么幽冷着眸子看着拦路的莫志用。 “臭小子，白日里敢让我丢脸，你要是现在就跪下来磕头求饶，老子还能饶了你，否则老子揍得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 莫志用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他完全忘了白日里是他自己去招惹顾修染，最后导致自己丢脸了，根本就不是顾修染去招惹他，且让他丢脸的是郭启迈，但谁叫顾修染看上去软弱可欺呢。 面对莫志用的挑衅，顾修染没有说话，而是朝两侧看了看，最后走至一边将手中的衣物放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这态度在莫志用眼里就是无视，莫志用顿时更恼了，声音不由得都扬高了，“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放好衣服的顾修染依旧没答话，而是站直了身子，然后…… “啊……” 莫志用前一刻还在凶恶的对着顾修染大吼，这一刻却是直接惨叫的摔在了地上，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顾修染骑在了他身上在他胸膛上左右开弓砸了几拳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不知何时冲过来的顾修染给拽着胳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被砸了好几下胸口之后，莫志用这才反应过来抬手去反抗顾修染。 而顾修染却在他挥手过来的那一刻，速度朝一侧滚去躲开了他的攻击。 第260章 260，快狠准的完虐 莫志用是军营里的士兵，并非京都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顾修染很清楚的知道不可硬抗，不然吃亏。 顾修染这一躲开，莫志用立刻爬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叫骂着，“你这个臭小子，你活腻了，你敢打我。” 说着莫志用就叫嚣着朝顾修染冲了过去，带着狠劲。 顾修染早有准备，刚刚他是故意站在一棵树前面的，此刻见莫志用冲了过来，他直接一个矮身躲了开去，怒急用尽全力的莫志用反应过来时已经刹不住脚了，直接就那么撞在了大树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以及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顾修染完全不给他起身的时间，一拳砸在了他后勃颈处的天柱穴，直接将他给砸晕了过去。 顾修染刚将人给砸晕，耳侧便响起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顾修染刚放松的身子瞬间紧绷，对着声音的传来处做出了攻击状。 在抬眸看去见到是青林的时候，顾修染解除了警备状态。 这还是青林第一次见顾修染跟人打架，可谓是全程目睹了这场打斗，而这打斗完全是单方面碾压的打斗。 他以为顾修染打架只会蛮干，却原来不是，顾修染出手不仅快狠准，且还有智谋，若是蛮干，他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将对方给击昏，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士兵，比顾修染强壮多了，可不是京都城里的那些个公子哥。 面对青林的诧异，顾修染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只看着青林道：“时间有限，速战速决。”他不想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是。”青林虽然是宋国辉的属下，但他也是知道顾修染是主子的，当下应了是，然后便开始教授顾修染武功招式了。 …… 青林回到长公主的时候刚刚好是亥时。 赵千荷和赵从萱已经睡下了。 宋国辉则是以礼佛为由住在了小佛堂。 佛堂内上了一盏小油灯，光线很是微弱，只隐约可以照亮。 青林回来的时候，宋国辉还在敲着小木鱼，他没敢打扰，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并没有过多久，宋国辉停下了敲打小木鱼。 青林立刻上前弯腰伸出了手，宋国辉抬手扶在上面，然后借力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随后慢步朝着一侧的寝室走去。 青林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眼见着宋国辉在床榻边坐定，他这才开口禀报，“属下去的时候，刚刚好遇到有人尾随少爷找他麻烦，少爷身法灵活，出手招招致命，快狠准，还懂得借力并非只是蛮力对干，很轻松的就将找他麻烦的那个人给打昏迷了。” 纵使只是回忆禀报，青林还是带着几分惊叹，这真的是刷新了他对顾修染的认知。 宋国辉却是半点异样都没有，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过了好半晌，宋国辉才说了一句，“我和阿柔的孩子怎么会差。” 这一句里带着怀念、带着自傲。 又沉默了片刻，宋国辉才接着开口，“武功他学得如何？” “学得极快，属下演练了一遍的时候，少爷就学会了大半，演练了两边的时候，少爷已经融会贯通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属下觉得不出一个月，少爷就该换人教了。” 第261章 261，激动啥，又不是你找到媳妇了 “一个月够了。” “不过少爷毕竟年幼，武力光有招式不行，还得有力道，少爷招式是速成了，但是力道不足。” “这是他自己的事。” 青林未在言语。 “以后每日按时去教他，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是。” …… 莫志用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由于脖子搁在了石头上，导致脖子特别的酸痛。 醒来后看了看满目的树林，莫志用瞬间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顿时间一团怒火从胸中向四肢散去，理智全部被怒火给占据，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顾修染报仇。 莫志用冲到军营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吃完了早膳，纷纷走在去训练场结合的路上。 莫志用疯了一样的朝着训练场冲去，有人想找莫志用说句话，问他昨日怎么没回来都没机会拉住他。 终于，他在训练场上八营三队的位置找到了顾修染的身影。 小小的个子一眼就能在人群中发现。 此刻的顾修染正被郭启迈缠着。 “小孩，你好歹告诉我名字是不是？不然以后大家喊你的时候不能总喂喂喂的喊你吧。你说你一个小孩，年岁不大，咋这么冷漠呢？你家里人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总是不爱说话这才将你丢来这军营锻炼的？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你看咱军营里别的没有，就是人多，虽然多数时候在训练，但休息的时候热闹啊，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一人一句那都多少句了，可热闹了。” 许是终于被郭启迈一直缠着说说说，给说烦了，又许是就像郭启迈说的，总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喊你，顾修染看向了郭启迈，“顾修染。” 顾修染的突然开口让郭启迈愣了一下，随即兴奋极了，“咦，你告诉我你名字了？” 顾修染连多一个眼神都没给郭启迈，直接转了开去，而这一转便穿透人群对上了从不远处冲过来的莫志用的眼眸。 本没什么表情的顾修染突地扯了扯嘴角，带着冷嘲的味道，这直接刺激得莫志用抡着拳头喊着冲了过来，“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顾修染敛下嘴角就站在那冷漠地看着他，动都不带动一下的。 郭启迈在顾修染终于告诉他名字的时候兴奋的无以言语，见顾修染又转开眸子不搭理他了，他直接扯住一侧的好兄弟江业一个劲的晃动，“他告诉我名字了，告诉我名字了……” 江业已经习惯了郭启迈的疯魔样，“激动啥，又不是你找到媳妇了。” “你不懂，这比找到媳妇……” 郭启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莫志用的吼叫声，下意识回眸，只见莫志用已冲到跟前，还差三步的距离，拳头都已经快戳到他跟前了。 不，该说戳到他身侧的顾修染跟前了。 思想快于行动，郭启迈直接往一侧一跃挡在了顾修染的面前，并抬手握拳对着莫志用的拳头一拳砸了过去，这一击击得莫志用直接倒退了好几步。 第262章 262，你连孩子都欺负 不说平日里谁的武力值强，就说莫志用没吃早饭又奔跑了一路，在这样的状态下莫志用定是要逊色一些的，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如郭启迈，倒退几步都是轻的了。 “莫志用，一大早你发什么疯？”饶是郭启迈平日里都喜笑颜颜，此刻也不由得冷了面色，“你要发疯别处发去，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 要不是军营不允许斗殴，郭启迈都想去揍莫志用了，他就见不得莫志用这种小人，平日里挑事就算了，现在却来欺负一个小孩，简直太过分了。 “就是，莫志用你是黔驴技穷了，对一个孩子下手。” “哎呀，小江啊，没发现你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不过有道理，莫志用你对一个孩子下什么手。” “我们的拳头是对敌人的，又不是对自己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孩子。” 周边顿时响起各种谴责声，军人大多数还是很热血的。 顾修染站在那，冷漠的同时还带了点微愣，他着实没有被人这么维护过，不过只一下，便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不过是因为他小引发的同情罢了，这样的他不需要，他需要的是对强者的臣服，同情随时都会倒戈，但是对强者的臣服不会。 “孩子，狗屁的孩子，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厉害着呢，把我都打晕了，害我在树林里睡了一夜，脖子到现在还疼呢。” 面对着一众的职责，莫志用气疯了，开口就反怼了回去。 “莫志用，你当我们瞎还是当我们傻，昨儿个你就看人家小孩不顺眼了，踢人家人家都没敢吱声，要是人家那么凶，能让你那么踢吗？换你你忍得住这样的挑衅吗？” “你就爱欺负新人，又不是第一次了，谁不知道啊！” “但凡你换个靠谱点的理由我们都能信。” 莫志用的话又被怼了回去。 “都做什么呢？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在一片吵闹声中，统领他们的将领副将乔和光粗狂着嗓门横插了进来，“还有没有军规了，速度列队。” 一声立下，前一刻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众士兵纷纷列队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此，被围住的莫志用就这么暴露在了乔和光的眸光里。 “莫志用，昨儿个夜不归宿做什么去了？不知道军规吗？亥时前回营帐休息。现在围着训练场跑十圈，立刻速度执行。” 看见莫志用，乔和光立刻就下达了惩罚命令。 亥时过后那都是有人挨个查房的，这不在的自是要上报的，这是军规。 “乔将军……”莫志用下意识就要辩解。 乔和光一脸严肃，“立刻执行。” “是。”莫志用不得不立刻闭上了嘴巴，乔和光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犯了错越反抗就越惨，可他明明没有。 莫志用恶狠狠地瞪了人群里的顾修染一眼，随即转身拖着饥饿的身子就去跑不了，这笔账他记着了，绝对会报回去。 “稍息，立正，开始训练。”随着乔和光的一声喊，众士兵开始了新的一日的训练。 …… 第263章 263，再有四五日就见到了 “南阳。” 南瑾刚下马车就听到了一声呼唤，下意识回首看去，便见沈冰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笑着朝着她跑了过来。 “冰玉。”南瑾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这笑刚打开，只见沈冰玉的马车隔壁停着的马车车帘打了开来，赵从萱的身影从里面露了出来，两人的眼神刹那间交织在了一起。 只一瞬，南瑾就跟没看见赵从萱一般错开了眸光，伸手挽住了走到了跟前的沈冰玉的臂膀转身便朝着国子监的大门走去，边走还边和乐的说着话。 若没有这一对视，赵从萱还不能那么生气，却偏偏南瑾明明看见她了，还错开了眸光，跟没看见似的。 赵从萱气得猛拽了一下手中抓着的车帘，脸上闪过狠意，“哼，有你求我的时候。” 话落间从马车上下到了地上，随后朝着国子监大门走去。 “明慧。”刚走没几步，便听到有人跟她打招呼。 能这么叫她的也只有皇子或者公主了，她当下侧眸看了过去，是七皇子赵博彦，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南瑾去她家门前抢顾修染的时候说过的话。 “七哥。”赵从萱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赵博彦两个大步就赶上了赵从萱，“你……”赵博彦看着赵从萱的脸欲言又止了一下，“你的脸还好吗？” 这话让赵从萱的笑僵在了那，但赵博彦一脸的担忧与关心，她倒也不至于不识好人心，“谢七哥关心，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就好。”赵博学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女孩子家的脸很重要，可不能伤着。” 这话听得赵从萱差点将手中的帕子给绞碎，不由得对南瑾又多了几分恨。 但赵从萱忍住了，只脸色难看了一下就恢复了正常。 “我们快些进去吧，别待会儿迟到。”赵博彦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温和着声音招呼赵从萱朝着国子监内走去。 赵从萱扯着嘴角笑了笑，没说什么，抬脚朝着国子监内而去。 …… 南瑾进崇文堂的时候又看到赵元哲了。 “这两天这么勤奋，来这么早？” “兴奋啊，一想到再有四五日就可以去军营了，我兴奋得睡不着。” 南瑾直接白了赵元哲一眼，“你至于吗？” “怎么就不至于了。”没得到南瑾的赞同，赵元哲不干了，“你不知道这是我的梦想吗？” “那我祝你梦想成真啊。” 南瑾这态度着实敷衍，赵元哲表示不搭理了她了，冷哼了一声，速度转身去寻徐子骞了，说的那叫一个兴奋，徐子骞就不停的嗯啊的点头。 南瑾睥了一眼，没搭理，径自坐去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去之前看了一眼她座位后面的那个空位，眸光停滞了那么一刻，这才转身坐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还有四五日就可以见到了，不知道他在军营好不好？她是不是应该准备点什么带给他？ 想着南瑾就坐在那放空了思绪。 赵从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元哲跟徐子骞凑在一起说话，南瑾一个人坐着，都没人搭理她，一时间心里平衡了不少。 第264章 264，人家那叫文武双全 紧接着便跟公主们搭话去了，时不时瞄南瑾一眼，见她始终一个人坐着，心里不由得舒坦极了。 哼，总有求着她的一天。 …… 夕阳西下，一日的训练在晚霞当空中结束。 早上吃了一个大亏的莫志用下午半日很是消停，直到此刻夕阳西下训练结束，立刻就不消停了起来。 这一次他不再傻得明着对付，主要是早上被气昏了头，不然他一向都是干的阴私勾当。 中午的时候他就联系好了几人，现在便是付诸行动之时。 几人留下两人交替监视着顾修染的动静，其他几人则是快速的去领了饭食，顺便帮这两人也带了。 吃完饭后，天色便暗了下来，却还残留着一丝鱼肚白。 这个时候许多人便回营帐取了衣服去河边洗浴去了。 昨儿个郭启迈被人给拉走了，今儿个没有，以至于他前前后后一直都黏着顾修染。 “小顾兄弟啊，你可是要去洗浴？我跟你一起去。”眼见着顾修染回营帐取了衣衫，郭启迈速度的也取了衣裳，紧跟上了顾修染的步伐。 顾修染倒也没说什么，河流是公共的，大路是公共的，他还能不让人家走不成。 郭启迈是个话痨，也是个热心肠，所以在军营里人缘还不错。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他打招呼，打着打着就跟着一起走了，反正都是去洗浴。 就这样，顾修染一人的队伍变成了一大队。 顾修染不是很喜欢人多，却也并不是排斥。 而喜不喜只是他的喜好，跟存在不存在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来得微微迟了一点，就近的河边人比较多，便走去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都是大老爷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热了一天了，满身的汗味，一见到河水就跟见到亲娘一样，有的人直接连衣服都等不及脱，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郭启迈亦是。 顾修染则是站在岸边不急不缓地脱了上衣，然后这才慢慢滑入河里，动作极其斯文。 从水里扎了一个猛子上来的郭启迈刚刚好看到这一幕，抬手一抹脸上的水，就大喊道：“小顾啊，你咋这么斯文，都是大老爷们，又没有小姑娘，你这给谁看呢？” “就是，就是。”一侧的几人也跟着起哄。 顾修染拨着水的手一顿，脑中不由得闪过南瑾的身影，眸光里的柔和转瞬即逝，随即继续划着水洗着身子。 “郭启迈你行了啊，自己粗鲁就算了，还不许人家斯文不成，人家可还是个孩子。” “不对，你这话错了，斯文这东西跟是不是孩子那没什么关系。” 一片讨论声中，姗姗来迟的江业刚刚好到了岸边，在那脱衣服，然后慢慢下了河。 “看见没，看看江业，不也文绉绉的。” “就是，就是，可怜郭启迈跟江业一起那么久就没学个一星半点来。” “我咋了，我好着呢，才不是江业那读书郎的样子。”郭启迈立刻反驳。 “人家那叫文武双全。” 一群人就这么在河水里闹成了一片，说说笑笑，再互相泼泼水。 第265章 265，人跟丢了 顾修染一人站在那静静地清洗着身上的汗渍。 不多一会儿，便清洗完毕上了岸。 河里还在欢闹，并没有注意到顾修染。 上岸后的顾修染去了一处大树后换了衣裳，后捧着湿衣服来了河边弯腰清洗，洗完后拧干拿在手里，独自一人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一直跟着的莫志用几人本来想收拾顾修染的，奈何顾修染跟一群人在一起，他们没办法下手，为了样子做到位，他们也是带着衣服来的，然后见顾修染入水洗澡了，他们站着也是站着，也入水洗了。 天色洗着洗着就暗了下来，河里人又多，一时间就有些分不清了。 本来是有人盯着的，但明明前一刻还看见的，可后一刻不知怎么得就不见了人。 莫志用唾骂了几句，速度从河水里起来，换了衣服，随便在水里荡了几下衣服就去找人。 结果毋庸置疑是把人找丢了。 “不是让你们盯着盯着，人呢？”莫志用气得大吼。 办事的几人没敢吱声，毕竟拿钱办事。 莫志用发了一会儿牢骚后，便收了脾气，毕竟还要人办事，“行了，今儿个就先这样，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我就不信没一次逮不着他。” 而顾修染离开河边后，看着是去了营地的方向，却在经过树林的时候中途转了方向，朝着山林深处走去，到了无人处，他将手中的湿衣服挂在了一侧的树枝上。 刚挂好，青林就出现了。 经过昨日他了解到顾修染不喜欢浪费时间，因此他一出现开口第一句便是，“我不用内力，只用招式，与少爷切磋一下，验收昨日学习的成果。” 青林刚说完，顾修染直接就攻了过来，在他的生存里没有什么礼让，只有先下手为强。 就这样，又开始了新一日的武功学习。 …… 莫志用本以为这一日只是一个小失误，哪里想到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没寻到机会收拾顾修染。 明明这小子第一日独自一人往深林去的，怎么的这几日都是成群结队，之后不管他们怎么盯，人都没了，简直就是邪门了。 一连三日出师不利，莫志用火了。 这时候跟着的小弟献计了，“莫哥，过两天不是半月一次的擂台赛了吗？不如我们直接在擂台上揍他，那个时候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另一个小弟应和，“擂台赛维持三日呢，我们总能逮着机会收拾他不是？” 莫志用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仅一下却又难看了下去，“那得他愿意上去才行，他不上去还不是没法。且他一个孩子，我总不能直接站在擂台上喊要单挑他，我脸还要不要了？” “莫哥，不是有团队擂台赛吗？这是每个人必须都要参加的，刚刚好那会儿人群混乱，我们几个人去围攻他一个既容易得手，也不容易被发现，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这个容易多了，只要我们混到与他们对决的团队擂台赛就行了。” 莫志用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了，“好。” …… 第266章 266，弄玉小筑的秘密 弄玉小筑是个茶楼。 里面可喝茶可听曲可听说书，是个男女老少都可以消遣的好地方。 且这分前后院。 喜热闹的可在前院大堂，需要隐蔽一点的，二楼有雅间。 而喜静的则可以去后院。 后院与前院中间隔了一条河流，河流上架着小桥，而这河流两侧还种满了竹子，看着就清雅，还隔绝了前面的噪音。 后院里有一个长公主包下的专屋，只给长公主用的屋子，她常年喜欢在这里喝茶。 说是喜欢这茶楼后面的这条河。 而这河流也的确有它的独特之处。 白日里没什么奇观，到了晚上，却是飘满了画舫，灯火照亮了整条河，甚是好看。 眼见着天色要晚了，这淮水河上画舫纷纷齐聚了过来，各种彩灯挂满了船头。 赵千荷领着红雨穿堂过户来到了后院，伙计麻溜的上了茶水，端上了糕点，随后便恭敬退了下去。 赵千荷就那么半倚在后窗边的软榻上，一手执着杯盏看着窗外的灯火。 差不多喝了一盏茶的样子，赵千荷道：“去外面守着，我休息一会儿。” “是。” 红雨领命去了门外，关上了门，安静地站在那守着。 不多一会儿，半开的窗户前出现了一个身影，紧接着一个翻滚就从窗外翻了进来，再然后啪地一声，窗户紧闭了起来。 只见本来独自一人躺在榻上的赵千荷身上压上了一人，那人长相堪称俊俏，却不是白面书生，而是肤色偏古铜，肌肤紧致，一看就是练家子。 不过就称得上是俊俏，跟宋国辉那张绝美的脸那是没有办法比的。 “公主，我可压疼你？”来人压在赵千荷身上低声询问，嘴上问着，手上却是已经搂上了赵千荷的腰钻进了那衣襟。 赵千荷没动，而是反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小杂种可有好好收拾。” “公主交代的事哪里敢不好好办？过两日就是擂台赛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定能让那小子受挫。” 赵千荷微蹙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满，“那这几日就没收拾他？” “安排了一个人，目前还没有得逞，不过这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越挫越勇，会一直不停地找那小子麻烦。” 说着，来人迫不及待地吻上了赵千荷的脖颈，“公主放心，你交代的事，我哪次没有好好办，公主好香，公主，我好想你，公主……” 赵千荷也知道这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的事，毕竟她要的是长期折磨，折磨得生不如死方才解恨。 所以对来人的话勉强算满意，在勉强满意的情况下，被对方这么一挑逗，她…… “胡正文，你胆子不小。”赵千荷开口呵斥，只是那话语却满是软绵。 “公主太香了，我忍不住，好想公主……” 边说胡正文边用动作证明他有多想。 不多一会儿，屋里便只余压抑的喘息声，衣衫落了一地…… …… 两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这日是半月一次的军营擂台赛，为期三日。 擂台赛分为团队赛和个人赛，团队赛是每个人都必须参加的，每个营地为一个团队，团队里的五队便是五个小分队，一一与别的营地对战。 第267章 267，军营擂台赛 至于谁对谁，这个就是抽签看运气了。 个人赛可以由个人进行报名，然后其他人可自愿上擂台挑战。 团队赛是为了训练士兵之间的默契，而个人赛一个是为了训练个人的单打独斗之力，还有一个就是为了让他们发泄。 军营里不准打架斗殴，但谁没个小摩擦，私下不准打斗这是军规，有精力就擂台上来战。 这样不仅有利于管理，也可以让士兵们发泄无处可发泄的精力，也可以比出强者选拔人才鼓励士气。 这里没有战场，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进行训练。 今日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个营里的五个千户去规定地点进行抽签，号码相同的队伍则是对战方，待比出胜负后，留在台上的列队方剩下多少人就多少人再进行下一场，以此类推。 所以剩下的人越多，这获胜的优势就最大，最后的得胜方有奖励。 其队伍每人可多发一个月军饷，剩下的获胜人则可以换取假期两日。 对于驻扎在军营里的将士们而言，这假期真的是太难得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光荣，十个营五十个队得了第一多光荣。 八营三队的千户叫做于飞光，是个骁勇善战的汉子，虎背熊腰很是强壮，年岁微长，而立之年，憨厚耿直，也正是如此，这个年岁也就才是一个千户。 “光哥，光哥，我们和谁家比。”于飞光一回来，就被自家列队的小子们给包围了一个遍。 “五营五队。”于飞光粗噶着嗓子一声吼，周遭几乎都听见了，“第五个上场。” “光哥，我们这是和五杠上了吗？”满耳朵的五字，队伍中不由得有人嬉笑出声。 “哈哈哈……” 众人笑闹成了一片。 顾修染默默站在人群里，清冷着双眼，不言不语地站在那，与周遭的吵闹愣是分成了两个世界。 郭启迈跟别人兴奋完之后转身便来跟顾修染说话，“小顾兄弟，别怕，到时候哥哥我罩着你，定能让你一直站到最后。” 顾修染侧眸看了郭启迈一眼没说话。 相处了几日，郭启迈早就习惯顾修染这沉默寡言的冷漠性子了。 不仅郭启迈习惯了，周边的其他人也习惯了。 “哎呀，郭哥这么厉害啊，要不也罩罩小弟？” “对啊，对啊，我可仰仗郭哥了啊。” 一侧的几人听到郭启迈说要罩着顾修染，纷纷开口调笑了起来。 “没问题，只要你郭哥我不下去，就让你们在上面待着。”郭启迈也不待谦虚的。 就这样，几人不由得笑闹了起来。 “哎哎，我刚过来看见南将军了。”突然一道异样的声音插了进来。 “看见南将军有什么奇怪的，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南将军必在的。” “就是，就是。” 其他人不以为意。 “不是，南将军后面跟着好几个孩子，还有两姑娘。” “姑娘？”郭启迈的声音插了进来，随即不信，“你确定？” “当然，有个姑娘还喊南将军爹，你们说是不是南阳郡主？” 第268章 268，南瑾来军营了 军营里的小子们不一定见过南瑾，但谁都知道南凌有个闺女，听说虎父无犬女，南凌的这个闺女很厉害。 “真的假的？”郭启迈瞬间激动了。 而一直没反应的顾修染终于有了波动，似想说什么，终忍住了，只不过眸光不再放空，也不再自成一世界，而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听着那人将所见各种娓娓道来。 …… 今日国子监休沐，亦是南瑾赵元哲约好来城外大营的日子。 一大早，宫门刚开，赵元哲就从皇宫里冲了出来直奔镇国将军府。 赵元哲来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南瑾这才刚起来，收拾好去前院见到赵元哲的第一句，“赵元哲你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去见媳妇。” “媳妇算什么？” “……” “我说的不对吗？” “当我没说。” “本来就是。” “你来这么早，你吃了没？我要去吃饭，你去不去？” 赵元哲刚想问是不是姑母做的，一想风晴月受伤在休养便将这句话给憋了下去。 “吃不吃啊，不吃我去了，我可是饿了。” “吃，吃。” 闻言，南瑾便领着赵元哲一起去了饭厅。 差不多两人吃好后，徐子骞和沈冰玉也来了，他们约好一起从镇国将军府出发的。 即是去城外大营巡视，这等事定是要让总将领南凌知道的。 而这说是巡视不过就是一个赵元哲想去玩的由头，帝王疼宠，既然答应了就得兑现，不过赵元哲终究就是个孩子，巡视不过就是个由头，因此帝王并没有正式下旨，只是让人提前给南凌送了个口谕。 而赵元哲也说了，会带几个小伙伴，一个是去，两个也是去，总归就是那么几人，帝王没说什么，直接默认了。 赵元哲几人没去过城外大营，南凌因为今儿个是擂台赛，早早的就离开了，不过却是留下了一个亲卫给几人领路。 四人都是武身，便都各自骑了马，一路跟着亲卫从镇国将军府门前朝着城外大营而去。 这个时候天色尚早，路上除了早些出来摆摊子的小贩，基本没什么人。 年轻的少男少女骑着烈马在空旷的大路上畅通无阻的急行着，当真是鲜衣怒马。 …… 南凌的亲卫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由南凌的亲卫领着，大营门口无人敢拦。 入了营地之后，亲卫一路领着人朝着南凌的军事帐走去。 一路走过，满目皆是士兵，且有种乱哄哄的感觉，时不时还有人议论着擂台赛的事。 同时他们几人的出现，也成了士兵们眼中的风景，纷纷从擂台赛的事变成了议论他们。 毕竟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重点是还有两个女孩子，尽管穿着劲装不是罗裙，却也是明明白白的女装。 一行几人在亲卫的引路下一路来到了议事帐，这里刚刚才进行完今日擂台赛的抽签，众千户已经散了开去，众将领散了还剩一半的样子。 议事帐的帐帘大敞着，就在南凌的军事帐隔壁。 南瑾几人在亲卫的引导下走到了这，看见了议事帐里的众将领，议事帐里的众将领也看见了他们。 第269章 269，南瑾来军营了（2） 第一个看见的定是站在正中间正对着议事帐大门的南凌。 当下，他速度从帐中走了出来，对着赵元哲抱拳行礼，“九皇子。” 其他将领见状，那是纷纷跟了出来抱拳行礼，“九皇子。” 赵元哲虽然是个孩子，却也是皇子，礼不可废。 不过众人甚是好奇，赵元哲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他们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啊，但刚刚领他们过来的好像是南凌的亲卫，这里面还有南凌的女儿，这…… 不少人已经琢磨着抓南凌的把柄了，毕竟没有人不想向上爬的。 “众位将军无需多礼，本皇子奉父皇之命前来视察，众位将军做自己的事就好，本皇子就到处看看，不耽搁各位将军办公务。” 场面话赵元哲还是知道说的，毕竟是皇子嘛。 圣旨哪怕是皇子那也是不敢乱传了，当下一些个心思涌动的将领们不得不纷纷歇了心思。 “都散了吧，擂台赛待会就开始了，你们都去看着点。”南凌挥手让众人离开。 如此，众将领也没了留下的理由，纷纷领命退了开去，顿时间议事帐前就余南瑾几人和南凌以及沈峰。 “爹，沈叔叔。”南瑾率先开口喊人。 “爹，南叔叔。”沈冰玉第二。 赵元哲一副不跟女子计较的模样，第三个开了口，“姑父，舅舅。” “南叔叔，沈叔叔。”徐子骞最后开的口。 徐子骞也是武将世家出生，其父也是排上名号的，平日里跟南凌和沈峰也有交情，只不过徐子骞的爹早年与山匪缠斗伤了腿，现在做了闲职，不在军中了，但军衔依旧在，只不过调去了其他部门。 “你们来得正巧，今儿个是半月一次的擂台赛，带你们去看看。”南凌也不废话，知道几个孩子是来干嘛的，直接就说了他们感兴趣的事。 果不其然，几人瞬间眸光晶亮。 “我就不陪着你们了，我还去监督擂台赛，就先失陪了。”沈峰就是留下来打个招呼，此刻打完了便告辞了，说完便走了。 “走，我带你们去。”南凌大手一挥，走在了前面，几个孩子跟在了他的后面。 “姑父，什么是擂台赛，做什么的？”赵元哲直接将疑问说了出来。 “这擂台赛分为团体擂台赛和个人擂台赛……”南凌边走边开始帮几人普及擂台赛的知识。 军营里人多嘴杂，更有南凌领着四人在军营里到处行走，并没有多久就传开了九皇子来视察的消息，还有南阳郡主，沈家小姐以及徐家小公子，一时间除了擂台赛成了今日的重点，这几人的到来也成了众人的重点。 这其中最让他们感兴趣的就是南瑾和沈冰玉了，主要是这是两个小姑娘，听说很彪悍，特别是南瑾的名号，都说虎父无犬女，他们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战神南将军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 …… 赵元哲几人的到来并不影响擂台赛的举行。 擂台赛都不知道办过多少次了，半个月一次半个月一次的，流程大家早已经熟练至极。 第270章 270，换上士兵服 擂台特别的大，毕竟一个队一千人，两个队便两千人，还要进行博弈。 团队赛的规则就是两刻钟内，哪个队伍留下的人多，就是哪个队伍胜利，如此便讲究速战速决了。 擂台周边的空地虽然大，却也不能挤进一整个大营的人。 所以除了要上台进行打擂的两队外，只允许下两组要上台的队列在周边观看等候，而即便是这样，也显得特别的拥挤，好在地方还足够大。 至于其他的人则是在平日里的训练场上等候。 若是抽签抽到排到后面一点的，还可以去休息，或者可以选择去打个人擂台，隔壁的个人擂台是全天候开放的，而个人擂台有三个，不限时限，打败对方为止。 这边也挺热闹，不过人员流动不比团队赛那边拥挤，毕竟个人赛是自愿的，还有就是少数看热闹的。 南凌一边解说擂台赛一边将人带来了个人擂台赛这边，刚刚好擂台上正打得火热，那叫一个激昂，看得赵元哲热血沸腾雀跃欲试。 几人在边缘，士兵们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所以并未注意到他们。 “姑父，我能不能也上去？”赵元哲激动啊，刚刚南凌说了，这是自愿赛。 “可以。”南凌没有拒绝。 “那我……”赵元哲激动得恨不能立刻就钻进去。 却是被南瑾一把给拉住，“急什么，你穿这一身进去，谁会跟你动手，你当士兵们眼瞎耳聋吗？” 南瑾没来过军营，却也知道军营里人多眼杂，就没什么藏得住的，她爹没事没少跟她讲军营里的事，小时候都是将打仗当故事讲给她听的。 “那怎么办？”赵元哲也不傻，南瑾这么一提醒立刻就懂了。 “都说了，急什么，皇帝舅舅让你视察，你先做好视察的职责，就算是敷衍，你是不是也该写出点什么回去禀报，总不能真的就这么玩一趟就回去吧，你总要为下次着想。” 南瑾的最后一句说动了赵元哲，“你说的对。” “还有，动手前怎么的也得知己知彼，对不对？” “对。” 见赵元哲不再那么热血沸腾冷静下来了，南瑾看向的南凌，“爹，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们，你给我们分几个人，我们自己四处走走，你去做你的事。” “对，姑父，给我们几个人领着路，我们自己玩。”赵元哲立刻应和。 “行，你们有事让人去寻我。”南凌不是那种抓着孩子各种不放的人，当下就应了声，随即直接就分派了人，吩咐好之后便径直走了。 一见南凌走了，南瑾立刻低声扯着赵元哲几人合计，“我们去找几套士兵服穿起来，然后混进人群里，想怎么看热闹就怎么看，我们这样太扎眼了，玩得不尽兴。” “南瑾你……”赵元哲一脸震惊地看着南瑾，好似刚刚那一本正经的人不是她一般。 “我怎么了？”南瑾瞪了赵元哲一眼。 “不，主意很好。”赵元哲立刻改口，不是奉承，是真的觉得好。 第271章 271，你该担心别人 南瑾不搭理赵元哲，拉着沈冰玉转身就走，“冰玉，我们走。” 沈冰玉必须是跟南瑾一条战线的，也瞪了赵元哲一眼，随即跟着南瑾走了。 赵元哲一脸无辜，转首委屈地看向徐子骞，“我不是说她主意好了吗？” “……”不想说话的徐子骞，“郡主完全可以自己去干不告诉我们。” 赵元哲也知道自己的确嘴欠了，“好吧，今天回去我给她准备个好东西，明天给她赔礼。” 说着，赵元哲也不委屈了，耳侧的激昂声听着就热血沸腾，“我们也走。” …… 南凌刚进营帐就对上了叶成济，不过叶成济没搭理他，而是拼命地往他身后看，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不由得转身询问南凌，“南哥，我大侄女呢？” “玩去了。”南凌边说边朝放满军务公文的书案走去。 “不是，大侄女那么小，你就那么放心她一个人，这军营里乱哄哄的，都是大老爷们，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怎么办？”叶成济那叫一个焦心。 “你该担心别人。” 这话听得叶成济眸光一亮，“大侄女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没那么夸张，不会被轻易欺负就是了。” “我好久没见大侄女了，大侄女今日来你都不告诉我，害得我错过了。” “她要待一天，会见着，还有九皇子以及沈家那丫头，还有老徐家的那个小子，都过来了。” 南凌刚说完外面进来了一个亲卫，对着南凌禀报道：“将军，郡主、九皇子、沈家小姐和徐家公子去了后勤要了几套士兵服换上了，两两分开钻进士兵堆里去了。” “不用管，跟着，别让他们出事就行，特别是九皇子。” “是。”亲卫领命退了出去。 “就这么放任？今日擂台赛，军营里乱着呢。”叶成济满脸的不放心。 “出不了事，还能没了不成，最多就是断胳膊断腿的，那也是他们自己贪玩，贪玩就要付出代价。”南凌满脸的不在意。 “南哥，别人也就算了，你就这么对大侄女，大侄女是你捡的吧？” “滚。”南凌直接给了叶成济这么一个字，“你的事都办完了吗？你们营上次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这次拿不了第一，就等着被唾弃吧。” “才不会，肯定第一。”叶成济才不承认，却是说完后蹭蹭蹭就走了。 …… 两刻钟一场比赛，顾修染所在的八营三队是第五个上场，对家是五营五队。 比赛的时候，是台上两队人比拼，下面四队人待命。 现在第二场正比得火热，下面候着的便是第三场次和第四场次的人。 作为第五场次的队伍，便只能在自己平日里的训练场地等待，还不可随意乱跑，否则待会儿去候场找不到人。 不过规矩是这样，却也允许每个队派几个人去打探消息，毕竟这需要知己知彼嘛。 并没有过太久的时间，第二场结束了，去探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二营一队赢了。”回来的人一声喊，八营三队的人瞬间就都知道了。 第272章 272，南瑾错上擂台 “来来来，银子拿过来，我赢了我赢了。” “搞什么，三营二队的人做什么吃的。” 一群大老爷们凑在一起，也无事可做，真的是什么能消磨时间就干什么，且这赌谁赢那也是一个乐趣。 一时间，整个营地里就响起了快乐的收银子声以及输银子的抱怨声。 “列队，进赛场。”嘈杂的声音中一声厉吼贯穿整个队伍。 顿时间众人纷纷收起嬉笑，井然有序的站去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出发。”见队伍列好了，于飞光又是一声吼，便带着他的队伍朝着赛场而去。 …… 南瑾找过来的时候，台上已经是第四场了，她打听了一下，八营三队在这边，所以她就过来了。 营地太大，她转了好一会儿才转到这。 沈冰玉跟赵元哲徐子骞一起去看个人赛了，她早一会儿也在那边，然后她借口如厕一个人溜了，她想找一下顾修染。 为此，她把她爹派过来的人也给甩了，偷摸过来的。 不过来是来了，但这满目的人影，她着实有些不好找人。 看比赛不是训练，所以大家站得都很乱。 多了一个南瑾，大家也没注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刚刚好这会儿到了最后的紧张时刻。 终于，擂台上分出了胜负，有人欢喜有人忧。 场上退下，场下上去。 南瑾站在最边缘，不过她站在了出口处，眼见着台上的人涌了下来，她不由得往一侧让了让，这一让再让便被挤进了一侧等待的队伍中。 “下一场次八营三队对五营五队。” 眼见着擂台上的人空了，负责现场指挥的人则高喊着宣布下一场对比。 顿时队伍再次涌动了起来，而站在那的人纷纷从怀里取出了红色的带子系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也不是说大家不认识，但毕竟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且打斗的时候争分夺秒，谁还有那功夫去分辨是不是自己人，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系上带子以便迅速分辨。 南瑾没有带子，却裹在人群里被迫使着不得不上前。 眼见着就要到擂台边，南瑾瞅着一个空荡就准备溜，却是被一堵肉墙给挡住了去路，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八营三队的千户于飞光。 “要去哪？这都要上台了，你往哪去？想做逃兵吗？你带子呢？不系起来是想被当做敌军给灭了是不是？” 南瑾都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嗡嗡一顿喷，紧接着手里硬是被塞了一根红带子，“先上去，等下来再找你算账。” 说完就被推了一把，差点摔倒，南瑾一顿蒙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然要是被这人给拎出来一顿吼说她是逃兵，她爹的脸得被她丢干净了。 反正那么多人，也没人认识她，混进去比拎出来容易多了。 这么想着，南瑾就顺着人流上了擂台。 不过南瑾上是上来了，怎么的也要知道自己是哪个队的，当下侧眸朝着身侧的人看去，这人刚刚好是江业，“那个，我们是哪个队的？” 第273章 273，两人相见 这个问题很奇怪，尽管江业有些懵，却还是很友好地回答了她，“八营三队。” 一听这话，南瑾瞬间亮了眸子，这不是顾修染的队伍吗？ 南瑾特意在脸上抹了点灰，所以看上去除了瘦弱矮小了一点，其他倒没什么，但此刻因为欣喜而弯起的眸子瞬间衬得这张脸即便是黑一块白一块都觉得流光溢彩。 江业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眸子。 “开始。”随着这一声喊就是咚咚咚的敲锣声。 还没待他有什么反应，那边已经响起了开战的敲锣声，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只不过冲出去前满脑子的疑惑，他们队里有这个人吗？这个人连自己在哪个队都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队派过来的奸细？ 这么一想跑出去的江业下意识要回来看住南瑾，只是回眸间已经不见了南瑾的身影。 南瑾在干嘛？ 别人忙着对战，她忙着找顾修染呢。 倒也不是她不顾场合，主要是她也不是八营三队的，这要是出手对另一队就有点不公平了，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但这是南瑾想躲就能躲掉的吗？ 所谓欺软怕硬，两军交战后，对方见她娇小又一直躲躲躲，可不就朝着她扑了过来了吗？ “欺负弱小，有本事跟老子干。”面对袭击，南瑾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见一人挡在了她的面前，替他将人三两下给踢了出去。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郭启迈，干完之后还对着南瑾来了一句，“小顾啊，别怕，哥罩着你。” 南瑾个子娇小，与顾修染一般，只比顾修染高一点点，所以郭启迈下意识就以为是顾修染，只是说完后转脸看过来后愣住了。 这一来不由得就被人偷袭了，南瑾一脚踹了过去，将那偷袭的人给踢翻，算是还了刚刚郭启迈的相助。 耳侧的惨叫让郭启迈来不及探究，转首就继续打斗了起来，待将人干翻回首想问问是谁时，却是已不见了人。 随着打斗，台上留下的人越来越少，这就让南瑾不费吹灰之力便看见了顾修染，当下高兴地就凑了过去。 当然，顺便踢翻了几个偷袭她的人。 刚到顾修染跟前，便见一人朝着顾修染冲了过来，她下意识冲了过去挡在了顾修染的面前一拳将那人给揍摔了下去。 顾修染刚欲动手，面前窜过来了一个人，尽管只是背影，顾修染却在一瞬间认了出来，特别是下一刻那人回首朝他看了过来。 顾修染瞳孔微缩，张了一下嘴又闭了起来，将郡主二字给咽了下去。 他从没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她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毫无征兆，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 突然，一人偷袭向了南瑾，顾修染眸色瞬间冷凛，一拉南瑾的胳膊，一个上前抬脚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不仅踹了出去，还让他砸到了他身后的人，可见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紧接着松开了南瑾，快狠准的一下子干掉了周边的四五个蓝色带子的人，看得周边的同伴目瞪口呆，毕竟刚刚他们还一个劲的争着抢着要保护顾修染来着。 第274章 274，南瑾捏断了对方的手腕 干掉了四五个人，顾修染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跟南瑾说话了，“你怎么在这？”他把郡主二字咽进了肚子里。 南瑾委屈地嘟了一下嘴，“我来找你，然后被硬推上来了，说不上来就是逃兵。” 顾修染看了看擂台上越来越少的人，靠着南瑾低语着，“趁这会儿还混乱，你下去，不然待会儿显眼了就不好了。” 他不能让她成为众之夭夭。 这个理南瑾也懂，她毕竟不是八营三队的人，“好。”先是应了一声好，随即道，“你待会儿结束了去找我，我在我爹的营帐周边等你，很好找的。” 顾修染护着南瑾，抬脚又踹倒了两个企图攻击他们的人，回眸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了一个字，“好。” 这个字顿时让南瑾喜笑颜开，这一笑，那一双眸子亮极了，即便在这黑一块白一块的脸上。 这笑看得顾修染不由得瞬间柔和了眸光。 不过只一瞬，他便看见她的眸光变了，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而他则被她给拉开了，紧接着他便看到她跟人打起来了，那人身手挺好，和她过了好几招，不过也就是几招就被她给制服了，但她没将人给甩开，而是一把捏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个用力嘎吱一声，直接将对方的手腕给扳断了。 “啊……”对方那是一声惨叫。 众人纷纷看过来，然后大家便见那人手心里落出了一柄小小的柳叶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闪亮，这是妥妥的蓄意伤人了，擂台赛虽是比赛却是比赛第二友谊第一，毕竟大家都是战友，可这蓄意伤人…… 顾修染面色一寒，第一反应就是速度上前拉住了南瑾的手腕，紧接着退入了人群之中，驱散了周边看过来的眸光。 “你先走，我过会儿去找你。”说着，刚刚好退到了擂台边，顾修染一手拉着南瑾的胳膊一手将人给推了下去，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南瑾，眼见着南瑾稳稳落地，顾修染松开了握着南瑾臂膀的手，随后朝着人群里冲了过去。 南瑾见状，有些担心顾修染，却又想着南凌跟她说过的话，这是顾修染自己的路，且顾修染也说了待会儿去找她，想了想，南瑾扯下了袖子上的红色丝带朝着人群中隐退了出去。 地上那人摔落在地被爆出来的柳叶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么闪亮，许多人都看见了，而这瞬间激怒了八营三队的人，一边分出几人困在这个下黑手的人，一边速度开始了对对方的攻击。 顾修染本来不欲这么早锋芒毕露，他还太弱，他需要再历练一段时间，但显然无论他怎么做，都会有人惦记他，既如此…… 再回来的顾修染就跟开了挂一样，明明小小的个子，却好似有无穷的力量一般，朝着那些个敌方揍了过去。 他的力道或许不足，但是一点不妨碍他以弱胜强，毕竟打架不一定靠蛮力，且他并不是单打独斗。 很快，两刻钟的时间到了，休战锣敲响后，打斗停止，开始清点人数。 第275章 275，南瑾给顾修染带了蜜饯 就在这时，八营三队的人对着他们千户于飞光告起了状，“光哥，五营五队的人暗箭伤人，证据确凿，许多人看见了。” 边说八营三队的人边将地上那个断手腕的李力给推了出来，还把他的凶器给拿了过来。 于飞光是个耿直火爆的性子，自己的队员自己也知道，当下速度就找上了对方的千户，“杨桥，怎么解释？你什么意思？输不起是不是？” 李力那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活捉，明明他身手很不错来着，被活捉就算了，还断了手腕，但即便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也没办法狡辩。 杨桥倒是想反驳，但好死不死他刚刚站得位置看得一个分明，这大庭广众的，“老于你别急，这事我一定严肃处理，我这就去汇报给将军严肃查办。” 许是杨桥态度好，于飞光倒是没一直追着不放，不过却也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事没完。”说着转身对着自家队伍的人道，“抬上人拿上利器找将军去。” 这口气谁都不能咽下去，于飞光一喊，八营三队的人立刻就积极架着人拿着利器就从擂台上下来朝场外走去。 见此，杨桥也没办法，毕竟理亏，便只能一边让人去找自家的将军，一边带着人跟了上去。 到此，这个插曲才过去。 这一场胜利的是八营三队，但他们没有半点喜悦。 不过这并不影响下一场对比。 他们走了，下一场对比便又开始了。 …… 八营的将领是乔和光，和于飞光一样，是个耿直刚正不阿的，妥妥的应了那句什么样的将领领出什么样的兵。 乔和光一听于飞光的报告，立刻压了人直接去找南凌去了。 杨桥那边亦派人速去请自己的将领胡正文去了。 南瑾待在南凌军事帐后面，突然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不由得就从后面探出头来看了看，这一看刚刚好看见了在队伍里跟着的顾修染，当下扬起了眉眼。 顾修染一路跟过来也是为了寻南瑾，到了这也四处张望着，刚刚好在南瑾看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她，两人就那么对视了一个正着。 见顾修染看见了自己，南瑾当下对着顾修染招了招手。 顾修染抿了一下唇，随即抬脚朝着南瑾走了过去，刚刚好这会儿人多又正吵吵，完全没人注意他。 见顾修染过来了，南瑾又缩回了营帐后面。 片刻后顾修染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视的瞬间，南瑾下意识对着他展开了笑颜。 这一笑看得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虽然外面吵吵囔囔，但一点也不妨碍南瑾听清他们是来找她爹告状来了。 她比较在意的是顾修染有没有受伤。 “没有。”沉默了一下，顾修染回答了南瑾。 “这军营里竟然也有这些阴私，待会儿等他们走了，我就去找我爹，必须让我爹严肃整顿。” 顾修染没说话，只看着南瑾。 “我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好不好，不打扰你的。”说着，南瑾从怀里摸出了两个巴掌大的小袋子，“这个给你。” 第276章 276，郡主给的都好 说着，南瑾直接拉起顾修染的手往他手里一塞，“我也不知道给你带些什么好，就给你带了两袋子蜜饯，你不是爱吃？你还喜欢吃别的什么，下次有机会来我给你带。” 南瑾晶亮着眼睛看着顾修染，等着他的回答。 顾修染紧了紧握着蜜饯袋子的手，想说不用，却又不想这双眸子里的亮光消散，“郡主给的都好。” 许是没想到顾修染会说这么一句，南瑾微愣了一下，随即直接笑开了颜，没有缘由，就是觉得特别的喜悦。 “那我就把我喜欢的带给你吃。” “好。” 一个好字让南瑾又喜悦了几分，只觉得今日的顾修染乖极了。 “你爹有说什么时候放你回国子监上学吗？” “没有。” “那……”南瑾好似要说什么，却是止住了，微蹙了一下眉，好似被困扰了。 “我很好，郡主不必为我费心。”见南瑾微蹙了眉头，顾修染速度开口，他不想让她为他烦恼。 “我就是想着你这样不是课程落下了，不然我下次给你把书带来，你有时间可以看看，不懂的……”南瑾又皱了一下眉，“我上课认真听，给你记下来，这样等你回去上学后就不会太落下课程了。” 顾修染握着蜜饯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他不愿麻烦她，却也不想拒绝，这是她的好意，且这也是他与她仅有的联系了，他不想断了这联系。 沉默了片刻，顾修染再次开口，“多谢郡主。”这就算应承了。 一听顾修染应承了，南瑾再次眉笑眼开了。 “顾修染……顾修染……”就在这时，前面响起了呼喊声。 声音挺大，两人都听见了。 这是郭启迈的声音，顾修染一听就听出来了，他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事，速度将手中的蜜饯塞进了怀里，黑沉中掩盖着留念，深深看了南瑾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他不能让人发现她和他一起，不然就扯不清了。 南瑾倒没在意，看到顾修染很好，她便开心了，她希望他好好的。 顾修染一出现就被郭启迈给发现了，立马上前拽住他，“你躲这做什么？将军找你呢，别怕，当时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将军一定会给你做主的。明明是他们伤人在先，凭什么还把屎盆子扣你头上，扳断他手腕那都是轻的。” 说着，郭启迈也不等顾修染反应，直接扯着人就朝着军事帐里去了。 帐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乔和光和胡正文本来就是不和，乔和光看不惯胡正文那副奸佞的嘴脸。 此刻胡正文的人在擂台上明目张胆上暗器，他务必要胡正文给一个说法。 胡正文刚开始倒也没反驳这件事，也认了犯错该罚，但随后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不是两人有什么恩怨？且为何李力不对付别人就对付顾修染呢？还有，这将人的手腕给掰断了，是不是也要给个说法，这真的就是胡搅蛮缠了，气得乔和光脏话都出来了。 当时擂台上混乱，大家就隐约记得是个小个子动得手，而这整个八营三队就顾修染一个小个子，所以他们就直接将这扣在了顾修染头上，这才有了找顾修染来对峙。 第277章 277，伤了便只能说技不如人 顾修染刚一进来，胡正文就先发制人的质问，“你就是顾修染？你知不知道蓄意伤人是犯军规的？” 胡正文其实很心塞，他压根就没将顾修染一个小孩子给放在眼里，哪里知道安排好的事就这么暴露了，自己的人伤了不说，现在还要被拉出来批斗，这事他绝不能独自担着。 “放你娘的狗屁，胡正文，你哪里来的脸说这句话的，明明是你的人不要脸暗器伤人，凭什么还质问起我的人了。”乔和光立刻不干了。 而这两人的一来一去，再加上刚刚过来时郭启迈的话，顾修染基本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明显是对方打算赖账，顺便倒打一耙。 “行了，吵到现在还没吵够，要不就都让你们说？”南凌一句话让两人闭了嘴。 见两人闭嘴了，南凌看向了顾修染，“为何掰断李力的手腕？你们可是有丝仇？” 顾修染不卑不吭地看着南凌，先是行了一个军礼，后才开口，“对于一个将利器挥向我的人，我没有以牙还牙已经是看在是战友的份上了，若是敌军，他此刻应该在黄泉路上了。另，我并未与李力进行私斗，不算违规军规，再者，李力动手在先，不管有私怨与否，这事错在李力。且擂台本就是较量之地，既敢应战，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而伤了便只能说技不如人，何来的脸面反咬一口。” 顾修染的话说愣了一营帐的人，当真是谁也没想到顾修染一个孩子说出了这番犀利的话。 南凌亦有些诧异，顾修染给他的印象就是习惯性沉默隐忍，不过骨头够硬，倒是没想到嘴挺厉。 “对，敢上台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动手伤人在先，技不如人就反咬，你哪里来的脸。”乔和光是直不是傻，虽然大老粗了一些，但是有道理的话还是知道抓着不放的。 “就是，就是。”乔和光这边的一众手下跟着叫喊了起来。 胡正文脸色很难看，只觉得真是太小看顾修染了，简直丢尽了颜面。 本来想欺顾修染是个小孩子，抓他说话的漏洞，哪里知道是个半点漏洞都没有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僵下去除了丢脸就只有丢脸。 但要胡正文开这个认输的口绝对不可能，他看了李力一眼，李力立刻领会。 “将军，小兵对不起你，给你丢脸了，是小兵自己被鬼迷了心窍太想获胜了，这才使了下作手段，小兵甘愿受罚。” 李力这么一开口，算是给了所有人台阶下。 “哼。”胡正文冷哼了一声，“杨桥，瞧瞧你带的兵，尽是歪心思。”呵斥了李力的领头千户杨桥一声，胡正文甩袖就走，一副气急丢不起这个人的模样。 杨桥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行了，手腕伤了也是得到了惩罚，带去军医帐看看吧，不过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待擂台赛结束，要当着全军的面做检讨，以儆效尤。”发话的是南凌，这事影响太差，必须有个说法。 第278章 278，小顾你看什么呢 “是，大将军。”杨桥领命，随后拉着李力离开了。 压了死对头一头，乔和光舒坦极了，几步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的肩上，力道之大直接拍麻了顾修染的半边身子，但顾修染愣是站在那没动。 这让乔和光对他的欣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好小子，不错不错。” “夸什么，对自己战友下狠手还能耐了。”南凌直接打击了乔和光。 “咳。”南凌这么一说，乔和光立刻咳嗽了一声，“这次是对方有错在先，就先不罚你了，下不为例，都是战友，切磋点到为止，明白？” 谁说乔和光直的，这脑子转得也挺灵光。 “是。”顾修染领命，虽然没罚他，但也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场面话他还是懂的。 “好了，都散了散了，团体赛也比完了，下一场在明日，没事就去个人赛那边转转，给本将军赚点个人荣誉来。”乔和光直接撵人了。 “好的，将军。”郭启迈最鬼灵精了，当下应了声，随后扯了顾修染就朝营帐外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出去。 乔和光也借口去看顾赛场走了，不然留下来等南凌训斥吗？ 出了营帐的顾修染下意识朝营帐后面的位置看了一眼，那里已经没有了南瑾的身影。 “小顾你看什么呢？”郭启迈顺着顾修染的眸光看去。 顾修染没说话，默默收回了眸光。 郭启迈也没在意，而是兴奋道：“小顾啊，真是看不出来，你那么厉害，那李力身手可是很不错的，你不但打败了他而扳断了他的手，你是怎么做到的？” 顾修染想说不是我，想了想终是没说，他若否认，大概又要被问是谁，那样势必要牵扯出南瑾，他不能让她扯进来。 “我突然觉得前几日莫志用说被你揍了一顿的事是真的了，不过那小子就是欠揍，肯定是他偷偷找你麻烦了，这种人就不能手下留情。” 郭启迈完全不在意顾修染的沉默，兀自说叨着。 “真是看不出来啊，小顾，你竟然这么能打，你才多大，有机会咱两切磋切磋呗……” “郭哥，你之前不是说要罩着小顾的吗？这怎么就又切磋上了。”一侧的人跟着调笑。 军队里，大家只服气强者，之前只是把顾修染当个小孩子，有事就照顾着了点，但现在却是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了，看顾修染的眸光都变了。 “对啊，就是，郭哥你不是说要罩着小顾的吗？” “哎呀呀，我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么。”郭启迈半点不觉得丢人，说完又去缠着顾修染了，“小顾啊，啥时候咱两打一架呗？” 顾修染没说话，保持着一贯的冷漠。 郭启迈也不急，毕竟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顾修染了。 郭启迈就这么一路喋喋不休地缠着顾修染去了个人擂台赛那边，直到看到台上打得火热，兴奋激动地嚷着要上去，这才把顾修染给忘了。 顾修染沉默地站在那，周身泛着生人勿进的冷漠，与周边的热闹形成了两个世界。 …… 第279章 279，顾修染替他家囡囡背锅了 南瑾本就躲在南凌的营帐后面，一布之隔。 顾修染被喊走后她也没离开，就那么站在那听着。 将营帐里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待人走后，她从营帐后摸到了营帐前，然后从正面进了营帐。 守着南凌营帐门口的兵是南凌的亲卫，而作为南凌的亲卫若是连自家小主子也不认识那便不用混了。 南瑾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进了营帐。 南凌听到动静，以为谁去而复返了，抬头一看，虽然一身士兵服脸色还有黑灰，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南凌一眼就看出是自家闺女。 南凌倒也没责备南瑾这一身不成体统的装扮，而是开口满是关爱的询问，“有事？” “有事。”南瑾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去了南凌的身侧。 “有人欺负你了？”问南凌是这么问的，却一点儿也没这么觉得。 “爹觉得我像是被人欺负的样子吗？”南瑾满目自傲。 “呵……”南凌轻笑了一声，没应而是接着询问，“说吧，有什么事要爹做的。”自己的女儿自己还是很了解的，这要是没事也不能来找他。 “爹，那个谁的手腕是我折断的。”顾修染替她背锅了，这是她得告诉她爹，当然，这不是重点，“那个人要用利器去刺顾修染，我亲眼看见的，我折他一只手算是便宜他了，也就是那会儿不方便，不然我揍得他哭爹喊娘。” 南瑾那个气，“我多想再去揍他一顿，当时我就该再用点力，把他胳膊给折了。”南瑾越说越后悔。 “……”所以顾修染替他家囡囡背锅了？不错，也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他家囡囡对他那么好，不对，“你怎么跑擂台赛上去的？”刚刚那事发生的时候是在擂台赛上的。 “又不是我自己要上去的，我就是去找人，被一个大个子给推上去的，说不上去我就是逃兵，我能当逃兵吗？”南瑾一点儿不心虚，“我也没帮八营三队，我还是知道分寸的，就是找到顾修染说了几句话，哪晓得就遇上了有人下黑手，我能装没看见吗？就出了手，然后就被顾修染给拽着送下擂台去了。” 换做以前，南凌得说一声南瑾胡闹，不过自从父女交心后，南凌对南瑾又多了几分疼惜，且也知道南瑾有分寸不会乱来，对顾修染一事上也是有原有因，他南家人有恩必报。 “那你现在找爹是干嘛？” “爹你得彻查，为啥那人要对顾修染下黑手，这不仅是为了顾修染，也是为了爹你，爹你得多注意注意军中，别养些豺狼心在手下，不管怎样，你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南瑾对南凌战死沙场那事一直耿耿于怀，无奈她那会儿什么都查不到，但她知道她爹是被害的，除了同在军中的人，谁还害得了他。 南凌也没忘记南瑾说他被陷害战死沙场的事，他见识的事比南瑾多多了，不是没想过彻查，但没些理由，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而这次的事也不足以升级为大事，且太注重只会给顾修染那孩子惹来麻烦。 第280章 280，我要挑战八营三队的顾修染 不过女儿的一片好心他不能辜负，“爹知道，爹心里有数。” 南瑾知道南凌一贯不会骗自己，见自己告上状了，就满意了，“那爹你忙，我找冰玉他们去了。” 话落间就蹭得一下蹿了出去，眨眼睛就不见人影了。 南凌宠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是喊了一个亲卫进来吩咐了几声，这才低头继续处理军务。 …… 莫志用之前吃了顾修染一个大亏，一直等着今日的团体赛报复顾修染，但是他却没能对上顾修染，这让他气闷极了。 突然听说顾修染跟五营五队的人对上了，还出手伤了人，被领去了南凌的营帐那边理论了，莫志用那叫一个兴奋。 就在他等着顾修染被处分的时候，结果出来了，说是对方故意伤人在先，技不如人自己受伤，判顾修染无罪。 莫志用简直气疯了。 他的团体赛在下午，而他也等不到明日了，也不管顾修染上不上来，直接上了擂台，挑了擂台上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他为人不怎么样，但是手底下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上了擂台没多一会儿就将擂台上那人给打败了下去。 这样他便在瞬间占领了擂台。 个人擂台赛规矩比较自由，可挑败擂台上的人让其落败，自己再站在那，也可擂台上的人自己不战了直接下去，把位置让给别人。 “我要挑战八营三队的顾修染。” 这会儿气疯的莫志用也不觉得自己挑战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丢脸的问题了，这不都将李力的手腕给掰折了吗？这还是一个小孩子吗？更何况既然来了军营，管你大人小孩，来了就得一视同仁，敌人还能因为你是个小孩子不杀你吗？ 莫志用这一喊，暂时就没人上台了，这明显是有私怨要解决，都是战友，得成人之美，这是规矩，不然下次自己要是想这么做谁让着？当然，这个是有时限的，不然别人一直不上来，擂台还一直被你霸占着不成，别人还要不要战了。 “顾修染，属老鼠的吗？胆子这么小，不敢上来吗？” 宣誓了主权后，莫志用便开启了激战模式，他觉得是个人都不能这么被损。 但让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人应他。 “顾修染，你上来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胆子这么小，你还当什么兵，回家喝奶去算了。” 赵元哲一直在人群里看着众人各种激战，早就看得热血沸腾雀跃欲试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也顺便多观看观看了解一下众将士的实力。 哪知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来。 “子骞，他说的顾修染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吗？”赵元哲低声询问徐子骞。 “属下不知。”徐子骞是真的不知，毕竟不确定有没有同名的。 “你傻不傻，徐子骞哪里知道。”沈冰玉直接嫌弃地喷了赵元哲一句。 “我……” 赵元哲刚要说什么，听闻有人对上了话。 “骂谁呢莫志用，你挑战一个小孩，你好意思不好意思。”喊话的是人群里憋不住的郭启迈。 第281章 281，南瑾上擂台 郭启迈这一喊，将众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包括赵元哲。 “还真是他。”赵元哲唏嘘了一句，“不过他不是一向听不得人说这些吗？今儿个怎么不动了。” “呵。”台上的莫志用冷笑了一声，“什么小孩，来了军营就是一视同仁，上阵杀敌还管你是不是小孩吗？这是拿小当借口吗？怂就是怂，别不承认。” 郭启迈还要说什么，顾修染抬手制止了，然后一步一步朝着擂台走去。 青林说过，武功光学了没用，要实战，这样才能更加的融会贯通，且找出不足之处，他才学了几天，本想再等些日子学得扎实一些再动手，反正军营里半个月一次擂台赛，有的是锻炼的机会。 只是都这般叫嚣了，莫志用自己不怕丢脸，他也不必客气了。 只是顾修染还没有走到擂台前，一个身影快他一步翻上了擂台。 这个身影不是他人，正是在南凌那告完状过来准备找赵元哲的南瑾。 一来就听到有人站在台上骂顾修染，南瑾思绪快于行动，直接就跃上了擂台。 跃上擂台后，刚刚好看到了走到擂台边的顾修染，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南瑾莫名的心虚。 另一侧的赵元哲直接瞪大了南瑾，只觉得又被南瑾给哄了，说好的站在台下观察观察知己知彼的呢，怎么的就这么跃上去了？ “你哪个？不知道我这在这挑战人吗？还讲不讲规矩了？”莫志用见顾修染没上来，上了另一个人，立刻爆了。 南瑾站直了身子没说话，也不是不想说，主要是她这声音一开口就暴露了，就算要说话也得等打完了再说，别待会儿这个不要脸的说让着她。 “什么规矩不规矩，擂台不就是给人打架的吗？你打不打？不打就认输下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赵元哲见南瑾被怼了，站在人群里喊了起来，在一起玩了那么久，除非不合适，不然南瑾绝对不会就这么让人怼，他微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因为声音的缘故，毕竟就算穿着一身宽松的士兵服，看不出来是女孩子，但一开口就露馅了。 “你打赢了她，我就跟你打。”南瑾已经上去了，顾修染总不能把人给拉下来，见南瑾心虚地站在那看着他，他开口了。 而他这一开口，南瑾顿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想对他笑，见他冷着一张脸，愣是憋住了。 “好，你说的，别怂了不敢上来。”莫志用对着顾修染发着狠话，发完之后就看向了南瑾。 “这个小子是哪个营的，你们有谁认识不？怎么看好像也是个孩子？”郭启迈在一侧与一起来的几个人探讨着。 “不认识，没见过，不过好像真的就是个孩子，感觉和顾修染差不多。” “这孩子哪里蹦出来的？怎么就上去了，这是跟莫志用有仇还是怎么的？” “有也不奇怪，莫志用这人平日里太小人行径。” “有道理，不过这孩子我咋瞅着好像见过呢？”郭启迈那叫一个疑惑。 “我好像也见过。”江业在一侧也疑惑。 两人的话让顾修染身子一僵，他大概能知道他们在哪里见过。 第282章 282，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 不过没给他们多加探讨的时间，因为擂台上莫志用已经不要脸的朝着南瑾冲了过去。 就在台下观看的人要骂骂咧咧时，只见南瑾一个矮身躲开了莫志用的攻击，然后整个人闪身到了莫志用的身后，一把抓住了莫志用的胳膊用力一扭，以拖拽的方式直接将人给甩了出去，狠狠地跌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随即便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好，好，好……” 一声连一声，此起彼伏，可见激昂。 赵元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突然觉得平日里南瑾对他好仁慈，真的是不能看南瑾跟别人打架，看一次忍不住庆幸一次。 被摔下去的莫志用只觉得脸丢尽了，忍着疼速度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南瑾，“看你小让着你。” “要脸不，你刚刚那架势是让吗？”赵元哲不爽地喊了起来。 “对，要脸不，你那架势是让吗？” “对对，输了就是输了，别不承认。” 下面立刻响起了一片应和声，大家的眼睛又不是瞎的，要说莫志用轻敌还有可能，但说让就太不要脸了一点。 南瑾才不跟莫志用废话，见他站了起来，速度就又冲了上去，抬脚就踹的那一种，这一次莫志用倒是激灵地躲了开去，南瑾踹了一个空，但他却不知道南瑾这一脚是虚晃，在他躲开的时候，南瑾的脚往一侧一扫踢上了他的腿，力道之大直接就又将他给踢倒了。 “莫志用你行不行啊？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 “莫志用你是不是真的没什么用，一个孩子就把你踹倒了，至于吗？” 周遭人只看得见南瑾踢了莫志用一下，还是在一脚踢空后补的一脚，那一脚看上去力道就不怎么大，以至于纷纷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了莫志用。 莫志用憋屈啊，那一脚真的力道很大，但他没办法反驳，不然只会被更加的嘲笑。 站在下面看的赵元哲忍不住动了动腿，他觉得腿疼，南瑾的力道他可是尝试过的，别看她娇小，踢人真的疼，那还是没用尽全力，而眼前这个人，他觉得南瑾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莫志用气疯了，速度爬了起来就朝着南瑾冲了过去，南瑾个子小，稍稍一弯腰就躲了开去，莫志用气得反身又去追击南瑾。 这一次南瑾没再动手，而是在台上左躲右闪，刚开始莫志用还以为南瑾怕了，下面的人也这么以为，可在十来个回合之后，莫志用连衣角都没碰到南瑾的，大家不再这么觉得了，莫志用也不再这么觉得了。 莫志用要疯了，只想说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而下面的人却更兴奋了，特别是平日里跟莫志用不对的。 “哎呀呀，莫志用，你不是很能耐，你看看你，连人家孩子衣角都碰不到，你咋回事？你别故意放水啊，这不好不好啊！” 郭启迈在下面喊着，这明显的就是风凉话。 “就是就是，别放水啊，不是说进了军营就不分大小吗？敌人不会让着你吗？你这说的这么好听，你倒是做啊。” 第283章 283，这两人怪怪的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和落井下石的人。 众人一句接一句，气得莫志用都想跳下擂台了。 但这是他想跳就能跳下去的吗？ 其实南瑾早一会儿就能直接把他给收拾了，但她没这么做，就是故意拖着他，让他丢脸，她是不好开口，但她可以借别人之口，看他还损不损顾修染了，那么挑衅顾修染，肯定不是个好的。 “有种你别跑。”莫志用没理会下面的话，对着南瑾叫嚣道。 南瑾对着他摊了摊手，随即眸光一凛朝着他冲了过去，上来就是拳击。 莫志用下意识抬手挡住，却不想那小小的拳头砸在身上闷闷的疼。 他当下一边挡一边还手。 本以为南瑾还会躲，但对方没有，而是一拳又一拳的砸向了他，拳法之快，让他躲无可躲，他的手只能挡住部分，挡不住的那些全都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也不知被砸了多少下，他就感觉胳膊被一扯，一个天旋地转，后背满是钻心的疼，眸光里是蓝蓝的天，还有南瑾那张黑白相间的脸，以及她那一双满是冷凛的眸子。 莫志用疼得已经起不来了，只能双臂抱着在地上哀嚎，真的好疼，他感觉自己都内伤了。 南瑾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蹲下了身子微低着声音对他开口道：“以后再欺负顾修染试试？” 话落间，南瑾毅然起身，利落至极的走至擂台边跳了下去。 顾修染就站在擂台边的人群里，南瑾直接跳在了他的面前，看着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走过，却是扯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就那么错过他穿过人群离开了。 被那熟悉的触感抓住的时候，顾修染整个人是僵硬的，不过面上并未露出异样，只看着台上起不来的莫志用道：“我不欺伤者，下次再战。” 丢下一句转身便走，赫然是刚刚南瑾离开的那个方向，眸光里还可以见她穿梭于人潮汹涌之中。 众人反应过来之际，已不见了南瑾和顾修染的身影。 倒是没几人将顾修染放在心上，纷纷议论起了南瑾，猜测着她是哪个营地的，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赵元哲倒是看到南瑾离开了，却是没追上去，只愤恨道：“就是个骗子，哼，我也要上去。” 说着就朝擂台那边挤去了。 徐子骞速度跟了上去。 沈冰玉倒是没急着跟上去，而是看着南瑾和顾修染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她为什么总觉得怪怪的？ …… 这次南瑾没去南凌的军事帐，而是去了隔着赛场一些距离的野树林。 这里是野外，最不缺的就是树林了。 离开人群走了一段距离后，南瑾怕顾修染没能懂她的意思跟过来，回头看了看，见顾修染从人群里出来了，当下速度回了头，心虚地加快了脚步朝着隔着一些距离的树林走去了。 走到树林跟前还不算，还往里面又走了走，直到不怎么听见那人声鼎沸了，这才停下来。 她并没有立刻转过身，而是站在那等了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后，她方才转过身。 第284章 284，郡主，瀑布看吗 一转身对上的就是顾修染那双黑沉的眸子，南瑾真的是越看越心虚。 抿了一下嘴就开始解释，“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插手你的事，真的是没忍住，我本来是过来找冰玉他们的，刚过来就听见那个人在那骂骂咧咧，我真的没忍住，要不是怕我一开口就漏了我身份，我能怼到他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充数的。” 顾修染没说话，就那么黑沉着眸子看着南瑾，左胸膛处却早已被满满的熨烫给裹满，温热温热的。 南瑾见顾修染不说话，心更虚了，她答应过他让他走自己的路的。 再次抿了一下嘴，向前跨了两步，伸手扯住了顾修染的衣袖，“不生气好不好，我下次肯定不插手。” 南瑾那虔诚的模样就差举双手发誓了。 “没怪郡主。”微垂眸看了一眼扯着他袖子的手，顾修染开口了。 南瑾却不信，紧盯着顾修染黑沉的双眸，“当真？” “当真。” 南瑾还是不信，又紧盯着顾修染看了好一会儿，见顾修染眸色半点不带变的，松了一口气，同时间也松开了抓着顾修染衣袖的手。 袖子上力道的消失，让顾修染不由得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 或许，他不该松口这么快。 南瑾没注意顾修染的小动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那保证道：“下次我一定控制住，不插手你的事，放心，答应你的肯定做到。” 顾修染没说话，一时间气氛静得有些怪异。 南瑾本来没觉得不自在，但这周边一片寂静，没有声音，又被顾修染这么盯着，她莫名的就觉得怪怪的，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什么，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南瑾就错过顾修染准备离开。 只是刚错过他身侧，手上就传来了一股力道，下意识转眸看了过去，带着疑惑。 顾修染见南瑾要走，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他知道让她这一走，下一次见面下一次说上话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不想让她走。 这么想他就这么下意识做了，反应过来时他正抓着南瑾的手，而她也正回眸疑惑地看着他。 顾修染另一只垂在袖中的手紧握了握，“这边有瀑布，很好看，你要去看吗？” 她跟他说过，喜欢野外空旷的风景，那样感觉自由。 果然，他的话刚落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真的？”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他这几日为了甩掉莫志用到处蹿发现的。 “在哪？远吗？”南瑾满心都被瀑布两个字给占据了。 “不是很远。” “那我们一起去，你带路。” 顾修染没说话，深深地看了南瑾一眼，转身牵着她的手便朝树林深处走去了。 南瑾完全没在意自己的手被顾修染牵着，顾修染就跟忘记似的也没松开。 两人就那么牵着手朝着树林深处而去。 …… “哇，好美啊！” 当瀑布入眼的那一刻，南瑾忍不住发出了惊呼的赞叹声，随即兴奋地挣脱了顾修染的手，朝着不远处的瀑布冲了过去。 第285章 285，顾修染帮南瑾擦脸 手心里的空落让顾修染的心空了一下，然眸光里那快乐飞扬的身影却又填满了他的心。 南瑾兴奋地跑到了瀑布边，弯腰伸手去撩了一下水流，清清凉凉的，感觉舒适极了。 不由得又低下了头捧着水往脸上泼了泼，一股清凉直接从脸上窜至全身。 泼了几次后，南瑾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直接抬袖擦了擦，毫无那些大家小姐的娇气。 擦完之后转首想喊顾修染，却见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当下开心地对他扬起了笑颜，“你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此刻的南瑾脸上的黑灰已经被她刚刚那几次泼水擦动给洗干净了，满目皆是洁白无瑕，再配着这笑，犹如百花绽放一般美艳，周遭景色皆在瞬间失色。 太过突然，顾修染直接怔在了那。 南瑾见顾修染没反应，就看着她不说话，微微疑惑，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我怎么了吗？是不是脸花了？” 南瑾还记得自己脸上被抹了黑灰的，再一想自己刚刚泼了水，定是花了，随即一阵懊恼，“是不是特丑。” 说着转身就去用手撩水洗脸，洗完后用袖子擦了擦转过来看向顾修染，“还黑吗？” 这个时候的顾修染已经从刚刚的冲击中回神。 此刻见南瑾再次询问，他握了握袖中的手，随即弯腰蹲了下来，先将手放进了水里洗了洗，随即带着水渍在南瑾询问的目光下摸上了她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用拇指轻轻擦拭了两下，随即收回了手，“好了。” 说了一句便转身将双手放进了水里，低垂着头掩盖去了眸底的波涛汹涌。 而明明手已经放进了水里，却依旧感觉那指尖灼热的紧。 “没了吗？干净了吗？”南瑾倒是没多想，就以为顾修染帮她擦了灰，还在那关心脸上有没有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的是，她的脸上早已洁白无瑕。 “嗯。”低着头的顾修染轻应了一声，此刻他半分都不敢去看她。 就在他低头佯装洗手之际，身侧之人已经在一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将鞋袜给脱了，然后将脚放进了水里。 顾修染看似低着头，眸光却是扫向一侧注意着南瑾的动静，南瑾的脚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映入了他的眼帘，刚平静的心瞬时间又砰砰砰地乱了节奏。 眸光里，那圆润的脚趾头在水中一跳一跳的，明明撩得是水，顾修染却觉…… “呀，好舒服，待会儿回去我要把冰玉带过来玩。”玩了两下水的南瑾瞬间就想到好朋友，准备带过来一起玩。 一听这话，顾修染瞬间警备，心里的涟漪散的一干二净。 沈冰玉来可以，但一起的还有赵元哲和徐子骞，她的脚…… “郡主。”顾修染定了一下神，抬眸看向了南瑾。 “嗯？”南瑾不疑有他，闻声回眸看了顾修染。 “军营重地，非军中之人一般不得进，郡主是怎么进来的？是跟着镇国将军一起吗？” 这只是个简单的问题，但南瑾却是愉悦地弯起了眉眼，这好像是顾修染第一次主动跟她聊天，还是带着关心的话题，南瑾莫名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第286章 286，南瑾浇了顾修染一脸水 “不是跟我爹一起来的，是赵元哲请了圣旨带着我还有冰玉和子骞一起来的。” “请了圣旨？” “嗯，其实就是来玩，打着巡查的幌子，要是没个明目，回头我爹又要被弹劾，烦死了，真不知道那些个大臣怎么那么闲，一天天的尽盯着我爹。” 对于南瑾的抱怨，顾修染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去评价官员，且这不是他的目的。 “巡查的事是九皇子一个人要做，还是郡主也要做？毕竟是圣旨，总要遵循。” “这是赵元哲的事，不过来军营是我撺唆的，我也不好袖手旁观，不然下次他不带我了，虽然我觉得他不敢，但我也不好太坑他。” “那九皇子应该很忙了。” “他满心都是跟人打架，估计今儿个一天都要死磕在擂台那边，十头牛都拉不动。” 一听这话，顾修染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赵元哲不跟来这瀑布就行。 得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顾修染便不再言语了。 南瑾也没太在意，刚要说些别的什么，感觉脚被啄了一下，垂眸看去，见一条小鱼从她脚边窜过去了，南瑾愣了愣，随即兴奋地大喊，“有鱼哎，顾修染，有鱼。” 说着就从石头上跳进了水里，将本来撩至小腿肚的裤脚又往上撩了撩，撩到了膝盖的位置。 顾修染的眸光随着南瑾的动作一点点移到她的膝盖，最后速度移开了眸子看向了远处的山林，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 南瑾往前追了几步，水都漫到膝盖了，裤脚都湿了点，也没追到鱼，南瑾有点丧。 回眸间见顾修染站在那不晓得在看什么，当下眸光一转，将手伸进水里撩了一捧水抬手一挥，直直地对着顾修染泼了过去。 许是听到了动静，顾修染刚刚好转眸看了过来，那水就那么泼了顾修染一脸。 “……”看着水滴从顾修染的眉眼上一点点滴下来，再对着他那双黑沉的眸子，南瑾莫名的心虚了起来，她现在再说是不小心还来得及吗？ 在南瑾琢磨着要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只见眸光里，顾修染清冷着一张脸弯下了腰，再然后，在南瑾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被泼了一个透心凉，满脸的水湿得她都睁不开眼了。 微愣了一下之后，南瑾抬袖抹了一把脸，弯腰直接双手捧水就朝着顾修染泼了过去，顾修染往一侧一闪直接躲了过去。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会躲，瞬间斗志上来了，弯腰再捧水再泼。 顾修染继续躲，然后趁机弯腰捧水朝着南瑾泼去，南瑾也躲，不过站在水里没岸上那么好躲，不免就被浇湿了，这让南瑾更加的斗志昂扬，她是不好躲，但她捧水好捧，就那么一下接一下的捧水浇顾修染。 纵使顾修染躲着，也躲不过这一下连一下，到最后，顾修染湿了大半，比南瑾惨多了。 南瑾开心极了，玩闹的途中就没停止过笑意。 而顾修染，面上虽依旧一片清冷，但心底却满是欢愉，不要说湿了大半，就是将他整个人都扔进水里他都愿意。 第287章 287，顾修染，你要好好的 “休战，休战。”玩累了，南瑾直接喊休战，她便是再强悍，这身子终究才十二岁，体力上还是有些不足的。 南瑾一喊，顾修染便停止了动作，其实论起泼水，顾修染不及南瑾的一半多。 南瑾喊完后坐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上了岸，穿上了鞋袜。 这算是她重生以来最放松的时刻了，她喜欢山野的空旷与清新。 穿好鞋袜后，南瑾理了理衣衫，随后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顾修染。 太过猝不及防，顾修染直接僵在了那。 “谢谢你陪我玩，我很开心。”她知道的，以顾修染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做这些幼稚的事。 顾修染没说话，抿了抿嘴。 说完之后，南瑾微站直身子，手没有从顾修染的脖颈上拿下来，就那么近距离地笑看着顾修染，“友好是相互表达的，你不抱抱我吗？” 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握，下一刻便在南瑾微带调侃的目光下揽上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将她给搂进了怀里。 南瑾被这力道压得重新抱住了顾修染，南瑾愣了一下，随即弯起了嘴角，收紧了手，紧抱住了顾修染，轻靠在他的耳侧，“顾修染，答应我，要好好的，好不好？” 顾修染亦暗暗收紧了几分揽在南瑾腰间的手，贪婪地吸取着她的温暖，轻应了一声，“嗯。” 片刻后，顾修染率先松开了手，南瑾紧随其后松开双手站直了身子，“我们回去换衣服吧，虽然快要六月了，但这满身潮湿的，也很容易感染风寒的，那样就太不合算了。” 话落后，南瑾错过顾修染就朝着来时的路而去，步伐都比来时轻松了许多，周身的喜悦真真是尽显。 顾修染站在那蜷了蜷袖中的手，后转身速度跟了上去，落后于南瑾一步远的距离，不会太近妨碍到她，却可让她回首便能见到他。 …… 南瑾和顾修染相继离开后，赵元哲就凑到擂台跟前去了，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机会跃上了擂台，那叫一个兴奋和激动。 赵元哲与南瑾一般高，一看就是个小孩子，却又是个没见过的面孔，这让大家不由得疑惑，咋今天这么多小孩子。 不过介于南瑾揍莫志用在前，没人敢小看这个小孩子，不过不代表不问出处。 “你哪个营的？”对方粗噶着声音询问赵元哲身份。 “你管我哪个营的，打不就完了。”赵元哲无名无户，直接耍无赖。 “对啊，刚刚打架也没管要问出处的。”徐子骞在下面帮了一句腔。 赵元哲怕对方再问，直接就冲了上去。 眼见着人冲了上来，对方也不再废话，直接开启了战斗模式。 因着南瑾在前，对方也不敢小看赵元哲，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对待。 赵元哲平日里的陪练都是宫中的侍卫，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多少会让着他，也就南瑾和沈冰玉平日里对他下手颇狠。 但这两人也不可能总陪他练。 且看南瑾跟别人打架的架势，他觉得对他肯定也有所保留了。 第288章 288，赵元哲上擂台 而现在，在过了几个回合之后，虽然被揍了一拳，但是赵元哲感受到了真正的力道。 本来一直看着就热血沸腾了，此刻力道打在身上，赵元哲只觉得血液都要燃烧了，满满的斗志昂扬。 在被对方撂倒了一个跟头之后，速度爬起了起来，挑衅的喊着，“再来。” 就这样，双方进行了一场激战，下面一片叫好声，最后赵元哲获胜。 获胜的赵元哲那叫一个激动啊，这是他完完全全凭自己本事获胜的，不带半点虚假。 赵元哲没激动多一会儿，又一个挑战者上了擂台。 赵元哲微微喘息了一会儿，再次斗志昂扬了起来。 虽打得很累，但赵元哲是有真才实学的，不是花架子，所以一连战了五个人，还站在擂台上。 而此刻，赵元哲已经耗费了很多力气，毕竟还小，体力有限。 赵元哲在那喘息，又一个人跳上了擂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朝着赵元哲冲了过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赵元哲被揍了一个正着。 赵元哲虽然好斗，却也知道适可而止，他知道自己体力有限，准备喘两口气就下擂台，歇歇再上，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就被人给揍翻了。 那人不给赵元哲反应的机会，刷刷连着就是几下，赵元哲拳拳挨揍。 在台下的徐子骞一个翻身上了擂台，抬手帮赵元哲挡去攻击，将对方给击退。 “犯规。”被打退的人叫李达，眼见着徐子骞上来帮手，立刻就控诉。 “你上来不打招呼就动手，就不叫犯规了吗？没见他已经连战五人提不起力气了吗？”徐子骞很少动怒，但此刻却是怒瞪着李达。 “他又没有认输，谁知道他是不是不能打了。” “你给他下台的机会了吗？你眼睛有问题吗？看不出来他……” 徐子骞还要怼，却是被赵元哲一把给抓住了臂膀，徐子骞当下回首看向了他，殿下二字含在口中未出口，只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赵元哲对着徐子骞安抚一笑，“既然他要打，我陪他便是，总不好不战而败，战了，就算输了，也不丢人不是？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让我打。” 赵元哲的话以及坚定的眼神让徐子骞妥协了，“受不住就认输，还有我。” “好。” 赵元哲的坚定让徐子骞不得不下台，不过离开前，他看了李达一眼，眸光之冷凛如寒冬之冰。 徐子骞前脚下台，赵元哲后脚主动就对李达进行了攻击，对这种小人行径的人没必要客气。 一个体力旺盛，一个体力不济，可想而知，对战过程有多凄惨，几乎是一面倒，赵元哲不知道被摔了多少下，但他始终都未曾认输。 众人以为赵元哲败定了，眼见着赵元哲又被摔在了擂台上，李达满目轻蔑，就在这时，赵元哲突地伸脚一勾，勾得李达直接摔倒在地，赵元哲速度欺身而上，整个人压在了李达的身上，双腿使劲地压着李达，胳膊则是绕过李达的脖子使劲的锁着，就以这么个姿态锁着李达横躺在地上，无论李达怎么使劲掰扯着赵元哲的胳膊都不能撼动赵元哲半分。 第289章 289，让你三招 李达感觉呼吸越少越少，越来越窒息，最后不得不卡着声音喊出了那句话，“我……认输……” 当这三个字传入赵元哲耳中的时候，赵元哲瞬间卸了所有的力道，啪地一下松开了李达。 李达速度滚去了一边双手捂着脖子喘息了，一双眸子却恶狠狠地盯着赵元哲。 这个时候徐子骞再次速度跳上了擂台，扶起了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赵元哲。 被扶起的赵元哲对着徐子骞展颜一笑，“小骞儿，我赢了。” 徐子骞看了赵元哲一眼没说话，而是扶起他就要下擂台。 “你，上来了，就别下去了，刚刚是我失误，现在我要跟你打。”李达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这话的内容明显就是对着徐子骞说的。 徐子骞扶着赵元哲回眸看了李达一眼，没说话，而是回眸对着站在台下的沈冰玉道：“你接着他。” 人多眼杂，不方便喊名字。 “好。”沈冰玉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扶赵元哲。 赵元哲伸手就去推徐子骞，“没这么夸张，擂台还是能下的。” 徐子骞没说话，就看着赵元哲，黑沉的眸光看得赵元哲愣是将推人的手给缩了回来，还赔笑的呵呵了两声，最后跟个大姑娘似的，慢慢下了擂台，还让沈冰玉接着，并扶着。 见赵元哲老实的待着了，徐子骞转身看向了刚刚叫嚣的李达，“让你三招。”开口就是一句气得李达一蹦三丈高的话。 李达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藐视，直接就汹涌着气势冲了过去。 徐子骞说让三招就让三招，这一招没还手，朝一侧躲了开去，“一招。” 李达气得又来第二招，徐子骞再次躲了开去，“两招。” “啊啊啊……”李达叫着又冲了过来。 “三招。”这句刚落，徐子骞就抬手朝着李达攻了过去，拳法之密集让李达躲无可躲只能生生受着。 啪，一个抬脚踢，直接将李达给踹摔在了地上。 徐子骞却是没有趁机而上，而是在那站着。 李达喘息了一口气，速度爬了起来又攻了过来。 被凑了好几拳后，啪，又被一个抬脚踢给踹了出去，李达再次摔了。 徐子骞依旧没有趁机而上，就站在那。 李达依旧被刺激得理智全无，再次起身冲了过去。 啪，啪，啪…… 被连着摔了五六次之后，李达准备认输了，但这一次徐子骞不再是站在那等着李达冲过来，而是欺身而上直接将李达给拽了起来，用力一甩，啪，李达又摔了。 徐子骞直接不给李达开口的机会，拽着他左摔一下右摔一下，让李达不得不反抗，而越反抗，则摔得越惨。 直到李达再也提不起手反抗，徐子骞这才罢休的将人摔在地上没再去扯，然后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李达，“认输否。” 李达艰难着声音说了一句，“认输。” 徐子骞并不好斗，见李达认输了，便从擂台上跳了下去，让一些蠢蠢欲动想要挑战他的人都来不及上来。 第290章 290，你平日里都瞒着我 而刚刚谁都看得出来，徐子骞早就能完败李达了，但他没有，跟逗猫一样，耍着他玩，就像刚刚李达对待赵元哲一样，只不过结果不同罢了。 “小骞儿，你平日里都瞒着我。”赵元哲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徐子骞一下来，立刻就开始抱怨。 徐子骞没说话，从沈冰玉怀里接过赵元哲，一个弯腰一扯胳膊就将人给背了起来。 赵元哲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徐子骞给背了起来了，当下直甩双腿，“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女孩子，背什么背。” “是要让我跟着回去一起受罚吗？保护不好你，我要受双倍惩罚。” 徐子骞的话让赵元哲立刻就老实了，也知道自己光顾着玩了，忘了后果了。 徐子骞也不是埋怨，这话不过是为了让赵元哲老实罢了，毕竟保护赵元哲是他的职责，见人老实了，也不再说话，就那么背着赵元哲朝着人群外走去。 沈冰玉速度的在后面跟着。 他们是走了，人群里却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着，到底哪里来的小孩，今年招了很多小孩吗？今年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 军中时刻备着接待人的营帐。 南瑾刚从分给她的营帐内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徐子骞背着赵元哲而来。 眸光一凛，速度迎了上去，“怎么回事？” “南瑾你衣服咋换过来了。”赵元哲一路上心虚的没敢说话，此刻一见南瑾，见她换了衣服，下意识问。 “湿了。”南瑾简单回了两个字，反声询问了回去，“你咋回事？”不过见人说话还生龙活虎的，倒也不怎么担心了。 “此事……” “郡主，我先背殿下进去上药换衣服。”赵元哲刚要长篇大论，就被徐子骞给打断了。 “哦，好。”南瑾立刻点头。 徐子骞朝着南瑾微弯了一下腰，便背着赵元哲速度朝着不远处的营帐走去了，就南瑾隔壁那个营帐。 沈冰玉没跟上去。 “冰玉，咋回事这是？”南瑾跟沈冰玉打听了起来。 “欠揍的呗，见你打了一架，就忍耐不住上去了，一口气挑了五个，看着累得慌，估摸着也要下来了，有个士兵跳了上去，招呼不打直接就对他攻击了起来，被摔了几下。本来徐子骞上去制止了，他非要打，徐子骞也没办法，就由着他了。对方也是个狠人，不，该说是个小人，反正摔得赵元哲挺惨，估计这么大也没被人打这么惨，不过还算有气魄，最后锁住了那人的喉咙，迫使那人不得不认输，惨是惨了点，但到底是胜了。” “待会儿夸夸他。” “别了，你这完全就是助长他气焰，下次不知道还要怎样，没看见徐子骞都被他给气死了吗？” “有道理，那你去换回自己的衣服，我们去瀑布那边玩，不管他，晾晾他。” “瀑布？” “对，可好看了，我们去玩。” “好，你等等我。”说着沈冰玉就朝着南瑾刚刚出来的营帐走去。 …… 第291章 291，殿下，你犯错在先 徐子骞将赵元哲背回营帐后便弯腰将人放在了营帐内的榻上，放下后起身便走。 刚抬步就被人从身后给扯住了手臂，“小骞儿你去哪？我让你打一顿好了，你别不理我。” “殿下身上还有完好的地方吗？”徐子骞回眸看向赵元哲。 对着徐子骞黑沉的眸光，赵元哲心虚地缩了一下手，却是没松开，随后直接开启了赖皮模式，就坐在那一把抱住了徐子骞的双腿，“小骞儿你别生气，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那家伙那么嚣张，我要是不把他打趴下，日后说起来，我这脸往哪里搁？” “殿下，你是皇子，你不需要冲锋陷阵，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你自己。”徐子骞语重心长。 闻言，赵元哲松开了徐子骞，抬眸看向了他，面上的嬉笑不在，有的是与徐子骞一般的深沉，“我知道，但是我喜欢，我喜欢这样，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我不想事事都要忍着，这是我唯一一件想要顺心而做的事。” 赵元哲的话让徐子骞没有办法反驳，不要说赵元哲一个皇子有许多身不由己，便是他一个官宦之子都有身不由己。 罢了，大不了他与他一起，从做他伴读的那日起，他便与他生死与共。 “好。”徐子骞说了一个好字，转身便走。 赵元哲再次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徐子骞，这次抓住的不是臂膀，而是手。 “你要去哪，不是说好不生气的。” “给殿下取水洗漱，还有取些伤药。”徐子骞没回头，只是答了赵元哲的话。 “这个不着急。”赵元哲说着一把将人扯了过来，徐子骞没以为赵元哲会扯他，直接一个没站稳朝后倒了过来，即便快速伸手，却还是砸了下来，不过好在撑住了身子，没砸在赵元哲身上，只悬空压在了他的上方。 徐子骞与赵元哲对视了一眼，就要起身，却是被赵元哲扯着一个翻滚给反身压在了身下，腰侧更被一只给掐着。 徐子骞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似乎在忍耐什么。 赵元哲却是笑得不怀好意，“来来来，小骞儿，快快告诉你家殿下我你的武功何时那么厉害的？平日里尽敷衍我了是不是？” 说着，赵元哲在徐子骞的腰上挠了两下。 徐子骞憋着没开口。 赵元哲不信地又挠了两下，徐子骞怕痒，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抓住的小把柄。 这一次徐子骞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这一笑完全没了刚刚的肃然，“殿下……” “说不说，说不说……”赵元哲又挠了两下。 徐子骞受不住，一个用力反身压住了赵元哲，挟制住了他作乱的双手，反正武功已经暴露了，也不用装比赵元哲弱了。 “殿下，你犯错在先，现在却是反过来质问属下，你觉得合适吗？” 赵元哲被挟制住的是手，不是嘴，“我不管，我不听，你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你平时都敷衍我，连你都骗我。还有，你松开我，我可是你殿下，你反了是不是？挟制我？” 第292章 292，打人不打脸 “殿下答应不挠我。”徐子骞完全不理赵元哲的胡搅蛮缠，论无赖真的是没人比得上赵元哲。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的？” 徐子骞深深看了赵元哲一眼，随即松开了赵元哲翻身坐好，看着前方的帐帘，“殿下忘了，我是武学世家出身，我爹虽然现在不在军部，但是我爹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战将。且……” 说到这的时候，徐子骞转首看向了赵元哲，此刻的赵元哲已经乖乖在徐子骞身侧坐好。 “作为殿下的属下，若是没点底蕴，拿什么保护殿下。” 看着徐子骞认真的眸子，赵元哲抿了一下嘴，“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殿下的意思是不需要我了吗？” “不是。”赵元哲连忙否认，“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那么辛苦，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听着赵元哲的话，徐子骞笑了，不过只一下便收了起来，“殿下，我不止是你的伴读，我还是徐家的长子，我的任务不止是保护你，还有光耀门楣。” 赵元哲没说话，光耀门楣这东西他帮不上忙，不过，“我以后少闯点祸。” 这话听得徐子骞不由得又弯起了眉眼，“谢谢殿下。”说着便再次站起了身，“殿下好好待着，我去给殿下取水拿药。” “一定乖乖的。”赵元哲举双手表示。 徐子骞没说话，起身朝外走去。 …… 沈冰玉跟南瑾玩了一圈回来后，见到的就是徐子骞跟赵元哲相处融洽。 “你不是说徐子骞生气了？”南瑾低声询问沈冰玉。 “的确生气的啊，你不是也看到的。”沈冰玉也疑惑。 南瑾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那么回事。 “你俩嘀咕什么呢？你俩跑哪去了？是不是偷偷去玩了？不带我就算了，不知道我受伤了吗？都不来看看我。特别是你南瑾，就你最没影。” 被点名的南瑾半点都不带心虚的，“你自己打架打输了跟我什么关系，我还没嫌弃你丢人呢。” 要论嘴损，南瑾跟赵元哲绝对是不相上下。 “我哪丢人了？我很厉害的好不好？拼着一口气把人干掉了，才没有输，不信你问子骞你问冰玉。” “我才不要听第二遍你的熊样，丢人。” “谁熊样了，南瑾你想打架是不是？” 南瑾半点不带怕的，当下就双手互握捏了捏，“来啊。” “小骞儿，上。”赵元哲直接招呼徐子骞就上，“告诉你南瑾，我家小骞儿可厉害了，你都没看见，揍人那时候哇哇的。” “又不是你，你嘚瑟啥。” “这不是我的人么，怎么就不是我了？” 南瑾给了赵元哲一个鄙视的眼神，一副懒得跟他多说的样子，“冰玉，我们走，这人看着活蹦乱跳的，白担心了，瞅着半点事也没有。” “哎哎哎，你们去哪啊？带上我带上我，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你确定你要顶着这张脸出去？” 南瑾这话又一击即中，赵元哲瞬间愤恨不已，“打人不打脸，那该死的家伙，下次我一定要回来报仇。” 第293章 293，娶到南阳郡主那可真是赚了 “行了，你待着吧，不是要视察军营，难不成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回去了？” 赵元哲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南瑾的意思了，当下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哎呀，表妹，你待表哥真好，你忙，你忙，表哥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前几日刚好又得了个新鲜玩意，明儿带给表妹赏玩，表妹还请不要嫌弃。” “我是不存在吗？”沈冰玉也在这个时候发了话。 “表姐也有也有，辛苦表姐了，表姐慢走。” 南瑾跟沈冰玉简直没眼看赵元哲，不过却是欢快地手挽手离开了，有礼物不要的是傻子。 眼见着两人走了，赵元哲松了一口气，他这表妹表姐真的好难应付，不过是真心好，他送的心甘情愿。 “小骞儿，来，教我几招，我这模样也不好出去，我学学招式。”无事可做的赵元哲将心思打到了徐子骞的武功上。 “殿下还是先想想这一身伤回去怎么交代吧，德妃娘娘是不是会放过殿下的。” “我这是深入军营做巡查，为什么要交代？”赵元哲理直气壮。 “……”论耍小心思这一项，他真的是不及他家殿下半分。 “现在可以学了吗？” “你伤重多休息，不合适大动作。” “就比划比划。” “学武需认真对待。” “咱能不能不要一根筋，你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说要怎样行？” “殿下好好养伤。” “小骞儿……”赵元哲开始了耍无赖模式。 赵元哲的无赖模式还真几个人能抵得过，可想而知，结果徐子骞败了，认命的教了几招，只几招。 …… 午时，是军营的饭点。 饭后照例是休息半个时辰。 将士们都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是大通铺，一个营帐住二十个人。 有的人会小憩一会儿，有的则是聚在一起赌骰子玩，有的则是聚在一起聊聊天八卦八卦。 今儿个亦不例外。 小憩的小憩，赌博的赌博，不过今儿个不是赌骰子大小，而是赌下午对战的队伍哪家胜。 至于聊天，内容定是关于这擂台赛了，但今儿个多了一样。 “哎哎哎，我刚刚回来看见两姑娘，你们说是不是今日来的南阳郡主和沈家小姐。” 一刚从外面进来的人八卦了起来。 “真的吗？你在哪看见的，好看吗？”有人插口。 “好看，我早上不就跟你们说我看见的吗？小姑娘长得可水灵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南阳郡主，哪个是沈小姐。” “这还小，长大了可不得了了，就是有点远，没看得太清。” “我也是，当时那会儿南将军在呢，我可不敢盯着看，听说南将军特别宠爱南阳郡主，我要是敢看，南将军不扒了我。” “那肯定的，要是我有一闺女，我也得这么干。” 军营里大多数都是年岁不小的人，虽然混，但是南瑾在他们这里就是个孩子，更何况他们敬仰南凌，可不敢拿南瑾开玩笑。 “南将军就一个闺女，这以后谁要是能娶到南阳郡主那可真是赚了。” 第294章 294，南阳郡主给的 “咦……”其他人跟着起哄，一个个没眼看的样子。 “你还是歇歇吧。” “你再努力个十年看看。” “你们这是小看人，做人怎么的也要有梦想对不对？”郭启迈不服气，刚刚好顾修染就坐在他一侧，正坐在那一脸冷漠地不知道想什么，“顾修染，你觉得我怎么样？有机会娶南阳郡主吗？” 顾修染转眸看向了他，眸光之冷然让郭启迈忍不住想要搓胳膊，“没机会。” 郭启迈就随便一问，没想到顾修染竟答了，郭启迈先是一愣，随即不忿了，“我怎么就没机会了，看看我，看看我，我哪里不好了？” 顾修染没搭理郭启迈，转首看向了别处。 “哈哈哈……郭启迈，小顾都说你没机会。” “对对对，哈哈哈……” 郭启迈收到了一波来自各方的嘲笑，大家也知道他是说着玩的，毕竟南阳郡主是什么身份，郭启迈又是什么身份。 “别笑我，说不定哪一日就实现了呢。”郭启迈还在执着中。 就在这时，顾修染从怀里拿出了蜜饯，打开取了一颗塞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塞满了味蕾。 郭启迈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顾你这是啥？你哪来的？” 说着伸手就去拿，顾修染倒也没使劲攥着，就这么任由对方取了去。 郭启迈打开一看，见是蜜饯，伸手捏了一个塞进了嘴里，然后表情直接变了，“呀，好腻，小顾你咋喜欢吃这种东西。” 说着重新塞回了顾修染手里。 吐槽归吐槽，吐槽完了郭启迈回味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又去捏了一颗，“好像还不错，不过小顾啊，你在这军营里，蜜饯哪来的？” 看着别处的顾修染转首过来看向了郭启迈，“南阳郡主给的。” “咳咳咳……”郭启迈直接被呛着了。 周遭人也是一愣，随即起哄道：“小郭啊，小顾要跟你抢南阳郡主了，我们觉得小顾比你有机会，毕竟小顾小啊，你的话过几年等郡主大了，你就老了啊！” “对对对，哈哈哈……小郭你老了啊……” 郭启迈终于不咳嗽了，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的肩膀上，“你这小子也真敢说，我说你怎么说我没机会，敢情你自己惦记着。没事，哥哥跟你公平竞争。” 顾修染看了郭启迈一眼，没说话，转开了眸光，又捏了一个蜜饯塞进了嘴里。 “小郭，人家小顾瞧不上你这个对手。” “对对对，人家小顾可比你有优势了。” 周遭又起哄了起来。 “这话不对了，我才有优势好不好……” 郭启迈开启了推荐自己的言论。 顾修染没说话，就坐在那黑沉着眸子一颗一颗吃着蜜饯。 …… 转眼便到了下午，一直待在营帐内休息的赵元哲待不住了。 起身就要朝外走去，被一侧的徐子骞给拦住了去路，“殿下这是要作何？” “小骞儿啊……”赵元哲一把勾住了徐子的脖子，搭着肩，“你看你家殿下我难得来军营一次，就这么窝在营帐里是不是很浪费时光？” 第295章 295，我这叫八面玲珑 “属下不觉得。” “……” “我就出去看看，就看看还不行吗？” “殿下确定只是看看？”徐子骞倒也不是拦着赵元哲出去，主要是赵元哲一出去就直接收不住了。 “……” “一脸的伤好意思出去晃悠吗？不嫌弃丢人吗？” 就在这时帐帘被打开，在隔壁休息好的南瑾和沈冰玉过来了，而这话也就只有南瑾能损得出。 “怎么就丢人了，我这是勇敢的标志，血性。”被南瑾这么一怼，赵元哲瞬间不干了，松开了徐子骞，往南瑾跟前杵了杵。 “呵……”南瑾嫌弃的嗤笑了一声。 “南瑾你要打架吗？”赵元哲一下子爆了。 这次南瑾倒是没应，而是微仰首，满脸的遗憾，“哎呀，冰玉啊，咱们下午还去瀑布玩好了，这视察军营什么的……” “表妹表妹，咱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行吗？”赵元哲瞬间从气昂昂变成了狗腿。 徐子骞直接往后退了两步，表示没眼看。 “我又是不存在了吗？”沈冰玉在这个时候也开了口。 “表姐，表姐，好表姐，弟弟怎么可能会没看到你呢？” 这次连南瑾也没眼看了，“得了吧，说出去你是皇子都没人信，我说赵元哲，你是咋做到这副嘴脸的？” “什么叫嘴脸，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这叫八面玲珑。” 论不要脸境界，南瑾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跟赵元哲比。 “行了行了，我去巡查军营还不行，不过有条件，你出去玩可以，不许再上擂台，不然我不仅撂挑子不干，我还得揍你，听见没？” 南瑾过来就是为了勒令赵元哲不许胡来的，知道徐子骞肯定管不住他，她也是为他好，另一个也是因为这里是她爹在管。 “你差不多就行了，机会很多，你要是出了乱子，我爹少不了要跟着被谴责。”南瑾也不瞒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南瑾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元哲还能怎样，“我也有个条件，等过几天我痊愈了，你得拿出全力跟我打一架，不要敷衍我。” 他打架也是为了提升自己，所以跟谁打都没关系，越厉害的越好。 “你确定？” “我确定。” “输了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会输。” 南瑾没搭理强词夺理的赵元哲，“行了，你爱咋得咋得，我先走了。” 说着南瑾便与沈冰玉手挽手离开了。 这两人前脚一走，后脚赵元哲转身看向了徐子骞，“还有你，也要答应以后不许再诓骗我，每一次都要认真的跟我打，输了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徐子骞没说话。 赵元哲两步逼上前，眸色黑沉，“难道你也想要诓骗我？” “没有，属下不敢，属下答应便是。”这眼神看得徐子骞立刻妥协。 赵元哲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样，“这就对了嘛。”说着又勾上了徐子骞的肩膀，“走，我们出去看擂台赛去。” “是。” 赵元哲和徐子骞就这么勾肩搭背的去看擂台赛去了。 南瑾则和沈冰玉挽着胳膊开启了游览军营的模式，真的是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包括后勤部。 第296章 296，像男儿一样纵横沙场 赵元哲和徐子骞就这么勾肩搭背的去看擂台赛去了。 南瑾则和沈冰玉挽着胳膊开启了游览军营的模式，真的是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包括后勤部。 军营特别的大，这么一圈子下来，夕阳都开始西下了。 两人就营中的一个小山坡上坐了下来，这边几乎能看尽整个军营，亦能听见间断传来的人声鼎沸。 天边满是红艳艳的晚霞，铺满了半侧天空，光看着就觉得心情无限好。 “这里好美，在城里都看不到这么大片的晚霞。”感叹的是沈冰玉。 “喜欢这里吗？”南瑾带沈冰玉过来可不只是为了看看那么简单。 “喜欢，待着特别的舒适。” 这话几乎在南瑾的意料之中，要不是因为两个人喜好差不多，也不能凑到一起。 “有没有想过一直在这？” 南瑾的开口惊得沈冰玉猛地侧首看向了她，带着震惊，“南瑾，你刚刚说什么？” 沈冰玉很少喊南瑾名字，平日里都南阳南阳的喊，之所以喊南阳也是南瑾刚得封号那会，两人开玩笑，说以后你就是郡主了，我不能喊你南瑾了，我得喊你南阳郡主，闹到最后就变成了南阳。 但也不是没有喊南瑾的时候，只是喊南瑾名字的时候，都是比较认真的时候。 沈冰玉的震惊南瑾能理解，毕竟她也是重活一世才有此番觉悟，上一世一直都活在她爹爹的庇护下。 “我问你有没有想过一直在这里，就是入军营，你有没有想过？”南瑾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击重点。 南瑾的直白让沈冰玉再次震惊了，震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老实回答，“我没想过，虽然我爹对我还挺放任，任由我学武，但我也知道我终究是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所以我爹能放任我到这个份上，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你想吗？想像男儿一样纵横沙场，闯出一片天吗？” 南瑾的话让沈冰玉静默了片刻，随后一把揪起了手边的草在手里一点一点扯着，“我跟你说过我学武一大部分是受我姑姑的影响，我姑姑才是真的特别喜欢练武，而我姑姑也跟我说过，她那会儿就想上战场，只是我爷爷一直没有让，后来还让她进了宫。姑姑跟我说，别困在内宅后院，外面的天才好看。” 说到这沈冰玉顿了顿话语这才接着道：“你也知道，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文弱女子，她一直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家闺秀，若不是我姑姑支持我，我怕是要跟京都里的那些个闺阁小姐一个模样了。能活成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且我还有一个弟弟，早几年我爹还是挺看重我的，有了我弟弟之后，我爹教我弟弟比较多，培养我弟弟的意愿很是明显，但我爹也没太过拘束着我，不过入军营一事，我觉得我爹肯定不会同意，就算我爹同意，我娘定也会死活反对。” 沈冰玉的话，南瑾能理解，她前世也不是没动过念头，后来被她娘给打消了，不过这一世她不会再听之任之了。 第297章 297，你和你姑姑不一样 “冰玉，你和你姑姑不一样，现在宫里有你姑姑了，你们家应该也不会需要你再做出同样的事了，你下面也有弟弟，你也说你爹注重培养你弟弟，那么你便无任何阻碍了，喜欢的事我们就该趁着年少去做，做不了就去争取，便是女子又如何？女子就该困在后院吗？便是爹娘能护着我们又能护到哪一日？自己能护着自己才是最正确的，且我们若是强大了，是不是也可以帮衬爹娘？护着他们？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报答养育之恩对吗？你不用想别的，你就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想不想这样活？” 沈冰玉沉默了，南瑾的话太过惊世骇俗，都是她没想过的事，一时间有些混乱。 “我知道，我们是女子，做这事很难也很辛苦，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反正我们还小，离及笄还有两三年，这时间足够我们考虑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让你这么做，我就是想告诉你，到底如何选还要看你自己，毕竟这事便是做了决定也不是说成功就成功的。” “我会好好想想，谢谢你南瑾，谢谢你告诉我。”不管做什么决定，沈冰玉知道的，南瑾都是为她好。 “跟我还客气。”南瑾推了沈冰玉一把。 “你是决定了吗？” “嗯，不过我爹还没答应，在考虑，这都不重要，我肯定能拿下我爹。”南瑾斗志满满。 “嗯嗯。”虽然她爹对她也不错，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羡慕南瑾，毕竟镇国将军那样的爹真的是独此一份了。 “不过这是秘密哦，你不可以告诉别人，我要用行动直接告诉所有人。” “好。”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那笑比那天边的晚霞还要美上三分。 …… 下午半日顾修染一直在个人擂台赛那边，他没有上场，但不妨碍他站在下面看。 想要变强不是固步自封，而是要多看多学，了解各种各样的打法，哪怕是泼妇骂街那一种，也自有他的用处。 这一看便看到了夕阳西下。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顾修染离开了人群去了军营的入口处。 他不知道现在南瑾在哪，亦不会去寻，便是寻了又能如何？ 但她离开一定会从这里走，他看上一眼就好。 顾修染不确定南瑾什么时候离开，便来得稍微早了一些。 而这一早便是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后，他见到了南瑾打马而过的身影。 夕阳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变得朦胧了许多，就好似镀了一层金纱。 她似是在跟沈冰玉说着什么。 即便有些朦胧，却不掩她鲜衣怒马的耀眼。 出了入营口后，那身影便驰骋了起来，风吹得她的衣摆飞扬，亦将她的笑声吹散了开来。 顾修染就站在人群里静静看着，看着。 眼见着那身影越行越远，顾修染这才收了心思转身朝着军营内走去，步伐异常的坚定。 …… 南凌有军务要处理，离开的时候比南瑾晚上半个时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第298章 298，不愧是我南凌的女儿 南瑾让人守门人在南凌回来后通知她一声，所以南凌一回来她就知道了，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找南凌，而是留给了他一些吃饭洗漱的时间。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她带着紫卉去了望月阁。 南凌不喜欢院子里留人，回来后，院子里的人都到院子外面去了。 别的人来进不去，但是南瑾可以。 不过紫卉留在了院子外，南瑾则是直入院子。 南瑾进院子的时候刚刚好看见南凌从屋子里出来。 “等一下爹，爹去洗把脸。”南凌说着便去了一侧的小厨房，径自取了水胡乱洗了把脸，擦了擦就出来了，“来书房。” 对院子里的南瑾招了一下手，就朝着一侧的书房走去了。 正屋里的风晴月也听到了声音，不过一想到父女俩去了书房，她便作罢了，父女俩这是有话要说，她跟过去不合适。 想是这么想，但风晴月心里却生起了一股子失落感，不知道从何时起，喜欢黏着她的女儿有话不爱跟她说了，而是去找她爹了，她这个娘…… 书房 进屋后，南凌示意南瑾坐下，父女俩隔着一张小桌子坐在了两张椅子上。 “今天去军营待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南凌先开的口，他大概能知道南瑾来是为了什么，毕竟早之前南瑾跟他提过，而白日里有些话在军营不好说，那么便只能父女俩回来晚上关起门来说了。 “挺好，我喜欢。”南瑾是真的喜欢，喜欢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喜欢那种自由狂放的感觉。 “军营很苦，生活很单调、很乏味，每日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上面有任务下来的时候，还得外调，不管风吹雨打，军令如山，不可儿戏，不可随心所欲，选择了就不能回头，否则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你是女儿家，走这一条路要比男子辛苦的多，你要考虑好。” 南凌在战场上抹黑打滚多年，所以一直秉承的信念就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还有没有命去做。 因此，只要是南瑾想做的，南凌从不阻止，但必须要坚持到底，不可半途而废，他可以纵着她，但绝不能溺着她。 “我知道的爹，我不会回头，没有比这更坚定的信念了。” “好，不愧是我南凌的女儿。”南凌满脸的自豪。 南瑾欣喜地扬起了眉眼，“爹这是同意了吗？” “爹何时阻止过你去做你喜欢做的事？” 这话听得南瑾忍不住起身去给了南凌一个大大的拥抱，“爹最好了，最喜欢爹爹了。” 女儿的爱意南凌还是很受用的，爱怜地摸了摸南瑾的头，他从未觉得女儿比男儿差，他南凌的孩子，哪怕是女儿，那也定是巾帼不让须眉。 他愿她一世安宁，不愿她去军中受挫，但若是她所愿，他便力挺到底。 表达了一下对南凌的喜欢，南瑾又坐了回去，“那爹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军营？” “这个得等等，爹得找一个契机，不可冒然行动。” 第299章 299，那一次你娘伤得极重 “好，听爹爹的。”南瑾也知道这事急不得，“那关于娘的事爹什么时候告诉我？”除了去军营的事，风晴月的事就是南瑾比较关心的另一件事了。 一说到风晴月的事，南凌的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不过这一次倒没再拒绝南瑾的要求，虽然有些事他不欲告诉南瑾，但既然南瑾问了，他也不会瞒着，且南瑾已经决定以后要入主军营，那么便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无知了。 “早几年你娘突变的时候，我很是不能理解，与你娘没少争吵。她对我变了不要紧，但是她对你却是变了，我便不能当做没那么一回事了。起初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她，便一直改，但不管我怎么做，你娘都还那样，我就知道不是了。我必须承认我军务繁忙有的地方对你娘有些疏忽，这也是为何一开始会一直吵。而我深知吵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我不吵了，我就细心观察你娘，然后……” “然后怎样？”见南凌停了不说话，南瑾的心咯噔了一下，急着追问，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 南凌看了南瑾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你每次跟赵从萱闹矛盾，你娘要么被召进宫，要么就是宫里传出旨意训斥，可记得？” “记得，有的时候娘还带我一起进宫了，不过我在太后那没待多久就被驱赶走了，让我去御花园玩去了。” 说到太后，她曾经也以为就算她娘不是太后亲生，至少也有点母女情分，不过后来她爹死的时候她知道她错了，虽然没有明着对她和她娘落井下石，却是不闻不问，有时候不闻不问比落井下石还要让人心凉。 “你又可记得你娘回来后多数时候都不让你靠近？” “我记得，刚开始我很难过，后来我就习惯了，我知道娘是生我气的。” 南凌深深看了南瑾一眼，“那你又可记得，我总是说你娘并不是生你气。” “我记得。” “爹从不骗你，你娘的确不是生你气，而是你娘她受伤了。” “受伤？”南瑾几乎是惊叫着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站起来后似想到了某个可能，整个人气得颤抖不已。 “前两年爹不是狠狠参了赵千荷一本，那一次你娘伤得极重，身上看不出来伤口，但是你爹是谁？战场上滚出来的，是那种能随意蒙混的吗？你娘背后满是看不见的细小针眼，你娘那几日日日流着泪惊醒，还发起了高烧，爹是傻子吗？不，他们都把你爹当傻子，所以谁也别想好过。” 南瑾只觉得整个人被心头的那股子火焰给烧得想要杀人，怎么能，到底怎么能…… 她娘到底承受了什么？她又到底怎么那么幼稚，竟是连这些都没发现。 南凌起身将南瑾给紧紧抱在怀里，“别自责，爹与你娘日日共枕才发现的，你又怎么会知道，你还那般小。” 南瑾除了愤怒自责还有心疼，“爹，娘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 第300章 300，有爹在，不怕 “爹发现后，也屡次问过你娘，你娘始终不愿意说，这事你娘不说，爹就是逼着也没用，所以爹觉得定是赵千荷那太后拿什么要挟你娘，你娘性子软，八岁起就养在太后身边，你娘都嫁于我了还受到这般对待，可见从小都过得什么日子，定是被拿捏惯了，忘了去反抗，就如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般，忘了自己不再是那个人人拿捏的人，而是我南凌的将军夫人了。” “爹。”南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满心的痛，紧紧的抓着南凌的衣襟。 南凌安抚地拍着南瑾的后背，“别担心，就那一次，之后爹弹劾之后，她们不再敢那样太过分对你娘了，不过也有小惩，但总归不会太过分，即便是这样，我逮到机会也从没让他们好过过。” 许是南凌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又许是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南瑾稳定了情绪，从南凌的怀里退了出来，“那我能做什么，爹，我不能看着娘再这样。” “这次赵从萱和赵千荷吃了那么大亏，本来想要拿捏你还有你娘，都被我施计给拦了下来，但这都是暂时的，赵千荷其人睚眦必报，这事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且你又甩了赵从萱两巴掌，就更不可能罢休了，这之后肯定要招你娘进宫，到时候你陪着。你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娘，看看她们到底要如何，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随着性子来，有爹在，不怕。” 他的女儿如何他还是知道的，他就怕不闹，只要闹起来他绝对会抓住她们把柄。 “好。”南瑾立刻应声。 “别怕闯祸，爹的军功摆在这，只要不是反了赵家王朝，还没有人能把爹如何。” “好。”南瑾这一声应得更加响亮了。 许是得到了解决方案，南瑾也没刚刚那么情绪激动了。 “别太有压力，有爹在，一定会让你们母女好好的。” “嗯。”南瑾点了点头，“不过爹，咱也不能就等着从这个地方下手，要是事情发展不按照我们的想法来，我们也束手无策，且还要慢慢等，毕竟我不可能一直陪着娘，我还要去国子监上学，要是她们捉这个漏洞，我们就没法了。我觉得爹该多从娘身上下下手，也不一定要捉着娘护着赵从萱和赵千荷的话题问，可以问问娘是怎么被太后收养之类的。她们既然这么对娘，怎么会那么好心收养娘，你看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好。”南凌颇欣慰，觉得吾家有女初长成了，考虑事情很周全。 “还有封娘为公主这事，就真的只是为了替赵千荷嫁给你？说到这个替字，是个女子都介意，那天赵千荷还想刺激我来着，这就才说了一半，我都介意了，娘作为当事人该有多介意？娘性子软，什么都自己扛着，当年的事娘怎么会不知道，肯定再清楚不过了，我要是娘，心里得膈应死，对了，爹，你跟娘说过这事没有。” “我娶的是你娘，说这事做什么？” 第301章 301，我也就是随便聊聊 “你得说说啊爹，我都膈应，更何况是娘，许是娘觉得自己是替代品，所以有些话才不告诉你呢。” “这样？”南凌微蹙眉，其实他没有很懂女人心事，就只是知道风晴月喜欢什么，就都捧给她。 “你试试吧，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我膈应。也就我娘性子软，要我直接提刀架你脖子上问了。” “囡囡。” “咳，我这不是说假设吗？” “我知道了，会好好跟你娘说的。” “我娘就是性子太软了，我娘肯定也知道自己性子软，怕把我也养成那样，不然为何将我推给爹爹养大？” “这个有可能，不过我一直没注意这事，毕竟我很喜欢带着你。” “我娘大概软弱习惯了，也没人教她如何强硬，这事还得爹和我来。” “怎么说？” “就是……” 南瑾与南凌在书房这一待就待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离开望月阁，离开前也未去见风晴月。 而对于这父女俩在这近半个时辰内都说了些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其他人看到的便是南瑾离开的时候，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正屋内，风晴月一直没有睡，静等着南凌回来，这一等便是近半个时辰。 父女俩也不是没一起说过话，只是没一起避开她说过这么久的话，就跟她感觉女儿好似变了一样，让她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哪些，只是这是她仅能想到的保护女儿不让南凌为难的方法了。 而当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坚强。 “还没睡？”南凌回来的时候，风晴月还在榻上坐着。 “等你。” “嗯。”南凌轻应了一声，随即脱了外衣熄了灯上了榻，“脚感觉怎么样？” “今天下地走了，没什么感觉了。” “还是要多休息少走动，别刚感觉好点就走动，之前就都白休息了，伤筋痛骨一百日，你要好好歇着，我平日里忙，家里还要靠你操劳。” “好，我不乱走。” 说到这两人之间出现了一股子静默。 “刚刚……” “你……” 静默过后夫妻俩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停住后南凌率先开了口。 “还是你先说吧。”静默了一下，风晴月将话语权给了南凌。 “我也就是随便聊聊，没有什么事。” 许是没想到南凌会说这样的话，风晴月微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嘴开了口，“刚刚囡囡过来和你那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这事啊。”南凌一副我还以为是什么事的语气，“今儿她不是跟赵元哲还有沈家丫头徐家小子去军营了吗？她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兴奋得睡不着觉，来跟我说道说道，说还想去玩，被我说了几句，军营哪里是她们小孩子想去玩就去玩的地方。” 南凌没有说实话，不是不能说，而是没到时候。 “这样吗？”风晴月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她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风风火火的。” 第302章 302，我愿意娶才娶 “她都没和我说。”风晴月憋了一会儿还是说了这句话。 “你不是不爱她太皮，肯定是怕你说她。” “这样吗？” “不然呢？” “……”她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有些失落，“她以前挺爱缠着我的。” “长大了吧。”南凌并没有趁机问风晴月一些事，问过很多遍了，没有一次说的，问了也是白问，只会徒增两个人的伤悲，如今有了南瑾帮他，他便可换一种利落一点的方式了，让这伤口化脓，然后狠狠挖去。 “是吗？” “怎么不是，你怕是整日里待在家里，一个人尽胡思乱想了吧，脚是需要休息，只是不能出去乱蹿，家里院子里走走还是可以的，别整天闷在屋子里。” “是吗？” “嗯。” 风晴月沉默了一下，觉得可能真的如南凌所说在家闷太久胡思乱想了，“那我明天出去走走。” “嗯。” “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成为太后的养女的。”这个问题南凌从来没有问过，虽然风晴月不一定会忌讳，但他不想去揭她的伤口，但现在他得问，刚刚和女儿探讨了，要解决根本问题，必须弄清楚风晴月的一切，有些直接问她本人比查探来得更快。 想到这，南凌满心的欣慰，这事女儿的主意，女儿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现在只要把阿月掰正了，他们就可以好好的相亲相爱了。 风晴月诧异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南凌会问这个问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不能说吗？” “不是，只是好奇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不是突然想起来，其实一直想知道，我怕提起你心里不好受，便一直没问。今天被囡囡质问了，我突然觉得我不是个称职的相公，都不够了解你。” “不，你很好。”风晴月急声反驳。 “我不好，不足够让你信任。”这句话意味很明显了，南凌不止一次说过这个话，而之前说的都是关于赵从萱和赵千荷的话题。 风晴月沉默了，沉默了一下之后反问，“囡囡为何质问你？” “囡囡觉得一定是我和她不够好，才让你去帮别人，她怪我没照顾好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风晴月急得直反驳。 南凌搂住风晴月安抚地拍了拍，“我知道，你别急，我都知道，囡囡还小，小孩子脾性，我劝着呢。”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很感谢你，为我生了囡囡。阿月，你知道吗？我很高兴当年娶了你，一直很高兴那个人是你。” 囡囡说了，当年传言的事她娘不一定不知道，兴许没有安全感，所以才有些事才没吐露，他得给足她足够安全感。 果然，风晴月整个人僵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抢了赵千荷的幸福，赵千荷没少拿这事刺她。 感受着风晴月的僵硬，南凌心中了然，“当年的事，我听说过一二，关于原来该是赵千荷嫁给我的事我也知道，阿月，你要知道，当年是朝堂招安我，我愿意娶才娶，不愿意娶就可以不娶，便是娶回来了我也可以不要，不是说谁想嫁给我就嫁给我，便是嫁给了我，我不想要一样能给他退回去，你可明白？” 第303章 303，洪记 这些话南凌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 “好了，不说这些，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成为太后养女的，我想了解你更多一点，以后好有话回囡囡，不然我这个做爹的就太没有威严了。” 囡囡说，这些话要适可而止，太过刻意就过了，他一把年纪还要女儿教，真的是…… 不过女儿有句话说的是对的，女人懂女人。 风晴月压下心底涌起的情绪，开了口，“我娘当年亲自带我去见了当年还是嫔妃的太后，她们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后来太后便收了我在身边，早先我就是太后娘家甥女养在身边，到后来我要嫁给你的那一年才被收为养女封为公主。我就记得我娘跟我说过，家里都是豺狼虎豹，她放不下我，怕她死了我被吞得尸骨不剩，这才将我送到了太后的身边，说太后不管是恨是爱，总能护住我，将来再怎么样也能给我找个体面的人家。” “你原先家里很乱吗？”南凌微蹙了一下眉，这他着实没有去调查过。 “我爹纳了好几房姨娘，宠妾灭妻，我娘过得并不怎么好，家里经商，银钱倒是有很多，不过我娘就生了我一个，我又是女子，我爹并不怎么喜欢我。但我娘说，该我的一样少不了我。我娘走后，给了我几样东西，是家里商铺的，我爹别的不怎么样，经商却是一等，商号开去了很多地方，京都城里也有。娘给我的东西可以从商铺里取走一半的银钱，我娘说我太小护不住，只有太后护得住，所以这也是我被送去太后跟前的原因。” “那现在那些东西还在你手里吗？” “东西在我手里，不过自第一年太后带我去了商铺后，其后我再也没有去过。” “这么些年你有拿过银钱吗？” “太后说给我存着做嫁妆。” 他就说当时阿月婚嫁时，太后怎么那么大方，“那你嫁过来之后呢？” “每个月会固定让人给我送一千两银子。” “你家商铺叫什么名字？” “没有固定的，各种有，但有一个标记，叫洪记，是一只鸟口中衔着火焰的印记，我那会儿虽然才八岁，但我记事了，这些很清楚。” 南凌一听这话差点气爆了，他娶的是风晴月这个人，不是风晴月别的东西，所以哪怕成婚多年了，也从没问过，不曾想今日一问竟是问出了这么多的事。 风晴月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也难怪她不告诉他为什么护着赵从萱和赵千荷，他连这些都不过问，凭什么问那些。 他他他…… 南凌气得恨不能扇自己两个巴掌。 风晴月明显感觉到了南凌火气的上升，“怎么了？你怎么生气了？是我哪里错了吗？” 南凌深吸了两口气压下了心底的火气，“不，你没错。” 他不稀罕那些身外之物，但是即是风晴月的东西他就得给她讨回来，要是太后对风晴月好，这也就算了，就当是还了养育之恩，但这是吗？这明明就是得了好处还卖乖。 他看就是太后昧了风晴月的银钱，还做出一副疼宠的样子，而当初收留风晴月怕也是看在了那银钱的份上。 第304章 304，玉扇暗器 他那个过世的岳母倒是好算计，却是不知将女儿从狼窝送去了虎窝，这深宫之中岂是好待的，能活下来那都是奇迹。 不过也幸是如此，他方才遇到她。 她许是有的地方做的不好，但是她是真的善良。 风晴月多少能知道一点南凌气什么，当下拍了拍南凌安抚道：“我没事，本来就是身外之物，能好好活着，还嫁给了你，已经很好了。太后……”说到这风晴月顿了一下，“太后终是养育了我。” 虽然对她很是苛责，但是到底没缺她吃穿，也将她教得知书达理，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样样都能懂一些，尽管太后只是为了颜面，但终究这些没亏待她，若是将她放在原先的家里，怕是早就被欺负成了小可怜，更不用说学这些了。 南凌没说的是再是养育，这么些年也该还清了。 “嗯。”南凌只轻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他向来喜欢直接做，说有什么意思，而这事需要从长计议，要么不动，要么就一击即中，“时候不早了，睡吧。” “你别生气了。” “没生气，睡吧。” 南凌越发肯定风晴月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太后和赵千荷手里了，不然为何连这些都愿意与他说，而护着赵千荷的理由却不愿意说。 不过不急，他总会知道。 “可你……” “睡吧，我明日还要去城外大营上职，三天的擂台赛，今日才过去一天，我很忙。” “好。”除却没有缘由的护着赵千荷和赵从萱这一事上，风晴月真的是堪称一个贤惠的妻子。 …… 翌日。 今儿个天气不太好，一大早就阴沉沉的，看着就像是要下雨。 不过好在路上没有下雨，南瑾安然地进了国子监。 南瑾来的时候赵元哲还没有来，赵从萱也没有来。 南瑾懒得跟那些个皇子公主打交道，直接就去了自己的座位上。 并没有多一会儿徐子骞来了，两人点头打了一个招呼。 徐子骞就坐去了赵元哲的座位上帮赵元哲一顿收拾，收拾好了之后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并不多一会儿赵元哲来了，后面几步远跟着赵从萱，不过看赵从萱那面色有点儿不好。 不过这跟南瑾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赵从萱，反正也都撕破脸了，还要给什么好脸色，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前世她那般对她好，最后什么都没落着，在人家眼里还就是个傻子。 既如此，还不如怎么随性怎么来，兴许还能落点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出来。 哎呀，这感觉想想就爽快。 赵元哲进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不过在走到南瑾跟前的时候，立刻就端上了笑脸，还从怀里拿出了一把扇子递给了南瑾。 “小瑾儿，这是我昨晚回去特地给你挑的好物件。” 南瑾颇有些嫌弃，“给我一把扇子作何？” “这可不只是一把扇子，你看看，看看再说。”赵元哲殷勤递上。 “九哥，我跟你要你不给，她那么嫌弃你还给她，九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喜欢她不成？” 第305章 305，你以为个个都像你 看赵元哲对南瑾那么殷勤，赵从萱气得直接怒吼出声，还带着点口无遮拦。 在路上她就看见赵元哲把玩这扇子，当下就开口跟他要了，他直接给她摆了脸色，凭什么不给她却给南瑾。 而这个时候南瑾刚刚好接过了扇子。 这扇子看着就是一把普通的玉扇，但往手里一摸，懂的人门道就出来了，这妥妥的就是一把暗器啊。 南瑾只觉得太对她胃口了。 南瑾欣喜地摸着扇子，赵元哲却是对着赵从萱冷下了脸，“南瑾是我表妹，我喜欢她怎么了？你别把你的那些个龌龊思绪加注在我身上，我不仅喜欢南瑾，我还喜欢沈冰玉，也喜欢徐子骞，跟我好的，我都喜欢，怎么了？” 说着，赵元哲转身走至自己的位置，反手从怀里又摸出了一把扇子，放在了徐子骞的桌上，“这是给你的，名家之作。” 送人礼物得合人心意，虽然同样都是扇子，但南瑾的那把是暗器，徐子骞的这把则是书法大作，别看徐子骞是武将世家出生，但他喜欢舞文弄墨。 徐子骞看到扇子的时候先是蒙了一下，随即拿起打开后，眸光瞬间亮了，紧接着欣喜的对着赵元哲道谢，“谢殿下赏赐。” 见徐子骞满意了，赵元哲心情好了许多，对着徐子骞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喜欢就好。”说完就坐去自己的位置了，搭理都不搭理赵从萱的。 赵从萱简直气爆了，然赵元哲不给她面子，她说什么都没用，再看向南瑾，满心满意就看着手里的那把破扇子，赵从萱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帕子给撕烂，最后不得不愤恨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等着，都给她等着。 …… 轰隆隆，轰隆隆，教室内书声郎朗，教室外雷声轰轰。 终于，一阵瓢泼大雨从空中倾倒而下，湿了屋檐，湿了院子，滴滴答答，并没有多久，雨水便在崇文堂门口的青石板上汇流成河。 在这雷声轰轰中，一堂课落下了。 夫子前脚一走，后脚无论哪个堂里的公子小姐都忍不住出了教室来到了走廊里，去看那烟雨蒙蒙。 有的甚至即兴作起了诗来，以雨为题。 “小骞儿，陪我去给表姐送东西。”早上来得急，赵元哲还没去寻沈冰玉，这会儿下了课刚刚好去，说好每个人都有东西的，便每个人都有。 “是，殿下。”徐子骞立刻应声站了起来。 南瑾刚刚好要出去，多嘴问了一句，“给冰玉送的啥？” 赵元哲嫌弃地看了南瑾一眼，“当然是女子喜欢之物了，你以为个个都像你。” “我怎么了？我这玉扇也是女子喜欢之物。”南瑾反声辩驳，不过看在刚收礼物的份上，没动手。 “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是不是忘性太大，忘了刚开始你的嫌弃了。” 南瑾摸出了放在袖子里的扇子刷得一下打开了，“我有些想试试这新扇子。” 刚说完，赵元哲招呼都不带打的，蹭得一下就蹿出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徐子骞只想捂脸，对南瑾行了个失陪的礼，然后抬脚快步朝外走去。 第306章 306，南瑾被诬陷 南瑾爱惜地摸了摸手中的玉扇子，满意极了，赵元哲那样一看就是试过了，不然不能跑这么快。 摸了两下，南瑾又将扇子给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取了桌子一侧的雨伞，抬脚便朝外走去。 赵从萱坐在那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此刻见南瑾拿着雨伞跑出去了，便也拿着雨伞跟出去了。 南瑾是有些尿意去如厕了，并没有用太久的时间，便回来了。 去恭房的路上，有一段路是没有走廊的，还要经过竹林，所以南瑾这才带上雨伞。 但因为地上有积水，南瑾再小心，多少还是沾湿了鞋面，不过南瑾并不是很在意。 因着外面有雨水，南瑾去完恭房后就回崇文堂了。 只是还没到跟前，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议论声以及夹杂着的哭声。 “南瑾欺人太甚。” “南瑾怎么能这么对你？” “南瑾太过分了。” “告诉夫子，一定要告诉夫子严惩她。” 一句又一句讨伐的话，听得南瑾一脸懵，她这是做了什么？ 南瑾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向前走，进了崇文堂之后，便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而那中间赫然是赵从萱所在的位置。 七皇子是第一个看见南瑾进来的，他立刻就出声指责，“南瑾，你为何要欺负萱儿？” 赵博彦这一嗓子让围着赵从萱的众人散了开来，也就几位公主，几人见她来了，立刻就往一侧退了退，只八公主和十公主还围着赵从萱。 赵从萱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眼睛和脸红了一点，别的倒是没什么，眼睛红大概是哭的，还挂着泪珠呢，真的是楚楚可怜极了。 至于这脸红…… “我怎么欺负赵从萱了？”南瑾问着赵博彦，一脸的无辜，她的确是很无辜的，她就去了一趟恭房，她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瑾，我一向敬你敢作敢当，你打了赵从萱，为何不承认？” 赵博彦这话让南瑾听到了事情的原始，也让点燃了南瑾的笑意，“我不承认？你看见我动手了？” 赵博彦面色僵了一下，他的确没看见，“萱儿说你打的。” “七表哥这意思是她赵从萱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而你口中你认为的敢作敢当的我却是做了不承认？” 这一声七表哥无不是讽刺。 赵博彦的面色再一次僵了一下，但话已出口，他绝不反口，“上一次你在教室内动的手，大家都看见了。” “对，我们都看见了。”八公主和十公主异口同声应和。 赵从萱眼泪下满是得意。 “呵……”南瑾轻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赵从萱，满目温柔，“萱儿，告诉姐姐，是不是姐姐打你了？” 不知为何，赵从萱感觉南瑾这笑意有些冷，明明笑得那么温柔。 赵博彦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南瑾在笑，也没凶赵从萱，他又不能说什么。 八公主和十公主有一种想躲去一边的冲动，但显然此刻不可能。 “来，萱儿乖，告诉姐姐，是不是姐姐打你了，好好说哦，机会只有一次的。” 第307章 307，把赵从萱扔出了崇文堂 见赵从萱不说话，南瑾又问了一遍，不仅温柔，还很诚恳。 “是，我想管姐姐要扇子看看，姐姐不肯，便与我起了争执，后打了我。”赵从萱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了。 南瑾的笑更温柔了，就在这时赵元哲领着徐子骞从崇文堂门口进来了，见人都围在一起，说了一句，“干什么呢这是？” 这是来得迟，没赶上听到之前的那些话。 南瑾回眸朝赵元哲看了过去，带着满脸的笑意，却让赵元哲浑身打颤，一蹦三步远，“南瑾你别这么看着我笑，渗人，我害怕，我是不是哪里又惹你了，咱好好说话，早上刚送了你好东西，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再不行，我晚上回去再给你张罗，你镇定点。” 不怪赵元哲反应大，每次南瑾这么笑的时候他都会特惨，笑得越温柔他就越惨，记忆太深刻，已经直接形成反射弧度了。 这一次难得徐子骞不想因为赵元哲的动作捂脸，而是跟着蹭蹭蹭地跳了开去。 可见也是深受其害。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赵元哲太丢皇子脸了，便见南瑾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雨伞，然后伸手一把扯住了赵从萱的衣襟，一个用力朝着一侧打开的窗户甩了出去。 啪地一声，赵从萱直接就摔在了被雨滴打湿的走廊上。 紧接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见南瑾踩着桌子跳出了窗外，一把抓起了赵从萱的衣襟一甩，从走廊上扔出了走廊外，落在了外面院子里的青石板上，雨水瞬间将赵从萱给浇了一个透心凉，还有地上的污水，沾得赵从萱满身脏乱，狼狈至极。 赵从萱还处在蒙圈和被摔的痛苦中，反倒是赵博彦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隔着窗户质问南瑾，“南瑾，你怎么敢？” 南瑾慢悠悠转身看向赵博彦，抬手拨了拨因动作太大落在额前的发，“七表哥，你都说了，我南瑾敢作敢当，那你可曾见过我南瑾收拾一个人的时候是背着人的？” 赵元哲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刻从前门蹿了出去，走去了南瑾的身边，“她怎么你了？” “说我不借给她看扇子，还打了她，既然说我打了她，我不坐实一下，这脏水被泼得也太冤枉了一点。而且你知道的，我这人不耐解释，向来爱动手超过爱动口。” 要不是外面下着雨，怕弄湿脚，南瑾恨不能再下去踩赵从萱两脚，不过这个模样也好，比她动手狼狈多了，瞧这满身脏乱的。 这会子，趴在地上的赵从萱终于中疼痛和蒙圈中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眸隔着雨水恨恨地瞪向南瑾，“南瑾……”一声喊恨意十足，恨不能扒了南瑾的皮喝了南瑾的血。 果然按着自己的性子来最舒爽，南瑾觉得没有比这一刻更舒服的了，还有这声名字，果然她不适合跟她赵从萱姐姐妹妹的，喊名字顺耳多了。 “萱儿……”赵博彦在这个时候从崇文堂内冲了出去，冲进了雨水里。 周遭的议论声也纷纷响起。 第308章 308，我敢做就敢担 之前是在崇文堂内丢脸，这范围比较小，今儿个可是在整个北极阁丢脸了。 这会子大家都在走廊上看雨作诗呢，这走廊都是相通的，虽然不至于人人看到，但至少大半的人看到，这脸也真的是丢到家了。 在赵博彦一声喊之下，赵从萱眼一闭晕了过去，这次是真晕了，气晕的，也是疼晕的，那是实实在在的青石板，被这么扔下去，真的很疼。 眼见着赵博彦将赵从萱抱着冲去了静幽亭。 八公主和十公主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刻从崇文堂里出来跟了上去，要知道她们这几年的好日子都是巴结赵从萱而来的，赵从萱在太后跟前说几句好话，太后那么一赏赐，她们就好过多了。 而其他人则是退避三舍，只觉得南瑾真的是惹不起惹不起，特别是早先参与说南瑾的几个公主，恨不能自己不存在，深怕被南瑾看见也给丢出去，她绝对干得出来。 赵元哲对着南瑾竖起了大拇指，口中却道：“你闯祸了，你这手下的，不管有理没理，你要遭殃。” “我敢做就敢担，怕啥。”南瑾完全不在意，“谁叫她诬赖我的，我不给她坐实了，都对不起我自己。” 话落间，南瑾甩了甩衣袖朝着崇文堂内而去。 “虽然我不太赞同你的做法，不过我喜欢。”赵元哲跟着走了进去。 …… 当国子监祭酒接到赵从萱被南瑾揍打的禀报的时候，只觉得冷汗淋淋，这怎么又对上了，他突然间想辞官了。 想是想，但是该做的事国子监祭酒还得做。 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将赵从萱收拾好，确认她身体状况，并送回长公主府去，这次他得亲自送去，事情有些大了，不亲自去，得被给小鞋穿。 同时还要给镇国将军送信，都不是好得罪的主，这两家要怎么弄他们自己来，别殃及他这个小鬼啊。 国子监祭酒吴成明坐着马车将赵从萱送到长公主门口的时候，外面一天的瓢泼大雨。 他完全顾不得这雨势，撑着伞下了马车去敲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门房有些不耐地打开了门，“谁啊！” “国子监祭酒求见长公主。”吴成明自报家门。 门房也是个人精，一听到是国子监祭酒，本能的知道不好，速度打开了门，“长公主还在宫中未曾归来。” 每个赵从萱休沐的日子，赵千荷都会带赵从萱去宫中，然后在宫中过上一夜，第二日一早，赵从萱坐马车去国子监上学，赵千荷则是从宫中回府。 不过今儿个下雨，只赵从萱去了国子监上学，赵千荷还未曾回来。 吴成明听了这话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没回来的好，“那就找长公主驸马，明慧郡主晕倒了。” 虽然他不是很瞧得上这长公主驸马，但是好说话啊，满朝当中就没有谁比长公主驸马好说话的了。 门房一听明慧郡主晕倒了，哪里敢有半点耽搁，拿起一边的伞撑起，匆匆就朝着府内跑去。 吴成明半点不觉得怠慢，就站在大门口等着，只期望宋国辉一如既往的好说话。 第309章 309，亲自上门 宋国辉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在小佛堂。 一听赵从萱被昏迷着送回来的时候，微挑了一下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请国子监祭酒进来，去正厅奉上茶水，另外打开侧门让马车进来，让绿俏先迎着萱儿去萱岚院，给郡主好好收拾一番，再让府医去帮郡主看看。” “是，驸马。”门房领了命下去了。 宋国辉则是慢条斯理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门边，伸手接过青林手中打开的伞，抬脚跨进了雨水里。 雨水稀里哗啦地打在雨伞上，倾洒在地上，溅起水渍沾湿了宋国辉月白的衣摆。 宋国辉浑然不在意，手执青墨色雨伞一步一步朝着竹林外走去。 青林紧随其后。 …… 吴成明收到进府邀请的时候很是受宠若惊，这种情况不把他轰走就不错了，随即不由得感叹，这驸马爷性子当真是好。 宋国辉来到前厅的时候，吴成明已经坐在那喝了半盏茶了。 眸光里宋国辉一身月白色衣服，手执一把青墨色油纸伞，微微前倾遮住了容易，漫步走在雨水里，宋国辉步步走来，就好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哪怕连面容都看不见，却也叫人不由得看痴了。 眼见着宋国辉进了门，吴成明收回恍惚的思绪，速度起身相迎行礼，“驸马爷。” 这位驸马爷当真是姿色万千，看不见容颜都这般吸引人心神，也怪不得长公主当年直接用抢的。 “祭酒客气了。”宋国辉嘴上说着客气话，却是没让开，而是生生受了吴成明一礼，随即错过他朝着主位上走去。 吴成明没有觉得半分不对，毕竟对方从理论上讲是一个比他尊贵的存在，特别是此刻他理亏。 “祭酒坐。”坐下后，宋国辉招呼了吴成明坐。 “谢驸马。”吴成明赔笑着坐了下来。 “喝茶。” “好，好。”吴成明端起了喝了半杯的杯盏抿了一口。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为何萱儿会被昏迷着送回来？”宋国辉开启了正事的询问。 吴成明咽了咽口水，看了宋国辉一眼，明明宋国辉只是询问地看向他，他却莫名的觉得发颤，莫不是是因为他心虚的缘故？ 宋国辉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杯盏抿了一口茶，姿态间尽显优雅。 看得吴成明不由得又咽了咽口水。 喝完茶的宋国辉微抬眼看向了吴成明，轻飘飘的一眼差点让吴成明直接给跪了，吴成明瞬间浑身冷汗。 “祭酒这是不方便讲吗？可这萱儿昏迷了，你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待长公主回来，我着实不好交代。” 这个时候的宋国辉已经放下了杯盏，整个人看上去带着点微急还有点微微担心和惶恐。 吴成明抬手揉了一下一眼，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是早一会儿是错觉，还是现在是错觉。 然揉了又揉，却发现眼前的宋国辉还是这个带着点微急和担心及惶恐的人。 “没有，不是不方便讲，只是下官惶恐，毕竟是下官的失职才导致明慧郡主昏迷，下官罪不可恕。” 第310章 310，要热闹了啊 吴成明速度开了口，先认了一个错，然后才说出缘由。 “明慧郡主和南阳郡主发生了争执，南阳郡主将明慧郡主从崇文堂内丢了出去，这之后明慧郡主便晕厥了，下官不敢耽搁，这便将明慧郡主给送了回来。” 听完的宋国辉再次端起了杯盏，抿茶的前一刻微勾了一下嘴角，这南家的丫头…… “学生们说是明慧郡主冤枉南阳郡主在先，南阳郡主气不过动了手。具体如何，下官需等明慧郡主醒来细细问答方才好做出处理。且什么都比不上明慧郡主身子重要，下官便先急忙将人给送回来了。” 言外之意不是不处理，是担心明慧郡主身子。 说完后的吴成明松了一口气。 宋国辉这会儿刚刚好抿完茶将杯盏给放了回去，“劳烦祭酒跑一趟了，就照祭酒说的办，等长公主回来，我也会如实以告，萱儿还昏迷着，我这就先不陪着祭酒了，也不送祭酒了，祭酒慢走。” 说着宋国辉便站起了身。 “驸马客气，下官应该做的，驸马你忙，明慧郡主要紧，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着，吴成明就躬身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打着伞便匆匆进入了雨幕，不走干嘛，不走等着长公主回来提溜他吗？ 宋国辉却是没急着离开，而是又坐了回去，就那么看着吴成明在雨幕里渐行渐远。 “这国子监祭酒倒是个人精。” 说着，宋国辉端起喝了一半的茶再度抿了起来，直到杯底见空这才将杯盏放下重新站了起来。 “吩咐人去宫中告诉赵千荷，就说明慧晕厥了，是被南阳给打的，让她带两个太医回来给明慧好好看看。” “是。”青林领命便速度离开去吩咐了。 宋国辉则是慢条斯理地走出屋子，走到走廊下，看着走廊外连绵的雨，轻勾起了唇角，“要热闹了啊！” 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执起一侧的青墨色伞也迈入了雨幕之中。 雨淅沥沥地下着，打在雨伞上，滴在青石板上，好似雨势比刚刚又大了一些。 …… 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赵千荷正在太后跟前请安。 赵千荷直接当场就摔了手边的杯子，“南瑾她怎么敢？” 说着就要超外冲，被太后一声呵斥住，“站住，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皇兄，这南瑾太无法无天了，她怎么敢打萱儿，她这打得哪里是萱儿，这是打得我的脸面。” 赵千荷停住脚步对着太后控诉。 “哀家就是这么教你的？遇事这么冲动？”太后一脸肃然。 赵千荷一脸委屈，“母后，上次南瑾就打了萱儿两巴掌，我都忍着，现在竟是又动手了，我如何还能忍？” “哀家没让你忍，回来，坐下。” 一听太后的话，赵千荷压下了怒意，乖乖回去坐着了，“是，母后。” “杨嬷嬷，去太医院找两个太医安排马车送去长公主府帮明慧看看。” “是。”一侧的杨嬷嬷立刻领命就去办了。 这会子太后才重新看向了赵千荷，“你急什么？你在哀家宫中还要去寻皇帝，你叫皇帝怎么想？皇帝整日里事务繁忙，你总拿这些事去烦他，一次两次还好，久了，你觉得会如何？” 第311章 311，回府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只是听到那南瑾又欺负萱儿，怒气上头了。” 闻言，太后冷笑了一声，“这宫中哪里没有皇帝的眼线，你府中人一来告知，哀家这边再派人去请太医，皇帝能不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你亲自去告诉吗？” “是儿臣急糊涂了，母后教训的是。” “好了，萱儿伤了，你这个做娘的也不好再在宫中待着了，立刻就收拾收拾回去吧，也别去找静和的麻烦，待过几日哀家自会给你做主，再过些时日，哀家不信她那个脚不好。” “谢母后替儿臣做主，儿臣这就先回去了。”说着赵千荷便退了下去。 “乔嬷嬷，送送公主。” “是。”乔嬷嬷领命离开。 顿时屋内便只剩太后一人。 并没有多久，杨嬷嬷回来了。 “去，将众位娘娘给招来走动走动，哀家要跟她们讲讲，一定要将皇子和公主们给教育好，莫要学这南阳郡主这般欺人，这太败坏京都贵女风气了，也太败坏国子监的风气了，这种风气学不得。” “是。”杨嬷嬷刚回来又领命离去了，去召集各宫娘娘来说话了。 见杨嬷嬷离去了，太后端起了手边的杯盏轻抿了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别以为就他南凌会弹劾，今儿个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宫是不得干政，但不妨碍她关心皇子公主，更不妨碍各位娘娘向各家族传达教育好子女的话。 …… 赵千荷慢太医几步回到长公主府。 差不多她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太医们刚刚好给赵从萱看诊完，而赵从萱还没有醒。 “长公主。”见赵千荷进来了，两个太医纷纷对着她行礼。 赵千荷脸色难看地对着两人挥了一下手，“郡主如何？” “回长公主，郡主急火攻心导致昏迷，可能要到晚间才能醒来。额头处也受了撞伤，不过好在是外伤，并无什么大碍。”李太医恭声回禀。 “人都昏迷不醒了，你跟本公主说无大碍？”赵千荷立刻厉声质问。 李太医被呵斥得不敢应声了，另一个王太医眼睛一转立刻答上了话，“回长公主，郡主急火攻心气血不顺不知何时会醒，额头处也受了撞伤，很有可能伤及大脑，许好生将养，不可大意，毁容是小，伤及大脑影响生活就是大事了，还请长公主一定要悉心照料。” 王太医的话让赵千荷情绪平复了几分，“嗯，本公主知道了，开药吧。” “是。”两个太医连忙应声。 “红雨，领两位太医去开药，之后好生送去府门口。” “是，公主。”红雨立刻领命。 两个太医谢恩，后诚惶诚恐离开了。 直到这会儿在屋里待着的宋国辉这才上前靠近赵千荷，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千荷勿要生气，别萱儿回头没事了，你倒是气着了自己。” “我不气？人都这样了，我能不气？”赵千荷转首就将憋着的怒火对着宋国辉发了过去。 宋国辉却是半点也不恼，“我知道你气，但气坏了自己太不合算，你若实在是难忍，对着我撒气就好，我是男人，经抗。” 第312章 312，沈承平 宋国辉这好脾气让赵千荷是又爱又恨。 爱他的好，无限包容她，却又恨他的软，不能替她去出头。 “我对你发有什么用，又不是你惹得我。”对着宋国辉那副任打任骂的绝美面孔，赵千荷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我无用，不能护着你和萱儿……”宋国辉在这个时候面上染上了自责。 这话听得赵千荷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行了，你照看着萱儿，我去静一静。” 说着，赵千荷一甩袖转身就走了。 宋国辉则站在那没跟上去，眼见着赵千荷不见了人影，他便去了一侧的椅子上坐着。 他这个驸马这般无用，他很期待他的这个公主要怎么出气？ …… 国子监晚间下学的时候，下了近乎一整天的雨刚刚好停了。 午时吃饭那会儿南瑾跟沈冰玉约好了，今晚去她家玩。 今儿个她收拾了赵从萱，回去指不定她娘就等着。 惹不起她躲得起，她不想跟她娘吵。 若是她娘真的要收拾她，必定会派人去寻她，若不是，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她不在跟前，她娘总不好要训斥她了吧。 南瑾跟沈冰玉关系好，偶尔去小姐妹家过个夜很是正常。 一下学，两人在国子监门口碰了面。 南瑾对着自家府邸的车夫道：“今儿个我要去冰玉家玩，就不回去了，你回去跟我爹娘说一声。” 交代了一句，南瑾没有第二句废话，直接跟着沈冰玉上了她家的马车。 这一幕许多人看见了，但是大家都只是看着，没人敢说什么，不过有一人不一样，那就是赵元哲。 他见南瑾上了沈家的马车，不由得嘴欠道：“呦，这是闯了祸不敢回家了？” 南瑾承认得很是大方，“是啊，怎样？” 这么大方的承认倒是让赵元哲噎了一下，却不愿意就这样认输，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了一句，“那祝你躲祸成功。” “谢谢啊！” 赵元哲已经不想说话了，直接甩袖转身去了自己的马车。 南瑾不甚在意的进了沈家的马车。 …… 南瑾和沈冰玉从小就交好，时不时的两人互相窜门很是正常。 所以沈夫人在见到南瑾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礼貌性招呼了一下之后，就让沈冰玉带着南瑾去她院子里去了，她跟着会让两个孩子不自在。 沈夫人没什么反应，但是沈冰玉的弟弟沈承平却是高兴坏了，他就是南瑾的迷弟。 说起来这也是个熊孩子，早几年小的时候特别不喜欢南瑾，就觉得南瑾抢了他姐姐，总是干熊事。 南瑾也不欲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就在两年前他干了太离谱的事，要不是南瑾反应快，就被他给伤着了，沈家人本来要教训他的，但南瑾自己亲自动手了，和五岁的他来了一场切磋，完虐他。 从那之后，沈承平就成了南瑾的小迷弟，特喜欢跟南瑾玩。 今年七岁了，离去国子监学习的年纪还差一岁，所以今年还在家，但其父沈峰没少教其武术，毕竟是男孩子，且学武就得从小抓起。 这不从前厅一直缠到了沈冰玉的院子里，“南姐姐，我最近学得可厉害了，你就跟我打一架吧。” 第313章 313，又是一个小武痴 沈承平长得有些微圆润，脸蛋肉嘟嘟的，手感好极了。 被缠了好一会儿的南瑾，直接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不打不打，我可不欺负小孩子。” “才不是小孩子，我是小男子汉，我可厉害了。”沈承平不服气，弯起手臂举了举，非要证明自己很厉害。 “知道知道，小平儿很厉害。”南瑾手痒的又捏了捏沈承平肉嘟嘟的脸蛋。 “南姐姐，你都捏了我好几下了，作为交换，你是不是该和我打一架？” “哈哈……”这话听得南瑾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即又捏了两下，“你这小子都学会交易了。” “好嘛，南姐姐。”沈承平扯着南瑾的胳膊一个劲的摇。 南瑾没搭理他，而是看向了沈冰玉，“我这是多久没来，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粘人的？还学会了撒娇？” “假象，也就有事的时候才这样，没事的时候你再瞅瞅。”沈冰玉完全没有半点沈承平是自己弟弟的自觉，直接揭短。 “姐姐，我是你弟弟，你咋能这么说我。”沈承平立刻就不干了。 “你敢做还不许我说不成？”沈冰玉从不惯着沈承平，因为沈承平是男孩子，从小就必须有担当，这是她爹说的。 沈承平瞪了沈冰玉一眼，随即又去扯南瑾的手臂，“南姐姐……” “南阳你就随便跟他过两招吧，不然今晚咱估计都不用睡觉了。”到底是自己弟弟，沈冰玉还是会帮衬的。 “什么叫随便，姐你怎么这样？”沈承平不满了。 “哦，不乐意就算了，那南阳……” “没，我乐意，南姐姐咱走吧。” 这变脸的劲跟赵元哲有的一拼的，南瑾分分钟想到赵元哲。 “冰玉，这小平儿没少跟赵元哲待一起吧。” “反正只要两人一碰面，就跟连体人一样。” “南姐姐，你看天都要黑了，咱们快点切磋。”天黑了，他就被得勒令回院子，明儿个南瑾还要上学，他就碰不到她了。 “好好好，输了可别哭鼻子。”南瑾是当自家弟弟疼的，也就是逗逗他，哪里真的不如他愿。 “才不会。”沈承平傲娇一昂头。 当下两人便去了院子里了，沈冰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屋里收拾着。 …… 当车夫回府禀报于风晴月南瑾去了沈家的时候，风晴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她象征性的气恼了几句便进屋里待着去了。 她在家中是不可能得知南瑾在国子监闯祸的，而国子监的人也并未来言明。 要说这事国子监祭酒也是个人精，他派人去城外大营告诉了南凌，并未派人来镇国将军府告诉风晴月。 但国子监祭酒没来说，就没有人告知风晴月了吗？ 赵千荷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就让人传了话，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就说：虽是小孩子玩闹，但这次南瑾过了，怎么能对萱儿动手，姐姐你可要说说南瑾。 特意让人送来的话，风晴月就是不知道也知道了。 风晴月已经想好了，等南瑾回来她先问问，她的孩子她知道，不是无故动手之人，不过教育还是要教育的，动手打人的确也不好。 第314章 314，南凌追到沈家 然等了一日，等来的却是南瑾去沈家了，对于这个答案，风晴月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又等了等，南凌回来了，这会儿天色差不多擦黑了。 南凌白日里就收到了消息，国子监祭酒让人直接送去了城外大营，他想不知道都不行，不过他没急着回来，女儿在国子监里，家里也吵不起来，晚间回来的时候有事稍微耽搁了一下，便晚了点。 而一回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有人禀报于他了。 南凌只想给自家闺女叫个好，这个躲用的不错，当‘敌人’不合适正面抗击时，就得采取迂回政策，他家闺女果然是从兵的料，他觉得该教教闺女兵法，特合适。 当然，心里高兴归高兴，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南凌出现在风晴月面前的时候是满面的肃然，隐隐带着怒气。 本来要跟南凌说南瑾闯祸的风晴月见状，当下关心地询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了？” 南凌刚刚好在喝茶，闻言砰地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差点将杯子给震碎了。 风晴月的心一凛，刚想要再说点什么，南凌开口了，语气特别的冲。 “南瑾这个混丫头，老子就是太宠她了，尽给老子闯祸，人家告状一直告到城外大营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打架就算了，也不挑个抗揍的，就打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就算都是女孩子又怎样，人家看了就只以为她欺负弱小。早就跟她说了，别跟弱小的人一般见识，就是不听，尽给老子闯祸，还敢不回来，也就是没回来，不然老子扒了她的皮。” 南凌这话乍一听是训斥南瑾，不满南瑾，但细细一品却又好像不是，什么叫不挑个抗揍的？ “不行，老子不能饶了她，老子要去沈府找她。” 风晴月还没从刚刚南凌那弯弯绕绕的话里面反应过来，南凌已经一拍桌子起身就要去找南瑾算账，那气势汹汹，可想而知南瑾被抓到会怎么样。 风晴月吓得立刻伸手就拉住南凌，“孩子去了沈家就去了，你这样追过去算什么？孩子再不好咱们关起门来说说就是，你这样找上门去，孩子以后还要怎么做人？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咱都没问清楚，你怎么就能这么对孩子动手？” 南凌那下手是真下手，风晴月清楚得很。 “她能干那混账事，我就能揍她一顿。” “咱家闺女不会无缘无故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孩子动手，怎么的也要等孩子回来问问再说。” “还要说什么？打人了是事实。” “……”风晴月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 而风晴月完全没发现她跟南凌的角色反了过来了，往日里都是她挑错，南凌维护，今儿个却是反了过来了。 “反正打人了，对方还昏迷了，谁还会去管到底发生了啥，她就是欠揍，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老子今儿个就要扒她一层皮。” 第315章 315，南凌追到沈家（2） 见风晴月不说话了，南凌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外冲去，直奔马房，骑着马就出去了，相当的气势汹汹。 南凌这一招玩得是先下手为强，在风晴月跟前是，在世道面前也是。 他今晚要是不闹上一闹，明儿个早朝指不定要被弹劾成什么样，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风晴月都要急哭了，她动作哪里有南凌快，却也不能就在家等着，那是连忙让人扶着去了马房乘了马车跟了出去。 …… 这个时候虽然天色晚了，但并不代表大街上没人，反倒是人更多，因为白日里大家都在忙，反倒是晚上都出来放松放松了。 南府去沈府有好几条路，南凌特意挑了一条经过闹市的路冲去了沈府。 一路驰骋而过，不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些好事者就跟了上去。 到了沈府门前，南凌下了马上前咣咣咣的就敲起了门，动作很大，响声也很大，用一句粗鲁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门房极其不高兴的由内而外打开了门，刚要吼人，在见到南凌的时候，一个激灵，腰直接弯了下去。 “镇国将军，您这么晚来可是有事？” “去，将我家那个不省心的混丫头叫出来，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南凌的脸色很难看，但是对门房的态度还算好，除了嗓门大了一点。 “您要不要先进来。”镇国将军是谁，他哪里敢将人给拦在门外。 “不用，将我家那个不省心的丫头叫出来就行。” 说着，南凌往后退了几步，表示不进去，进去了这戏还给谁看。 见南凌铁了心不进去，门房不强求也不敢耽搁，立刻转身撒丫子就向府内跑去。 他是不能直接闯进沈冰玉的院子的，却是让府内的丫鬟去传话了，而他则是去了自家将军的院子，将这事给禀报了上去。 沈峰也是刚回来不久，不过已经吃好了，正洗漱。 “老爷，镇国将军这怎么大晚上找来了？南阳郡主这是怎么了？”沈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还是知道这大晚上找过来的确有些不寻常。 “南瑾白日里在国子监对赵从萱动手了，吴成明派人一直将状告到了城外大营。” 军营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特别是非军营的人进来，那都是速度就得到大家的关注的，这逮着人一问就出来了。 这话沈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瞧瞧。”沈峰没多说，让沈夫人在屋里待着，他丢下擦脸的布巾抬脚就朝外走去。 沈夫人去倒是没去，却是让人跟着去看看了。 沈冰玉院子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两个姑娘已经早早的上了榻了，正小姐妹说着话，这消息一来，两人都一愣。 不过南瑾却是速度起身开始穿衣服，来的是她爹，不怕。 沈冰玉却忧心的不行，“南阳……” 南瑾给了沈冰玉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我爹疼着我呢，你就别去了，别待会儿为难。” 说着，南瑾就速度穿好了衣服，然后对着沈冰玉挥了挥手，转身就利落离开了。 第316章 316，父女上演追打戏 沈冰玉犹疑了一下，到底还是起身穿衣跟了上去，不过慢了南瑾几步，准备先看看形势。 …… 沈峰最先出来。 见到南凌当下就上去就先调笑了一句，“南兄你这大晚上来我府上带女儿，是不放心你女儿在我家待着吗？” 在军营里是职称，这私下里便就是称兄道弟了。 “让沈兄见笑了，这混丫头闯祸了，我这不收拾她就无法无天了。”南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沈峰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南瑾便从敞开的沈家大门内出来了，“爹我干什么了？你至于大晚上直接跑到沈家来逮我吗？” 南瑾一开口口气很冲，简直与南凌如出一辙。 沈峰不得不感叹这父女俩性子真是一模一样，老的急吼吼的要找小的算账，小的躲都不躲，直接急吼吼就冲出来了。 “你还敢说？”南凌手上刚刚好拿着鞭子，吼了一声就朝着南瑾一鞭子抽过去了。 南瑾速度往旁边一跳，直接吼了回去，“爹，你干嘛打我？” 那鞭子落了一个空落在了地上，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沈峰吓得一个激灵，这声音听着就很疼，要是落身上还得了，这南凌是要来真的了。 沈峰下意识要上前拦，南凌却不给他机会，第二鞭子又朝着南瑾甩了过去。 “你还敢说？你今日在国子监都干了什么？你爹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不要欺负弱小，你都忘了吗？” 门前灯笼的灯光太暗有些黑，不太看得清，不远处看热闹的众人只见南凌手中的鞭子朝着南瑾甩了过去，然后响起了啪地一声响。 而事实上，那鞭子看似打在南瑾身上，却堪堪擦过她的臂膀落在了她身侧的地上。 若此刻顾修染在这，大概就能知道南瑾那精准的鞭法是出自谁的真传。 面对南凌的呵斥，南瑾不服气的反怼了回去，“我何时欺负弱小了？爹你都不问缘由就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吗？” “大家都看见了，我还要问什么问？” “我没有欺负就没有欺负。”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我怎么没理了？她诬赖我，还不许我反击不成？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她偏说我打她，我又说不过她，我就只能坐实了，她偏要我打她，我怎么好不满足她？我这满足人要求怎么就不对了？她自己不经事怪我吗？” “你还有理了，爹有没有跟你说过，就算你们都是女孩子，但你强，人家弱，不管人家做什么都是你没理，你就不能忍着点，非得让人说是你欺负人。” “我不，我凭啥要被欺负，我会武功是我的错吗？大家都是女子，她们弱她们有理了？有能耐也学武去，谁拦着了不成？” “别跟老子狡辩，你会武人家不会，就是你的错。” “我不服不服，爹你就是打死我都不服，要都这个理，以后还谁保家卫国去，还谁做武官，武官嘴皮子不利索，说不过文官，那就只能动手了，这意思还都是文官有理，武官没理了不成？人家说不过还不兴动手了不成？嘴皮子是文官的利器，武术是武官的利器，利器对利器有什么不对？” 第317章 317，父女上演追打戏（2） 父女俩就这么站在沈家门前吵了起来，声音挺大，散得挺远，那些跟过来看的好事者都听了一个正着。 听完后众人脑中不由得回旋着一句话，你弱你有理。 回旋了过后，满是不忿，对啊，你若你有理啊，弱是你自己不争气，凭什么怪强者，你弱还去诬赖人去招惹人家，人家不打你打谁。 南凌一副被怼得说不话的模样，憋了好一会儿，再次朝着南瑾甩出了鞭子，“别跟我整那一套一套的，你强你没理。” 这一次南瑾不再站在那，而是满大街跑，边跑边喊，“爹你不讲理，爹你凭什么打我，爹我不服，爹是你教我的，不能被人欺负，我哪里做错了，爹你不讲理不讲理……” “你强你没理，人家都昏迷了，你还好好的，就算是你有理又怎样，人家弱，你没事，就是你没理……” 南凌就那么追着南瑾满大街甩鞭子。 风晴月赶到的时候，就见父女两在沈府门前的大街上一个追一个跑，南凌拿着鞭子满大街追着抽南瑾，那鞭子落地声啪啪响，光听着风晴月这心就凛凛的。 “阿翎，别打了，别打囡囡……” 风晴月从马车上下来有些跌撞的朝着一追一跑的父女俩跑去。 眼见着风晴月来了，南凌收起了鞭子，也故意慢了半步，南瑾也刻意放慢了速度。 就这样风晴月成功挡在了南瑾的身前，与南凌站在了对立面。 “你别打囡囡。”风晴月又重复了一遍。 “打她算轻的，我都要扒她一层皮，国子监祭酒那状都告到城外大营了，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她干什么不好，偏要去打那赵从萱，那赵从萱是她能动的吗？别说动手，怕是轻轻一推就倒了，弱不禁风的，经得住她那么一摔吗？都跟她说过多少遍了，别跟弱者动手，动了手有理也是没理，偏不听偏不听。你让开，我今儿个非要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不是说是赵从萱诬赖囡囡在先吗？就算囡囡动手了，囡囡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这么打她，我不准。” 站在风晴月身后的南瑾在这一刻只觉得眸瞳满是酸涩，第一次，她这是第一次听到风晴月在她与赵从萱的事情上护着她，第一次啊…… 别说她爹没真的打她，就是真的揍一顿她都愿意。 “你这是袒护，你这样会教坏的。”南凌不忿。 “你这鞭子下去，是要抽死囡囡吗？这多大的事，大不了去道歉就好了，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一听道歉两个字，南瑾立刻不干了，“我不要，我不去，我没错，爹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凭啥她弱她有理，若不是她诬赖我在先，我能那么做吗？我好好的，她非要招惹我，非要说我打她，我又说不过，我就只有直接动手了，反正她都说我打她了，是她自己要我打的，我没错，我不去。” 南瑾喊着又奔了开去。 南凌见状又冲了过来，“你个混丫头，叫你嘴倔……” 第318章 318，我爹真是好狠的心 见父女俩又动起了手，风晴月那个急，眼睛一转刚刚好看见沈峰站在一侧，立刻几步上前恳求道：“沈兄弟，你帮我劝劝，这要是真打着了可如何是好？” “嫂子，不是我不劝，我劝了，南兄不听，南兄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要是上去，指不定是连我一起揍，气狠了，怕是要更狠揍南瑾，且南兄这教育女儿，我这也着实不太好插手，是不是？” 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南凌没一鞭子是真的抽到南瑾的，不然他也不能真的就站在这看着。 风晴月急得不行，眼见着一鞭子就要打向南瑾，她再次冲了过去。 南凌一直注意着，见她冲了过来，愣是将鞭子转了一个方向给抽偏了。 这一次，风晴月死死抱着南瑾，“你要打就打我，我不许你打囡囡。” 南凌终于等了下来，“你你你……”气得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最后恨恨地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随后转身翻身上了马甩着鞭子就离去了。 风晴月见南凌走了，松了一口气。 当下上下其手地摸着南瑾，“囡囡，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伤着了？” 南瑾的心满是柔软，“我没事，娘。” 风晴月心疼地抱了抱南瑾，又摸了摸她的头，“你爹真是够狠心的，从小就将你当小子练，下手从来不知轻重。” 风晴月这么害怕也是因为南瑾真的被南凌罚过打过，很重。 南凌宠女不溺女，习武之路乃是南瑾自己所选，南凌对此非常严格，早先南瑾还小，免不了孩子的玩性，因此没少挨罚挨揍。 “我没事娘，真没事，你也别担心。” “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就在沈府待着，娘回去说说你爹。” “好。” 风晴月再次走去了沈峰的面前，“沈兄弟，瑾儿今儿个就在你府上住一晚，叨唠了。” “嫂子客气了，孩子们本就喜欢一起玩，什么叨唠不叨唠的，我家那个也没少麻烦你家。” 风晴月笑了笑，说了几句客气话，随即转身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至此，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还躲着做什么，还不带南瑾去休息。”风晴月前脚走了，后脚沈峰就对着藏着大门后的沈冰玉板着脸道。 沈冰玉从大门后跑了出来，对着她爹吐了吐舌头，随即几步上前挽着南瑾的胳膊就将人往府内带，“南瑾你慢点，这满身伤的，你爹下手真够狠……” 都是一起玩的，这么点默契还是有的。 “我爹真是好狠的心……”南瑾一改在风晴月面前的故作镇定，哎呦呦靠着沈冰玉就进了府。 沈峰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府了。 紧接着沈府大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是真的结束了这场闹剧。 而被扶着进府的南瑾一路哀嚎到沈冰玉的院子，进了沈冰玉的院子后，立刻就活蹦乱跳的了。 沈冰玉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我都被你吓死了，你爹下手真狠，那鞭子抽得哇哇的，我还以为你被抽到了，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没出去，你竟是都躲过去了，你怎么做到的？” 第319章 319，顾修染知道了 “次数多了，你就做到了。”南瑾这不算是撒谎，虽然她爹有意放水，但是她若是没点能耐，还真的躲不开。 “我就知道你那么厉害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练武很辛苦，只有练武的人才懂。 “甘之若饴，谁叫我自己喜欢，自己选的路呢。” “说起来这事都是那赵从萱闲着没事找事做，平白无故作何污蔑你，不然你哪里能动手，又引来这么多祸事，不如你明晚还来我家，别你回去，又要挨揍。” “不了，今儿个风头太甚躲一下就好，再躲下去可不符合我做事风格。”南瑾没说她躲的是她娘不是她爹。 “也是。”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咱们睡觉吧，明儿个还要去上学。” “嗯。” …… 城外大营 今日下了一天的雨，地上满是泥泞，但这一点也不影响顾修染跟着青林学武强大自己。 青林教了顾修染虽然才七八日，但他是真的领教了顾修染的学习力还有自律力。 而每日来，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再然后就是切磋，全程几乎无交流。 但今日，眼见着结束了今日的教学，顾修染转身就要离开，青林看着他在暗夜里的背影开了口，“少爷，南阳郡主今日在国子监打了明慧郡主。” 青林这一开口让顾修染前行的步伐停在了那。 “国子监祭酒亲自将昏迷的明慧郡主送回了长公主府，另国子监祭酒也派人送了消息来城外大营，这已经是南阳郡主第二次对明慧郡主动手了，这一次长公主肯定不会罢休。” 青林说这些都是宋国辉交代他告诉顾修染的。 “南阳郡主这次应该要受罚。”青林也就暂时知道这些消息，他来的时候南凌还没去沈府，“属下告辞。” 说了该说的，青林转身便消失在了暗夜里。 顾修染却站在那站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脚回营帐。 顾修染每晚都是近亥时才回来，大家都习惯了。 郭启迈就与顾修染睡隔壁，顾修染最后来的，在最里面靠营帐的位置。 顾修染每晚上都这么迟回来，郭启迈问过缘由，顾修染也不瞒着，直接说自己单独找个地方练拳去了，想要变得更厉害一点。 有些事瞒着不如直接说，这样反倒不会让人起疑，且他也没说谎。 这么努力的孩子，郭启迈还能说什么？ 见人回来了，郭启迈忍不住凑过了过来说话，“小顾你还小，你得注意着身子，白天练晚上练的，你这么拼命身子吃不消。” 顾修染只是防备心重，并不是感受不出他人的好意与恶意。 面对郭启迈叨叨的关心，顾修染没多说什么，却也没太过拒绝他的好意，“嗯。” 就只轻应了一声，然后脱了鞋除了外衣上了榻。 榻边的枕头旁放着昨日南瑾给他的蜜饯，这么一躺下，不免就闻到了蜜饯的芳香，哪怕隔着袋子。 他昨日吃了几颗，还是为郭启迈说要娶南瑾的事，这个时候他忍不住又想要吃了。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取了袋子拿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第320章 320，我知道配不上但我会努力 “晚上少吃点甜食，牙口不好。”郭启迈从顾修染的动作上就看出来顾修染在干什么了。 顾修染没说话，却是将袋子往郭启迈那边递了递。 郭启迈推开了，“不用，我不吃。”昨日尝个鲜就行了，他哪里能真的争小孩的东西吃，不过，“我还是好奇你这蜜饯哪里来的，你来的时候我没见你带啊！”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咀嚼了一下，将口中的蜜饯给咽了下去，“南阳郡主给的。” 还是那句回答。 “……”郭启迈突然觉得这孩子中毒不轻，不由得又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低声道，“小顾啊，咱得现实，哥昨日说的那些娶南阳郡主的话都是开玩笑的，可别太把哥的话当一回事。你还小，咱们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那南阳郡主是什么人？那可是镇国将军的女儿，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就是嫁个皇子都不为过，岂是我等身份能肖想的。” 在军营里，除了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一般身份都是保密的，既然来了这军营，那就是一律平等，不许搞特殊。 所以至今无人知晓顾修染是长公主府庶子这一身份。 但即便如此，顾修染也知道自己这长公主府庶子身份根本配不上南瑾，但那又如何？他会自己争，争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不用任何人给。 “我知道。”除了被宋国辉猜出过心思，顾修染从未对谁说过这些。 郭启迈一听欣慰极了，“知道就好，咱脚踏实际的过，你还小，娶媳妇急啥，是不是？” “但我会努力。” “……”郭启迈的欣慰碎了一地，敢情是他理解错了。 郭启迈还想说些什么，顾修染已经将蜜饯放好，侧过身背对着他睡了。 见此，郭启迈就是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了，就那么躺在那脑中想着各种对顾修染的劝阻。 顾修染背过了身子，也闭上了眼睛，却是没有睡，满脑子都是南瑾以及自己的无力，太慢了，他还要再快点变强才行。 …… 南凌在沈家门前那么大动作，各权贵想要不知道都难。 或者说各权贵一直都关注着。 南瑾今日在国子监内打了赵从萱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 虽说是小孩子行径，但是在权贵圈内，不跟你计较，你那就叫小孩子行径，要是跟你计较，那就不是小孩子行径了，搞到你家破人亡都不是不行。 特别是各家在宫中的女儿已经传出话来了，说太后让她们好好教孩子，这里面敲打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最关注镇国将军府的非赵千荷莫属了。 她早些时候往镇国将军府递了消息，坐等风晴月和南瑾闹翻，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晚间国子监下学，结果给她来了一句什么？南瑾去沈家了。 差点没把她给气死，平日里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今儿个就躲沈家去了。 不过不要紧，还有明日早朝。 然赵千荷还没舒坦多久，便又传来了消息，南凌跑去了沈家一通闹，在沈家门前追着南瑾一通打。 第321章 321，上朝 然赵千荷还没舒坦多久，便又传来了消息，南凌跑去了沈家一通闹，在沈家门前追着南瑾一通打。 听完这个消息，赵千荷直接摔了一地的东西，她是不知道南凌明儿个早上能有多倒霉，但肯定不会太倒霉了，他这么一闹，他明儿个肯定就有理了。 又是这一招又是这一招，一个武将哪里来的这么些花花肠子。 气着气着，赵千荷直接出门去了。 宋国辉一直在小佛堂待着，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半点反应都没有，似是在预料之中，而对赵千荷出门的事亦没有半点反应。 直到青林回来。 “跟修染说了吗？” “回主子，说了。” “嗯。”宋国辉轻应了一声，并没有问什么反应，“明晚去记得告诉他，南瑾被南凌在沈家门前追着打了好一顿，至于另外的，明日看情况再说，你密切关注着这事。” “是。” …… 翌日 比之昨日的瓢泼大雨，今日算是个艳阳天了，虽然天色还有点阴沉，至少没再下雨了。 候朝室内，官员们三个扎堆五个成群的，纷纷在议论着昨日发生的种种。 倒也不是直接说出自己有什么想法，而是开口就是一句：听说吗？昨日镇国将军在沈府面前追着南阳郡主打了好一会儿…… 都是试探性的开口，试探着对方的意思。 站在这的都是为官多年的，哪个不是各种人精。 眼见着就快要到上朝时间了，议论声的主角南凌大刀阔斧而来，所有议论声瞬时间戛然而止。 南凌故作不见，往一个空椅子上坐了坐。 并没多一会儿，便到了上朝的时间，众人纷纷起身朝着金銮殿而去。 鸣鞭，帝王现，百官朝拜。 “臣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帝王赵雄一挥手，随即在身后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臣谢主隆恩。”百官谢恩，谢恩后纷纷退至两侧。 退下后，竟都是站在两侧，无一人言语。 看着下方站着不动的朝臣们，赵雄微眯了一下眼睛，昨儿个发生了什么，他也是门清。 就如太后所说，这宫中到处都是帝王的眼线。 打从长公主府的人送消息进宫给赵千荷的时候，他便知道了发生了何事，也让人去查探了事情的真实过程。 包括赵千荷走后太后召集了众嫔妃，以及众嫔妃私下里的动作，还有昨晚南凌在沈家门前的行为，赵雄都知道。 现在他要的是众位大臣对此事的态度。 这事本来是一件小事，就是两个小孩子闹了矛盾，闹得凶了点，动了手，不过经过太后那一动作，这事情就升华了。 “众爱卿今日可有何本启奏，都说说。”看着寂静的朝堂，赵雄发了话。 百官相互偷瞄着眼看了看。 “无本吗？”见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赵雄再次开了口。 “臣有本启奏。”吏部尚书走了出来。 瞬时间，百官纷纷屏住了呼吸，坐等这个出头鸟。 “准奏。”帝王大手一挥。 第322章 322，幽州水匪 “幽州近来频繁上奏，说幽州匪患猖獗，已经影响了来往于幽州各地方的经济。众所周知，幽州乃经济大城，四通八达，尤其是水路，国库每年的一半税收来源于此。但也有许多不务正业之人却是借此生财，每年都有幽州水匪昌盛的折子送来京都，之前因为镇压过，安分了几年，然近两年却又猖狂了起来，尤其是今年，幽州知府的折子是一本接一本，吏部也派人去落实过了，的确很严重，相信刑部也接收到了不少来自于幽州的关于匪徒的案件。” “回陛下，的确如吏部尚书所言，刑部接收到的各地方的案件数幽州最甚最频繁。”刑部尚书出列应和。 “臣恳请陛下再次派兵镇压，最好是常驻幽州，彻底解决水匪问题，否则长此以往下去，劳民伤财不算，还影响国库的税收，如此损失太过严重。” 在众人等着出头鸟弹劾昨日之事，却不想吏部尚书开口竟是启奏了这样的一件事。 关于幽州水匪一事，这已经是众所周知了，这些年没少被拿出来提溜，前几年镇压了一下之后，安稳了许多，不曾想如今竟是又猖獗了起来。 与这幽州水匪一事相比，南瑾跟赵从萱的打斗又算个什么。 “众爱卿对此事怎么看？”赵雄当下肃然了面色，既然都到了被拿上金銮殿说的的地步，那就代表很严重了，也就更代表这事要处理了。 而这事的确是多年来的老生常谈，从未至根本上解决过。 “臣觉得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是派兵镇压不能起到根本的作用，且就前几年的那一场镇压来说，虽然最后我们赢了，但是我们亦损失惨重，毕竟我们不擅长水战。” 一武官出列上奏，这事武官最有发言权了。 “臣附议，幽州水匪就像是一颗毒瘤，过了几年应该是比前几年更厉害了，若是冒然对上定是又要损兵折将，臣觉得必须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将其斩草除根，至少要让他们不敢随意乱来。” “臣附议。” “臣附议。” …… 说到正事，百官纷纷站在了统一战线，毕竟这影响到国库的收入，也从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们的收入，谁私下里没个小来钱路，这幽州那般发达，钱那般好赚，谁不参合参合，只是这钱当真是不好拿啊。 “那这一劳永逸之法可有谁能提提意见？”赵雄一针见血，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突然间，整个朝堂沉默了。 也不知道是没想到还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眼见着都不作声，赵雄看向了南凌，“南爱卿，你有什么看法？” 被点名了，南凌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臣早些年就说过，只是镇压并无用，需要建立一支擅长水战的队伍，方才能平等对战，只是臣的建议并未得到赞成，如今陛下问臣，臣还是这一句，不过水匪经过这几年的成长，比早几年更成优势，就算是建立一支擅长水战的队伍，怕也是要逊色。” 第323章 323，南凌又被弹劾 南凌这么一说，许多大臣不由得纷纷心虚了，关于这件事，不少人当年的确反对了，都觉得水匪就是乌合之众，能成什么气候，但现实打了他们狠狠一巴掌。 帝王面色也不好看，他招南凌回京就是为了削弱他的兵权，再让他领命征战幽州，那岂不是还是助长他在军中的威望。 那个时候不行，现在这个时候就更不行了。 而南凌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亲自上阵，帝王的忌惮他又不是不知道，且他并不擅长水战，他何必往上凑。 “但也不是来不及，毕竟这是一场持久战。”在一片寂静中，南凌又转了话语。 赵雄一听就是有转机，虽然忌惮南凌在军中的威望，但是论打仗，这满朝文武还真的没人及南凌，不然他也不能容着他存在。 “刚刚好现在气候温暖，可在军中选一批将士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特级训练，让幽州那边将已获知的水匪情况发过来，这边针对性的进行训练，动静再大，幽州水匪也不会得知，这之后再调去幽州进行实战，至于之后如何，就需要这支队伍自己磨合了。” “臣觉得镇国将军说的有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百官纷纷跟着附议。 “这水匪难对付，定是需要长期作战，将士们要多年不能与亲人见面，更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没有人不怕死，虽说可强制调遣，但臣觉得心甘情愿比强制调遣来的要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臣觉得陛下在集合队伍之前可列下相对应的奖赏，这才方能将队伍以更好更快的方式组建成功。” 要不说南凌怎么在军中威望那么高，不仅是因为他会打仗，更是因为他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将士们的利益。 “臣附议。” “臣附议。” …… 武将最懂武将，站出来附议的几乎都是武将。 话说到了这，该说的南凌都说了，剩下的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南爱卿说得有道理，但此计实施起来并没有说得那么容易，需要各方面配合，此事容朕合计合计，众位爱卿也合计合计，特别是六部，朕给你们七日，七日后必须交出相关方面的合算。” “臣遵旨。”六部的尚书纷纷出列应声。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说到这气氛不由得有些沉重，但这事说完了也就说完了。 “可还有其他要启奏？”帝王询问百官。 在无人提出意见只有南凌提出解决方案的情况下，哪个还要傻到去弹劾人家女儿，还有，这事要是落实了，少不得要南凌出力，论练兵，这满朝文武可没有谁赶得上一个南凌的。 但总有那么几个拎不清的。 “臣有本启奏。”出列的是个御史，姓李，照理说御史弹劾官员没毛病，这是他们的本职，但那也得看时候。 “说。” “臣弹劾镇国将军纵女行凶、宠女无度、无视法纪，恳请陛下严惩。” 南凌没说话，而是凉凉地看了李御史一眼。 第324章 324，丢南瑾去军营 虽然他来之前就做好了被弹劾的准备，但一开始弹劾，和现在弹劾那完全就是两码事。 不仅南凌，许多官员都看向了李御史，包括被南凌两次怼得哑口无言的礼部左侍郎廖勇，这一次他学乖了，主要是事情究竟如何他还是知道的，特别是南凌昨晚在沈府门前闹了那么一出，要真的论起来，这事都是那明慧郡主自作自受，惹谁不好非要惹南阳那个煞星。 重点是，哪怕早一点弹劾都没关系，偏偏要在幽州水患这事之后，这就太没眼识了。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做帝王也是个技术活，即便是知道，在这个时候那也是要表现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回陛下，南阳郡主在国子监内公然殴打明慧郡主，而对此，镇国将军未做任何反应，即为纵女行凶、宠女无度、无视法纪。” “国子监祭酒。”帝王当下点了吴成明的官位。 吴成明早就知道自己躲不过，早准备好了说辞，此刻帝王一喊立刻出列。 “回禀陛下，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明慧郡主说南阳郡主打她，南阳郡主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明慧郡主却非要说是南阳郡主打她，南阳郡主说既然明慧郡主这么想她打她，她就坐实一下，也没有动手，就是将人从崇文堂内扔到了崇文堂外。明慧郡主身子一向弱，经不住起落，这便晕厥了过去。” 吴成明这话很公正很公平，但细细一品，微微有些偏向南瑾，那句明慧郡主身子一向弱经不住起落就说明了一切。 “臣有本启奏，昨日镇国将军于臣府门前追着南阳郡主一顿打，臣劝阻不得，当时许多百姓瞧见了，陛下可派人查探。”说这句的非沈峰莫属了，而这言外之意便是战国降价没有纵女行凶、宠女无度，还是教训的。 “南阳郡主此行影响风气，若是人人效仿岂不是乱了套，臣觉得必须严惩。”李御史依旧死咬着不放。 “李御史觉得如何惩罚小女才算满意？不如本将军也学学那长公主驸马，将人丢进军营去历练历练，李御史觉得如何？”南凌满脸的冷意。 李御史正在弹劾的头上，“也未尝不可。” “呵……”南凌冷笑了一声，“既如此，本将军这就去将小女丢去军营，以后还请各位大人好好效仿，若是谁家犯了错，直接将孩子都丢去军营好了，不然就是纵容。” 话落间，南凌转身就朝金銮殿外走去，军营那地方，他家囡囡待得，但是其他人家呢？呵…… 南凌一言不合就往外走，众大臣起先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纷纷冷汗淋淋，开什么玩笑，今日南凌开了这个头，他日他们家的那些个小子姑娘哪个跑得了，谁家孩子不犯错。 他们要是敢不照做，南凌绝对能怼到他们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镇国将军留步，下官觉得……” “镇国将军留步，下官觉得……” “镇国将军留步，下官觉得……” 第325章 325，百官恐慌 百官纷纷开口留人，特别是文官，他们家的那些个小子姑娘可经不起这个摧残。 但南凌那步伐是他们能跟得上的吗？ 南凌本来就不受这个鸟气，更何况本来就有这么个想法，不来一次大的，以后有的折腾。 一个个有事不上前，都把他推出去顶着，这也没什么，可凭什么好处他们都占了，倒过来连他女儿的一点小脾气都不能包容，他不好过谁都别好过，爱谁谁，还真的以为他南凌是病猫了。 一眨眼，南凌就不见了身影，百官纷纷看向了上面的帝王。 “陛下，这事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小孩子打闹罢了，不值得这般肃然。” “是啊，陛下，您劝劝镇国将军，南阳郡主是个女孩子，哪里人去军营那种地方。” “陛下……” “陛下……” 正主走了，百官不得不求助于帝王，刚刚一个个嘴跟蚌壳一样，现在真的是恨不能长出十八张嘴来劝解。 帝王其实也有些懵，他的确想要拿拿南凌，但也没想到南凌这么能下得了手，不过这是真下得了手还是做做样子就不得而知了，南凌疼南瑾那可是众所周知。 “这镇国将军教女，朕也不好插手，毕竟是家务事。”最后帝王来了这么一句，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 如此，众人的眸光就都看向了那个李御史。 李御史完全傻了，他以为最多南凌跟他大吵一顿，哪里知道下手这么狠，有这样做爹的吗？ 那军营里可是男子待的地方，南阳郡主不要名声了啊！ 事已至此，说太多也无用，南凌已经走了，百官只能祈求南凌就只是说说，毕竟南凌疼女也是众所周知，军营那般辛苦，南凌应该舍不得将南阳郡主给丢进去吧？ 而所有人都可以旁观，但国子监祭酒不行，南凌要捉南瑾那定是要去国子监的，那可是他的管辖区域，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因此，即便国子监祭酒赶不上南凌，那也得要追出去。 因此宫道上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南凌大刀阔斧的在前面迈着步子，吴成明小跑着在后面艰辛地追着。 …… 南瑾昨晚被南凌在沈家门前追着揍的事不仅朝臣们知道，各家公子小姐也都知道。 今儿个一早，南瑾乘着沈家的马车与沈冰玉一同出现在国子监门前的时候，顷刻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过众人就只敢看看，不敢说什么。 眼见着南瑾跨进了国子监的大门，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子监的门前，那马车众人识得，那是九皇子赵元哲的马车，要说这整个国子监内谁敢口无遮拦的当着南瑾的面八卦南瑾的也就只有这九皇子。 众人不由得放慢放慢再放慢自己前行的脚步。 赵元哲因着在宫中的缘故，倒是不知道南瑾被揍的事，他一下马车就看见南瑾的身影进了国子监的大门，当下扬声高喊，“南瑾，等等我，等等我。” 喊着，赵元哲就蹭蹭蹭地追了上去。 南瑾听到喊声回首看了一眼，却是没停下脚步。 第326章 326，南凌去国子监抓人 即便如此，赵元哲不过片刻便追了上来，开口第一句便是，“昨儿个去我舅舅家躲祸躲成功了没？” 周边走过的公子小姐，纷纷竖起了耳朵，等待第一手八卦。 “刺挠我呢？”南瑾没好气的白了赵元哲一眼。 “什么意思？”赵元哲疑惑地看向了沈冰玉。 沈冰玉难得好心的解释，“昨儿个晚上，南叔叔追到我家，在我家门口追着南瑾打了好久。” 闻言，赵元哲先是一愣，随即毫不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南瑾你也有这一天……”妥妥的幸灾乐祸，写了一脸，半点都不带掩饰的。 南瑾没搭理赵元哲，继续向前走，介于她昨晚被‘揍’，现在应该是个‘伤员’的份上，她就不动手了。 赵元哲却是乐上瘾了，“哎呀呀，小瑾儿，你这是被揍得多惨，竟然都提不起力气来揍我了……” 沈冰玉只想捂脸，最后想了想还是本着有那么点亲戚关系提醒了一句，“表弟啊，表姐劝你做人善良些，否则容易遭报应。” “不不不，表姐你错了，人要及时行乐，抓住机会，该舒坦时就舒坦。” 赵元哲话刚落，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后背一阵刺痛，眸光里满是蓝天白云，以及南瑾那张微勾唇的笑脸。 “教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话落间，南瑾的笑脸便不见了。 周遭等着八卦的人也忍不住离南瑾远一点远一点再远一点，这南阳郡主真的是好生暴力。 赵元哲只龇牙咧嘴了一下，便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被摔着摔着，摔久了也就摔习惯了，别说，还挺抗揍，不过还是疼。 “南瑾，你不是伤员吗？”赵元哲不服气的追了上去。 “我是伤不是残，又或者你要再试试？” 南瑾一个邪眼过来，赵元哲瞬间蹦出三步远，“那什么，我就不试了。”他又不是欠收拾。 众人见赵元哲都败阵了，纷纷熄了八卦的心思，南瑾的八卦可不好八，别把自己给搭上，太暴力了。 …… 想八卦南瑾的人很多，但敢八卦南瑾的人很少，哪怕是皇子公主，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抗揍，南瑾就是个谁都敢揍的主，还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开揍的主。 眼见着南瑾进了崇文堂，个个都各做各事，谁也没提昨日的事半个字。 赵从萱今儿个预料中的没来，毕竟昨日可是昏迷了。 南瑾和赵元哲进崇文堂没多久，夫子便来了。 第一堂课是儒学，上课的是老学究乔夫子。 儒学是南瑾最不喜欢听的一门课，每每听课都是听得昏昏欲睡。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重任，想到自己答应过顾修染的事，南瑾就提着毛笔在儒学书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虽然每个字组起来听得她头晕目眩，但不影响她一字一字的将它们给写下来。 南瑾觉得这大概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听得最认真的一堂儒学课了。 “镇国将军，你慢点，慢点，你稍安勿躁，莫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第327章 327，南瑾被抓走了 夫子的讲课声中突然插进了一道异样的声音，话语气力不足，气喘吁吁，仿若经历过了剧烈运动一般。 重点是这话语里的镇国将军二字。 入北极阁后便是跨上小桥直入湖水中央的琉璃坊，再过小桥便到达顶端的崇文堂。 而琉璃坊四面镂空，两面坐落的六堂三十三室乃是官家公子小姐们的教室。 南凌气势汹汹的从北极阁大门而入，直上琉璃坊，可谓是入了所有人的眼。 本来这个上课的时间，众人的注意力不该在这里，但…… “镇国将军，你等等下官，你稍安勿躁，你莫要激动，你有话好好说……” 国子监祭酒此刻就像一条累惨的老狗，可怜兮兮地跟在南凌身后，明明已经走不动了，却偏偏还不能停下。 南瑾今儿个格外的认真听课，不漏过夫子的一字一句，所以完全没注意到崇文堂外的骚动。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南凌已经冲进了崇文堂，更是一声大吼，“南瑾，以强欺弱闯下大祸，今儿个老子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妄为你老子。”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更是下意识缩了一下，毕竟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武将一怒那不是随便一个谁就能承受的。 只除了在那专心致志记录夫子所讲的南瑾，吓是没吓着，但是很诧异，有些懵地看着南凌，完全不知道该上朝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这懵落在众人的眼里，就是南瑾被南凌给吓懵了。 眼见着南凌终于停下了，国子监祭酒在崇文堂的门口稍微喘了一口气，也就是这个喘气的功夫，吼完南瑾的南凌直接几步上前走到了南瑾的跟前，抬手就拎起了南瑾后勃颈上的衣衫，拎着就往外扯。 “老子平日里都白教你了，既然老子好好教你你不听，就给老子去军营里待着，老子还不信教不明白你。” 军营二字，南瑾双眸瞬间亮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该演一波了。 “我不去，我不去，我什么都没做错，爹你凭什么抓我去军营，我不要不要……” 南瑾在被南凌拎着后勃颈的衣襟往外拖拽后，奋力甩着胳膊挣扎着。 然平日里凶悍得不行的南瑾在南凌跟前就是个小鸡仔，就只能被南凌拎着挥舞着胳膊，反抗不了半分。 “反了你了，竟然还敢反抗？老子说抓你去军营就抓你去军营，老子早就跟你说过了，不管你有理没理，你强别人弱，就是你没理，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是多闲要去惹那赵从萱，风一吹就倒的人，你去碰她做什么？别跟老子讲什么你被冤枉，老子不听，人家在家昏迷着，你啥事没有在这上学，就是你的错，就是你没理。都是你干的好事，御史弹劾老子，老子既然能教你武功，就能管得了你，说老子没好好管教你，老子就好好管教一次给他们看看，以后让他们都给老子学着，谁家要是不学，老子帮他们。” 南凌一边拎着南瑾往外走，一边训斥着南瑾。 第328章 328，七哥是多想我不好 而这训斥看似气话，却是让南瑾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周遭那些纷纷从各个学堂探出头来看热闹的也听了个明白，起先是看热闹甚至幸灾乐祸，毕竟南瑾平日里那是连皇子都揍，但南凌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脑子灵光一点的，听完后直接颤抖了，这是要拿南瑾以儆效尤，以后谁犯错就扔军营去，他们可扔不起。 “镇国将军，你消消气，你把南阳郡主放下，没多大的事，好好商量商量，这教不好都是我国子监的错，是我这个国子监祭酒没做好，你别动怒，咱一起好好教，好好教，这南阳郡主可是女孩子，你这扔军营里不合适。” 吴成明为了拦下南凌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将罪责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不要我不去，我不要我不去，爹你放开我，我没错，就是没错，那赵从萱污蔑我在先，我又说不过她，我不动手还能如何？难不成要我任由他污蔑，我才不要，她自己弱怪谁？看看赵元哲，被我揍成那样都没事，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我都还没揍赵从萱呢，就扔了一下，她污蔑我，我扔她一下怎么了，她弱怪谁，我不认不认……” 南瑾努力反抗着，却是没能撼动半分南凌的力道，许是南凌不耐烦了，直接改拎着后勃颈为拦腰扛起放到了肩头，这般步伐还快了些许。 “你说你没错就没错吗？所有人都觉得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不过你放心，今儿个你爹我能对你下这狠手，他日对别人也定不会手软。” 话落，南凌不再废话，扛着南瑾飞奔就穿过琉璃坊出了北极阁。 吴成明是真的没力气追了，只扶着琉璃坊的柱子大喊，“镇国将军你别冲动，你……” 再没了下文，因为南凌已经扛着南瑾的身影不见了。 吴成明要不是顾忌着祭酒的形象，得直接就坐地上。 虽然没拦住，但他真的已经尽力了，连揽错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以后应该没谁能怪到他了，如此各位大人就都自求多福吧，看不好自家儿女闯了祸，被镇国将军提溜出来可就怪不了他了。 镇国将军这已经是将话给挑明了，谁也跑不了。 “九弟不是跟南瑾很是交好，怎么得刚刚九弟都不去帮帮南瑾？” 眼见着南凌扛着南瑾不见了身影，七皇子赵博彦有些刺的问着赵元哲。 赵元哲收回艳羡的眸光，去军营啊，他也好想去。 “七哥是多想我不好？” 赵元哲这话说得赵博彦一个激灵，立刻就变了面色，“九弟这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想九弟不好了？” “七哥明明知道我连南瑾都打不过，还让我去对上姑父，难道不是想我不好？还是说七哥没看见南瑾被姑父扛着半点反抗力都没有？” 倒也不是赵元哲不帮南瑾，要是换个人这么对南瑾，赵元哲得上前，但南凌是南瑾的爹，且极其疼爱南瑾，所以不管做什么，他这个旁人都是无权干涉的。 第329章 329，爹还在，你不是一个人 赵博彦的面色被赵元哲说得僵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我不过是关心的问一句罢了，毕竟九弟一直跟南瑾交好。” 对于赵博彦的强行解释赵元哲懒得跟他杠，“七哥你随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这不在意的态度无疑是狠狠扇了赵博彦一巴掌。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就在这时，上面的夫子再次开启了被中断的课，这也算是给了赵博彦一个台阶下。 不仅崇文堂内，其他六堂的夫子也陆续开启了课程，打断了监生们的各种议论。 …… 南瑾被南凌扛出了国子监后，直接扔在了马上，然后他也骑了上去，一拉缰绳带着南瑾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那架势跟南瑾骑马简直一模一样。 马儿一路飞驰，南凌刻意穿过了几条闹市区，走过的时候还跟南瑾争吵了几句。 如此，南凌一路从国子监到城外，街上也自然流露出了一些传言。 什么镇国将军因为南阳郡主被弹劾了，什么镇国将军下手真狠，这是怎么舍得将南阳郡主给扔去军营的，什么长公主府太过分了，不就是明慧郡主昏迷了吗？自己弱怪谁，现在直接把南阳郡主都逼到军营离去了。 总之南凌因为南瑾扔晕赵从萱的事被弹劾了，后南凌为了惩罚南瑾，直接将其从国子监抓去了军营，这两个消息随着南凌的走过传遍了大街小巷，至于后续如何，那就静待事态发展了。 南凌一路骑着马直到出了城，走上了无人的官道，这才慢下了马速。 南瑾本就侧坐在马匹之上，此刻马儿慢了下来，周遭也没人了，她抬眸看向了南凌，“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一路跟着她爹飙戏，但是还是不很清楚到底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真的是好生突然，明明前两日她爹还说等契机等契机的。 “没怎么回事，就是遇上了契机，爹临时生了主意。” “什么契机？爹就这么将我带去了军营，娘那里怎么办？先不提娘跟你闹的事，娘进宫那事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这些，爹心里自有数，你就记得你是被爹强行丢进军营就行了。你不是想要进军营？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其余的有爹在，你不用管。” 南凌的话让南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南凌满满的庇护，就像过去的许多年一样。 看着女儿有些不知所措的眸子，南凌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囡囡，爹还在，你不是一个人，爹能护你周全，便是像你说的那般，在你十八岁那一年爹要出事，但还有六年，这六年足够爹护着你成长，哪怕六年后爹出了意外……” “爹。”南瑾急忙打断了南凌的话。 “听爹把话说完。” 南瑾抿了抿嘴。 “哪怕六年后爹出了意外，爹也不能让你无所依靠。若是让爹选，爹是舍不得你吃苦的，但是爹宁愿你在爹的庇护下成长，也不愿在你在爹看不见的地方受尽苦楚，至少在爹的庇护下，爹能看得见，能用爹的力量祝你快速长大，而不是让你在爹看不见的地方尝尽心酸。而爹会努力，争取六年后还活着。” 第330章 330，南瑾进军营 听着南凌的话，南瑾忍不住酸涩了喉头，“爹……”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乖。”南凌再次摸了摸南瑾的头。 随即不再言语，一拉缰绳再次疾驰了起来。 …… 今日是擂台赛的最后一天，也是角逐出冠军队伍的最后一天。 这会还是早半日，冠军角逐要等到下午。 不过随着败退队伍的越来越多，个人擂台赛这边那是受尽了欢迎，三个擂台空都没空过，一个倒下就一个上去，一个倒下一个上去。 大家都围在下面看擂台赛，为擂台上的人叫好，议论间都是关于擂台赛的事。 突然，一道异样的声音插了进来。 “哎哎哎，大消息大消息，南将军将南阳郡主抓来了军营，说是让南阳郡主闯祸了，要放军营里受罚。” 许是被惊愕到了，这声音喊得极大，几乎将大半人的心神都吸引了过来。 “真的假的？” “开什么玩笑呢？南阳郡主是女子，南将军怎么可能将南阳郡主抓来军营里？” “南将军很宠南阳郡主的，怎么可能？” “南阳郡主闯了什么祸？南将军要发这么大火？” 士兵们纷纷开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最开始传消息那人再次开了口，“我也不知道，就听见南阳郡主跟南将军在吵架，说什么她是被冤枉的，说什么是明慧自己弱诬赖她，关她什么事等等，反正吵得很厉害，南将军手下毫不留情，直接拎着南阳郡主进军营的。” 顾修染与前两日一样，除了团体擂台赛的时间，就站在这里多看多学。 此刻站得位置刚刚好离那传消息的人不远。 听到消息的瞬间他下意识要动了一下脚却是又止住了，他凭什么去。 周遭的人还在不停地议论纷纷关于南瑾被南凌抓来军营这件事，顾修染就那么冷漠着脸站在那静默地听着。 …… 军中有现成的军帐，南凌连给南瑾搭营帐都省了，直接将人扔进了离他营帐最近的那个营帐，然后命他的亲卫把守着，下了死命令，只要南瑾赶出来，就直接动手。 扔完南瑾后，南凌又派亲卫去镇国将军府取南瑾和他的衣物，他准备长期驻扎在营地里看着南瑾。 军营里的将领不是所有人都去上早朝的，一般就是南凌去，另外副将轮流三人一个班次去上早朝，剩下的则是在军营里管理军营，特别是这几日还是擂台赛，忙得很。 南凌离开金銮殿之后，早朝只延续了不多一会儿就散朝了。 南凌去了一趟国子监，所以那几个将领不仅没落后南凌，还早了他一会儿来到军营。 只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南凌就拎着南瑾来军营了，差点没将他们给吓死。 都以为南凌只是说说，哪里知道这是真的将南瑾给拎来了军营。 知道的赶忙赶来找南凌，不知道的则赶忙赶来问知道的，一下子，南凌军帐内聚满了将领。 “南哥，你怎么把大侄女给弄军营来了，这是大侄女待的地方么，你就是再恼也不能这么乱来啊。”叶成济跑得最快，冲在了最前面，一进来就问南凌。 第331章 331，跟士兵一样训练 南凌还没回答，沈峰第二个来了，“南兄，你怎么真的把南阳给弄来了，这军营里哪里是南阳待的地方。” 沈峰刚说完，后面一个两个三个的挨个簇拥进了营帐内。 有来关心的，有来看戏的，也有来挑刺的，毕竟没有人喜欢自己总被压，有机会没有人不想往上爬的，比如胡正文。 “南将军，南阳郡主不属于军营，你这样将她给带进来不合军规。” 今日胡正文不在上朝之列，不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在其他几人说话的情况下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且南凌将南瑾带来军营的时候动作那么大，下面的士兵们也在那口口相传，想要不知道都不行，而这刚刚好是他久违的挑刺机会。 “呵……”南凌直接朝着胡正文冷笑了一声，“你可以去跟陛下说去，我在金銮殿上的言语，陛下都未曾反驳，你凭的是什么反驳？” 虽然这事是正中他下怀，但却也抹不去被所有人逼着的事实，他正一腔怒火找不到地方散，竟是还上赶着送。 胡正文没想到南凌这么不给面子，面色一下子僵在了那，却还是硬逼出了一句，“我只是在说军规而已。”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便是军规那也抵不过陛下。” 南凌这一句，胡正文彻底闭嘴了，再说就是找死。 “那将军，这南阳郡主毕竟是女子，这放在军营里是不是不太方便？”乔和光是大老粗，向来直言直语。 “对啊，将军，南阳郡主终究是女孩子，你就是再恼也要顾及一下。”劝人的是沈峰，人前不好以兄弟相称。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 “好了，都别劝了，本将军主意已定，既然闯了祸就要接受惩罚，本将军作为镇国将军，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如何领兵御下？如何服众？本将军既开了这个头，便一定要将她给教好，给其他官员做榜样，毕竟李御史那么辛苦的弹劾本将军，本将军总不好让李御史白弹劾。” 说到这，南凌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且长公主府那边也好有个交代，毕竟明慧郡主就算是因为冤枉小女在先才被小女给扔出去，但到底体弱昏迷着，小女却还活蹦乱跳的，这个理实在说不过去，更何况长公主与本将军夫人还是姐妹，本将军也不好让本将军夫人不好做，这个坏人就由本将军来做。行了，各位都散了，这眼见着擂台赛都接近尾声了，别疏忽了。” “末将多嘴问一句，听将军的意思是要将南阳郡主留在军中做惩罚，不知道将军要如何做？”胡正文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又找了空子蹦跶起来了。 这次南凌倒是没有冷讽他，而是，“当然是跟士兵们一个模样训练了，既然是惩罚，本将军还能偏袒不成？毕竟本将军可是要给各位大人做榜样的，以后谁家子女不好好的，就都按照这个来。” 谁家没有一个孩子，南凌这一句可谓是踩到了所有人的痛处。 第332章 332，风晴月追去军营 当下谁也不再多说，纷纷退了下去，最后只余跟南凌关系最铁的叶成济，这是跟着他从边疆过来的。 “南哥，你真的就这么将大侄女放在军营了？”叶成济一脸的心疼。 南凌拍了拍叶成济的肩，“她是我南凌的女儿。” 南凌只说了这么一句，什么都没多说。 叶成济知道南凌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多说，“南哥知道就好。” 说完，叶成济转身也跟着离开了。 南凌看了看营帐外远处的擂台场那挤满的士兵，眸光晦暗不明，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收眸坐下，开始处理面前的军务。 …… 当南凌的亲卫来到镇国将军府取衣物的时候，风晴月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说要谁的衣物？”风晴月不确认的再问了亲卫一次。 “回夫人，将军让小兵来取将军的衣物和郡主的衣物。”亲卫恭敬的再禀报了一次。 “为何要取郡主的？” “因为郡主让明慧郡主昏迷的事，将军被百官弹劾，对此，将军将郡主给带去了军营，说要进行惩罚，以后要和将士们一般，吃住一样。” 听完的风晴月直接踉跄了一步，还好紫书将她给扶住才没有摔倒。 “你再说一遍？”风晴月只觉得晴天霹雳。 亲卫闻言很有耐心的再一次重复了刚刚的话，“因为郡主让明慧郡主昏迷的事，将军被百官弹劾，对此，将军将郡主给带去了军营，说要进行惩罚，以后要和将士们一般，吃住一样。” 听完的风晴月直接靠在了紫书的身上，“南凌，他怎么敢？那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这是要毁了我的囡囡不成？” “请夫人勿要为难小的，让小的好回去复命。” 风晴月气得已经站不稳了，却还是对着紫书吩咐道：“让紫卉收拾南瑾的衣物，再让人收拾南凌的衣服，交给这个将士。” 风晴月就算气得站不稳了，却还是没有为难将士。 “是，夫人。”说着，紫书扶着风晴月走去了一侧的椅子上，让她坐下，这才领命出去按照风晴月的吩咐办事。 亲卫见该说的都说了，便告退站去了外面等待。 风晴月就那么坐着，直到紫书办完事回来禀报，“夫人，郡主和将军的衣服都交给了亲卫，亲卫也已经离开了。” 风晴月从小就寄人篱下，所作所为向来都循规蹈矩，不敢出一丝差错，更不敢有一丝逾越，但今儿个她想破例一回。 她一心想要呵护的女儿，就这么被南凌给扔去了军营，她的女儿还那么小，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放在军营，这直接就是毁了她，她绝对不允许。 “紫书，备马车，带上紫卉，跟着我去城外大营。” “是，夫人。” …… 即便是将军夫人，到了军营外那也是要被拦在军营外的。 不过守卫是会很积极地进营地通报的，几乎是用跑的。 这个时候刚刚好南凌在南瑾的营帐里，他是来给南瑾送亲卫拿过来的衣物，顺便‘训斥’南瑾不要有别的想法，好好在军营待着。 第333章 333，我这是为她好 “娘来了？”守卫的通报让南瑾一诧异。 而南凌却没有半点反应，好似在预料之中一般。 “将夫人领进来。”南凌只吩咐了一句，并没有亲自去接。 “是，将军。”守卫领命便匆匆离去了。 “爹，娘这是来……” “等着吧。”南凌没多说。 “哦。”南瑾乖巧应声。 并没有多久，南凌便耳聪地听到了脚步声，当下速度起身对着南瑾就是一声呵斥，“总之，你不要有别的想法，就乖乖在军营好生待着。” 南瑾被吼得一脸懵。 紧接着她便看到南凌大步出了营帐。 而南凌刚出营帐刚刚好对上了被紫书扶着迎面走过来的风晴月。 见此，南凌当下对着守卫一挥手，守卫速度就按原路返回了。 风晴月其人很是温柔，很少变脸，特别是对南凌，但此刻一见南凌却是满脸的冷色，可见其不悦。 而南凌对风晴月一向也很是谦让，但此时此刻却是没有。 夫妻俩就这么隔空对视着，或者说对峙的。 最终心急的风晴月率先开了口，“南凌，你怎么能将囡囡抓来军营，是有多大的事不能解决，偏偏要将囡囡给抓来军营，你为囡囡考虑过吗？她是女子，你怎么能这么做？” “取衣服的时候，我的亲卫没有跟你解释过吗？”南凌态度极冷，像是换了个人。 风晴月直接愣在了那，一直以来南凌都对她呵护有加，还是第一次这般对待。 不过一想到南瑾即将要受的苦，风晴月掩下了心中的酸涩，“说了，可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这么对囡囡。” “你指的是哪一件不算大事？是我被百官弹劾还是南瑾将明慧摔晕这件事？” “明慧就是晕了而已，又没出什么大事。” 帐帘后面的南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拉开帐帘走出去，这真的是久违的相护，这是她娘继昨晚第二次护着她了，在与赵从萱这件事上。 “还有，你被弹劾几句怎么了，你被弹劾的次数还少吗？且做爹娘的不就该是替孩子承担一切吗？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囡囡。” “我这是为她好。”南凌立刻反驳，且神色肃然，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 本来因为南凌态度心里就酸涩的风晴月被南凌这么一说，直接崩了，“你这哪里是为她好？你将她放在了军营里，跟士兵一样训，她是天之娇女，如何能这样？” “那你呢？你总是护着赵从萱，不管对错处处都训斥南瑾，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我那是为她好。”风晴月下意识反驳。 “你确定吗？风晴月。”南凌很少正式喊风晴月的名字。 风晴月下意识想说我确定，脑中却闪过近日来南瑾的远离和懂事，突然间有些不确定了。 “你不确定，风晴月。”南凌替风晴月答了，这一次他势必要挖出风晴月心上的毒瘤，也是挖出他跟南瑾的毒瘤，只有这样他和南瑾才能义无反顾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 第334章 334，你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 “我是不知道你这么些年来是因为什么而对囡囡不好，处处护着赵从萱，但我知道没有一个娘不疼爱自己孩子的，你也不用否认，若是你不疼爱南瑾，今日你也不会来，也不会跟我红了脸。所以你为什么要处处护着赵从萱？她凭的是什么让你护着？莫不是那赵从萱是你的女儿不成？” “南凌，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你不如直接一刀杀了我。”风晴月完全没想到南凌会这么说，满脸的惊骇，随即是愤怒，以及恨不能自刎以证清白。 “我只不过是说出了这些年的传言罢了，你以为京都城里的那些人都是瞎子不成，你这般作为你以为别人怎么说？也就是我信任你，不然你以为你能坐在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上这么多年？” “我不是我没有，根本就没人这样说。”风晴月不信。 “呵……”南凌冷笑，“是我为你挡了这流言蜚语，你以为为何没人说？是没人敢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没人敢说。” 风晴月一脸的苍白，脚下往后踉跄了两步。 南凌却是步步紧逼，“南瑾虽小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以为为何南瑾一直黏着你，有几个孩子被自己的娘一直这么对待不心冷的，是我，是我一直在你与南瑾中周旋，不停地告诉南瑾你是爱她的，你说最近南瑾变了懂事了，那是因为我没再周旋，你可以想象，长此以往下去会怎样？女儿会和你离心，甚至会不认你这个娘。” 对风晴月，南凌也是一个意思，宁可现在他的庇护下伤了，也不要以后傻傻的丧命在别人手里。 “不……不……”风晴月无法相信的后退了几步。 一直在营帐里听着的南瑾大概也能知道她爹在干什么了，而她很赞同她爹的这种行为，宁可现在亲手撕开这伤口，也不愿日后命丧他人之手。 “爹说的没错。”南瑾打开帐帘从后面走了出来，带着忧伤与冷然，“娘，你是我的娘，你却疼别人的孩子，那般对我，我很难过，也很恨娘。”南瑾真的恨过。 南瑾的话等于验证了南凌的话，且比南凌的话更伤人，因为风晴月最在乎的就是南瑾。 “我是不知道娘有什么原因这么做，我也是真的不理解，或许娘有苦衷，但那又如何？我不知道，我不懂，我就知道我娘不喜欢我喜欢别人家的孩子，我心里难过，我恨，不爱我的娘，我还要做什么？娘你说对不对？” 前世没能说出口的话，南瑾在这一刻都说出了口，尽管这些都是年少无知时的痛。 南瑾的话让风晴月站都站不稳了，全靠紫书和紫卉扶着。 “娘，我虽小却也有血有肉，就像学武，以前你不同意，你觉得太苦，不适合我这个女孩子，但我喜欢，我喜欢知道吗？所以并不是你以为的好就是为我好，得我需要，得我接受才行。娘对别人好，对我不好，我不接受，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换，我也不接受，我宁死都不接受，娘，我宁死都不接受，我只想要一个疼爱我的娘，哪怕我遭受万般痛楚，只要娘爱我就好，娘的一句话比别人的让我痛上十倍，娘你当真想这样吗？” 第335章 335，风晴月被骂醒了 风晴月多年来的坚信全都崩塌了一地。 她突然间想到，当年她娘送她入宫养在太后身边的时候她也是不愿意的，但她娘说那是为她好，后来她过着过着，觉得许是呢，哪怕后来承受了各种痛楚，就想着至少活下来了没颠沛流离。 但…… 她并不喜欢啊，并不喜欢。 若给她选择，她不愿意活在宫里，宁可流浪死在街头。 “对不起，对不起……”泪水无声的流过了风晴月的面颊，在这一刻，风晴月被南凌和南瑾这对父女俩给骂醒了。 她自以为为南瑾好，可南瑾说了，宁可承受痛楚也想要她的爱，而南凌，她又怎么知道南凌不愿意为了南瑾而放弃功勋，明明南凌那么疼爱南瑾，为了南瑾什么都做得出。 是她愚昧了…… 看着风晴月这模样，南瑾和南凌心里都不好过，但谁也没上前，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必须一刀斩到底，他们不管怎么去帮，都不如风晴月自己清醒来得重要。 南瑾觉得上一辈子活成那样，她自己也有错，她若能好好坐下来跟她娘好好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许就不一样了，然她脾气暴，三句不对就吵，再后来…… 南凌亦觉得自己一直用错了方式，他就想着和睦，却忘了有时候撕开伤口挖出脓包，才能彻底解决。 “南凌，好好照顾囡囡，我先回去了。”看着夫君和女儿站在那的冷眼相看，风晴月只觉得心痛极了，见女儿根本就没有嚷着要回去，她便知道这或许并不是看到的那样。 她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而不是站在这里给他们父女添乱。 “紫书，扶我回去，紫卉，你留下照顾郡主。”丢下这么一句，风晴月擦了擦眼角，在紫书的搀扶下转身离去了。 父女俩就那么站在那静看着风晴月一步步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风晴月的身影，南凌这才回眸看向南瑾，而南瑾亦收眸看向了南凌。 “爹。” 南凌几步上前抱了抱南瑾，“回去休息吧，有爹在。” “爹别太难过，娘她……” “爹知道，囡囡别难过才是。” “嗯。” 父女俩互相安慰了一句，然后便各自分开了，毕竟南凌还有军务要处理。 …… 军营里什么地方，人多口杂，且今日还是擂台赛，并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众人甚是自由。 南瑾、南凌、风晴月三人就那么站在那大吵，并没有多一会儿就传遍了军营。 “哎，你知道吗？南将军跟他夫人吵架了，连南夫人跟别人生孩子的话都说出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个事我知道，就是南夫人对长公主的女儿比对南阳郡主好。” “对，就是这个事，吵得特别厉害，你说这有什么理由是对别人女儿好而不是对自己女儿好的。” “这对南阳郡主可真是不公平，那么小，得多难过。” “那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没有？” “好像是南夫人瞒了什么事，南阳郡主说了好多话，那叫一个难受，说什么不要命都可以，也想要娘之类的。” 第336章 336，郡主还好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这么传播了开来，议论纷纷。 传着传着，也自是传到了顾修染的耳朵里，他就那么站在那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着说着…… …… 经历了激烈的角逐，今日终于得出了获胜队。 不出意外，叶成济的营赢了。 为了鼓舞大家的积极性，在这个角逐出结果的夜晚，营地里进行了篝火晚会，这是惯例，每次擂台赛结束都会举行这个篝火晚会，毕竟大家在军营里也怪无聊的。 篝火晚会就是一群人围着篝火坐着玩乐，起着哄，让人上去表演什么的。 顾修染照例去了野林子，见了青林，今日的拳风比前几日又狠戾了许多。 眼见着到了练习的结束时间，青林再次开了口，“昨晚上，南阳郡主去了沈家躲祸，镇国将军追到沈府在沈府门前追打南阳郡主好久。今日早朝，镇国将军被御史弹劾，镇国将军大怒便将南阳郡主从国子监抓来了军营，扬言要好好惩戒。” 青林就说了这么几句，没有多说，毕竟后面的顾修染也该知道了。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在青林说完后便抬脚离开了。 因为今日有篝火晚会，所以休息时间要比往日里迟半个时辰。 营地虽大，但是想要找到南瑾的营帐并不难。 许是因为今晚有篝火晚会的缘故，南瑾的营帐前并没有像白日里一般站着南凌的亲卫，却也同时不能确定南瑾是不是在里面。 顾修染微微迟疑了一下，便靠近了营帐，却在靠近了两步之后又顿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面前不远处的营帐帐帘打了开来，露出了南瑾的身影。 南瑾这是渴了，想出来找点水喝的，刚刚好听见脚步声，就想喊人问个话，哪里知道帐帘一掀开对上的是站在暗夜里的顾修染。 许是没想到会碰上对方，两人都怔愣在了那。 只愣了一下，南瑾便兴奋了，“你来找我？” 除了这个，南瑾想不到别的，不然哪里有那么巧。 顾修染想说路过，却是知道这话自己也不信，最后轻应了一声，“嗯。” “你过来，进来说。”南瑾对着顾修染招了招手。 这一次顾修染没再迟疑，而是大步朝着南瑾走了过去。 南瑾掀开营帐将顾修染给放了进去。 帐内上着微弱的油灯，摆着一张木榻和一张桌子，以及一个小木柜。 比起他那个大通铺营帐是好多了，但是比起南瑾的闺房，真的是没有办法比。 “来找我是有事吗？”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说话，似是要确认什么。 南瑾见顾修染看着自己不说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怎么了吗？” “郡主还好吗？”顾修染开了口，却是没有回答南瑾的问题，也算是间接回答南瑾的问题。 闻言，南瑾微扬了扬眉眼，随即就那么站在那转了一圈，“你看我哪里不好吗？” 顾修染没说话，就看着南瑾。 南瑾向前走了两步，歪着头笑看着顾修染，“怎么？关心我啊！” 看着南瑾的笑，顾修染耳尖瞬间染成了绯色。 第337章 337，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灯光有些暗，南瑾并不能看见顾修染红了的耳尖，却是熟知他的窘迫，倒也没为难。 “我没事，你别听外面的那些传言，我好的很。”说完后又靠近了顾修染几分，唇直接靠到了他的耳侧，“偷偷告诉你，来军营是我自己要求的，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了。” 南瑾的话震惊得顾修染直接愣在了那，也不知道是南瑾的那一句来军营是我自己要求的，还是那一句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了，连喷洒在耳朵上的温热都感觉不到了。 说完后的南瑾站直了身子，对着顾修染笑了笑，随即伸出食指按在了自己的唇瓣上，“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了握，后轻应了一声，“嗯。” “我渴了，想找水喝，你可以带我去吗？” “嗯。”顾修染再次轻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心悸转身朝外走去。 南瑾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 南凌这次动作极大，起先众人不相信南凌会将南瑾给带去城外大营，然后南凌真的将南瑾给带去来了，后来，众人不相信南凌真的将南瑾当做士兵练，但通过大营中将领的描述，南凌不仅练了，还亲自下场，将南瑾放在了他的亲卫里进行了高强度的训练，军营里那么多将领看着，想要作假都不可能。 对此，京都城里本来就对长公主府颇有微词的传言也变得更加微词了起来，几乎一边倒，说什么不就是昏迷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什么自己弱怪谁，明明是自己先去招惹别人的，现在却害别人受罚等等。 赵千荷直接气炸了，却愣是绷着非不低头，倒要看看最后谁输谁赢，她还就不信了。 而宫里，无论是帝王还是太后都对此事视作不见，好似没发生一般。 转眼间便过去了七日，帝王七日前下达的命令也到了验收的时候，百官纷纷递上了各种关于幽州水匪一事的合算。 在经历了一个早朝的激烈讨论下，最后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启用南凌的提议，进行三个月的选拔训练，然后派兵一万去幽州进行对水匪的剿灭。 不管怎么说幽州是经济大城，几年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再不长记性，纯属养虎为患。 为了调动剿匪的积极性，颁发命令的同时也颁发了相对应的赏赐，关于银两关于军功升职等等。 一系列的条例进行了颁发之后，军营里火热了起来。 有人奔着军功而去，有人奔着银两而去，有人奔着热血而去，士兵们踊跃报名了起来。 也有人安于现状没有报名，毕竟这不是强制要求，且参加水战都是奔着玩命去的，若可以谁要去送死。 这也只能说人各有志，毕竟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报名的首要条件就是会凫水，为的就是不用花费时间再去训练凫水，可以直接进行作战训练。 南凌亲自上阵训练。 今日是南凌训练的第一天。 将士们都很崇拜南凌，现在能得南凌亲自训练，那叫一个开心。 郭启迈就是和其中一员。 第338章 338，小顾啊，想娶郡主要努力啊 从报名成功到现在，没事就逮着顾修染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且一说到南凌就说到南瑾。 “小顾啊，这南阳郡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是南将军的女儿，果然深得南将军真传，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小顾啊，你不是说要娶南阳郡主，那你可要努力啊！” “你看南阳郡主多努力，连这种训练都要参加，莫不是要去战场，南将军可真是舍得。” 南瑾来军中几日，一直跟着将士们同训练，将士们都看在了眼里，虽是女子，但是将士们就服强者，更何况南瑾还是南凌的女儿，而说的最多就是虎父无犬女了，这都快要成为将士们的口头禅了。 特别是今日，南瑾和他们一同出现在了队伍里，更引起了大家的议论。 “在水上作战虽然无法列队，却也是讲究战略的，不是胡来就能胜利的，到时候船就成了我们的腿，我们可利用船只形成各种方阵以对敌人进行包围，下面，我们便先开始训练几个方阵在交战时的配合。” 南凌也不废话，上来直接就讲硬核的内容，毕竟时间紧迫。 说着便开始指挥训练了起来。 …… 南瑾在军营里跟着去幽州的队伍训练一事也同样在京都城里传了开来，只不过大家并没有觉得南瑾真的能去战场，而是觉得南凌真的是够狠心，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而南凌越是如此，京都城里的官员就越心惊，因为他们始终忘不了南凌那一句谁都跑不了的话。 真的是南瑾在军营里待一日，众官员就都绷直身子过一日，深怕落了错处被南凌给抓住了把柄，从而好一顿收拾，把他们的孩子也扔去军营，要是男孩子还好，要是女孩子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家的女孩儿可是要嫁人的，娇娇嫩嫩的，哪里经得起军营里的那般蹉跎。 这胆战心惊的日子在过了半个月之后，众人见南凌一点儿将南瑾放回来的意思都没有，百官坐不住了。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管理各方面礼仪的礼部尚书被推了出来向帝王上奏折。 想想自己家的孩子，再有众位大人的一致请求，礼部尚书在这个艳阳天的早朝上奏了。 “臣有本启奏，臣觉得南阳郡主在军中已经受罚多日，就是再大的错也能原谅了，更何况只是小女孩之间的小矛盾，臣觉得是不是该让镇国将军将南阳郡主给放回来。” “臣附议。” “臣附议。” 礼部尚书刚一说完，百官纷纷站了出来附议，还是很第一次百官这么和睦，没有在一个问题上有多加争执。 南凌因为训练兵马被允许三日来上次朝，若有事也可临时不来，不用天天来上朝，而今儿个百官挑得是南凌在的这一日。 面对百官的启奏，南凌那是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帝王的面色沉静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 在一众人都说完之际，帝王发了话，“南爱卿，此事你怎么看，虽然是你的家事，朕不好插手，但是众位爱卿都上奏了，你是不是要给个话？” 第339章 339，百官惶恐上奏 “回陛下，臣多谢陛下关爱，也多谢众位大人对我的关心，小女顽劣不堪，还需要多加历练，且臣发现在军营历练要规矩很多，臣还要继续历练她，省得她总是闯祸，一次又一次，臣建议众位大人也可以试一试，若是谁家小孩不听话，交给臣，臣必定给他练好了。” 南凌的最后一句就是众位大人的痛脚，真真是踩在了点子上。 同一时间几乎每个人都在心底咒骂，谁要送去，除了少许武将。 “众位爱卿，既然南爱卿都这么说了，毕竟是南爱卿的家务事，就不多问了，可还有其他的本要奏？” 帝王这态度真的是没有半点要相帮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是真的顺着南凌的意，还是根本就不想给南凌台阶下。 南凌和帝王都这么说了，众位大臣就是想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想着回家好好的约束自家的孩子。 …… 朝堂上的事南凌并没有告知南瑾，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帝王在朝堂上虽那样说，散朝后却是去了太后宫中。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帝给太后行了礼。 其实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只是被寄养在了她的名下，皇帝的生母皇帝出生没多久就去了。 “皇帝来了啊！” 皇宫里是不是生母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给对方带来利益。 皇帝给太后庇护，而太后则给皇帝提供钱财，而这钱财自是从风晴月那搜刮来的。 帝王没有一开口就说想要说的事，而是关心关心了太后的日常生活，太后也礼尚往来的关心关心了皇帝，在一顿官腔之后，帝王跟太后说起了正事。 “今日早朝，大臣们跟朕说了南阳在军营受罚的事，想让南凌将南阳给放回来，南凌不乐意，说还要罚南阳。这事本来是大臣家事，朕不该过多责问，但是大臣们都上奏了，朕也不好当做不存在。母后看着是不是找静和和嘉和两人进宫说说，让两人之间谈谈，不过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没必要闹这么僵。更何况明慧不也没什么事，过去的就过去吧。” 说起这事，之前本来太后想招风晴月进宫好好蹉跎一下的，但谁知南凌将南瑾给扔进了军营，且风晴月又跟去军营夫妻俩大吵了一架，话语里内容也颇为不好，那个节骨眼，她可不想将她自己给赔进去，便一切都做不见。 而现在，也过去了大半个月了，这事的风波也差不多了，现在帝王提起来，她顺势而为给个面子，“好，哀家待会儿就让人传下懿旨去。” “怎么说南阳也是女儿家，差不多训训就好了。” “哀家知道。” 说完了这事，皇帝又与太后拉扯了几句便以公事为由离开了。 太后也紧跟着下了懿旨。 …… 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风晴月盛装穿戴来了皇宫，在风晴月来之前的早一会儿赵千荷就来了。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晴月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一个礼。 第340章 340，风晴月的反抗 虽然说那些个事过去好些天了，但太后这心里一直憋着呢，再加上赵千荷早一会儿就来了，又上了一会儿眼药，太后这心里就更记着了。 所以虽然是有事要寻风晴月，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太后蹉跎风晴月，毕竟这么些年来蹉跎惯了，就从未见风晴月反抗过，哪怕她嫁人了。 “你脚好了吗？自从之前你伤了脚，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看母后了。”太后并没有让风晴月起来，直接就问起了话。 “回母后，脚好了。是女儿不孝，近来没来看母后。”风晴月还是那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姐姐既然脚好了为何不来看母后？莫不是因为担心南瑾？要我说姐夫也太心狠了，竟然那么对南瑾，就跟不是自己生的似的。” 这话直接刺痛了风晴月，让风晴月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南凌跟她说的话，特别是自从那日后，她就没再见过南凌和南瑾，他们根本就没回家。 风晴月低着头，太后和赵千荷都没能看清她的情绪。 “好了，要说南凌罚南瑾这事，明慧也没事了，差不多就行了，静和你让南凌把南瑾给放回来。”太后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直接给风晴月下了命令。 “儿臣也想让南瑾回来，儿臣连军营都追过去了，南凌也没放人，请母后恕罪，儿臣做不到。” 风晴月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但这落在太后和赵千荷耳中就是反抗。 太后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赵千荷直接就抓住了风晴月的痛脚。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违抗母后的意思吗？” 一直低着头的风晴月在这个时候抬眸看向了赵千荷，眸光坚定，“妹妹以为南凌决定的事我能左右吗？” 赵千荷被风晴月这眸色看得心里一阵烦躁，“怎么不能，他不是最疼你了，你不是一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吗？” 听完这话，风晴月笑了，笑得有些凉有些讽刺有些颓废，“那是以前，不是现在，我追到军营都不放人，我还能如何？他连赵从萱是我生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还觉得他会听我的吗？我已经大半个月没见他了，他入京都城都不回府，妹妹以为是为什么？” 这是这么些年来，风晴月说话最刚的一次，赵千荷下意识就想拿捏风晴月，却是半个字都反驳不了风晴月的话。 而风晴月，她自认说的都是实话。 “行了，吵什么，是不是忘了哀家让你们姐妹好好相处的。”太后在这个时候发了话，“他不回来，你就不能去找他吗？总之你务必让他将南瑾给放回来。” “母后恕儿臣无能，儿臣办不到。”风晴月还是那一句。 “风晴月，你这是要反抗哀家吗？”太后怒了。 “不是儿臣要反抗母后，而是南凌已经不在乎儿臣了，儿臣怎么让他放南瑾？儿臣就是一个挂名公主，将军夫人的身份更是南凌给的，母后要儿臣拿什么去跟南凌要南瑾？别说南瑾是儿臣女儿这话，这么些年，儿臣犯糊涂伤了女儿的心，女儿都要不认我的，我还有何颜面去要求她？” 第341章 341，风晴月的反抗（2） 风晴月字字如珠句句如玑，声声血泪。 “你……”太后竟是被风晴月的字字控诉给噎住了话语，最后一挥手，“乔嬷嬷，静和顶撞哀家，拖去跪佛堂。” 说不出话来的太后直接就下达了惩罚，风晴月在她眼里永远就是那个任她蹉跎的孤女，哪怕现在成了将军夫人。 闻言，风晴月直接笑了，笑着笑着哭了，看，反抗也没有多难，她们也不是没办法，她的女儿她们不是也一样碰不到，她傻啊，傻了这么多年。 风晴月在乔嬷嬷的逼视下站起了身。 然后慢步朝着侧殿的佛堂走去。 眼见着风晴月走了，赵千荷对着太后抱怨道：“母后，她是白眼狼吗？你养她这么大，她怎么敢这么反抗你？” “呵……”太后冷笑了一声，“哀家会让她知道反抗是什么后果。” 进了佛堂后，风晴月就在佛堂里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这本来也没什么，但一侧的乔嬷嬷却是取了一块满是细针的板子悄咪咪地举起准备去拍风晴月的后背。 而风晴月就跟背后长眼似的开了口，“乔嬷嬷，本公主说起来也是公主，当然你觉得我不是也没关系，但我却是实实在在的镇国将军夫人，就算现在镇国将军不是很在乎我了，但脸面还是要的，我只要回去说上一嘴，你觉得你一个下人，镇国将军可能奈你何？” 这些日子，风晴月在家里想了很多很多。 太后只会表面上罚她，而一些伤害都是这些奴婢的动作，虽然是太后示意，却是不敢搬到明面上的，而她从前不知道拿身份，嫁人后亦忘记去拿身份，只能说被欺负惯了，她已经忘了去反抗。 忘了她一个被镇国将军捧在手心里护了这么多年，都舍不得她磕一下的人，凭什么要被这些奴才蹉跎，这么些年她是有多傻。 太后既然不敢明面上动，她只要不明面上杠就好。 现在他们就算想要动南瑾都不行，谁都不能将南瑾从南凌的庇护下给要出来，这大半个月她看得清清楚楚，南凌用实际告诉她他是怎么护住南瑾的。 乔嬷嬷没想到风晴月这么硬气，而这话一说，纵使她干过多次这一次也有些犯怵不敢动手了，毕竟南凌一直疼风晴月这是事实，也就是风晴月性子软好拿捏，这才一直被蹉跎，看看南凌在前朝怎么护着南瑾的就知道厉害了，也就是这个笨不知道，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被太后故意养出这样。 “公主说的哪里话，奴婢也没有要做什么，就是见你胳膊上有东西，想帮你拍一下。” 说着，乔嬷嬷转身就出去了，直接将风晴月的话告知了太后，她在宫中半辈子，什么样的没见过，可不会傻得直接对上。 太后气得直接摔了一个杯子，风晴月这里都能听见。 “她怎么敢？哀家白养她这么多年了，现在翅膀硬了，该威胁哀家了……” 太后那是一顿发狠，各种义正言辞，赵千荷跟着一顿安抚，什么母后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之类，同时狠狠踩了风晴月一顿，什么风晴月太不懂事了，什么辜负了母后的一片心，气得太后就差直接上手了。 第342章 342，若不是我，他不娶 不过毕竟是老姜，太后到底是忍住了，这个时候不太好动手，不仅如此，连跪都不太敢让风晴月跪太久，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将人给打发走了，前朝够乱了，南凌一直咬着不松口，她这边再出乱子，指不定南凌要怎么闹，那就是个疯子。 风晴月走了，赵千荷自是也跟着一起走了。 “姐姐现在真是能耐了，连母后都敢反抗了，不是说镇国将军不疼你了，怎么的又狐假虎威了起来。” 赵千荷的话说不出的讥讽，还有嫉妒，这本该都是她的。 今儿个风晴月既然敢这么做，就想过撕破脸了。 “赵千荷，莫说我不欠你，便是欠这些年也该还清了，更何况太后收养我为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丢下一句威胁，风晴月抬脚就走，只不过跪久了，腿有些不利索。 “你……”赵千荷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却也不甘心就这么被怼，几步上前就追了上去，“你得意什么，要不是我不要，南凌轮得到你吗？要是我嫁给南凌，还有你什么事？” 这些年赵千荷没少拿这事刺激风晴月，只不过都是白莲式的说法，还是第一次这么气急败坏的怼。 若是曾经，风晴月或许会介意，会自卑，会觉得自己偷了抢了，但现在不会了，因为南凌跟她说过。 “你错了。”风晴月站定脚步转首看向了赵千荷，带着满满的坚定和自信，“阿凌说他不想娶的，就算塞给他他也不要，他要娶的就是我。” “不可能。”赵千荷下意识反驳，“你休要给你自己脸色贴金。” “阿凌亲口跟我说的。” 赵千荷脸色一下子变了，感觉碎了一地的骄傲，这么些年来，每每不爽南凌对风晴月好护着风晴月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是她不要南凌的，她不稀罕，而现在…… “他那就是哄你。”赵千荷坚持着最后的骄傲。 “不，阿凌说当年结亲是朝廷招安他，若不是我，他不娶。” 赵千荷的最后那一丝骄傲碎了一地，因为这是事实，当年南凌的确有那个拒绝娶的能耐。 “就是哄你的。”赵千荷拾起一地散碎的骄傲昂着头走了，还故意撞了风晴月一下，差点将人给摔倒。 尽管如此，风晴月心头却是说不出的舒畅，这么多年她终于不再被这事蹉跎了，第一次，她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出这宫门。 …… 一次没办成，太后便三番五次的开始找风晴月进宫，每次得到的都是风晴月的拒绝，而这真的是次次在挑战太后的忍耐力，特别是还有赵千荷在一侧不停的挑拨。 就这样，转眼便又是半个月。 太后还没来得及再次招风晴月进宫，京都城里出事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个官员家的公子哥聚在一起打架斗殴，却是被南凌直接给弹劾了，言语间都是要让他们将这几人给扔军营去，说什么当初他们逼着他将南瑾给扔进了军营，说什么同样是打架，必须是同等待遇，还有什么更何况当初南瑾还是冤枉的，他们可不是。 第343章 343，哎呀，都是熟人啊 都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谁愿意去军营那个地方，可人家南阳郡主在啊。 在经过一系列的角逐之后，那几个公子哥终究是被扔进了军营，毕竟总不能区别待遇，而这个时候刚刚好是最热的时候。 几个公子哥被扔进来的第一天刚刚好遇上擂台赛。 虽然一众人在紧张的训练，准备中秋后去幽州，但并不影响擂台赛的举行。 南瑾在军中一个多月了，早就成了军中的扛把子，已经跟军中将士称兄道弟了。 将士只服强者，南瑾吊打他们，还跟他们一个样训练，人家却才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有什么理由不服气。 几个公子哥被带进来的时候，动静闹得挺大，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刚刚好走擂台不远处走过，彼时南瑾刚刚好站在个人擂台赛上。 刚战完一轮，有人要上台，直接被南瑾制止。 只见南瑾高声对着不远处喊道：“哎呀，这几位不是京都城里的大少爷吗？来军营里学本郡主历练吗？来来来，今天刚刚好碰上擂台赛，来过几招啊！”喊完之后还挑衅地吹了一个口哨。 南瑾本身就有痞性，如今又在军中混了一个多月，这痞性就更重了。 将人扔进来是角逐了好几天的事，所以南瑾一早就知道了，她就是故意等着的，叫他们的爹平日里没事就弹劾她爹。 在国子监就怕南瑾的人，此刻在这里被南瑾一喊，那简直就是一哆嗦。 军中将士也知道南瑾是怎么来这里的，此刻当然是站在南瑾这边的。 南瑾一喊，立刻就让开了道，并看了过去，那几人穿着绫罗绸缎，一看就看出来了。 “对啊，上来过几招，瞧瞧郡主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们几个男子汉怕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给你们让位置，你们过来过来。” 将士们起着哄，那边领人的几个将士也将人簇拥着往这边来，不多一会儿，几人就被簇拥到了前面。 南瑾看见她们笑得可欢了，“哎呀，都是熟人啊！” 可不是熟人，都是曾经欺辱过顾修染被南瑾吊打过的，此刻看见南瑾可不是止不住的颤抖。 “来来来，又不是第一次，上来玩玩。”南瑾喊着就对着下面的将士使了眼色，然后下面的将士直接抬了一个人就扔了上来。 这个还是跟南瑾过过一些招式的孙杨，就是有些小人，被丢上来后只觉得丢脸至极，却也硬气地爬了起来，对着南瑾就是一声吼，“南阳郡主，就算你是郡主，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这话说的，不是喊你来切磋吗？你自己上来的，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就是就是，怎么欺负你了，一个男子汉害怕女娃娃，是什么男子汉啊！”南瑾一开口，下面士兵们立刻就跟着起哄。 “我……”孙杨还欲狡辩，这个时候有个人突然上了擂台，是一直不曾上过擂台的顾修染。 这几个人不值得南瑾脏了手，且有些事恩怨他得亲手了结，而他们的到来，他的身份也瞒不住了，不如自己主动点。 第344章 344，顾修染上擂台 “顾修染。”顾修染一上来，孙杨就看见了，立刻就喊了一声，一脸的怒愤。 “你怎么上来了？”南瑾闻言回眸一看，见顾修染上来了，下意识询问了一句，而这样子明显是熟识的。 下面平日里跟顾修染一起玩的全都傻了，特别是一直兢兢业业劝顾修染不要老想着娶南瑾的郭启迈。 “顾修染，你认识南阳郡主？”郭启迈直接傻了吧唧的就问出了口。 顾修染回眸看向了郭启迈，“你不认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 对着顾修染黑沉的眸子，郭启迈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说什么，将下面的话给咽了下去，这些还是私下里问比较好。 “怎么了吗？”南瑾疑惑地询问顾修染。 她只是为了不打扰顾修染的生活，就不曾在大家面前与顾修染亲近，却也并不否认他们的熟识。 “没事。”顾修染回眸看向南瑾，“让我跟他打。” “好。”南瑾什么都没问，直接就从擂台上跳了下去。 郭启迈直接捂住了嘴，他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这南阳郡主虽然亲和，这是不是也太听顾修染的话了，不不不，重点是之前给顾修染送蜜饯，送蜜饯啊送蜜饯。 别人并不知道送蜜饯的事，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南瑾一直很亲和，且台上两人一看就是有私怨，南阳郡主成人之美也很正常。 “顾修染，你也敢上来跟我打？”孙杨特别的嚣张，完全忘了自己曾经是被人揍得多狼狈，而那个时候的顾修染还不是现在的顾修染。 “小顾，干他。”一见孙杨那嚣张样，郭启迈顾不得想太多，直接就给顾修染助起了威。 “对，小顾，干他。”其他士兵也给顾修染助威。 “果然什么样的人就配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孙杨一脸不屑。 顾修染直接就朝着孙杨冲了过去，再然后所有人就见识了一把，什么叫做单方面虐打，什么叫做想认输都没办法认输。 “好好好……”面对这场景，下面那是一阵叫好，满是热血。 眼见着孙杨进气少出气多。 吊打完了孙杨，士兵们很有默契的将孙杨给扯下了擂台，然后又丢了一个上去，再然后接着吊打，一个接一个，最后直接躺那装死，而即便是这样，顾修染也毫不留情，让他们不得不还手，然后落得更惨的吊打。 而这刚刚好吊打完，南凌来了，“都在做什么？让你们带个人怎么给本将军带这里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军营第一天就打架，看来很喜欢打，不要紧，擂台赛有三天，可以慢慢打，现在先去分配好住处，几人住一起，收拾好后，再来参加擂台赛。” 南凌看似吩咐了一句，却是句句在数落那几人，士兵们忍不住暗中叫好，然后装模作样地将几人给架着拉走了，几人真的是有苦没地方出。 南凌来的太及时，南瑾都没来得及上擂台，眼见着南凌走了，南瑾转首间顾修染却已经从擂台上下来了。 第345章 345，不想跟郡主打架 南瑾当下缠了过去，“顾修染你怎么下来了，你好厉害，我们打一架呗。”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没说话，而是往人群外走去。 “顾修染，我们打一架呗。” “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周围的士兵见状跟着起哄，他们也想知道顾修染跟南瑾谁厉害。 顾修染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南瑾，“我打不过郡主。” 说了这么一句就又继续走了。 “这还没打怎么就打不过了。”南瑾不信。 顾修染却是不听，继续向外走去了，这让想起哄的士兵也不好起哄了，更何况擂台上又打了起来。 南瑾却是追了出去，在追出了一段距离，出了人群之后，南瑾一把扯住了顾修染的臂膀，“为什么不跟我打？” 顾修染看着南瑾抿了抿嘴没说话。 “说啊，为什么不跟我打，别说打不过我的话，我不要听。” 顾修染蜷了蜷袖中的手指，他知道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南瑾肯定不罢休，抿了抿嘴，顾修染开口了，“不想跟郡主打架。” “为什么不想？” 这次顾修染不说了，就是不想，哪里来的理由。 南瑾盯了顾修染好一会儿，眼见着他移开了视线都不回答她，南瑾抿了一下嘴，凑近了他，“说啊，为什么不想？” 南瑾突然的靠近差点让顾修染整个人一僵，最后只是移开了眸子，什么都没说。 顾修染的固执让南瑾抿了抿嘴，又有些委屈，只是打架而已，又不是什么为难的要求，为什么不答应她。 想着，南瑾转身就走。 顾修染对情绪很敏感，即便在听见脚步声后转首只来得及看到南瑾的背影，却也感觉出来她不高兴了，不由得抬脚就跟了上去。 南瑾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往人群里去，而是去了不远处的野树林，然后透过野树林去了瀑布那里。 而脚步声一直跟着。 最后她在瀑布那里停下了脚步，转身朝顾修染看了过来，“跟着我做什么，我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我。” 赌气的意味很明显，还带着一丝委屈。 “其他的都可以，打架不行。”顾修染一急就说了这么一句。 南瑾被这句话给气乐了，“打架怎么就不行了？我就要打架了，我就想打架了，怎么了？” “那郡主你打我好了。” 南瑾真给顾修染气乐了，“不要，我要打架，又不是要打你，你这是在侮辱我吗？” “没有，不是这个意思。”顾修染急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顾修染急不可耐的样子，南瑾气顺了那么一点点，“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既如此你不是说什么都行吗？那你把衣服脱了，我现在想看你脱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哦。” 南瑾边说边往一侧的石头上坐去，一副坐等顾修染脱衣服的架势。 顾修染怎么也没想到南瑾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一下子蒙了，紧接着耳尖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还有眼角。 南瑾就是气得，然后就口无遮拦了起来，也就那么随便一说，哪里知道顾修染反应这么大，直接吓了她一跳，不过她的气怒却又少了些。 第346章 346，这么乖，为什么不跟我打架？” “怎么？不脱吗？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除了打架。” 顾修染抿着嘴红着耳尖站在那不说话，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南瑾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他…… “过来点。”见顾修染那副憋着不出声的模样，南瑾憋着气喊了一声。 闻言，顾修染乖乖朝着南瑾走了过去。 “蹲下。”见顾修染那么听话，南瑾扬了一下眉，稀罕地又命令道。 顾修染就乖乖蹲下。 南瑾稀罕极了，突然间就不生气了，就那么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看着顾修染。 也想到自己可能为难顾修染了，但就是个打架而已，她真的没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他能和别人打就是不能和她打。 这么想，南瑾觉得又有点生气了。 然后抿着嘴试探性地伸手去扯顾修染的衣襟，而对方只抿着嘴黑沉着眸子看着她，动都不动一下的。 这眸光看得南瑾不由得将手给缩了回来，心漏跳了一拍，并错开了眸光。 错开眸光后，南瑾的心率恢复了正常，然后觉得自己有点怂，明明做错的不是她，想着又将眸光给转了回来，逼视着顾修染。 “这么乖，为什么不跟我打架？”带着几分质问的味道。 “不想。” “为什么不想？” 顾修染抿了一下唇没说话。 见顾修染又不说话了，这一次南瑾倒是没再逼问他，沉默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为什么跟过来？” 顾修染又沉默了。 这沉默让南瑾牙疼，“这也不能……” 南瑾的质问还没说完，被顾修染劫了话。 “郡主生气了。” 也不知是因为顾修染答了，还是因为顾修染的话，南瑾愣在了那，且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微妙感。 舌尖抵了抵贝齿，“很在乎？” 顾修染又抿着唇不说话了，只不过耳尖更红了。 顾修染的沉默让南瑾心有些难耐，就像被猫抓一般。 要是他不说那句，她也没觉得什么，可话说一半却没了下文，这让南瑾特难受，或者说她有些在意。 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南瑾不甚在意地移开了眸光，“不在乎跟来做什么？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 说着站起了身，抬脚就走。 只是刚跨出一步，手就被一股力道从后面扯住。 顾修染知道若是就这么让南瑾走了，大概她以后都要不理他了，他不想这样，但…… 南瑾没回头也没甩开顾修染的手，就那么背对他不说话。 有一点她必须承认，那就是被握住的瞬间，她心里是有一点喜悦的，至于喜悦什么，她…… 看着南瑾的背影，顾修染艰涩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在乎。” 说完后，也并没有松手。 他知道，现在的他没资格说这些，她那么好，那么耀眼，虽然他现在还不够格，但他会努力，在那之前，他自私的想让她知道。 他不会主动去说，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想错过。 南瑾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开心了，没有理由，就是开心。 “那做什么不跟我打架。” 第347章 347，顾修染身份曝光 “不想。”顾修染还是那句，“理由郡主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再告诉你。” 背对着顾修染，南瑾舌尖抵了抵贝齿，哪里有人这么要求的。 南瑾一个用力抽回了手，没回头，“再说吧。”丢下这么一句，南瑾便走了。 南瑾就这么走了，顾修染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沉默了片刻也抬脚跟着离开了。 若是她还生气，他…… …… 白日里大家都在忙擂台赛，直到到了晚上，大家才闲下来。 顾修染照例每晚去学武，不过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人教他，不再是青林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变强。 回到营帐刚躺下休息，郭启迈就凑了过来，很神秘地低声道：“小顾啊，你之前是不是就认识南阳郡主。” “嗯。”顾修染并不否认，那几人还没出来作妖，过几日怕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他也并不是想瞒，只是…… “那你之前说南阳郡主送你蜜饯也是真的？” “嗯。” 郭启迈速度捂紧了自己的嘴，差点尖叫出声，好一会儿后才平静情绪，然后又低声询问了一句，“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也跟那几个公子哥一样？我纯属好奇。” 郭启迈真的纯属好奇。 “我的身份并不光彩，是一个私生子，长公主驸马的私生子。”事实的事，顾修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郭启迈立刻一副这事我懂我懂的样子，长公主驸马这事大家都知道，弄个私生子出来的事大家也知道，只不过不知道是顾修染罢了。 这次顾修染没出声。 “小顾啊，你也别难过，你爹，不，那个长公主驸马我们都知道，这事不怪你，是你爹，不，是那个长公主驸马不是个玩意，我们还是兄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会。”他怎么会嫌弃他们。 “那我们以后还是兄弟啊，我跟你说，那个长公主驸马……”郭启迈开始了对宋国辉的各种吐槽。 顾修染没说话，只静静听着。 …… 顾修染吊打了孙杨几人，立刻就被几人怀恨在心，奈何被吊打后身子不适，且也想借此躲避训练，便都没出去，几人愣是在营帐里窝了三天。 三天后，几人被士兵给强行驱赶到了训练场上。 几人很是不服气。 “吵什么，都是男儿，别人能行你们怎么就不能行？早知今日当初为何要犯错？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要耀武扬威回家去，别在这闹腾，让你们休息三天就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看看将士们哪个像你们这样的？南瑾一个女娃娃都能受着，你们这些男儿难道要承认自己不如女子？” 呵斥他们的是南凌，直接几句话就让几人安生了。 南凌也不怕，人都是他弄来的，不好好练着，他花那么大心思做什么？ 半日的训练，几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瞬间就脱了形了。 但有南凌的命令在，他们什么妖都做不成，只能苦逼的跟着训练。 眼见着到了午时，终于结束了磨人的训练。 第348章 348，不知道脸疼不疼 大家纷纷涌向了发放餐食的地方去领饭食。 几个大少爷没去，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等着人给他们送吃食，毕竟这几日都是士兵送给他们的。 然等啊等，等啊等，等得都要饿扁了，却还是没有任何人来，当下就恼了，气得冲出营帐抓住一个士兵就吼，“饭食呢？怎么没人给我们送饭食？” 这里是军营，除了将领，士兵谁的账都不买，更何况是来军营里受罚的这几个大少爷，不过却也不太好刻意得罪。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自行去领饭食吃的，南阳郡主都这样。” 说完后，士兵甩开了大少爷的手，抬脚匆匆离开了，刚刚腹痛去出了个恭，这才迟了点，军营里饭食是有时间规定的，不遵守时间就只能饿肚子，他才不会告诉这个凶凶的大少爷。 见士兵走了，几个大少爷那叫一个气，却又没有拌饭，毕竟南瑾也这么吃，咕咕叫的肚子使得他们不得不愤愤地妥协去寻找领吃食的地方。 然当他们领到饭食时，他们怒了，明明前几日不是这样的，虽然简单了点，但色香味俱全，而今天就一碗米饭，两个蔬菜一个荤菜，看上去真的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还少得可怜。 这让吃惯了大酒楼的少爷们一点儿都不习惯。 “这是人吃的吗？”一人愤恨骂出声。 “怎么说话呢？骂谁呢？”立刻就有士兵杠上了。 “吃就吃和，不吃就放下。” “对，你不吃给我们，别在这糟蹋粮食。” 一个又接着一个的呵斥声，瞬间让几人脸色乌黑，且看架势，他们就几个人根本抵不过一众士兵，且不吃的确也没有什么可吃的。 最后几人不得不勉强塞了几口，也就几口，真的是吃不下去，太难吃了。 其实也不是难吃，这样的饭菜对军营里很多将士来说真的是好特别好了，毕竟有人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而这里有米饭还有荤菜，不过这几位大少爷那都是吃酒楼的，哪里能受得了。 重点是明明昨日吃的还像个样子，今日就变了，更接受不了，总感觉被刻意针对了。 草草吃了几口，几人就不吃了，回去休息了。 半个时辰后，几人再次被驱赶出来去了训练场，而这时当真是饥肠辘辘，整个人软的不行，但无论他们怎么抗议都没人搭理他们，有的只是强制要求，不听话就练练。 看着领头将军那壮壮的身子几人妥协了。 又是半日，到了晚间的时候，几人直接摊在那了，一听说吃完饭，那是疯狂地就冲了过去，还挤到了前面去。 拿到饭菜后那是一顿狼吞虎咽，这让一些将士就不由得讥讽了。 “呦，早先不是说不是人吃的吗？” “这是自己也堕落了。” “自己骂自己，不知道脸疼不疼？” 几人很难堪，但抵不过饥饿。 在一通吃之后，几人勉强活了过来，但浑身无力，就那么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地上。 南瑾他们的特训队晚来了一点，来的时候那几人也差不多吃完了，主要是他们吃得太快了，狼吞虎咽的。 第349章 349，本郡主让你们闭嘴 中午的事南瑾也听说了，不过没太当一回事，这会儿看他们的狼狈样，也只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就领了饭食坐那吃了。 她虽是郡主，但既入军营，除了不便同住外，其他的都一样，毕竟在外征战，谁会给你特优，她要改变不只是说说而已。 打饭的士兵对南瑾很亲和，还特意多给她打了两块肉，南瑾善意地对他笑了笑，那小伙子脸都红了。 顾修染离南瑾不多远，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黑沉了眸光。 “哎呀，那小子都脸红了，郡主果真太好看了，谁都受不住。”跟在顾修染身边的郭启迈也看到了，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顾修染没说话，几步上前就去打饭了。 “哎，等等我。”郭启迈速度跟了上去。 顾修染刚打完饭转身就对上了吃饱喝足正瘫坐在那的几个大少爷，只看了一眼就漠然走开了。 几个大少爷顿时间不爽了，特别是此刻顾修染一副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样子。 “顾修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对，拽什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一个私生子罢了，你爹都不要你，拽什么？” “真以为换了一身皮，就没有人知道你那不堪的身份了，呵……” “你生在长公主府简直就是一种对长公主府的玷污。”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就那么奚落起来顾修染，可谓是将顾修染的身世给扒得连底裤都不剩了。 猝不及防的曝光让周遭的士兵们一阵愣，几人见士兵们蒙圈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不知道，说的更加的卖力了，将顾修染怎么打架怎么被丢来的，各种扒。 而当事人，却是坐在那安静地吃着饭，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有几人与顾修染熟识，忍不住问了一声，“小顾啊，你是长公主府庶子？” “嗯。”顾修染也不否认，早预料到的事，没什么可介意的。 “那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被你爹罚过来的？” “嗯。” 顾修染极乖的样子，大家问什么就应什么。 而那几人见顾修染不说话，只觉得顾修染怂了，说得更欢快了。 南瑾听得一肚子火，但想着不好插手顾修染的事便忍着，等啊等，就见顾修染坐在不吭声，她直接连顾修染都恼上了，最后直接没忍住，扬声就是一句，“好吵，能闭嘴吗？” 那几人顿了一下声，最后觉得不一定说得是他们，就又巴拉巴拉了起来。 倒是乖得不行有问必答的顾修染微微侧首看了南瑾这边一眼。 南瑾手里还端着饭，随手就递给了一侧的人，起身脚下如风的就走到了那几人的跟前，抬脚直接挨个踹，“本郡主让你们闭嘴，耳朵聋了吗？” 几人本就无力瘫坐在那，被南瑾这么一踹，直接都倒了，且南瑾那下脚能轻吗？ 南瑾这动作让众人一愣，随即不由得纷纷叫好。 郭启迈为首，“郡主威武。” “郡主威武。” 众人纷纷响应。 这几个人说得太难听了，就算顾修染是私生子，那也不是他自己所愿，且比起来比他们高贵多了，他们早就听不下去了，但碍于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第350章 350，跟着我想偷看吗 只能说那几个少爷忘了这里不是权贵圈，大家都一样是士兵，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反倒是大多数人都觉得顾修染能这么吃苦耐劳，真的是太厉害了。 当然，也有一些损人的，比如莫志用那种屡次找顾修染麻烦都被他给收拾回去的人，不过那些声音在见到南瑾的这几脚也都立刻默默闭嘴了。 “往祖上数三代，还指不定谁比谁高贵，谁比谁落魄呢？再让本郡主听见你们在这里废话，揍废你们。” 这一句就是明晃晃地护着顾修染了。 说完后，南瑾坐了回去，继续吃没吃完的饭。 顾修染坐在那捏着饭盘的手紧了紧，他以为她生气了，没想到竟是还护着他。 “小顾，郡主护着你诶，郡主对你真好。”知道南瑾送顾修染蜜饯的郭启迈在这个时候靠着顾修染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是一句感叹，说完后就坐回去吃饭了。 南瑾这一手让那几个少爷闭嘴了，火灰溜溜地走了，不然呢，留下来被嘲笑吗？ 吃完后，南瑾起身走了，她要去沐浴，她最喜欢沐浴了，在瀑布下面玩水，可舒服了。 紫卉在风晴月走后两天就被南瑾给打发回去了，她是来历练的，又不是来做小姐的。 南瑾除了独自一人住了一个营帐外，其余的都跟其他将士无异，吃穿什么的。 南瑾喜欢去瀑布那里沐浴，南凌亲自去在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给南瑾换衣服，毕竟是女孩子。 至于洗浴，南瑾都是穿着衣服跳下去的，不妨事。 南瑾进树林后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了，不过并没有在意，而是拿着衣服一直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也是一直跟着往前走。 直到到了瀑布跟前，南瑾停下了脚步，并转过了身。 顾修染的身影在灰暗的天际下出现在了眼帘里，不是很清晰，却足以分辨。 “跟着我做什么，偷看我洗澡？” 南瑾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直接说的顾修染染红了耳尖，只不过有灰暗的天色遮挡，看不真切。 此刻的天只剩下一点点余亮，几近黑暗。 “我……”顾修染下意识要说没有。 然而南瑾的动作比他的话快，他刚出口，南瑾直接解开了腰带，吓得顾修染直接转过了身，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是来偷看的吗？转过去做什么？” 看顾修染那模样，南瑾舒畅极了，嘴上说着，手上却是停了解了一半的腰带，本也就只是吓吓他。 “没有，不是来偷看。”顾修染背对着南瑾火速解释。 “那你跟过来干嘛？” 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了握，“来谢郡主。” “你还会谢我？不是就只会气我。” 顾修染下意识想转过去看着南瑾，却又想到她可能脱了衣服，愣是没敢动一下。 南瑾见人不出声，直接命令道，“转过来。” 顾修染没动。 “你看，我说了你就只会气我。” 南瑾这话一出，顾修染再也顾不得顾虑，下意识就转过了身，却是紧闭着眼睛。 第351章 351，顾修染给南瑾擦头发 看着顾修染那转过来的闭着眼睛的模样，南瑾又突然间想笑，不过憋住了。 “干嘛闭着眼睛，我很丑吗？污染到你眼睛了？” “没有。” “那做什么闭着眼睛？” “……” “不说话就闭着眼睛站着吧。” 丢下一句，南瑾直接不搭理顾修染了，转身就朝着不远处小木屋走去，放好干净的衣服后转身便朝着一侧的瀑布走了过去，随即就那么穿着衣服一脚跨进了水里。 入水后，她脱了外衣外裤，就穿着里衣里裤在水里兀自玩耍清洗了起来。 也不管那岸上的人，且不说她相信顾修染的人品，就算他看了又如何？她又不是没穿衣服。 南瑾玩得欢乐，却不知那水声对顾修染来说有多折磨。 玩耍了一会儿，南瑾洗了洗头发，又隔着衣物洗了洗身体，差不多了就从水里起来走入了一侧的简易小木屋，就那么摸着黑换了衣服。 换好后又将湿衣服放入水里洗了洗，洗好后就晾在了小木屋那一侧的绳子上，先滴滴水，待会儿回去带回去晾就好。 收拾好后，南瑾扯了块干布巾走去了顾修染的跟前的石头旁。 此刻夜色已经大黑，皎洁的月光从半空中倾撒了下来，倒是让南瑾看得比刚刚灰暗那会更清晰了，顾修染果然还是闭着眼的那副模样。 南瑾将手里的干布巾往顾修染手里一塞，“帮我绞干头发，我就不生你气了。” 说着，南瑾背对着顾修染坐在了石头上。 头发太长，天又热，不洗不行，可南瑾特别讨厌绞干头发，现在有个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顾修染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却是慢慢睁开了眼，眸光里看到的是南瑾背对着他坐在石头上，满身的宁静。 深呼吸了两口气，顾修染上前捧起了南瑾的发，开始用干布巾去帮她绞干，一下又一下，动作很是柔和，半点不会弄疼南瑾。 林子里满是蝉叫声，除了蝉叫声就是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除此再无其他。 顾修染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南瑾却是突然开了口。 “那些人的话你别在意，出身如何又不是你的错，你看看将士们有许多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再说了，往上数三代，谁家又高贵到哪里去。”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帮南瑾擦头发的手一颤，他以为她在气他，就算不是，也不会这般安慰他，没想到…… “嗯。”顾修染熨烫着心轻应了一声，其实出身什么的，他早就不在乎了。 其实顾修染的主动跟来就足以抵消南瑾的气闷，只不过她见他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就忍不住要怼，谁叫他话总是说一半就不说了，还每每都说到她在意的地方，让他帮她擦头发都是轻的。 南瑾没再说话，接下来是一阵静默，直到顾修染将南瑾的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好了。” 虽然顾修染舍不得收手，但他还有事要做，他不能贪恋，只有变强才能有资格贪恋。 第352章 352，惹我你就给我擦头发 这一次南瑾倒是没为难，转身就扯过了顾修染手里的布巾，“你走吧，我还要再待会儿，这地儿凉快。以后别惹我，惹我你就给我擦头发，不擦我就揍你。” 南瑾自以为撂了一句狠话，转过身去又看向了瀑布。 殊不知在她眼里嫌弃麻烦的擦头发，在顾修染那里是求之不得。 “好。”顾修染答得特别的快，心也在同时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说完后，留恋地看了南瑾一眼后，便迅速转身离去了。 …… 经过南瑾那么一怼，那几个少爷倒是不怎么敢再明目张胆的损顾修染了，但私下里没少说，而将士们也分为两派，有人说好有人说不好的。 而不管是好是坏，对顾修染来说也都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对那几个少爷来说，却是实打实的各种训练，每日累得跟狗一样，哪怕是趴下了也还是要训练，简直痛不欲生。 重点是大家直接拿南瑾做榜样，让这几个人真的是身心都受折磨。 而这消息自是传回了京都城，那几个公子哥的父亲都不淡定了，重点是又出了事，又有人犯错了，这一次不是男子而是官家小姐了，南凌再次发挥了自己的舌战群雄，开始了各种弹劾。 有那几个公子哥在前的狼狈样，再有几个官家小姐犯错在后，这几个官家小姐的父亲要疯了，他们家的姑娘是要嫁人的，可精贵了，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受那样的罪？ 这一次真的是满朝文武都出动了，哪怕现在还没出事的，他们也顶不住日日紧绷。 这一次再一次全员开始上奏。 这天的天气不太好，乌云黑压压一片，像极了压在众官员心头的黑云。 “陛下，臣觉得南阳郡主被冤枉了，南阳郡主只是防卫，是明慧郡主冤枉南阳郡主在先，怎么能让南阳郡主去受罚？” “臣附议，臣觉得明慧郡主应该向南阳郡主道歉，明慧郡主自己招惹南阳郡主在先，她自己体弱，晕厥了，与南阳郡主有什么关系？” “臣附议，臣觉得应该让明慧郡主也去体验一下军营生活，两人都参与了事件，为何只有南阳郡主一人受罚？” 这一次已经不管是谁出头不出头了，那是一上朝，所有人那都争先恐后的开始上奏，内容不再是请求南凌将南瑾给放回来，而是纷纷开始指责赵从萱了。 没办法，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遭殃，他们家的姑娘哪里能这折腾。 既然他们不好过，他们凭什么放过另一个始作俑者赵从萱。 人家南瑾都被南凌丢去军营了，他们无话可说，但凭什么赵从萱逍遥法外，让他们跟着倒霉，不行，绝对不行。 听着大臣们的弹劾，南凌满意了，他耗费了两个月的时间，算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 很好，非常好，他要看看这一次赵千荷和太后要怎么接招。 他家囡囡在军营那是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别人家可就不行了哦。 帝王面上不显，心底里却也是有些意料之外的，他没想到一向疼南瑾的南凌竟然能下那般狠手，且还将一直疼爱有加的风晴月就那么不闻不问丢在了府邸里。 第353章 353，百官再次启奏 重点是风晴月的态度也变了，并不如从前那般软了，如此，他的那些银两来源，也不知道风晴月跟南凌说了没有，要是说了，以南凌的性子怕是不会就这么放任，那他这么些年的布置又算什么？毕竟他也不好明明白白的去抢夺别人的东西。 不过没事，那些铺子早就被他的人给掌控。 “这本是南爱卿的家务事，朕不欲多问，不过既然众位爱卿都这般上心，朕也不好作不问，众位爱卿都一致觉得此事是明慧的错，朕这便下旨让明慧去给南阳道歉。”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帝王也不会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而南凌知道，平日里帝王看上去和睦那都是假象，一切都只不过是帝王的虚伪行为罢了，要不然当年也不能在继位一年以后就招安他回京。 那会儿用到他稳定朝纲，后来朝纲稳定了，想就这么卸磨杀驴可不好，至少面子上不会。 囡囡跟他说仇人是赵千荷，他可不觉得赵千荷有那本事。 南凌至始至终都未出声，好似此事都与他无关似的，但南凌也没再弹劾那几个犯错的官家女子，说要把她们送去军营，百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们终于找对方式了。 早知道，早知道他们早点弹劾赵从萱好了。 …… 圣旨传到长公主府的时候，赵从萱那是一阵哭天喊地的狼嚎，死活都不愿意去军营，还对着南瑾一阵骂。 赵千荷就稍微比赵从萱理智那么一点，也就一点，圣旨是接了，人确实随后就进宫了，这事她不认。 最淡定的就要数宋国辉了，宋国辉只想说一句，南凌果真是没让他失望，也不愧坐稳这个镇国将军的位置。 进宫后，赵千荷直奔御书房。 赵雄一早就料到赵千荷会来，没让人拦着，且赵千荷进去后，他直接挥手退下了御书房内的人。 来的路上赵千荷想好了，不能太凶，赵雄不喜欢她太凶，那样只会更惨，且赵雄圣旨都下了，她…… “皇兄，为什么？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圣旨，从萱她……”说着赵千荷直接就哭了起来，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 赵雄需要通过赵千荷掌控太后手中的钱财，虽然已经被他暗中安排了人，但是必须要有人顶在前面给他作伐，这样即便事发，他也会被摘出来，毕竟南凌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 本来当年他纳了风晴月就一切都可以名正言顺拿过来了，最后赵千荷闹得太厉害，再想了想风晴月那任人拿捏的软性子，最后他选择了掌控赵千荷来掌控一切，反正都一样，且赵千荷对他依赖更大点。 赵雄没说话，而是从御案后走了下来一把将赵千荷给抱住，“你也要体谅皇兄的难处，文武百官纷纷弹劾，朕已经顶了一个月了，这事迟早要有个结果，且萱儿不过就是道个歉，也没什么损失，朕肯定不能让她去军营的，不过这要是不道歉，那可就不好办了。且南阳在军营里受了那么大的罪，你还有什么气不能消的。” 第354章 354，温柔下的龌龊 “可那南瑾打萱儿，我这次低头，指不定以后她要怎么欺负萱儿。” 赵雄拉着人去了御书房后面的休息室，“不差这一次，总归能讨回来，你就当体贴皇兄了，好不好？” 对付赵千荷，赵雄知道温柔攻势最好。 “那南凌太过分了，都是他惹出来的事，皇兄你就这么忍着吗？” 赵千荷也知道赵雄哪里痛，南凌一直是他忌惮的。 赵雄眸子阴暗了一下，“不急。”他总是要除掉这个膈应的。 “可……” “听话，就带着赵从萱去道个歉，这事就这么了了，一句话的事，如果南凌和南瑾太不给台阶，朕就可以有话拿捏他了，你跟南凌相比就是下不了手，但凡你有南凌的半分狠，那南凌也拿捏不住你。” “萱儿是我的心头肉，我哪里舍得。” “那朕呢？” “皇兄……”赵千荷推了赵雄一把。 赵雄没说话，而是推着赵千荷倒在了榻上，不过片刻，赵千荷便意乱情迷了起来，而赵雄却是冷着脸从榻边站了起来，随即对着半空一挥手，一个黑衣人便出现了屋内。 随后赵雄便退去了一侧坐着，就那么看着那个黑衣人与赵千荷滚在了一起。 屋内燃着的香味道很浓，然赵雄却半点反应都没有，满脸冷意的坐在那。 十年前他与赵千荷的确滚在了一起，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送上门的哪有不利用的道理，他只要权，别的又算什么。 不过后来她脏了，他便也不要她了，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一个脏的。 但不妨碍他逢场作戏利用她，毕竟她大有用处，他如何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棋子。 …… 圣旨是下了，但是赵千荷却没有立刻执行，拖了三日后这才慢吞吞的带着心不甘情不愿去了城外大营。 去之前顺带去镇国将军府喊了风晴月，风晴月两个月没见女儿了，也很想，但太后总是召见她，逼着她去劝南瑾和南凌，她愣是忍着思念没去，绝不给女儿和夫君添麻烦，而今一切都要结束了，没有什么不能去的了，赵千荷来喊那是刚刚好。 这两个月南凌用行动告诉了她，他想要护着南瑾，谁也动不了，这让风晴月好好的反省了两个月，也悔恨了两个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没有酿成大祸。 几人来到城外大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训练，包括南瑾。 有士兵禀报给了南凌，南凌让直接将人给领过来，并没有去。 士兵领了命令便去接人了。 赵从萱一路跟着赵千荷进了军营，满脸的嫌弃。 风晴月心里很坎坷，自从上次分开后，就没再见过南凌和南瑾，不知道女儿可原谅了她。 还没到跟前，她便看见了挥汗如雨的将士们，又往前了一些距离，她看见了南凌，然后便看见了人群前端，离南凌不远处的南瑾，小小的个子，跟着将士们一起挥汗如雨。 仅一眼，风晴月心就疼到无法呼吸。 赵千荷母女则是满脸的高傲，有些嫌弃地并未靠近，而是高声喊了一声，“南凌。” 第355章 355，赵从萱去军营道歉 南凌看了这边一眼，随即对着将士们挥了一下手，“原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话落间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顺便喊了一声南瑾，“囡囡，你娘来了。” 南瑾训练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很专心，此刻一听南凌言语，立刻回首，在见到风晴月的时候，高兴地立刻就跑了过来，直接扑进了风晴月的怀里。 “娘，你来了，你怎么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南瑾抱着风晴月就是一顿撒娇，软萌得不行，半点也不像刚刚那个挥汗如雨的人。 风晴月半点也不嫌弃南瑾身上的汗和衣衫上的泥泞，满足的将南瑾给紧紧搂住，她的囡囡，还是她的囡囡，她是多幸运。 “娘的错，娘的错。”风晴月心里的不安瞬间全无，有的只是满足。 两个月不见，又是正夏日，南瑾这么每天练练练，都没那么白了，再加上此刻满身汗渍以及衣衫上的泥泞，赵千荷母女直接嫌弃地退后了几步。 “哎呦，姐姐你怎么这么狼狈？”赵从萱本就有气，再加上已经撕破脸，此刻完全不顾忌地直接怼出声。 “谁害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南瑾站直身子就反怼了回去，话语比赵从萱的假惺惺冲了许多。 休息的士兵们都在不远处看着，此刻听闻南瑾的话，恨不能立刻就为南瑾叫好。 “你……”赵从萱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了。 “长公主是来作何的？”南凌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赵千荷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去，“赵从萱道歉。”却是直接命令了赵从萱。 赵从萱脸色本就难看，这下子就更不好了，但在家里说好的事，“对不起。”近乎吼的朝着南瑾喊了一句。 南瑾嗤笑了一声，“这是道歉呢？还是凶我呢？” “南瑾你别太过分。” “谁过分呢？自己弱鸡、诬赖人，最后还反打一耙，也是没谁了。还有我这样是谁害的？还要不要点脸了？” “姐姐，萱儿已经道歉了，南瑾是不是有点太得理不饶人了。”赵千荷直接将目标指向了风晴月。 这话听得南瑾一紧张，她下意识看向了风晴月。 风晴月对着南瑾安抚地笑了笑，随即冷然地看向了赵千荷，“南瑾说错了吗？这事难道不是因为明慧先招惹她才有的事吗？也就是我家南瑾有点武功，不然还不被明慧给欺负死。” 风晴月第一次庆幸她当年没拗得过南凌，让南瑾学了武功。 “更何况，明慧不是来道歉的吗？这都是什么态度？我家南瑾说错了吗？我家南瑾在军营里风吹日晒的这么多日子，凭什么明慧吼一声没诚意的道歉就完事了？” 这还是风晴月第一次正面杠赵千荷，还是为了护着南瑾，南瑾瞬间面上笑开了花，心里暖暖的，突然间荣升起一种她也是有娘的感觉。 “对，凭什么。”南瑾小女儿似的跟在后面重复了一声。 赵千荷突然觉得喊风晴月过来就是一个错误，她本想让风晴月帮帮她，顺便给南瑾添堵，哪里想到一路上无论她说什么都默不作声的风晴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356章 356，怼死赵从萱母女 “我也不要赵从萱跟我一般，赵从萱能坚持一日像我这样，我就原谅她，不跟她计较，毕竟小嘛，不懂事嘛，是吧。” 南瑾这一个又一个嘛字，完全就是讽刺。 “南瑾。”赵千荷直接厉喝出声。 “长公主，你莫要忘了是来道歉的，要是不道歉麻烦左转离开，要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态度，南瑾既然说了一日就一日，不承认转身就走。” 赵千荷憋屈啊，哪怕被赵雄哄过了，还是憋屈啊，就从没有在南瑾和风晴月这里吃过这么大的亏，却又想着要是不好好道歉，这回去真的就没有办法收场了，百官要是再弹劾，皇兄一定不能站在她这边。 “明慧，自己好好道歉，道到南瑾满意为止。”丢下一句，赵千荷转身就走，她不想再在这待着，脸都丢尽了。 赵从萱见赵千荷走了，急了，“娘……”连忙喊了一声。 “不许跟着，待着道歉。”赵千荷直接呵斥了一声，然后不再留下。 “放心妹妹，小嘛，姐姐也不为难你，我们训练，你站着就好，也不要你做什么，就站着就行了。”南瑾还火上浇油了一句。 “南瑾。”赵从萱气得直接嘶吼出声。 “喊什么，你娘都不管你，你朝我喊什么，你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诬赖我，我都给你机会好好说话了，你自己不珍惜怪我吗？” “姨母。”赵从萱知道南瑾是油盐不进了，转身可怜兮兮地看向了风晴月。 “你娘的话你好好听。”风晴月则是说了这么一句。 赵从萱直接急哭了，孤立无援，无人帮她。 “娘，你去休息，我午时休息再寻你说话，我还要训练。”说完又转身看向南凌，“爹，你去陪陪娘。” 风晴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在南凌的牵住下，乖巧地跟着他离开了，身后是将士们的起哄声，羞得她一把年纪都红了脸。 南瑾也不管她爹怎么哄她娘了，她则是归了队伍，跟将士们说笑去了，徒留赵从萱一人站在那。 赵从萱站在那里真的很无助，毕竟才十岁，以至于在人群里看见顾修染的身影的时候，直接大吼控诉出声，“顾修染，你就这么看着我？” 其他人一听这话都一蒙，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就算顾修染的妹妹了吗？可听说顾修染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妹妹而被丢来军营的，现在还好意思叫人家管。 “叫顾修染做什么？莫不是你还要让顾修染帮你顶罪？”南瑾的声音再次插了进来，因为有些距离，声音有些大，而这直接传播了好大一片距离，好多将士都听见了，不由得又议论纷纷了起来。 “对啊，叫顾修染做什么？” “这还不知道，让顾修染顶罪呗，典型的有事就是哥哥，没事就是奴才。” “对对对，同样是郡主，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瞧瞧南阳郡主，再瞧瞧这位，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论嘴碎，一群闲到蛋疼的大老爷们那是一点儿也不亚于村口的泼妇，就是态度上友善了一些。 第357章 357，小顾啊，南阳郡主对你真好 赵从萱哪里被人这么议论过，就是有，也从没有过谁这么方面议论她，还拿她跟南瑾比，重点是还各种踩她。 各种议论听得赵从萱直接崩溃地转身就走，但南瑾会放过她吗？ 完全不可能。 “赵从萱，你想好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知道你现在离开的后果吗？你娘提醒过你吗？被你连累的几个官家子弟还在军营里待着呢，要不要我喊他们过来给你瞅瞅？还有，听闻有几个小姑娘也犯错了，好像也都要来军营历练历练呢。” 南瑾一直在军营里待着，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南凌将该告诉她的都告诉她，毕竟她可是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 也就是她喜欢待在军营，不然得多惨。 而她喜欢是她的事，不是他们那些人以此这么对她的理由。 赵从萱要离开的脚愣是站住了，转身怒瞪着南瑾，瞪了一会儿又瞪向了无动于衷的顾修染，瞪着瞪着直接哭了起来。 “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顾修染，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负我，我回去一定告诉爹，让他狠狠罚你。” “你先好好的回去再说吧，哭哭啼啼的搞得你多委屈似的，自作自受知不知道？你要是别那么多花花肠子能有这么多事？我最讨厌人哭和废话，你最好给我闭嘴，不然别怪我再摔你一次。” 听见赵从萱怼顾修染，南瑾就烦躁，真的是够了赵从萱了。 赵从萱还在哭，吓的以及委屈的，却愣是没敢再吱声了。 见安静了，南瑾又和别人说起话了。 而顾修染那边，郭启迈做贼一般低声与顾修染道：“小顾啊，南阳郡主对你真好，你看又护着你……” 郭启迈就八卦一声，倒也没说别的什么。 而顾修染岂是要郭启迈说的，他又如何不知，他…… …… 南凌领着风晴月去了他自己的营帐，进了营帐之后他便松开了风晴月的手。 风晴月顿时心里一阵失落，却也知道错了，没说话，就那么站在那。 南凌走去了桌边给风晴月倒了一杯茶，回首间看见风晴月就那么站在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若可以，他哪里舍得这么对她，但不这样对她，她永远无法挣脱桎梏，他一直让着让着，可始终没有任何的效果，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成亲至今，不管多晚他从不在外面过夜，每晚都回去。 这一次两个月未回去，甚至入京都城而不入府邸，只希望快刀斩乱麻，将她拉出深渊。 她若不自己站起来，他和南瑾做再多也没有用。 跟南瑾谈过心后，他仔细考虑了好久，唯一想到的她抓在赵千荷和太后手里的把柄，应该就是南瑾了，既如此，他便反其道行之，直接用行动证明，也算是让她看清了。 “日头大，过来喝杯茶。”倒好茶后，南凌看了风晴月片刻，便招呼她过来喝茶。 还是记忆里的温柔，风晴月一下子就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 南凌吓得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走了过去，将人给半拥住轻拍了拍后背，“好了，都过去了。” 第358章 358，夫妻和好 南凌吓得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走了过去，将人给半拥住轻拍了拍后背，“好了，都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夫君，是我愚笨，是我蠢，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对不起，对不起……” 风晴月哭着一个劲的道歉。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南凌轻哄着，“以后改了就好。”他知道的，性子软不是她的错，只不过是太后从小的打压养成的罢了，如今能改过来就好了。 “我改，我一定改，我会好好护着女儿，不会再害怕连累你，也不会再害怕太后折磨囡囡了……” 风晴月哭着说出了这么些年一直没曾说出口的话。 而南凌的心却是沉了下去，有时候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风晴月说出口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就好，囡囡是我南凌的女儿，我想护着谁想伤都不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要……”风晴月吓得泪眼婆娑的抬手立刻捂住了南凌的嘴。 风晴月这泪眼婆娑的模样，心疼极了南凌，他抬手捉住了她的手拿开，“以后别傻了，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依靠，有事告诉我，别再一个人顶着，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有我……” “嗯嗯嗯……”风晴月哭着疯狂点头。 南凌捧住了她的脸，低头用唇一点一点吻去了她的泪珠，后又吻上了她那不停应声的唇，将那一声声轻应含入了口中。 …… 并没有多久南凌便回来了，红光满脸的。 回来后一眼就看见了在那里哭的赵从萱，随即直接错开了眸光，“集合，训练。” “是，将军。”将士们速度就站了起来，赵从萱被更忽略的一个彻底了。 将士们一心投入了训练，谁也没再去管赵从萱。 半空中的太阳很大，将士们晒久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但赵从萱这种娇花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并没有多久就觉露在外面的脸疼得厉害。 当下就喊了起来，“我脸疼，我脸疼……” 然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她很想离开，但一想到南瑾的话，就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否则就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她娘说了，熬一熬，后面会教训回来。 最后，赵从萱凭着这股子报复的力量坚持着，一直坚持到了午时，终于坚持不住，直接咣当一声晒晕了，倒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扶，地上满是砂石，愣是磕破了脸皮和手皮，但却没能将她给疼醒过来。 刚刚好这会子训练也结束了，大家几乎是看着她倒下去的，却没人去帮忙，也没人去同情。 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一个恶毒娇弱的小孩子并不讨喜。 “去将赵千荷叫过来，就说赵从萱晒晕了，让她带回去。”南凌直接吩咐了一个小兵去喊回了马车上待着的赵千荷了。 做母亲做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是，将军。”小兵立刻就去喊赵千荷了。 不多一会儿赵千荷就气势汹汹来了，上来就是一句怼，“南凌，你怎么这么狠心？从萱还那么小，你就这么任由她晒晕了？” 第359章 359，囡囡，娘对不起你 “没你这个母亲狠心，女儿在这里晒，自己回马车里待着，且你要记住，是你们来道歉，不是我们为难你们，也是你自己说道歉道到南瑾满意为止。现在不过是赵从萱经不住太阳晒晕了，本来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想就这么算了，现在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可以用水泼醒继续站在这里晒。” 这一刻不仅赵千荷愣住了，南瑾也愣住了，连将士们都愣住了，随即只觉得心中一片畅快，当然，除了赵千荷。 “将军，我可以帮忙提水。” “我也可以。” “我可以。” 人群里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随即一个接一个地喊着我可以，连成一片。 这让赵千荷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最后愣是憋着一股气让手下的红雨和绿俏两人架着昏迷的赵从萱离去了，愣是一个字都没说。 还是第一次见赵千荷和赵从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南瑾心里无比爽快。 “你娘在，今儿个就别去跟大伙一起吃了。”将赵千荷和赵从萱走了，南凌也没再计较，这对母女永远是面子重要，今儿个面子伤了就够了，比揍她们一顿还要让她们难受。 “好。”南瑾也不固执，高兴地就应了。 南凌大手一挥让大家散了，随后便与南瑾一起去寻风晴月去了。 顾修染看着南瑾离开的喜悦身影，心里也为她开心，只是他一点儿都没能帮到她。 想着，顾修染默默跟上了大部队，他还要再努力点。 …… 士兵给南凌这边送了饭菜。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一起吃了饭。 吃完饭后，南凌以要忙公事为由，将空间留给了南瑾和风晴月这对母女俩。 “囡囡，娘对不起你。” 南凌一走，风晴月拉着南瑾就是一声道歉。 南瑾连忙反手握回去，“娘你别这样，我知道的，娘有苦衷，也不是故意的。” “是娘太懦弱了。”自己错了就是错了，风晴月不会逃避，只是庆幸现在清醒过来了，“以后娘不会再这样了，你是娘的命，娘一定不会再傻了。” “娘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比起前世的失去，这些又都算什么，而那些南瑾不打算告诉风晴月，她的娘已经够自责了，要是再知道那些，还如何能撑得住。 好在娘清醒了，这一切都够了。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懂事的南瑾，风晴月失控地抱住了她。紧紧紧紧又紧紧。 “娘，我没事的，没事的。”南瑾抱着风晴月轻拍着反声安抚。 母女俩相互慰藉着，腻了一整个午休的时间。 风晴月心中满是暖意却是又满满的心疼，她的囡囡长大了。 南瑾贪婪地吸取着风晴月身上的温暖，心底是满满的满足。 当集合号响起来的时候，南瑾站起了身与风晴月道别，“娘，你待会儿就回去吧，我去训练了。” 风晴月一听这话急了，急忙拉住了南瑾，“赵从萱都道歉了，这事都了了，你还训什么练？” 南瑾对着风晴月笑了笑，“娘，我喜欢，你不要阻止我好不好？” 第360章 360，我要你帮我擦头发 南瑾的一句我喜欢让风晴月拉着她的力道不由得松了下来，还有那句温柔地请求。 “很累的，囡囡。” “我喜欢。” “你是女孩子。” “我喜欢。” “……”南瑾的一连两句我喜欢让风晴月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娘，集合号响了，我得遵循军规，有什么事我让爹晚上回家，你跟爹说。” 风晴月终是松了手，南瑾喜欢，她不能阻止，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糊涂。 南瑾抬手紧紧拥抱了风晴月一下，随即转身毅然离开，那坚决那果断当真是像极了南凌。 风晴月站在那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帐帘，看着看着笑了，看着看着却又哭了。 真好，她的囡囡不像她…… …… 下午的时候，风晴月终是一人走了，南凌亲自送她离开的。 转眼便又到了夜晚，将士们都散了开来，吃的慢的还在吃饭，吃的快的洗浴去了。 南瑾属于不快不慢的那一种，吃完饭回营帐收拾好衣服出来后，刚刚好在进树林的地方看见了顾修染。 顾修染周边有几个人，不过没跟他靠太近，南瑾从他身侧走了过去，留下了一句，“跟我来一下。” 正准备去洗浴的顾修染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南瑾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他没犹豫，几步就跟了上去。 本来以为南瑾要跟他说什么，她却是一直往前走，而他便只能一直跟着。 最后停在了瀑布前。 南瑾先进小木屋将衣服给放了进去，随后才走向顾修染。 顾修染就那么乖乖地在黑夜里站着。 “今天怎么不谢我？”南瑾上来就是一句。 这一句听得顾修染有些懵。 “我早上帮你怼赵从萱的，你忘了？”看顾修染无动于衷的表情，南瑾提醒道。 “没忘。” “所以为什么不谢我？” “谢谢郡主。”顾修染立刻就道谢。 “嘴上谢好没诚意，还是我跟你要的，你都不主动。” “……”他哪里不主动，只是怕她嫌弃他烦，毕竟昨晚才谢过，“郡主要如何？” 南瑾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我要你帮我擦头发。” 南瑾真的太讨厌擦头发了，昨晚简直舒畅极了，今儿个也不是真的要顾修染谢，就是刚刚过来的时候刚刚好看见他，突然就生了这么个主意。 这个要求顾修染特别的意外，当然，也特别的惊喜。 “干嘛？不愿意？”南瑾一见顾修染不说话，微扬了声音。 “没有。”顾修染速度否认。 “那就这么说定了，为了感谢我帮你怼赵从萱，你要帮我擦头发。” “好。”这一次顾修染答得很快。 “那行，你站在这等着，我很快洗完。”说着南瑾就开心地走了，啊，今晚又不用自己擦头发，好极了。 看着南瑾轻快离去的身影，顾修染不免也觉得心情舒畅。 眼见着南瑾脱了鞋下了水，顾修染速度转过了身。 而下水的南瑾下意识抬眸朝顾修染这边看了一眼，见人背过了身去，满意极了，果然是正人君子，哪怕还小。 第361章 361，我就是想抱一下你 入水的南瑾脱了外衣外裤，照例在水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洗发洗澡，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便洗好了。 起身去小木屋换了衣裳，又简单地洗了衣服晾了起来，随后拿着干布巾朝顾修染这边走了过来，转到了他的跟前一把将干布巾塞进了他的手里，紧接着就在他身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顾修染拿着布巾很熟练地转身就帮南瑾绞起了头发。 周围很寂静，只有知了知了的蝉叫声以及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这寂静一直维持到顾修染帮南瑾擦干了头发。 “郡主，头发干了。” 南瑾抬手摸了摸，随即抽下系在腰上的发带反手将散落的脱发稍稍系了一下，后转身接下顾修染手中的湿布巾丢去了一边，微抬首看着他，“陪我坐会儿。” 没有绾发的南瑾看上去比平日里少了些许锋芒，多了些许柔和，像极了邻家小妹妹，但顾修染知道她不是。 顾修染没说话，在紧靠南瑾一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也就一步的距离。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足以让两人看清彼此的神色。 见顾修染乖乖坐了下来，南瑾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下巴，正对着顾修染歪着头看着他。 仅是一个姿势的改变，瞬间让南瑾周身的平和里染上了一丝慵懒。 顾修染的心也在瞬间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也紧绷了起来。 主要是，南瑾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尽管被夜色遮去了少许光芒，却依旧能感觉到南瑾直视的眸光。 南瑾也不是故意这么看着顾修染的，是想和他说点什么的，但看着后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感觉想说的太多，又感觉什么都不想说。 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顾修染就要绷不住开口的时候，南瑾突地伸手抱住了顾修染，许是往前扑得太用力，又许是顾修染没有任何准备，顾修染整个人就那么被南瑾给扑下了石头，压在了地上。 “……”南瑾表示真的只是想抱一下顾修染分享一下她喜悦了一日的心情，她现在这么说还来得及吗？“那个……” 南瑾边说边双手撑起了身子，也没起来，就那么看着身下的顾修染，“你还好吗？” 他不好，“无碍。”顾修染很庆幸是夜晚，即便是有月光也不足以看清他的面红耳赤，且此刻南瑾的身影更是把那点月光也给他遮挡了。 “我就是想抱一下你。”南瑾觉得还可以勉强解释一下，“就是我今天很开心，我想你跟我分享一下，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娘护着我，特护着我，还说以后都护着我了，我很开心啊！” 开口的时候有些难，然开了口之后，南瑾周身皆是藏不住的喜悦，连眸光都晶亮了许多，好似承载了满天星光，不，比那满天星光还要璀璨。 顾修染放在地上的手反抓了抓地上的草，最后突地一伸手直接揽上了南瑾的腰，南瑾被他这么一揽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砸在了他的身上。 第362章 362，郡主不是说要抱我 “……”南瑾直接蒙在了那。 顾修染努力平息加速的心跳，开口解释，“郡主不是说要抱我？” 南瑾一听，瞬间扔了懵圈，也没去管此刻的姿势是不是合适，就那么反手揽住了顾修染的脖颈，表达着自己的开心，“我娘回来了，我娘回来了，知道吗？我好开心……” 顾修染看着天空，紧抱着南瑾，感受着她的温度，听着她喜悦的喋喋不休，第一次觉得岁月如此静好。 …… 赵千荷气哼哼的将赵从萱给带走了。 风晴月也回去了，但南瑾没有回去。 这让一直关注的那些个大臣们心提着，只想着这事还有完没完了，这南瑾一日不回去，他们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劲。 差不多过了三日，那些个公子哥被放了回来，大臣们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个个都不成人形了，但好在都还好胳膊好腿的回来了，那就好，那就好。 又过了两日，南瑾也回来了，大家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南瑾回来了，这事也算是就这么了了。 这个时候国子监放假，监生们都各自在家，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们知道南瑾回来了。 作为好朋友的沈冰玉和赵元哲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沈冰玉在宫外，赵元哲在宫内，所以赵元哲慢了一点。 来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南瑾和沈冰玉聊得正开心。 一见南瑾，赵元哲的第一句便是嘲笑，“哎呀，南瑾你黑了，你不漂亮了，本来就没人要，现在就更没人要了。” 论损友，赵元哲妥妥地站在第一。 “郡主。”倒是一起来的徐子骞很是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直接退后了两步，离赵元哲远一点。 下一刻便见南瑾对着赵元哲笑了笑，然后一个晃眼，南瑾就站在了赵元哲的身侧，而赵元哲则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 赵元哲还没有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 “久不揍你，欠了是吧？” 反应过来之后的赵元哲满面热血，一个翻滚从地上起来直接就攻向了南瑾，多好的打架机会。 南瑾速度退后了一步躲开了赵元哲的攻击。 站在一侧的沈冰玉和徐子骞立刻飞速退了几步，深怕被殃及池鱼。 “南瑾，你欠我一架，来啊，打啊，我可是提升了不少。”赵元哲追着南瑾喊道。 “你确定？”南瑾边躲边挑眉询问。 而这个动作实属挑衅。 “确定，来吧。”说着，赵元哲就更猛烈的攻击了上去，完全没有半点顾忌和手下留情可言，那是对别人的，南瑾不需要。 闻言，南瑾再也不躲，而是以极其猛烈的方式攻击了上去。 赵元哲被揍得那是痛并快乐着，更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被揍趴下就站起来，被揍趴下又站起来，如此反反复复了差不多五六次，南瑾再再一次将赵元哲揍趴下后停手了。 赵元哲却还雀跃欲试，“再来。” “不打了，不然明天就要满大街流传南阳郡主刚回来，就狠揍九皇子，拿九皇子出气。” 南瑾这话一出，赵元哲倒是不好再上前了，但心痒啊，打得好爽，“要不，再来一次？就一次？” 第363章 363，一直碾压你也不太合适 “不要了，一直碾压你也不太合适，还没挑战性。”南瑾那叫一个嫌弃。 “……”赵元哲突然间不想说话了。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南阳刚回来，你就不能让她歇歇，还嫌弃她在军营里不够累不成？”沈冰玉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这一句，果断让赵元哲收起了好斗的心思，不过依旧不影响嘴欠，“那不叫累，我都羡慕死了，我还去呢。我本来一直想犯个错也学南瑾，不过我母妃三令五申让我不许动歪心思，说任何时候都行，这个时候不可以卷入，天知道我有都羡慕你。” 说到这赵元哲满是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即却又是兴奋了起来，“不过南瑾，你爹真厉害，愣是搞得满朝堂都吓死了，还让赵千荷领着赵从萱给你道歉去了。” “注意措辞，关我爹什么事？明明是满朝文武家里养的都是娇花，舍不得丢去军营罢了，我能去他们怎么就不能去了，我就不娇吗？你不还想往里钻？还有那赵从萱，本来就是她诬赖我，要说她才是那始作俑者，且不理亏，谁服软，你说是不是？” “也对。”赵元哲觉得南瑾说得挺有道理。 “欠你一架我还了，以后别缠着我。”南瑾没再多说，丢下一句转身就进了屋。 “跟我讲讲军营呗，我这没去成，听你说说也行……”架不打了，赵元哲又缠了上去让南瑾讲军营的事。 而这些，不仅赵元哲感兴趣，沈冰玉与徐子骞也感兴趣。 两个多月不见的几人，就这么聊了起来，一直聊到近天黑，几人才依依不舍地分了开来。 在这个下午，除了好久不见的几个小伙伴们相互间聊得开心，还传来了宫里的懿旨，是太后听闻南瑾回来以关心为名下得懿旨，让南瑾和风晴月隔日进宫。 懿旨下午南瑾也接了，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陪着久不见的小伙伴们玩乐，毕竟下一次见面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而她今日回来可不是为了好好在家里待着的，好不容易迈出了那一步，眼见着机会摆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会放弃。 她回来是为了找一劳永逸的契机。 而太后一如她和她爹猜想的那样，当真是迫不及待极了，毕竟这两个多月一来，太后怕是一直憋着气呢，现如今刚刚好助她一臂之力。 …… 夜幕落下，南凌从军营回来了，吃了饭又洗漱了一番，便同风晴月一起上了榻。 上榻后南凌直接压住了风晴月就来了一场云雨，风晴月娇羞地承受着。 云雨过后，收拾了一番，南凌搂着风晴月躺在了榻上，开始了话语。 “阿月，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 “嗯。”风晴月依附着南凌，轻应了一声。 “囡囡这次回来不会久待，她还会回军营，且可能要一走好几年。” 前一刻还温顺的风晴月这一刻直接炸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去？走？是要走去哪？还要好几年？”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南凌轻拍了拍风晴月，安抚她的情绪。 第364章 364，给我点时间 只几下，风晴月就平静了下来。 南凌这才开口，“囡囡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得尊重她。” “她还小。” “我会让人看顾她，这个你不用担心。” “军营里那么苦，都是男儿，怎么能让她扎在男人堆里，这以后还怎么嫁人？” “这有什么的，不行招婿入赘又不是不可？” 风晴月再次惊了一下，不过没有刚刚反应强烈，毕竟这个也不是不行，赵千荷那个例子就在那，她家囡囡也不是不行。 “要是好介意囡囡在军营里待过，对她不好怎么办？” “介意的就不要，对她不好我揍扁他。” “可……” “阿月，你要考虑的不是这些，这些都不重要，而是囡囡的意愿，我们就囡囡一个女儿，难道不该让她活得如意一点吗？这么些年，因为你，囡囡一直不开心，难道你还想要让她继续不开心吗？” 南凌不愿意替这件事，但却也不想让风晴月阻止南瑾，再生间隙。 风晴月瞬间沉默了。 “不是怪你，我只是想说你不能再用你的以为去替囡囡做决定。囡囡要是不喜欢，别说你，我就不会同意，可囡囡喜欢啊，她自己坚持的，我如何能不满足她的意思。” “给我点时间。” “好。”南凌并没有强求，能不激烈反对就已经很不错了，“明日进宫许是要被为难，若是出了什么不能掌控的事，你直接说将南瑾扔进军营就好，这样便没人能奈何得了她了。” “嗯。”风晴月并未怎么将南凌的嘱咐给放在心上，满心的都是南瑾要去受苦，南瑾要离开。 南凌没再说话，只紧搂住了风晴月。 …… 昼夜更替，转眼便到了翌日。 一大早，母女俩便早早起来好生打扮了一番，随后朝着皇宫出发。 眼见着停下了马车，南瑾抓住了风晴月的手。 风晴月疑惑地转首看向了南瑾。 南瑾对着风晴月笑了笑，随后道：“娘，今日之行许是不能善，若我闯祸，娘一定要记得说将我扔进军营。” 爹说这是归他跟娘说，但南瑾还是想在这踏上征程前亲口嘱咐一番。 风晴月同样知道此行不善，脑中更是时刻盘旋着南凌昨晚的话，只不过一直未表现出来，此刻听了南瑾的话，“囡囡，你想去军营吗？” 南瑾看见了风晴月眸中的挣扎，但她却依旧笑着回答，“想去啊，娘。” 现在的离别就是将来的团聚，她也舍不得离开，刚刚才得到娘的全心拥护，但她也要拥护她娘，所以得去。 风晴月没说话，而是道：“我们下去吧。” “好。”南瑾也并未一定要一个答案。 …… 刚进慈宁宫，就听到了正殿里传来的欢笑声。 待风晴月和南瑾经过通报进殿之后，看到的便是太后一脸威严的坐在正上方，左手边坐着赵千荷，赵千荷的下位坐着赵从萱。 母女俩的表情那是相当一致，带着蔑视居高临下地看着南瑾和风晴月。 风晴月和南瑾眼观鼻鼻观心的福身给太后行了礼。 “免礼。”即是关心，又怎么能为难，太后盛气凌人地下了命令。 第365章 365，怼上太后 风晴月和南瑾谢恩后站直了身子。 虽是没为难的让人一直行着礼，但让人起身后却也没让坐，算是一种变相的惩戒。 “南阳这些日子在军营里受苦了，身子可还好？”即是关心，那当是关心，太后第一句便是这。 “多谢太后关心，幸得臣女幼时得父亲百般教授武艺，得以强身健体，方才顶住这两个多月的军营生活。臣女每日都很艰辛，然父亲对臣女严格要求，一日不落下，让臣女跟着将士们训练，臣女真的是……” 南瑾说到最后一副要哭出来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模样。 风晴月听得心疼极了，“母后，瑾儿每一日都在痛苦中度过，人都瘦了好多，也变黑了，她从小什么不是娇养着长大的，现如今却吃这么些苦。” 南瑾是故意装得，她喜欢归她喜欢，没必要让别人知道，风晴月却是实打实的。 太后不由得蹙了眉头，她也就是假意关心一下，哪里知道这对母女就诉起了苦，这让她又不能坐视不理。 “真是苦了南阳了，小小的身子要遭受这么大罪，哀家听着就替你难受……” 要论官腔，最会做表面工作的太后那是最拿手了，一大波关心的话就这么接踵而来，噼里啪啦地一顿关心之后，秒切话题进入正题。 “南阳，你娘和你姨母都是哀家当心头肉养得，两人也从小就亲如姐妹，你跟明慧也一直如此，以后莫要再耍小脾气，这次闯这么大祸，你看看都连累了多少人，兴师动众的，也就是你现在还小，以后大了可要不得，好好的跟明慧相处，你又是做姐姐的，就让让妹妹，也没什么，可明白？” 依旧是关心的语气，只是这话语的内容就不太讨喜了，明显的字字偏向赵从萱，数落南瑾。 最近风晴月反爪的厉害，太后很不高兴，想着小的好拿捏，就将南瑾给招进来了，且也可以借此敲打敲打风晴月，如此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南瑾听着字字偏向赵从萱数落她的话，心里满是冷意，之前让赵从萱站那么些时候站晕了真是便宜她了，也就是她志不在此，不然哪里会轻易放过她们。 而她之所以回来，之所以乖乖进宫，只不过为了一劳永逸罢了，真当她是来听她们各种废话让她们拿捏的不成。 “请恕南瑾不明白，明明明慧都道歉了，且这次的事件也是因为明慧诬赖我在先，怎么就又成了我的错了？怎么就是我连累了那么多人兴师动众了？难道圣旨让道歉的事是我理解错了吗？还请太后明示。” 小孩子嘛，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南瑾将小孩子的无辜不解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这是在数落哀家吗？”太后气得直接一拍一侧的桌子，满是威严。 风晴月反爪就算了，现在连南瑾一个小毛孩也敢反爪，太后气疯了，都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敢顶撞她了。 “臣女不敢，只是实话实说，且有疑问求答。”南瑾先是惶恐，随后一副我实话实说而已太后你怎么就生气的模样。 第366章 366，赵从萱落水 这个模样的南瑾差点将太后给噎死。 太后到底是太后，便是满肚子的火气终究还是忍着了，毕竟收拾南瑾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明着对付。 “行了，哀家也是为你好，跟明慧出去游游御花园。”太后一副不欲多做计较的样子，这对上南瑾的‘无知’刚刚好。 南瑾倒是没违抗，乖巧的与赵从萱出去了。 赵从萱也没作妖，好好的就跟南瑾去游御花园了。 刚到御花园没多一会儿，赵元哲就来了，“小瑾儿。”昨日懿旨下到镇国将军府的时候他也在，所以知道南瑾今日进宫，也让人注意着，这会儿听说南瑾来御花园了，立刻凑了上来。 “九表哥。”人前，南瑾还是很给赵元哲面子的。 “要不要去我宫里玩？” “不了，散会儿还得回慈宁宫。”南瑾不想连累赵元哲。 “哦，那我陪你在这待会儿，把昨天没讲完的再给我讲讲。” “行。” 全程赵从萱就跟空气一样，赵元哲招呼都没招呼她一声，赵从萱气爆了，但想想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便没有作妖，就那么憋着气没做声，跟着两人走去了凉亭。 而赵从萱不知道她的忍让太过反常，以至于南瑾上了心，却也没准备防备什么，反倒是很兴奋，她就怕赵从萱不闹，她又要多等几日，闹了反而快点解决。 南瑾就那么跟赵元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静等着赵从萱出招。 等啊等，眼见着过去好些时候了，日头也上来了，赵从萱终于开了口，“姐姐，我们出来好些时候了，该回去了，祖母让我们玩一会儿是体谅我们，我们不能太不知礼数。” 这话知书达礼到让赵元哲想挽留都不可能。 “萱儿说得对，九表哥你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聚。”南瑾也不给赵元哲挽留的机会，直接打发了人。 “那行吧。”赵元哲也知道不合适，便没强求，应了一声便速度起身了。 赵元哲性子急走在前面出了凉亭，南瑾慢两步，赵从萱故意慢吞吞的落在最后面。 突然，扑通一声，一片寂静中响起了一道落水声。 南瑾和赵元哲纷纷驻足回首，只见赵从萱在水里面扑腾。 凉亭到御花园，小道两侧半人高的栏杆，这都能落水也是厉害了。 周边的宫女们见状立刻匆匆上来进行施救。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赵从萱狼狈的被宫女从水里给救了上来，满身湿漉，头发紧贴面颊，还顶着一根水草，真的是狼狈极了。 南瑾微挑了一下眉，这是又要故技重施，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掩饰，不过这代价有些大了，要是她再诬赖她，她觉得会再将她扔下去后，拿竹竿使劲往水里戳。 只可惜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赵从萱就被宫女们给送进了慈宁宫，看着赵从萱被架着匆匆离开的身影，南瑾还颇有些遗憾，她连怎么动手都想好了，赵从萱就那么走了。 赵元哲一脸懵，却下意识想到什么，“这是又要故技重施？” 南瑾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先回去吧，别惹一身腥。” “那你……” 第367章 367，借题发挥 “你留下又能如何？你走在最前面。别参合了，没得到时候又要说我们两个人欺负她一个。我最坏也就是再回去，又焉知不是我所爱？” 南瑾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赵元哲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南瑾，你是女子，你真的打算混在军营里吗？你还要嫁人的。” “我说过不想嫁人，你忘了？”说着，南瑾对着赵元哲笑了笑，随即挥了挥手，便错过她朝慈宁宫所去了。 见此，赵元哲也不得不罢休了，却是让随从跟去看看好向他汇报。 …… 但南瑾慢步回到慈宁宫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众冷面。 “跪下。”迎面来的就是太后的严厉呵斥，那模样当真是恨不能咬下南瑾一块肉方才解恨一般。 风晴月快南瑾一步跪了下来，“南瑾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伤害姐妹的事。” 南瑾几乎能猜到，大概在她来之前，赵从萱又告状了，同样的手段，很低级的手段，但谁叫有用呢。 南瑾依言跪下了，只不过没开口。 “哀家让你们姐妹相亲你就这样做的？连妹妹都照顾不好，你还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你这是要如何？造反吗？” 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南瑾推赵从萱之类的话，但话语里的控诉可比推赵从萱什么的严重多了，特别是最后那句造反。 “皇祖母，姐姐只是跟九哥玩得欢乐，没注意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跟姐姐无关。” 就在这个时候，赵从萱柔弱弱弱地开了口。 没诬赖？ 南瑾微诧异地侧首看了赵从萱一眼，而赵从萱则是虚弱中带着得意看着她。 南瑾瞬间明白了，好戏在后面。 在后面就在后面吧，别没有就行。 “你看看，你妹妹还替你开脱，你都做了些什么，小矛盾升级成大矛盾，今日哀家就是罚你也应该的，哀家就好好教教你如何姐妹友爱，你娘不会教，哀家替你教。” 太后的呵斥比刚刚又严肃了几分。 说着，太后就对着一侧的嬷嬷使了眼色，嬷嬷立刻走去了内殿，不多一会儿出来时手上便多了几样东西。 这会儿南瑾终于明白，这不是要借赵从萱摔到河里诬赖她，而是为了寻一个训斥她的借口，真的是完美无瑕。 只要她略微不服反抗，就是抗击懿旨，但是她若顺着，那便是生生吃下了这个亏。 但，焉知这不是她想要？ 风晴月一看见乔嬷嬷手上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慌了，一下子挡在了南瑾的面前，“都是我没有教好南瑾，母后要罚就罚我吧。” 这些都是风晴月的噩梦，也是她最怕的，怕这些落在南瑾的身上，没想到终是有了这一天，但她不怕了，她只要护好南瑾，还有南凌，南凌刻意护住。 乔嬷嬷见风晴月拦着，便站在了那。 “乔嬷嬷，还不动手，是要违抗母后懿旨吗？”赵千荷声色俱厉地很迟了一声乔嬷嬷，眸底却带着满满报复的快感。 赵从萱坐在那，哪怕浑身湿漉漉的也开心极了，落个水就能看到风晴月和南瑾受罚，还是带着针刺的板子，光想着就欢乐得不行，她道行比赵千荷差点，直接就幸灾乐祸到了脸面上。 第368章 368，再次送南瑾去军营 被赵千荷这么一说，乔嬷嬷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板子，板子一面全是细针，很细很细，扎进肉里面都看不见伤口。 看着这细针，南瑾突然想到了南凌曾经跟她说过的话，说两年前，风晴月身上满是细针伤口，看不出来的那一种。 再见此刻风晴月面上的慌张与惊恐，南瑾瞬间便猩红了眼。 眼见着乔嬷嬷扬起板子打了下来，风晴月反过身紧紧抱住了她，南瑾却是速度一把推开了风晴月，另一只手则是抬起抓住了乔嬷嬷握着板子扇过来的手腕。 “太后，这是私刑。”南瑾抓着乔嬷嬷的手却黑沉着眸子看向太后。 太后却好似不见一般，“你不听教诲，哀家教教你规矩，让人打几下板子，不为过。” 太后这是笃定即便她这般明目张胆的耍阴私，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伤口小到看不出来，且这里是慈宁宫，都是她的人，具体如何还不都是她说了算。 南瑾却是反抓着乔嬷嬷的手从地上站起了起来，然后反手夺过，一板子砸在了乔嬷嬷的身上。 “啊……”猝不及防，乔嬷嬷一声尖叫。 “南瑾。”没想到南瑾会动手，太后一声厉喝。 “狗奴才冲撞了本郡主，本郡主只是教训一下罢了。”说着一把扯过尖叫的乔嬷嬷狠狠地一板子又一板子砸了过去，那语气云淡风轻得跟太后刚刚一模一样。 她是没办法动太后，但是惩罚一个奴才还是可以的，哪怕她是太后跟前的，那也是奴才。 也就是太后跟前的，别的人她还不屑动手。 打狗还要看主人，南瑾打的是乔嬷嬷，还是在太后的面前，这是妥妥的在打太后的脸面，一下子就惹恼了太后，“反了，反了，这是反了，来人，给哀家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南瑾给哀家拿下。” 太后一声令下，顿时一大波宫女太监冲了过来，而南瑾也大开‘杀’戒，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风晴月就跟被吓着了一般，站在那看着。 脑中不由得响起了南凌早上离开时跟她说的话，他说：若是南瑾进宫闯了祸，别的不用说，直接说南瑾不服管教，重新扔回军营。 当时她还责怪了南凌，还说会看护好南瑾，而现在，太后想要收拾南瑾随便一个借口就来了，而她又能护住什么，虽然女儿在军营两个月，但是回来后她看到的是她的开心。 既然她护不住孩子，又何必攥着，不如就让南凌那样护着，虽然苦了点，但孩子自己喜欢。且她以后也没什么要顾忌的了。 且孩子进宫前跟她说了一句：娘，今日之行许是不能善，若我闯祸，娘一定要记得说将我扔进军营。 此刻一回忆她便明白父女俩早就商量好了，就像昨晚南凌说的，她已经欠孩子太多，不能再折了孩子的翼。 眼见着慈宁宫里乱了套，风晴月在沉默了好久后，终于下了决定，大吼着喊出了声，“南瑾，你在做什么？快住手，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不是军营还没待够？今日这事谁说都没得商量，你太胡闹了，立刻跟我出宫，我立刻将你送回军营，你不反省够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第369章 369，最后一战 风晴月的话让南瑾停下了动作，且满怀的轻松，这一辈子比上一辈子顺畅了许多，她并没有太过闹腾，没想到她娘就这么同意了，真好。 眼见着南瑾终于停下了，宫女太监们通通松了一口气，他们打不过啊。 太后那边还心有余悸，特别是南瑾手里还拿着那血腥的板子，虽然觉得南瑾不敢，但也有那么点发怵，怕她扑过来。 “母后，儿臣这就将南瑾扔回军营好好惩戒，惩罚完她后，儿臣再回来向母后请罪。母后说的对，是儿臣没教好她，儿臣不好劳烦母后教，儿臣这就好好地教她。” 风晴月当真是风风火火，完全不给太后反应的机会，丢下这么几句让太后完全挑不出错处的话，就拉着南瑾就大步朝着慈宁宫外面走去。 待太后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不见了，还是那种挑不出错处的不见，差点没把她给气死，而一想到南瑾又被丢回军营了，心里才勉强平衡了一点点。 慈宁宫里如何，已经和南瑾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次回来她就是要一个名正言顺离开去军营的理由，没想到赵从萱、赵千荷和太后这么给力，一次就达成了她的心愿，离开前还能好好收拾一顿那老奴，大闹一次慈宁宫，这感觉简直爽极了。 母女俩就那么一个拉着一个跟着，气势汹汹的从慈宁宫一直走出了皇宫，一路上满是风晴月絮絮叨叨的训斥声，不听话送去军营好好教育之类的。 直到出了皇宫的大门，风晴月这才停下话语朝南瑾看了过来。 在风晴月开口前，南瑾笑着对风晴月道：“娘，谢谢你，娘，我爱你，娘，有你真好。” 这一日阳光明媚，温暖得灼热，而南瑾的笑对风晴月来说，比阳光还要灼热。 …… 五年后，幽州。 今日是最后一战，五年来的奋力抗争能不能完胜就看今日一战了。 五年前顾修染作为军中一员来到幽州，在经历过五年的持久战之后，顾修染已经从军中一员成为了军中的主将，而这都是一次又一次的不要命换来的。 今日是最后一战，决定最终胜负的一战。 水匪窝点众多，五年来，顾修染从领着一小队人消灭水匪的一个两个窝点，到如今的领着一众将士消灭了水匪的所有窝点，只剩最后一个总窝点。 而这五年来，有顾修染就有南瑾，从最初的两人分开行动，各领风骚，到如今的两人并肩共进退。 南瑾是郡主，并没有授予官职，但是南瑾的军功摆在那，任谁都无法抹灭，军中将士对她百般尊敬，亦任谁都无法抹灭。 顾修染什么都没有，需要自己争。 南瑾什么都有，只需要证明即可。 这就是顾修染与南瑾的区别。 而不管两人需要什么，经历过这五年的磨练后，终都得到，而今日便是致胜一战，是功亏一篑还是凯旋而归，就看今日一战。 暗夜里，众将士乘着船只悄声无息地驶向了那座聚集着水匪总窝点的孤岛。 第370章 370，不许受伤 晚上偷袭悄声无息胜算大，却也困难重重，满目黑暗满目苍林，夜路难行。 如今的顾修染已经长成了南瑾记忆里的那个人，却又有些不一样，至少在她的看顾下没长成佞臣，性子也不再让她那么唯恐避之不及。 而南瑾自己亦长成了如花的少女，更由于常年混迹于军中，少了女子的柔弱，多了一股一般女子没有的飒爽，而这恰恰就是南瑾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方。 两人同乘一艘船到的孤岛，面色肃然。 下船前，南瑾伸手扯住了顾修染的衣袖。 顾修染回眸看向了她，眸色黑沉一片无波澜，此刻的顾修染早就练就了一副掩盖情绪于皮囊之下的本领。 “给我好好的回来，再像上次那般伤那么重，我绝对会在你伤口上撒盐，听见没有。” 南瑾几乎用瞪的。 “好。”顾修染回答的很利落。 “每次都嘴上说着好，就没有哪一次能好好听着，这次我真的会很生气的。” “好。”他真的是诚心答应的，但事实不允许，若不拼命，他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站到这个位置，机会不容错过，就只有一次，没有下一个五年再让他去等。 虽然顾修染练就了一副喜行不于色的能耐，但五年来一直与他一起的南瑾却是一样能分辨得出他的情绪，至少知道他应她的时候还是很诚心的。 “将军，靠岸了。”就在这时，有人上前汇报。 南瑾缩回了手，没再说话。 顾修染也将眸光从南瑾身上移了开去，“按照计划行事。” “是。”来人领命，随后开始以旗帜指挥船队。 紧接着便是船只靠岸，从各个方向登入孤岛开始穿梭于暗夜里。 顾修染和南瑾亦不例外。 血腥随着队伍的深入开始在暗夜里弥漫开来，空气中，湖水里，到处都是。 这一夜注定是个血腥的夜。 而这一战一直战到天明。 众人在约定好的地点会和时，唯独不见顾修染那一支队伍。 南瑾眉头微蹙，“谁碰见顾修染了？” 没有人说话，毕竟大家各领一路。 南瑾也不问了，直接就要自己去找，刚转身便看见了从树林里走出来的顾修染，满身的肃杀。 这个时候不止顾修染，所有人都是满身的肃杀，沾染着浓浓的血腥。 “集合，回船上。”南瑾当下直接下命令。 “是，郡主。”所有人皆领命，然后开始寻着路线有条不紊的往船上移动。 南瑾几步走向了顾修染，第一句便是，“受伤没？” 顾修染抿着嘴不说话。 “老大为了救我挨了一刀，那都是替我挡的。”郭启迈从一侧蹿了出来，有些愧疚又有些心虚道。 郭启迈已然从五年前的小顾小顾变成了现在的老大老大，完全就是顾修染的忠实拥护者。 南瑾还能说什么，难道说顾修染你不该帮郭启迈。 “伤哪了？”南瑾板着脸来了这么一句。 “右后肩。”郭启迈俨然成了顾修染的代言人。 南瑾已经不想说话了，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第371章 371，你生气就是我错了 看着南瑾离开的背影，顾修染抿了一下嘴。 郭启迈在一侧歉意得不得了，“老大，对不住，以你的武功不该受伤的，是我拖累了你，要不是我鲁莽，你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伤，郡主也不会生气。” “无碍。”顾修染侧眸对着郭启迈说了这么一句，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郭启迈在那感动得发誓一定要好好效忠顾修染，然后蹭蹭蹭地抬脚跟了上去。 此时已天亮，回航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容易多了。 船上备着食物和水还有伤药。 众士兵回到船上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率先开始了包扎伤口，毕竟伤口不可耽搁，且也没有人追逐着他们，无需担忧。 南瑾有单独的船舱，不管怎么说也是女子，有些地方不方便，总要照顾着点。 顾修染虽贵为将军，却从不曾搞特殊，与将士们同吃同住。 南瑾回船上后便进了船舱。 顾修染慢几步，却也是跟着南瑾进了船舱。 顾修染进来的时候，南瑾已经准备好了伤药和绷带了，这已经成为默契了。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走到南瑾面前坐下来，背对着南瑾解了腰带脱了上衣。 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从第一次的羞涩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南瑾熟练的帮顾修染处理了伤口，然后用绷带从顾修染右肩开始缠绕，不过这个位置直接缠绕在肩膀上不行，得斜着绕过腰腹绑，这样才能覆盖伤口，这样南瑾不免就要将手绕过顾修染的身前，从后面这样绕就等于南瑾整个人从后面抱住了顾修染。 缠绕绷带的时候，两人的身子时不时地撞一下，南瑾满心满意的都是包扎伤口，而顾修染…… 不多一会儿伤口就处理好了，顾修染重新穿上了衣衫。 南瑾则收拾了药物放了起来。 放好后，就准备错过顾修染去舱外，却是在错过的时候被顾修染给抓住了手腕。 “别生气。” 南瑾下意识要抽回手，在见到抓着她的是顾修染的右手的时候到底没用力。 南瑾没说话，就站在那，也没去看顾修染。 顾修染一步上前从南瑾的身侧绕到了她的身前，“别生气。” 尽管过了五年，顾修染人是成熟了，嘴却还是那么笨。 “我错了，别生气。”见南瑾无动于衷，顾修染又加了一句。 这一次南瑾抬眸看向了他，带着点无奈，“你怎么什么都认错？你救人哪里错了？难道还能让郭启迈被人砍了不成？” “你生气了，就是我错了。” “……” 这逻辑还真的是…… 不过她…… 顾修染紧抓着南瑾不松手，一副她不原谅她，他就不松手的架势。 看了看顾修染受伤的右手，“我饿了，去拿点吃点行不行？你把手先松了。” “我去拿。”顾修染立刻松手，且速度错过南瑾就出去了，快得南瑾喊都来不及喊。 南瑾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毕竟顾修染伤得是右后肩，又不是腿。 并没有多久，顾修染单手端着盘子回来了，上面的食物很简单，就是馒头和水，行军打仗并不讲究。 第372章 372，女人喜欢听好听的 “这是刚热过的馒头。”顾修染边说边将馒头递给了南瑾。 南瑾随手拿了一个就咬了起来，打了近一夜，谁能不饿。 顾修染坐在了南瑾的身侧，在南瑾咬了几口馒头后，将装着水的碗递给了她，南瑾接过喝了几口。 喝完后见顾修染坐在那不动，顺手就拿了另一个馒头递了过去。 顾修染眸光微闪了一下，没接，而是看向了南瑾，“郡主是不生我气了吗？” 南瑾没说话，直接抬手将馒头塞进了顾修染的嘴里，“不想听你说话。” 顾修染默默抬手拿住馒头默默吃了起来，像个小媳妇似的。 南瑾差点看笑了，却是忍住了，不能那么轻易原谅他，不然下次又不知道好好护着自己。 她也知道打仗难免受伤，但她就想他好好的。 吃完后顾修染还想说话，南瑾却快一步开了口，“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差不多就让他们行船回程。” 丢下一句，南瑾抬脚就出了船舱。 顾修染慢了两步却也还是跟上去了。 跟出去的时候，南瑾已经指挥了起来。 郭启迈却从一侧蹿了出来，凑到了顾修染的身侧，“老大，郡主还生气吗？” “嗯。” “老大，你得说点好听的，我听说女人喜欢听好听的，你多说点，兴许郡主就不生气了。实在不行，我去，毕竟是我害得你……” 郭启迈还没说完，顾修染就转眸看了过来，黑沉的眸光看得郭启迈立刻闭嘴了。 “那什么，总之老大你多说点好听的肯定管用。”讨好的笑着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郭启迈蹭蹭蹭就走了。 顾修染站在那看着南瑾指挥的背影没说话，只是眸光却是黑沉得好似一汪深潭。 …… 淮秦港是幽州第一大港，所有的商队都是在这条港里来回游走，游走于淮秦河之上。 今日一大早，淮秦港的码头边以幽州知府为首，站满了一大群里。 有官府的，有商家的，有百姓，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支英雄队伍的回归。 这五年，因为这支队伍的存在，大家少了许多损失，来往于淮秦河上也安全了许多，不怕货物被抢，不怕家人被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岸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从早上太阳刚刚露出淮秦河的水面就开始等待，一直等到日头挂在了高空中都没有人离开。 终于，望不见尽头的天际出现了船帆，一艘两艘三艘…… “回来了，回来了……”人群里不知道谁高呼了一声，随即响彻的是无尽喜悦的回应。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安全回来了。” 一声连一声，洋溢着无尽的喜悦，带着满满的欢呼。 虽然看见了船帆，却还有些距离，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才驶到跟前，但这一点儿都没有懈怠大家的热情，特别是看见南瑾和顾修染的身影从那船头上的甲板上走下来走向码头的时候。 “顾将军武威。” “南阳郡主威武。” “灭水军威武。” 第373章 373，哄她没本事气她是一流 百姓们自动分在两边，高呼着，迎接着南瑾和顾修染的回归，迎接着那一众灭水军的回归。 “祝贺南阳郡主和顾将军凯旋而归。” 甲板的尽头，幽州知府池秉正笑呵呵地站在那对着南瑾和顾修染说着祝贺，小八字胡笑得一抖一抖的，喜感极了。 “池知府客气了。”说话的是南瑾。 只要南瑾在，通常顾修染都是不说话的，而南瑾不在，他也就十句能说上那么一句。 “郡主才客气，府中早就为两位准备好了庆功宴，还请两位移驾。” “晚上再说吧，你先安排一下将士们的吃食和休息，还有伤员的治疗，务必都要好生对待，切勿怠慢。” “是，一定一定。” “关于此战你先写个报喜的折子递回京城，其余的待晚些时候我和顾修染再自己写，到时候给你。” “好，好。” “挺累，我们就回去休息了，一定要照顾好将士们。”南瑾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 “是，是，一定一定。” 见池秉正都应了，南瑾也不再废话，抬起步子错过了池秉正朝着她在幽州的府邸走去了。 府邸是朝廷分派的，这几年她战功卓卓，虽然没给个职位什么的，但给个府邸却是还能的。 南瑾走了，顾修染紧随其后，他的府邸在她的隔壁，亦是分配的，从他两年前坐上将军这个位置后。 两年前他凭着一股不要命坐上了这个位置，两年来他又凭着这股不要命坐稳了这个位置。 今日之后，他…… …… 到了府邸跟前，两人各自走回了自己的府邸，只是南瑾刚走到自己院子的门口，顾修染就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两个府邸不过是一墙之隔，而两人的院子亦是一墙之隔。 顾修染的出现，南瑾就跟没看见一般，径自推门进了屋。 顾修染紧随其后就跟了进去。 南瑾看都没看顾修染一眼，兀自开始解腰带换衣服。 一看南瑾这动作，顾修染速度转过了身，并关上了门。 南瑾回首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继续脱了沾了血渍的外衣，换了一身干净的外套。 其实她该沐浴的，但太累了，她懒得洗，先换件衣服躺一会儿，晚些时候再洗。 南瑾换好外衣后直接扯了发冠披散了一头秀发就躺去了榻上，至始至终视顾修染为无物。 顾修染听动静，知道南瑾已经换好衣服上榻了，再次转过了身，就见人已经躺去了榻上，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顾修染几步上前走到了榻边，刚想坐下，见自己一身血渍，想了想转身离开了。 脚步离开声响起的时候，南瑾没在意，然当门开启又关上后，南瑾将脸从被子里抬了起来，看着那关起的门，顿时没由来的一阵气闷。 本来他不跟来她也没怎么生气，就是故意不搭理他让他长长记性，现在倒好，跟来了就算了，一句话不说就又走了，真的是哄她没本事，气她倒是一流。 想着，南瑾将脸又重新埋进了被子里，这次埋得更深了。 顾修染并没有离开多一会儿便回来了，其实也不是离开，而是回去隔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回来的。 第374章 374，擦到郡主消气为止 听到开门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南瑾身子顿了一下，随即更往被子深处埋了埋。 只是刚埋了两下，就感觉手中的被子被扯开了，南瑾一气回首看了过去，见顾修染在她的上方用手扯她的被子，直接瞪了过去，“干什么拽我的被子？顾将军穷酸到要抢我的被子了吗？” 顾修染：果然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打从他做了这个将军，她只要一生气，就喊他称号。 “不闷吗？你这样会难受。” “要你管。”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抬手就去扯被子，只是刚一扯便见顾修染微蹙眉头，南瑾这才注意到顾修染右手抓着被子，一下子就松了力道，还怼了回去，“不知道自己右后肩受伤了吗？不会用左手吗？” 被骂了，但是顾修染很开心，因为南瑾在担心他。 其实这点疼并不算什么，但他…… “郡主，你别生我气，我晚上帮你擦头发。” 南瑾说的，以后道歉就给她擦头发，道谢也给她擦头发。 南瑾抿了一下嘴，直接转了回去，搭理都不带搭理顾修染的，凭什么他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要擦头发就擦头发，她不接受。 “擦到郡主消气为止。” 见南瑾看都不看他了，顾修染沉默了一下，再次开了口。 南瑾身子动了一下，这条件很心动，毕竟她可讨厌擦头发了，这五年来都不知道忽悠了顾修染多少次帮她擦了，但是，她还是好生气。 南瑾不说话，就那么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顾修染真怕南瑾闷着自己，却也不敢再去拽被子，而是在南瑾的身侧坐了下来，随即将手从她身上跨过去，将埋着她脸的被子给往下压了压，“别闷着自己。” 看着近在眼前的手，南瑾一恼直接张口就咬了上去，然后侧首过来恶狠狠地瞪着顾修染，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儿，而这样的她，他从未在别处看到过，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一向强悍的她在他的面前就跟个孩子一样，从来都是想如何就如何，而这他甚是欢喜。 南瑾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却也用了点力气，就那么咬着，却见顾修染眉头都没皱一下，恼怒的同时又委屈上了。 她是个憋不住话的，咬了会儿直接松开坐了起来，瞪着顾修染，“都走了干嘛还要回来？” 一听这话，顾修染愣了一下，随即终于明了她的气点在这儿，微抬了抬手臂，“我回去换衣服了，满身血腥，会弄脏你的床。” 这会儿，南瑾才注意到顾修染换了衣服。 这个回答让南瑾心里微微舒坦了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 顾修染明显看到人情绪松动了，“是我的错，下次离开告诉你。” 南瑾的心里又微微舒坦了那么一点。 “晚上帮你擦头发恕罪好不好？” 南瑾的情绪又松动了一点。 “一直擦，一直擦到回京好不好？”战争结束了，回京也只是迟早的事了，而这个迟早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事了，得看京都那边的意思，他只祈求可以时间久一点。 第375章 375，郡主，你还没有答应我 南瑾的情绪彻底松动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勉强原谅你。” 听到这句话，顾修染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哄好了。 “那你每晚沐浴前喊我一声，洗好了，我帮你擦。” “嗯。” “郡主。” “嗯？”南瑾微抬眼看着顾修染。 “以后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好，别不理我。”顾修染看着南瑾一字一句道。 两人离得很近，身子几乎靠在一起，视线之间差不多一尺的距离。 顾修染说这句话的时候南瑾刚刚好看着顾修染，不知道为何，这句话配着顾修染黑沉的眸子，莫名的让她心漏跳了一下。 随即错开了眸子来掩饰这微弱的失态，“我不理你又没什么。” “我受不住。”她太耀眼，周遭满是豺狼虎豹，他必须紧紧看着，战争终于结束，这个位置他也坐稳了，他不需要再那么隐忍了。 这话听得南瑾按在榻上的手不由得抓了抓手下的床单，这都说的什么话，那么…… 一阵静默让南瑾莫名觉得有些慌，不过只一刻就重新转回了视线，她怂什么，又不是她干了错事。 “你有什么受不住的，你一个将军还能有人不搭理你不成？前几天走在大街上还有小姑娘朝你扔手绢来着。” 不知怎的，南瑾就想到了前几日的事，只不过那个时候满心满意都是最后一战，只看了一眼，没多想，此刻就那么嘴一溜就出来了。 “有这事吗？”顾修染微蹙了眉头，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事的。 一看顾修染这样，南瑾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很好，没记住，那就是不在乎。 一想到自己在想什么，南瑾立刻就压下了嘴角，“我哪知道？那会儿忙着大战呢，或者我看错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说着，南瑾就要躺回去，却是被顾修染一把抓住了手臂，她下意识看了回去。 “郡主，你还没有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 “怎样都行，别不理我，我受不住。” 又是这句，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我哪里不理你了。” “从孤岛到回来，一路上都没理我。” “……”有这回事吗？ “郡主。”他今日一个要一个承诺，他真的受不住她不理他。 “是你惹我生气的，怪我吗？” “郡主换其他的方式惩罚我，行不行？” “……”至于这么执拗吗？“当真？” “当真。”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那脱你衣服行不行？” “……”又是这虎狼之词，上一次还是五年前在京都的城外大营，她让他跟她打架他拒绝那次，“行。”他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年。 “……”这次换南瑾傻了，她就是随便说说，“确定？” “确定。” 南瑾看了看顾修染，试探性的将手伸到了顾修染的腰间，顾修染没反应，她又扯了他的腰带，依旧没反应，随后不信邪的试探性抬手摸上了顾修染脖颈下方的衣襟口，顾修染没动，南瑾也没再动了，就是看着顾修染。 “需要帮忙吗？”顾修染沉着眸子看着顾修染。 第376章 376，我就当郡主答应了 这话说得南瑾速度缩回了手，“我就是看看你说话算不算数。” 缩回了手，见顾修染就那么松着衣带看着她，半点反应都没有，她忍不住抬手胡乱了几下又给他系了起来。 顾修染几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嘴角，在南瑾抬首之际又将嘴角给压了下去，“我当郡主答应了。” 说着，顾修染速度站了起来，“不打扰郡主休息，晚间郡主沐浴喊我一声便好，知府晚上应该会喊我们参加庆功宴，郡主好好休息。” 话落间，顾修染转身就走，速度极快，好似被什么追赶一般。 追赶倒是没有，顾修染就是怕南瑾反口罢了，而南瑾只要答应的就不会反悔。 南瑾反应过来之时，顾修染已经不见了身影，南瑾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不过一想到顾修染的交换条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亏，除了不可以不理他，别的好像干什么都行，连脱衣服…… 啊，她疯了，干嘛要去脱他衣服。 不，该是他不对，竟然面不改色，都不见面红耳赤，想那从前…… 果然是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 知府的府邸容不下一万大军，所以来参加庆功宴的便只能容下一万大军的众千户。 而这胜利是整个大军的胜利，所以来知府府邸前，南瑾和顾修染一同去了众将士的驻扎地，与众将士先简单地庆祝了一番，随即放他们自由去庆祝，而他们则是和数十个千户一起去了知府的府邸。 毕竟知府是这一方的父母官，该走的形势还是要走的，人家精心准备一场庆功宴，怎么也要给面子。 “南阳郡主，顾将军。”看着南瑾和顾修染并肩走来，知府池秉正那叫一个热情。 这么些年他这个父母官做的难啊，可自从这两位来了之后，他这父母官就好做多了。 早两年还有一点难，但自从顾修染当上了这将军，那真的是不难了。 这个少年当初他看到他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真的是敬佩的，小小年纪就有这股子狠劲，果然，终究坐稳了这灭水军将领。 要知道早几年可是换过好几个将领了，要么战败的，要么战不下去的，总之换了好几个。 这水战不比路战，可比路战难多了。 还有这南阳郡主，不愧是南将军的女儿，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巾帼不让须眉。 “池知府。”南瑾和顾修染纷纷回应了池秉正一声。 随后，池秉正领着两人和众千户进了准备好的院子，池秉正让南瑾坐上首，南瑾不乐意，毕竟她是客别人是主人，一番推辞过后，池秉正坐在了上首的主位，南瑾坐在了他的右手边，顾修染坐在了南瑾的右手边，剩下的人自由坐。 桌子是每人单独一个，上面摆了饭菜和酒水。 众人坐下之后，池秉正便端着酒水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敬酒，“这几年幽州的平稳全靠各位的护卫，今日，我池秉正代表我自己，代表幽州的所有百姓，敬诸位英雄。” 话落间，池秉正仰首一口将杯中的酒水给饮尽了。 第377章 377，顾修染剥虾给南瑾 每个桌子边都站了丫鬟，给客人添酒上菜。 酒没倒的时候南瑾还没什么感觉，但酒倒下来的时候，南瑾只觉得扑鼻香气，一下子就被勾起了馋虫。 要说这酒，也就在前世尝过，这一世因为入了军营，军规在那，不得饮酒，她便一直未曾喝过，如今大战终结束，她也站稳了自己在军中的位置，更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如此，这酒也可以尝一尝了。 这么想着的南瑾，在池秉正敬完酒后，端起杯盏一口就喝了下去，速度之快让坐在隔壁桌的顾修染都没来得及阻止。 就只能那么看着她喝下去，同时自己也端起杯盏一饮而进。 众将士更是纷纷举杯饮尽。 随后，池秉正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抒发了一下自己的激动兴奋之情，便让人上了歌舞，以此助兴。 歌舞上来的同时，饭菜也一一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相当美味。 南瑾中午回来的时候太累，便睡了，后来醒了就随便吃了点糕点，现在虽然不至于饥肠辘辘，却也饿急，主要还有些馋，因为大战的事都好些日子没怎么吃好了，都随便吃几口对付，此刻终于能好好吃一顿饭了，怎得不舒坦。 不过…… 吃了一会儿的南瑾看着面前的水晶虾皱了眉，她讨厌剥虾。 南瑾吃一会儿朝水晶虾瞄两眼，吃一会儿瞄两眼，就在决定要勉为其难地剥一下的时候，一侧伸过来了一只手，把她的虾给端走了。 南瑾立刻气怒地瞪了过去，就在这时眸光里出现了一盘剥好的虾，还是那只手。 顾修染将剥好的虾放在了南瑾的桌上，随即低头开始继续剥另一盘。 南瑾舌尖抵了抵贝齿，心莫名跳得快了几分。 当下转首过去，径自拎起了酒壶连倒了三杯，也连喝了三杯，那凉意冲淡了心中的灼热，然后毫无羞耻心地享用起了顾修染给她剥好的虾。 而顾修染看似低头剥虾，余光却是注视着南瑾，见她又喝酒了，微蹙了一下眉，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后见她没有拒绝他的虾，心里一下子满足了。 中间有歌舞在演奏，所以将士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但坐在顾修染右手边的郭启迈看到了，看到了顾修染剥好了虾端给了南瑾。 郭启迈那叫一个兴奋啊，五年了，他家老大终于知道主动了，五年前那个少年终于长大了，终于知道要娶郡主了。 “老大，威武。”兴奋的郭启迈往顾修染身侧靠了靠低声说了一句。 顾修染侧眸凉凉地看了郭启迈一眼，郭启迈也不惧，而是对着顾修染举了一下拳头鼓励他，“努力娶郡主。” 顾修染难得弯了一下眉眼，“吃你的饭。”也难得的回应了一下郭启迈。 而这足够郭启迈兴奋了，乖乖坐回去了，却是依旧举拳头鼓励顾修染。 顾修染懒得看他蹦跶，低头继续剥虾。 …… 庆功宴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但这个时候外面的夜市却正胜。 今晚大家很开心，也很放松。 第378章 378，南瑾醉酒 所以庆功宴结束后，众将士们便勾肩搭背三五成群出去潇洒自在去了。 顾修染一向不怎么跟着大家去闹，大家也知道，便也没有喊他，且还有南阳郡主这个女眷需要照顾。 “要回府还是出去玩？”见大家都走了，顾修染侧首询问南瑾。 然却是没有得到一点反应。 “郡主？” 南瑾终于侧首看向了他，看着好像没什么不对，但那双眸子却显得有些呆呆的。 一个想法袭上了顾修染的心头，“郡主你……” 顾修染还没来得及询问，南瑾便转过了头抬脚朝前走了起来，步伐看着也还算坚定。 顾修染急忙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南瑾，南瑾回眸瞪了他一眼，就是不说话，然后用力抽回了手，继续向前走。 顾修染这一次不抓人了，只紧跟着，不过没走几步，南瑾踉跄了一下，一直注视着的顾修染速度上前将人给扶住。 南瑾又看向了他，眸子里带了点委屈，“它绊我。” “……”顾修染有点想笑，当然，那是绝对不能的。 “揍它，你揍它，它欺负我。” “……”顾修染到底是忍不住笑意弯起了眉眼，太可爱了，愣是没敢说话，怕笑出声要被埋怨，不过却是依照南瑾的吩咐在地上踩了两下。 南瑾好似满意了，抬脚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随后又停了下来看向了他，“我不想走了。” 这会的顾修染已经止住了笑意，“那你要怎样？” 南瑾闻言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歪着头蹙着眉，这模样看得顾修染终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而她乖巧极了，就那么任由他摸她的脸，看得顾修染心都化了，只想将人给揉进骨髓里。 南瑾在那蹙了好一会儿眉之后陡然亮了眸光，“你背我。” “好。”她说的都好。 一声好满是温柔，顾修染温柔着眉眼看着南瑾，眸子里满是宠溺，再无压抑。 话落间便背对着南瑾蹲了下来，随即他感觉背上一重，脖子上绕上了两只手臂，他就那么将人背了起来，朝着府邸走去。 这样的她是肯定不能出去玩了，不过醉酒的她好乖，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那般张扬明媚，反倒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南瑾是真的乖，就那么乖乖伏在顾修染的背上，一路任由他背着她回了府邸，进了屋子。 进屋后，顾修染将南瑾给放在了床榻上，她就那么乖乖坐着不说话，顾修染帮她脱了鞋子，又让下人送了水过来，他帮她给净了面洗了手。 “睡觉吧。”说着顾修染扶着南瑾躺下去，而就在这时一直很乖的人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她给拉着趴在了她的身上。 顾修染怕自己压着了她，吓得就要起身，却是还没有来得及，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前一刻还被他压着的人此刻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顾修染微闭了一下眸子，这姿势着实是挑战他。 对方许是觉得这么压着不舒服，便动了动，直接换成了骑坐在他腰腹上的姿势，而这个真的是更要命。 第379章 379，郡主乖，松手睡觉 “郡主……”顾修染不敢用强，就想哄着人下来。 哪曾想坐着的人突然低首靠向了他，那一瞬间顾修染连呼吸都停滞了。 好在南瑾在离他还有半尺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但依旧是对他忍耐力的一个挑战。 “做什么一直叫我郡主？” “郡主是郡主，当然要叫郡主，郡主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南瑾的问题不得不让顾修染这么想，他委实怕她醉得糊涂到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知道，我是南瑾，南阳郡主。” 很好，思路很清晰，“我是谁，郡主知道吗？” 南瑾却突然不说话了。 顾修染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哪里知道南瑾竟是不说话了，一下子心就沉了下去，因为他一想到南瑾像压着他这般压着别的男人，他就要疯魔。 一个翻身顾修染将骑坐在他身上的南瑾给反压了下去，眸光黑沉，带着强烈的逼视，“郡主，我是谁？” 南瑾依旧看着顾修染不说话，眸中却是一点点蓄起了委屈，这委屈让顾修染周身的黑沉一点点散了下去，他跟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什么。 想着便欲起身，耳侧却响起了南瑾委屈的声音，“顾修染，你凶我，我不要和你玩了。” 说完后，南瑾竟是好大的力气将他给推了开来，随后起身下地光着脚就往外跑。 吓得顾修染速度起身从后面将人给抱住，“郡主，你没穿鞋，且夜深了，不能出去。” 这样的她他哪里敢放她出去。 南瑾使劲地挣着，“我不和你玩了，你凶我，我不和你玩了……” 顾修染非但没松手，还强劲地抱起人回了床榻上，怕她跑了，就只能禁锢在怀里，“我错了，你别出去，你不要生气，你凶回来，再不然揍我两下，怎样都行，别出去。” 顾修染刚说话，便觉脖子上一痛。 顾修染坐在那没动，任由南瑾咬着他的脖子，只要她不闹着出去，怎样都行，不过真的好像猫，那么喜欢咬他。 这想法刚过，顾修染整个人僵在了那，因为脖子不痛了，却而代之的是一股软软温热的瘙痒。 顾修染清晰的感觉到她在舔他。 顾修染下意识想将人推开，可一想到刚刚她闹着要出去，他又不敢，只能生生承受着。 好在她只是舔了两下，便抬起了头，“疼不疼？” 对着南瑾满是纯真的眸光，顾修染觉得自己想什么都是污秽的。 “疼。”心忍得疼。 哪知他刚说完，南瑾又攀上了他的脖颈舔了两下，然后再次看向了他，“还疼吗？” 疼，但他不敢说了，“不疼。” 闻言，南瑾撅了噘嘴，“下次不要凶我，不然我就咬你。” “好。”见人终于安静了，顾修染起身将南瑾给放在了榻上，“天色不早了，郡主睡觉吧。” 南瑾双手却是紧勾着顾修染的脖子不松手，“不要，我不要睡觉。” “郡主乖，松手，睡觉。”说着顾修染就要去扯南瑾勾着他脖子的手。 只是还没来得及用力，南瑾却是一个用力，勾得他再次压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快双手撑住了床榻才没有压到她，只不过两人之间的距离真的近到只余成人半指那么近。 第380章 380，你陪我一起，我就睡 顾修染还没从这个姿势中反应过来，腰上缠上一股力道，整个人就那么被反压了下去，南瑾整个人就那么伏在了他的怀里。 “你陪我一起，我就睡。” “……” “不愿意？” “没有。”他求之不得，但是他不能坏了她的名声，他想要名正言顺。 “那我就这样睡了。” 顾修染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任由南瑾趴在他身上，想着待会儿等她睡着了，他再离开便是。 并没有多一会儿，南瑾起身从他身上翻了下去，顾修染松了一口气坐了起来，然当他看到南瑾坐在那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魂差点吓没了，立刻抬手按住了她的手。 南瑾抬眸疑惑看着他。 “郡主在作何？” “脱衣服啊！” “……”他当然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他很想收回之前说她乖的话。 “睡觉不脱衣服吗？”说着，南瑾又要继续扯衣服，力度之大直接连里衣都扯开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盈白的肌肤，和诱人至极的锁骨。 顾修染手忙脚乱地给她又扯了回去。 南瑾很生气，力道不及顾修染，挣不开，“你又欺负我，让我睡觉又不让我脱衣服。” 顾修染觉得自己要被南瑾给弄疯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帮你脱。” 这一声，让南瑾乖了。 顾修染帮她将衣襟拉好，然后颤着手帮她脱了外衣，不停地告诉自己，只是外衣，她还穿着衣服，不要紧。 然他刚帮她脱了外衣，她的手纠缠上了他的腰带，“我也帮你，礼尚往来。”说着就认真地帮他解了起来。 顾修染一把按住了南瑾的手，南瑾抬眸看了过来，“我喜欢和衣而睡。” 这一句让南瑾收回了手，“哦，那你就不脱吧。” 顾修染彻底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睡了吗？” “你陪我。” “好。” 顾修染当真陪着南瑾躺在了那，为了不让南瑾早点睡，直接挥手熄灭了灯火。 躺下后，南瑾双手抓着顾修染胸前的衣襟，“顾修染，以后不要凶我，你凶我，我会难过的。” “好，不凶郡主。”他哪里舍得凶她。 “你都没有以前乖了。” “……” “总是惹我生气。”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再惹我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郡主你答应过我不会不理我的。”这个理顾修染绝对不松，就算对着酒醉的人。 “有吗？” “有的，你答应过的。” “那我生气了怎么办？” “除了别不理我，任何事都行。” “这样吗？” “嗯。” “那我脱你衣服行不行？” “……”为什么总是这虎狼之词。 “你骗我。” “没有，郡主要脱就脱吧。” “刚刚你也没让。” 顾修染认命了，“你脱吧，这次不阻止你了。” “真的？” “嗯。” 黑暗里，顾修染感觉到抓着他衣襟的两只手移到了他的腰上，扯着他的腰带，不过扯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扯开。 扯不开的人脾气上来了，“你骗我。” 就这一句，顾修染认命地帮了她一下，自己解了腰带的结，再然后南瑾那么一扯就解了他的腰带，然而南瑾却并没有因此停下，外衣不算，里衣也解开了，还给他扯开了。 第381章 381，偷亲 顾修染放在床榻上的手，下意识抓了一下床单，她是真的醉了，白日里她并没有这么做。 特别是衣服被扯开后，那只手压在了他的肚子上，来回摸了摸他的肚子，又戳了戳，“好硬。” 听着这话，顾修染的整个身子一僵，抓着床单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知道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他不争气地红了耳尖。 再然后他感觉到他的手被她给拉住了，“你摸摸我的，是不是很软？” 顾修染都没来得及反应，掌下的床单便变成了一片柔软，那柔软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光滑，顾修染整个掌心烫如火烧。 “软不软呀。”南瑾没听见声音，催促了一声。 “软。”顾修染已经放弃挣扎了。 南瑾没再去戳顾修染的肚子，而是突然翻身坐在了他的腰腹之上，然后弯腰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又摸了摸他的眼睛，扯了扯他的脸颊，南瑾玩得开心极了。 “你说你老冷着一张脸做什么。”说着又去扯了扯顾修染的脸颊。 扯了一会儿之后，南瑾又乖乖躺了回去，“嗯，果然说话算话。” 这话告知着顾修染南瑾刚刚的一系列行为就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是不是算数，却是不知道带给了他多大的难忍，他差点就…… 许是玩累了，又许是酒精上头了，南瑾打了一个哈气，声音变得有些迷糊，“你要一直这么乖知道吗？” “好。” 再然后再也没了声音，只余下一股静默，并没有多一会儿，顾修染便听到了南瑾平稳的呼吸声。 顾修染没敢动，就那么躺着，怕吵醒她，又贪恋她的依靠。 但他不能待太久，否则会坏了她的名声，虽然刚刚那样已经所剩无几了，但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或者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兴许明早起来她就忘了。 过了不长不短的一会儿，顾修染慢慢抽出了被南瑾抱在怀里的胳膊。 屋子里满是黑暗，却又并不是十分的黑，因为月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而这给南瑾的面添了一点朦胧。 顾修染没忍住抬手摸上了她的面颊，双眸紧盯着那红唇，盯了好久好久，终是妄念战胜了一切，他微微低下了头，轻轻在那唇上碰了一下，随即速度从榻上抽身下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左胸膛处，压着那颗狂跳的心。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抬手系好自己的衣带，弯腰帮南瑾盖好被，这才不舍地转身离开。 …… 南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宿醉后的感觉就是头疼。 南瑾倒是没在意自己穿着里衣，起床穿上了外衣，束了发便去洗漱了，然后让人煮了点醒酒汤，又吃了些东西，直接就去隔壁找顾修染去了。 南瑾过来的时候顾修染正在写奏折，看到南瑾的时候莫名的心虚了一下，却是没让南瑾看出破绽，还是那一副冷然的模样。 南瑾走到他身侧看在他写奏折，也没烦他，就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却是手抵着桌子按住了头，并微蹙了眉头。 第382章 382，我可不记得我有咬你 顾修染余光见到南瑾这样，立刻停下了笔，“你怎么了？头疼？” 南瑾有气无力地看向顾修染，“嗯。”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喝酒伤身。” “我没喝几杯。” 顾修染不想拆穿南瑾把酒当茶一杯又一杯的喝了，“后劲大，下次别喝了。” “那我下次喝点没后劲的，我觉得还挺香的。”虽然难受但架不住南瑾嘴馋。 顾修染对此不发表言论，而是起身走到南瑾身后，伸出双手按住了南瑾的头，“我帮你揉揉。” “你还会这个？”南瑾惊奇了。 顾修染没说话，南瑾也没动，就那么乖乖坐着。 好一会儿之后，南瑾的确觉得舒服多了，“好了，我没什么事了，你快把奏折写完，早点发出去比较好。” 顾修染重新坐了回去，提笔继续写。 南瑾顺手就拿起磨石磨起了墨，还顺带着瞄两眼顾修染写了啥。 看了两眼就没再看了，“你说我们啥时候回京？” “这要看陛下的意思。” “好像也对，毕竟我可是戴罪之身啊！” 南瑾的这句话让顾修染的笔顿了一下，不由得想到了南瑾当年故意得罪太后的作为。 “我也是戴罪之身。”他也是因为被罚进的军营。 一听这话，南瑾笑了，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这么说我俩是同病相怜呢。” 顾修染微抬首看了一眼凑过来扬着笑脸的南瑾，没说话。 只是顾修染这一抬首刚刚好露出了脖颈上的淤青色牙印，南瑾这个位置刚刚好看得真真切切。 南瑾直接上手就去扯顾修染脖颈那边的衣襟，以求看得更真切，“你这也受伤了？” 扯开后发现有些像牙印，“谁咬你了？你昨天这好像没有吧。” 顾修染的睫毛微颤了颤，下一刻南瑾刚刚好抬眸看向了他，“谁咬的？”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说话。 见顾修染不说话，南瑾突然想到了昨日在军中听到的话，那些将士们说要去找姑娘什么的，莫不是…… 一想到这，南瑾面色陡然变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修染开口了，“你。” 南瑾的质问还没出口，直接就愣在了那，“什么？” “你咬的。” “……”南瑾哑然了，随后手如碰到了烫手山芋一般，猛地缩了回来，“你不要随意诬赖哦，我可不记得我有咬你。” 很好，这是完全没有了昨晚的记忆，“你咬的，昨晚，不仅如此，还脱了我的衣服。” “咳咳咳……”南瑾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她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顾修染抬手要帮南瑾拍后背，南瑾却是吓得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顾修染蜷缩了一下手指，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可不说她得误会了，刚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想着，顾修染干脆收回了手继续写折子，让她自己先静一会儿。 南瑾也就是被吓到了，毕竟这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重点是她什么记忆都没有。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后，南瑾又坐了回去。 第383章 383，郡主这是想不认账？ 斟酌了一会儿后，再次开了口，“昨晚我喝醉了？”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嗯。”顾修染低着头在写奏折，却是轻应了一声。 “你送我回来的？” “嗯。” 南瑾咽了咽口水，带着小心翼翼，“除了咬你和脱你衣服，我还干了什么？” 摸了我肚子还让我摸你肚子，压了我，扯了我的耳朵捏了我的脸，摸了我的眼睛，还让我陪你睡觉，舔了我，还要脱了自己的衣服。 “郡主觉得呢？”顾修染什么都没说，而是微抬眼看了南瑾一眼，只一眼便又垂下了眼眸看向手中正在书写的奏折。 这一眼看得南瑾整个人凉凉的。 她觉得？她觉得她应该什么都没干，但…… “真的是我咬的你？” 这一次顾修染放下了笔，抬眸逼视地看着南瑾，“郡主这是想不认？还是郡主觉得我是随便的人？谁都能靠近我？” “……”顾修染一凶南瑾就怂了，主要是她心虚，“那个，我就是问问，你别激动，不然我给你咬回来？”说着南瑾侧了侧首，一副将脖颈递给顾修染咬的样子。 顾修染看着南瑾送上门的白皙脖颈，蜷了蜷手指，他倒是不介意咬回来，却怕吓着她，想着微垂眸看了一眼南瑾的唇，最后收回了眸光再次提笔，他昨晚‘咬’回来了。 “是我惹郡主生气，郡主才咬我的。” 一听这话，南瑾舒坦了，一点儿也不心虚了，立刻坐直了身子，“我就说我怎么可能会随便就咬你。” 这事的确是他理亏，他太急了，见她没说他是谁，他怕。 不过他不后悔。 南瑾也没追究顾修染怎么惹她生气了，反正这种事他没少做，“那……”南瑾咽了一下口水，“那我怎么脱你衣服了？” “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扯了腰带而已，郡主多次帮我上药，便是脱了也无妨。” 顾修染说的很不在意，心里却门清，上药是上药，即便是上药，除了第一次她恼了，扯了他的衣服，后面都是他自己脱的，且那样的状态下，脱了衣服也不叫什么，跟她昨晚那样…… 顾修染低着头说的话，所以南瑾只看到了顾修染的云淡风轻，并没有看到他眸底的翻腾，且南瑾根本就不会深想，听顾修染这么一说，觉得对极了，且扯腰带的事，她昨儿个中午也扯了，不也就那样。 “我还有没有做别的什么？” “没有。”这次顾修染正面回答了南瑾。 南瑾猛地松了一口气，没乱来就好。 “大战结束了，我们下面要做什么？就在这里等朝廷的命令吗？”南瑾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正事。 “我给将士们放了三天假，让大家先休息，之后再集合轮番去淮秦河上视察，且早上知府给我送了话过来，说幽州城里的商家们请命让我们灭水军护送他们，问我的意见。” “水匪不是灭了吗？还要护送什么？” “大抵是害怕还有残匪。”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不过要收费，将士们也要吃饭，朝廷给的俸禄并不足够，护送可以，支付费用。” 第384章 384，顾修染，你好厉害 “他们不会闹吗？之前都是免费的。” “之前有水匪，是我们的职责，现在没有了，他们自己觉得不安全，当然要付费，不仅现在，以后都这样，且这一项我也写在了奏折里上报了，以后淮秦河上安排军队巡逻，也安排军队护送商队，这些都要交费，也算是给国库一项收入，京都那边肯定是会愿意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有效的防止并监督再一次水匪的诞生，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波我们灭了，谁知道会不会再衍生下一波，若是放任不管，那我们这五年的战争就白战了，朝廷不会愿意再出这样的事。” 听完顾修染的话，南瑾满眼的崇拜，只觉得好厉害，不愧是能做将军的人。 顾修染说完了没听到南瑾的回应，以为她不赞同，侧首看过来就对上了南瑾带着崇拜的眸光，这眸光看得他…… “顾修染，你好厉害，我就睡一觉，你就都想了这么多了吗？”南瑾的崇拜毫不掩饰。 顾修染大概是第一次被南瑾这么明目张胆的夸，哦，不，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两年前他当上将领的时候，不过被臭骂了一顿，因为那个时候他受伤了。说起来，这还真的算第一次她这么全心全意的夸他，没骂他，尽管那些骂都是关心。 “职责所在，将士们辛苦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他们把打下的这一片让出去。”这话是真也是假，顾修染多少有些私心。 南瑾表示赞同，不过，“你得留点心，这可是块大肥肉，打的时候没人冲，但守的时候估摸着不少人要来抢，虽然你现在是将领了，但保不准京都那边能把你调回去，派别的人来。” 这种事一点儿也不稀奇，当然，还有的就是她前世的记忆，她记得后来顾修染是在京都任职的，那这里肯定被别人霸占了。 至于她自己，压根就没考虑过，连军衔都没有，更不可能留下，不过她不在乎，她就是证明自己，她可是有南家军要继承的人，怕啥。 “我知道。”南瑾这么想着他，顾修染一颗心都要化了。 南瑾没再多说什么，她觉得顾修染比她聪明多了。 “你放了将士们三天假，那我们这三天要做什么？”一下子闲了下来，南瑾还有些不适应。 “你不是总要去逛逛幽州城，这三天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南瑾眸光一下子亮了，“对哦。”说着眼睛一转，“那我们先去醉仙楼吃饭好不好？听说醉仙楼的醉鸭很好吃。” 南瑾口中的我们让顾修染犹如口中含蜜糖，一直甜到了心底。 “好。”说着重新看向了手中的奏折，“我还有一点就写完了。” “不急，你写。” …… 午时，正直用膳的高峰期，特别是醉仙楼这样一个极其受欢迎的酒楼。 南瑾本来起得就迟了，再在顾修染那磨蹭了一会儿，两人来的时候几乎客满了。 南瑾和顾修染那可是幽州城里的风云人物，他们的大英雄，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特别是做生意的人，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这两位。 第385章 385，除非你想被我背回去 刚刚好今儿个东家也在，那是立刻就迎了上来，“南阳郡主，顾将军。” 东家是个憨厚的大叔，当然，那只是看上去，商人又有几个憨厚的，大叔叫崔文光，这个酒楼是崔文光家里祖传的，这个醉鸭也是祖传的手艺，这醉仙楼靠得就是这醉鸭。 “我们就是吃个饭，你不用在意，有雅间吗？”怎么说也在幽州城五年了，大小官员不一定认得全，但是这商家必须是认得最全了，毕竟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商队。 “有有有，郡主和顾将军能来是我们的荣幸，今日小的请，小的请。” “不用这么客气，钱我会照付，你给我弄个醉鸭，然后再上几个其他的招牌菜就好。” “蒜蓉虾。”顾修染插了一句。 “好好，你们楼上请，我这就去吩咐后厨。” “酒，再配个酒。”南瑾又插了一句。 “果酒。”顾修染追加了一句。 南瑾看了顾修染一眼，对上顾修染那黑沉的眸子时闭了嘴。 “好好，小的记住了，两位楼上请。”说着，崔文光就让小二领着两人上楼。 雅间靠后街，打开窗户就能看到窗外的场景。 菜还没有上，南瑾进屋后就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看了两眼，南瑾回首看向了顾修染，“顾修染，我觉得我们这样出来不行，走哪大家都认识。” 出来的时候南瑾没在意，以前一直就这样出来的，也没觉得困扰，反倒是觉得大家很热情。 但那之前是办公事，现在这是自由的私人时间，到哪都被人认得，好像很是困扰，都不尽兴。 “郡主要如何？” 南瑾对着顾修染神秘一笑，“我晚上再告诉你，我想晚上出来逛夜市。” “好。” 顾修染并没有急着问，毕竟也就半日的时间。 并没有多久的时间，饭菜便送了上来，连带着酒水一起。 南瑾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倒酒，却是被顾修染给按住了手，南瑾侧首看向了他，“少喝一点。” “不是说果酒吗？没后劲。”南瑾不甚在意。 “果酒也醉人，不易贪杯，除非你想被我背回去。” “背回去？” “嗯，昨晚我将你从知府门前一直背回了府里。” “……”不是说好的没干别的事的吗？“我醉的连路都不能走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你差点摔跤，然后怪地绊你，还让我帮你踩了两下，然后要我背你。” 怪地绊她？还让他踩？ 南瑾只想捂脸，这都是些什么丢脸的行为。 “你不要再说了，我少喝，就三杯三杯还不行吗？”南瑾好后悔自己刚刚嘴快。 “三杯，一杯不许多。” “知道了知道了。”大白天的，她还要点脸。 说着，南瑾就吃起了饭菜，当然，没忘喝一杯果酒，喝完之后没忍住又倒了一杯。 “郡主，两杯了。” 准备倒第三杯的南瑾手顿在了那，心里跟猫爪的一样。 想喝，又怕自己会出丑。 顾修染嘴上提醒着，手却早已净完正在那里剥虾。 “郡主若是想让我背着回去，只管喝。” 第386章 386，心漏跳了一拍 顾修染看出了南瑾的犹疑，又加了一句。 南瑾果断倒了最后一杯喝了，然后将酒壶往顾修染面前一放，“你全喝了，别浪费，现在就喝。” 不然她看着好心痒。 顾修染微抬了抬自己沾满了虾渍的手。 南瑾一见，直接拉住凳子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然后拿起杯子就开始倒酒，倒完就往顾修染嘴边塞，而这杯子赫然是她自己刚刚喝的。 顾修染看了南瑾一眼，又看了一眼杯子，随即微张唇抿住了酒杯口，南瑾微抬，一杯酒就那么下了顾修染的肚子。 南瑾都不带停的，一杯连一杯，而顾修染，那是南瑾倒一杯他就喝一杯，倒一杯就喝一杯，好在酒壶不大，也就七八杯就喝完了。 南瑾倒啊倒，眼见着倒不出来了，这才满意的将空酒壶和酒杯丢去了一侧，也没再挪位置，就靠在顾修染身侧，拿起筷子直接戳上了他剥好的虾，完全没有半点这不是自己剥的自觉，毕竟昨晚他也给她剥了。 不过这一次在自己吃完了后，很有良心的戳了一个虾送到了顾修染的唇边，而这赫然用的是南瑾自己的筷子。 这一次顾修染看都不看，直接微张口含住，咬进了口里咀嚼着。 南瑾戳了两只虾吃了，就又去夹招牌菜醉鸭，吃进嘴里的时候那叫一个美味。 “好吃，顾修染这个真的好好吃。”说着南瑾就去夹然后送到了顾修染的嘴边。 顾修染再次张口含住，只不过这一次抬眸看了南瑾一眼，对上了她满是喜悦的双眸。 看着她开心，他心底也不由得染上了愉悦。 这投喂一直到顾修染将虾给剥完了，而这会儿几乎吃了半饱了。 虾剥好后，顾修染将它推去了南瑾的面前，南瑾立刻就夹了一个放进嘴里，紧接着下意识夹了一个递到了顾修染的嘴边。 这会才反应过来顾修染已经剥完了虾腾出了手，下意识就要缩回来，却见顾修染往前微倾，一下子含住了她筷子上的虾，一双黑沉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她。 南瑾觉得心漏跳了一拍。 在南瑾有些慌乱之际，顾修染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低首取了筷子径自吃了起来。 南瑾看了看淡然的顾修染，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魔怔了。 “郡主不吃了吗？”顾修染的询问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吃，吃。”美食她还是很受用的，说着就将刚刚的魔怔抛之脑后，吃了起来。 顾修染没有任何将人差点给吓到的负担，大战已经结束，地位也已经稳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在等待中一点一点让她知道他一直以来藏着的妄念。 藏太久了，他已经要藏不住了。 …… 南瑾和顾修染的关注度太高，因此吃完饭后便回府邸休息了，准备晚上再出来。 两人约好戌时的时候在府门口见。 南瑾也没说有什么变装的方法，就让顾修染戌时在府门口等。 顾修染早早就等在了南瑾府邸的门前，不过也没有太早，大概提前一刻钟的样子。 第387章 387，明明以前比我矮的 等啊等，终于，他听到了推门声，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门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开了开来，那站在门后面的人也一点点露了出来。 因为从军，南瑾虽没掩盖过女儿身份，但为了方便，平日里都穿得男装，束着发冠，而因为从军，南瑾连十五那年的及笄都未回京都，不过却是收到了京都送过来的礼物，是南凌给她的银月刀，那一日南瑾高兴坏了。 而那日，顾修染送了南瑾一个玉制的发簪，女儿家的发簪，发簪的一端是一朵蔷薇花，玉簪通体血红色，上面缠着青郁的连理枝，而无论是蔷薇花还是连理枝，都表达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南瑾不懂这个，南瑾不喜欢女儿家的这些玩意，能装饰就行，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发簪在她的眼里就只是一样东西，那就是暗器。 没错，如此精致的一个存在它是一个暗器，也只有如此才会得南瑾的喜爱。 除了及笄那日，顾修染从未看见南瑾戴过，也除了及笄那日，顾修染从未看过南瑾穿过女装。 此刻，他的姑娘一身红衣张扬明媚，梳着女子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他送的那只血玉蔷薇簪，衣摆袖口领口处大朵大朵的蔷薇盛开着，她就像是满目盛开的蔷薇中走出的蔷薇仙子，面上扬着明媚的笑，就那么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顾修染一向喜行不于色的眸子里此刻只有怔然只有惊艳，还有一丝丝掩盖在其下的爱恋。 顾修染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更是感觉它要从口中跳出来。 南瑾还是第一次见顾修染这傻傻的样子，走到他跟前的时候特意转了一个圈，扬着眉眼满是傲娇，“怎样？我好看吗？” 南瑾这一句让顾修染回了神，微微压下了心底翻滚的汹涌，“好看。” 顾修染的这一声肯定让南瑾的喜悦又多了几分，“怎么样？是不是认不出我了？还能看出我是南阳郡主吗？” “能。” 一听这声，南瑾的笑脸立刻僵在了那。 “不熟的人看不出来。”顾修染又补了一句。 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而这一眼配着南瑾的这一身女装当真是娇嗔至极。 顾修染抿了一下嘴，他不想去逛夜市了，他想把她给藏起来。 南瑾瞪完顾修染后，抬手拿出了一个面具递到了顾修染的面前，“这个给你，戴上，就没人认识你了。” 顾修染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个半侧面具，大概能遮住鼻翼以上。 南瑾见顾修染拿在手里只看不动，直接又给他抢了过来，“我给你戴上好了。” 说着就抬手去戴，发现有点够不着，一下子怨念了，“蹲下一点，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明明以前比我矮的。” 这个话题，顾修染不想讨论，那是他的黑历史，没有她高的那一年。 顾修染微微蹲下了一点，与南瑾一般高的样子。 南瑾将黑色的面具戴在了顾修染的脸上，刚刚好遮住了他鼻翼以上的位置，然后转到他后面给他系上了，系好之后又转到了他的前面看了看，看完之后满意极了。 第388章 388，顾修染故意绕路 “刚刚好，不过这个面具材质太烂了，明儿个我就去玉行给你弄一个白玉的，一定好看。” 这玩意是她下午去摊位上随便买的，虽然材质不太好，但设计感不错，特别是戴在顾修染的脸上，简直太好看了，刚刚好遮住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 顾修染没说不要，更没说要那东西做什么，南瑾给的，都是好的。 不过…… “给你自己也做一个。” “我要那玩意干嘛？” 当然是遮住你好看的脸，“我怕你到时候跟我抢。” “……”行吧，她好似干过抢顾修染东西这事，不，经常干，“我才不会，不过我觉得我顺便弄一个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脸上这个你在哪里买的？” “就街上。” “哪条街？” “梧桐街吧。” “走吧。” “哦。” …… 从府邸到梧桐街要走过两条街，重点是这两条街是闹市街。 顾修染一点儿也不想将南瑾带到人多的地方，所以在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选择了绕路。 南瑾跟着顾修染的时候都不怎么会去记路，就下意识跟着他就对了。 只是走了好些时候，周边还冷冷清清的，只偶尔有几个人走过，南瑾不由得疑惑了，“顾修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有吗？”顾修染不动如山。 “有的，这边是不是绕路了？好像还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你怎么给我带的路？” “这边一样能去梧桐街。” “为什么一定要去梧桐街，我们不是来逛夜市的吗？哪条街不行？再说了，就算是去梧桐街，我们可以走云水街那边走，又近又可以一路逛着，为什么要走这里，有的还没灯，乌漆嘛黑的。” “久不上街，我记错了。” “这哪里能行，你可是将军，路线都记错，这可要不得。”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他就是不想让她被那么多人看而已，现在竟是连能力都被质疑了，“是，我错了，一定好好反思。” “走这边，这条巷子虽然暗了点，不过近，我记得穿过去就可以到明珠街了，这条街上可有很多吃的，我们刚刚好可以一路吃过去，吃到尽头就是梧桐街。” 南瑾四处观察了一下，直接伸手扯住顾修染就朝眼前的那条巷子走去。 顾修染除了跟着别无他法，不然他绝对能听到她下一句的质疑：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上的。 他要是知道她的改变是换女装，他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她逛什么夜市的。 南瑾好似深怕顾修染再走错路一般，就那么拉着他的手走在了他的前方。 巷子里偶尔闪过的微弱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顾修染就那么落后南瑾半步，任由她拉着他，并反手紧握住，与她在黑暗中穿梭着。 一切都显得那般岁月静好。 突然，‘汪汪汪’，暗黑的巷子里响起了一声连一声的狗叫声。 就在这时，前一刻还一马当先前行的南瑾反身一个跳跃直接跳到了顾修染的身上，双手紧搂着顾修染的脖子，双腿直接缠上了他的腰，这个姿势真的是…… 第389章 389，说好让我咬回去还算数吗 “狗狗狗……”南瑾此刻满心满意只有恐惧，舌头都打结了。 没有人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南瑾怕狗，因为小时候被咬过，见到狗，不，听到狗叫都能形成反弹性的恐惧。 顾修染一手揽住了南瑾的腰，一手轻轻安抚地拍了拍南瑾的后背，“我在，别怕。” 今天这算是好的了，顾修染犹记得三年前的那一次，南瑾的惨叫，一路啊啊啊的尖叫着，当时他直接傻了，再然后他才知道她竟是怕狗。 南瑾并没有因为顾修染的话而放开力道，反倒又紧了几分，“为什么有狗，会不会冲出来？之前不是没有？” “许是人家近日才养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去看看。” “不要不要。”南瑾死死扒着顾修染不松手，耳侧狗叫声汪汪汪，也不知道是在哪。 “那我们回去，不上街了。”他简直求之不得。 “不要。” “那绕路去梧桐街。” “还要好久，我饿了。” “……”顾修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你先把腿放下来，我背你过去可行？” “……” “别怕，我在，应该隔着好一段距离，就算不是，就算它突然冲了过来，我也会在它扑过来的前一刻弄晕它，行吗？” “……”沉默了一会儿，南瑾对顾修染的信任超过了对狗的恐惧，速度将腿从顾修染的身上放了下来，手却没松开，就那么抓着顾修染的手臂速度转到他身后。 顾修染也在同一时间配合微蹲下了身子，南瑾一个用力直接跳了上去，再次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而顾修染则是将手稍稍背后勾住了南瑾的双腿，将她往上扔了扔，然后背着人朝前走去。 汪汪声还在继续，响彻在巷子里，特别的响亮，充斥着南瑾的耳膜，她只能紧紧紧紧又紧紧地搂着顾修染的脖颈，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了他的颈窝里，不可避免的那唇也紧贴了上去。 随着顾修染的走动，这唇有一下没一下擦过他的脖颈……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没了狗叫声，顾修染突然开了口，“郡主，没有狗叫声了，还害怕吗？” 不知道是不是久不开口的原因，顾修染的声音极其的低哑。 “没有了吗？”南瑾这会儿才注意到。 “嗯。” “不会追来吧。” “不会，我在。” 南瑾这会儿才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刚那怂样，“放我下来。” 顾修染依言将南瑾给放了下来，南瑾刚站好就被顾修染按住了肩膀给压在了一侧的巷子墙壁上。 南瑾倒没多想，只微抬头反问，“怎么了吗？” 这里特别的暗，暗到看不清彼此的情绪，因此顾修染一点儿也不掩饰眸中燃烧成焰的汹涌情绪。 “郡主。” “嗯？” “郡主晌午说让我咬回去还算数吗？” “咬什么？” 顾修染抬手微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口，然后一把抓住了南瑾的手按上了自己脖颈处的牙印，“郡主昨晚咬的。” “……”掌心下清晰的膈人印记让南瑾一下子心虚了，“你不是说是你惹我生气我才咬的吗？” 第390章 390，顾修染你轻点 “郡主光着脚要出门，我制止了，然后郡主生气了。” “……”这缘由让南瑾更心虚了，不过下一秒又硬挺了，“都是你说的，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又不记得。” “郡主是在说我骗你吗？” “……” “我骗过郡主吗？” “……” “还是说郡主不信我？” 三连问，让南瑾直接怂到了底，“别说了，我让你咬回去就是，早上给你咬你不咬，现在又来讨，就这一次，下次给你你不要，过时不候。” 说着，南瑾微微扯了扯脖颈间的衣襟然后侧过了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咬吧。” 虽然这边是暗巷，但练武之人有夜视能力，尽管看不清晰具体，但是南瑾的动作却是能看清的，以及那露出来的脖颈。 看着那脖颈，顾修染一点一点靠近，最后闭上了眸子轻靠了上去。 南瑾以为的咬是一口咬上去，已经做好了忍疼的准备，然没有想象中的疼，只有一抹柔软，带着微微的灼热，意识到那是顾修染的唇的时候，南瑾整个人僵在了那，脑中瞬间烟花炸开。 还不待她动作，脖颈上传来了一股刺痛，这刺痛将她脑中炸开的烟花打得一个消散，只余埋怨，“顾修染你轻点，疼……” 这话听得顾修染身子一颤，刚松了些力道的牙齿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没那么刺痛了，南瑾微微喘了一口气，刚松一口气，又疼了。 “顾修染，你属狗的吗？我让你轻点……” 顾修染瞬间放松了力道，他不是真的要咬她，但若是不咬…… 顾修染松口了，南瑾松了一口气，刚要抬手去推人，只觉得脖子上一股湿热，南瑾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顾修染在舔她，下一瞬一个用力将人给推了出去，抬手捂住了脖子，一张脸满是热意，狠瞪着顾修染，“你真的属狗的吗？” 暗夜的遮挡让顾修染肆无忌惮，眸子里狂野的占有欲半点也不掩饰，“郡主昨晚就是这么做的。” “……”南瑾直接愣在了那，有些不可置信地询问，“你说什么？” “郡主昨晚就是这么做的。” “不可能。”南瑾下意识反驳。 顾修染没再说话，毕竟南瑾信还是不信也不是他说了就算的，但他知道她一定会信。 而南瑾的确是信的，不然也不会炸毛般的反驳，毕竟顾修染不会骗她。 此刻顾修染不说话了，周遭满是寂静。 而这寂静让南瑾只想从身后的墙里撞过去，不，一头撞死算了，她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 沉默了片刻南瑾一副让她一次性死透的样子开了口，“我还有没有做别的？你一次性说完。” 这一次顾修染不隐瞒了，“郡主捏了我的脸，拽了我的耳朵，摸了我的眼睛，脱了我的衣裳，摸了我的肚子，又咬又舔了我的脖子，还要我陪着一起睡，还要……” “不要说了。”南瑾速度上前一步抬手捂住了顾修染的嘴，她真的想一头撞死。 哪怕看不见，顾修染都能想象出南瑾此刻是一种怎样的羞愧难当。 第391章 391，郡主问的不敢不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存心的，存心要我难看。”羞愧难当的南瑾直接埋怨了起来。 顾修染抬手捉住了南瑾捂着他嘴的手，“郡主问的，我不敢不答。” “早上你不是没说？” “怕郡主羞恼没敢说。” “现在怎么又说了？” “郡主又问了，我不敢再不说。” “你……”她就知道他哄她没本事，气她从来都是一流，真的是叫她想要一口咬死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再说什么的南瑾，最后直接推了顾修染一把，然后蹭蹭蹭抬脚就走了。 看着南瑾落荒而逃的身影，顾修染站在那微弯了唇角，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唇瓣，后抬脚跟了上去。 他的姑娘，真是可爱。 …… 因为羞恼，南瑾走得特别快，因此并没有多久便听到了人声鼎沸，也看到了满目光亮。 这让南瑾走得更快了，然后一脚从黑暗跨入了光明。 嘈杂的环境，食物的香气，勉强分走了南瑾的一些神思，让她不再如刚刚那般羞恼。 顾修染不紧不慢的跟在南瑾的身后，离她一步远的距离，她快他快，她慢他慢，始终一双眸子不曾离开过她半分。 此刻她一脚跨进了光亮里，他也跟着一脚跨了进去，唯一不同的是，眸子里的爱恋和占有欲随着光亮的跨入而隐藏进了黑暗里。 这一条街几乎都是卖的小吃，南瑾嗅着食物香气钻入了人群里。 南瑾一向偏爱蜜饯，刚刚好一眼就看到了，当下就凑了过去。 “姑娘，要买蜜饯吗？自家做的，很好吃，你可以尝尝。” 南瑾一听可以尝眼睛亮了，当下伸手就捏了一个放进了嘴里，吃完后只觉得味蕾舒适极了。 南瑾下意识捏了一个转身就去找顾修染，而一转首便看见了顾修染，直接就塞去了他嘴里。 塞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生他的气，立刻瞪了顾修染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卖蜜饯的大婶道：“每一样都来一把，包好了给他，让他付钱。”边说南瑾边指了指一侧的顾修染，说完就蹭蹭蹭走了。 南瑾很生气，谁叫顾修染揭她的短，还一口气揭了那么多，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那就给她当苦工，她今天要花光他所有的钱。 买蜜饯的大婶开心极了，真的是大生意，速度每一样都包裹了一把，一个小袋子一个小袋子的，最后放进了大袋子里，递给了一直站在那的顾修染，“这位公子，一共一两。” 顾修染没说话，一手递银子，一手接袋子。 大婶高兴极了，笑着接过了银子，“公子对夫人真好，夫人也漂亮，跟仙女似的，公子慢走。” 夫……人吗…… 顾修染不由得握紧了抓着袋子的手，只觉得左胸膛处滚烫滚烫的。 下一刻，顾修染紧握着袋子抬脚跟上了已经走出了一些距离的南瑾。 南瑾在前面不停地买买买，顾修染在后面不停地付钱付钱再付钱。 差不多走了大半条街，南瑾见顾修染一直任劳任怨的跟着，才勉强不生气了，然后在一家馄饨摊停了下来。 第392章 392，那是我吃过的 “老板，来两碗馄饨。”南瑾这熟练度，绝对是没少在路边吃。 喊完后，就着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是一对老夫妻，立刻应声便开始做了。 南瑾长得好看，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被看上一眼就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一路来没少惹关注，但见她后面跟着个煞神一般存在的顾修染，愣是没人敢起心思。 此刻见人停在了馄饨摊边，一些蠢蠢欲动的人立刻也坐来了馄饨摊边。 老夫妻顿时间忙到不行。 顾修染的心思在南瑾的那句两碗馄饨上，见南瑾坐下了，也跟着坐下了，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的一角，不免全入了南瑾的眼。 看着那摆了半桌子的东西，南瑾有那么一点心虚，随即一想到顾修染的恶劣行为，立刻就不心虚了。 顾修染坐着没说话，直到两碗馄饨端了上来，他依旧没说话，而是看着南瑾。 南瑾一对上他的眸光就有点发虚，“看什么，不饿吗？不饿就都给我吃。” 顾修染瞬间微弯了眉眼，“饿。”说着，便将馄饨往跟前移了移。 面具遮着顾修染鼻翼以上的位置，因此她就只能看到他暗沉的双眸，看不见那因喜悦微扬的眉，并不知道此刻顾修染的情绪，只拿着汤匙低头吃了起来。 顾修染亦低头吃了起来。 南瑾差不多吃了一半的样子就有些吃不下去了，主要是一路下来她买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尝上一口。 要是搁从前，剩半碗就剩半碗，南瑾不会在意，但军中五年，南瑾早就养成了节省的习惯，特别是粮食。 有一次持久战，在淮秦河上飘了三天三夜，除了第一日，剩下的两天两夜无一时刻不是在饥饿中。 吃不下又不想浪费的南瑾，用汤匙搅了搅碗中的馄饨。 顾修染见南瑾不再吃，而是在那搅动，“怎么了？” 南瑾没答，却是抬眸看了顾修染一眼。 “饱了？” “嗯。”南瑾轻哼了一声。 “那就不吃了。” 闻言，南瑾又搅了两下。 顾修染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当下端过南瑾的往全都倒到了自己的碗里，他的半碗一下子又变成了一碗。 动作快得南瑾都没来得及反应，反应过来后微有些反应过度的喊了一声，“你干嘛？” “你吃不下又不愿浪费，除了我吃了，你还有第二个办法吗？”顾修染稳如泰山，满口理由。 “……”南瑾觉得没毛病说的很有道理，可又觉得怪怪的。 顾修染却是不再搭理南瑾，低头吃了起来。 看着顾修染一点不嫌弃地吃了下去，南瑾咬了咬唇，终是将那句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那是我吃过的，她想说。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句话给咽下去，就感觉说出来好似多在意似的，说不在意好像还是在意，说在意好像也不该这么在意，毕竟两人一起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没吃过一个馒头，这个好像跟那个差不多，又好像不一样。 顾修染看似镇定如山的在吃着，心里却是很慌，深怕南瑾说出什么，好在一直到吃完南瑾什么都没说，他不免松了一口气。 第393章 393，郡主能借我帕子擦嘴吗 吃好后，放下汤匙，顾修染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随后看向了南瑾。 这么突然看过来吓得自我纠结中的南瑾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干什么？”下意识来了这么一句。 “帕子忘带了，郡主能借我帕子擦嘴吗？”周遭很吵，顾修染声音又放得很低，这句话大概也就只有靠在跟前的南瑾能听见了。 南瑾想都没想，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往顾修染伸出的手上一放，“事真多，吃完就走吧。” 说着，利落起身就走了，再次显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顾修染看着南瑾离开的身影，微弯了一下唇角，随即用手上的帕子轻擦了一下嘴，紧接着叠好放进了怀里，随后一手拎起桌上的东西，一手拿着碎银子递给了站在摊位边的老婆婆。 老婆婆笑着接了过来，“小伙子，好福气，小姑娘长得真好看，要对小姑娘好点，不然留不住小姑娘。小姑娘看着好像在生小伙子的气，小伙子嘴要甜，这样小姑娘就不生气。” “好的，婆婆。”顾修染应了一声，抬脚速度朝着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南瑾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生气了，还是吃饱了，剩下的小半条街，南瑾几乎没怎么买东西。 而明珠街的尽头就是梧桐街。 明珠街主吃食，梧桐街主各种杂耍及小物件的叛卖，再说个简单点，就是明珠街卖吃的，梧桐街卖玩的。 而这个玩字就包含很多了。 没走多远，南瑾就被路边玩杂耍的给吸引住了，是几只猴子在表演，大家都在给小猴子丢食物，吸引小猴子。 南瑾看得心好痒，可是她手里没有东西，下意识转身就去找顾修染。 一转身就发现顾修染站在她身侧，她也没多想，直接就去扒拉顾修染手里的袋子，“我记得买了香蕉干果的。” “这里。”顾修染举了一下左手。 南瑾立刻去扒拉他左手的袋子，一下子就找到了，不过并未急着投喂，而是抬眸询问顾修染，“你说这个它吃吗？” “应该吃，你先给一点，若是吃，你再给。” “好。”南瑾立刻听顾修染的，转身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小块香蕉干果扔了出去。 小猴子们立刻就涌过来抢着吃掉了。 南瑾看着高兴极了，直接撒了一把出去，小猴子们再次涌过来抢食。 也是在这个时候，牵着猴子的那个人开始指挥小猴子做一些好笑的动作，看得南瑾乐极了，一下子就忘记了之前的纠结。 袋子不大，里面的干果不多，南瑾买吃食不喜欢买太多，就喜欢一样买一点，种类比较多就是了。 没一会儿袋子里的香蕉干果就没了，南瑾还意犹未尽，反过身来又要来扒拉顾修染手中的袋子，在她扒拉前，顾修染将装着瓜子的袋子递给了她，“试试这个，它们应该喜欢吃。” 人多聚在一起，顾修染没有喊郡主。 “好。”南瑾对顾修染极其信任，顾修染说什么她直接接过就撒了出去，小猴子们立刻就凑了上来，捡起来还放在嘴里嗑，看得南瑾兴奋极了，反手抓着顾修染的手臂直叫唤，“顾修染你看，它们还会嗑瓜子呢……” 第394章 394，买面具 看着南瑾高兴，顾修染也跟着心情愉悦，特别是她又搭理他了，“嗯。” 就这样，南瑾撒了一整包瓜子，撒完之后却是退出了人群，当然，离开前丢了块碎银子进去，毕竟人家挣钱不易。 顾修染见南瑾退了出来，也跟着退了几步，“不看了吗？” “不看了，我还想看看别的。” “好。” 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这样，南瑾在前，顾修染在后，只不过这一次南瑾没再将顾修染当空气，而是看到好玩的好乐的都会叫他。 不过顾修染终究还是记得自己来做什么的，特别是一路走过那些个男子的眸光总是会落在南瑾身上，这就算了，有的眸光里面不加掩饰的那些腌臜情绪，真的是让他想直接将他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走走停停的南瑾在一个小饰品的摊子边停了下来，都是一些玩耍的小玩意，里面夹杂着一些小型兵器什么的，南瑾很感兴趣，觉得可以当暗器。 见南瑾停下了了，顾修染也没催，再一看摊位上的东西，顾修染知道南瑾大概要一会儿，刚刚好斜对面就是面具摊子，他过去买了面具再过来应该不耽搁。 想着顾修染蹲下了下来，靠在南瑾身侧低语道：“郡主，我去对面买个东西。” “去吧去吧。”南瑾直接反手摆了摆，看都没看顾修染一眼。 “那郡主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知道知道。” 见南瑾应承了，顾修染立刻起身朝着斜对面买面具的小摊位走去了。 面具种类比较多，顾修染刚刚就想着买，此刻见那么多种类，一下子觉得眼睛有些花。 “客官，要什么样的面具？大人的还是小孩的？男子的还是女子的？年岁几何？我都可以帮你推荐。” 这是个会做生意的小贩，一见顾修染一身不凡的气息，再加上他手上拿了不少东西，一看就是个大客户，立刻很殷勤的就给介绍了起来。 小贩的话让顾修染松了一口气，“女子，十七岁，有没有合适的。” “好嘞，我这就给你拿，保准你喜欢。”好东西小贩一般都是藏着的，不然挂外面弄坏了算谁的，要卖的话那都是看人下菜的，“架子上你先看看，有喜欢的也行。”当然，还不忘推销架子上的，毕竟挂在那的也有不错的，不然拿什么吸引顾客。 顾修染先回眸看了一眼在对街的南瑾，见人乖乖蹲在那选东西，这才回首看向面前的面具。 就在这时，一直尾随顾修染和南瑾的几个人见顾修染终于和南瑾分开了，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狂躁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甩着扇子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少爷，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袍甚是骚包。 就那么摇摇摆摆来到了南瑾的身侧，“这些东西爷都要了，都给爷包起来。” 这话是对着小贩说的。 小贩那叫一个激动，“少爷你当真全要？” “我家少爷让你包起来就包起来，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小跟班立刻凶了小贩一声。 第395章 395，本少爷今儿个要定你了 小贩差点喜极而泣，立刻对着南瑾道：“小姑娘，对不住，这位爷全要了，我要收了。” 说着，就开始收东西。 南瑾不挡人财路，虽然她刚刚好看中了一样，但没必要为了一样东西跟人争，毕竟也不是什么特稀罕的物件，她就是觉得小巧。 “没关系。”说了句没关系南瑾就站起了身，准备去找顾修染。 刚转身，那位骚包大少爷便从南瑾身后快步去了南瑾身前拦住了南瑾的去路，自以为很帅气的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这位姑娘留步，看你蹲在这好一会儿，想来也是有喜欢之物的，看在今日你我有缘的份上，你要什么，只管说，少爷我送给你。” 一见面前之人的面相，南瑾就不喜欢，直接冷了脸，“不用，麻烦让让。”她不太想动手。 “不用客气，你看我们这么有缘，相遇了，还都穿了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今日拜堂呢。” 骚包少爷的话刚说完，南瑾直接一脚就踹了上去，他的话恶心到她了。 骚包少爷没想到南瑾会动手，且力道那么大，他直接就被那么踹翻了。 骚包少爷的手下人立刻上前去扶骚包少爷，周围人也围观了过来开始指指点点，骚包少爷觉得脸都干净了，再也维持不住温和，立刻狰狞了脸，“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本少爷今儿个要定你了，你最好给本少爷老实点，不然……” 骚包少爷的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人从后面给踹倒在地，并且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不然怎样？”踩人的是顾修染，此刻一张脸满是阴沉，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汁来。 小贩刚拿出面具，顾修染还没来得及看就听见了骚动，回首便见南瑾踹了这人，再然后就听见这人在那大放厥词，当下一脚从后面就直接踹了人，并踩了脸。 这一幕看得南瑾心里舒坦极了。 “都站着做什么，给本少爷打……”骚包少爷被踩着还不死心，喊着让人动手。 周围的跟班立刻朝着顾修染冲了上来，顾修染抬脚一脚一个，毫不费吹灰之力。 得了自由的骚包少爷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刚起来心窝子就被踹了一脚随即又倒下了。 然后顾修染那脚则踩在了他的心窝子上，居高临下如杀神一般看着他，他的那些个跟班都躺在地上哀嚎了。 “活腻歪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骚包少爷明明已经处于败势，却还在叫嚣。 “我管你谁。”南瑾直接上来在他脖子上一踹，将他给踹晕了，随即拉着顾修染转身就走，这种人看一眼就恶心，还有他刚刚的话，她恶心极了，她需要立刻就去换一身衣服。 跟班见南瑾和顾修染走了，连忙上去摸他们的少爷，见还有气松了一口气，随即手忙脚乱的将人抬着就速度走了。 南瑾却是拉着顾修染一直走，没走多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家成衣店，进去就开始环视，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件高挂的黑衣，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瓣。 第396章 396，郡主为何要换衣服 “那件，我要了。” “好的，夫人。”商家立刻应声就去取衣服。 这一声夫人喊得顾修染心一凛，下意识看向了南瑾，却见南瑾一副不愉的样子，心咯噔了一下。 而南瑾一心想快点换了这一身恶心人的衣服，都没去注意听商家说什么。 商家速度很快，片刻就取来了衣服，“夫人，这件你应该可以穿。” “哪换衣服？” “夫人这边请。” 这会子南瑾终于听清夫人二字了，感觉有些不对，却忙着要换衣服，没多想，匆匆就朝着商家指的那个地方去了。 顾修染站在那整个人显得有些低沉，“衣服多少钱。” “这衣服做工和布料都很精致，有点贵，十两银子。” 顾修染想都没想就拿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商家，商家笑得合不拢嘴，“公子真疼夫人。” 顾修染本该开心的，但想想刚刚南瑾的表情，“她不是我夫人，你莫要再这么喊。” 商家一愣，随即立刻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公子的夫人，是我莽撞了。” 顾修染没答话。 没一会儿南瑾出来了，脸色比刚刚好了点，却是空手出来，自己的那套衣服并没有带出来。 “多少钱？”一出来，南瑾就问商家银钱。 “小姐不用给了，这位公子已经给了。” 南瑾微蹙了一下眉，小姐？刚刚她进去前是不是叫的夫人，难道她听错了？ 不过她并没有询问，而是抬脚就朝外走去。 顾修染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南瑾和顾修染刚走出店门没几步，商家追了出来，手里拿着南瑾的那套衣服，“小姐你的衣服落下了。” 南瑾看了一眼那衣服，满是嫌恶，“不要了，你丢了吧。” 商家直接愣住了，摸手中衣服的料子可比刚刚他卖的那套好多了，且这衣服看着还是新的，就这么不要了。 南瑾没管商家的表情，大步离去了。 顾修染连忙跟了上去，“郡主为何要换衣服？”买衣服不奇怪，这怎么就突然换上了，原来的还不要了，刚刚没觉得，现在南瑾对原来的衣服那般厌恶，这是怎么回事？ “才不要穿那件衣服，刚刚那个人说我衣服跟他衣服一样都是红色，跟拜堂似的，我恶心。” 顾修染转身就往回走，他刚刚就不该只踩两脚，应该直接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南瑾见顾修染转身就走，连忙转身伸手一把抓了他的臂膀，“你做什么去？” “揍人，刚刚下手轻了。” 顾修染这较真的模样让南瑾恶心的感觉好了很多，“行了，人家还等在那里让你去揍不成，你那几脚也够他受的了。” 南瑾边说边拖着顾修染往回走。 顾修染没挣脱，顺着南瑾的力道离开了，不是不生气了，而是的确如南瑾所说，哪里会等着他，刚刚那一瞬间他气得失智了，不过不重要，他有的是法子找到人揍一顿。 “你是因为这才不开心的？”跟着南瑾走了几步，顾修染问了这句话。 “不然呢？” 第397章 397，郡主是讨厌嫁人吗 所以不是介意那一声夫人？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吗？” “别的什么？”南瑾侧首有些疑惑地看向顾修染。 顾修染张了张嘴，到底是没问，“没什么。”说着顾修染移开了眸光，“郡主还要继续逛吗？” “不要了，我要回去，我还要将我的红衣服都扔了，看着就讨厌。” “郡主何必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衣服是郡主自己的，郡主莫要跟自己的衣服过不去。” “反正不要穿了，一穿我就想到那人的话，我超恶心。” 顾修染没再说了，南瑾一定不是恶心红色，因为她一直喜欢穿这个颜色，那就是恶心那个人，还是说恶心那句话？她说过她不想嫁人，要是恶心那个人还好办，要是因为不想嫁人…… 一想到这，顾修染突然觉得整个人不好了。 “郡主是讨厌嫁人吗？” “谈不上，就是不想嫁人而已。” 不讨厌就还有回旋的余地，那就是讨厌那个人了。 这么想顾修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后也没再说什么，就那么顺着南瑾的力道一路朝着府邸走去，回去也好，他面具也没买成。 南瑾就那么一路拉着顾修染，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回到了府邸门前要分开走了，才发现自己还拉着顾修染。 不过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缩回了手而已。 “这么多东西，郡主不好拿，我帮郡主送进去。”见南瑾松了手，顾修染知道是要分开了。 南瑾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再一看顾修染满手的东西，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一路回来，她都没帮他拿一点。 不过既然都走到家门口了，再说帮忙什么的，就显得很过分了。 这么想着，南瑾直接抛弃了那一丢丢心虚，转身就朝府邸走去。 南瑾不拒绝就是同意。 顾修染随后抬脚就跟了上去，一直进了南瑾的屋，帮她把东西给放了下来。 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南瑾立刻挑挑拣拣了几样回塞给了顾修染，“你带点回去吃。” 让人家拿了一路，总不能都她一个人吃。 顾修染没拒绝，“多谢郡主。” 这一声谢南瑾也心虚啊，“那什么，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顾修染应了一声便抱着怀里的东西离开了。 …… 军中几年，南瑾养成了有一点动静就醒来的习惯。 夏季多雨，下起来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雨势刚来之际，睡梦中的南瑾便醒了，听是雨声，再见窗户上照着黑暗，琢磨着大概是半夜，也没管，翻个身便又继续睡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声还是那般噼里啪啦，窗户上有了亮色，应该是天明了，不过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虽亮了，却还是带着暗沉，就好似黎明刚来一般，但沙漏却已经显示辰时了，她这是比平日里起晚了。 而这稀里哗啦的雨声，练武应该是没办法练了。 想着，南瑾便没起身，抱着被子滚了滚，然后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紫玉的声音，“郡主，有人来拜访。” 第398章 398，顾修染，帮我看看哪来的舅舅 紫玉跟南瑾一般大，现在也十七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丫鬟了，而紫玉是两年前南瑾及笄的时候，与银月刀一并送来幽州的。 南瑾的大丫鬟紫卉年岁大了，早两年便婚配了，就婚配在了府里，便没过来。 南瑾被吵醒了，看了一眼沙漏，又过去了半个时辰，辰时四刻了。 南瑾捂嘴打了一个哈气，“谁？” 紫玉没立刻回答，而是犹疑了一下，后才开口，“来人说是郡主你的舅舅。” “谁？”南瑾一下子就清醒了，这声音比刚刚要大上好几倍。 “回郡主，来人说是你舅舅，说是夫人的哥哥。”这一次紫玉又多说了一句。 南瑾刚醒，脑子有些混沌，不过却是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便开了门，“让人进前厅，先丢着，不用管，晾一会儿再说。另外给我准备点早膳送过来。” 南瑾不是太清醒，却还是记得自己没有舅舅的。 “是，郡主。”紫玉立刻领命就离去了。 南瑾将衣服穿好，然后就站在屋檐下朝着隔壁喊了一声，“顾修染。” 与此同时，隔壁。 顾修染正在屋子里写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人正在禀报，“主子，南阳郡主府门前来了一群人，自称是南阳郡主的舅舅……” “顾修染。” 那人的话没说完，南瑾的喊声就这么横插了进来。 顾修染抬手制止了那人的话，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了身走出了屋子，走进了雨水里，然后踩着院子里的石桌翻过了围墙，几步就蹿身到了南瑾的面前。 小姑娘头发披散着，衣服虽然穿着，腰带却并没有系太好，脸上还迷迷糊糊的神色，看着就是刚醒。 “怎么了？”顾修染一边问一边上前解开了南瑾胡乱扎起的腰带，帮她重新系好，后将她披散的往身后拢了拢，还将零落在她额前的发也给她往一侧拨了拨。 南瑾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比如习惯彼此的靠近。 “你怎么就这么跑过来了，外面还下着雨呢。”看着顾修染肩上的一点潮湿，南瑾责怪道。 “无碍。”顾修染不在意，“喊我什么事？” 刚醒就喊他，连洗漱都没有，定是有事。 “哦。”南瑾这会儿想起了正事，“刚刚紫玉告诉我，前面来了个访客，说是我舅舅，我娘的哥哥，我可不记得我有个舅舅，有那也是陛下，哪里来的别人？我可不知道我娘有哥哥，且就算有，我来这里都五年了，怎么的偏偏今儿个来了，早在哪的？我脾气爆，我怕说不了几句怒了就直接动手了，你去先看看，看我哪里来的舅舅。” “好。”应了一声，顾修染就要转身离开，却是被南瑾一把给抓住了胳膊，顾修染回首看去。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一把伞，在雨里跑来跑去的，别感染风寒，回去后把这有点湿的衣服换了，打仗的时候那是没办法了，现在又不打仗，你别这么不讲究。” 第399章 399，好似从画中走出来 说着，南瑾直接拉着顾修染就进了屋，怕自己一放手他就那么走了。 进了屋取了伞递给了顾修染，南瑾这才松开顾修染的胳膊。 顾修染伸手接过，“我先回去了。” “嗯。”顾修染办事南瑾放心，轻应了一声没再管。 顾修染拿着伞出了屋子，后撑起走入了雨幕，并没有去前院，而是踩着南瑾院中的石桌上了围墙，回去了隔壁。 进了走廊，顾修染将雨伞收起放在了走廊边，然后进了屋。 “继续。”对着还站在那的手下蓝沉吩咐了一声，顾修染走去了衣柜那里，先脱了外衣，然后取了一件干衣裳重新换上了身。 “回主子，那一行同行的人里面，属下发现了昨晚主子吩咐属下去查的那一拨人里的人，且为首那个中年男子与昨日主子描述之人很像，只是年岁上有些区别。昨晚属下查的那波人是近日才来幽州城的，这波人平日里定居在隔了两座城的抚州城，是商人，旗下商铺倒是各处都有，叫洪记，而这洪记不止这两个城池有，其他的城池也有，是大商号，什么都涉及。” 蓝沉的话说完了，顾修染的衣服也换完了，而周身的气息跟他那一身黑衣服简直配极了，当真是黑沉至极。 “知道了。”应了一声，顾修染再次走出了屋子，拿起了门边回来时南瑾给的伞，打开撑起，一步一步走进了雨幕里。 …… 风鸿运本来不准备今日来拜访南瑾的，这个时间太早了，比他准备的时日要早了四五日，且外面还一天的大雨，但谁叫昨晚自家儿子闯了祸，怎么能不来。 比较幸运的是，他一说自己是南阳郡主的舅舅，门房也没有为难他，就将他给领了进去，还给他上了茶，这待遇上还算说得过去。 与风鸿运一起来的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叫做风锐进，比较沉默寡言，是先妻的儿子，也就是过世的那个妻子的儿子。 而昨晚闯祸那一个叫风锐远，是现任妻子的儿子，有点被宠坏了，整日里也就知道闯祸。 门房没为难就让进来了，风鸿运脸色还是不错的，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不管怎么样他可是长辈，这也太没礼数了。 但他虽怒却也不敢言，到底还是知道对方是郡主，而他就是个什么也不是的平民，不过他家可是皇商，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突然，门前有了动静。 只见雨幕里，一袭墨衣打着一把伞漫步而来，墨绿色的油纸伞微微前倾，遮着面庞，看不清模样，饶是如此，却给人一种从画里走出来的感觉。 屋子里坐着的风鸿运和风锐进两人都在一瞬间晃了眼。 不过片刻的时间，墨衣人便走进了走廊，垂下了手中的伞，守在门口的郡主府的下人立刻伸手接过，并行礼，“顾将军。”态度之熟稔，绝对是常客。 顾修染没说什么，一脚跨进了屋内。 风锐进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顾修染行礼，“顾将军。” 第400章 400，镇国夫人的哥哥 这位少年将军的名号，幽州这一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风鸿运慢了片刻，有些自持身份，但一想南瑾还没有认他，还有这位少年将军听闻六亲不认，他到底没敢托大，站起了身，“顾将军。” 顾修染黑沉着眸子看了两人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走去了屋中的上首正位，一撩衣袍坐了下来。 郡主府的下人立刻奉上了茶水。 想说什么的风鸿运见此，立刻闭嘴的什么都没说，却是也没等顾修染说，径自坐回了身后的椅子。 坐在风鸿运对面的风锐进没立刻坐下来，迟疑了片刻，见顾修染没说什么，便退后坐了下去。 这一趟风锐进不想来的，但是他怕他不来，该他的东西全都砸在风鸿运手里。 “两位是谁？为何来这里？”顾修染率先开了口，语气幽冷，说完后端起了手边的杯盏轻抿了一口，主人家的气势很足。 “顾将军，这里是南阳郡主的府邸，你这是不是有点喧宾夺主了？” 顾修染的气场看起来有些骇人，但风鸿运觉得就是一个少年，重点是这里又不是顾修染的府邸，他是南阳郡主的舅舅，凭什么要听这个人的话。 “没人愿意说吗？”顾修染压根就不搭理风鸿运，说着看向了另一侧坐着的风锐进。 顾修染的一路晋升历程，风锐进很有耳闻，他年岁比顾修染还要略长两岁，但依旧不影响他敬佩这个少年，他就欣赏他的狠，而他自己最缺少的就是这个。 此刻见顾修染看了过来，风锐进突然间动了心思，或许这一次是他的机会也说不定。 想着风锐进速度站起了身，“在下风锐进，对面那位是在下的父亲风鸿运，我们是洪记的东家。” 见风锐进开口了，风鸿运有些恼地瞪了风锐进一眼，却到底也不好说什么。 “来做什么的？”顾修染大概能猜到，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问一遍。 “不瞒顾将军所言，家父乃是镇国夫人的哥哥，这几日行商至此，闻南阳郡主水上一战凯旋而归特来恭喜。” 风锐进这句话算是比较有学问的了，他说的是风晴月的哥哥，比较这血缘上是不可分割的，但论起南阳郡主的舅舅，那也得要看南阳郡主认不认，毕竟南阳郡主那可是郡主，而风晴月虽是南阳郡主的娘，是镇国将军夫人，终究是女儿家，嫁了人那就得看夫家态度了。 顾修染不由得对风锐进高看了一眼，至少这个是会说话的，且看着面向比昨晚那个要好上十倍都不止，也就只能说这个风鸿运是个眼瞎的。 “就只是来恭喜？”高看归高看，一点儿也不影响顾修染挑刺。 也就是得了南瑾的嘱咐，要不然这样的他得直接让人给丢出去，什么舅舅不舅舅的，南瑾来幽州城五年了，早干嘛去了。 “南阳呢？我要见南阳？我是她舅舅，怎么说也是长辈，都来这么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就是这么对长辈的？还让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以为自己是谁？” 第401章 401，给我滚 风鸿运这人最缺的就是耐性，不见南瑾就算了，还听顾修染在这盘问，直接就炸了。 “丢出去。”就在这时，南瑾终于姗姗来迟，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人没从走廊一端出现，话先丢了过来。 “谁这么大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南阳郡主的舅舅。”风鸿运直接炸了。 就在这时，南瑾的身影从走廊一端出现了门前，一脚跨了进来。 今日的南瑾一身黑衣，袖口领口勾着金色云纹，是一件男装，发丝高束，上面插着发冠，赫然是一身男子的打扮。 南瑾穿习惯了男装，比较方便，即便赋闲在家依旧习惯性穿了男装，还是跟顾修染一样的黑色。 但终究是女子，面容上少了男子的冷硬，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柔，知道是女子的，看着便觉得英气，而不知道是女子当男子看的话就多了几分女气。 “你是谁？哪里来的小白脸？凭你也能对我指手画脚，南阳郡主呢？让她出来，我可是她舅舅。” 男子多了几分女气，便是常人口中的小白脸了。 南瑾觉得让顾修染先来是对的，就她这脾气得直接把人给丢了，重点是，这张脸怎么看着有那么点面熟呢？ “人都不认识，还说是人家舅舅，也真是够瞎。”南瑾直接怼了一句。 “南阳郡主。”倒是风锐进有几分见识，立刻对着南瑾行礼。 南瑾看了风锐进一眼没搭理，而是抬步走向了顾修染。 顾修染在南瑾进来的那一刻就站起了身，此刻见人走了过来，“怎么过来这么快，早膳吃了没？” “喝了两口粥，感觉好没味道，我不想吃了。”对着顾修染，南瑾的音调里没有半点盛气凌人。 “不能饿着，你可有想吃的？” “我想吃生煎包。” “蓝沉。”顾修染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属下这就去。”外面传来了蓝沉的应声，随即便见一道身影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而那在自家儿子一声南阳郡主的叫唤下呆了的风鸿运愣了好一会儿，这会子终于反应了过来，开口就是一句指责，“堂堂郡主身为女子，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跟男子这般亲昵，成何体统？风晴月就是这么教你的？” “滚。”前两句指责南瑾还能忍，最后一句是南瑾的逆鳞，一句都不能忍。 “你你你……”风鸿运气得手指着南瑾一句话愣是没能说出来。 风锐进真的想不管风鸿运一走了之，但是衙门的记录上，他们是父子，风鸿运犯事他也跑不了。 想着，风锐进速度一个转身去了风鸿运的前面拦住风鸿运，对着南瑾行礼道歉，“请南阳郡主恕罪，今日来主要是上为了给南阳郡主道歉的，昨晚舍弟有眼不识泰山误惹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风锐进一提昨晚，南瑾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风鸿运眼熟了，这不就是昨晚那个恶心她的混蛋的脸吗？ 南瑾左右看了看下意识和去找她的银月刀。 顾修染却是一把抓住了南瑾的手，南瑾用力抽手，“别拦我。” 第402章 402，郡主教得好 “郡主，不妨先写信进京去问问镇国将军夫人，看她是不是有个哥哥，毕竟这么些年，京都城里也从未听说过镇国将军夫人有个哥哥。而郡主你的舅舅，我也只听说过陛下是你舅舅，倒是没听说过别的谁是你舅舅？更是不知这天下还有人敢与陛下平起平坐。” 顾修染说前半句的时候风鸿运还很横，一副让南瑾写让南瑾问的架势，后半句风鸿运直接怂了。 “大雨连天的，就不打扰郡主了。”风锐进果断告辞，说着拽着风鸿运就走，他今日就不该让风鸿运来，他哪里知道风鸿运这么没脑子，在别人面前仗着身份横就算了，来了南阳郡主面前还这么横，真的不知道仗的是谁的势。 这一次风鸿运倒是老实的没再作了。 眼见着两人伞都没打就进了雨幕，南瑾还是气。 “干嘛拉着我。” “郡主何必动怒，郡主长这么大也未听说过有舅舅，有也只是陛下，有人敢冒充皇亲国戚，郡主可报官。” 一听这话，南瑾眸光亮了，她怎么没想到，不过，“这样合适吗？” “镇国将军夫人可有说过她有哥哥？” “没有。” “如此郡主还觉得我说的不合适吗？” “合适，必须合适，让他们进去待几天，比揍一顿还要爽，那我们现在就走。”南瑾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 “不急，蓝沉去买生煎包了，吃了再出去。” “我急。” “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知府那，连昨晚的事一并报官了，毕竟有人当街对郡主不利，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么干了。”这几年南瑾在军中愣是把自己混成了平民，真的是一时间没想起来仗着身份这事，说着，南瑾满眼星光的看着顾修染，“幸亏有你，好厉害啊，顾修染。” 顾修染最喜欢南瑾这么看着自己，满眼星光，而星光里都是他的身影。 “为郡主分忧，应该的。” “咋突然这么会说话，我都不习惯了。” “郡主教得好。” 这一句南瑾直接笑弯了眉眼，“看来你也不止是会让我生气嘛。” 这句是送命题，顾修染表示不想搭话。 顾修染没说话，南瑾也没在意，而是说起了正事。 “对了，你问出什么了没有？” “还没说上几句，也就介绍了一下他们的身份，说是镇国夫人的哥哥，还有一人则是这人的儿子。” “儿子吗？瞧着咋那么不像呢？昨晚那个倒真的像是亲生的。”南瑾满口吐槽，说着才想起来刚刚风锐进说的话，“哦，好像那个人说是替他弟弟来道歉的，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点，也就我爹不在，不然这对混蛋父子，我爹能把他们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我也能，“那郡主要将他们头拧下来吗？”顾修染幽幽地问道，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不是说送官吗？” “……”我只是觉得这样收拾人比较好，“看郡主喜欢。” “就这样，挺好。” 第403章 403，顾修染又吃了剩下的 顾修染没说话，南瑾并没有察觉顾修染的小心思，而是蹙着眉回忆了一下她爹告诉过她的事。 “其实我娘的事我是知道一点的，我娘当年是我那个外祖母给送到太后身边的，好似外祖母家里有点乱，大概是我外祖父宠妾灭妻吧，我外祖母身子不好，生我娘生的迟，我娘又是女子那处境自不必说了，说是妻却不如妾。这才有了我外祖母自知活不久将我娘送到太后身边的话，还赔上了好些家产，听闻我外祖父做生意是一等一的。” 说到这南瑾微微思虑了一下，“如此若说我娘有个哥哥，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能让我外祖母做出将我娘送离这样的事的，我觉得也好不到哪里去，且这么些年，也没说有什么联系。不说这，就说我在幽州也五年了，怎么好好的我刚凯旋归来就有亲戚了，早怎么没有的？还有……” 说到这南瑾一脸的恼怒和讽刺，“谁给他的胆子训斥我的？我爹都不能这么管我，他算哪一个？对我评头论足，言语间对女子颇为偏见，也就是你拦着我，不然我找出我的银月刀砍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和自信，脑子落家里没带出来吗？” 南瑾越说越生气，又想去找银月刀了。 顾修染面色也沉了下去，不过却没有跟着南瑾鲁莽，虽然刚刚还幽怨来着，但经年岁月让他学会了用最不伤手的方法给人最痛的一击。 “别生气了，蓝沉差不多要回来了，你先吃了生煎包，吃饱后，我们去找知府。” 说曹操曹操就到，顾修染话刚落，蓝沉的身影出现了，双手朝着顾修染奉上了装着生煎包的盒子。 顾修染抬手接过，蓝沉迅速消失。 顾修染就那么捧着盒子打了开来，将一侧别着的筷子递给了南瑾，“吃吧。” 南瑾接过筷子直接戳了一个生煎包就咬了起来，那力度真的是把生煎包当仇人咬。 没几口南瑾就吃完了一个，然后就去插第二个，一连吃了两个才勉强消了点气。 “你要不要吃？”戳了第三个的时候，南瑾看向了顾修染。 “我吃过了。”顾修染端着盒子微摇了一下头。 闻言，南瑾默不作声地又吃了两个，最后还剩下一个，下意识抬眸看向了顾修染。 “吃不下了？”几乎南瑾一眼，顾修染就懂了。 “嗯。” 顾修染没再说话，而是取过南瑾手里的筷子夹了起来，三两口就给吃了。 见此，南瑾微弯了弯眉眼，没有理由，就是觉得有些开心。 顾修染没什么反应，吃完后，将盒子与筷子放去了一侧的桌子上，“走吧，去知府府。” “好。” …… 连绵的大雨，下得稀里哗啦。 若非必要，这样的天气几乎没什么人喜欢出门，而大街上的确比往日里平静得多，几乎不怎么见到人影，衙门就更甚了。 而大战刚结束，好不容易得以休息的南瑾和顾修染就更不该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以至于两人出现在衙门的时候，知府池秉正几乎连滚带爬的从后堂赶了过来，深怕怠慢了两位。 第404章 404，南瑾去报官 不过进正堂前，池秉正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发冠，这才阔步进了正堂。 “南阳郡主，顾将军。”池秉正进来先对两人行了礼。 顾修染回了一个官礼，南瑾则是站在那不动如山，她一个郡主天下间让她回礼的也就那么几个。 行完礼后，池秉正很官方的先关心了一下南瑾和顾修染的休息生活，关心了一圈之后询问道：“郡主和将军来可是有事？” “报官。”南瑾慢悠悠的来了这么一句，她是受害人，这个官得她来报。 池秉正差点没把自己给呛着，觉得自己大概出现了幻听，舔着脸又问了一句，“郡主刚刚说什么？下官耳朵有些不好使，还请郡主再说一遍。” 南瑾倒没什么情绪，很好脾气的再次开了口，“报官。”这次说完之后没停，而是继续说，“有人冒充本郡主的舅舅，本郡主的舅舅就只有陛下，别的阿猫阿狗的可没有听说过，竟是有人敢上门冒充，这简直罪不可恕，知府大人可要将人抓起来好生询问一番，敢与陛下并肩，是不想活了吗？” 南瑾是怎么严重怎么说，直接拉虎皮扯大旗，反正帝王的确应她一声舅舅。 南瑾简单几句，池秉正却是额冒冷汗了，只想着哪个蠢货干的蠢事，冒充什么不好，冒充南阳郡主的舅舅，那可是跟陛下挂钩的，活腻了简直。 “郡主可知道是谁？下官这就派人去处理。” “说是洪记的东家。”这次开言的是顾修染。 “洪记？”池秉正微扬了一下声音，随即立刻弯腰道，“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洪记拿人。” 洪记是大商家，还是皇商，算是幽州城经济往来的大客户，但这都不重要，钱在权面前一文不值，要是碰上个权势不太大的还好处理，这都扯上帝王了，还能算小吗？ “昨日他家那个混蛋儿子还企图对本郡主不利，一并拿了。”南瑾又加了一句。 池秉正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点，这洪记家的真是闲出鸟了，惹谁不好惹这位。 “是，下官一定好生审问。” “别拿错了，是那个总是一身红衣骚包的那一个。” “是，是，下官一定不拿错。”洪记家的那个浪子他有耳闻。 “好了，也就这两件事，知府大人也不用特别照顾，就按照正常程序走，莫要让人觉得我南瑾仗势欺人。” “是，是，一定竭力办好，按照正常流程走。” “本郡主相信知府大人的办事能力，就不留下了，且明日过后，本郡主还要去淮秦河上执行公务，这事就劳烦知府大人办理了。” “是，是，下官明白，郡主公务要紧，辛苦郡主了。” “职责所在。”这句南瑾并不是客气话。 随后双方又随意地扯了几句官话，南瑾便和顾修染一起离开了。 从衙门离开后到进了马车，南瑾一直肃然着脸，待马车驶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南瑾再也绷不住扬起了眉眼，更是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 第405章 405，嫁不出去我就霍霍你 “顾修染，你说要是那人喊冤想找我求饶，却怎么也找不到我，会不会气死？” 此刻的南瑾像极了偷了腥的小猫，蔫坏的感觉。 “会。”顾修染肯定地点头。 南瑾的笑容更洋溢了，“我一定要派人好生盯着，等我回来给我讲讲，我觉得可以娱乐我好久。” 看着南瑾笑得弯成月牙的眸子，顾修染温柔了眉眼。 就在这时，马车突地颠簸了一下，南瑾的身子本就前倾，这一个颠簸没坐稳直接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顾修染也在同一时间下意识揽住了南瑾的腰身，让她不至于摔倒，却是忘了顾及自己，以至于没有防备的顾修染就那么被南瑾扑倒在了车厢内，南瑾的脸狠狠地砸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之上。 女上男下的姿势，男子的手还紧搂着女子的腰，当真是贴得亲密无间。 然此刻两人都心无涟漪。 顾修染满心满意都是南瑾伤了没有，“郡主，你还好吗？” 南瑾慢慢从顾修染怀里抬起了头，也不起来，就那么缩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好。”两个字满是幽怨。 顾修染见南瑾捂着鼻子，连忙揽着怀里的人坐起了身，“伤哪了？”说着就伸手去扒南瑾的手。 南瑾一巴掌拍掉了顾修染的手，然后伸出指尖猛戳了几下顾修染的胸膛，“怎么这么硬，我的鼻子都要断了。” 南瑾戳顾修染胸膛的动作以及口中的那个硬字不由得让顾修染想到了南瑾醉酒的那个夜晚，她解开了他的衣带，戳着他的肚子，说着硬。 想到这，不免又想到…… 顾修染耳尖瞬间染上了绯色，哪怕他极力压制都压制不住。 想关心南瑾，却又有些不敢靠近她，也不敢缩，就那么坐在那动都不动，像个木头似的。 南瑾见顾修染没动静，又抬手戳了他的胸膛两下，“要是我破相了，嫁不出去你负责啊！” 顾修染下意识要说好，已经到了唇边却愣是噎了下去，时机还不成熟，他不能乱言，要是吓到她不让他靠近就得不偿失了。 “郡主不是说不嫁人？” 南瑾被顾修染气乐了，一巴掌招呼上了他的胸膛，“我说不嫁人就不嫁人，你就那么想我嫁不出去，枉我这些年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盼着我不好过的吗？” 有些话就是典型的自己能说别人不能说，南瑾自己说不嫁人那是自己不想嫁，别人说那就是嫌弃，绝对不行。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的喜悦差点从心底溢出来，饶是克制还是不免微扬了眉眼，显示了喜悦的心情。 熟知顾修染情绪的南瑾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他的浅笑和愉悦，瞬间气坏了。 抬手又招呼了顾修染的胸膛一巴掌，“还笑，就这么盼着我嫁不出去，我告诉你，我要是嫁不出去，我就霍霍你，看你还乐不乐。” “好。”顾修染一个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说完后整个人紧绷了起来，还不待他弥补，南瑾一巴掌又朝着他胸膛招呼了过来。 第406章 406，我错了，郡主别生气 “还好，就这么盼着我嫁不出去，我告诉你，我嫁不出就赖着你，霍霍你，一天三顿打，不，五六七八顿打，只叫你后悔得哭天喊地，都解脱不了。” 此情此景南瑾并没有多想什么，只觉得顾修染是在取笑她。 听着南瑾的话，顾修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那么一点失落，要说南瑾对他不好，完全不存在，要说南瑾对他好，却又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一次顾修染不敢再乱言了，求之不得四个字愣是咽了下去，坐那没吱声。 而这模样看着就好似是被南瑾给吓住了，南瑾有几分胜利的欣喜的同时又有几分不得劲，她那么恐怖吗？让他那么怕娶？ 想着，南瑾瞪向了顾修染，“做什么不说话，娶我很让你害怕吗？你是不是跟京中的那些人一样，觉得我是只母老虎，不敢要，就想要那温柔小意的。” 自己不想嫁是一回事，但被人嫌弃就是另一回事了，特别对象还是顾修染，南瑾心里莫名就很不是滋味。 本来只是耍耍小脾气，但这么说着说着，情绪一下子就真的低落了下来。 在军中多年，没少听浑话，即便大家刻意避着她也不能总能避得开，每次言语都是说喜欢那温柔小意的女子。 南瑾越想越不是滋味，直接转身背对了顾修染不搭理他了。 南瑾的话对顾修染来说句句是送命题，想反驳去又怕南瑾知道他的心思避着他，可不反驳这误会就大了去了，估摸着要好久都不理他。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去拉南瑾，这一动扯得他右后肩疼，其实这疼并不算什么，大概是刚刚被南瑾压到了，但，“嘶……” 顾修染没说话，就是发出了一声疼痛的抽气声。 仅一声前一刻还背对着他的人立刻就转过了声，紧张地抓住了他，“怎么了？哪伤了？” 说着似想到了什么，直接去扯他衣服，“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顾修染没动，就那么任由南瑾扯开他的衣服，去检查他的伤口。 南瑾是迎着他检查的，而他的伤口在后肩，南瑾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怀里。 鼻翼间满是属于南瑾的味道，顾修染的一颗心暖的都要化了。 南瑾有小脾气，而作为郡主别说小脾气，大脾气都是情理之中，然她所有的脾气在一听闻他伤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把她放在心尖上。 “流血了，一定是我刚才压到你了。”扯开了衣服，看见了那绷带上的血迹，南瑾就知道一定是刚刚被她压到了，说完后坐好了身子，见顾修染没什么表情地坐在那，直接凶巴巴地就吼了过去，“伤口都裂了，不知道吱一声吗？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吗？” 顾修染微抿了一下嘴，微带点委屈地开了口，“我吱声了。” 这话说得南瑾一噎，好似刚刚的确痛呼了一下，但，“你那是吱声吗？是吗？” “我错了，郡主别生气。”顾修染果断认错。 第407章 407，又冒出一个舅母 这倒是让南瑾不好再发作了，也没再发作，就是黑着脸，然后抽开马车的暗格熟悉的找出绷带剪刀和伤药开始帮顾修染处理伤口，顾修染也很配合的脱了上衣让南瑾处理。 处理好之后，顾修染默默地穿着衣服，并看着南瑾低着头在那收拾刚刚拿出来处理伤口的东西。 眼见着南瑾背对着他将东西放进暗格，顾修染满面温柔道：“郡主很好。”似是觉得这一句不够，又似怕南瑾听不清，说完后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一句，“我觉得郡主很好。” 她不是母夜叉，他也不喜欢温柔小意的，她很好。 南瑾正在放东西，不曾想身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顾修染说郡主很好，那一刻南瑾的整个脑袋都是空的，手中的动作更是僵在了那。 还不待她反应，耳侧又想起了顾修染的声音，他说：我觉得郡主很好。 笑意在瞬间爬满了嘴角和眉梢，没回首，却是说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而这一句告诉了顾修染南瑾不生气了，顾修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亦觉得心底愉悦至极。 …… 冤家路窄大概就是早些时候碰见了男的，这会子碰见了女的。 “这东西是我先看中的，必须给我包起来，我可是南阳郡主的舅母，你要是得罪了我，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南瑾刚一进玉饰铺，听到的便是这一句。 南瑾真的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怎么哪哪都不清净，真的是要逼她动手。 “这位夫人，买卖讲究银货两讫，我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先看中的，我却是已经付了银两，商家亦卖于了我，我委实不知道为何会成了夫人的东西。” 这是另一个对峙人，光听声音和话语便可见是个贤淑之人，至少不是这自称是她舅母的人能比拟的。 南瑾下意识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真的是哎呦喂，这不是知府夫人吗？ 南瑾好想仰天长啸，那个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踢得是谁？ 要不怎么人家是知府夫人，那个就是个商妇呢，这眼皮子就是不一样，涵养更是不一样。 “更何况我未曾听言南阳郡主有舅母，便是有，那也是京中之人，毕竟镇国夫人是公主，与陛下是兄妹，南阳郡主便是要尊称谁一声舅舅，那也得是陛下，至于舅母，那也该是宫中娘娘，莫不是夫人是……” 知府夫人秦氏这话真的是一箭击中红心，说得那自称南瑾舅母的王氏脸色煞白。 “池夫人说得对，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宫中哪位娘娘？本郡主许久不在京都，许是皇帝舅舅近年宫中又进了人，以至于本郡主不知。虽然只有正宫娘娘才能当得本郡主一声舅母，不过都是皇帝舅舅的嫔妃，本郡主就不那么太过计较了。” 南瑾刻意加重了皇帝舅舅一词。 狐假虎威最尴尬的场景就是遇到正主了。 王氏一下子傻在了那，但她不愿承认南瑾的身份，但就在这时秦氏对着南瑾屈膝行礼，“郡主，顾将军。”当然，没落下一侧的顾修染。 第408章 408，顾修染，你喜欢什么样的 池秉正是幽州父母官，南瑾与顾修染少不得要和池秉正多加接触，而南瑾终归是女眷，少不得要女眷招待，一来二去这秦氏倒也算是与南瑾有几分情分。 “池夫人。”南瑾喊了一声，随即言，“池夫人这是买完东西了？” “回郡主，我这是取小女前些日子定的首饰的，刚刚好小女又看上了一对耳环，我这便给她买了。” 说着，秦氏把身后的女儿给拉了出来，秦氏的女儿年方十四，微腼腆，很是知书达理，被秦氏拉出来之后，对着南瑾和顾秦屈膝行礼，“芜琴见过郡主，见过顾将军。” “那夫人这是买完东西了。”南瑾还是刚刚那句，不过从反问变成了肯定。 “是的，郡主。” “夫人这是准备回府？” “是的，郡主。”秦氏不解，却是有问必答。 “不瞒夫人，本郡主刚刚从府衙过来，夫人回去之后将刚刚所发生之事与知府说道一声，就说本郡主让的，另外帮本郡主传达一句，就说不用刻意对待，按照规矩走流程就好。” 一个个的，那么喜欢蹲府衙大牢，她哪里有不成全的道理。 秦氏有几分不解，不过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很有礼的应声，“是，郡主。” “那夫人请便。” 闻言，秦氏对南瑾行了一个礼，便朝门外走去了，池芜琴亦行了一礼，随即匆匆跟上了秦氏。 秦氏带着池芜琴走了，被秦氏和南瑾合声所言的左一句陛下又一句娘娘给吓住的王氏这会子终于回过了神，也没太注意刚刚南瑾跟秦氏说了什么，毕竟乍一听以为南瑾让秦氏给知府带话，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她现在满门心思就是见到了南瑾了，却是并没有半点敬畏，反倒是满眼的审视。 南瑾搭理都懒得搭理王氏，直接去了柜台那里询问用玉做面具的事。 这个玉铺是幽州城里最大的玉铺，真的是什么都做，南瑾的这个要求也不算奇怪，不仅如此，玉铺还直接拿出了一本图样，让南瑾选择，南瑾一看欢喜极了。 当下扯着顾修染就看了起来，“顾修染，你喜欢什么样的？” “郡主先选。”她喜欢什么样的，他就要什么样的。 “我是顺带的，主要给你买一个。” “好。”这次顾修染没推辞，反正两人一起看，他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知道她是不是喜欢。 “南阳，不是说你，作为女子穿着一身男子装束就算了，还跟男人拉拉扯扯，你这样成何体统，你这个样子，哪家的男子敢要你？” 南瑾正欢欢喜喜地跟顾修染看面具，冷不丁的突然横插进来了这么一道声音，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之前风鸿运好歹被南瑾那几句陛下吓住了，不，该说是有风锐进给直接拉走了，而现在风锐进不在，王氏直接就是上赶着找死。 “真不知道那风晴月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出……” 王氏话没说完，被转身过来的南瑾抬脚一踹直接踹倒在地，在府里顾修染拉住了她，这一次她真的不会再忍了，谁拉也没用。 第409章 409，顾修染，我想杀了他们 而这一次顾修染并没有拉，他都想自己动手了。 王氏不曾想就被这么给踹倒了，她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疼得当下就哀嚎了起来，“哎呦……”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直接就被南瑾扯着胳膊一个用力甩出了玉铺的门外，甩进了雨水里。 南瑾就那么站在门内侧居高临下嗜血着眼眸看着躺在地上狼狈哀嚎的王氏，“再让本郡主听到你损我娘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还有你家里那位，你也给我回去通知了，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自信，让你们在本郡主面前如此放肆，你以为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 南瑾是真的恼极了，第一次当笑话，第二次就不是了。 “蓝沉，立刻去通知知府，本郡主不走流程了，本郡主今日就仗势欺人了，让知府立刻去洪记拿人，冒充本郡主舅舅舅母，辱骂我娘静和公主，将自己与陛下并肩。告诉知府，这几条罪名按照刑律该怎么处置就给本郡主怎么处置，谁敢质疑，让她来找本郡主。都指着本郡主鼻子骂了，本郡主再不作声，还真当本郡主是泥捏的。” 蓝沉是顾修染的人，但蓝沉知道南瑾的命令比顾修染的还要重，南瑾一吩咐立刻就应声离开，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南瑾发完怒后，面具也不选了，抬脚就跨进了门外的雨里朝着马车走去。 顾修染阴沉着眸子像看死人一样，看了一样躺在雨水里哀嚎的王氏，速度拿着伞追着南瑾出了玉铺的门。 王氏就带了一个丫鬟来，丫鬟可没有王氏那么嚣张，见王氏被丢进了雨水里，一个字不敢吭，动都不敢动一下，见南瑾踏出了玉铺的门，这才匆匆冲进了雨水里去扶王氏。 王氏此刻除了疼就是疼，躺在雨水里那叫一个哀嚎。 然除了她的丫鬟，无一人上前。 且铺子里不止有王氏和秦氏，还有其他的夫人，尽管只有几人，但不妨碍大家将这事给看了一个清明，个个在那议论着王氏，毫不避讳地说着王氏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敢这么对南阳郡主说话。 议论声已经跟南瑾没有关系了，她满身怒意的进了马车，顾修染慢她两步。 南瑾往雨里冲的动作快，饶是顾修染立刻跟上，南瑾头发上还是沾湿了一点雨水。 顾修染上了马车后，立刻在一侧的暗格里取了帕子替南瑾擦拭发顶。 车子在顾修染上车后行驶了起来，以至于周边除了雨水的声音，还伴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但这些都掩盖不了南瑾的杀意。 “顾修染，我想杀了他们。” 顾修染刚替南瑾擦拭了两下发顶上的潮湿，南瑾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顾修染垂眸，对上的是南瑾黑沉的眸子，里面的杀气是一点都没掩盖。 五年的征战早就让南瑾染上了满满的嗜血之气，只不过平日里不显罢了。 但若是谁触碰了她的逆鳞，便是此刻这般。 “杀了是解脱，活着才是痛苦。”顾修染看着南瑾一字一句道。 顾修染本就不是什么光明之人，只是平日里在南瑾面前不显罢了，但那是平日里，并不是任何时刻。 第410章 410，郡主不要吗 说着顾修染继续抬手帮南瑾擦了擦发顶的潮湿，“再生气莫要伤着自己，淋湿了难受的是你。” 顾修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南瑾黑沉的眸子晃了一下。 下一刻，顾修染的手拿着帕子擦拭了她肩上的一点潮湿，话语也响在了她的耳侧，“生不如死，比死难过。” 听了这句话，南瑾侧眸看向了顾修染，而顾修染此刻也停下了擦拭的动作转首看向了她，四目对视。 “我来做，郡主可信我？” 南瑾看着顾修染晃了眸子，这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幕，留在脑海里最后的容颜。 明明已经过去五年之久了，她却还是记得那么清晰，而此刻她惊觉，那人的容颜与眼前的容颜重叠在了一起，硬朗、阴沉，可她却并没有觉得半点不对。 脑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上一世偶尔一次与他的见面，他总是规规矩矩地喊她一声南阳郡主，那冷凛的模样愣是让她不想跟他说话。 而现在，模样在重叠，重叠到连眉眼垂落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但她却不再想拒他于千里。 这一世，她最初是为了报恩才一直靠近他，五年过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报恩了，而与他之间似乎多了割舍不断的羁绊。 顾修染见南瑾看着他不说话，他也就那么任由她看着，像是等待某种宣判一般。 看了好一会，南瑾突然抬手摸上了顾修染的脸，顾修染怎么也没想到南瑾会这样，身子一僵，却是未动。 南瑾摸了两下却突然对着顾修染笑了，“好。” 话落间直接双手绕过顾修染的脖颈抱紧了他，上一世的事已经遥远，上一世的他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眼前的人是她看着一起长大的，他如何她知道，即便手段阴狠，那也是为她，她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 南瑾的拥抱让顾修染身子先是一僵，随即则是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与南瑾有关，不可能不让南瑾知道，而他更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被人污蔑，因此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让南瑾知道，所以与其让她从别处得知他的阴暗，不如他亲口告诉她，若她拒绝，他再另择他法，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不想因此毁了跟南瑾之间的亲昵，而今，这个结果刚刚好。 “顾修染。”南瑾突然开口了，唇瓣刚刚好靠在顾修染耳侧，一说话，热气便喷在了顾修染的耳朵上，那感觉…… “嗯。”顾修染努力压制着躁动的心轻应了一声。 “你做什么事用什么手段，我都没什么意见，但答应我，对忠良之人莫要用这种手段。” 不对忠良之人动手就不是奸佞之臣，别的都不重要。 “好。” 这一声让南瑾抱着顾修染的手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紧了一下之后又松开了，然后侧过了头，就那么半靠在顾修染的怀里，微仰首看着顾修染的侧脸。 “好乖哦，这么听话啊！” 闻言，顾修染微侧首看向了南瑾，眸光暗沉，“郡主不要吗？” 第411章 411，我要你就给吗 这眸光配着这话，南瑾莫名觉得怪怪的，耷拉在顾修染脖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我要你就给吗？” “是。”几乎南瑾话一落，顾修染就给了回应，半丝犹疑都没有。 这让南瑾的手指又蜷缩了两下，莫名感觉靠在顾修染肩上的脸颊处有些灼热，当下坐直了身体，更是将双手从顾修染的脖颈上收了回来，放在了身子的两侧。 而随着她的动作，顾修染的眸光也顺着看了过来，与她对视着。 南瑾总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垂着的手抓了抓铺散在车厢上的衣摆。 “不骗我吗？” “不骗。”又是一个秒答。 南瑾舌尖抵了抵贝齿，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她习惯于做不习惯于说，要说不对劲，好似这五年来他们一直这么相处的，顾修染几乎没有忤逆过她的任何话，可要说对劲，她又觉得这是不是太乖顺了点，就像她，因为他是恩人，所以对他忍耐度总是比旁人多得多，而她对他而言，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一直对他好，所以才这样？ 可她对他好是源于报恩，他又因为她对他好而对她近乎百依百顺，这感觉是落入了一个循环。 “我……”南瑾看着顾修染似是想说什么，又似不知道该说什么，像极了一个入了迷途的小孩。 顾修染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南瑾。 他一直都知道南瑾待他好，只是一直不知道是源于什么，他最初是不敢追究，后来则是不想追究，因为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只是南瑾对他的好与他想要的不一样，从前是不能说，而现在，他是不敢说，怕吓跑她，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坐以待毙，他不说并不代表不能让她感知。 “郡主待我好，我回给郡主郡主想要的东西，不对吗？” 见南瑾一副迷茫的样子，顾修染知道急不来，给了一个答案让南瑾出了死胡同。 果然，南瑾一听这话觉得对极了，尽管还有那么一点点怪异，但这答案没毛病。 “对。” “现在郡主要回府吗？”顾修染直接转移了话题。 “嗯，回去，我要回去给我爹写家书，告诉他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的事。” “好。” “这对夫妻真是极品，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得什么？到底是怎么认为我该对他们俯首称臣的？还对我挑三拣四……” 话题的转移，南瑾的心思也转移了，完全忘了刚刚的迷茫和纠结，一个劲的对着顾修染吐槽风鸿运夫妻的奇葩。 顾修染时不时地应和两句，就那么听着南瑾的吐槽，即便是这样也觉得很是满足。 …… 知府夫人秦氏回到府衙的时候，知府池秉正穿着蓑衣亲自领兵从府衙里出来。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我有话同你说。” 一般情况下，秦氏是不会拦住池秉正的，这看着就是办正事，但南瑾有交代，她不好耽搁。 “很急吗？夫人。若是不急，待我回来再说。”池秉正也是知道秦氏的，所以被拦住后没有什么恼怒情绪，只是很温和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412章 412，抓人 “是南阳郡主让我带话。”秦氏直说重点。 一听这话，池秉正大概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因为刚刚顾修染身侧的蓝沉来过了，想来是他夫人的脚程慢，落在了后面。 “不用了，我知道是什么事，我先去办事，你先带着芜琴回家，有什么我们晚上再说。” 池秉正挥了挥手，就错过秦氏出门了，身后哗啦啦一大堆衙役跟着冲了出去，当真是气势汹汹。 秦氏往一侧让了让，待人都走尽了，才领着池芜琴朝后院走去。 池芜琴比较腼腆，但那是在外人面前，在自家娘亲面前还是很活泼的。 眼见着进了屋子就只有母女二人，池芜琴不由得疑惑，“娘，南阳郡主不是让你给爹带话，怎么的你刚回来，爹就什么都知道了？还匆匆出门亲自去拿人。” 秦氏与南瑾接触过一些次数，虽然只比她女儿大几岁，但那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从不端架子，为人和蔼爽气，这种出尔反尔之事她定是不会干的，如此就只有一个解释。 “应该是我们走后，那洪记家的又惹事了，惹恼了南阳郡主。” 一说到那王氏，池芜琴都不由得蹙了眉，“那人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对南阳郡主那么不敬，且不要说她到底是谁，就且论真的跟南阳郡主沾亲带故，也不能这般态度。” 王氏这样的人秦氏没少见，“仗势仗惯了，忘记自己是谁了，以为山高皇帝远的，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行了，我们不说他们了，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事，你回屋将鞋换了，都沾湿了，别着凉了。” “是，娘。” …… 风锐进将风鸿运给从南瑾那拉走了，回到住宅后，风鸿运对风锐进就是一顿数落，说他半点用没有，都不知道帮他，遇事就知道躲避。 总之就是一直数落一直数落，没一句是夸赞风锐进的，几乎是将所有从南瑾那里得来的不忿都发泄在了风锐进的身上。 风锐进习惯了，也不吱声，就那么站在那任由风鸿运数落。 王氏哀嚎着满身狼狈被架进来的时候，风鸿运还在数落风锐进，一见王氏那狼狈样，顿时间顾不得数落风锐进了，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哀嚎了一路的王氏不等丫鬟回答，直接骂上了，“风鸿运，都是你那好外甥女干的好事，哎呦，哎呦，你这都是什么外甥女，就这么对我这个舅妈，哎呦，痛死我了……” 南瑾那一脚是真的用了力了，还有那一丢，王氏也是真的疼，能骂人完全是气怒占了上风，骂了两句之后便没力气了，只余哀嚎声。 “快快快，扶后院去，喊府医。”风鸿运焦急地安排着。 像这种有钱的商家养着大夫也很是正常。 顿时间满屋子一阵忙碌，风锐进没人管了，就那么被丢在了那。 风锐进站在那满身心累，他很想从这个家分离出去，根本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他感觉自己再待下去迟早要被连累。 他前脚拉住了风鸿运，王氏后脚又招惹了南阳郡主，他们真的以为南阳郡主是他们能拿捏的不成？真的是没有听过南阳郡主的凶名吗？ 第413章 413，抓人（2） 别的不说，就说这上战场杀水匪一事，那水匪多凶残，但南阳郡主眼睛都不带眨的，就凭这个就足以见得是个凶狠的主。 他是没见过那个传闻中柔弱得不堪一击的姑姑，但他们凭什么会以为南阳郡主跟那个姑姑一样，眼睛是都瞎了吗？ 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将这家业相让，明明他才是嫡子，明明这么多年都是他在努力维系着洪记，凭什么要拱手相让。 且当年要不是他娘，洪记早就倒闭了，他娘留给他的，他凭什么拱手相让。 “老爷，老爷，知府大人来了，带着带着……” 风锐进的思绪被这一声疾呼给打断。 眸光里便见管家连油纸伞都顾不得打，从院子里的雨水中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穿着蓑衣的官兵，为首的赫然是这幽州知府。 拿人这种事向来都是衙役的事，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知府亲自出面，他风家可没有这个脸面，但…… “少爷，少爷，知府大人来了。”管家冲了进来没看见风鸿运，就只看见风锐进，连忙对着风锐进喊道，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是个主子就行。 “我爹去了后院，你去寻他。”风锐进告知了管家风鸿运的去处。 管家立刻转身又朝着后院跑去。 就在这时池秉正穿着蓑衣进了正厅。 风锐进立刻行礼，“知府大人。” 池秉正看了他一眼，瞅着不是一身红衣，瞧面向也不是那浪荡之人。 “在下风锐进，风家长子。”见池秉正连蓑衣都不脱，就那么打量着自己，风锐进立刻自报家门，同时心底知道这次是出大事了。 “让人把你继母和弟弟一并喊过来，本知府公务繁忙，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等。” 刚刚听人喊着去喊风鸿运了，却是没喊另两个，池秉正通知了一声。 “家母和弟弟伤重正在……”风锐进企图解释。 “不要跟本知府说那些有的没的，有话公堂上说去。冒充南阳郡主舅舅舅母，对南阳郡主不敬，将自己与陛下并肩，当自己是什么？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就一条冒犯皇威就够吃一壶的了。” 池秉正平日里还是很仁和的，但现在这个时候是仁和的时候的吗？ 南瑾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京都里的赏赐还没下来，就先把人得罪了，一个个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说这个，就说南瑾的郡主身份，是一个商人能随便冒犯的吗？还一个接一个，这一家子他真的要撬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水了。 他们不想混，他乌纱帽还想要呢。 南瑾平日里只是不摆架子而已，郡主身份却是实打实的，又不是摆设，再说人家的爹镇国将军，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手握兵权。 池秉正的话是一个又一个高帽子，且语气满是不容商量，风锐进就是想说什么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刚去后院的风鸿运急急忙忙赶来了，“池知府大驾光临，这是有什么事？” 商人与官府打交道这是常有的事。 第414章 414，顾修染做饭 风鸿运对池秉正的态度倒是比对南瑾尊敬了些许，毕竟池秉正在他眼里是官，而南瑾在他眼里就是他那个没用的妹妹生出来的没用的女儿。 “抓起来。”池秉正半点不跟风鸿运含蓄，直接下令抓人。 “是，大人。”衙役们领命立刻上前就抓人。 风鸿运直接就傻了，随即怒了，“池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良民，你凭什么抓我？就算你是知府，你也不能这么不顾王法的抓我。” “本知府不仅要抓你，还要抓你夫人和你幼子。”说着，直接挥手，“去后院，直接拿人。”就风鸿运这态度，池秉正没耐心等了。 “是，大人。”衙役们领命立刻就冲向了后院。 风鸿运傻了，随即大吼了起来，“池秉正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抓我们，知府了不起啊！我可是南阳郡主的舅舅，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抓我，小心南阳郡主找你算账，你……” 池秉正一句都听不下去，“嘴堵起来拉去衙门，有什么衙门里说。” 衙役们立刻照做，顿时间风鸿运的叫骂声变成了呜呜呜。 而后院如前院一般，王氏跟风锐远一样的骂骂咧咧，却依旧只能被衙役们给抓着。 眼见着王氏和风锐远被从后院骂骂咧咧地抓来了，池秉正也不再浪费时间，对着唯一没有被抓的风锐进道：“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大可诉讼。本知府依法办事，不怕你诉讼。” 丢下一句，池秉正转身走进了雨水里。 风鸿运被堵着嘴架走了，王氏和风锐远一路骂骂咧咧的被抓走了，到这时候也不忘骂他风锐进。 风锐进就那么冷漠地站在那看着几人被抓走，他为什么要诉讼？ 管家倒是对风鸿运忠心耿耿，见家里被抓得就剩下风锐进一个主子了，立刻来求助，“大少爷，这可如何是好，你要救救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少爷，大少爷你去求求南阳郡主吧……” 风锐进只想冷笑，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不知道这就是因为得罪南阳郡主才变成这样的吗？ “管家说得对，我们一起去吧。”样子还是要做的。 “好，好。”管家立刻应声。 …… 风锐进来到南瑾府外求见的时候，南瑾正跟顾修染窝在厨房里。 今日下雨气氛正好，难得闲下来，南瑾让顾修染给她做芙蓉鱼。 对，没错，就是让顾修染做。 至于顾修染为什么会，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南瑾知道顾修染会做，且特别好吃。 不过这个过程有些复杂，需要精致的刀工，还需要慢火慢炖。 反正时间还早，也没事可做，南瑾索性就陪在了厨房里，看着顾修染做，然后时不时搭把手洗个蔬菜什么的。 当然，多数时候是坐在那手撑着下巴看着顾修染。 而厨房内没有第三人，就只有顾修染和南瑾。 来禀报的是紫玉，“郡主，门外有个叫风锐进的求见，就是早些时候来府上求见郡主的那个人。” “有说什么事吗？” 第415章 415，抱紧顾修染 “有说，说是求郡主救救他父亲。” “就他一人吗？” “还有一人，说是他家管家。” “就说本郡主在睡觉，你不好打扰。” “是。”紫玉领命离去了。 “顾修染，你说他会等多久？” “会一直等，毕竟父亲被抓了，做儿子的总要尽孝心。最好再被淋生病了，就更完美了。” 风家的情况并不难知道，随便一打听就出来了，明明白白的事，这个长子可不见得有几分真心。 “那我岂不是要成了恶郡主了。”南瑾一脸唏嘘，不过并没有半点在意。 “郡主被气生病了，谁恶？”顾修染侧眸看了过来。 “……”南瑾觉得自己脑子着实跟不上顾修染。 南瑾莫名想到了上一世，虽然顾修染一直被人称作佞臣，但那也是厉害才被人闻风丧胆，若不是，谁会这么闻之色变。 那她要不要现在抱紧他，以后好横着来？ 想着，南瑾速度起身蹭蹭蹭就走去了顾修染的身后。 顾修染在刚刚看了南瑾一眼之后便转眸了眸子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突然，一双手从身后揽上了他的腰，整个后背被填满，顾修染切菜的动作顿在了那，更甚至差点切到了手。 深吸了一口气，顾修染压下心头的躁动，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起了菜，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菜切得不成型了。 “顾修染。” “嗯。”顾修染装作不在意地轻应了一声。 南瑾身子歪了歪，手没松开，人却从一侧探出了头从侧面看向了顾修染，“以后我有事就找你，你帮我出主意行不行？” 顾修染侧眸看向了南瑾，只见她满眼星光地看着他，这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主意正开心着。 “好。”她的要求他何时拒绝过。 这一个字让南瑾眸子里的星光更甚了，嘴角的笑意也更浓了，“那我们拉钩钩约定，不可以骗我哦。” 说着，南瑾松开了顾修染的腰，对着顾修染伸出了小拇指。 这是个极其幼稚的行为，但是谁叫顾修染愿意陪她玩。 只见顾修染放下了刀，伸出了拿刀的手与她的小拇指勾缠在了一起。 见此，南瑾一双眼直接笑成了月牙儿。 而顾修染，一生所求，唯南瑾的笑意。 …… 当顾修染撑着油纸伞从南瑾府中走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申时三刻。 风锐进还站在南瑾的府门前，撑着一把油纸伞，旁边站着老管家。 风锐进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巳时三刻的样子，这么一算足足站了三个时辰，尽管没有淋雨，有油纸伞挡着，但那衣摆却是染尽了雨水落下溅起的水滴，一双鞋也泡在了水里湿了一个透顶。 “顾将军。”风锐进是认识顾修染的，见顾修染来了，立刻行礼。 顾修染满眼幽冷地看着风锐进，“郡主被气病了，你还站在这，是嫌郡主病得不够厉害吗？” 这个话砸下来风锐进有些承受不住。 “小的不敢，实在是家父被抓了，小的求助无门，只能来求助郡主。” 第416章 416，郡主气病了 “呵……”顾修染冷笑了一声，“官是郡主报的，你还来求助郡主，你这是要郡主自己打脸吗？郡主为了战胜水匪多少日不眠不休，却还要被你们这些商人以一些奇怪的理由来烦扰，郡主和善，你们却是蹬着梯子直往上爬，当郡主是什么？” “顾将军息怒，是小的不识好歹，顾将军息怒。” “别让本将军再看见你出现在这里，衙门的事自有衙门处理，郡主还有郡主的公务，若是扰了郡主公务，可不是你受得起的。做人要当断则断才能不受其乱。” 话落间，顾修染转身朝着自己的府邸大门走去。 他这最后一句算是提点，若是能懂，自会来找他，若是不能懂，那就莫怪他一并都摧毁了，他只是想快一点，简单一点，不过若是不能懂，那便只能复杂一点慢一点了，总归能在离开前处理好就是了。 风锐进又岂是笨人，在听完顾修染的最后一句的时候，身躯一震，满眼震惊，不过却是低垂着眸子掩下了，管家不是他的人。 风锐进一副被打击的样子站在那，没说话，直到顾修染的身影不见了好久，这才转身对着管家开口，“管家，我们回去吧，另想他法，郡主这里行不通，郡主已经气病了，顾将军又是这样的态度，若是惹恼了他们，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更不提救人了。” “好，好。”管家其实早就站不下去了，但碍于是自己提议的，不得不硬着头皮撑着，此刻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又有这么一个台阶下，立刻就下了，毕竟他就是个奴才，尽力就行了。 …… 灭水军休息了三日，幽州城里要离去的商家愣是等了三日。 这三日一等，愣是让他们等了一手八卦。 那就是洪记的风鸿运夫妻还有他们的那个浪荡子儿子，脑子都被驴踢了，跑去招惹南阳郡主，直接被下了大牢。 据说这风鸿运夫妻自称是南阳郡主的舅舅舅母，且不论这是真是假，便是真的，你是平民，人家是郡主，有这么一个外甥女是不是得可劲巴结？ 不巴结就算了，还自视甚高，还开口数落人家做人，以为自己是谁呢？ 还有，这南阳郡主来这幽州城五年了，早干嘛不认亲戚了，这会子人家凯旋而归你却出来认了，什么心？ 对了，听说南阳郡主被气病了。 在各商家的翘首期盼下，南瑾和顾修染出现了，领着成群结队的灭水军。 灭水军护送的事，在这休息的三日里，顾修染就拟好了名单，也分配到了位置。 “南阳郡主，顾将军。”一见南瑾和顾修染来了，众商家连忙打招呼。 南瑾脸色有些白，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只对着众人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这落在众人眼里就是南瑾被气得病得不清，有人不由得在心底都骂上了风鸿运，同时对南瑾生起了敬佩之意，都生病了，还出来办军务。 顾修染本就是个少言的，也就简单地点了一下头，随即直接进入了分配的正题，按照各家商队的大小进行分配军队人数护送。 第417章 417，我怕吓着她 并没有多一会儿，护送的配对便分派了下去，商家带着从顾修染这里领的牌子去找对接的队伍了。 码头的拥挤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南瑾跟顾修染也同样要跟着出巡，他们跟郭启迈那个队一起，目的地是去抚州，风家的老巢，两人决定亲自去看看是什么样的风家养出了这样的奇葩。 刚刚好这次的商队有去往抚州的，他们直接跟着去就好了。 南瑾刚上船，将士们就对南瑾进行了一系列的关心，并痛骂了风鸿运一家。 这就是南瑾特别喜欢待在军营里的原因，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真性情，她喜欢和他们相处。 南瑾谢过大家的关心，然后入了船舱，既然装病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顾修染留在了甲板上对军队进行了一番指挥，在顾修染的一番指挥下，军队的船从四面护着商船驶入了淮秦河。 每条船上都有士兵轮番警戒，顾修染做好安排后基本上就没有他什么事了，更何况还有郭启迈这个千户在。 不过顾修染并没有去别处，而就是站在甲板上，眺望着一望无尽的淮秦河。 “老大。”郭启迈在这个时候贼兮兮地靠了过来。 顾修染依旧不动如山地站在那看着远处，但是郭启迈知道顾修染听见了。 “这三日，老大跟郡主怎么样？”这绝对是八卦的味道。 顾修染依旧没动一下。 “看郡主还是理老大的，老大是不是把郡主给哄好了？” 顾修染终于有反应了，侧首看向了郭启迈，眼神凉凉的，大有你再废话就收拾你的意思。 郭启迈半点不带怕的，见顾修染看过来了，反倒是更兴奋了。 “老大，我们要在河上飘两天两夜，这可是你跟郡主独处的好机会，以往我们出船是为了战水匪，每一次都神色紧绷，不要说儿女情长，连分心都容不得半分。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可是毫无压力的护送，这指挥有我呢，多好的跟郡主腻在一起的机会，你可不要浪费。” 郭启迈妥妥的一副老母亲为儿子娶媳妇操碎了心的架势，满满的苦口婆心。 “郡主看着大大咧咧，对谁都很和蔼，但对老大你可是绝对特殊的。老大你不能老不做声，得抓紧一切机会靠近郡主才有机会得芳心，你要知道烈女怕缠郎，你就缠着她，她总有一天能知道你的心意。再说了，这之后京都的旨意过来，指不定又是个什么情况，那个时候你就是想缠着郡主都没机会了。老大何去何从我是不知道，但郡主必是要回京，郡主都十七了，镇国将军还能容她在这里吗？这回京了，郡主这个年岁就该嫁人了……” 顾修染看着郭启迈没说话，看了片刻将眸光看向了没有尽头的淮秦河，郭启迈说的话他又怎么会没想到，但他怕吓着她。 “我怕吓着她。”顾修染很少承认自己的心事，从前无论郭启迈说什么顾修染基本都不怎么答，但这一次却是开了口。 第418章 418，手背蹭到顾修染…… “吓什么吓，你要是再不出击，你连吓的机会都没有了。主动啊老大，你的毛病就是老憋着，你不说郡主知道什么？你难不成还指望人家郡主主动不成？” 郭启迈妥妥的恨铁不成钢。 “……” “吓住了再哄呗，咱脸皮厚点，又有什么的。”郭启迈妥妥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他是真的急，他是真的把顾修染当弟弟了，虽然叫着老大，五年的相处，他看着他几生几死才走到如今的地位，虽然顾修染平日里少言寡语，但没少护着他，不然他哪里有今日，这份情他一直记着呢。 该说的郭启迈都说了，剩下的就是留给顾修染思考的时间，他没打招呼，直接去别处了。 顾修染就那么独自一人站在船头吹着风，不过并没有太久，毅然转身朝着船舱走去。 离着不远一直注意着的郭启迈见此偷偷笑了，一侧的士兵问他笑什么，他说了句石头开窍了，听得士兵一头雾水。 …… 顾修染一进船舱对上的就是南瑾幽怨的眼神，因为要装病不能出去，所以南瑾特闷得慌。 本以为顾修染一会儿就会下来陪她，可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南瑾幽怨了。 幽怨的南瑾小脾气立刻上来了，刚刚还一直盼着人来，此刻见人真来了，直接一扭头背对顾修染，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顾修染站在了那，脑中不由想起了郭启迈刚刚的话，他说南瑾对他是特殊的，此刻一看，觉得很对，因为南瑾从不会在除了他之外的人面前耍小脾气。 这他其实一早就感觉到了，且南瑾对他也很好，只是与他想要的不一样。 他曾经一直想要知道她为何会对他好，后来觉得不重要了，但现在他突然又想问了。 “郡主。”顾修染几步走到了南瑾的身侧，轻喊了一声。 南瑾跟没听见似的，搭理都没搭理顾修染一下。 顾修染看着南瑾扭着脾气的背影，只觉得满满的可爱，下意识弯了一下嘴角，不过下一刻直接按了下去。 人本就气了，他再笑，她得不理他。 想着，顾修染微弯腰，轻靠在南瑾的耳侧，“郡主，我错了。” 南瑾在那憋着气呢，耳侧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且热乎乎的，有些痒，她下意识抬手揉了一下耳朵。 顾修染本来靠得就近，以至于南瑾一抬手直接将手背就蹭到顾修染的唇上了。 柔软的触感让揉耳朵的南瑾动作一顿，随即受惊一般猛然转过了头，有些错愕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在南瑾转过来的那一刻已然站直了身子，就那么清冷着眸子看着南瑾，没有半点异样，不过那就只是看着，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左胸膛内的跳动已经乱了频率。 看着一脸淡然的顾修染，南瑾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刚刚手背上的柔软触感是她的错觉，她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连生气都忘了去跟顾修染生了。 有些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问刚刚你的唇是不是靠了我的手背？ 第419章 419，我说郡主嫁给我，好 貌似，好像，是她自己把手伸过去的。 可到底是不是？ 不对，她为什么要纠结这个？ 见南瑾盯着自己不说话，顾修染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郡主怎么了？” 莫不是她真病了，气出了幻觉？毕竟顾修染看着好像没干什么事的样子？ “你刚刚在外面干什么了？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想不通的事南瑾直接揭过不想了，回归了之前的话题，不过她没耍小脾气，而是直接问了出来。 “跟郭启迈说了一会儿话。” “哦。”南瑾哦了一声然后便没下文了，还将视线移了开去。 “郡主是不是觉得无聊？”见南瑾一副不欲说话的样子，顾修染提了话题。 “嗯，又不能出去看淮秦河。” “郡主稍稍忍忍，到晚间的时候出来看，那个时候郡主可以适当出来了，且晚间淮秦河才好看，白日里除了一江水，什么都没有。郡主看不看也没有什么区别，若是郡主觉得无聊，我在这陪着郡主便是，总归只是护送商队，不是灭水匪，无需那么紧绷。” 听完顾修染的话，南瑾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瞬时间便觉得在船舱里也真的不是那么难耐了。 “你真陪我？”南瑾略带怀疑地看着顾修染。 “不能太久。” 一听这话，南瑾顿时不爽了，“什么叫不能太久，刚刚还说陪我的，不能太久，你这还叫陪吗？”南瑾觉得顾修染在戏耍她。 “并非故意诓骗郡主，实在是男女有别，我若是与郡主孤男寡女在船舱待太久，对郡主名声不利，郡主还是要嫁人的。”顾修染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南瑾一听气乐了，连粗话都出来了，“屁的名声，我南瑾来参军的那一刻名声就不要了，军营里满是男人，就我一个女子，早就没名声了。至于嫁人，别说我不想嫁，就是我想嫁，不介意的我才嫁，但凡有一句屁话的，我绝对银月刀伺候。” 南瑾说的都是实话，来参军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抛弃了，她只想爹娘好好的，别的一点都不重要。 “不过照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嫁给你最合适了，整日里都和你腻在一起，名声早被你给毁干净了，我看你也没说喜欢哪个姑娘，不如我就霍霍你好了。” 南瑾这话说的很是不在意，甚至还带了几分赌气的成分。 前两日错过一次表白机会的顾修染，这一次不打算错过了，“好。”他说好。 南瑾却傻了，“你说什么？” “我说好，郡主霍霍我，嫁给我，好。”顾修染看着南瑾黑沉着眸子，一字一句说得甚是清晰，不怕南瑾听不见。 听清的南瑾脑子里好似烟花炸开，砰地一声，左胸膛内的跳动频率更是在瞬间乱了。 他说好，他说让她嫁给他霍霍他。 傻愣了片刻，南瑾恢复了神思，见顾修染一副镇定如山的样子，表示不服输，不能怂，“顾修染，说这话是要负责任的，小心我赖着你。” 顾修染微微弯腰前倾，拉近了与南瑾的距离，与南瑾平视着。 表示不能怂的南瑾愣是坐在那没动半分。 第420章 420，只娶郡主一个 “我说过的，郡主想要的，我都给，郡主若是愿意嫁，我必娶。”这一句顾修染藏了五年，今时今日终于说出来了。 他看着还是那么的冷然镇定，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了，他就那么看着南瑾，等着宣判。 顾修染的双眸还是那么的黑沉，但南瑾总感觉此刻那双眸子有那么一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若说刚刚南瑾只是为了不认怂，此刻却突然觉得这也不是不行。 她微微想了一下，要是嫁给顾修染，好像也不是不行，她也没那么排斥。 “不嫌弃我？” 顾修染等着南瑾的宣判，却不想等来了这么一句，微愣了一下，虽然不是他要的答案，但好像也不是拒绝。 “郡主不嫌弃我才是。” 这话南瑾还是爱听的，莫名的就愉悦了。 “我今年不嫁，明年不嫁，你要是能等，后年再说，不能就算了，我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嫁人。” 明年十八岁是她的坎，过去了才有以后，过不去就什么都不是。 南瑾说的很随意，顾修染的心却是狂乱了起来，他知道，南瑾对待嫁人一事一直不怎么上心，此刻说的也很随意，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奢望成真。 他知道她即便对他好，也不是那一种情爱之好，但不重要，只要她能嫁给他，她能属于他，他必定会用余生对她好，必定会用余生去爱护她，也必定会用余生去让她爱上他。 “哦，还有，娶我就只能娶我一个，小妾什么的我不接受的，你要是有这想法，也别想着娶我，我不嫁的，也别想着瞒我，我不是那等好哄骗的女子，小心我提着银月刀趁你睡要你命。” 南瑾觉得得把话说前头，别耽误了人家，虽然前世这人十八岁也没成婚。 “只娶郡主一个。”他只想要她一个。 “没说要嫁呢，这话别说这么早。”南瑾嘴上这么说，心底却莫名觉得愉悦极了。 “郡主答应的，不能反悔。”顾修染却是急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回应，怎么能出差错。 “急什么，我骗过你么。” 顾修染不说话了。 “行了，瞧你那样，跟非我不娶似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我，非我不娶的样子。”边说南瑾边踹了顾修染一脚。 顾修染抿着嘴不说话，他何止是喜欢，何止是非她不娶。 “好了，都说答应你了，还要我怎样？难不成亲你一下盖个章不成？” 说完后两人都愣住了。 “也不是不行。”重点是顾修染竟是接了这么一句。 南瑾直接狠踹了顾修染一脚，“要点脸，要是你不娶我怎么办，我不是被你占去了便宜，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原来也是食色性也，这么些年我怎么没发现呢。” “郡主自己说的。”顾修染微带委屈。 “……”她嘴欠行了吧，“咬一口行不行？我觉得咬一口我不是很吃亏。”南瑾誓不认输。 “郡主准备咬哪里？” “……”南瑾觉得顾修染好似被什么俯身了一样，早上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第421章 421，顾修染，是你自己要娶我的 想着南瑾起身围着顾修染转了一圈，“顾修染你没事吧，没被什么附身吧。” “……”这次换顾修染被噎住了，不过只一瞬，顾修染再次开口，“郡主可还咬？” “咬，为什么不咬，上一次你把我脖子咬得疼死了，我要还回来。”南瑾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上一次被顾修染在暗巷里咬她的事，记着仇呢。 而顾修染却是想到了那一晚的紧贴。 也不说话，直接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脖颈，侧对着南瑾，一副你咬吧的样子。 南瑾也不客气，顾修染脖子都漏出来了，为什么不咬，不过靠过去后发现有点够不着，“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 南瑾吐槽的同时直接扯着顾修染的胳膊将人一拉按在了一侧的床榻上，她则一腿站在地上，一腿屈膝跪在床上，刚刚好跪在了顾修染的双膝之间，双手就那么按着顾修染的双肩，侧过头一口对着顾修染那露出来的脖颈咬了上去，是真的咬，很用力很疼的那一种。 顾修染双臂微靠后撑在榻上支撑着他被南瑾推得微微后仰的身子，南瑾咬上的时候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很疼，但很甜。 这是南瑾给他盖的章，答应嫁给他的印记，若可以，他想将这印记一直留在脖子上。 而疼痛告诉他这是真的。 南瑾倒也没多折磨顾修染，泄愤地咬了一口就松了。 只松了口，并没有换了姿势，看着顾修染脖子上血色的印记，南瑾一点儿也不心虚，且还将顾修染的身子又往后压了压，好与他对视。 “顾修染，是你自己要娶我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然我当真了，你若是反悔，就等着我拿银月刀砍了你吧。” 虽然这个话题开始的很随意，但是一旦定下，南瑾便当真了，便会放在心上，而不是当做玩笑一说而过。 她自己什么感受她知道，她不懂男女情爱，前世今生都没琢磨过那玩意，但她知道自己的感受，她不讨厌顾修染，且是喜欢的，至于是什么样的喜欢她不知道，就知道喜欢跟他待在一起，而这就足够了。 上一世的变故告诉她该珍惜就要珍惜，她本就是不想嫁人的一个人，现如今有这么一人跟她说要娶她，说不介意她的从军，说只娶她一个，还是她喜欢待在一起的人，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绝不反悔。”顾修染说得很坚定。 而这坚定让南瑾不由得有些疑惑，“顾修染，你确定你没被什么玩意给附身？” 顾修染满脑袋黑线，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被郭启迈那么一唆使就心动了，就绷不住了，但，不后悔。 至少南瑾给了他承诺，他等她就好。 至于其他的，他一点一点让她知道就好。 “郡主想多了，这个话题是郡主先开始的，我顺了郡主的意，郡主这是不满意吗？我说过，郡主要的，我便给。” 南瑾还是狐疑，不过没往男女之情上想，而是觉得顾修染果然重情，她对她好，他便事事顺她。 第422章 422，拿命娶媳妇 她这算不算是报恩给自己报个相公回来了，这么算她赚了？ 顾修染任由南瑾狐疑地看着他，不说话。 “我当真了哦。”南瑾还有点不确定，她是真的不能确定顾修染能等她两年。 “绝不骗郡主，若是骗郡主，郡主大可拿银月刀砍了我。”顾修染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南瑾相信他是真的要娶她。 闻言，南瑾从顾修染的身上退了下去，转身就去墙角拿了自己的银月刀，然后回身过来一把将顾修染给按倒，按在了床榻上，银月刀就那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瑾也不玩假，直接蹭了上去，将顾修染的脖颈蹭出了血丝。 而顾修染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点反抗的举动。 南瑾的面上却不再是不在意，而是满满的认真，双眸黑沉，“为什么不反抗？” 人的本能不骗人，即便顾修染会以为她是试探，却也不会一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连挡都不挡一下。 “我说过，郡主想要的，我都给郡主。”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顾修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南瑾看着随意，却并不是真的那么容易相信人的一个人。 “命也可以？”南瑾边说边又用了几分力，顾修染脖子上的血丝又多了些许，是实实在在的血和痛。 “只要郡主要，可双手奉上。” 南瑾相信顾修染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再稍微用一点点力，便可划伤他的大动脉，哪怕他反抗，她也能划伤，便是不死也要大伤，但他却是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南瑾黑沉的双眸不由得复杂，她收了银月刀准备起身。 只是刚站落在地上，顾修染也跟着坐了起来，随后她只觉腰间一股力道，拉着她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顾修染给压在了榻上。 顾修染靠她靠得很近，就那么黑沉着眸子看着她，“郡主现在可信了？” “其实我不是很相信你能等我两年，也不是很相信你能只娶我一个，但我当真了，所以你要说到做到，不然我能砍了你。” 南瑾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奔着还恩来的，所以对顾修染的喜欢应该不是男女之情，就像是从前喜欢跟赵元哲一起玩一样，也喜欢跟他玩，因为他对她胃口。 而现在却是要约定嫁娶，这叫她怎么就能信？ 南瑾的话顾修染一点也不意外，若是她轻易就信了，他倒是会觉得不安，她不信才是对的，便是换做他，突然有这么一个人要嫁给自己，还把命否奉上了，他也不能立刻就信。 她当真了，对他来说就够了，因为她说话算话。 “好。”顾修染应下了。 “行了，起来，我给你脖子包扎一下。”羞涩这东西在南瑾身上很难见到。 被南凌当男孩子养，又在军中混了五年，羞涩这东西当真是与她几乎不怎么沾边。 顾修染已经习惯了，速度从南瑾身上站了起来，然后乖乖坐在了一边。 南瑾则是熟门熟路的去寻找伤药绷带来帮顾修染包扎脖子。 第423章 423，挨一刀值了 一给顾修染包扎伤口，南瑾又习惯性的开始了‘凶恶’的吐槽，“顾修染你傻不傻，娶个媳妇命都要赔上了。” 这是一个来自于顾修染朋友的吐槽，尽管刚刚这么干的人是她自己。 “值。”顾修染抬眸看向南瑾。 “值个屁，傻子。”南瑾骂了一句，却是笑了，手下更是粗鲁地推了顾修染的脸一把，“别动，影响我包扎。” 顾修染立刻乖乖不动，一颗心化成了水。 真好，她答应嫁给他了，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了，包扎完了，滚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南瑾觉得自己需要静静，她刚刚似乎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己给嫁了。 “好，有事叫我。”顾修染没有得寸进尺，乖巧地应声，随后起身便离开了船舱。 南瑾东西也没收拾，就那么坐在了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傻傻地笑了。 而船舱外，老妈子郭启迈一直担心着顾修染，见顾修染进去并没有太久就出来了，立刻就凑了上来。 什么还都没来得及说，就看见顾修染脖子包上绷带了，一下子傻了，他是不是出馊主意了？ “老大，你脖子……郡主弄的？” “嗯。”顾修染走到了甲板的尽头看着一望无垠的淮秦河轻应道。 郭启迈咽了一口水，郡主果然是彪悍，蹭蹭蹭地跟了上去，“郡主拿什么弄的？你说了什么？” “银月刀。” 郭启迈又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的脖子都疼了。 “我说娶她。” “……”郭启迈直接傻了，“老大，我让你别憋着，做一个缠郎，可你这这这也跳跃度太大了吧，要么就什么不说，要说上来就说娶，郡主的脾气没砍死你都是你命大。” “呵……”顾修染却笑了，低沉的笑，带着满满的愉悦，“原来她在你们眼中是这样的，这么说对我是真的很仁慈了。” 顾修染这一笑，郭启迈一个激灵，随即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在原地转了两圈，往顾修染跟前凑了凑，低声道：“郡主答应了？” 要不是答应，万年冰冷的人怎么会笑，还是这般明显的。 “嗯。”顾修染看着远处的河面轻应了一声，几不可闻，但靠得很近的郭启迈却是听见了。 而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原地跳了起来，那兴奋劲就跟他自己娶了媳妇似的。 “老大威武。”郭启迈对着顾修染举了一下拳头，“挨一刀值了。” “嗯，挨一刀值了。”顾修染跟着轻应了一声。 …… 顾修染再见南瑾的时候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是一个很好寻她的借口。 顾修染四平八稳地端着饭菜走进了船舱。 南瑾正趴在那看着话本子，上船之前塞在怀里带进来打发时间的，这会子刚刚好派上用场。 见南瑾一副闲适的样子，顾修染松了一口气。 “郡主，吃饭了。” 顾修染进来的时候，南瑾就听到脚步声了，不过却并没有抬眸，因为刚刚好看到精彩处。 第424章 424，我脸上有东西吗 此刻顾修染一开口，她依旧没抬首，却是回了一声，“等一下。” 闻言，顾修染也没催，而是一步一步走到小桌边，将饭菜给摆好。 “杨兴平那边刚刚过来请我们去用膳，被我回绝了，我说你身子不适，答应了晚上去。”放置好饭菜后，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南瑾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顾修染没再说话，就那么站在小桌边看着趴在榻上的她。 手肘撑着床榻，看着手中按着的书，双膝曲起，两只脚在那一晃一晃的，重点是那双脚上没有穿靴袜，就那么光着脚在那一晃一晃的，晃得他…… 并没有一会儿，南瑾终于把那最后一点看完了，然后放下了脚起身坐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边问边看向了顾修染，她隐约好像听见他刚刚说话了。 顾修染早在南瑾放下脚的时候就速度移开了眸光，此刻南瑾询问着看了过来，他再次看了过去，在对上南瑾的眸光的时候，心不由得乱了几拍，不过面上却是满满的镇定。 “杨兴平那边刚刚过来请我们去用膳，被我回绝了，我说你身子不适，答应了晚上去。”顾修染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哦。”南瑾表示知道的应了一声。 随即就那么光着脚下了地，走去了桌边，吃个饭的功夫，她也懒得穿鞋袜了。 顾修染看了一眼南瑾光着的脚，终是什么都没说坐去了桌边。 坐下的时候南瑾刚刚好盛完了一碗饭，直接就放到了他的面前，顾修染看着南瑾，袖中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南瑾放下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取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见顾修染看着她，不由得疑惑，“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南瑾边说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取了筷子低头吃起了饭。 南瑾也没再问，直接拿着筷子就去夹菜了。 当那菜入口的时候，南瑾眼睛亮了一下，“你亲自下厨了?” 菜式很简单，就是普通的炒肉片和两个素菜，军营里常吃的菜，南瑾没太在意，但是入口后，味道不对。 顾修染端着碗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没抬首，轻应了一声，“嗯。” 顾修染没想到南瑾竟是这么一吃就吃出来了。 “果然不打仗就是不一样，你都有时间给我做饭了。”南瑾餍足地叹息了一声。 顾修染的手艺，她还是很喜欢的，当初她第一次吃的时候简直惊叹极了，也不知哪学来的。 顾修染没说话。 南瑾也没再说话，一时间屋内只余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饱喝足后，顾修染收拾了碗筷便要离开。 “待会儿回来陪我打牌九。”南瑾无聊啊，急需要陪着消耗时间，特别是待在船舱里不能出去。 顾修染离开的步子顿住，没回首，却是应了一声，“好。”然后端着装着碗筷的托盘抬脚离开了。 “带盆水进来。”眼见着顾修染就要走到船舱门口，南瑾又喊了一声。 “好。”顾修染背对着南瑾又应了一声。 第425章 425，在顾修染脸上画画 不多久顾修染便回来了，带着一盆水。 这会子南瑾已经重新坐回榻上了，榻上放着牌九，桌子被拖到了床榻边，而桌子上则被放上了笔墨。 顾修染突然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特别是他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南瑾光听到脚步声没看到人，不由得回首看去，就见顾修染端着水盆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得催促，“站那发什么愣，快点啊。” 看着手中的水盆，顾修染一咬牙走去了水盆架子那放了下来，他认了。 “快点快点。”南瑾见顾修染磨磨蹭蹭的，连忙催促，满眼的兴奋，她迫不及待的要在顾修染脸上画画了。 人无聊到极致的时候总是突发奇想，她突然就想看看顾修染那张冷漠的脸上被画了个乌龟是什么的感想。 直接画那是不可能的，顾修染肯定不让，那就愿赌服输好了。 哎呀呀，她好聪明啊。 南瑾在那兴奋着，顾修染却感觉乌云压顶，他不想被画，却又不想她不开心。 纠结的顾修染在南瑾的催促下脱了鞋子上了榻，与南瑾坐对面。 “我们就两个人，就打小牌九，就比点数大小，简单利落。赢的人可以在输的人脸上画一笔，就这样，我们开始吧。” 顾修染一坐下，南瑾就雀跃欲试的直接宣布了规则，然后率先伸手摸了牌。 顾修染不得不慢两步伸手摸了两张，半丝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一起开啊，我喊一二三。”说着南瑾就喊起了一二三，两人的牌同时翻了过来，下一刻南瑾直接兴奋地欢呼了起来，“呀，我赢了……” 愿望实现的太突然，好兴奋。 南瑾一笑，扬起的桃花眸瞬间便波光潋滟星光璀璨，光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沦陷。 顾修染舌尖抵了抵贝齿，“能欠账吗？” 南瑾立刻不笑了，义正言辞道：“当然不行了。” “那若是郡主输了，我也可以画吗？” 南瑾的身子一顿，她净想着在顾修染脸上画乌龟，完全忘了自己也会输，不过她既然玩了，就输得起，更何况她现在还赢了呢。 “可以。” “我知道了。”顾修染说了一句，便不做声了，就那么坐在那，一副任由南瑾宰割的样子。 南瑾已经想不到后续了，只想在顾修染脸上画一笔。 弯腰就去拿笔点墨，回过身来想要画时，就见顾修染睁着黑沉的眸子看着她，看得她手不由得有一点抖，特别是想到自己要画什么，那叫一个心虚。 “那什么，闭上眼睛，不然我不好画。”南瑾直接扯了一个理由。 顾修染半句微词都没有，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南瑾高兴极了，立刻就拿着沾了墨的笔凑去了顾修染的跟前，手下毫不留情的在顾修染的脸颊上画了长长的一笔。 画完后，南瑾一个没忍住在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能想象顾修染那张肃然的面上画了墨汁的滑稽样吗？ 南瑾这一笑顾修染睁开了眸子，这一睁开眸子，南瑾立刻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仅一下表示不认怂的又转了过来，“不许生气，愿赌服输，你自己答应的。” 第426章 426，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没生气，郡主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顾修染这一声完全就是特赦，南瑾再也忍不住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 眼见着南瑾乐得差不多了，顾修染再次开了口，“希望待会儿郡主还能笑得出来，郡主记得不要耍赖。” 这句话直接止住了南瑾的笑，南瑾不服输的坐好了身子，把毛笔丢了回去，“我们再来。” 说着又再次率先去摸牌，顾修染紧随其后。 一次两次三次，顾修染一直在输输输，输到脸上已经被南瑾给画出了乌龟的外壳形状，南瑾乐得直接躺在了榻上。 顾修染就那么静静坐在那看着南瑾笑，每一次被画都坐在那不动如山，而根据南瑾每一次的下笔，顾修染就算不照铜镜，都知道自己脸上画的是什么。 “郡主，可还继续？”顶着一只乌龟脸的顾修染清冷着神色询问。 “继……继续……呵呵……” 南瑾止不住笑意的回答，然后伸手摸了牌，顾修染在她后面摸牌，紧接着是摊牌，在南瑾下意识要去拿毛笔的时候，顾修染的声音响了起来。 “郡主，你输了。” 这一声像午夜幽灵一般遏制住了南瑾的喉咙，南瑾不笑了，不信邪的仔细数了数两人的牌点，她输了顾修染一点。 确认了结果后，南瑾抿了抿嘴，不过说过愿赌服输就愿赌服输，更何况顾修染脸上都顶着一只大乌龟了，她还怕啥。 “画吧，愿赌服输。”说着，南瑾闭上了眼睛。 顾修染不缓不慢地取了毛笔沾了墨，随即往前倾身凑近了南瑾，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到直接可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热。 顾修染就那么拿着笔近靠着南瑾，眸光从她紧闭的眉眼一点点往下扫过，最后落在了她微抿的红唇上。 等着顾修染一笔定生死的南瑾，久不见人动静，下意识睁开了眼，一睁眼就看到顾修染放大的脸，反射性往后仰了一下，“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被抓包的顾修染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包的心虚，极其淡定道：“不靠近点怎么画？” 南瑾被噎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刚刚貌似有些反应过度了，她画顾修染的时候也是凑上去的，唯一不同的是顾修染没睁开眼，而她刚刚睁眼对上了他的眸子，一下子脑子就不做主了。 南瑾不承认自己被顾修染那双睁开的眸子给吓到了，立刻又坐了回去，闭上了眼睛，“磨磨蹭蹭的，要画就快一点。” 这一次顾修染没再发愣，而是抬手落笔，在南瑾的脸上画了一笔，随后退了回去。 南瑾感受到顾修染的远去，再次睁开了眼，下意识要摸上自己的脸，手伸了一半停下了，“你画了什么？” “一条竖线。”顾修染很老实。 南瑾感觉不太好，毕竟她的第一笔也是一条竖线，有些警惕地看着顾修染，“你打算在我脸上画什么？” “那郡主又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顾修染这么一说，南瑾看着他的脸又想笑了，愣是忍住了，随即再一想到自己的脸，突然间又不想笑了，紧接着斗志昂扬，“我不会给你机会。” 第427章 427，郡主现在是恼羞成怒吗 顾修染没说话。 南瑾也没再说话，而是率先伸手去摸了牌，顾修染紧随其后，摊牌，顾修染又比南瑾多了一点。 南瑾二话不说直接闭眼，“画快点。” 这一次顾修染倒没发愣，沾了笔墨就点在了南瑾的脸上。 再然后一把两把三把…… 南瑾不记得多少把了，反正次次都是她输，脸上被画了一笔又一笔，画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直输一直输，她不服气。 但每一次都是她乱洗的牌，又是她先摸的牌，顾修染不可能作弊。 “等一下。”在不知道输了多少次后，南瑾喊了停。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说话。 “咱们换规则，输的人画赢的。”南瑾这要求真的是很不要脸了。 不过顾修染一点都没反对，“好。”而是极其好脾气的应承了。 然后，南瑾华丽丽的输了，但这一次她却笑了，笑得很是得意，妥妥的翻身做主的感觉。 这一次她没急着给顾修染画，而是向前一扑，直接将顾修染给扑倒在了榻上。 坐着画南瑾感觉一笔画不了多少就断了，她要把人按着，一笔下去多画点。 将人扑倒后，南瑾就那么骑坐在顾修染的腰腹上，然后转身取笔沾墨，压低身子靠近了顾修染。 顾修染这一次没有闭眼，而是直直地睁着眼睛看着南瑾。 “看着我，我也画。”南瑾雄赳赳气昂昂地瞪了顾修染一眼。 顾修染却是在下一刻闭上了眼睛，她靠他那么近，还坐在他的腰腹之上，他又不是柳下惠…… 南瑾才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自己可以报仇雪恨了，一手提笔，一手按在顾修染的肩上，然后笔走游龙，一笔下去，直接完善了乌龟的整个壳子的网状，剩下的画上两只眼睛就完美了。 还需要两笔，点一下就好。 画完后，南瑾满意地坐起了身，从顾修染身上下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来。” 顾修染从榻上爬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局开始了，这一次，顾修染输了，南瑾嘴都气鼓了，却是愿赌服输的闭上了眼睛。 再然后顾修染就一直输一直输，然后在南瑾脸上一直画一直画。 不知道多少把后，眼见着就差两点就能成功的南瑾直接爆了。 牌九一甩，再次扑向了顾修染，再次把人给按倒了，这一次不是为了画乌龟，而是恼羞成怒，双手直接掐上了顾修染的脖子，“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瑾架势很唬人，不过并没有太用力掐着顾修染。 “郡主指的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南瑾凶恶地龇了龇牙，还收紧了掐着顾修染脖子的手，一副他再不老实就把他给掐死的样子。 “规矩是郡主定的，牌也是郡主洗的，郡主现在是恼羞成怒吗？”顾修染这绝对是在老虎身上拔胡须。 就因为这样，她才气啊。 南瑾也在瞬间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点理都没有，气得松开了顾修染从他的身上退了下去，坐去了床榻的一边，“不玩了。” 丢下一句，就要下地洗脸，却是被顾修染一把给抓住了手腕。 第428章 429，顾修染你别欺人太甚 南瑾侧首气哼哼地瞪向了顾修染，顾修染却是去桌子上提笔沾墨。 “顾修染你别欺人太甚。”南瑾气得就要甩开顾修染。 “还差一笔，郡主让我画完，我也让郡主画完，如何？” 顾修染的话让南瑾顿住了甩人的动作。 “一笔换两笔，郡主，很划算的。” “你怎么知道我差两笔？”南瑾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后有些心虚了，但一想到自己也被画了，顿时间就不心虚了，“一笔换两笔，你自己说的。” 说着南瑾闭上了眼，顾修染也没耽搁时间，直接提笔在南瑾面上划上了最后一笔。 “好了。” 当顾修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南瑾立刻睁开了眼睛，下一刻直接从顾修染手中夺去了笔，并反手抓着顾修染，深怕顾修染反悔，提笔沾墨，就往顾修染脸上的乌龟脑袋上点了两点，成功的在顾修染画了一只大乌龟，一瞬间也不气了，毕竟目的达成了啊。 就在这时，顾修染从一侧拿出了一方铜镜遮住了自己的脸，对准了南瑾的脸。 南瑾刚刚要说挡什么挡，就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虽然是黑色的墨迹，但可见那花瓣是梅花。 而那黑色的枝条从左侧脸开始延伸，滑过额头，占了她半张脸，枝条上也开满了朵朵梅花，那恰到好处到多一朵嫌多，少一朵嫌少。 她束着男子的发，而这梅花却是衬得她整张脸妖娆不已。 她正对着自己的脸发愣，眼前的铜镜移开了，露出了顾修染那张画着乌龟的脸。 南瑾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哈哈哈……” 眼见着顾修染要翻过铜镜照他自己，南瑾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铜镜，满眼心虚，“那什么，满脸墨汁的，我帮你洗洗。” “我可以自己洗。”说着，顾修染就要竖起铜镜。 “那不能，我画的我洗，我洗啊……”说着，南瑾一把抢过了铜镜捂在了怀里，不能让他看，不然他要打死她。 揣着铜镜，南瑾光着脚就蹭蹭蹭的下地了，跑去了水盆边，拿了布巾沾了水就蹭蹭蹭回来了，二话不说先抹了一下顾修染的额头，乌**没了，然后速度抹了四肢，虽然顾修染脸上乌龟的四肢看不出来了，但因为布巾上沾了墨汁，导致顾修染的脸直接糊了。 南瑾忍不住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这会儿顾修染也知道就算看也看不出什么了，就那么坐在那看着南瑾笑。 被顾修染这黑沉的眼眸看着，南瑾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但还是扬着笑意，转身去洗了布巾，随后没再大笑，就那么憋着笑一点一点帮顾修染将脸给擦干净了。 擦干净后，南瑾将铜镜拿出来对准了顾修染的脸，“看看，干净了吧。” 顾修染没说话，从榻上下了地，默默穿上了鞋。 这会儿南瑾才后知后觉顾修染好一会都没出声了，就她一个人在那笑，这是不是生气了？ 想着，南瑾伸手拉住了顾修染的手，“顾修染，你是不是生气了？” 第429章 429：你吓到我了 顾修染抬眸看向南瑾，“没有。” “那你都不说话。” “不想打扰郡主雅兴。” “……”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生气了。 顾修染用另一只轻轻掰开南瑾的手，走向了水盆。 “你去哪？” “给郡主换一盆水洗脸。” “……” “或者郡主想要顶着一脸墨汁去杨家的船上吃饭？” “那不能。”虽然很好看，但那是墨汁所画，哪能顶着出去。 顾修染没再说话，端着水盆就出去了。 南瑾抿了抿嘴坐去了床榻边。 不一会儿顾修染端着干净的水回来了，取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沾湿了水就走去了南瑾的身侧，招呼不打就直接开始替南瑾擦拭起了脸庞。 南瑾也没拒绝，毕竟她刚刚也给他服务了，还有就是自己给自己擦看不太见，很容易糊了整张脸的。 刚开始，南瑾还无所事事地胡乱转着眸子，然在顾修染给她擦了近一半的时候，她的双眸不由得落在了近到可以感觉到他呼吸的顾修染的身上。 他微垂着眸子，一脸的认真，还有…… 她的眸光不知怎的就落在了他那微抿的薄唇上，只觉得…… 南瑾看着看着不由得就愣在了那，突然顾修染微垂的眸子抬起，对上了她的眸子，“郡主在看什么？” 抬眸对上本没有什么，偏偏顾修染还问了这么一句，南瑾像极了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下意识抬手直接推了顾修染一把，顾修染被推得微向后踉跄了两步，面上显出了几分无辜的懵圈。 南瑾顿时间心虚极了，“干嘛突然说话，你吓到我了。”这绝对是强词夺理。 顾修染也不揭穿，反倒是歉意了一下，“抱歉。” 南瑾双手抓了抓榻上的被单，“擦……擦完了没有……” “还差一点点。” “那还不快点。” “是。”顾修染去洗了洗布巾，再次走了过来。 这一次南瑾直接闭上了眼睛，并催促，“你快点，磨磨蹭蹭的，我擦的时候比你快多了。” “是。”顾修染眉眼含笑地应了一声，然后抬手帮南瑾擦干净了额头上最后的一点墨迹。 擦完后，顾修染退了开去，“郡主，刚刚出去，瞧见外面漫天的晚霞，你可以出去看看。” 南瑾的心思瞬间被转移，“这么晚了？都有晚霞了？” 她就这么跟顾修染在船舱里玩了一个下去的牌九？ 时间就这么过了？ 她怎么觉得才过去不久了。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刚刚他出去看见的时候也是惊讶的，没想到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他一点儿都没感觉，好似才过去不久一般。 顾修染没再说话，端着乌黑的水盆出去了。 南瑾也不想再在船舱里待着，连忙穿上鞋袜，收拾了一番然后便出了船舱。 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好清新，还有那天边的一片火红晚霞，真的是好美好美，美到南瑾直接将自己刚刚在船舱里的窘迫给抛弃得一干二净。 这条秦淮河，她来来去去五年了，也算是终于有这么一日可以站在这静着心欣赏这美丽的风景了。 第430章 430，你们谁赢了 南瑾就那么站在船头的甲板上静看着天边的晚霞。 顾修染没去打扰她，倒了墨水后，顾修染站在了船舱的一侧，离着点距离看着南瑾。 八卦心极重的郭启迈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老大，你这一盆黑水又一盆黑水的，你和郡主在干嘛？” “玩牌九。” “那这跟黑水什么关系？” “输了的要被画上画，在脸上。”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玩法，不过好刺激的感觉，“好主意啊，下次我们也这么玩。” 顾修染没说话。 “那郡主跟老大你们谁赢了？” 顾修染凉凉地侧首看了郭启迈一眼。 郭启迈脑袋一缩，“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郭启迈蹭蹭蹭就走了。 顾修染也没再去管郭启迈，就那么站在那看着站在那晚霞的南瑾。 当真应了那句，你在看风景的时候，殊不知你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 夜幕落下，灯笼亮起，一个一个灯笼挂上了船帮，成了黑夜里的点缀。 南瑾从欣赏晚霞变成了欣赏繁星。 “郡主，杨兴平那边过来喊我们过去一起用晚膳。” 本来南瑾没觉得饿，被顾修染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肚子饿了。 “我回去收拾下，吹了好半晌风，头发都乱了。”南瑾还是记得自己中午就听过这事的，说着转身就去收拾了，这杨兴平是抚州的商人，应该知道风家的事，她刚好去问问。 顾修染没离开，就站在那等南瑾。 南瑾进去船舱没多一会儿就出来了，“走吧。”喊着顾修染就朝着杨家商船去了。 两人是通过架在两条船之间的甲板走去的杨家商船。 杨兴平是商人，平日里会时不时的跟着商船出来，作为一个小有资产的商人，自己常用的船只那定是吃穿用度都极其舒适。 南瑾他们的是军用船，要的是牢固结实宽大，要求不同，就显得简易朴素多了。 以至于南瑾从自己的船跨入到杨家的船上后，就像是从贫民窟进入了消金窟一般，妥妥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白日里看外观真的没看出什么差别，而此刻走进了船舱，才知道何为天何为地。 “南阳郡主，顾将军。”眼见着下人将南瑾和顾修染引过来了，杨兴平立刻上前行礼迎接。 “南阳郡主，顾将军。”紧随杨兴平之后的是他的夫人和女儿。 南瑾侧首看了过去。 杨兴平立刻介绍，“这是内人和小女，跟着草民出来长长见识。” 对此，南瑾并没有说什么。 “南阳郡主，顾将军，里面请，里面请，已经摆好膳食，多谢南阳郡主和顾将军赏脸。”他是何等的荣幸能跟这两位同路，这么好的机会，别说攀上关系，哪怕就是只吃上一顿饭，那都是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杨老爷客气了。” “不敢，不敢，郡主这是折煞小人。”杨兴平甚是惶恐。 “称呼而已，不用在意。”南瑾不是很讲究这个。 杨兴平听闻南瑾为人爽气，如今见识后当真是爽气，也不敢再多言，退让多了就是矫情了。 第431章 431，风家的事 “郡主，将军，里面请。” 这一次南瑾没再说什么，抬步进了船舱内部，真的是越看越觉得自己这几年都待的什么地方，真的是好亏啊。 有外人在，南瑾也不好跟顾修染嘀咕，就那么在杨兴平的邀请下坐了下来，然后杨兴平和他的夫人女儿在一侧陪坐。 杨兴平很是周到，一人一个小桌子，各坐各的，这样既显得尊重又避免出现不礼貌行为。 而这就更让南瑾不好跟顾修染嘀咕了。 坐好后，杨兴平便吩咐了丫鬟们上酒上菜。 酒菜上好之后，杨兴平率先倒了一杯酒水朝着南瑾和顾修染敬了过去，“能与郡主和将军一同用膳，是草民的荣幸，草民先干为敬。” 说着仰首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杨兴平的夫人柳氏和女儿杨雅以茶代酒同时酒杯紧随杨兴平后面喝了下去。 柳氏和杨雅是女眷，用的是茶代替。 南瑾也是女眷，照理说也该是上的茶，但是杨兴平考虑到南瑾是军中之人，虽是女子，该是喜酒的，所以给南瑾的亦是酒。 因此，南瑾很是豪爽地倒了一杯就喝了下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醉酒的熊样。 顾修染倒是想阻止，但这里有外人，他又不好下南瑾面子，只能自饮一杯作不见。 还好南瑾喝了一杯之后没再贪杯，顾修染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杨兴平招呼众人用膳，众人便各自吃了起来。 没吃多会儿，南瑾开口了，“杨老爷可是抚州本地人？” “回郡主，草民是抚州本地人，祖上三代都在抚州扎根。” 南瑾一听这话满意极了，“不用这么拘谨，随意聊聊。” “是，是。”杨兴平大概知道南瑾要问什么，风鸿运干的那蠢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但那到底是关南瑾，南瑾不问，他哪里敢胡言。 “光吃饭也挺没意思的，不如杨老爷把你知道的关于风家的事聊聊，如何？”要说问，南瑾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不如就直接让杨兴平说说。 “郡主愿意听是草民的荣幸，那么草民就从现任家主风鸿运开始讲如何？” “你随便说说，本郡主也就随便听听。” “是，是。”杨兴平赔笑着，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的讲述，当然，讲的都是众所周知。 从杨兴平的讲述中，南瑾知道了自称她舅舅的是现任洪记的当家主子风鸿运，意图调戏她的那个叫风锐远，是风鸿运后娶的填房王氏所生，就是个二世祖。还有另一个儿子风锐进，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存在，一个没人疼的可怜娃。 比较有意思的就是，这个王氏竟然是风鸿运的表妹，是风鸿运的娘李氏的甥女，怪不得一个德行，而这风家的男人是不是克妻，两人都后娶填房。 不过这个李氏…… “等一下，你刚刚说风鸿运的娘李氏还健在？”南瑾似想到了什么，插了口。 “回郡主，是的。” “你等一下，先别说话，我想一下。” 闻言，杨兴平连应是都没敢应。 第432章 432，不是很好相处 这李氏是风鸿运的娘，这风鸿运自称是她舅舅，那么这个李氏就是风鸿运的爹风高华的妻子，不，该说填房。 按照她爹告诉过她的话，那么这个风高华就是她的外祖父，英年早逝的原配就是她的外祖母，也就是这个外祖母将她娘给送给太后的，而这个外祖母跟太后是亲姐妹。 而这个李氏当时她外祖母在的时候就存在了，还先她外祖母生了孩子，还是男孩，也就是风鸿运。 这个李氏在她外祖母死后从妾转成妻，也是因为这个李氏让她外祖母不得不将她娘送进宫给太后那个巫婆。 这么一说，这个李氏就是她娘前半生悲剧的罪魁祸首，而这个李氏竟然还活着。 也不对，太后都还活着，这个李氏活着有什么奇怪的。 不，主要是她听到外祖母死了，那个风高华也死了，害得她以为李氏也死了。 没死好啊，没死…… 南瑾沉默着沉默着就笑了，再抬眸时没看向杨兴平，而是看向了他的夫人柳氏，“杨夫人，不知你平日里与风家女眷可有接触？” 女眷的事当然就要问女眷了。 问完的时候，南瑾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她需要压压火气。 一侧的顾修染又微蹙了一下眉，却终究没说什么。 “回郡主，是有接触的，平日里大家会一起吃饭赏花。” “那杨夫人可知这风老夫人人如何？” 有些话，杨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她的夫君说的也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有些话也没说，比如风家平日里在抚州城里总是以自己是皇亲国戚所居，说当今的静和公主是出自他风家。 这本来没什么，但风家的人一面仗着静和公主的势，还一面诋毁静和公主。特别是南阳郡主五年前来幽州城剿匪，传开来后，风家没少讥讽，连带着静和公主一起。 “不是很好相处。”沉默了片刻，杨夫人说了这么一句。 柳氏面上的难色南瑾看到了，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怎么好的话，柳氏没说，南瑾便也不问了，毕竟风家这做派定是抚州当地的名人了，等到了抚州随便一打听就出来了。 “哦。”南瑾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风家除了自家的女眷，还住着一些风老夫人娘家那边的女眷，人员比较多。”杨夫人有些话不好说，却感觉自己什么都没说也不合适，想了想又加了这么一句。 不得不说这个信息对南瑾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说着，南瑾不再说话了，而是吃起了饭菜。 一时间就显得有些静默了。 杨兴平也不知道南瑾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见沉默了，再度开了口，“小女会抚琴，这般吃着着实有些无趣，不如让小女抚琴助助兴吧。” 说着，杨兴平就挥手让杨雅去准备。 对此，南瑾也没说什么。 不多一会儿，杨雅收拾了一番便出来了，丫鬟们也将她的琴给搬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南瑾的错觉，她感觉杨雅比刚刚又娇艳了几分。 第433章 433，顾修染你是不是醉了 只见小姑娘微垂着头先拨了两下琴，随即便弹奏了起来。 这一世南瑾因为参军，没怎么在京都小姐圈子里混，但前世没少混，且宫中的宴会也没少参加，这琴听得多了去了。 她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也不会弄，不过欣赏还是能欣赏的，就算不精通，好赖还是能听出来的。 这杨家小姐的琴声还算悦耳。 待杨家小姐一曲作罢，南瑾很给面子的拍了拍手，夸赞了一声，“杨小姐琴技不错，好听。” 南瑾虽是女子，却做男装，就算杨雅明知道南瑾是女子，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还做了夸赞，也不由得羞红了脸，站在那对南瑾福了福身，“郡主谬赞了。” 这一幕刚刚好落在了顾修染的眼里，一个没忍住，直接饮了三杯酒。 南瑾收回眸光的时候刚刚好见顾修染在那喝酒，一个没忍住，又倒了一杯酒，刚要喝，耳侧响起了顾修染的声音，“郡主。” 南瑾下意识看了过去。 顾修染看着南瑾手上的杯子，说了一句，“郡主还记得上一次庆功宴的事吗？” 这话听得南瑾莫名想到了那一夜那个暗巷里顾修染的那一通话，一时间手上的酒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那边杨兴平不知道南瑾与顾修染之间的暗潮汹涌，见南瑾夸赞杨雅，顿时间开心极了，“草民敬郡主，敬将军。”说着举杯敬酒。 南瑾顺势将手中杯盏里的酒喝完了，杨兴平的敬酒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不过这之后她再也没碰酒杯了，她可不要再有把柄落在顾修染的手里。 接下来就是一些闲聊以及吃吃喝喝。 眼见着夜色深了，也吃得差不多了，南瑾道了谢，便和顾修染一同回去了自己的船上。 顾修染一路上无言语，他一向这样，南瑾也没在意。 南瑾进了船舱后，顾修染也进了船舱。 这会子南瑾终于能吐槽了。 “顾修染，看了人家的商船，才知道我们的船有多简陋，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必须要改善。瞧瞧人家的船，再瞧瞧我们的船，真的是就跟一个贫民窟一样。” 吐槽完的南瑾等着顾修染回应她，然等了好半晌却不见顾修染回应，当下回首看了过去，就见顾修染站在那不说话，看上去有几分呆呆的感觉。 南瑾因着顾修染的话，总共就喝了三杯，不至于醉，毕竟她不想要再出丑了，但她见顾修染没少喝，此刻这有些呆的样子莫不是醉了？ 一想到这南瑾那个兴奋啊，她觉得自己可以报仇雪恨了。 想着就在心里摩拳擦掌了起来。 “顾修染？”几步走近顾修染，轻声喊了一声。 顾修染没什么反应。 “顾修染你是不是喝醉了？” 顾修染依旧没反应。 南瑾心里那个乐，伸手拉住了顾修染，拉着他走到了榻边，按着他坐了下去，全程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瑾拿手在顾修染面前晃了晃，依旧没反应，南瑾那个乐啊。 随即试探性地伸手捏了捏顾修染的脸，人依旧呆呆坐着没反应，南瑾只想仰天长啸，只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 第434章 434，你不咬我就不嫁给你了 但是要怎么报仇才行，总不好让他脱她衣服吧，太亏了。 兴奋的南瑾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转完后站在了顾修染的面前微微前倾身子与他对视，“顾修染，我是谁？” “郡主。” 咦，说话了，那会不会是没醉？ 想着南瑾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这是几？” 顾修染完全没反应。 南瑾继续挑战顾修染耐心的又竖起了一根，“这是几？” 这绝对是侮辱性的动作，问顾修染几根手指头，要是没醉该凶她了，再不然扭头就走，但现在就呆呆坐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南瑾抑制不住兴奋在原地又转了两圈，转完后不兴奋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栽害顾修染，毕竟他看着乖得不行，就坐那不动，没跟她一样净做蠢事。 要不栽赃点？ 想着，南瑾抬手微微扯了扯领口，力度有些大，扯得大了些，露出了脖颈下方的锁骨。 专心想着栽赃顾修染的南瑾没察觉那一刻顾修染眸中闪过的暗光。 扯好衣襟口的南瑾直接侧首将脖子凑到了顾修染的唇边，她自己的唇瓣刚刚好轻靠顾修染的耳侧，命令道：“顾修染，你咬我一口。” 只要有印记，她明儿个就可以说他醉酒后咬她了，绝对黑历史。 然南瑾等啊等，等得就差将脖子杵顾修染唇上了，他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脖子都酸了的南瑾气得站直了身子，恨恨地瞪了顾修染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修染，你不乖，都不听我话，我不要嫁给你了。”南瑾一气，这话直接说了出来。 她也就是一气随便说说，刚说完，只觉手臂上一阵力道，紧接着整个人一个天旋地转躺在了榻上，黑影袭来，紧接着脖子上一痛。 南瑾刚要叫却又突然不痛了，不仅不痛还有点痒痒的，再然后就是湿湿的软软的。 当南瑾意识到顾修染在舔她的时候，轰得一下脑中顿时烟花炸开，下一刻直接双手用力将顾修染给推了开去，后迅速坐起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坐在那警备地看着顾修染，“你做什么舔我。” 顾修染就那么保持着跌坐在榻上的姿势，双眸呆呆地看着南瑾，不说话。 南瑾独自一人坐在那恼羞成怒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冷静了下来，然后回想一下发生了什么。 她让他咬她，他没动，凑上脖子都没动，然后她说他不乖不听话她不嫁了，然后他就按着她咬了且舔了。 所以重点是，她说了不嫁，是这句吗？ 想着南瑾抿了抿嘴，起身朝着一直保持着跌坐姿势的顾修染爬了过去，再次扯了扯脖颈处的衣衫，“咬我。” 顾修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南瑾没立刻改口令，而是一连命令了三次，顾修染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你不咬我就不嫁给你了。” 南瑾刚说完，再次被反扑按倒了，同一个位置，再次被咬住了，和刚刚一样，先是疼，后是痒，再然后是舔。 这一次南瑾比刚刚镇定了，没猛地推开人，而是一个用力将人给反压了下去，然后骑坐在了顾修染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点审视。 第435章 435，喜欢我吗 看了会儿后，朝着顾修染微微倾下了身子，“你就那么想要我嫁给你？” 顾修染就看着南瑾不说话。 南瑾就那么和顾修染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顾修染也不说话，南瑾脾气都要瞪出来了。 “我问你答，你要是不回答我就不嫁给你了。”南瑾不要脸的又威胁了一句，威胁完了便又询问了一遍，“你就那么想要我嫁给你？” “是。”顾修染开口了。 南瑾表示很好，“为什么想我嫁给你？” “想娶。” 这什么答案，“那为什么想娶？” “就是想娶。” 蚌壳吗？“你意思是你想娶妻了，随便谁都行是不是？” “不是。” “那是什么，你不是说想娶，不就是想娶妻了吗？” “想娶郡主。” “哦，是想娶郡主哦，哪个郡主都行嘛。”南瑾故意曲解。 “不，只想娶南阳郡主。” 这话听得南瑾心情愉悦了，“娶我做什么，我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也不会琴棋书画，也不温柔小意，做什么要娶我。” “郡主很好。” 南瑾嘴角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了，“哪里好了？” “都好。” 南瑾努力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又朝着顾修染靠近了几分，舌尖抵了抵贝齿，“那……” 想说什么，南瑾却又收了回去，人也跟着坐了回去，好一会儿才又凑过来，“那你……” 南瑾按在顾修染双肩上的手指蜷了蜷，一咬牙一闭眼直接豁出去了，“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几乎是南瑾话落的瞬间顾修染便给了答案，而南瑾因为闭着眼，没能看见顾修染眸中一闪而过的满满情愫。 南瑾却是惊得睁开了眼，在对上顾修染的双眸的时候有种想要躲起来的想法，却也只是想法，因为她下一刻便想到顾修染醉了。 然后慢慢慢慢又蹭了过去，心痒地盯着顾修染的双眸，问他，“喜欢我吗？” “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南瑾觉得顾修染没有醉，但他的双眸还是刚刚那样，带着点呆的感觉。 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南瑾心花怒放，没有理由，就是高兴。 高兴的南瑾就那么对着顾修染笑了，满眼星光。 顾修染的一颗心都化了，原来说出来并没有那么难，原来他的喜欢并没有让她不开心。 笑了一会儿南瑾不笑了，就那么看着顾修染，满目温柔，满目认真，“本来你要娶我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想着，或许你想娶妻了。你又应我不纳妾，还要等我两年，我想着反正嫁谁都是嫁，你愿意这般对我，还愿意把命给我，也不嫌弃我整日里待在军营，我觉得嫁给你也不赖，毕竟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觉得我俩挺对脾气。我不知道你的这一声喜欢是不是跟我的这种感觉一样，但是你说喜欢，我是很开心的，至少我们的婚嫁是因为喜欢开始，不管这喜欢是什么喜欢。” 说到这，南瑾停了停，这才接着道：“白日里的盖章不算，你说要亲一个盖章的，那就亲一个盖章，不过你明日起来忘记了可就不怪我了哦。” 第436章 436，记号 说着南瑾闭上了双眸，一点一点朝着顾修染压了下去，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但这足以炸开顾修染的脑子。 亲完后的南瑾速度抬起身子并睁开了眸子，当看到顾修染比刚刚更傻的表情的时候，那点子羞涩消失得一干二净，调侃道：“我盖完章了，你要不要盖？” 南瑾就故意欺负顾修染酒醉。 然下一刻她就被反压了下去，只感觉黑影袭来，然后唇上一软。 她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被死死摁住，紧接着就感觉她的贝齿被撬开，有什么长驱直入，再然后她只觉自己整个身子软弱无力，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的那抹柔软。 直到呼吸被夺尽，她才恢复神智，这一次双手用力一推，人就被她给推了开去，毫不费力，她坐起身来看过去之时，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呼吸平稳，明显是睡着的症状。 南瑾一颗心怦怦跳，却是松了一口气，她竟是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修染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到底是怎么闹着闹着就闹成这样的？ 南瑾抬手揉了揉头发，人就呆呆地坐在那。 坐了好一会儿，南瑾又趴去了闭着眼睡着的顾修染身上，“你过分了啊，我让你盖章是让你这么盖的吗？盖完了还睡着了，明早起来还不记得，我好亏，好亏知不知道，要是你不娶我了怎么办？我岂不是被你白占便宜了。我得留个记号，免得你不承认。” 说着，南瑾再次亲上了顾修染的唇，誓不认输的架势。 先是亲了两下，然后张口咬住了顾修染的唇，想用力却又不太敢用力，可不咬又觉得自己好亏，就那么含着顾修染的唇好一会儿，然后一个用力在顾修染的唇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抬首看了看，发现还不够深，于是又重新含住，这一次一狠心，狠狠咬了一下，都感觉有血腥味了，这才抬首。 满意的呢喃道：“有这记号，你明天就没办法耍赖了，叫你取笑我，看看你自己醉酒的德行，还亲我了，这叫冒犯我，你完蛋了我告诉你。” 说完后，南瑾从榻上下了地，朝船舱外走去了，她要去叫人把顾修染弄走，在这睡一夜，她名声真不要了，主要是这事以后要捅出来，她爹得扒了顾修染一层皮，好歹是自己未来相公，稍微还是要护着点的。 听着南瑾远去的脚步声，榻上躺着的顾修染睁开了眼，然后笑了，这一笑扯得唇瓣一痛，却是笑得更开心了。 他的傻郡主，怎么傻得那么可爱。 其实他本来不是要装醉的，只是因为那杨雅对南瑾频频羞涩观望，他这心里堵得慌，在南瑾跟他说话的时候，便没有立刻应她，哪知道傻姑娘以为他醉了，那他便将计就计了。 而这将计就计让他宁愿自己再醉一次…… 并没有多久南瑾回来了，带着郭启迈一起。 郭启迈见顾修染躺在南瑾的榻上，倒也没什么反应，就近准备拉人的时候，却见顾修染的唇破了，明显的是被咬破的，顿时一个激灵。 第437章 437，自己磕到的 不过愣是没敢说一个字，只做不见的扶起了顾修染，架着人就走了。 南瑾嘱咐郭启迈照顾好顾修染，随后就收拾收拾上榻睡了。 只是滚来滚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老是觉得唇上滚烫滚烫的，时不时还傻笑两下。 而顾修染那边既然装醉，就真的一醉到底，回去也没有醒，不然他的姑娘要是知道就真的恼羞成怒不理他了。 …… 翌日。 南瑾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照理说南瑾是不该起这么晚的，但谁叫昨夜辗转难眠。 睡了一觉起来的南瑾，就跟她自己昨晚喝了酒一样，昨晚发生的事全部不记得了，直到见到了顾修染，看到了他唇瓣上的牙印，她突然觉得自己昨晚干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那就是留个印记。 因此此刻她对上顾修染那一双黑沉的眸子的时候，满满的心虚，至于心虚什么，她也不知道。 “郡主。”顾修染面上并没有半点异样，只跟平常一样，与她打了招呼。 “那个，睡过了，还有吃的吗？”南瑾果断看天看甲板看淮秦河，就是不看顾修染。 看着昨晚雄赳赳气昂昂给他留印记今日要收拾他的人，现在一副心虚难耐的模样，顾修染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郡主是真的可爱，让他只想捧在手心里好好哄着。 “有的，帮郡主温在那，郡主先洗漱，我去给郡主取。” “好。”应了一声好，南瑾麻溜的就走了，没走出几步顿住了脚步，她不是该抓他把柄的吗？为什么她那么心虚？ 想是这么想，但南瑾还是去了洗漱的地方。 洗完后回到船舱的时候，顾修染已经早她一步端着早膳过来了，很简单的吃食，一碗小米粥，一叠小菜，还有一个包子，这些足够她吃了。 不过起的有些迟，南瑾不想吃包子，下意识就将放着包子的碟子往前推了推，“不要吃这个。” 说着，就端起了碗喝粥。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起了那包子，放在唇边咬了一口，“嘶……”同时间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声。 很小声，但南瑾靠得那么近，且耳力极好，听见的时候就下意识抬眸了，更是与顾修染的双眸对上了，这要是移开就跟她多心虚似的。 “你怎么了？”南瑾避重就轻地询问。 “不知道，一觉醒来就这样了，可能昨晚酒喝多了，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咳咳咳……”南瑾直接呛着了，顾修染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她更心虚了。 顾修染吓得立刻上前拍着南瑾后背，“你慢点。”这一声很是肃然，毕竟呛着可不是开玩笑。 南瑾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不然回到昨晚，扇自己一巴掌。 上一次喝醉的是她，干了蠢事就算了，昨晚喝醉的又不是她，干蠢事的却还是她，她她她…… 顺了一会儿气的南瑾抬手推开了顾修染，“我没事。”然后垂着眸子捧着碗继续喝了。 她决定在顾修染唇上的印记好之前，少见他，这样就不至于想起她昨晚干的蠢事了。 第438章 438，疯了，她在想什么…… 可他这要几天才好，她嫌弃不够深，昨晚还咬了两次，直到把人咬破了才罢休。 总不能一直躲一直躲，这岂不是显得她更心虚了。 看着低着头鸵鸟般的南瑾，顾修染眼底满是笑意，随即没再说话，只一口一口地咬着包子，尽管每咬一口唇就疼一下，每疼一下就想起一次这疼痛的来由，他甘之如饴。 顾修染不敢逼南瑾，既然她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他这个‘醉酒’的就更要装作什么都不发生了。 吃完后，他提出了主动远离，“郡主，待会儿我要过去另外五艘船上巡查，还要去杨家商船上巡查，一圈下来，大概要到晚上才回来。郡主就在船舱里好好休息，我就不陪着郡主了。” 南瑾简直求之不得，“你忙，你忙，公事要紧。”说完之后南瑾觉得不对，连忙又道，“我是不是要和你一起去？” “郡主不是被气病了带病行驶公务吗？休息是应当的。” 南瑾一听觉得对极了，“那我就不去了。” “郡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顾修染端着吃空的碗筷出去了，南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往榻上一躺，那被蒙住了头，她好蠢，怎么尽干蠢事。 不管了，反正她昨晚也喝酒了，要是东窗事发，她就说她自己醉了，跟醉酒的人还要计较什么。 啊啊啊…… 她到底为什么要干那样的蠢事…… 不过，他的唇好软…… 啊啊啊…… 疯了，她在想什么…… …… 南瑾再见顾修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若是顾修染想，不见也是行的，就推脱一个忙得太晚郡主睡了就行了。 但大半日不见，他想见她。 于是在晚膳的时候，端着饭菜来找她了。 顾修染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人，所以南瑾没以为是顾修染给她送饭。 听见敲门声响的时候下意识说了一声，“进来。” 顾修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南瑾坐在小桌子边涂涂画画的不知道在弄什么。 顾修染没刻意去看，快要到南瑾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郡主，该吃饭了。” 南瑾没曾想是顾修染的声音，下意识回眸看向了他。 本来大半日不见，她已经不心虚了，此刻一见顾修染唇上的印记，忍不住又生了一点心虚，不过只一瞬间就被她给压下去了，她心虚什么，她也醉了，更何况他也咬她了，怕啥。 “你公务忙完了吗？”到底是心里建设了大半日，南瑾现在杠杠的，一点不怂。 顾修染也是看出来了，只觉得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回来看见她躲着他，那样他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只可惜只能借着醉酒吐露心意，且她也并没有真的明白，真想在清醒的时候告诉她他有都喜欢她，喜欢到甘愿将命奉上。 “嗯。” “一切可还好？” “都好。” “那就好，你等一下，我把桌子收拾一下。”说着南瑾就将桌子上的笔墨和纸张给收了起来。 顾修染也没多问，摆了饭菜便和南瑾一同用起了膳，吃完后也自觉收拾碗筷离开，他来只是为了看她一眼，并无他想。 第439章 439，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下午无聊，自己画了一些面具图，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我们要在抚州待半个月，就在抚州直接把面具做了好了。” “郡主稍等，我先将碗筷送出去。” “嗯。”南瑾应了一声，又开始将早一会儿收好的纸张给一张张铺了下来。 顾修染送完碗筷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铺满了一张张画着面具的纸张。 “你喜欢哪一个？我还做了一些暗器的小设计，我觉得这样才有灵魂，不过就是不知道商家能不能做出来？” 兵器玩久了便也会设计了，比起华而不实的东西，南瑾还是更喜欢实用的，当然，能好看就更好了。 “我设计的比较简单，我就怕商家做不出来，你觉得用什么材质好？铁匠铺估摸着能做出来，但这太丑了，我想做玉的，玉好看。” “可以做金镶玉，好做的地方就用玉，不好做的地方就用金子塑造，这样既能做出来，又好看。”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南瑾抬眸晶亮着眸光看了顾修染一眼，满目开心。 “郡主平日里不关注这些，不知道很正常。” 这话是事实，不过，“那你又知道？” “之前给郡主做簪子，了解了一下。” “哦。”南瑾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那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做哪个。” 顾修染将桌上的图看了看，没问南瑾有没有给她自己画，最后选了一张镂空遮住鼻子和眼睛的那种，一角还勾勒着如同鹿角一般的花纹。 “这一张。” “这个好，我喜欢。” 一听南瑾的话，顾修染松了一口气。 “我给自己画了这个。”南瑾从一张纸的下面拿出了另一张差不多的，不过一角不是鹿角花纹，而是孔雀翎那种花纹，“我先画了这个，然后画了你这个，不过我又怕你不喜欢，便又画了其他几种，早知道我就不画了，害我画那么久。” 顾修染没想到这幅画是这么来的，看着两张近乎一样的图，顾修染的一颗心满是熨烫。 南瑾也就随便抱怨几句，哪知刚说完，右手突然被拉住，南瑾微受惊般抬眸看向了顾修染。 “我帮郡主揉揉。” 说着，便帮她揉起了手。 “什么？”南瑾还有些不在状态，主要是话题跳跃性有点强。 顾修染抓着南瑾手的那只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则按住了南瑾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帮她揉动，“郡主画了半晌的图，手定是极酸，我帮郡主揉揉。” 话落间，顾修染低垂下了眉眼，一点一点帮南瑾揉着手，从手腕揉到掌心，再从掌心揉到指尖。 听清的南瑾从受惊变成了微愣，紧接着微愣变成了理所当然，然后在顾修染低垂着眉眼帮她揉手的时候，理所当然一点点变成了…… 南瑾就那么看着顾修染的手从她的手腕移到了她的手心，又从她的手心移到了她的指尖。 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直到他的指尖与她的指尖交缠在一起，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440章 440，受不住那双眸子看着 这真的是一句很美好的话，不过她从未见谁做到过。 南瑾舌尖抵了抵贝齿，她突然间想跟他说，他唇上的印记是她咬的。 这个想法刚过，顾修染刚刚好抬眸看了过来，一个眼神，南瑾立刻怂了，什么都不想说了，还将手抽了回来，“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白日里忙了挺久，明早船又会靠岸到抚州，还要做各种安排，会很忙碌。” 顾修染不敢逼太紧，南瑾不退缩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半点不敢奢求她再进一步。 “好，郡主也早点休息。” 说着便站起了身，慢步朝着船舱外走去。 看着顾修染离去的身影，南瑾的心莫名的痒痒的，更是下意识咬了一下唇。 蠢事是她干的，她也不知道她怂什么，反正就是怂…… 总感觉跟顾修染摊牌了，受不住他那双眸子看着。 对，就是他那双眸子，总是一对上她就会心虚，所以必须早点搞个面具给他遮起来，这样…… …… 翌日。 因着今儿个船就要靠岸了，南瑾早早的就起来了。 起来的时候差不多天刚亮。 清晨的河面上还是能感觉到凉意的。 没等多一会儿，南瑾竟是欣赏了一次日出，从远处看不见的河岸线上一点点升起，当真是美极了。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南瑾下意识回首看了一下，见是顾修染，头又转了回去，“好看吗？” 南瑾问的是日出。 “好看。”顾修染说的是南瑾。 与昨日一般，南瑾在看风景，顾修染在看南瑾。 两人就静默地站在那，直到太阳整个从河岸线上升了起来，才结束这一场观看。 差不多结束观看的时候，眸光里也出现了许多船只，这是要进港了，也就意味着快要靠岸了。 这就意味着有的忙了。 “我去吃个早膳，待会儿没得闲。”人是起来了，但南瑾还没吃，光顾着看日出了。 “送到船舱了，郡主去船舱吃就好，这边我来安排，待会儿好了直接喊郡主上岸就好，郡主不要出来乱跑，不然待会儿我找不到你。” 这话南瑾听得怪怪的，却又觉得没毛病，“好。” 应着声就乖乖去船舱了。 顾修染也没再站着，而是去安排了，毕竟船要进港靠岸了。 …… 南瑾以为要很久，没想到半个时辰没有到顾修染就来找她了。 “郡主，上岸吧。” 南瑾疑惑地看着顾修染，“这么快吗？” “停个船而已，其他的我昨日都安排好了，不需要我亲力亲为。” “……”南瑾突然觉得她这个郡主真的有混吃混喝嫌疑。 “郡主不是说要去做面具，我们早些定下，早些可以拿到。” “哦，对。”应着声，南瑾连忙去床榻上取了纸张，她差点忘带。 眼见着南瑾收拾好了，顾修染便与她一同下了船。 港口来往的船只很多，有商船还是渔船，这边许多人以打渔为生。 这会儿天色尚早，港口的码头边满是渔民，更是响彻着鱼虾的叫卖声。 南瑾很喜欢吃虾的，以至于看见了盘子大的那种超大号的虾就走不动了，还有蟹，还有各种各样的鱼，南瑾觉得自己光看着就有一种要流口水的感觉。 第441章 441，不要喊我郡主 南瑾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手扯住了顾修染的手臂，“顾修染，我想吃。”说着就眨巴着眼睛看着顾修染。 她想吃但她不会弄，以至于她第一反应就下意识求助于会做饭还做的很好吃的顾修染。 “我待会儿让蓝沉过来买，我们先离开。”对于南瑾的依赖，顾修染还是很受用的。 “蓝沉也来了吗？” “你不是说要住些日子，我便让蓝沉骑马提前过来了这边，置办了一下住的地方。总不好这十几日都住在客栈，那样不方便，我让蓝沉租了个小院子，顺便再收集收集风家的事，省得你一来无从下手。” 南瑾再一次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莽夫的存在，不对，之前打仗的时候她也是有勇有谋的，怎么的现在就懈怠了。 顾修染就那么看着南瑾眸光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还出现了一种深思的情绪，“怎么了吗？” 南瑾看了看顾修染，说出了一句差点将顾修染给吓死的话，“我觉得我们俩一直在一起不合适，分开一些时日比较好。” 她得看看是她变笨了，还是太依赖顾修染了，怎么感觉不打仗之后她变笨了。 顾修染真的被吓死了，以为南瑾要与他保持距离了，不过面上没显示出来，毕竟刚刚她还吵着要吃虾，他也没怎么，怎么她就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郡主……” “等一下，不要喊我郡主，我是来查风家的，你这一喊都漏了。” “……” “算了，先走吧，这里人挺多。”说着，南瑾收回了拉着顾修染衣袖的走朝着不远处的街道走去。 顾修染站在那沉沉地看了南瑾离去的背影一眼，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言，或者说是南瑾沉默不言，平日里顾修染一直都是这样，但今日顾修染特别的难受，很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了惹得南瑾直接不理他。 不沾染的时候，他要做的就只是隐忍，然当他的妄念撕开了一个口子，他便再也隐忍不住，只想要更多。 抚州比不上幽州，却也是大城，很是繁荣。 南瑾跑了好几家玉铺子，不是说做不了就是说十五日不够，因为不熟，还走了挺多路，事情没办成，南瑾这心里堵得慌，倒也不是南瑾矫情，主要是早一会儿觉得自己太依赖顾修染了，以至于这会儿直接就跟自己生起了气了。 顾修染见南瑾都生气了，想说让南瑾把图纸给他，让他找人做，却莫名觉得这样说她会更生气，愣是忍住了，就只能在那里看着。 南瑾站那气了一会儿，表示不认输，便开始继续寻找玉铺。 顾修染连忙跟上。 眼见着又看见了一家玉铺，不过门口却堵了好多人，争吵声不断从人群里传了出来。 “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风家小姐呢？不过就是个一表再表的小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真是笑死人了。” “柳穗穗，你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暴发户的女儿罢了，你能比得上我们风家的底蕴？” 第442章 442，你喊我凝曦吧 “别一口一个你们风家，那是你家的吗？还风家底蕴，风家有什么底蕴？外人不知道，我们土生土长的抚州人还不知道吗？当年那么对人家静和公主，现在倒是攀亲戚了，我都替你们躁得慌。最不要脸的就是一边诋毁人家南阳郡主，一边还想歪心思想要娶人家回来做媳妇，当南阳郡主是你们家的吗？还要不要脸。” “你闭嘴。” 紧接着就混乱了起来。 下面的话顾修染和南瑾都没听下去，两人的着重点在娶南阳郡主那一句上面。 南瑾也不怄气了，直接拉着顾修染退出了人群，“宅子在哪，我们先过去休息。面具也不找人做了，反正不急，上次你在哪里做的簪子，我把图给你，你还让那家做，做的挺好。” “好。”顾修染心中杀意四起。 这风家当真是留不得了，若是仗势还能算了，竟是打起了南瑾的主意，这就不能忍了。 宅子在哪，顾修染不知道，不过与蓝沉约定了见面的地方。 并没有多久就见到了蓝沉，蓝沉上来行礼，随即领着两人去了宅子。 南瑾也没什么欣赏的心情，直接奔着主屋就走了进去。 顾修染在那吩咐了蓝沉去打听一下刚刚在祥记玉铺那边那两个吵架的人是谁，另外再去码头买一些虾蟹回来。 蓝沉应声便离开了。 顾修染则是朝着正屋走去。 真的是远远的就感觉到了南瑾不悦的气息。 “郡主。”走近的顾修染叫了一声。 “别叫我郡主。”早一会儿就说的事，不过那会儿人多也没好深究，只是经历了刚刚的事，此刻南瑾的口气听上去有点冲。 不过顾修染知道南瑾不是针对他的。 而说完的南瑾也发现自己口气不好，微微缓了缓语气，“早一会儿说了，喊我郡主会露馅，我要查风家。你就叫我南瑾吧。” 说完后，南瑾觉得又不对，南阳郡主的名讳怕是也有不少人知道，“算了，你……” 南瑾微蹙了一下眉，也不知道让顾修染喊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开言道：“你喊我凝曦吧，反正都是我。” 说完后，南瑾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告诉过顾修染自己的字，“哦，凝曦是我的字，我及笄那年，我爹帮我取的。” 说完后，南瑾也没再纠结于称呼这事，而是说起了风家，“这风家真的是山高皇帝远，这些年我们家没将他当一回事，他们倒是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要不是这一次风家的那几个不长眼杵在我跟前去，我连他们的存在都不知道。本来以为就是人蠢了一些，现在看来何止是蠢，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南瑾真的是气爆了。 “他们死定了，看我这一次不掘了他们风家看看，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打我的主意，简直就是活腻了。” 说着，南瑾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企图消散一点怒气，她真的是现在杀上风家的心都有了。 但没有证据，总不能凭人家大街上几句争吵就当证据，回头被倒打一耙也说不定。 第443章 443，喊我名字有那么难吗 “不行，我要写信告诉我爹，真的是恶心死我了。”南瑾说着就要去取笔墨。 一直站着不动的顾修染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把抓住了南瑾的胳膊，“郡主息怒，你这样告诉镇国将军，他怕是要直接杀过来，到时候没有证据反倒是落了把柄。” 南凌的脾气，顾修染是知道的，那是比南瑾还要火爆。 重点是，他还在这，要是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以后南凌要怎么看他。 “我气，他们那一大家子……” “郡主何必恼，风鸿运和风锐远还有那风王氏都进了幽州的衙门了，罪名都是实打实的，想出来一点儿都不容易。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几日，那边的消息就算没送回来，怕也就这两日的功夫了，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风家便自乱阵脚了，那个时候我们想要做点什么就容易多了。特别是他们怎么找都不见郡主。” 顾修染的话让南瑾冷静了下来，且南瑾也意识到顾修染的确比她有计谋。 早一会儿她小肚鸡肠了。 就打仗那会儿，她论计谋也是输顾修染一成的，她也就是比较能打，说到骁勇善战她定是当仁不让的，不过要是玩计谋，她却是要输人一成的，这大概是术业有专攻。 就像她不会琴棋书画一样，计谋不如顾修染有什么不对，是她钻了牛角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再看看顾修染，她无缘无故跟他耍脾气，他都不恼，一直默默跟着她，还给她出计谋，明明风家这事就跟他没关系。 顾修染被南瑾一直这么看着，心里慌极了，深怕南瑾又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见南瑾一直不开口，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郡主？” “我刚刚有没有说不要喊我郡主。” “……” “你这样在外面一下子就把我暴露了，我到时候还怎么查风家。” “……” “来，喊声凝曦来听听。说起来我这字还没人叫过，要不是这次喊名字不合适，我都忘了我有这字了。” 顾修染倒是想喊，但这哪里是喊就能喊出来的，要知道这字是亲密之人才会喊的，他…… “喊啊。”见顾修染一点反应都没有，南瑾朝前走了一步。 哪里知道她走了一步，顾修染就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南瑾看得有意思极了，忍不住又逼近了两步，就见顾修染又退后了两步，然后后腿碰到了凳子，一绊直接跌坐了下去。 南瑾乐了，又逼近了一步，顾修染现在是退无可退了。 南瑾有些好笑地看着顾修染，“你退什么退，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我就让你喊个名字，你搞得跟我要把你怎么样一样，喊我名字有那么难吗？我都许你喊了，又不治你罪，你至于这样吗？” 说着，南瑾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一侧的小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逼视着顾修染，“来，喊一声听听。” 南瑾不知道此刻她的样子像极了那逼迫良家妇女从她的山匪。 顾修染舌尖抵了抵贝齿，觉得自己今日若是不喊一声，南瑾定是不会罢休的，但…… 第444章 444，你刚刚喊我什么 南瑾就那么看着顾修染不说话，两人就那么僵持着。 而南瑾看着看着，眸光不自觉地就落到了顾修染那有着牙印的唇瓣上，又不由得想到了前天晚上的火热，想着想着突然间觉得口舌有些干，她有一种想要再咬一口的冲动。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南瑾猛地站直了身子，如被蜜蜂给蜇了一般。 顾修染见南瑾退开了，以为南瑾生气了，一急便喊了出来，“凝曦。” 喊完后他的耳尖在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红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刚刚的想法给影响，此刻南瑾一听这一声名字，只觉得心悸了一下，心底衍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刚刚喊我什么？”南瑾有些留恋那一闪而过的心悸感，绷着神思反问了一句。 第一遍都出口了，第二遍就没那么难了，“凝曦。”只不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这一次，南瑾确定自己的心底延伸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觉得自己的字从顾修染的口中吐出来之后，就好似她的整颗心都被他给包裹住一般，很奇妙的感觉。 “嗯。”这一次南瑾没问顾修染在喊什么，而是轻应了一声。 而这一声应，让顾修染也不由得心悸一下。 有什么奇怪的气泡弥漫在了两人之间，只是两人都不自知，却又不由得沉浸其中，谁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天看地看家具，就不看对方。 不多一会儿，顾修染开口打破了这气氛，“郡主先休息，风家的事等蓝沉回来，问清楚相关的信息再从长计议。” “嗯。”这一次南瑾没再较真称呼的事，应了一声便朝着一侧的卧室走去了。 顾修染就静静站在那看着，直到南瑾的身影淹没在了门扉后，他才收回眸光，也变了眸色，眸中的温和不在，只余满满的阴沉。 ……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南瑾从屋子里出来了。 看到的是蓝沉拎着一个大口袋。 都不等南瑾问什么，就见蓝沉拎着口袋到了侧屋的门前，在一个盆子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反手一倒。 哗啦啦一声，出现在盆子里的赫然是南瑾之前在码头那边看到说要吃的大虾。 这一瞬间南瑾看到的不是好吃的，而是顾修染的用心，因为要吃的话她只跟顾修染说了。 她下意识看了顾修染一眼，顾修染却是已经走去了盆边拿起了里面的大虾一副准备动手处理的架势。 南瑾舌尖抵了抵贝齿，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脑中不由得想起了许多从前被忽略的事，或者习以为常的事。 好似她只要说过一遍的话他都会记着，也都会去做，根本就不会让她去说第二遍。 以前她只觉得他好乖，没白对他好，但前日晚上，他说他喜欢她，喜欢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 还有早一会儿，她无缘无故耍脾气，不，曾经很多次，她无缘无故耍脾气，他从来都是包容她，以前她也是觉得他好乖，没白对他好，但现在…… 第445章 445，第一次患得患失了起来 她总是在尽自己一切努力对他好，却不曾想他回报了她这么多，她是为还恩，他呢？ 而她就只是为还恩吗？ 为什么她觉得有些不对呢？ 也不对，他说喜欢的时候喝醉了，喝醉的人说话能算数吗？ 她突然想听他清醒的时候说一声，可她要怎么开口？他可又会认？若是他不认怎么办？ 南瑾第一次患得患失了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她…… 顾修染不是没感觉到南瑾的眸光，而是不敢抬眸，他怕自己一抬眸她就挪开了，他喜欢被她看着，哪怕他看不到，都能想象到她满眼是他的样子，光想着他觉得心底满是熨烫。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着他，但他想她一直看着…… 南瑾看着顾修染沉默地看了好久好久，后突然移开了眸子，看向了站在那的蓝沉，“蓝沉，顾修染说你提前查了风家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回郡主，风家风评不太好，但在这抚州很是称霸王，这么些年来一直拿着静和公主的名号作威作福，导致静和公主的名声也不是很好。这几年又带上了郡主，早先年都一直诋毁郡主，直到今年见郡主总是打胜仗，这才改了话语，倒不是夸赞郡主，而是又借着郡主的名声作威作福了起来。” 说到这蓝沉顿了一下给南瑾和顾修染一个缓冲的时间，才接着叙述。 “风家本身门庭不大，家里的直系就只有现任家主风鸿运，再有其子风锐进和风锐远，其他的便没有直系的孩子了，两个儿子也没有成婚。但风家却住着好多人，都是风老夫人那边的娘家人，有姨娘家的，有舅舅家的，一大帮外姓亲戚，倒是门堂很大，都在洪记做事，且都是掌柜的职位。” “家里后辈也多，男男女女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早先郡主听到的在祥记门前吵架的那个女子就是风家姨娘家的，在风老夫人跟前很受宠的一个小小姐，也在风夫人王氏跟前很得宠，叫王瑶，是现任风家夫人王氏的侄女，是她弟弟家的孩子，这个弟弟在洪记是个很大的管事。至于另一个小姐，就是祥记的小姐，近几年家里靠玉石发家，所以才被叫做暴发户。” “关于风家的具体人员，属下做了一张图表，很清晰，郡主一看便知。” 说着，蓝沉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双手呈上，递给了南瑾。 南瑾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一眼看下去满目的人名，真的是够呛，关键是全部是外姓，南瑾是好气的同时又好笑。 这叫什么？外戚专政吗？ 要是风高华知道是不是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打拼的一番事业就是这样成了外姓。 也就是这李氏还活着，她敢肯定，待这李氏一死，这洪记必内讧分散。这样的人她可是见识多了，捧高踩低的，有钱有权就凑着，没有了避如蛇蝎。 不过她可不想等到人死了才出现这种情况，她得让她活着看到，这样才有意思，特别是平日里她宠到不行的人都不管她了，这多精彩。 第446章 446，帮你擦个汗 哎呀，想想就好开心。 想着南瑾就拿着图纸几步上了台阶凑上了正在处理虾蟹的顾修染的身边。 “顾修染，你看看，这妥妥的外戚专政，李氏一死必定散了一个干净，把风家剥削的连骨头渣都不剩。我想到一个主意，就是让这李氏活着看到这一切，看看那些平日里她宠的那些人是怎么不管她的，我想想都激动，你觉得怎么样？” 顾修染侧眸看了一眼南瑾手中的图，没细看，只扫了一眼便看出了大概，随即抬眸对上南瑾晶亮的眸光，说了一句，“好。”是她希望的，他就这样做。 “那等下我们合计合计。” “好。” 得到了应承，南瑾喜滋滋地拿着图去了正屋，去仔细研究去了。 顾修染看了南瑾两眼，随即看向了蓝沉，蓝沉立刻走了过来，“这两天风锐进应该就会回抚州，你注意着点，在他跟前露个面，若他找你，便跟他说我交代过你的事，若他不找你，回来告诉我，我们直接动手，不用管他了。” “是，主子。” 顾修染没再管蓝沉，看了一眼正屋里的南瑾，后垂眸继续处理自己手中的虾蟹。 蓝沉则是直接退离了院子，消失在了院子里，不打扰顾修染跟南瑾。 …… 南瑾满脑子都是怎么收拾风家，直到鼻翼间溢满了食物的香气，才从满脑子的各种对付人的招数中回神。 或者说，是食物的香气胜过了脑中的各种计谋。 垂涎了一下眸光里的美食，南瑾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才发现都到午时了，自己这是坐在这好久了。 “郡主，吃完再看。” 顾修染的声音响了起来，南瑾将眸光从外面的天色上收了回来，看向了他。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趋向于炎热了，虽然还未到最热的时候，却也很热了。 顾修染一个人生火做饭，模样倒还是那么一丝不苟，但额头上的细汗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南瑾抓着图纸的手捏了捏。 对她，他真的是任劳任怨。 他一个满身战功的将军，就这么为她洗手作羹汤，连一丝怨言都没有。 明明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南瑾却看出了一丝温柔，一丝独属于顾修染的温柔。 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她是迟钝了点，又不是傻。 被一直盯着看的顾修染有些不想抬眸，但他得让她吃饭。 “郡主，吃饭了。”顾修染抬眸对上了南瑾的眸光，而这一对上竟是再也不想移开。 南瑾此刻看着他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就像前两日他装醉的那一晚，她跟他说她很欢喜，看着他时的眸光一般。 不待他再说什么，便见南瑾站了起来，靠近了他，紧接着他看见她从怀里取了帕子，帮他擦着额头的汗。 顾修染直接僵在了那。 以前南瑾也不是没帮他擦过汗，但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做什么看着我，帮你擦个汗不行吗？”南瑾却是瞪了顾修染一眼。 “行。”顾修染下意识回了一声。 顾修染这呆呆的样子，引得南瑾直接乐得弯起了嘴角。 第447章 447，郡主喜欢就好 顾修染在这一刻有些无措了起来。 南瑾没再逗顾修染，而是退后了一步，收了帕子，“不是说吃饭？” “嗯。”顾修染咽了一口水，轻应着。 南瑾几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顾修染立刻垂眸帮南瑾盛饭，来掩去眸中的翻腾。 南瑾刚坐下，饭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当下执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南瑾喜欢吃不喜欢剥，而眼前的无论是虾还是蟹都已经剥好了，真的是比酒楼里还要贴心，且吃到嘴里味道还特别的棒。 每吃一口，都有一种满足感。 “顾修染。”南瑾突然喊了一声顾修染。 低垂着眼眸端着饭碗的顾修染抬眸看向了南瑾。 被顾修染这么看着，南瑾莫名的又有些怂了，但她没有移开视线。 舌尖抵了抵贝齿，“做的很好吃，我很喜欢。” 顾修染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郡主喜欢就好。” 南瑾的舌尖再次抵了抵贝齿，握着筷子的手也紧了紧，就那么看着顾修染，“以后……” 南瑾说着顿了声音，抓着筷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以后一直给我做好不好？” 顾修染握着筷子的手紧到发颤，一直做的意思是…… “好。” 南瑾笑了，笑得满眼潋滟，随即垂下了眸子吃起了饭，只觉得每一口都甜甜的。 顾修染的心在颤抖，他不知道南瑾说的意思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她是答应嫁给他了，但一切并非源于彼此的喜欢，那种男女之情，他很贪心，娶了她，也想要她的爱，女人对男人的爱。 现在……算是一个开端吗…… …… “这里只写出了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写出他们的为人，不过我觉得人多容易乱，特别是牵扯到利益的时候，你说挑拨离间让他们窝里斗怎么样？” 吃完饭后，南瑾拿着蓝沉给的关系图就跟顾修染说起了正事。 她真的是一刻都忍不下去风家的行为了，必须要给他拆了。 “风高华将洪记发扬得很大，这一代的风锐进也守的很好，风家做人不行，但是的确家底丰厚，郡主此法不是不行，但结果却是便宜了他们那些内斗的人。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外人，这么些年吃风家的喝风家的，现在还让他们卷走钱财，就更不能忍受了。且他们这么些年拿着静和公主和郡主你的名号作威作福，那就说明他们当你们是风家人，如此就更不能将这些钱财便宜这些人了。” 早半日南瑾一直想着怎么让风家破了，倒是没想到这些，或者说没把她自己算进去，毕竟她压根就看不上风家人。 不过顾修染说得对，怎么能便宜这些人。 “那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 “风家还是有清醒的人的，郡主且等等，若是这两日不能见到风锐进出现在抚州，我们再动手。风锐进作为风家人，本就有继承权，且他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不去争取，便无人能帮他。”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把风锐进也算上了。 “他会站在我们这边吗？” 第448章 448，他的郡主不一样了 “应该是他担心我们是否站在他那边。”若不是为了南瑾的名声，顾修染并不想这么麻烦。 南瑾不是个很容易随便相信人的人，对风锐进抱有怀疑态度，但是她信顾修染，“那我们就等两日？” “嗯。”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坐在这里等吗？” “郡主不用将风家当一回事，大战结束了，郡主该多放松自己，解决风家只是顺便的事。” 风家的事有他，他的郡主应该开开心心的，而不是为这些琐碎的事而烦恼，这些人不值得。 南瑾本来也没太把风家当一回事和，她就是气啊，气得就上了心了，此刻被顾修染这么一说，好像觉得很有道理。 “更何况郡主贵为郡主，又在对战水匪的五年之战中屡立军功，一声令下地方官员不管是谁，都要给郡主几分薄面，郡主何必降低身份亲自上阵与他们计较。且他们所仰仗的不过就是仗着静和公主和郡主的名号办事，郡主只要断了他们这后路，何愁他们不自乱阵脚。再则，这么些年风家仗着静和公主的名号没少作威作福，商场如战场，定是有不少对头，只要风家后台一撤，何愁没有人来落井下石。” 风家自家把自己作得死死的，完全不用南瑾动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 南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绞尽脑汁的事在顾修染嘴里轻轻松松几句就解决了，还都不用自己动手的。 果真是有顾修染在手，啥事都不愁。 “郡主只需要作壁上观时不时推波助澜即可。” 两人是在书房的矮桌边看的图说的话，本来就坐得靠在一起，南瑾此刻一激动，往前一靠直接就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因为太过用力，还有太过让顾修染猝不及防，顾修染就那么被南瑾扑倒在了地上。 本来只是想抱一下人的南瑾：…… 南瑾有种想赖在顾修染怀里不起来的装死冲动，而她也真做了，直接将脸埋在了顾修染的怀里，双手死抓着他的衣襟。 顾修染在一愣之后无声的笑了，不一样了，他的郡主不一样了。 以前她定是要爬起来并吐槽他没坐稳害她摔了，但现在她不仅没有，还紧埋在了他的怀里。 不一样了…… 一股喜悦从心底翻涌而起，带着欢腾却又带着小心翼翼，撒着欢游走于他的每一根血管，向他的每一寸肌肤传达着妄念得见光明的喜悦。 顾修染发现了不对劲，埋了一会儿脸的南瑾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刚要故作镇定地爬起来，顾修染快她一步揽着她的腰肢从地上坐起了身，还替她整理衣衫，并关心询问，“郡主你还好吗？有没有摔着？” 即便顾修染全身都泛着喜悦，却又不得不全部压下去，他的郡主愿意跨出一步了，他不能吓着她，一定不能吓着她，他的郡主别看着很凶却很怂，要是被吓着了，当真不知道要缩多久，他不敢。 就像他装醉的那一晚，她咬他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要报上次她醉酒之仇的架势，可过去了好几日了，她愣是一个字都没提，哪怕他唇上的牙印还明晃晃的留在那。 第449章 449，谈爱日 见顾修染跟往常一样，南瑾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偷瞄着抬眸看了顾修染一眼，见他专心帮她整理衣衫，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南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下次坐稳点，我一推你就倒了，也太不经推了。”不怂的南瑾恢复了雄赳赳气昂昂。 顾修染帮南瑾整理衣服的手一顿，尽管没抬眸，也能想象出此刻南瑾是怎样的傲娇模样，想着就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仅一下就立刻压了下去，还煞有其事地应了一声，“好。”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这么乖地应声好，嘴角弯了弯，随即压了下去，并站起了身，“那这事就先说到这了，我回去补个眠，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来抚州，晚上上街逛逛，顺便听听八卦。晚饭我们就去街上酒楼吃吧，你也休息休息。” 说着南瑾就甩了甩衣袖从书房离开了。 “好。”顾修染坐在那没起身，看着南瑾离去的背影应了一声，这一刻再也掩饰不住心底汹涌澎湃而出的情愫，满目炽热。 …… 在幽州，南瑾与顾修染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几乎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但是在抚州就不同了，可谓是没有人认识他们，见到的时候就觉得看见了两个好看的公子。 顾修染比较冷，再加上一身黑衣，看着就是不好惹的那一种，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南瑾则不同了，一样穿着黑衣服，但是她面向柔和，还带着几分女气，看着就是那种脾气好的。 于是当两人行走于大街上之时，大路两侧纷纷有娇俏女子往南瑾怀里砸手帕砸香包什么的。 街还没来得及逛，就被砸了一大堆手帕香包，南瑾被砸得那叫一个懵，顾修染则是一脸黑气。 “这是干什么？”南瑾捧着满手的帕子和香包蒙圈地转身询问顾修染。 “哎呦，小兄弟是外地的吧。”一侧有人早就酸了，“不懂规矩就不要出来乱跑，坏人姻缘。” 姑娘们都把手里的帕子香包抛给南瑾了，他们便没有了。 “今日是我们抚州当地的谈爱日，姑娘们若是看中了谁，可以丢帕子和香包给男子，男子若是中意可带着东西去女方家提亲。当然，男子也可以将玉佩扇子之物给自己中意的女子，女子若接受便是同意，不接受便是拒绝。” 这是一个来自好心人的解释，毕竟抚州有港口，来往外地人很正常，南瑾这种情况每年都有。 南瑾听完后哗啦啦松了手，本想着同为女子，不好让那些女子没脸，可这接受什么的可就不行了。 南瑾一松手，地上落了一地的香包手帕，周遭瞬时间响起了一声连一声的哀叹声，都是来自于女子的。 还有一阵阵兴奋声，这是来自于那些没扔的女子的，她们觉得南瑾不喜欢这些女子，她们就有希望了。 以至于南瑾刚将手上的香包手帕给丢了，又是新的一轮手帕香包砸了过来。 这一次南瑾不淡定了，直接伸手拉住了顾修染的手就跑，一边跑一边瞄暗巷，在瞅到一个暗巷的时候拉着顾修染就冲了进去，停都不带停的，直到跑到了死胡同的尽头，无路可走了，方才停下来。 第450章 450，被扔手帕 停是停下来了，南瑾却是一副要翻死胡同墙的架势，愣是被顾修染反手给按住。 “郡主不用跑了，够远了，没有脚步声追来。” 顾修染这一声，南瑾才松了口气，“真不会追来？”边说南瑾边靠在身后的胡同墙上微微喘息着。 “不会。” “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想逛个街吃个饭，怎么都不行，这都是什么节日，还谈爱日，我们京都城里的乞巧节都没有这么奔放的，香包手帕就这么直接砸上了，这就算了，能不能分分男女，我这模样……” 说到这南瑾顿住了，她突然间想起来她做的是男儿打扮，“算了算了。”南瑾一副自认栽的架势。 南瑾郁闷顾修染更郁闷，他防男儿就算了，现如今竟是要防女儿，他…… 微微喘息了片刻，南瑾又开口了，“她们怎么没朝你扔？做什么都扔我？” 说完后觉得不对，顾修染不能扔，顾修染是她的。 这个想法刚过，南瑾就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到了，下意识的朝一侧跳了一大步。 顾修染以为南瑾被什么吓到了，下意识的跟了过去一把将人给搂住，“郡主别怕，我在。” “……”她有怕吗？不过…… 南瑾悄咪咪地抬手拽上了顾修染的衣襟，反正这黑灯瞎火的。 顾修染本来就是她的，他说要娶她的，还说等她两年不娶小妾，怎么就不是她的了，就是她的。 “我想吃饭，但我不想被人丢香包和帕子，不若我找家成衣店换件女儿装吧。” “郡主是想被男子丢玉佩和扇子吗？”男儿装就引得一众女子为之着迷，要是女儿装那如何能行，他不跟女子计较，若是男子，他保不准自己会动手。 南瑾一想那场景就恶寒，主要是玉佩和扇子砸人挺疼的。 “那怎么办，我要吃饭，我饿了。” “这个应该是按街道分的，可能我们误入了那条过节日的街道，我们绕绕路，找找清冷一些的街道过去，应该会没事。再不然我去买两个面具回来也可以。” “这里我们不熟，刚刚就顾着跑，现在都入死胡同了，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条街吗？不管是清冷的街道还是买面具，你知道去哪里买吗？” “这个郡主不用担心，刚刚我有注意过来的路上有岔路胡同，方向是与外面那条街一样的，而外面那条街尽头一点的地方就有酒楼，我们就顺着那胡同过去，大概就能找到酒楼。” 南瑾刚刚就顾着跑，根本没注意，而顾修染刚刚也被她拉着跑，却是一下子就获知了这么多，她真的不知道该说观察入微还是心思缜密，也难怪他前世会成为让人望而生畏的佞臣，这心思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想到这，南瑾不由得询问，“咱们一样走的，你是怎么注意到这些的？”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沉默了，这些就要涉及到他那五年的灰暗生活了，那五年他真的是尝尽了世间冷暖，为了活下去，学尽了各种本领，这随时随地都注视着周遭的环境这是生存之根本。 第451章 451，没有不能说 这些是他的灰暗生活，南瑾不知道，他也未曾说过。 他以后会一步步往上爬，而权力的顶端向来都是踩着别人的血肉上位的，如此，他的这些黑暗过去迟早要被人给扒出来，他不怕任何人知道，唯独她。 但他也不想瞒着她，更不想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又该从哪里说起。 见顾修染不做声，南瑾借着月光微仰着头看向他，“怎么了吗？是我问了什么你不能说的吗？” “没有不能说。”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我以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练出来的，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干过，久而久之就练出了这副本领，逃跑的时候要是连路都不知道在哪里，早死了。” 南瑾认识的顾修染，就是从他在长公主府起，那是真的叛逆至极，谁惹他就跟谁杠上，完全不怕死的架势。 而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特别的敏感、攻击性强、防备心也强，她开始接触他的时候，推还被他推过几次，跟个刺猬一样，而那会儿他刚来长公主府几个月，怎么也不能就是这样。 她那会儿就觉得他定是从前经历过什么，现在听来的确是。 而这怎么听怎么都是揭人伤疤的事，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又不是仇人，她为何要揭人伤疤。 “的确是，要是路都不认识往哪里跑。”观点南瑾很赞同，虽然她没经历过，但能想象的出来。 南瑾的话只是简单的一句应承，却是温暖了顾修染的心，他虽然不想瞒着南瑾，但也怕，怕她嫌弃他的过去，尽管她再怎么嫌弃，他也不会放手，但这都抵不过她的一句应承。 他本就搂着南瑾，此刻忍不住收紧了几分揽在南瑾腰间的手，将她给狠狠扣紧在怀里。 南瑾也没多想，估摸着顾修染肯定是因为她的话想到不好的过去了，攥着顾修染衣襟的手抬起揽住顾修染的脖子，还拍了拍他的后肩，“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是大将军了，没人会再逼得你走投无路的。” 顾修染没想到南瑾不仅给了他应承，还给了他安慰，扣着南瑾腰的手忍不住颤了颤，最后将下巴抵在了南瑾的肩头，轻应了一声，“嗯。” 南瑾本来因为自己揭了人家的伤疤抱着安慰的心抱抱人的，刚开始抱也没觉得什么，可抱着抱着，一片安静的，南瑾的心突然就跳得不规律了起来，觉得这个气氛莫名有些怪怪的。 主要是顾修染紧扣着她的腰，呼吸直接都喷在了她的耳侧，她觉得腰和耳朵烫得有些难受。 就在这时，顾修染放开了她，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几分怪怪的。 顾修染松开了南瑾的人，却没有松开南瑾的手，而是牵着她转身就走，“巷子里暗，我拉着郡主，以防走迷了路，这边路生。” 顾修染不想放手的，但再不放手南瑾就该察觉什么了，要是躲着他就不好了，他要有耐心，一点一点来，五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第452章 452，八卦之心 顾修染这么一说，南瑾果真那几分不自在的感觉都消失了，还觉得有道理极了。 “嗯。”轻应了一声，然后就那么乖巧的任由顾修染牵着她的手跟在他身侧朝着不知名的前方走去。 …… 一如顾修染所言，刚刚他们是误入了那条过节的街。 从小巷子出来后，真的就没在遇到什么成群的抛帕子的人。 且小巷出来后一侧刚刚好就是酒楼。 南瑾也不七想八想的了，今儿个这着实是不合适逛街了，她准备吃个饭就回去，毕竟准备好出来吃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不出来吃就只能饿着肚子回去了。 进入街道的时候，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便松开了，怎么说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牵着手，这…… 便不是两个男人，顾修染也是要保护南瑾的名声的，他不能给别人污蔑她的把柄。 不知道是不是都过节去了，酒楼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不过也不算少，大概占了一半的样子，但比之饭点该有的人少了些许。 顾修染要了一个雅间，便和南瑾一同上去了二楼。 小二捧上菜单后，顾修染直接点了几个菜，问都没问南瑾，就让小二走了。 雅间一侧的窗户半开着，可见下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头伸出去还可以看见远处那条街密密麻麻的人。 等饭菜的南瑾，就那么靠着窗户朝远处看着，还能隐约听见吵闹声。 “乔向晨，去年不接受我的帕子，说我年纪小，今年为什么还不接受？你跑什么？抚州城就这么大，你再怎么跑我也能找到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你说一句，我也不用厚着脸皮每年都追着你，你倒是说啊！” 南瑾正趴在窗户上看远处的灯火重叠，就被这一声吼给吸去了心神，垂首间，刚刚好看到楼下的街道上站着两个人。 女子看着有些彪悍，不过人长得倒是挺娇美的，委实和这行为有些反差。 而前方的那个少年，看着倒是冷峻，不过这跑路的行为可就让南瑾看不上了，就像那女子说的，不喜欢拒绝就行，做什么总是让人家追着。 不过这都是片面之词，具体如何她也不知道，她看看就好，不做评价。 女子的话让前面的男子脚步顿了一下，不过下一刻那男子继续向前走，女子嘴都气鼓了，却是不放弃地抬脚跟了上去。 这很好的勾起了南瑾的八卦之心，奈何人拐弯不见了。 不对，那不是他们刚刚走的酒楼的路口吗？ 想着南瑾立刻从窗户边离开，跑去了门边，将门推开了一点朝外看去。 果不其然，在下面的大堂上见到了那少年，还有那追着的少女。 顾修染不关心这些，见南瑾跑去了前门，不由得跟了过去，“怎么了，郡主？” 南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扯了顾修染一把把他拉到了她的身后，然后透着门缝朝外看。 见南瑾这样，顾修染也不问了，他比南瑾高出大半头，就那么透过南瑾头顶上方门的缝隙朝外看去。 “乔向晨，你给我站住。”那女子还在喊，那男子确是上了楼梯朝着二楼来了。 第453章 453，有点耳熟 眼瞅着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南瑾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脚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便退进了顾修染的怀里，被顾修染一把给扣住，这才避免两人同时再后退。 南瑾完全没注意自己现在窝在顾修染的怀里，还被扣着腰，全身心的都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乔向晨，你是男人就给我站住。” 南瑾八卦的将耳朵紧贴在了门板上，因为她听到了那脚步声的停下。 紧接着是女子的脚步声。 “乔向晨，我就问你一句，我的帕子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你就拒绝一声。” “我说过不要了。”男子也就是那个乔向晨终于开口了。 “理由，我要理由，一句不要就想打发我不可能。”女子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南瑾觉得该是走到男子面前了。 门外，柳穗穗的确蹭蹭蹭走到了乔向晨的面前，怒瞪着乔向晨，带着几分伤。 乔向晨站在那，似是在隐忍什么。 “说句不喜欢我有那么难吗？去年你说我小，我承认了，今年呢？我十五了，及笄了，你知道我盼着今日盼了多久，从去年一直盼到今年，可你却躲着我。只要你说一句你不喜欢我，我绝不缠着你，我这一年被人嘲笑得还不够吗？我自找的，我忍了，谁叫我喜欢你，可你呢？不喜欢就直接拒绝，我也能死心，不这么追着你。乔向晨，我柳穗穗也是要脸的。” 一听柳穗穗这个名字，门内的南瑾抿了抿嘴，好像有些耳熟，不过没敢问顾修染，毕竟人就在门外，被人发现偷听，多丢份。 但谁叫她撞见了，她也好奇嘛。 乔向晨极力隐忍着，却终究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柳小姐，我就是一个穷书生，配不上你。” 一听这话，柳穗穗脾气上来了，“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家不过就是暴发户，倒退几年，我家还不如你家呢，你怎么说都是个秀才，还是个有文墨的，怎么就配不上了。更何况我俩一起长大，有什么抵得过这个的，你如何也与世人一般变得如此迂腐。” “柳小姐，你莫要再为难我了。” “你……”柳穗穗气急了，瞪着乔向晨，最后转身就走，“你别后悔。”说着蹭蹭蹭就走了。 乔向晨下意识转身追了一步，最后终是止住了，后转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今日跟人约好过来抄书的，他得守约。 听完八卦的南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这这…… 南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以及小二的声音。 南瑾速度窜到了桌子那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顾修染看了一眼自己空落的手，淡定自如地拉开了门将小二给放了进来。 看着顾修染的动作，再想想自己刚才，南瑾真的是好一副做贼心虚。 小二眼观鼻鼻观心的上完菜之后就走了，顾修染关好了门然后走回了桌边。 “顾修染，你觉不觉得那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还有那名字，是不是在哪听过？” 第454章 454，他的姑娘 “祥记玉铺门前，与王瑶吵架的那个女子。” “王瑶哪个？”说完之后南瑾猛然想起来了，“哦，风家那个一表再表的小姐。” 说完后，南瑾叹息了一声，“这个小姑娘勇气可嘉，却是跑了，要是我，非得抓着那男的揍一顿，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什么配不上的，都是废话，这话还耽误人家小姑娘。” 刚盛好饭的顾修染手顿了一下，随即默默将手中的饭碗递到了南瑾的面前。 “不过听这话也不像是这男子无情，这不是还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嘛，但到底为啥不直接拒绝？”说着，南瑾看向了顾修染，“你也是男子，你说你们男人都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他知道，但那是别人的事，还是别的男子的事，他为什么要说知道，且他也不会那样做，他才不会让他的姑娘这么追着他。 “你不知道吗？”南瑾问了一遍也没较真，“也对，你又不是他，算了，别人的事，我看看就好，人家当事人都没搞清楚，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南瑾也没再说了，直接就拿起筷子吃起了饭。 “许是他觉得自己不够好，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方才配得上他的姑娘。” 南瑾不问，顾修染却说了，不是替乔向晨说，而是替他自己说，说话的时候都没敢与南瑾对视。 “这样吗？” 南瑾反问了一句，顾修染却是没答。 南瑾盯着半垂着眼眸的顾修染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收回了眸光，没再问，因为她突然想到了顾修染曾经的身份，比这男子尊贵多了，但是在京都城那个地方…… 那么，他的话可是在说他自己，而他口中他的姑娘…… 不知为何，南瑾心砰砰加快了频率，又觉得自己想错了，又不愿自己想错，想要问，又不知道要怎么问，又怕问了得到否定…… 南瑾再次患得患失了起来，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很难耐，让人烦躁却又让人心悸…… 一整顿晚膳南瑾吃的有些心神不宁食不知味的，而说完那些话的顾修染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压抑的思绪撕开了一个口子之后，想要再压住，变得比从前难了很多很多。 不过两人谁都没说什么，也都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吃完后便按照原路入了那巷子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巷子还是那个巷子，如来时一般，带着幽静，时不时路过几盏灯，将黑暗的巷子给照亮。 来时的时候，两人是牵着手一路走来的。 那个时候，南瑾有的只是对未知路的期盼，期盼快走到尽头，不被人堵，找个酒楼把肚子填饱了。 而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之前顾修染说的话，那句他的姑娘…… 想问又问不出口，又不知道该从那问起。 或者刚刚吃饭的时候她该要点酒把自己给灌醉了，酒壮怂人胆，她眼一闭就豁出去了。 这个想法刚过，南瑾就否决了，她醉了，就算问了，等清醒了不还是一样不记得。 第455章 455，他长大了 那就只剩另一个办法，把顾修染给灌醉，稍稍一威胁，他就什么都说了。 可她要怎么把他灌醉，莫名其妙的，这是多奇怪的行为，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可…… 南瑾觉得自己的心跟猫爪一样，难受极了，她从来就没有这般难受过。 太过沉浸于自己思绪的南瑾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往前走，连前面是死胡同了都不知道，就那么迎头撞了上去。 顾修染一直看着南瑾，见她不说话，也没说话，但此刻人都往墙上撞了，不能不管了。 他伸手一把扯住了南瑾的手，南瑾被他拽着一个踉跄，直接朝他怀里摔了过来，他速度扣着南瑾的腰将她给扶住，却是没松手，就那么扣着，并垂眸询问，“郡主在想什么？” 这个地方不亮，不会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却又不黑，微弱的灯光足以看清彼此的情绪。 顾修染这一问，让南瑾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下意识跳了起来。 然人被顾修染给扣在怀里，这一跳并没有跳得起来，下一刻下意识抬眸看向了顾修染，在对上顾修染那双微弱灯光下晦暗不明的眸子的时候，南瑾心虚极了。 “干……干什么……” “郡主要撞墙了，知道吗？” 说着，顾修染揽着南瑾转了一个方向，让她看到一侧青白色的石墙。 “……” “郡主在想什么？”顾修染又问了。 南瑾想缩起来，但被顾修染扣着腰，躲无可躲，且那样就显得她特别心虚了，她也就想想，也没真的做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还有…… “就是……就是在想之前在酒楼看到的那两个人……” “郡主想他们做什么？” “好奇后来会怎么样？” “郡主想知道？” “嗯。” “我回去让蓝沉关注着，有后续告诉郡主。” “嗯，” 南瑾全程说话都没抬头，所以顾修染知道南瑾撒谎了，但他没有揭穿。 见人好好回答了，便将人给松开了，“郡主看着点路，莫要撞上了。” “哦。”南瑾应了一声，随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是岔路口，不知道走哪个方向。 顾修染看南瑾只看路不动就知道南瑾忘记路了，当下伸手牵住了南瑾的手转身朝左方向的路走了过去。 顾修染走路在前，这样便微微超南瑾半步。 南瑾跟在后面，便慢了半步，而这半步就错开了视线。 南瑾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牵手这事，没少牵，不过南瑾从未刻意去关注过。 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向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顾修染的手很大，近乎将她的整个手都包裹了进去。 男人与女人骨骼的差异，他的手看上去那般孔武有力，而她的手却好似一捏就断一般。 这样差异的一双手交缠在了一起，南瑾莫名又想到了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想着想着，南瑾的眸光从两人交缠的手上一路向上，顺着顾修染的手臂看向了他的整个人。 曾经的小小少年已经长成了硬朗的男子，她看他都要抬起眸光。 第456章 456，她在躲他 顾修染一向感官敏感，从南瑾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但他不敢回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路在前面走着。 他以为她看一会儿就会移开，却不想她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看着他。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满眼是他的样子，但他想象不出她是用一种什么样的眸光来看他的。 可他想知道…… …… 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顾修染停下的时候，南瑾也下意识跟着停下来。 刚想要问怎么不走了，耳侧嘎吱一声响起，面前的阻挡开了下来，挂着两盏灯的院子就这么映入了眼帘，南瑾才发现竟是已经回到院子了，她却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再一想自己这一路上都在干什么，下意识一个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脚跨进了门槛，先顾修染一步走进了院子。 她觉得她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竟然就那么看了顾修染的背影一路，也就是他没回头，不然她的糗样被他看到，她还要不要脸了。 顾修染就那么看着南瑾进了院子，又进了她自己的屋，他没追过去，而是去了厨房。 南瑾不知道顾修染干什么去了，回到屋子一头就扎进了床榻上的被子里，一想到自己一路来的蠢样，就觉得脸火辣辣的。 她最近越来越不对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对，就是从船上那两日。 上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下船之后就各种不好了。 都是顾修染，在船上的时候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又说娶她又说喜欢她。 啊啊啊…… …… 咚咚咚，“郡主，水烧热了，可以沐浴了。” 躺在床上装死的南瑾听到这声喊的时候，整个人一个激灵。 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她不要出去被顾修染看到，不然他又要问她，她要怎么说。 “你先洗吧，洗完了我再洗。”南瑾喊了一声，打算用这个时间缓冲一下。 门外的顾修染站在那顿了顿，却是没走，“郡主，水我已经在隔间弄好了，郡主拿着衣服过去直接洗就好。” 顾修染这话倒是让南瑾不好拒绝了。 “锅没有那么大，我还需要再去烧水，郡主直接去洗就好了，洗完了叫我。”搁下这么句话，顾修染走了，再次去厨房了。 南瑾听到了脚步声的离去，莫名松了一口气，想着既然人走了，应该就瞧不见她这模样了。 当下利落的从床榻上下了地，去衣柜里翻了衣服，然后走去了门边。 开门的时候并不如平日那般大大咧咧的，而是先开了一点缝，确定门外没人了，这才拉了开来，一目扫过，果然院子里没有顾修染的身影，南瑾松了一口气。 随即抬脚跨出了门，走去了隔壁专门洗漱的隔间。 顾修染在厨房里烧水，其实根本就不用他动手，柴火放在锅灶下面咕咚咕咚自己烧着。 但他知道自己不离开，南瑾不会出来。 好在他离开不多久便响起了嘎吱的开门声，嘎吱的关门声，随后又是嘎吱的开门声和嘎吱的关门声。 第457章 457，这事不该我急 南瑾在躲他，他清晰的感觉到了。 去酒楼之前还好好的，那么就是在酒楼说的那些话了。 一路上回来，她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回来后就躲着他。 他不知道该庆幸她听进了他的话，还是该害怕，害怕她会一直躲着他。 是他急躁了吗？ …… 热水的蒸闷让南瑾的脸更红了，不过南瑾却是欢喜了，因为就算撞见了顾修染，她也有理由了。 且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想当然，顾修染又没说什么，她一个人在这里燥得什么劲。 她什么都不说，顾修染又知道什么，她又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想通的南瑾，洗完澡出了屋子之后，主动喊了顾修染，“顾修染，我洗完了，你帮我把头发擦一下。” 任何时候，南瑾都讨厌擦头发。 南瑾的主动让顾修染诧异了一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有些堵。 不过没想太多，便从灶台边走了出来，净了手之后朝着南瑾的屋子走去了。 与早一会儿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会子门大开着，南瑾毫不避讳的坐在榻边用布巾绞着发。 似是听到了响动，朝他看了过来，就看了一眼又收回了眸光，大概是沐浴的缘故，一张脸红红的，如樱桃一般。 顾修染袖中的手紧握了一下，随即抬脚朝着屋中走去，朝着榻边的南瑾走去。 走到南瑾身侧的时候，自然地伸手取过了南瑾手中的布巾，开始一点一点帮南瑾擦头发。 刚开始的时候，南瑾还挺不动如山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南瑾的心莫名的就跳得不规律了起来，总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可明明这场景五年来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怎么偏偏这会子就怪了起来。 “郡主。”就在这时顾修染突然开了口。 大大的吓了南瑾一跳，“啊。”让她下意识啊了一声，啊完后自己觉得怪怪的，补了一句，“是有事吗？” “想问郡主明日要吃什么？是不是还要吃海鲜，若是的话，我明日让蓝沉早些去买，迟了怕没有什么好海鲜了。” 很平常的闲聊，南瑾一下子就放松了心思，“想吃，不过今日吃过的不要了，我要换别的。” “好。” 顾修染应完声后没立刻说话，气氛一下子又沉静了下去，太安静南瑾觉得不太舒适，还是说话的好。 “怎么没看见蓝沉，你让他办事去了吗？” “嗯。” “你让他去做什么了？”一般南瑾是不会问的，但这不是太安静需要话题聊么。 “他去寻风锐进了。” 一听到风锐进的名字，南瑾一下子来精神了，直接转过了身看向了顾修染，“风锐进到抚州了？” 见南瑾终于看他了，顾修染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嗯，晚间到的，具体如何我还不知道，本来准备等有了结果再同你说的。” “没事，我不急，这事不该我急。”说着，南瑾头又转了回去。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没说别的。 说到这两人之间又出现了沉默。 “郡主。”没过片刻，顾修染又开了口。 第458章 458，顾修染嫉妒了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 “今晚我们没买成东西，明日郡主打算白日里上街还是晚上再去？” “都去吧，白天与晚上的风景定是不同，都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许是过两天就忙了，没时间看了。等风家的事起来了，我还要去看笑话呢，顺便时不时踩上一脚。” 南瑾从没认为自己是多好的人，被别人那么踩了，不踩回去都不是她的作风。 “对了，我要去兵器铺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带点回去。幽州城的都被我搜刮干净了，刚刚好来抚州，也搜刮搜刮，回京的旨意迟早要下来，我得提前准备准备礼物。冰玉跟元哲，还有子骞，几年没见了，我怎么的也得给他们带几件像样的礼物，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了，冰玉喜欢女子的玩意，这东西有点难琢磨，我得好好看看，元哲就好弄了，兵器伺候，子骞的话，喜欢文墨，这就有点为难我了。这个你该……” 说到这，南瑾下意识转身求助顾修染，在对上顾修染那双黑沉的眸子的时候，话语就遏制在了那。 南瑾咽了咽口水，本能的觉得这一刻的顾修染有些危险，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顾修染握着布巾的手握得很紧，紧得一直疼到了心。 他就那么暗沉着眸子看着南瑾，眸光幽冷，“郡主想得真是周到。” “他们是我的朋友，几年不见，当年走都没和他们告别，我……我给他们带点礼物……” “所以我说郡主想得很周到。” 他不是气她给他们准备礼物，她对那几个人那般了解，每个人想要什么她都知道，为何他这个与她朝夕相处了五年的人，她却一点都没察觉到他想要什么，明明他假借醉酒告诉了她。 他嫉妒，疯狂的嫉妒。 “郡主转过去，这样不好擦头发。” 南瑾不敢拒绝，速度转过了身去，几乎是南瑾转过去的瞬间，顾修染眸底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黑沉下的阴翳翻腾而起，再也压抑不住，那是一种来自黑暗深渊的疯狂，不顾一切的疯狂。 南瑾觉得顾修染生气了，但顾修染也没说什么，可她就是觉得他生气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一阵沉默，直到顾修染擦干了南瑾的头发。 “头发干了，郡主可以睡觉了，明日我陪郡主上街，郡主要买什么买了便是。”话落间，顾修染起身离开。 南瑾看着顾修染离去的背影，突然间很是委屈，她就是给几个好朋友带点东西，他为什么就生气了。 …… 离开的顾修染不仅离开了南瑾的屋子，还离开了院子，他去了港口。 郭启迈他们还没有离开，又接了一个商船，跟他汇报过了，明早才离开。 顾修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郭启迈还以为是有什么公事要交代，立刻肃然地跟顾修染行了一个礼，“将军。” “跟我来一下。”说了这么一句，顾修染转身就走。 郭启迈速度就跟了上去，毕竟顾修染面色看上去很是肃然，他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459章 459，心是要拿心换的 哪里知道跟着顾修染走着走着却是来到了一个小巷子的酒肆旁。 坐下后，顾修染先倒了三杯酒喝了下去，不做些什么，顾修染怕自己会发疯。 这会儿郭启迈意识到这不是公事了，要是公事顾修染肯定不能喝酒。 而能让顾修染这样的就只有一人了，“老大，你和郡主怎么了？” 早上从船上离开的时候，他看两人还好好的，特别是郡主答应嫁给老大了，他还替他高兴了好久，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顾修染没说话，又倒了三杯喝了下去，才勉强稳住气息。 “迈子，我……”顾修染看向了郭启迈，似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郭启迈一眼，便又喝起了酒。 顾修染不善言辞，更别说吐露心思了，郭启迈早就知晓，见顾修染这样，知道他得说些什么，不然他怕顾修染绷不住，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来。 “可是郡主悔婚了？”顾修染说不了，就只能他猜了。 “没有。”烈酒烧人，顾修染嗓子微哑。 能回答就还好，郭启迈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悔婚，你为何要这么难过？郡主说话向来算数，既然答应嫁给你就一定会嫁给你，你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我要的不只是她的人。”顾修染又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很好，郭启迈这下子知道终结所在了，不过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顾修染喜欢了郡主那么多年，当然是人和心一起要了，不过郡主看着有些没心没肺，人是给了，心怕是还得有些历程。 “小顾，心是要拿心换的，不是靠谋就可以的。”郭启迈已经好久不叫顾修染小顾了，自从顾修染当上将军后，别的地方顾修染样样比他厉害，喊一声老大是实实的，但是感情上，顾修染不行。 “我没有谋。” “我知道，只是你告诉郡主你的心意了吗？你什么都不说，郡主怎么知道？且不论郡主是否心悦于你，郡主是女子，这种事你怎么好叫女子先言？我早就说过，你就缺在你总是不说，我是不知道郡主怎么答应嫁给你的，但既然这你都能做到，为何别的就不行？我还是那句话，烈女怕缠郎，你且说了，就算郡主拒绝了又如何？郡主向来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嫁给你了，肯定嫁给你，那便是你的妻了，哪怕是未婚，那也是你的妻，追求自己的妻子有那么难吗？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心意有那么难吗？说到底你还是从未从心底将郡主当做你的妻，不然有何惧？有什么怕的？娶她的话都说了，也不过就是挨了一刀，大不了再挨两刀……” 郭启迈的话没说完，顾修染蹭得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就走，几个眨眼就不见了人。 郭启迈坐在那看了看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杯，默默地从怀里取出了碎银子，这银钱得报销。 …… 顾修染出了屋子后南瑾是有些委屈的，可当她听到院门响起的时候，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下意识想追出去，可又觉得没有理由。 第460章 460，郡主，我的心好疼 坐在那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来的声音，南瑾突然间就有些难过了。 起身熄了灯就上了榻。 躺下后完全没有任何睡意，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担心顾修染。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最后的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南瑾心里只剩对顾修染的担心了。 这么晚一个人就这么出门了，又是陌生的地方。 就在南瑾琢磨着是不是要出门去找他的时候，院门再次响了起来，力度有些大，砰地一声，是被人给撞开的。 南瑾一下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整个人紧绷在了那，手下意识摸向了枕边放着的匕首。 对方的动作很快，她刚将匕首抓在手中，她的门又被一阵大力给推开了。 不过这一刻她却放松了，因为月光下那人的身影赫然是顾修染。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跟前，紧接着她就被黑影压住，唇上压上了一抹柔软，带着狂野，夺取着她的呼吸。 南瑾一下子傻在了那，任由顾修染予取予求。 而顾修染已经做好了被南瑾刺一匕首的准备，他看到了，她手上拿着匕首，他是俗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哪怕这一吻下，她杀了他，他都甘愿。 这么想的顾修染吻得更加的狂野，拼命地摄取着南瑾口中的芬芳和甜美，好似生命结束前的最后一吻。 南瑾被顾修染的狂野给吓到了，所以愣在了那，直到不能呼吸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挣扎了两下。 这一挣扎对方松开了她，却未从她的身上起来，就那么趴在她的身上，窝在她的脖颈间。 “郡主，我的心好疼。” 她听到他说。 “郡主，我好难过。” 南瑾愣了愣，随后第一反应就是，“你不是心口受伤了？” “是。” “起来，我看看。”南瑾第一反应就是查看顾修染伤口。 顾修染却像是块石头一样，压在南瑾身上，南瑾愣是没能撼动半分。 “郡主在乎吗？” “你这是什么废话？起来，找打是不是？”南瑾直接呵斥出声。 呵斥完的南瑾推了推，这一次推动了，直接将人给翻了一个个，躺在了榻上。 她起身速度就去解他的衣带，扒开了他的衣襟，摸了摸，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腥味，有的就是酒味。 南瑾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生气。 一阵冲动干了那等强吻事的顾修染这一刻却是怂了，闭嘴不语了，也不能说是怂，就是怕了，怕南瑾不理他，但都到这个地步了，无论她要怎样他都认了，反正干也干了，他不后悔，也不放手。 “喝酒了？” “……” “喝醉了？” “……” “刚刚不是很能，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 “胆子真的是肥了，连强吻我的事都干得出来了，你说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谁给你的胆子？嗯？” “……” “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需要我帮忙吗？”这一次顾修染出声了。 南瑾却直接被气乐了，“需要啊。” 第461章 461，我喜欢郡主 说是这么说，南瑾却是低头一口咬在了顾修染的锁骨之上，咬了一下后直接松口了，膈牙。 松开后上移，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狠狠的一口，直接给他咬出了血丝。 敢强吻她，咬他一口算是轻的。 她倒是想给他一匕首，但照他上次她拿银月刀抹他脖子动都不动一下的架势，她抹了他脖子他都不带动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伤他。 咬完后，南瑾勉强消了点气，也就是一点，“真是能耐，这种流氓事也干得出来了，谁给你的胆子？” “郡主。” 南瑾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上，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占了便宜还耍赖是不是？” “就是郡主。”顾修染这声音里透着固执。 “我看你是真的要我给你刺一匕首，你才老实。” “郡主答应做我的妻，我吻自己的妻怎么了？”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南瑾又一巴掌拍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上，啪地一声，甚是响亮。 “三媒六聘了吗？耍流氓还这么理直气壮。” “郡主答应的事不可反悔。” “我答应让你耍流氓了吗？” “……” “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心疼。” “又要哄骗我？” “没有。”说着，顾修染一个翻身将南瑾给压在了身下，唇瓣靠在她的耳侧，“心忍得疼。” 这句话让南瑾没动，而是反问出口，“有什么要你忍的？” “喜欢郡主不敢说，忍得疼。” 南瑾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南瑾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心底是喜悦的，“谁叫你忍了，谁叫你不说的，你活该。” 这句话听得顾修染在南瑾的脖颈间亲了亲。 “不许耍流氓。”南瑾推了顾修染一下，却是没太用力。 “我喜欢郡主，一直喜欢，喜欢了好久，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所以我努力往上爬，只盼着有一日能配得上郡主。可即便是如此，我还是怕，怕郡主会不喜欢我，怕郡主会拒绝我，郡主，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顾修染已经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就是贪心，就是想要她的爱。 南瑾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不是很能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但听着顾修染的话，她很开心也很心疼，更想要回应，她不想他这么卑微。 或许慢了点，但南瑾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她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何能这么让他胡来，对于嫁给他一点都不排斥，近来更是各种不正常，这完全就是喜欢的表现，她…… “刚刚为什么跑出去？”南瑾没有回答顾修染，而是问了这个问题。 “心里难过。” “为什么？” “郡主记得所有人的喜好，唯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南瑾有那么一瞬的心虚，她貌似好像真的不是很知道，怪她吗？还不是他藏得深，不过，“我都把自己给你做妻了，你还想要什么？” “要郡主知道我的喜欢，要郡主的心。” “你的喜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心的话，我要不要挖给你？” 第462章 462，郡主是我的姑娘 “我说了。” “说什么？” “上次说了，告诉郡主，我喜欢郡主的。” “……”所以她上次的犯蠢都被他看见了？不对，“你装醉？” “我没有说我醉了，是郡主说的。”他从没想过骗她。 “所以你就一直看着我犯蠢？”南瑾要疯了，自己那晚以及之后，种种愚蠢的行为都被他看见了。 想着南瑾直接爆了，一个翻身将顾修染给压了回去，双手直接掐住了顾修染的脖子，一副要杀了顾修染的架势。 但就算是这样也解不了南瑾的窘迫，最后南瑾直接趴在了顾修染的身上，埋进了他的脖颈间，“不许笑话我，不然我不嫁给你了。” 顾修染抬手将南瑾给紧紧搂住，“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 南瑾的脸埋得又深了几分。 “很可爱。” “不要再说了。”南瑾觉得地缝都不够她钻的。 “那我醉了，明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行。”南瑾立刻抬起了头。 “那我记得。” “……”南瑾突然想起了从酒楼回来的路上一直惦记着的事，“所以你在酒楼说的他的姑娘……” “他的姑娘我不知道，只知道郡主是我的姑娘，放在心尖上好些年的姑娘。” “……”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突然说起了情话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郡主还没有回答我能不能喜欢我？”话题又转到了南瑾没答的那个话题。 一提到这个，南瑾突然从自己的一片窘迫中找到了优胜感，“看你表现，我满意了再说。” 南瑾以为顾修染会不答应，但她却听到他说，“好。” 顾修染很贪心，但今晚所得对他来说已经很多很多了，比这五年来多得多，也比他来之前想到的更多更多。 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说要到就要到，南瑾能松口，愿意接受他，愿意去试着喜欢他就已经很好了，他不敢求太多。 南瑾微愣了一下之后，突然间很心疼顾修染，他就这么默默喜欢了她五年，她什么都不知道，忍着对一个人的喜欢，这得多疼。 要是那人离他远远的还好，可她却是一直在他跟前晃悠，反正换她她是忍不住的。 也是她怂，上次顾修染都说了喜欢了，她还不敢认，明明心里就欢喜的不行。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 不过…… 南瑾突地垂首咬上了顾修染的唇，她不确定他到底醉没醉，没醉是他说的，但他的确喝酒了，所以她得留个记号，不能让他明天耍赖，这一次她绝对不怂了。 顾修染没敢动一下，任由南瑾咬他。 “留个记号，你别明天不认账。还有，以后不准再轻薄我，要轻薄也是我轻薄你，你不许轻薄我，听见没有。” “好。”他哪里敢说不好，她说什么都好，只要她愿意接受他愿意喜欢他，什么都好。 顾修染的应声，南瑾表示很满意，随即伸手在床榻摸了摸，摸到了一块帕子塞进了顾修染的手里，“香包没有，我就只有帕子。” 塞完后，南瑾直接就在顾修染身上摸起了玉佩，“玉佩呢，我记得你身上有一块玉佩的。” 第463章 463，一脚将顾修染给踹下了地 南瑾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对于南瑾来说，扯自己衣服让顾修染咬这种丢脸的事都被顾修染看过了，要个玉佩又算什么。 顾修染摸上了腰侧一抽，一块玉佩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然后他抓住了南瑾的手将玉佩给放了上去。 顾修染没说这是他娘留给他唯一的一样东西。 南瑾欢喜地抓在了手里，“明天我去玉铺让人给我换个编绳，我要挂脖子上。” 说完后，南瑾从顾修染的身上滑到了床榻上，然后抬脚毫不留情的一脚将顾修染给踹下了地，“你可以滚了。” 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还强吻了她，踹他一脚都是轻的。 顾修染哪里敢有怨言，就他的作为，她给他一匕首都是轻的。 顾修染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将南瑾以为他有伤而解开的衣服给整理好，随即转身慢步朝外走去。 跨出了门槛后，帮南瑾关上了门。 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随着走动，嘴角一点一点的弯起，眉眼也一点一点的弯起，顷刻间比那夜空中的繁星还要闪耀。 屋里的南瑾没有比顾修染好到哪里去，握着顾修染给她的玉佩，躺在那一个劲的傻笑傻笑再傻笑。 …… 南瑾起来的时候，顾修染正在院子里练剑。 南瑾的门内嘎吱一声打开的时候，院中的顾修染挽着剑花刚刚好面朝这边。 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眸光。 南瑾推门的动作顿在了那，顾修染挽剑花的动作也顿在了那，就好像时间被按了静止键，一切的画面都定格在了那。 最后是顾修染收了剑花先开了口，喊了一声，“郡主。” 表情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如平日里一般，带着一股子清冷，但若细细观察，可见多了一抹温柔。 倒也不是说以前不温柔，只是从前都是内敛的，而现在却是外放了。 南瑾没说话，狠瞪了顾修染一眼，随即转身朝着隔间去洗漱去了。 虽然被瞪了一眼，但是顾修染心里却如灌蜜糖，至少她没有不理他，更没有当做昨晚什么多没发生。 想着，顾修染收了剑，转身去了厨房。 南瑾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顾修染的身影，南瑾抿了一下嘴走去了正屋，见顾修染已经将早饭摆好了。 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回身看向了她。 “郡主，吃早膳。” 南瑾又瞪了顾修染一眼，不过却是没躲，而是走去了桌边。 刚坐下，顾修染就给她盛了粥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毫不客气地拿了筷子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顾修染则坐在了她的对面，亦吃了起来。 见到这，南瑾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还以为他吃过了。 只顿了一下，南瑾便又继续吃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桌上除了粥还有点心，是半个手掌大的糕点。 南瑾一口点心一口粥，一碗粥见底的时候大概吃了一个半点心，而她这会子已经饱了。 看着手中的半块点心，南瑾抿了抿嘴。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取走了她手里的半块糕点，抬眸间，只见那人淡定自若的将从她手里取走的半块点心放进了嘴里。 第464章 464，记得伤哪儿来的吗 这让南瑾不由得想起了早几日逛夜市在街边吃馄饨的事，那时候他倒走了她吃不下的半碗馄饨，那个时候觉得怪怪的。 那个人还跟她说：你吃不下又不愿浪费，除了我吃了，你还有第二个办法吗？ 那她觉得很有道理，而现在…… “上次你是不是故意的？”南瑾凝视着顾修染。 “什么？”顾修染微疑惑。 “逛夜市在一个老婆婆和老爷爷的馄饨摊上吃馄饨那次。”最丢人的事都被顾修染见过了，南瑾完全没有包袱了。 “是。”顾修染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就是故意的，一点一点融入她的生活，一点一点让她察觉。 猜想是一回事，被对方当面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别还是斩钉截铁半点犹豫都没有的承认。 她真的不知道敢赞他老实还是该气他给她耍小心思。 “那么喜欢吃，以后我吃不完的都是你吃了。”南瑾有些赌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好。”顾修染应承得半点犹豫都没有。 南瑾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最后瞪了顾修染一眼，从桌边站了起来。 顾修染没再说话，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早膳，然后就速度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期间还不放心地看一眼南瑾，深怕她丢下他就不见了。 南瑾被他这一眼看的…… 看着顾修染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南瑾不由得想起了昨晚他说的那些话，那会她夹杂在气恼和喜悦之中，人有些不理智，但现在，睡了一觉之后，理智了许多。 理智过后是满满的疼，他一个人默默喜欢了她那么久，还是赔上命的那一种，她南瑾何德何能值得他这般。 他年少有为，虽然曾经身份低微，但现在却前途无量，想要个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吊在她的身上，喜欢的那么隐忍，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的让她心疼…… 想着南瑾一步步走进了厨房。 顾修染刚刚将碗筷洗好，擦净了手，一转身就对上了南瑾。 她过来的脚步声他听到了，所以并不意外一转身就见到她，意外的是…… “又多了一道伤口，有感觉吗？”南瑾的手就那么按上了顾修染的唇。 两人都十分清醒的情况下，这种接触还是第一次。 顾修染不由得红了耳尖，却是老实回答，“有。” “还记得哪来的吗？”南瑾微微挑眉，很平常的一个动作，但她的桃花眸本身就眼角上勾，此刻再这般的动作，无形之中就增加了一股魅惑。 顾修染有种要后退的冲动，但他后面是放置物品的架子，他退无可退。 “郡主咬的。” “很好。”南瑾这一声咬牙切齿，因为这实实在在说明顾修染昨晚没醉，也就意味着上一次在船上也没醉，她那是被他看尽了窘态，“还记得昨晚跟本郡主说了什么吗？” “……” “忘了？” “没有。” “但我忘了怎么办？” “……” “我要是忘了，那可能有些话就要……” “郡主指的是哪一句？”顾修染速度开了口，抢在南瑾说完话之前，他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她说话不算数，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 第465章 465，不许这么看着我 “都说不记得了，我怎么知道哪一句？不如你都说一遍？” “……” “看来是忘了……” “喜欢郡主。”顾修染不知道说哪句，直接捡了最想说的那一句，而说完后，耳尖的嫣红已经蔓延到了眼角，衬得那一双丹凤眼好看极了。 南瑾以为还要再逼一逼，哪里知道顾修染就这么松口了，还一开口就是这一句。 南瑾先是一愣，随即直接羞红了脸。 “喜欢郡主，郡主是我的姑娘，放在心头好些年的姑娘。” 南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修染又说了一句，这一次南瑾反应过来了，直接抬手捂住了顾修染的嘴，“闭嘴。” 顾修染站在那动都没敢动一下，就那么任由南瑾捂着他的嘴，但那眸光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南瑾，眸底深处的情愫再也不用压抑，就那么明晃晃地呈现在了南瑾的面前，看得南瑾手都颤了。 于是南瑾又抬起了另一只手，直接捂住了顾修染的眼睛，但由于顾修染比她高出大半头，她这个动作就不得不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拉近，人直接撞进了顾修染的怀里，撞得顾修染直接撞上了后面的货架，顾修染却愣是没敢吭一声。 “不许这么看着我。”南瑾却没管那些，只霸道地命令着，他的眼神看得她…… “好。”顾修染说话了，但因着南瑾捂着他的唇，这一张一闭直接含住了南瑾的手指。 南瑾瞬间如电触一般整个人往后跳去。 而这一跳，双手也收了回去，顾修染的双眸又露了出来，许是怕南瑾恼，又许是刚刚应了南瑾，眸光收敛了几分，没有刚刚那么露骨了，但依旧含着温柔。 南瑾将手背在身后相互捏了捏，只觉得刚刚被顾修染含过的手指灼热。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过分静谧。 南瑾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直接转身就走。 顾修染却站在那微扬起了唇角，他的郡主真是可爱。 只一下便敛了下去，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 买礼物是件很费力费心的事，因为都是好朋友，不用点心，也太对不起朋友二字了。 出门上了街，南瑾第一个去的是玉铺，她要把顾修染给她的玉佩换根鞭绳挂在脖子上。 她这人比较粗心，她怕自己会弄丢了。 编绳没讲究，南瑾直接去了第一个看见的玉铺，刚刚好是祥记，不过南瑾没太注意。 直接走了进去。 店内的伙计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两位公子，是要买什么？我们店里什么都有。” 顾修染只慢南瑾半步，一看就是一起来的。 南瑾一路上都没跟顾修染说话，但既然承认的事，也没什么好藏的。 “给玉佩换根绳子，我要挂脖子上，你们这有什么介绍的？”南瑾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昨晚顾修染给她的玉佩。 顾修染眸光闪了一下，心也悸动了一下，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但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 “公子这边请，我们有专门的配件师傅，公子这玉佩还可以配些小件，这样挂着会比较好看。”伙计还不忘推荐自家的东西。 第466章 466，玉扣配玉佩 “看看吧，顺便给我拿一些比较适合女子用的玉件，要好看的。”南瑾不是很懂，便直接让人拿，顺带给沈冰玉选些礼物。 “好嘞，公子这边请。”伙计开心极了，特别殷勤。 伙计领着南瑾和顾修染去了配件师傅那，给师傅说了一声，然后便去找女子首饰了。 配件师傅立刻就拿出了一本书给南瑾选，上面是各种样式，且可看出整体效果。 “要女子的。”顾修染却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 配件师傅闻言，却也没多想，许是送人的，速度的收起了手中的书，重新取出了一本。 南瑾当下接过翻阅，她选东西很果断，更何况是自己的，就更果断了，没翻多一会儿就看中了一个，也不再翻了，直接点了一下，“就这个。” 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配件师傅，“这是我的玉佩，你按照这个样式，给我选个合适的小搭件配上去，我要合适，要是不合适我不要。” “是，公子。”配件师傅立刻就接过了南瑾手中的玉佩，然后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端详不要紧，一端详吓一跳，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看样式也是好些年头了，本来这没什么，客人尊贵，东西尊贵很正常，只是，“公子，你这个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若配玉饰，其他的次等玉根本就配不上，必须配上同等的才不会失色。” 羊脂白玉南瑾还是知道的，她家里有好多，她爹给她的，还有宫里赏赐的。 “那就配个羊脂白玉就好了。” “公子，这等羊脂白玉很少见，店里也有羊脂白玉，但比不上这一块的成色。”卖东西也是讲诚信的。 南瑾没说话，而是又看了看那图，突然间发现上面的玉扣和自己常年戴在手上的那个有些像。 要说她手上的那个玉扣，很简朴，就是一根绳子系着挂在手腕上的，但这是她娘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系上的，她一直就没拿下来过。 想着，南瑾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玉扣，直接伸到了配件师傅的面前，“你瞧这个行吗？” 配件师傅有点岁数了，就这么看有些看不清，下意识要去捧南瑾的手，却是在要碰到前被顾修染一把给劫走了。 南瑾看着自己被顾修染给攥着的手腕，瞪了他一眼，“做什么？” “你这样师傅看不清。”说着，慢慢接下了南瑾手上的玉扣。 南瑾没说话，任由顾修染给她解了下来。 配件师傅也没说话，因为顾修染说的没毛病。 顾修染解下玉扣后递给了配件师傅，配件师傅接过后仔细端详，不多会儿露出了满意的笑，对着南瑾道：“公子，这两块成色是一样的，不过公子这个玉扣不是羊脂白玉，是极品翡翠玉，是硬玉中的上品，而这个玉佩则是软玉中的上品，两种玉配在一起，成色相配，色彩也相得益彰，刚刚好。” 师傅夸的是玉，但落在南瑾和顾修染耳中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只有两人知道东西虽然都是南瑾拿出来的，但一个是顾修染的，一个则是南瑾的，被师傅这么一说，就好似在说他们两人相配一般，那感觉…… 第467章 467，给南瑾买了玉镯 师傅夸完就没再说话了，毕竟东西有了，样式也选好了，他的任务就是把它们编在一起就是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静谧。 好在早一会儿离开的伙计回来了，带着一盘又一盘的玉饰朝着南瑾和顾修染走了过来，直接就放在了他们面前的台子上。 “两位公子，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佳品，你们看你们喜欢哪些？” 南瑾本来就不会选这些东西，以前在家能简便就简便，基本不戴这些东西，必要的时候也都是她娘帮她准备好，这五年来更是不需要，就更不懂这些了。 进来时就想着选些东西带给沈冰玉，此刻一看这么多品种，直接眼花了，再然后就慌了，下意识就转首求助地看向了顾修染。 选，顾修染是不可能选的，因为是给别的女子的，不过他可以给她指方向。 “你想想沈冰玉平日里都喜欢戴些什么？先删选一遍。” 南瑾一听这句，眼睛亮了，只觉得眼前的东西不那么眼花了。 “她喜欢戴簪花。” “与花无关的可以拿走了。”顾修染对着伙计说了这么一句。 “是。”伙计立刻应声照办。 这么一拿，南瑾面前就清爽多了。 “你想想沈冰玉的喜好，是喜欢朴素的，还是奢华的，简易的，还是繁杂的，从这些方面下手选。”顾修染又给了南瑾提示。 南瑾突然间觉得选女子饰品一点儿也不难了。 她稍微回忆了一下沈冰玉的喜好，然后刷刷就选出了四五件。 不得不说这家的东西真的很称她的意，她觉得自己选得都挺好看的。 南瑾刚选好，顾修染从一堆饰品里拿了一个玉镯子出来。 “公子好眼光，这镯子里面的流色都是天然的，纯天然玉种，绝非后天染上去的。” 伙计那叫一顿夸。 “冰玉不……”南瑾刚要说沈冰玉不喜欢这个，才说一半，就见她的手被顾修染拿了过去，然后给她套了上去。 天然的翡翠色里透着时而感觉透着一抹蓝，时而又感觉透着一抹红，时而又感觉透着一抹黄，时而又感觉什么都没有。 不怎么喜欢戴这些东西的南瑾看着看着也怪喜欢的，也不知道是喜欢这镯子，还是喜欢这送镯子的人。 “我不爱戴这玩意。”南瑾还是低估了一句。 “手上的玉扣摘了，不空吗？” 南瑾抿了抿嘴，“很容易碎，要是打架坏了怎么办？”这就是她不爱戴这些东西的原因，坏了不算，还妨碍她打架。 “碎了再买。” 南瑾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虽然麻烦了点，但戴着其实也不错。 南瑾不再说话了。 “镯子和配绳的钱我付，这些东西她付。”不是顾修染不舍得给南瑾花钱，而是他只会给南瑾一个女子买东西。 “好嘞。”伙计才不管那么多，高兴地算账打包了。 南瑾也没觉得哪里不对，送沈冰玉东西她付钱是对的，至于剩下的，给她的，顾修染付钱没毛病。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配件师傅那边也弄好了，弄好后配件师傅直接玉佩就递给了南瑾，却是被顾修染伸手一把给接过，然后塞进了他自己的怀里。 第468章 468，被人跟踪 南瑾愣了一下，却是没跟他要，眼见着都弄好了，便转身朝店外走去。 至于打包好的玉饰也是顾修染拿。 …… 李明达是李氏娘家唯一的侄子，三代单传，很是受宠。 即便是被李氏给接了过来，依旧宠得不行，就跟自己儿子似的，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李明达嘴很甜，哄得李氏很高兴，所以只要他做的不是很过分，李氏一般都不管他。 李明达很好色，那是不管男女的那一种。 女的好办，直接纳回去做姨娘，如此，这姨太太便一房又一房，孩子那是生了一个又一个。 他自己是三代单传，但是姨太太们倒是给他生了几个儿子，算是给李家开枝散叶了，把李家乐呵的，也把李氏乐呵的，就对他纳姨太太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男的就不好办了，这对名声不太好，所以他都是私下里玩，早先会威逼利诱一些人自愿，后来玩腻了，胆子也玩大了，抚州城就那么大，玩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新鲜的，便动起了过往商人的心思。 当然，主要挑那些好看的，不好看的他不要。 刚开始还小心翼翼的，后来他凭着背后的强权，那是越来越顺畅，胆子便越来越大了，因此手底下还专门养了一批人给他猎艳，遇见了，直接抓，他满意了就赏。 昨天的谈爱日，那是最好猎艳的时候。 很不巧，南瑾被瞧上了，只不过当时那会儿她跑得快，对方跟丢了，这事便作罢了，但哪里知道运气那么好，今儿个又让他们给碰见了。 不仅如此，还进了玉铺，出来还买了好些个东西，这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刚刚好好可以勒索点钱。 不过她身边那个男的看着不好惹，但不要紧，他们人多，其实这个男的长得也很好看，就是太硬朗了，不是他们爷的菜，不然抓回去就是两个了。 这个小队伍领头的叫李亮，是李明达一表几千里的一个什么亲戚。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多数都是强硬的手段，手下的一帮打手也很硬实，个个孔武有力。 不过也还知道避讳，没在大街上掳人。 南瑾买东西也不是很急，这趟出来，一个是当时那局面实在是没有破解之法了，还有一个就是为了将玉佩给弄好挂脖子上，至于那些玉簪花，顺便挑了一下，刚刚好有好看的，便就买了。 这么一折腾也半个时辰过去了，她还得回去吃顾修染烧得海鲜呢，便没再去其他的地方，出了祥记铺子之后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临时租住的院子，也不想引人注意，便没住在什么豪华的地方，就是个普通的小院，趋向平民化，位置不免就有些偏僻。 所以走了没多久，南瑾和顾修染便从大路走入了小巷。 在大街上的时候，人多，南瑾和顾修染又各有心思便没注意，待走入小巷后，就变得明显了。 起先两人都以为是走路的，毕竟大路朝天谁都能走，只是他们拐了两个弯后还是跟着，且脚步声众多，这就不对劲了。 顾修染和南瑾纷纷停住了脚步，这么偷摸着跟着，能是什么好人。 南瑾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看向顾修染，“我觉得你这镯子白买了。” 第469章 469，有我在你不用动手 顾修染淡然地将手中的几个盒子递给了南瑾，“不会。” “这怎么好，我想自己动手。”南瑾有些不依，却是接住了顾修染递过来的盒子。 顾修染却是朝南瑾逼近了一步，南瑾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巷子墙壁上。 “以后有我在，你不用动手。”顾修染微垂着眸子深沉地看着南瑾。 南瑾抿了一下嘴，抬脚踢了顾修染一脚，不是很重，跟挠痒痒似的，“你这是剥夺我喜好，我爹都不能这么干。” 说是这么说，但南瑾心里却是喜悦的，那有些微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我跟镇国将军不一样，你可曾见过镇国将军有事会让镇国将军夫人冲在前面的？” 南瑾又踢了顾修染一脚，下意识反驳，“当然不一样了，我爹是我爹，你……” 南瑾说到这顿住了。 顾修染却不放过，“我什么？” 南瑾咬了下唇，觉得顾修染有些咄咄逼人，她不能怂，“你……” “抓起来。”南瑾刚要说，突然插进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一群人哗啦啦出现将南瑾和顾修染给围了一个正着。 虽然南瑾跟顾修染两人站在这说话本意是为了给跟在身后的那些人一点时间，毕竟主动动手，跟防御还手那是两个性质，但就这么被打断话，南瑾还好，顾修染却是阴翳了。 南瑾的性子他了解，他几乎能料到她下面要说什么，可他最想听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这怒气…… 顾修染本来看着就不好惹，此刻阴沉的气息外放，简直就是一个杀生的存在，看得以李亮为首的那群人一个激灵。 但随即李亮就雄赳赳气昂昂了起来，因为顾修染就一人，还跟着看上去不凶的南瑾，他们可是有十来个壮汉呢，怕他吗？ “抓起来。”李亮又吼了一声。 这边巷子不是没人经过，这时刚刚好有人经过，一见这架势，吓得立刻跑远了。 李亮的又一声命令，让壮汉们朝着顾修染和南瑾冲了过来。 面对这么一大群壮汉，南瑾面色都不带变的，就那么靠在墙壁上看着，带着几分闲适。 她没跟顾修染动过手，但是她见过顾修染动手，更见过顾修染跟敌人动手，那是每一下都要对方命的动手。 眼见着一群人包饺子似的朝着南瑾和顾修染冲了过来，顾修染就站在那，将身后的南瑾给护得密不透风，抬脚就踹了一个，不是将人给踹倒了，而是直接将人的肋骨给踹断了，摔地上直接捂着胸口哀嚎。 另一个一挡对方的手臂，反手就给他折了。 再一个被他抬腿挡住，一脚直接将对方腿踢折了。 左勾拳右勾脚，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十来个人全都倒了，还是那种倒下去直接哀嚎着爬不起来的人。 李亮要跑，直接被顾修染一脚踢了个石头过去砸中腿就那么以奔跑的姿势站在了那，然后因为平衡力不足直接朝着一侧砰地一下倒了下去，极响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这是被点了穴了。 南瑾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保护，觉得有些新鲜。 嗯，她爹不算。 第470章 470，哎呀，我好害怕 再一想这人是她的，她定下的男人，只是她一个人的男人，南瑾不仅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就像吃了蜜饯一般。 就在这时，顾修染转身看向了南瑾，面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戾气。 不过在看到南瑾的那一刻戾气消散了。 他与南瑾一起风里来雨里去拼杀战场整整五年，他一点也不害怕南瑾看到他的凶残，对敌人就不能手软。 但他不会拿戾气对着她。 南瑾将手里的东西往顾修染怀里一杵，顾修染下意识抬手接住。 下一刻他脖子上便缠上了南瑾的两只手，这会儿他才意识到南瑾抱住了他。 “第一次被人保护不用自己动手，感觉还不错。” 顾修染忍不住微扬起了唇角，尽管只一下。 南瑾抱了一下就松开了，随即转身几步走向了李亮。 李亮看到南瑾来了，刚刚好是扬着一张笑脸，就觉得南瑾好唬，“你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可知道我是谁？你要是动了我，我家老爷绕不了你。” 南瑾捂住了心口，一副吓死的样子，“哎呀，我好害怕。” 跟过来的顾修染直接踹了李亮一脚，嘎吱一声，李亮的腿直接断了，穴道也解开了。 “啊……”那叫一声惨叫。 “舌头不想要了吗？”南瑾笑着问。 李亮吓得立刻闭上了嘴巴，他不怕南瑾，但是他怕顾修染。 “谁让你跟着我们的，跟着我们要干嘛？为什么要抓我们？你家老爷又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们，告诉你们，我家老爷可是有南阳郡主撑腰的，可是静和公主的亲戚，你们最好识时务把我们送回去，不然你们死定了，南阳郡主不会放过你们。南阳郡主现在可是功臣，杀水匪的功臣，很厉害的。” 本来这事南瑾也没太当一回事，但这扯到自己了，“你不是说风锐进回来了。”南瑾侧首问顾修染。 虽然不知道地上这人口中的老爷是谁，不过铁定跟风家有关系了，如此难道还不知道风锐远风鸿运和王氏进幽州大牢的事。 “是回来了。”关于这事早上蓝沉新跟他说的事，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南瑾不等顾修染再说直接道：“不管了，报官吧，这事让官府处理。”知道出事了还仰仗她，这情节就更严重了。 “好。”这事顾修染也同意。 “你们是……”李亮还想说什么，却被顾修染踢了一脚，直接昏过去了。 “走吧。”顾修染喊了南瑾一声。 “哦。”南瑾乖巧地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后，“你知道抚州衙门在哪？” “问问就知道了，应该不难找。” “也是。” “你觉得抚州知府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是个怕强权的，毕竟这风家也不能在抚州横行这么多年，也有可能是个圆滑的，抱着不得罪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或许是个贪婪的，被风家用钱财收买了，总之不太可能是个正直的官。”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也不能让风家在这抚州城横行霸道这么多年，我们家这个正主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随意的聊着朝远处走去，身后一地壮汉躺在那哀嚎着。 …… 第471章 471，敲鸣冤鼓 皇子、公主、郡主这样的皇家称号都是有身份玉牌的，不然谁都可以说自己是郡主了。 因为这件事涉及到自己，所以南瑾决定用她的身份来解决这件事，她真的很想看到风家被断了后路会如何？ 她本来想等两天，现在把柄都送她手上来了，不抓住都对不起那几个断胳膊断腿的人。 一如顾修染所说，随便问一下就能找到抚州府衙在哪里了。 不过这些都是顾修染做的，她直接跟着就好。 而现在，到了府衙门前，那就是她的事。 作为一个郡主，敲衙门的鸣冤鼓还挺新鲜的。 她可不是冤枉么，什么都没干，名声却是一片狼藉，都说是南阳郡主的谁谁谁，也不知道多少人把罪责都算她身上了。 鸣冤鼓被敲响的时候，抚州知府仇高义正在衙门后堂打瞌睡，被这鼓一惊直接给惊醒了。 “谁，谁敲鸣冤鼓。”怒意倒是没有，就是有点睡蒙圈的架势。 “小的去看看。”一侧的师爷立刻殷勤地朝外跑去。 师爷跑到门口的时候，南瑾还在那敲。 “什么人？为何敲鸣冤鼓？”师爷狐假虎威地吼了一声，这个时候他还没看见南瑾和顾修染的脸，刚刚好被鸣冤鼓挡着。 南瑾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来了主事的人了，当下就放下了鼓锤往一侧移了两步。 南瑾长得很是美艳，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眸，看上那么一眼就有一种被摄了心魂的感觉，哪怕身着男儿装。 但就是男儿装才有问题，这么些年来衙门里没少有类似的案子，一些漂亮的少年受到凌虐的案子。 一想到这，师爷一个激灵，却也不好直接把人就撵走，毕竟南瑾看上去好像还算好，并没有受创伤的样子，不过也并不代表不是事后来秋后算账。 总之师爷心里慌得很，面上却是一片镇定，“为何敲鸣冤鼓？” “我在潮水巷被人袭击，你们派人过去拿一下人过来审问一下。”南瑾直言目的。 这话让师爷淡定了几分，听这话像是未遂，如此就要好办得多了，不过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 “好，我这就让人去拿人。”应着声，师爷转身就开始吩咐衙役照南瑾说的去拿人。 南瑾微挑了一下眉，侧首与站在她身侧还被鸣冤鼓挡着的顾修染道：“看着还挺好说话。”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师爷吩咐完了人，再次看向了南瑾，“你跟我进来，我需要写个笔录。” “好。”南瑾配合的紧。 师爷见南瑾是个好说话的人，又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在前面走起了路。 南瑾一动，顾修染也动了，跟在南瑾身后半步的位置，比从前又近了半步。 师爷走在最前方，并不知道身后除了南瑾还有顾修染。 直到师爷在自己专门记录案件的书案边坐下来，铺好纸，拿好毛笔，抬头准备让南瑾开口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顾修染。 顾修染本就是浸染在黑暗里的人，再经过五年的战场洗礼，那周身的气息可谓是不怒而威，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再加上这事打断了南瑾要说的话，他一直带着怒，此刻一看就真的是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吓住。 第472章 472，你吓人家了？ 师爷在这衙门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凶神恶煞的也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仅看上一眼就让人骨头缝里发冷的人。 再加上是猛抬眼冷不丁地看见，手中的笔直接就吓掉在了桌上。 不过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且有些没脸，强行解释了一下，“手滑了。”然后淡定拿起了笔。 这要是不解释，南瑾还不会多想，这一解释倒显得有些不对味了，且师爷刚刚的眼神是错过她的，那就是看到顾修染了。 南瑾当下回首看向顾修染，“你吓人家了？” “我什么都没做。”顾修染很无辜。 “阐述一下事情经过。”师爷绝不承认自己是被吓着了，立刻打断开言直接进入正题，防止南瑾再聊出什么扒他脸皮的话。 “从祥记玉铺买东西离开，在巷子里走的好好的，就突然被人围住要抓住我们，我们很慌，就反击了一下，然后就来报官了，第一次来抚州，就遇到这种情况，很慌。” 南瑾简单地陈述了几句，句句透露着慌乱，当然，这是话语内容，至于语气，听着很淡定。 师爷没再接着问，南瑾说得很快，他写就没那么快了。 师爷在写，南瑾无聊的四周张望了两眼，除了几个衙役，没人了，“知府呢？”南瑾下意识询问。 “等另一方带到，升堂后，知府大人自会上堂。”师爷没抬头，却回应了。 师爷从头到尾服务态度挺好，至少南瑾感觉还挺舒适的，便不准备坑知府了，“我有点事找知府谈谈，你看你是不是喊他出来？” “待会儿知府自会出来。”师爷语气重了点。 “我这不是敲了鸣冤鼓，想提前诉诉冤情么，既然你不愿意喊，那就算了。”机会给过了，不珍惜就不怪她了。 师爷没搭理，他之所以态度好，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是随便让人指使，要是知府大人谁都可以见，那还有何威严。 “有冤情说出来本师爷写下来，待会儿自会呈给大人。” “名声受损，被人借助名义在外面胡乱作为，我很冤。”让说南瑾直接就说了。 师爷笔顿了一下，觉得这个罪名跟刚刚报案的那个有点不对味，“这不是一起案子，得分开。” “是一起案子，你写上。” 师爷微蹙眉，难道是他想错了？若是他想的那样，这事就矛盾了，不过报案人的要求，他就写上，对不上逻辑也不是他的事。 不多一会儿，师爷就写好了，随即吹了吹墨迹，站起了身，“你们等着，等衙役回来就开堂，我先去将笔录给知府看看，待会儿好审案。” 说着，师爷拿着笔录就朝着后堂去了。 师爷到后堂后，速度将手中的笔录朝着知府仇高义递了过去。 仇高义带着几分懒的接过看了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很简单的案子，不过，“你这写的什么，前面说是被围攻，后面又是被污蔑，这不是反了吗？不该是被污蔑的人去围攻污蔑人的人吗？” 第473章 473，你们嚎什么 “回大人，敲鼓的人的确是这么呈报的，先阐述的被围攻的案件，后阐述的被冤枉损了名声的案件，小的提醒了说是两个案件需要分开受理，她偏偏说是同一个案件，小人很纳闷。” 师爷一副我很冤枉的样子。 仇高义倒也是没责怪，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少年，哦，两个，还有一个跟黑脸神一样，瞧着就凶凶的。” 这些年，仇高义对好看的少年这几个字敏感极了，这都要归功于风家的那笔烂账。 “你昨儿个不是说风锐进回来了，瞧见风鸿运和风锐远了吗？不是说去幽州城找南阳郡主去了。” “回大人，就只有风锐进回来了，没瞧见风鸿运和风锐远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他们是不是成了？风家这是要娶南阳郡主了？” “大人，恕小的直言，就算南阳郡主要嫁，也该是看上风锐进，那风锐远……”说到这，师爷没再说下去，这不说仇高义也是懂的。 “这事挺玄乎，你必须要打听好，这可有关大人我以后的前途。虽然我觉得南阳郡主只要不瞎眼，应该瞧不上风家，但这里面不保证没别的什么事，毕竟静和公主的确出自风家，自古表兄妹成婚的事也不是没有。虽然身份差异很大，但风家怎么也是有皇商这个牌子的，且风家那般不要脸，什么事都干得出。” “是，小的知道。” 仇高义也没再说什么，只等着开堂便是。 毕竟拿了俸禄还是要办事的。 …… 王强是衙门的捕快头，师爷吩咐他的时候只是说是来拿人，他也看见了站在衙门口的那两个人，一个看上去有些血气，还有一个看上去特别的无害，就像个大家族里出来的不谙世事的少爷。 师爷说他们被人围堵，王强想着，怕是有人见财起意了，毕竟这两人看上去的确有些不凡。 听说被解决了，想来也就三五人的样子。 以至于当王强领着一众府衙在潮水巷看到那一地的壮汉的时候直接傻眼了，重点是还都是熟人，这不就是李亮那一拨人吗？ 王强该庆幸自己出衙役为了气势，通常都喜欢带上十来个人。 地上的那一众人忧桑啊，他们就是打手，这又断胳膊又断腿的，还断肋骨，简直不要太凄惨。 听闻那两个人去报官了，他们也不怕，关于这一点是老油条了，巴不得报官呢。 此刻一见老熟人带着官兵来了，地上的一群人立刻哀嚎了起来。 “王捕快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捕快啊，我们好疼啊！” “王捕快啊……” 一个接一个的叫着惨。 王强完全不能想象平日里横的不行的人此刻对着他哀嚎告状的场面，好在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都带回去。” 衙役们立刻冲了上来，准备架着人就走。 只是刚一碰就一个个哀嚎出声。 王强着实看不下去了，“你们嚎什么？人家报官了，师爷让我来提人，你们对人家动手，你们倒是嚎上了。” 第474章 474，笑得他腿抖 王强下意识觉得这些人就是为了脱罪，装得。 哀嚎的那一群人满腹辛酸泪。 “王捕快，我手断了。” “我腿断了。” “我肋骨断了。” 一个个又说出了自己的疼痛点，王强半信半疑地上前查看，一看那是真断了，整个人一身冷汗，这下手狠啊，再一想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两人的样子，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 “都带回去。”王强又下了一声命令，转身就匆匆往衙门跑，他得回去告诉师爷。 王强丢下身后一帮人，匆匆就冲回了衙门。 从大堂路过的时候，看了南瑾和顾修染一眼，两人就那么站在大堂里，闲散的跟在自家后院一般，王强一个激灵，速度冲去了后堂。 后堂的师爷和知府仇高义都在等着人回来，见王强回来了，就知道要开堂了。 “禀报大人，潮水巷那伙人是李亮那伙人。” 因着南瑾诉状的奇怪，仇高义把李亮那伙人给排除了，哪里知道竟然还是那伙人，不过也就是微微诧异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大的反应。 “知道了，人带回来了吗？带回来了就开堂吧。”说着，仇高义就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回大人，小的是跑回来跟大人先禀报的，人还要再有一会儿，那些人不是断了手就是断了腿，再不然就是断了肋骨，小的看了伤口，绝对是一步到位，下手极狠。” 光这么说着，王强都觉得自己一个激灵，浑身的冷意。 仇高义终于正视了起来，这明显就是遇到狠人了，且这诉状本来就奇怪，这一定有问题。 “你刚刚说那两人什么来着？具体模样描述一下。”仇高义立刻问师爷。 师爷也觉得不对了，“那两人……” “算了，本大人亲自出去，反正王强回来了，升堂也是情理之中。”仇高义直接不等师爷说话了，抬手整了整自己的乌纱帽，理了理官袍，抬脚就朝外而去，刚走了两步，发现诉状忘了，回头又去拿，然后大步就朝前堂而去。 仇高义的个子不高，还有点胖嘟嘟的感觉，留着个小八字胡，再加上出来的急，有点气喘的感觉，给南瑾的一个印象比较喜感。 然后她就笑了，这一笑差点让仇高义腿抖了，看见他还能笑的人不多，不是，就是他怎么的也是个知府，即便不能一跺脚就让大地抖一抖，但是让抚州城抖一抖还是可以的，现在竟然有人第一眼看见他就笑，这可就不好不好了。 再看旁边那一位，一身的铁血之气，这一看就是在血腥里滚出来的，滚过血腥腰杆还这么直的，也就只有战场那地方了，仇高义有些站不住了，刚刚王强说什么来着，一招断人手脚，这狠厉这年岁像极了一个人。 仇高义额头上瞬间冷汗淋淋。 师爷慢两步跟了上来，见仇高义不动了，立刻上前关心，“大人？” 仇高义转眸瞪了师爷一眼，只想一脚把人踹飞，这都什么眼神，办的什么事。 师爷被瞪得无辜极了。 第475章 475，我的笑很吓人吗 仇高义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朝堂上走去，如此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了，毕竟都只是他的猜测，对方又未表明什么，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不知者无罪，他好好的审案子就好了，他又没得罪那两人。 南瑾明明在笑，可见仇高义却有些被吓着的样子，南瑾郁闷了，当下敛了嘴角转首看向顾修染，微带着不自知的委屈，“我的笑很吓人吗？” 顾修染收回看向知府的眸光看向南瑾，满目温和，“很好看。” 顾修染的话和眸光配在一起瞬间让南瑾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再一想是自己问的，又不好说什么，只觉得这人真的是太不收敛了。 想着抬脚踢了顾修染一下，后转开了眸子，这个模样的南瑾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在撒娇。 顾修染瞬间眉眼轻弯，双眸里含着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 只可惜南瑾没有看见。 公堂上本来就很安静，南瑾和顾修染的声音没有很大，却也没有刻意放低，坐在上面的仇高义一字不漏的听见了，听完后整个人就更有些云里雾里了。 “公堂之上，吵吵什么，没看见大人出来了吗？都不知道行礼吗？”师爷却在那里喊了起来。 仇高义都坐下了，也不见南瑾和顾修染行礼，还在那里低语，这简直太不把仇高义放在眼里了，绝对不能容忍。 仇高义只想呼师爷一巴掌，平日里看着不是挺机灵，这会子脑子进水了吗？ 虽然他只是猜测，但他能好好在这个位置待着，不就是因为小心翼翼吗？哪怕是猜测，宁可猜错了丢些脸面，也不能猜对了自找死路。 南瑾愣了一下，从小到大除了去宫里，还没有谁让她行过礼，现在一个知府让她行礼？ 不对，是一个师爷。 不过明显能看出，为什么一个是知府，一个是师爷，没瞧见那知府坐那都老僧入定了吗？这师爷却还很没有眼色的蹦跶，亏她一开始觉得这师爷还不错的。 “知府大人，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好在这时外面被揍的那些人姗姗来迟了，一进来那就一个哀嚎。 那个被顾修染踢昏的李亮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他腿被顾修染给踢断了，是被衙役架着进来的，一见顾修染和南瑾，一双眸子就跟淬了毒一样，死死地盯着他们。 本来看着没什么攻击力的南瑾在对上李亮这双眸子的时候，直接冷笑出声，“这么看着我，这双眼睛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李亮没怼南瑾，而是看向了上方的仇高义，“大人，你看见了，这两人甚是凶残，打断了我们的腿脚不算，在公堂上竟然敢公然叫嚣，大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顾修染朝李亮走了一步，吓得李亮不顾腿疼愣是往后退了两步，疼得嗷嗷叫，疼完后见顾修染站在那并没有走过来，只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顿告状，“大人你看，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人公堂上就想伤人……” 第476章 476，审案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南瑾伸手抓住了顾修染的手，这才让顾修染只走了一步才停在了那。 李亮看不见，坐在上面的仇高义看得见啊，他是不确定南瑾和顾修染是谁，但是明显看出来了，顾修染虽然看着跟杀神似的，但是他听南瑾的，没瞧见拉了一下就不动了吗？ 在公堂上这般无所顾忌的人只有两种人，一种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有恃无恐的人，以仇高义多年的经验来看，南瑾和顾修染定是后者，想着他这心里又有了几分底。 “吵什么？就听见你一人在那吵吵，不是好好的，谁碰你了？咆哮公堂该当何罪，你是要知法犯法吗？”仇高义一拍惊堂木，咣的一声，响极了，甚是威严。 李亮没想到被指责的是自己，但到底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有些事是不能明面上来的，立刻就老实了，“是，大人，小的知错了。” “行了，现在本大人开始审案。” 说着便进入了开堂的程序，下面的衙役纷纷站在公堂两侧，喊了一声威武。 “堂下何人，报上姓名，为何报案，说明来由。”这是审案流程，仇高义也刚刚好借此知晓一下南瑾和顾修染的身份。 哪知南瑾和顾修染谁都没有开口，仇高义愣是没有敢催他们，而是对着发愣的李亮发难，“发什么愣，快些报上名来。” 李亮一个激灵，想着是流程，又想着让他先说定是给他辩解的机会，再加上他们都受伤了，一看就是受害方，速度就开口自报了起来，“小的李亮，被人殴打，小的要状告行凶之人当街行凶，请大人为小的做主。” 这是反打一耙的意思了，南瑾直接乐了。 “你好意思吗？你们这么多人，还身强体壮的，谁行凶谁啊？” “当然是你行凶我们，没看见我们都受伤了吗？”李亮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受伤了就是理由吗？怎么不说技不如人？更何况我们就两个人，你们这么多人，还都是壮汉，你好意思吗？脸红吗？” “你……”李亮发现竟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最后直接耍起了无赖，“就是你们行凶。”说着朝着仇高义磕头，“大人，我们可是良民，这两个人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大人一定要严惩他们，我们的伤是事实，大人要是不严惩，怎堵得住悠悠之口，回去之后，我们老爷问起来我也不好回，大人……” 李亮这话明显就有几分提醒仇高义之意了，或者说是威胁之意了，当官的应该很是忌讳的，但是平时仇高义却从来就没有忌讳过，也因此才将这些人的胆子给养得越来越大了。 仇高义连怎么开口都省得想了，因为南瑾替他了。 “有什么不好回的，直接把你们老爷请来不是更好？”说着南瑾提醒了一下，“对了，你之前跟我说你们老爷是谁的亲戚来着？我有点健忘。” 也不知道是李亮以为南瑾怕了，还是觉得现在在公堂上，知府仇高义是他的人了，腰背一下子直了，“说出来吓死你，我们老爷可是静和公主的亲戚，可是有南阳郡主撑腰的，你最好自己识相点，不然……” 第477章 477，这是南阳郡主 李亮话没能说完，直接被走到跟前的南瑾一脚踢翻在地，脚更是踩在了他的脸上，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点血腥味，“来，再说一遍，谁撑腰？” “南阳……郡主……”李亮用着最后的坚持说出了这四个字。 南瑾一抬手落了一块玉牌悬在了李亮的面前，“识字吗？读读。” 李亮不知道认不认得出来，上面的仇高义差点给跪了。 见李亮不出声，南瑾抬眸扫向公堂的其他人，“来个识字的读读。” 师爷已经呆在了那，知府仇高义几乎连滚带爬地从案桌后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南瑾的面前，“下官叩见南阳郡主，郡主安康。” 南瑾不准备这么早拿出玉牌的，本来想看看拒见她的知府的熊样的，但这李亮太嚣张了，这话她真听不下去了，倒打一耙的本事也真的是让她开眼界了，她没那个鸟时间跟这些人耗。 “知府大人，你觉得我能自己让人收拾我自己吗？”南瑾看向了仇高义。 “郡主说笑，这些人对郡主不敬，企图对郡主不利，必须要严惩。”仇高义立刻站定了自己的位置。 这些年忍风家不就是因为南家，此刻正主在这，风家算个屁。 “本郡主相信知府大人是个好知府，定会秉公处理，本郡主来这抚州也两日了，听到了不少关于本郡主的传言，本郡主着实冤枉，本郡主这几年兢兢业业在淮秦河上战水匪，怎么就成了那等拥护小人之人了？本郡主看着那么闲吗？且本郡主的名声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借的吗？说来也好笑，本郡主前几日在幽州，有那么一人上门说是本郡主的舅舅，知府大人你也该知道，本郡主的舅舅也就陛下一人，真的不知道还有哪个阿猫阿狗，不过那事幽州知府已经处理了，人在大牢里了，抚州的事……” “下官一定会好好处理，还郡主一个清白。”仇高义立刻表明立场。 “本郡主最恨不秉公处理的人了，一个好的父母官，一定会将案子好好处理的，对不对啊！” “郡主说的有理，下官痛定思痛，定连夜审查，好好处理，不留任何一桩不公的案件。” “既如此，本郡主就不耽误知府办公务了，这天色不早了，本郡主也饿了，就先去吃饭了，知府大人好生处理，势必要还本郡主一个清白。” “一定，一定，郡主慢走，待下官忙完，再好好招待郡主。” 南瑾没再说什么，抬脚直接就走了，她饿了。 顾修染没立刻跟上去，在走过仇高义身侧的时候停在了那，“知府大人。” “下官在。”这一句下官也算是仇高义猜出了顾修染的身份。 跟南瑾亲密的少年也就那么一个，少年将军顾修染，傻子都猜出来了。 “郡主坦坦荡荡，可不曾做过什么仗势之事，知府大人可得替郡主把名证了，不能让郡主被人平白污蔑，这是发生在抚州地界的事，要是郡主真的追溯起来，大人可就要落个监管不严纵容谣言污蔑郡主的罪名了。” 第478章 478，白跟我这么些年 “下官一定好好办理，多谢顾将军提点。” 顾修染没再说什么，抬脚跟上了已经走出好些距离的南瑾。 到了跟前就听到南瑾的抱怨，“这个点回去做饭晚了，我们去酒楼吃吧。” “好。” “那你早上鱼虾买了吗？” “可以晚上做。” “天这么热，死了怎么办？” “放了冰，不会死。” “那行吧。” 两人就这么说着走出了衙门。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不见了，仇高义跪在那挺直的腰板软了下来，不是泄气，而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两面三刀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从五年前得知南阳郡主来了幽州剿灭水匪，他就盼着这一天，这终于到这一天了。 “大人……”师爷颤抖着腿走了过来，“刚刚那两人是……南阳……南阳郡主和顾……顾……” “白跟我这么些年，一点眼力都没有。”仇高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师爷一眼。 “怪不得之前要见大人。”被仇高义一瞪，师爷说话利索了。 而仇高义直接一巴掌呼上了师爷的脑袋，“你怎么不告诉我？”仇高义有些后怕了起来，也就是南阳郡主没和他计较，不然有意收拾他，随便一引导，他再略微不小心一点，他就完犊子了。 好在南阳郡主是冲着风家来的，听南阳郡主的话定是那风鸿运惹到她了。 “去，不管什么方法，去风家那边打听，不，直接去找风锐进，问问风鸿运是怎么回事，刚刚南阳郡主说他进幽州大牢了。”说到这，仇高义立刻站了起来，“先把这些押进大牢，我不能输给池秉正那家伙。” “是，是。”师爷立刻领命办事。 而地上的李亮到现在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要抓的那个人是他口中的南阳郡主？ 此刻要被抓走了，不由得高喊，“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那人怎么是南阳郡主，那人是男子……” 仇高义嫌恶地甩掉了李亮的手，“你死了都不冤。”说着对一侧的衙役道，“都还愣着做什么？全部抓进大牢，本大人养着你们吃闲饭的吗？” “大人息怒。”衙役们应着声立刻上前就开始抓捕人。 李亮瞬间心如死灰，满眼的不信，踢到谁也不能踢到正主，这踢到正主，他们借正主的威收拾正主，不是自找死路吗？ …… 南瑾与顾修染挑了一个比较知名的酒楼，许是快要到午时的缘故，又许是这家酒楼的生意比较好，两人来到酒楼的时候，满目看去，都是人，有种人满为患的感觉。 南瑾瞧见大堂角落里靠窗有个位置，“我们坐大堂，不去雅间。” 这个热闹的点，不在人群里听听八卦，都浪费她跑这一趟。 “好。”顾修染一向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堂的位置不用定，两人自己就朝着角落里的位置走了过去。 两人的容貌出众，不由得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特别是南瑾这种带着点女气的少年，就更引人注意了，倒也不是因为觊觎南瑾，而是因为抚州城里流传着的失踪美少年之说。 第479章 479，郡主将军郎才女貌 关于这传说，特别是一些抚州城里的老人，知道的最多了。 这不南瑾刚坐下，隔壁一桌的一个大爷就转头搭上了话，“小伙子你不是抚州人吧？” 说话的时候看着南瑾，南瑾一下子就知道是对她说的了，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是陌生人，但至少看着是满脸善意的，“是的，大叔。” “瞧小伙子的模样甚是俊俏，小伙子要是来办事的，早些办好了早些回家去，莫要在抚州城逗留，出门什么的多带些人。” 这话听得南瑾新鲜了，一脸初出茅庐的单纯大少爷迷惑，“为什么啊！” 南瑾这样子一看就不谙世事，大爷叹息了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抚州城内总有美少年消失，都是无头案，都像小公子你这样的，小公子你可要小心啊。” 大爷说完后就转过了身去，一副不欲多说的架势。 “你又多嘴了。”大爷刚转过去，与他同桌的一人开了口。 “我见不得啊见不得，以前我家主家那少爷真的是个好孩子，后来……哎……” “说起来那家现在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哎，造孽啊！” 几人说着便转移了话题，那边南瑾却是冷了眸色。 顾修染抬手抓住了南瑾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来查，一定水落石出。” 南瑾知道这不是她的错，但那些人却是借的她的名义，还有她娘的名义，怎么就能这么枉顾人命，还是以这样的手段。 “我今日不该反抗，就该跟了他们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今日那些人，她压根就没见过，上来就捉她，再加上大爷的话，不对号入座都不行。 “做过的事总是会留下痕迹的。”顾修染收紧了抓着南瑾的手，“信我。” 南瑾抿了抿嘴，轻应了一声，“嗯。” “大消息，你们听到没？风家出事了，风家那个风鸿运和风锐远还是那个风王氏不是去幽州城找南阳郡主去了吗？听说人家南阳郡主压根就不认他这个舅舅，把他给送牢里去了。” “是吗？哈哈哈，真的是好笑死了，终于有报应了。” “你哪听来的？消息准确不准确。” “满大街都在说，怎么不准确了，再说了，风家父子三人一同去的幽州，怎么就那风锐进回来了。” “风家怎么没传出消息来？” “这等丢人的事谁家能传出来，还不死命的捂着，特别是那风锐远前不久还扬言要娶南阳郡主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要我说，那南阳郡主要嫁也得将顾将军那样的少年将军，他风锐远算哪根葱？” “对对对，我站顾小将军，当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能领兵征战水匪，还凯旋归来，英雄。” “南阳郡主与顾小将军朝夕相处了五年，说不定早就有了情思，这郎才女貌，真真配。”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见过似的。” “这还用说吗？一个年少有为少年成将，一个贵为郡主巾帼不让须眉，可不配么。” “有道理有道理。” 第480章 480，毫不掩饰的顾修染 本来听着前面几句，说风锐远想要娶南瑾的时候，南瑾和顾修染都黑了脸，但后面越来越歪楼的话，什么顾小将军年少有为，什么郡主巾帼不让须眉，什么绝配什么的，愣是将南瑾和顾修染两人说的一个红了脸，一个红了耳尖。 重点是两人的手还在那桌上握在一起，尽管开始的意思是顾修染安慰南瑾的，但此时此刻，这…… 南瑾有些受不住那些话语的要收回手，顾修染却硬是握着不松半分。 南瑾抽了几次没抽出来，直接抬眸狠瞪了顾修染一眼，“松手。” 南瑾开口了，这一次顾修染不得不乖乖松手，一双眸子直直地看着南瑾，里面的情愫半点不掩饰，不仅如此，满得都要溢出眼眶了，深怕南瑾看不见似的。 顾修染爱惨了这种不用掩饰的感觉，藏太久了，藏得太疼了，现在终于不用藏了。 南瑾又想捂顾修染眼睛了，可这大庭广众的，她突然后悔提议在大堂吃饭了。 好在那边谈话的内容换了，两人之间的粉红色气息才勉强散了点。 “所以这风家是个什么玩意，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小声点。” “怕啥，风家被南阳郡主给弄去牢里了，还指望南阳郡主给他们当靠山不成？” “要我说这风家也真不是个东西，别人不知道，我们抚州人还不知道吗？当年逼得风老夫人不得不将静和公主给送走，这事本没什么，却是不要脸的在得知人家成了静和公主后，各种借用人家的名声。静和公主什么都没做，尽替风家背锅。” “南阳郡主才惨，五年前就来幽州了，虽然离我们抚州有些距离，但是这水匪对我们抚州也是有些影响的，这事我们也关注着，当时这风家哦，把人家南阳郡主骂惨了，各种挤兑人家，什么女孩子进军营，没名声什么的，现在见人家立功凯旋了，就上赶着要娶人家了，也不知道脸疼不疼。” “南阳郡主只要眼睛没毛病，才不会看上他们风家，也就他们风家自以为是，总以为静和公主和南阳郡主好拿捏，静和公主我是不知道，但就南阳郡主那杀水匪的性子，不杀了他风家的宵小，真的是便宜他了。” 随着众人换了话题的议论，南瑾面色的红晕消散了，刚刚好小二菜也送上来了，南瑾的理智也回来了。 “看来大家还是很理智的，没有一味的骂我。这倒是省了我的麻烦了。” “百种人百种想法，这并不代表所有人。” “风家有财，你们怎么又知道南阳郡主跟这事就没关系？”顾修染的话刚落，就响起了这么一声质疑声。 “就是，位高权重又怎么样？谁会跟钱过不去？这风鸿运虽然混账那到底也是南阳郡主的舅舅，就这么将人给送去了牢里，也真是够狠心的。” 有一声就有第二声。 “要是不是有这静和公主在背后，风家怎么敢这么作为？不然怎么静和公主这么多年都没发难？” 第481章 481，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有了第二声就有第三声，可谓是捅了窝了，一声又一声。 南瑾看了看顾修染，最后觉得还是早些吃完离开这口舌之地的好，不过在吃饭前问了最后一个疑问，“你之前说风锐进回来了，我看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风鸿运被抓起来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风家不让往外说，蓝沉早上与我说的，我本来早上准备告诉你的，后来……” 后来什么，顾修染没说了，而南瑾也想到了早上厨房内自己干的事，直接闭嘴了，低头就开始吃饭，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其实她还想问那现在外面是怎么知道的，想想也没问，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后续的事。 哦，眼前最重要的是吃完离开，毕竟她脾气真的不是很好，坐在这听别人诋毁她，她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而顾修染，眸光一寸寸冷凛了下去，他会让罪魁祸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愚蠢的事。 …… 风锐远、风鸿运和风王氏在幽州被抓进了大牢的事传遍了抚州城，自是也传到了现在的风老夫人风李氏的耳朵里，当下整个人就怒了。 “把风锐进给找来。”立刻就下了命令，一副恨不能剥了风锐进的模样。 风李氏自己是妾扶正，自是不喜欢当年风鸿运自己娶回来的妻子，重点是当年风高华还支持，她就只能作罢，便让自己的甥女给风鸿运做了妾，先生下儿子再说。 那乔氏进门后，没少被风李氏蹉跎，终于死了，她立刻就让儿子将风王氏给扶正。 对做娘的喜欢不了，对乔氏生的就同样不喜欢了，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孙子，也没太苛刻，但那是在没出事的情况，而出了事…… 风锐进刚一进门，风李氏就一个杯盏朝他砸了过去，“你是怎么办事的？是要让全抚州城看我们风家的笑话是不是？不是让你捂着捂着，怎么现在全抚州城都知道了？” 风锐进站在那没有动，风李氏的准头不行，杯盏没能砸到风锐进，而是砸在了他的脚下，碎了一地。 “回祖母，孙儿却是没有说，也按照祖母的吩咐极力想办法救爹和弟弟还有母亲。” 风锐进满眼的凉薄，这个家自从他娘死后就再也没有温度了，他跟大街上捡来的孩子无异。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不是你说的那是谁？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怕是恨不能你爹和你弟弟死在牢里……” 风李氏直接开骂了，完全没有一个祖母的样子，可谓是与那街头的泼妇无疑，将自己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风锐进的身上。 被骂这种事，骂着骂着就习惯了，风锐进就那么站在那，任由风李氏骂。 骂了好一会儿，风李氏骂累了，这才停了口，见风锐进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里有了几分拿捏人的快意。 “事情已经出了，多说无益，你去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你要是解决不了，你就不用做风家人了。” 风李氏看不上风锐进，却是不停地奴役风锐进，因为风锐进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但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能一边让她骂一边被她奴役，早先年没少反抗，她就拿不让他做风家人来威胁，很见效，这便成了她一直来的筹码。 第482章 482，风锐进惊呆了 “恕孙儿无能，这次爹和弟弟得罪的是南阳郡主，别说将孙儿逐出风家，就是杀了孙儿，孙儿也做不到。” 风锐进说的是事实，且这样一群不停吸他的血，对狗都比对他好的一群人，他凭什么要为他们卖命。 就像顾将军所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直以来是他不够果决，这一次不会了。 风锐进的叛逆之言让风李氏刚刚好了一点的脸色又黑了，“你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竟敢叛出风家？” 风李氏一直都是威胁，但但风锐进真的要出风家的时候，她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子恐慌。 她控制欲强，控制风家大大小小这么些年，多少也是有点脑子的，能明白这风家上下都靠风锐进支撑着，不然早败落了，这些年早就不如当年风高华在的时候，更何况当年还被吕娇那贱人分走了一些洪记。 “不是孙儿叛出风家，是祖母一直要赶孙儿走，如今孙儿如祖母意了，祖母怎么又不满意了？更何况那是南阳郡主……” “什么狗屁郡主，不过就是风晴月那个小娘皮子的种罢了。” 许是怒到了极致，风李氏这是连长辈形象也不要了，而风晴月在她这里永远都是当年被她暗地里蹉跎的那个小贱丫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而这样的小贱丫头生出来的又能是个什么样的好东西。 风锐进惊呆了，虽然风李氏这些年一直对他不怎么样，但长辈形象还是要的，他可谓是第一次见风李氏这样。 而风李氏根本不在乎，直接命令道：“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南瑾那丫头算什么，你给我把她找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有胆子敢……”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李老爷被衙门的人给抓走了……”风李氏话没有说完，一声惊慌的喊叫声就从堂外传了进来。 紧接着一个慌张的身影冲了进来，再度高喊，“老夫人，老夫人，李老爷被衙门给抓走了……” 风鸿运是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所以大家尊称老爷，而李明达，风李氏的侄子，李家的宝贝，则被尊称李老爷。 “你说什么？”刚刚还一脸怒气的风李氏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夫人，李老爷被衙门的人给抓了。” 风李氏终于听清的样子，“怎么可能？那仇高义他怎么敢？” 站在一侧的风锐进半低着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幽冷的弧度，人家为什么不敢，人家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的不过是静和公主和南阳郡主的面子，难不成还看你风家的面子不成？ 现在你们惹了南阳郡主，人家不动手，难道还帮你们对付南阳郡主？ “你确定是被衙门给抓走了吗？”风李氏还是不信。 “是的老夫人，无论我们说什么，衙门的人都不理，说李老爷手下养得那些人当街行凶，意图对南阳郡主不轨，此等行为太过凶恶，必须要严惩。” “什么？”风李氏本来也就是不可置信和震惊，现在直接怒了，“又是南瑾那个小娘皮子，她怎么敢？让她来见我来见我……” 第483章 483，风家要乱了 风李氏这样子可谓是太认不清事实了，风锐进想着自己现在还是风家人，避免被连累，还是要提醒两句。 “祖母，那是南阳郡主，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你这个不孝子，胳膊肘往外拐，你不配做风家的人。”风李氏本就在暴走的边缘，风锐进这么一说，风李氏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风锐进没躲，而是借坡下驴，“祖母之命孙儿不敢不从，孙儿这就离开风家，绝不做不孝子，碍了祖母眼。” 话落间，风锐进转身就走。 眼见着风锐进越走越远，风李氏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想把人喊回来，却又丢不下这个脸，立刻就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把家里所有人都招过来，本夫人养他们这么久，该他们出些力了。” “是。”下人立刻领命离去。 …… 风家由三个部分组成，一个就是正主，风鸿运这一脉，正儿八经的风家主子。 第二个就是舅舅家的，也就是风李氏娘家弟弟家的，大侄子李明达，然后就是下面的一趟侄孙侄孙女了。 对于这一波来说，李明达出事了，那是万万不能的，几乎风李氏这边的人一去，纷纷就来了，这李明达可是他们的主心骨，钱财的来源，要是李明达出了事，他们怎么办？ 第三个就是姨娘家了，也就是风李氏的姐姐家，这甥女就是风王氏，还有个甥男，风王氏的弟弟王虎，王瑶就是王虎的女儿。 对于风李氏来说，这姨娘家的是外姓，哪里比得了李家姓，平日里没少偏心李明达。不过王家的嘴甜，要不然怎么就风王氏成了风夫人，而这风王氏跟风李氏如出一辙，尽扶持娘家，所以王虎从风李氏那没得到的好处，都从风王氏这里得到了，过得也叫一个如鱼得水，再过些年，可不就是又一个李家吗？ 此刻听闻李明达出事了，他们不笑就不错了，但听闻风王氏出事了，他们得来，这可是他们的主心骨，钱财的来源。 李家和王家在风李氏的一声招呼下，呼啦啦的来了一大屋子的人，近乎将整个屋子都给挤满了。 一来就各自喊了起来。 “姑奶奶，你可要救救我爹啊。” “姑奶奶，你最疼我爹了，我爹可什么都没干，那牢里我爹怎么受得了。” 这是李家这边的人。 “姨奶奶，姑母是您的儿媳，你可不能不管啊！” “姨奶奶，姑父可是您的亲儿子，远哥哥可是您的亲孙子，你可不能不救啊！” 这是王家这边的人。 一人一句，风李氏头都被轰炸了，她是喊人来出主意的，哪里知道一个个都反倒是求起她来了，好像她这一喊正好给了他们机会似的。 一阵吵吵后，风李氏发话了，“行了，都给我闭嘴。” 风李氏掌家这么多年，威慑力还是有的，就这一声怒斥，瞬时间就都禁声了。 “只是进一趟大牢而已，瞧瞧你们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一点儿处事之力都没有。” 第484章 484，各有心思 面对风李氏的训斥，众人均不敢言，即便都知道这次的事可能要闹大了，毕竟那可是南阳郡主，上过战场杀过水匪的人，那水匪是多凶的一个存在，这点常识他们还是有的。 眼见着一个个乖乖听训，风李氏气顺了。 “幽州那边有点远了，罪名不过说是鸿远冒充南阳的舅舅，这罪名不打紧，鸿远的的确确是南阳的舅舅，这是就是掰碎了那也是事实，这罪名不成立，但凡南阳她敢这么做，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打断。” 脑子，风李氏还是有几分的。 王家这边的人顿时不依了，却是都不好说什么，人家自己娘都不担心儿子，他们担心个什么劲，虽说要靠着风王氏这棵大树，但若是树实在要倒，他们自己还是有老本的，没必要为这个争执。 李家那边高兴了，这意思是要救李明达了，果然姑奶奶还是疼他们爹。 “眼下李明达这事比较急一点。”果然，风李氏下一句就是这句，“这事具体如何也不知道，风锐进那个不孝的直接叛出风家了，这事还得你们去打探。知府和我们也是老熟人了，许是就做做明面上的功夫，私底下咱们还是要动动的。且事情具体如何，也得先知道才好办事。还有那个南阳，都说来了抚州了，你们给我分人马去找，把人给我找出来，真是反了她了。” “姑奶奶，这样做真的行吗？”李家的人做出了质疑。 “怎么不行了？”风李氏一脸怒意。 李家的人不敢反驳，深怕风李氏不救他们的爹。 “是，听姑奶奶的，我们马上就去打探，也去找知府大人了解情况。” “不管怎样，多塞点银子，别让你们爹在里面吃苦，银子不够去账房取。” 一听这话，李家的人殷勤了，“好的，姑奶奶。” 本来爱答不理的王家人一听这话也殷勤了，“我们也帮忙，大家都是一家人。” 风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觉得就算没有风锐进，也可以将事情给办好。 “你们这边就去找南阳吧。”风李氏给王家人分派了任务。 王家人有些不愉，他们哪里那么殷勤，还不是为了捞银子，还有，找南阳郡主，这事不是找死吗？ “这，姨奶奶，我们也不知道南阳郡主长什么模样？我们如何找？就是遇见了也不一定认识啊！” 王家人企图推脱。 这个时候很得宠的王瑶激灵地说了一句，“那些被抓的人不是见过么？我们可以问问，画个图去找。不过这样挺费人力物力的，但要是能找到的话，舅舅他们就可以被放出来了。” 风李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人力物力没事，去账房领银子，把事办好了就行。” “好的，姨奶奶。”得了好处，王家人一下子就又起干劲了。 到这算是各自的任务都领了过去了，风李氏心里舒坦极了。 而王家和李家的人都得了好处，纷纷开始关心起了风李氏的身体，又嘴甜地安慰起了风李氏，把风李氏哄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哄得风李氏觉得那些事都不叫个事。 哄得差不多了，众人便就散了。 …… 第485章 485，这都是些什么嗜好 早半晌刚刚传完风鸿运和风锐远以及风王氏进了幽州府衙大牢的事，说是因为得罪了南阳郡主，硬要当人家舅舅。 这下半晌就又传出了另一件事，说是风老夫人的侄子李明达又得罪南阳郡主了，据说是他手下的人当街袭击南阳郡主，被南阳郡主给告进了知府衙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只觉得大快人心啊。 要说这李明达真不是个东西，那是娶了一个姨娘又一个姨娘，要都是自愿的就算了，有些还是强抢的，最后不得不自愿，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听说私下里还有些特别的嗜好，这真的很让人不得不怀疑抚州城里流传的那些个美少年失踪案与他有关。 不说这个，就说平日里做人，那真的是特别的仗势欺人，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而他本人，要说是个有本事的就算了，却偏偏就是个蛀虫，什么本事都没有，跟水蛭一样，整日里都吸得风家的血，不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但别仗势欺人啊。 比人家风家正儿八经的主子风鸿运还要横，风鸿运虽然也仗势，但还不至于那么混，后院也没那么乱，也还算是个正常范围。 这李明达就不同了，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哪有恶事都有他的份，现如今这是终于踢到铁板遭到报应了，真是老天开眼。 兴奋完了的抚州百姓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得罪了南阳郡主，莫不是南阳郡主来抚州了? 听说那李明达跟美少年案有关，这手下的人抓南阳郡主是不是因为南阳郡主美啊！ 不知道这南阳郡主究竟什么模样？ 对了，听说风老夫人生气了，气风锐进不把风鸿运救出来，还大言不惭的让南阳郡主去见她。 听说风老夫人打了风锐进骂了风锐进，还把风锐进赶出来家门。 一时间整个抚州城都围绕南阳郡主、李明达、风锐进还有风家这几个字眼转。 南瑾下午半日没有出门，顾修染也自是跟着没出门，不过这并代表顾修染什么都不知道。 整个下午抚州城里发生的事，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顾修染全部都知道了。 天气俨然越来越热。 洗完澡的南瑾披散着发坐在榻边，任由顾修染给她擦着发，并听着他讲着下午抚州城里发生的事。 窗户大开着，晚风透过窗户吹进了屋内，带着一丝丝凉爽，沁人心脾。 “我瞧着抚州知府是个滑头，不过这事办得还挺利索，速度的就将那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抓了。” 对于仇高义很快就将李明达给押进大牢的事，南瑾还是很满意的。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并未多言，这事只是个刚开始。 “这都是些什么嗜好，尽不干人事，最好那美少年失踪案跟他没关系，不然就等着判死刑吧。最可恶的是竟然还借我娘的名义，这风家人真是够可恶的，那么对我娘，到头来还借我娘的名义胡来，真不是个东西。” 一说起这个事，南瑾就生气。 第486章 486，我们帮他有啥好处 “也就是我爹不在，要是我爹知道了，风家这会子屋子都得被我爹给拆了个干净。” “……”顾修染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有点低，南瑾这是什么事都想到南凌，一点儿都没想到他，“郡主莫要生气，此事有我，我绝对会给郡主一个解气的结局。” 听到这话，南瑾速度转过了身子看向了顾修染，南瑾转头太快，顾修染手里还抓着她的头发，她这么一转直接就扯到了自己的头发，南瑾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捂了一下。 顾修染立刻松了手，并抬手附了过去帮她揉。 扯一下头发而已，南瑾没太在意，嘶地一声和抬手去捂只是对待疼痛的本能反应。 “你都做了什么，你告诉告诉我。”南瑾眼巴巴地瞅着顾修染，“也就是你拉着我，其实我真的想杀到风家，把风家给拆了。” 南瑾性子急，脾气爆，这一点妥妥地遗传自南凌。 “狗咬狗岂不是更好，郡主何必自己动手，脏了手还惹了一身腥，多不好。”替南瑾揉了几下脑袋，顾修染又缩回手抓了南瑾的头发用布巾包着给她绞发，“别乱动，又要扯着头发。”还不忘交代一声。 “那你告诉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那个风锐进，你不是说要用他，他站我们，不对，他找我们帮忙了没有。” 怕顾修染不好擦头发，南瑾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侧着身好让顾修染擦头发。 “自是找了，且下午跟风家那个风李氏闹翻了，风李氏让他把李明达和风鸿运救出来，还让他把你找去，他趁机闹翻了，如此他也算是暂时从这一堆乱事中脱出了身，等风家这盘棋散了，他回去收拾摊子，一点一点将权利揽到手中就好。” “那风锐进岂不是赚翻了，我们帮他有啥好处？毕竟凭我们自己搞散风家就挥挥手的事，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反正我也没想要什么名声，风家这么拿我和我娘的名声各种乱来，我就是砸了风家到哪都有理。” 南瑾用的不是你帮他而是我们帮他，这是将自己和顾修染给绑定在了一起，就这一个词的差别，顾修染就恨不能把命奉上，只觉得一颗心好似被丢进了岩浆，火热火热的。 火热的心让顾修染眼底的情愫又开始泛滥了，“有好处的。”这一开口不由得就含上了暗哑。 南瑾却还不自知，“有什么好处？”一边问一边转首迎上了顾修染的双眸。 一眼就让她陷进了顾修染那双满是情愫的眸子里。 她本就喜欢他的那双丹凤眼，此刻里面再承载着满目的情愫，这叫她如何承受得了，还是这么突一对上，直接就陷了进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问的啥。 顾修染最喜欢南瑾满眼是他的样子，特别是此刻的他半点都不用压抑自己的情愫。 他就那么微低下头一点一点靠近南瑾，然后错过她的面颊，轻靠在她耳侧，低哑着声音，“给我风家三成的分红。” 顾修染视线的错开，以及耳朵上喷洒的温热，瞬间让南瑾回了神，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耳朵，而这动作直接将自己的手给送到了顾修染的唇边，几乎是擦着顾修染的唇瓣而过。 第487章 487，闭眼的顾修染好乖 而这一次顾修染不仅没再退开，还舔了舔。 那一瞬间，南瑾轰得一声，脑子里好似烟花炸开，有些机械地转首看向顾修染。 这一转首移开了自己的手，却是刚刚好好将自己的唇给送了上去，两唇相触的瞬间，顾修染也愣在了那，再然后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成了绯色，却愣是舍不得移开半分，也不敢动。 南瑾愣了愣，随即抬手推了顾修染一把，并速度起身往后一跳，抬手指着顾修染，“你你你……” 你了好一会儿愣是没你出个话来。 顾修染老实巴交地坐在那，愣是不敢出声，虽然是南瑾自己不小心凑上来的，但占了便宜的是他，他们还是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有这种接触，他他他…… 南瑾站在那羞得不知所措，最后吼了一句，“闭上眼睛。” 顾修染速度闭上了眼睛，乖巧至极，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等着受训地大男孩。 眼见着顾修染闭上了眼睛，南瑾才勉强平稳了情绪，只是一想到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一张脸顿时红得的跟吃了辣子一样，火红火红的，比染了胭脂还要红。 缓了好一会儿，南瑾才勉强觉得自己好一点。 一抬眼，就见顾修染闭着眼睛，红着耳尖，那模样乖到了极致，乖到让人想狠狠地欺负。 南瑾刚刚降了一点温度的脸蹭得一下又火热了起来，南瑾想让顾修染睁开眼睛，却是没有勇气开那个口，只觉得他要是睁开眼睛，她就无地自容了。 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闭着眼睛乖巧得让人想欺负，睁开眼睛，就让人无地自容。 顾修染是闭着眼睛，不是闭着感官，全程清晰地感觉到南瑾的眸光，本来感觉南瑾的眸光移开了，他勉强镇定了情绪，耳尖的红晕稍稍退了一点，然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又感受到了那眸光，且比刚刚要火热得多，被看着看着，他的耳尖再次爬满了红晕，红得滴血的那一种，甚至蔓延到了眼角。 南瑾要疯了，只觉得顾修染像极了一道美味的餐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诱惑着她不断的靠近他靠近他再靠近他。 南瑾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了顾修染的面前，倒是想转身就跑，可就这么大的地，能跑哪里去，今日不见明日还要见。 “郡主。”在南瑾琢磨着是要跑还是怎么的的时候，顾修染有些受不住的开了口，就这么下去，他怕他失控。 “作何？”南瑾被喊得一个激灵，梗着脖子回了一声，怎么听怎么都像是掩饰自己心虚的一种反应。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不行。”南瑾下意识反驳。 南瑾刚说完，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将靠近窗边放置在小桌上的烛火给吹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 顾修染虽然闭着眼，但眼前一暗的感觉还是有的，“郡主，是灯灭了吗？要不要我去点上？” “不用。”南瑾下意识反驳，突然觉得这黑灯瞎火也好，让她不用再看他那副让人想要欺负的样子。 第488章 488，顾修染，你故意的 再一想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且灯又灭了，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什么，你睁开眼吧，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修染得到特赦终于能睁开了眼睛，尽管眼前一片黑暗，但不妨碍朦胧的月光让他看清南瑾的身影。 她就站在榻边一步远的地方，也算是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真的很近很近。 “郡主，你的头发才干了一半，不擦干你睡觉醒了会头疼。” 南瑾想拒绝，可那样就显得她很怂，且顾修染说的也是很在理的，最后她的确特不喜欢自己擦头发。 南瑾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背对着顾修染坐在了榻边。 见南瑾坐下了，顾修染松了一口气，尽管只有点点月光，但一点也不妨碍顾修染帮南瑾擦头发。 顾修染抬手撩起南瑾的发，然后用手中的布巾将其裹住，双手揉搓，将发丝的潮湿一点一点吸附在布巾之上。 一捧发擦完之后，顾修染便将其松开，再去撩另一捧发，这不免就会碰到南瑾的脖颈，南瑾的发顶。 明明早一会儿顾修染帮她擦头发的时候，南瑾并无什么感觉，但此刻，她几乎随着顾修染的每一个动作而呼吸，特别是脖颈发顶被那指尖给掠过的时候，南瑾就觉得跟被火灼了一般。 开始还能忍，可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多少次后，南瑾忍不住了，直接一个反身将顾修染给扑倒在了床榻上之上，上来就是一句控诉，“顾修染，你故意的。” 谁经得住这般撩。 顾修染很无辜，他真的就是想帮南瑾擦干头发，尽管满心的心猿意马，但也就是贼心，没有贼胆，南瑾说过不许他轻薄她，他哪里敢，且也舍不得。 不过现在这场景，顾修染不准备反驳，有时候有些误会还是很好的。 “别以为我不敢。”见顾修染沉默，南瑾又说了一句。 然后眼一闭，直接朝着顾修染的唇吻了上去，反正黑灯瞎火的，她也不怕丢脸。 南瑾还是比较单纯的，就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就松开了，而这亲了一下之后，只觉得猫爪的心好了许多。 顾修染却暗沉了藏在黑暗里的眸子，低哑着嗓子，“郡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轻薄你啊，不是嚷着说我是你的妻，那你就是我的夫，我轻薄你怎么了？不行吗？” 南瑾这是将昨晚顾修染耍流氓的话还给顾修染。 顾修染愣了一下，随后无声的笑了，“行。”她说他是她的夫，至于轻薄，他求之不得。 南瑾咬了咬唇，“不许取笑我。” 顾修染明知道看不清，却下意识敛了嘴角，“不敢。” “是你先欺负我的。”南瑾控诉着，刚刚凭的是一股气劲，此刻有那么一点点怂。 “是我错了。” 顾修染这道歉让南瑾抿了抿嘴，不免又心虚了几分。 再一想，虽然是意外，但的确是他轻薄了她，这么一想南瑾又理直气壮了。 “郡主以后若是觉得我哪里错了，尽管惩罚我便好。” 顾修染追加的一句，让南瑾更理直气壮了。 第489章 489，我喜欢你的眼睛 这么一理直气壮，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早一会儿顾修染那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心又痒了，想着反正脸都丢了，还不许她得偿所愿吗？更何况顾修染说任由她惩罚，他刚刚轻薄了她，这就是惩罚，对，这就是惩罚。 想着，南瑾对顾修染命令道：“闭上眼睛。” 顾修染没问为什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并告知，“闭上了。” 南瑾抬手摸了摸，然后再次低垂下了身子，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左边亲了两下，右边也亲了两下，这才心满意足了，“这是惩罚。” 南瑾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 就算看不见，顾修染也能想象得到南瑾此刻那可爱到让他想要压在身下的模样。 而这惩罚不管多少次他都愿意受着。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 顾修染真的是乖巧极了，南瑾有那么一点点欺负人的愧疚，于是补了一句，“我喜欢你的眼睛。” 这一句让顾修染只觉得心里灌了蜜，“我也喜欢郡主的眼睛。” 顾修染这一开言，南瑾笑了，然后就趴在了顾修染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只觉得就这么抱着，心里就满足极了。 顾修染下意识抬手也扣上了南瑾的腰，这是两人多年来习惯的亲昵，所以不算在轻薄系列之内。 “下次再轻薄我，我就揍你。”南瑾说。 “好。”顾修染毫不犹豫的应承，尽管一开始的乌龙是南瑾造成的，后来又是南瑾轻薄了他，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他就那么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她。 南瑾这会儿不别扭了，抱了一会儿爬了起来，“继续擦，擦干你就回去睡觉。” “好。”顾修染坐了起来帮南瑾继续擦头发。 这一次没有了别扭，只有满屋子看不见的粉红色气泡和一缕缕甜甜的蜜香。 …… 一连几日，无论是李家人还是王家人，都频频受挫。 这不止是风李氏让他们办的事情没有一点眉目，且他们还接二连三的出事。 不是掌管的铺子被查到出了问题，就是家里的谁谁谁又犯了错被抓到了把柄，以至于风李氏吩咐他们的事没一件做成的，还又赔了几人进了知府的大牢，更不要提捞人了。 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雄赳赳气昂昂的李家人和王家人如同丧家犬一样，也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这一次是真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突然间想起来早间仗的都是静和公主的势，仗的是南阳郡主的势，根本就不是风家的势，而今得罪的就是南阳郡主，靠山倒台了，当然要屡屡受挫了，怎么可能还能仗着南阳郡主的势去收拾南阳郡主？ 几日的受挫，终于让李家人和王家人清醒了过来，他们再次找上了风李氏。 “姑奶奶，知府大人根本就不见我们。” “姑奶奶，衙门大牢根本就不让我们进去探视。” “姑奶奶，昨日铺子被查封了几间，说是卖假货。” “姨奶奶，我们进不去衙门根本就不知道南阳郡主长什么样子？” “姨奶奶，昨日小辉跟人打架被抓进了大牢，你要想办法救救他啊。” 第490章 490，风家危矣 风李氏见这几日李家人和王家人谁都没有来，以为事情办得很顺利，之所以没有来找她，大概是需要一些过程，哪里知道等了几日等到的都是这样的一些消息，当下就怒了。 “什么意思？都什么意思？你们这是在告诉我，这几日府中散了那么多银钱你们就给了我这么一个结果？” “姑奶奶，我们想救爹，但是衙门进不去啊，怎么都进不去，知府压根就不见我们，连衙役都不搭理我们，怎么塞钱都不理我们。” 李家人哭诉。 “对啊姨奶奶，大牢根本就进不去，进不去。”王家人也跟着哭诉。 “不仅如此，外面还在传抚州城内美少年失踪一案跟爹有关，每日里都有很多人去府衙闹，闹着让知府大人给他们做主，我们一出现就对我们喊打喊杀，我们连待的地方都没有。” “铺子上衙门也总是来查，我们做什么总感觉被人盯着，犯一点错就要被衙门给拉去。” 王家人和李家人这是轮番开始了哭诉。 “姑奶奶，你快想想办法。” “姨奶奶，你快想想办法。” 满屋子的王家人和李家人追着风李氏，让风李氏想办法，而他们口中的句句哭诉，无一不是摧毁风李氏的利刃，风李氏只觉得五雷轰顶，却依旧不肯认输。 不仅如此，看着一屋子只会对着她哭诉的人，她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悲哀。 平日里都对她各种喊得亲昵的人，此刻全都咬着她，等着她一个老人给他们补给。 却偏偏她儿子也身在大牢，两个孙子，一个也在大牢，还有一个虽然叛逆，但每次都把事情办得很好的人却是被她给骂走了。 一想到觉得五雷轰顶的风李氏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风锐进呢，把风锐进给我找回来。” 风李氏这一声，让所有人都禁声了，谁也没有去提醒风锐进被赶走了，同样谁也没有站出来要去找风锐进，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谁干。 “来人，立刻去给我将风锐进找来。”风李氏也没有让李家人和王家人去找人，找人的下人还是有的。 “是，老夫人。”当下就有人领命去找风锐进去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千盼万盼中，终于盼来了风锐进。 风锐进是不想来的，但不来这戏就唱不下去了，所以还得来。 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差，却还是行了礼，喊了一声，“祖母。”不让人挑出错处。 风李氏没像上次那样对风锐进甩脸色，却也没有什么笑脸。 “近来如何？”也没急着说事，先关心了一下情况。 “劳祖母挂心，孙儿勉强过活。” 这话一听就是还在赌气，风李氏很不愉，但想到眼下的场景，不得不压着脾气，“行了，多大的人了，还跟祖母置气，那日祖母说的就是气话。” 这算是风李氏服软了。 “孙儿不敢。” “风锐进，你这什么态度，姑奶奶都这么说了，你就这么跟姑奶奶说话的。”李家的人发话了。 第491章 491，赶出风家 “就是，家里这么乱，都不知道帮一把，你这个孙子也不知道替姨奶奶分忧，你怎么做孙子的？” 王家人也跟着发了话。 再然后就是李家人王家人一家一句的对风锐进发起了口舌攻击，而风锐进始终未言一语，就那么站在那任由他们攻击。 上方的风李氏也不阻止，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行了，一人少说一句。” 李家人和王家人纷纷闭了嘴。 “风锐进，别的不提，你爹还在幽州大牢，这事你总不能坐视不理，也就你见过南阳，你去找她，让她把你爹和你李叔给放了。” 风李氏这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还没有看清楚事实，直接就命令风锐进。 “祖母，你觉得南阳郡主是我一个小平民能指使的吗？”风锐进直接反驳。 这次风李氏倒是没骂，“风锐进你什么意思？我让你做事你都不做了？是不打算认我这个祖母了？行，不认我也认了，可那是你爹，被关在幽州大牢，你……” “祖母以为我为何会从幽州回来，祖母以为我没求过南阳郡主吗？南阳郡主连面不见，我苦苦找寻，听闻南阳郡主来了抚州，这才匆匆赶回来，祖母以为我这些日子就没有寻找吗？南阳郡主有心不见，我要去哪里找？更何况李叔手下的人犯了南阳郡主的忌讳，南阳郡主就更不会理我了。祖母，我就是一个平民，南阳郡那是皇上亲封的皇家郡主，那是战胜水匪的功臣，连知府都对着她各种跪拜，你觉得我凭什么叫的动她？” 这些话，风锐进早就想说了，他这个祖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总以为南阳郡主是个好拿捏的，是，他那个他没见过的姑姑可能从前性子弱，但那是从前，现在人家是静和公主，人家是镇国将军夫人，再弱，人家还有镇国将军和南阳郡主护着。 而南阳郡主撇开战胜水匪这事，人家的爹可是镇国将军，这一大家子到底看没看清楚。 风李氏似是将风锐进的话给听了进去，沉默了好半晌，而好半晌后，直接怒斥道：“你就是不想出力，你这个不孝子，南阳算个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能把我风家如何？那风晴月当年还不是我手下的一个小丫头，就是回来还得喊我一声娘……” “那你就让静和公主回来喊你一声娘好了，恕孙儿无能，反正风家的事我也做不了主，大不了我陪着风家共存亡就是了，祖母你自便。” 面对不可理喻的风李氏，风锐进丢下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反了，都反了，走了就别回来，来人，把族谱拿来，把风锐进给逐出风家，逐出风家……” 这成了风锐进离开前最后听到的话，是不是逐出族谱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风家已经腐烂了，早就生满了蛀虫。 …… 风锐进被骂走了，风李氏却还要继续让人办事，而她手下可用的也就只有李家人和王家人，毕竟牢里的是他们亲人，总比下人靠谱一些吧。 第492章 492，风家这次要栽了 风李氏掌权了一辈子，绝对不会向风锐进低头。 当下撒下大量银钱让李家人和王家人去办事，她还就不信，这世上没有银钱撼动不了的事。 不过她这一次学聪明了点，让人去跟着，倒也不是不信任，就是为了随时可以得到消息，别等过了几天，又来给她一个重磅的消息。 而李家人和王家人不到万不得已也绝对不会舍下风家的，毕竟那么一大块肥肉，便是卷走了钱财也就够他们挥霍几年，傍着风家才能一直过着奢侈的生活。 不过虽是这样想，但他们一边在办事的同时，一边往自己的口袋里划拉钱财，总要有点后手不是吗？ 特别是办的事情依旧屡屡受挫，什么都没办成，这心里就更慌得很了。 要问这些日子南瑾在干嘛？ 当然是美滋滋的到处吃吃喝喝顺便挑选礼物了。 早上跟顾修染一起去港口选海鲜，然后跟着顾修染打下手，中午吃着顾修染做的美食。 午后因为太热就在家休息，差不多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便一起上街去逛逛店铺，然后夜幕落下挑一家酒楼吃饭，每一晚都不带重复的。 吃完后就去逛夜市，可挑东西，可买吃食，惬意至极。 “今晚吃这家，昨儿个听人说这家不错。”南瑾站在德祥楼的门口对着顾修染道。 “好。”他不挑，只要有她在，吃什么都行。 下一刻，南瑾欢喜地进了德祥楼的大门。 顾修染紧随其后慢步踏了进去。 德祥楼的生意很好，一跨进来便见满大堂的人。 最近南瑾出来都不爱去雅间，就喜欢坐大堂，主要是喜欢听八卦。 这几日风家的事闹得可欢实了。 小二见走进了两个器宇不凡的客人，立刻就殷勤地迎了上来，“两位吃饭还是留宿？” “吃饭。”回话的是南瑾，说完后直接问，“大堂没有位置了吗？” “二楼还有，两位公子可以去二楼。” “招牌菜上几个。”丢下一句，南瑾就朝着二楼去了。 顾修染慢步紧跟其后。 二楼的位置还空着一半，为了好听八卦，南瑾选了靠栏杆的位置，这样就可以从一楼那一阵阵嘈杂声中听到八卦了。 “风家这次要栽了，仗了那么多年静和公主的势，现在全被南阳郡主给打碎了，这南阳郡主果然非同一般。” “我觉得应该说那李家人和王家人没靠山了，这么些年没少仗着风家的势到处耍横，总算是遭报应了。” “也不知道这南阳郡主究竟何般模样，真想见见。” “你歇着吧，你是谁啊，人家南阳郡主能见你？” “我不就是好奇吗？这李家人和王家人满大街找南阳郡主，这抚州城那么大，怕是找到下雪都找不到。” “这风家也够认不清事实的，真当还是当年那时候呢？” “这风老夫人也是糊涂，把自己亲孙子赶走了，尽信那些外人，迟早要自食恶果。” 听到这句的时候，南瑾是满满的赞同。 “我就说那风鸿运怎么脑子有问题，有这样的一个娘脑子没问题就怪了。”南瑾真的是听一次就要吐槽一次。 第493章 493，喜欢吃我给你做 “她会自食恶果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上两日，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崩溃。” “那些借了我娘名义横行了这么些年的李家人和王家人一个都不放过。”得了这么多年的好处，想捞钱走人，完全不可能。 “好。”他也没准备放过，就凭他们诋毁南瑾的话。 招牌菜每天点的人很多，所以厨房里备食很足，上菜便也很快。 南瑾这刚听了会儿八卦，菜就送了上来，“两位慢用，还有三道菜，待会儿就来。” 小二放下两道菜和碗筷，招呼了一声便匆匆走人了。 南瑾进酒楼都不看菜谱，只点招牌菜，南瑾觉得即是招牌菜那定是这个酒楼里最好吃的。 这几日倒也是吃了好几家了，好吃是好吃，都是口味比较温和的，而今儿个这刚一上来就看到满眼的辣，光看着就觉得好辣好辣。 “我觉得得配个酒水，不然这吃下去辣得难受怎么办？总要有个什么缓解缓解。” 看着菜，南瑾没动手，而是先分析了一下。 “好。”这一次顾修染竟是没阻止南瑾，说着就喊了小二让他送一壶果酒上来。 南瑾却是意外地看向了顾修染，“今日怎么这么好让我喝酒？” 以前他要藏，怕她乱来，现在他不用藏，怕她不乱来。 “少饮即可。”在外面人多耳杂，顾修染便将郡主二字给隐了下去。 得到了特赦，南瑾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当下拿起了筷子就开吃了，果真如她所料，吃到嘴里好辣好辣，不过好好吃。 顾修染慢南瑾两步执起了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不过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并不如南瑾那般丰富。 南瑾辣的拿手扇了扇，见顾修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不辣吗？” “辣。”顾修染很老实。 “那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顾修染淡定抬眸看向南瑾，“有的。” “哪？”南瑾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额头有汗。” “……”她也有汗好吧，她问的是这个反应吗？ 南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二来了，送来了果酒，以及一道菜，什么鱼她不知道，她就看到满满的鱼片，看着就好有食欲。 南瑾也管不得其他了，直接就开吃了，才吃了一口就一脸的满足，“顾修染，好好吃，我明天还要来。” 南瑾吃了好几天了，每天都换一家，这还是第一次说要在同一家吃第二次的。 “好。”顾修染应承了一声，随即执筷夹向了鱼片，南瑾这么喜欢吃，他需要知道是什么。 “是不是好好吃？”见顾修染吃了一块，南瑾晶亮着眼睛看着他询问。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 南瑾觉得得到了共鸣，眼睛更亮了，“你说我们回了京都，还能吃到这些吗？每天都这么吃，等离开了，我得怀念。” “不用怀念，能吃到。” 南瑾看着顾修染。 “我给你做。” 南瑾眼睛一瞬间就亮得如漫天摧残的繁星，“真的可以吗？” “嗯。” 得到顾修染的肯定，南瑾高兴极了，直接冲着顾修染扑了过去，抱了他一个满怀。 第494章 494，来了个奇葩 顾修染稳稳扣着南瑾的腰将她给接住。 “咦，世风日下，两个大男人在酒楼就这么抱上了，要不要脸了。” 南瑾没有别人说她的自觉，她虽然穿的是男装，但她还记得自己是女子，且她背对着楼梯口，就更没在意了。 倒是扣着南瑾腰肢怕她摔了的顾修染抬眸朝着正对着他的楼梯口看去，只见一行三四人从那楼梯口上来，有那么一个男子满面嫌弃地看着他这边。 一般这种话只会诋毁女子，男子之间搂搂抱抱勾肩搭背很是正常，又不是做出什么龌龊的行为。 就隔壁两桌过去，两个大男人还勾着肩哥俩好的喝着酒呢。 顾修染看了一眼没做声，垂下眸子看向怀里的南瑾，“吃菜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南瑾乖巧地坐了回去。 在南瑾的概念里，只有亲了那才叫轻薄，其余的搂搂抱抱那不叫，只因五年来这种亲昵早已不自觉地融入了骨髓，成为了一种戒不掉的习惯。 坐好的南瑾又吃了一口鱼，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顾修染连忙帮南瑾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这是没手还是没脚，吃个饭都要人伺候，当自己是哪里的大少爷呢？” 这一次声音近了，针对的意味也更明显了。 南瑾还没觉得在说她，毕竟大堂这么多人，人家又没指名道姓，且说的是大少爷，她不是。 顾修染却是抬眸冷冷地看了过去，这一眼冷入骨髓，看得对方直接僵住了身子。 “我还要。”南瑾忙着吃东西，喝完了果酒直接把空杯子往顾修染跟前一推，自己则忙着夹菜吃。 顾修染收回眸光提起酒壶帮南瑾又倒了一杯。 “做大少爷就回家去做，在外面做给谁看呢？”这话说完就算了，偏偏那人在走过南瑾身侧的时候故意撞了南瑾一下，南瑾的筷子上刚刚好夹着食物，被他这么一撞直接撞掉在了桌子上。 南瑾还没反应过来，顾修染已站起身一脚踹向了那人，将人给踢飞了出去，砸在了他身后的空桌子上。 这一下动静就大了，立刻引得周边人纷纷侧目。 南瑾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站在了顾修染的身侧看向了那个从桌子上翻下来的人。 刚刚那力道，要说不小心碰到的她都不信，且顾修染也不是个为了小事就动手的人。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摔倒的人被人扶起，其同伴对着南瑾和顾修染控诉道。 “两个大男人不要脸，下贱，勾勾搭搭还不许人说。”没想到地上被扶起来的那人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南瑾惊呆了，她干什么了，要被这么骂？也终于回味过来，早一会儿听到的那个言语是在说她和顾修染。 顾修染已然又向前跨了一步，却是被南瑾给拉住。 “你说呗，尽管说，嘴长你身上，你尽管说。”说着，南瑾直接扯了一把个顾修染的衣襟，然后在他的脸色吧唧就亲了一口，随即转首看向那个事儿人，“再给你点素材，你看你是不是要写个文章骂骂我？我坐这等着。” 第495章 495，继续你的表演 顾修染被南瑾这一亲给亲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耳尖也悄然红了。 “你你……”那人被气得只有一个你字，最后憋了好一会儿憋了一句，“不要脸。” “你这词穷啊，别就这几句啊，我还等着你长篇大论呢，要不要我再给你点素材？” 南瑾不需要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奇葩，在见识过风家的那一窝脑子不正常的人之后，什么样的人她都觉得不奇怪了。 挑事的人叫王桥，是个酸文儒学之人，考了很多年依旧就是个秀才，没有考中举人，久了便愤世嫉俗了，看到一点不顺眼的就各种挤兑，特别是那种看着很有钱的却出现在平民地方的大少爷形象的人，就更是他的愤世嫉俗对向了，谁叫有那么一年他堪堪就输给了这样的一个人，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举人了，他就那么恨上了。 而这个王桥也不算是太过平民，算是个小商贩之家吧，家里行商勉强够体面，算不上大商家，王桥想着靠科举翻身，可这么些年始终就只是个秀才，平日里没少被那些大家少爷讥笑，这也是他愤世嫉俗这种大少爷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心里有些扭曲了。 见王桥光站在那狰狞着脸不做声，南瑾直接转身又扯了一下顾修染的衣襟，仰首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转首挑衅地看向王桥，“骂啊，使劲骂，把你平生所学都拿出来骂。” 顾修染突然觉得王桥看着也不是那么不顺眼，袖中的指尖相互捏了捏，忍住了抬手摸上脸庞上那股灼热的冲动。 他的郡主永远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王桥，棋逢对手了啊，要不要给你纸和笔啊！” “王桥，使劲骂，拿出你的毕生所学，哥哥这里有酒水，骂渴了给你倒。” 周边的人被南瑾这一顿操作给弄蒙了，不过随后只觉得解气，立刻就跟着起哄了。 王桥这人也算是个小名人，不为别的，就为嘴贱愤世嫉俗而闻名。 跟王桥一起来的人也不帮他，全是看戏的姿态，可见他这个人做的有多失败。 周围的起哄声让王桥的脸都黑得能滴墨汁了，但他不认输，“写就写，给我笔墨。” “小二，取笔墨，算我账上。”起哄的人直接喊起了小二。 小二没有不做生意的，“好嘞。”立刻就应声去取了。 南瑾微挑了一下眉，拉扯顾修染坐回了桌边，“我们继续吃，让他慢慢表演。” 这话颇有点把王桥但猴耍的架势，“你别太过分。”王桥直接吼了一声。 “谁先没事找事，需要我跟你慢慢掰扯吗？或者你喜欢用武力解决？”南瑾冷眼看了过去，她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刚刚只是不想顾修染脏了手而已，沾染上这种人惹一身腥。 王桥瞬间闭嘴了，他看得出来顾修染很厉害，刚刚那一脚他心口还疼着。 见王桥闭嘴了，南瑾这才拿起了筷子继续吃，不过却不如刚刚那么美味了，毕竟有人添堵，再美好的食物吃到嘴里那也是食之无味。 第496章 496，不识字 顾修染一眼就看出了南瑾的食欲没有刚刚好了，抬手抓住了南瑾的手，“不想吃，我们就走，回去我给你做。” 南瑾抬眸看向了顾修染，摇了摇头，“回去做麻烦，就这么吃点，明晚我也不想来了，记忆不好。”南瑾用筷子戳了戳鱼片。 “好。”说着顾修染缩回了手，却是抬眸朝着不远处站着的王桥看去，眸光之冰冷，可与寒冬里的冰棱相媲美。 在场也不是没眼识的人，有人瞧出了顾修染的不简单，那周身的气息可不是个普通人能有的，还有那南瑾，看着很无害，却带着贵气。 小二的动作很快，纸笔速度就送来了，王桥誓不输阵，接过纸笔，铺开纸张，提笔便开写。 南瑾就坐在他不远处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着，吃了一会儿之后，勉强情绪好点了，美食多少能治愈一下情绪，同时又喝了不少果酒，就是一气之下有些忘记去控制量了。 不过果酒不太醉人，虽然喝了半壶，人却还是很清醒。 “写好了。”南瑾吃得正香，王桥突地来了这么一句。 南瑾看都没看他一眼，挥了一下手，“不识字。” “噗……” “咳咳咳……” “哈哈哈……” 周遭等着看戏的众人一听南瑾这言语，不是被呛着了，就是笑岔气了，再一次觉得王桥遇到了对手。 王桥那脸瞬间涨得发紫，大怒，拿着纸张就冲到南瑾面前咆哮着，“你耍我？你这是侮辱，侮辱。” 南瑾懒懒地侧眸看向王桥，“怎么就是耍了？你骂不出来我就让你写出来，我这可是好心，不然你憋得多难受？我就不识字了，没读书不行吗？你这么说，到底是你侮辱我还是我侮辱你呢？” “哎呀，王桥，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不识字，你这么说人家不好。” “就是就是，人家那是好心。” 南瑾一开口周遭看戏的纷纷应和，再次验证了王桥的人缘到底有多差。 王桥一口气差点气岔过去，却愣是不服，“好，你不识字，我读给你听。”说着，王桥就严阵以待地摊开了手里的纸张，“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男子于酒楼之中，行为不轨，姿态亲昵，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亲吻，此等行为，太过恶劣……” 王桥哗啦啦地写了一张，就那么一字一句读了出来，句句控诉，满含对两个男子行为亲昵的不耻。 读完后，王桥一脸挑衅地看着南瑾，一副很解气的样子。 南瑾听不到声音了，转首看了过去，“读完了？”一副完全没在听的架势。 王桥差点气岔过去，他这里全力以赴，对方却半点不在意的样子，“读完了。”王桥誓不输阵的梗着脖子回应道。 “顾……”南瑾刚想喊顾修染名字，想想这么多人看着这名字不能喊，喊了一个又给咽了下去。 “要做什么？”南瑾喊了一个字，顾修染就知道南瑾在喊他，直接接上了话。 “我文章不好，你文章好，点评一下。” 第497章 497，打起来了 “前言不搭后语，言语粗鄙，华而不实，就好似明知道自己是小丑，却非要给自己化妆，殊不知越画越丑。” 顾修染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辣，要是说一般人就算了，说一个一直考不中举人的秀才，简直就是踩了他的痛脚，王桥直接炸了。 “你懂什么？你能耐你来啊！一个空有力气的莽夫，你懂什么是文章吗？你懂吗？” 酒楼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乏有文采之人，有人站了出来，“王桥，这位兄弟说的是实话，你的言语的确粗鄙。” “怎么就粗鄙了？”王桥不服。 “你这与泼妇骂街无异，既然做成文章，作为文人，就算骂人，那也是要藏在文章里，让人听上去是文章，后自己去领略其中的唾骂之意，即是文人，若是与街头的泼妇一般，那还称作什么文人？文人骂人向来不露一个脏字，那才能算得上文人的文章。” 南瑾听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侧首看了过去，是一个少年，不由得转首询问顾修染，“我怎么瞧着这人还有这声音有点耳熟。” 顾修染勉强分了一个眼神过去，随后与南瑾低语，“祥记的小姐喜欢的那个少年，乔向晨。” “他啊，没想到还是个正直的少年。” 听到自己的姑娘夸赞别的少年，顾修染的气压低了几分，不过没说什么。 “就你能，你能你来。”王桥直接怼上了乔向晨。 “好端端的，我为何要骂人？” 王桥被乔向晨的无辜给气炸了，然后直接对乔向晨进行了人身攻击，“是，你当然不骂人了，你跟我可不同，你身后可是有个大小姐整日里追着你，你挥一挥手，那大小姐就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奉上，你有什么可愁的。你也当然不要骂了，那大小姐的行径又好到哪里去？整日里追着男人跑，一点女儿家的……” 王桥话没能说话，就已经被冲上来的乔向晨给一拳揍趴下了。 乔向晨可没有顾修染的力道，且也是王桥知根知底的人，当下直接和乔向晨对打了起来，当真应了那句欺软怕硬。 乔向晨直往王桥脸上招呼，“不许你这么说她。” “我就说，我就说，柳穗穗不要脸。”王桥还嘴贱。 如此两人扭打得更凶了。 南瑾只觉得王桥跟条疯狗一样，逮着谁就咬谁，还挑软的咬。 南瑾一直没停止过吃，这会儿吃得有些饱了，又喝了些许的酒，不由得打了一个饱嗝。 “住手。” 南瑾本来想着，这事到底是和自己有关，准备等乔向晨多揍王桥两拳然后开口，一道厉喝声就这么插了进来。 紧接着一道身影就那么冲了过来，速度拉开了两人，将乔向晨拉到了他的身后，王桥则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好似有些忌惮他，竟然站那没动了。 “向晨你没事吧。”风锐进转身关心乔向晨，这一转身刚刚好对上了看着这边的南瑾和顾修染，一下子整个人僵在了那。 刚刚他一上来就见乔向晨跟王桥打了起来，光顾着上来阻止，没注意隔壁桌，竟是没想到是南瑾和顾修染。 第498章 498，报官吧 要知道现在全抚州的焦点都在南瑾身上，竟是没想到她就这么晃悠在酒楼里吃饭。 南瑾却对着他挥了挥手，“熟人啊！” 顾修染则冷眼看着风锐进，也是这眼神让风锐进回了神，并约束了自己的话语和行为。 没喊人，却是对着两人作揖行礼，“两位好。”算是最简单的行礼方式，既不暴露身份，礼仪也到了。 风锐进什么身份，即便在风家不是很受宠，但是在生意场上，谁不知道风锐进才是风家的主心骨，做生意大多数都是他在做。 风家在抚州这么风光，风锐进的身份那自是也水涨船高，而眼前这么两个不认识的人，却是让他这般行礼问好。 要知道这位平日看着温和，却鲜少搭理人，更别说这么客气了。 “风少爷客气了。”开口的是顾修染，语调冷冷的。 顾修染这一开口，风锐进瞬时间便感觉到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合适了，虽是没暴露对方身份，但周围气氛明显变了。 “之前多谢两位帮忙，这一礼是应该的。”风锐进反应极快，立刻就扯了一个借口。 风锐进这么一说，周围的气氛明显又恢复自然了，若说帮过风锐进，那么受到礼遇也是应该的。 至于这个是帮什么忙，总不好有人追着问，毕竟问了，以风锐进的性子也不会说。 “举手之劳。”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风锐进也没再跟顾修染搭话，而是看向了乔向晨，“你怎么跟王桥打起来了？” “他自己写文章骂人，写得粗鄙不堪，人家点评了他，他还不承认，我就说了两句，他就骂穗穗，我怎么能忍？”乔向晨脸上是满脸的不忿。 南瑾看得很有意思，觉得这小子还是在乎那个柳穗穗的，“这隐忍度不行，拿你当年差多了。” 南瑾没看顾修染，但顾修染也知道是跟他说的话，他不由得看了一眼乔向晨，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当年这个年岁的确比他深沉多了，但再早几年，他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向来只动手不说话。 “但跟你在国……嗯，跟你十二岁那年有点像，不过你动手就动手从来不废话。” 南瑾依旧没看顾修染，却是说出了顾修染心里的话，顾修染只觉得一颗心软得化成了水，他以为那些年只有他在看着她，却原来她也将他给记进了心里。 他的郡主…… “我文章怎么了，要你说，是那两人个人自己行为不检点，是他们让我写的，要你多嘴，且柳穗穗我说的是事实……”王桥还在那里跳。 眼见着乔向晨又要动手，风锐进拉住了，“行了，莫要再添乱，你难道想给自己招官司？” 风锐进这么一说，刚刚还跳的王桥眼睛一转直接躺在了地上，“哎呀，我肚子疼，乔向晨你完蛋了，你要惹上官司了。” 南瑾真是看不下去了，“风锐进报官吧，文章还在那，就是证据，刚刚骂我来着，你拿着文章带着人去找知府，若需要证人，在座的都是。” 第499章 499，是你让我喝的 说完后，南瑾站起了身，这地方待下去了，刚刚好她也吃了差不多了。 南瑾一起身，顾修染也站了起来。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朝着楼梯口走去，风锐进却整个人僵在了那，有些机械地看向了王桥，“你骂他们？” “他们自己行为不检点，找骂……”王桥还在那里一个劲地控诉着南瑾和顾修染的行为。 离去的两人却对此完全不在意了。 特别是南瑾，她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眼见着就要走到楼梯口了，脚步不由得晃了晃。 南瑾自己没感觉，吓得顾修染立刻伸手将人扶住，给半揽进了怀里。 南瑾迷迷糊糊地抬眸看向顾修染，有些委屈地嘟着嘴巴，“顾修染，我头晕。” 顾修染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沉着眸子直接将人给横抱在了怀里，然后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要是让南瑾自己走，指不定要摔着，且他已经对她表明了心迹，就没有什么要顾忌的了。 南瑾对顾修染的抱没有任何的反抗，还乖巧至极地伏在了他的怀里。 “你看你看，他们这成何体统。”这边王桥看见了，又开始怼了。 “王桥，我劝你少说两句，或许能少关几日。”风锐进又不瞎，怎么看不见。 不仅看见了更觉得没什么不对，早之前他在幽州就看出来了，顾修染在南瑾那里完全就是主人的姿态接待他们，那个时候他就看出来了，他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但很亲密。 王桥根本就不听劝，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风锐进就只能拿上地上王桥写的东西带着乔向晨走了，至于王桥，他去找知府大人，让人来抓人就好，一个王桥还跑不掉。 王桥不知道有牢狱之灾等着他，还在那里骂骂咧咧。 而这些与离开的南瑾和顾修染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刻的顾修染满心满意只有怀里的南瑾，而南瑾只知道自己好晕好晕…… …… 出了德祥楼，顾修染并没有走大街，而是转入了一侧的暗巷。 德祥楼离小院并没有很远，走巷子比较快到家。 南瑾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在大街上逗留。 忽明忽暗的样子，让南瑾不由得收紧了抱在顾修染脖子上的手。 “顾修染，我是不是醉了，头好晕。” “郡主贪杯了。” “是你让我喝的。” “……” “就是你让我喝的，都怪你。” “我的错，回去就给郡主煮醒酒汤。” “我不要喝。” “好，不喝。” “为什么果酒也醉人？” “果酒也是酒，郡主大概不适合喝酒。” “是吗？” “嗯。” “那我以后不喝了。” “嗯。” “可是我喜欢。” “……” “你在的时候我喝好不好？” “好。” “你要好好看着我。” “好。” “为什么黑了？是天黑了吗？” “天早黑了，我走了巷子，可以快点到家。” “哦。”哦了一声后，南瑾又喊了一声，“顾修染。” “嗯。” “你觉得那个少年跟你像不像？” “不像。”他比我阳光多了。 第500章 500，不要叫我郡主 “我也觉得不像。” “……” “你比他好。” 顾修染弯起了嘴角。 “顾修染最好了。” “郡主也最好了。” “不要叫我郡主，叫我凝曦。” “……” “你叫啊！” “凝曦。” “乖。” “……” “还要听。” “凝曦。” “不够。” “凝曦。” “还是不够。” “凝曦。” “乖。” “……” 南瑾突然踢起了腿，“我不要抱，我要背。” “……”顾修染没说话，却是将南瑾给放了下来，将人扶好，然后拉着胳膊一个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给背在了身上。 南瑾从顾修染的身后环着他的脖子，然后趴在他的背上，“喜欢这样，舒服多了。” 顾修染没说话。 南瑾一时间也安静了，就那么趴在顾修染的背上，侧着头，刚刚好看着顾修染的侧脸以及他的耳朵。 看着看着，南瑾觉得那耳朵看着好好吃，于是凑了过去，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正在走路的顾修染整个人都僵住了，脚步直接卡在了那，更差点松了手臂。 南瑾却还不自知，只觉得舔一口不够，直接张嘴含在了嘴里，还咬了咬，很轻的那一种。 顾修染站在那微颤着身子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郡主。” 南瑾松了口，很生气，“不要叫我郡主。” “凝曦。”顾修染立刻改口。 “叫我作何？”似是因为刚刚没叫她名字，她很生气。 “没什么。”她都松口了，他还要说什么。 以后还是让她少喝点酒，本来他是想她稍稍喝一点，因为那个王桥，他一时不察，她便喝多了，那个王桥…… “哼。”南瑾冷哼了一声，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我要罚你。” “好。” “叫我名字，叫到我开心，不然我就很生气很生气。” 顾修染看不见南瑾的样子，却能想象她此刻气嘟嘟的样子得多可爱。 “凝曦。” “凝曦。” “凝曦。” …… 顾修染就这么叫着南瑾的字，每叫一次就觉得舌尖染了蜜，一直叫一直叫…… 而这一叫便一直叫到回了院子。 顾修染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走大路，走得慢一点，走得远一点，这样他便一直将她的名字含在舌尖。 开锁推门，进去关门。 因为这个动作，顾修染停止了对南瑾名字的叫喊，以至于顾修染反身关院门的时候耳朵再次被咬住。 顾修染的身子再次僵住，尽管下一刻便被松了开来。 而这一次…… 顾修染将背上的人给放了下来，直接抵在了院门上，低垂着头看着被抵在院门上的南瑾，半空中的月光照得南瑾好似蒙上了一侧朦胧的纱。 “刚刚在做什么？”声音里满是低哑。 “咬你。” “为什么咬我？” “你不叫我名字了。” “郡主喜欢听？” “不要叫我郡主。” “凝曦。” 南瑾没说话。 “不应我一声吗？” 南瑾瞪着顾修染，却是应了一声，“嗯。” “喜欢听我叫你凝曦是吗？” “嗯。”南瑾乖巧地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什么？”顾修染语气很轻，带着暗沉，却又带着诱哄。 第501章 501，喜欢顾修染 “喜欢你叫我凝曦。” “我是谁？” “顾修染。” “喜欢谁叫你凝曦？” “喜欢顾修染叫。” “喜欢谁叫？” “喜欢顾修染。” “喜欢谁？” “顾修染。” 顾修染笑了，一双眸子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璀璨。 “你笑了，好看。”南瑾仰着头，也跟着笑了，这一笑，一双带着醉意的桃花眸满是潋滟，看上一眼就如痴如醉。 “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想尝尝吗？” “想。” 话落间，南瑾抬首朝着顾修染靠了过去，一口含住了他微扬的唇，还用舌头舔了舔，好似在吃东西的感觉。 舔了两口后便退了开去，刚一退，顾修染直接压了下去，一手缠上了南瑾的腰，一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火热席卷了她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唔……” 许是被吻得突然，南瑾不自觉地呜咽了一声，而这一声直接让顾修染的脑子炸了，那扣在南瑾腰间的手力道大得好似要将南瑾给揉入骨髓。 吻上的火热却是逐渐退散，变得极致的温柔，就那么一点一点用舌尖描绘着南瑾的唇形，一点一点吸取着南瑾口中的香甜。 直到不能呼吸，顾修染才不舍地放开南瑾，将人紧紧扣在怀里，唇瓣轻靠在南瑾耳侧轻轻喘息着。 “痒。”南瑾微喘息了两口，有些难受地偏了偏头，而这一偏头直接将脖颈送到了顾修染的唇下，因着她来回晃动躲避那扰人的呼吸，那脖颈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顾修染的唇瓣。 顾修染没忍住，直接一张口轻咬了上去。 “痒。”这一次南瑾抬手去推顾修染，“顾修染，我痒，你别欺负我。” 南瑾这一声，让顾修染速度松了口，微喘息了两口，不敢再逗留，速度一把将人给抱起朝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南瑾下意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顾修染几个健步便进了屋子速度就将南瑾给放在了榻上。 然人是放上去了，南瑾的手却还勾着他的脖子。 顾修染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凝曦，该睡觉了。” 而顾修染这一句却是让南瑾勾着他脖子的手勾得更紧。 “凝曦……” 顾修染这一声刚喊完，人直接被脖子上的力道一勾向下一压趴在了南瑾的身上，紧接着腰间缠上一股力度，随即一个天旋地转，他便被反压在了榻上。 屋内尽管照进了月光，却不及屋外清晰，南瑾又背对着门口，他看不清她的情绪，只听到她的控诉。 “你欺负我，挠我痒痒，我要还给你。” 紧接着顾修染就那么看着南瑾扯开了他的衣襟口，然后趴在了他的身上，一口咬上了他的脖颈。 第一口的力道有些重，他有些疼。 而后她似乎察觉了，又似乎在尝试，一口咬得比一口轻，也一口比一口痒，更是一口比一口让他浑身颤抖，最后似乎很不满意，直接舔了舔。 顾修染就那么躺在那紧闭着双眼，袖中的双拳紧握着，任由那一人在他脖颈间各种作乱，他整个人的感官都被脖颈间的湿软带来的酥麻调动着…… 第502章 502，同塌而眠 许是觉得自己一番作乱，身下之人没有半点反应，南瑾停止了动作，询问，“痒吗？” 顾修染没说话，他不敢开口，怕他染着情谷欠的声音吓着她，更不敢动，怕自己忍不住将她给按在身下，他不能那么做。 他的姑娘那么信任他，他怎么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那么欺负她。 “你睡着了吗？”见顾修染没动静，南瑾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 顾修染深吸了两口气，抬手揽住了南瑾的腰，一个翻身将人揽在了怀里摁着，“天色不早了，该睡觉了。” 这次南瑾没动，就是问，“刚刚痒吗？” “难受。”顾修染回了两个字。 南瑾满意地笑了，声音可见愉悦，“难受就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顾修染再次深吸了两口气，从榻上坐了起来。 刚要下地手腕被拽住，“你要去哪？” “天色不早了，郡主该睡觉了。” “又叫我郡主。” “凝曦该睡觉了。” “我不要一个人睡。” 顾修染的手颤了颤，“不可以一起睡。” “为什么？” “……”这要他怎么说，“听话。” “不要。” “……” “你骗我，你说过听我话的。” 这句话命中了顾修染的死穴，终究妥协，“好。”他这辈子怕是都拗不过她，就陪她到睡着。 应着声，顾修染上了榻。 南瑾的手一直没有松，见人上榻了，直接钻进了顾修染的怀里，还蹭了蹭，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蹭窝的猫。 顾修染顺势将人给抱住，任由她在那蹭，几乎用尽了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忍耐力。 这一次南瑾很乖，没有闹，似是就要他陪她睡觉，蹭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许是闹了一路累了，靠了没多一会儿便平稳了呼吸。 而想着等人睡着就离开的顾修染却是没有动，他舍不得她的依靠，舍不得她的温暖，他想一直这么抱着她，就这么抱着…… …… 南瑾醒来的时候感觉掌下的触感有些不太对，下意识摸了摸，有点硬。 眼睛也在同一时间睁了开来，入眼间是看着有些熟悉的衣料。 似想到了什么，南瑾下意识仰首，当看到顾修染那闭着双眸的脸之时，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她她……她昨晚去德祥楼吃饭，然后遇到了个奇葩，然后吃了饭喝了酒怼了人，再然后…… 她是怎么离开的？ 顾修染早一会儿就醒了，或者说这一夜几乎就没怎么睡。 任谁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心爱女子躺在怀里，这一夜也不能睡着。 在感觉到南瑾动的那一刻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他想知道她发现他们在同一张床上之后，她会什么反应。 没有第一时间被踢下床，顾修染松了一口气。 而顾修染不知道的是这完全归功于五年来的共进退，毕竟行军打仗多有不便，有时候累了，靠在一起补个眠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打仗补眠，而是正常睡觉，也不是在随便一个地方，而是在比较引人遐想的床榻之上。 第503章 503，郡主说喜欢我（两更） 等了片刻见南瑾没有动静，顾修染睁开了眼睛，他怕他再不醒，她能丢下他直接走人。 南瑾之所以没反应，是坐在那想自己昨晚是怎么回来的，还有自己昨晚有没有干什么蠢事，毕竟有前车之鉴。 以至于顾修染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下意识心虚了，而心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高声质问，“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从床榻上坐起了身，这一坐起直接拉近了与南瑾的距离，近到只剩下半尺，“郡主说为什么？”顾修染不答反问。 顾修染躺着的时候南瑾还不觉得，此刻一坐起身来，便见他满头墨发披散着，比平日里束发的样子少了些许清冷，多了些许温柔，又或许是因为刚刚起来的缘故，带上了几分从前从没见过的慵懒，还有那衣衫，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不仅没有，还带着凌乱，衣襟处被扯开了一大半，露出了脖颈和锁骨。 南瑾下意识咽了一口水，只觉得自己脑子不能思考了，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扑倒顾修染，扑倒顾修染…… 顾修染见南瑾看着他不说话，特别是一双眼睛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痴迷，忍不住又往南瑾跟前凑了点，“郡主说为什么，嗯？” 顾修染这一声尾音上撩的轻哼绷断了南瑾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南瑾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将他给扑倒在了榻上，一口咬上了他露在那的脖子。 南瑾反应过来时已经这样了，南瑾要疯了，顾修染却笑了，原来他的郡主喜欢他这个模样。 南瑾想死的心都有了，却没有地缝给她钻，只能深埋在顾修染的脖颈间，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郡主这是昨晚没咬够吗？” 顾修染这一声让南瑾连牙齿都颤了，地缝呢？她要钻。 可是现实没有地缝，所以场子要撑下去，不能怂，不然以后在顾修染面前腰杆就挺不直了。 想着南瑾松了口，坐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顾修染，一副严刑拷问的样子，“是不是你昨晚又惹我了？你不惹我我怎么可能会咬你？” “那郡主刚刚为何会咬我？”顾修染这绝对是哪里痛踩哪里。 南瑾一下子心虚极了，却梗着脖子誓不认输，“问你话你不回答我，咬你一口是轻的。” 顾修染怎么看不出南瑾眼神飘忽不定的心虚，只是不戳破而已，不然真的恼羞成怒他就悲剧了。 “郡主真要我回答？” 听着顾修染的反应，南瑾突然不想听答案了，但现在这是骑虎难下，不听好像她多心虚似的。 “当然。” “郡主拉着不让我走，非让我陪着你，我拗不过只好躺下了，本想等郡主睡着后离开的，这不是一不小心也睡着了。” 顾修染答了，还断了南瑾的后路，省得她再问他为什么不跟上一次一样趁她睡着了离开。 “……”她就知道她又犯蠢了，“我还有没有做别的什么？”一次性说完吧，她不想再被凌迟。 “没有。” “当真？” “当真。” “那我为什么咬你？” “郡主让我留下，我说不好，郡主不高兴就咬我了……” 确实像她会干的事，所以问罪的她到最后都是她自作自受了？ 也不对，“都是你让我喝酒的，要不然哪里这么多事？” “是，我的错，下一次一定不让郡主喝酒。” “哼。”南瑾冷哼了一声，一副傲娇的小模样，看得顾修染稀罕极了，他的郡主怎么能这么可爱。 “还有。” “还有什么？”南瑾刚高傲了一下，此刻一听顾修染这话，心不由得颤抖了。 顾修染深沉着眸子看着南瑾，“郡主说喜欢我。” 这句话惊得南瑾当下跳了起来，直接离开了顾修染的腰腹跳下了床，反应极其的大，“谁谁谁……谁喜欢你了……” 其实南瑾说喜欢顾修染的话以前也不是没说过，就不久前答应嫁给顾修染的时候还说过，说过喜欢跟顾修染待在一起，但那喜欢是那喜欢，而现在这喜欢…… 顾修染没想到南瑾反应这么大，而这大的反应恰恰说明…… 一股愉悦从顾修染的心底蹿遍了全身。 “我话没说完，郡主说喜欢我做的菜，让我多给郡主做。”顾修染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胡诌。 由于顾修染从不骗自己的记录，南瑾一下子就信了，南瑾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然后瞪向了顾修染，“下次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好。”顾修染乖巧应声，也没去提刚刚南瑾说谁喜欢你的事。 顾修染的乖巧让南瑾勉强顺气，“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顾修染没说话，却是顺从的从床榻上下了地，抬脚便离开了，衣衫都没整理一下。 眼见着顾修染就这么走了，南瑾速度拦住了他的去路，也不说话，抬手几下给他将脖颈间的那处衣衫给扯好，“你的仪容呢？” 顾修染微垂着眼眸看着南瑾给她整理衣衫，眉眼轻弯，“郡主教训得是。” 整理好南瑾抬眸瞪了顾修染一眼，“可以滚了。” “是。”应着声顾修染走了，离开前还帮南瑾关好了门。 门关起的瞬间，南瑾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下一刻直接冲去了榻上，将一张脸给埋在了被子里，堵住口中想要疯狂而出的尖叫，一张脸烫得跟火烧一般。 她她她……都干了什么…… 离开的顾修染并没有比南瑾好多少，回到自己屋子后，就那么倚在门后，微仰首，抬手用手背盖在自己的双眼上，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耳尖更是被绯红给沾染。 他的郡主…… …… 两刻钟后，南瑾顾修染在院中再见面时，都已经换好了衣衫，且整齐的没有一丝凌乱。 顾修染依旧是平日里看着的那副清冷模样，南瑾也依旧是平日里看着的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漫不经心样。 只是若仔细观察，都可发现两人眸底深处那一点点的不自在，还有之间的气氛弥漫着些许含着糖分的味道。 “郡主今日要吃什么？” 第504章 504，我要去公堂（两更） “王婆婆家的馄饨。” “好。” 说着，两人便朝院子外走去。 王婆婆的馄饨摊并不远，出了院子，再拐出小巷不远就到了。 以南瑾和顾修染的脚程并没有多一会儿就走到了。 住这里这么些日子了，两人也算是隔三差五就会来吃一次，王婆婆早就眼熟他们了。 这会儿天色不算早也不算迟，早起的早就吃完了，晚来的还没到，这会儿摊位上五六张桌子，就坐了一两人。 “婆婆，两碗馄饨。”顾修染喊了王婆婆一声，然后便去空位上坐着了。 南瑾已经快他一步在空位上坐好了。 “好嘞。”王婆婆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就去下馄饨了。 南瑾和顾修染就那么相对无言的在桌子边坐着。 平日里顾修染就沉默，所以这会儿倒也不显什么，但南瑾就比较话痨了点，可这会儿却也没吱声，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王婆婆的锅灶就在不远处，见平日里一直爱说话的南瑾不说话了，不由得就询问了起来，“小南今儿个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还是和小顾吵架了？来，跟婆婆说说。” 王婆婆是个热心的人，见到来吃饭的都会聊几句，特别是南瑾和顾修染这种和自家孙子一般年纪的，更是会忍不住聊几句。 暖心的婆婆南瑾哪里忍心拒绝人家的好意，会陪着聊几句，这一来二去就有了这熟稔的叫唤。 本来就怪怪的气氛，被王婆婆这么一说，南瑾一时间有些无措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吵架，是我不好，昨儿个让她喝了酒，她有点不舒服。”一向鲜少开口的顾修染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南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看了顾修染一眼。 顾修染正看着王婆婆那边，南瑾只见得他一个侧颜，就在这时顾修染回眸看了过来，南瑾下意识垂下了眼睑，遮住了眸光。 做完后南瑾有些后悔了，发现自己有点怂，于是下一刻又抬起了眸子，见顾修染还看着她，直接就瞪了他一眼。 “这样啊，你得多照顾着她一点，以后别让她喝酒了。” 王婆婆这话给了南瑾底气，南瑾瞪顾修染瞪得更狠了，嘴都嘟了起来。 南瑾的模样太可爱了，顾修染很想笑，却愣是憋在心底，没敢表现出一点，不仅如此，还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样，“好的，婆婆。” 顾修染的乖巧让南瑾收起了嘟嘟嘴，这算是勉强满意了。 顾修染真的是忍不住了，不由得微垂下了头，掩盖那实在抑制不住笑意而弯起的嘴角。 南瑾不知道顾修染在偷笑，只以为顾修染服软了，满意地昂了昂头。 没过多一会儿，王婆婆端着馄饨过来了。 刚放下，那边又来客人了，便也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去招呼客人了。 顾修染和南瑾都没有说话，径自端了碗吃了起来。 这两人没说话，隔壁新来的那桌却是谈论了起来。 “听说了没，城里流传的美少年失踪案是李明达干的。” “真的假的？” “真的。这几日不是有许多人上衙门去告状吗？知府都立案审查了，今日早上刚得出的结果，贴在衙门门口呢，说是要三堂会审，待会儿吃完了我要去衙门守着，这消息太劲爆了。” “等下，这李明达不是风老夫人的侄子？这风老夫人就这么看着李明达定罪？” “你这话说的，你这几日是窝哪个山洞去了吧，风家这些日子到处跑到处找关系，根本没用。” “以前不是很能耐？说什么静和公主的亲戚，南阳郡主的娘舅家？” “你真的是窝山洞去了，这次这事就是因为那个李明达老虎头上摸虎须，他想动南阳郡主，被南阳郡主下死令收拾了，谁还管他。” “脑子让驴踢了吗？” “可不是，风家人跑去幽州找南阳郡主，想娶人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这下好了，惹恼了南阳郡主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真是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待会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好。” 王婆婆的馄饨端了过来，两人没再说话，直接就开吃了，吃得有点快，差点烫到舌头。 不一会儿两人就吃完了，放下银钱匆匆就走了。 这会儿南瑾才刚刚好吃完，顾修染总是控制着速度，刚刚好在南瑾放下碗筷的时候，吃完最后一口跟着放下。 听了一手八卦，南瑾已经将自己早先的事给抛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李明达的事。 下意识就看向顾修染，“怎么回事？”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放下了银钱站起了身。 见此，南瑾也站起了身跟了上去。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顾修染侧首询问南瑾，“要去看戏还是要去港口买海鲜？” “李明达的事是怎么回事？那些美少年失踪案真的是他干的？知府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不是查出来了，而是终于等到机会爆出来了，那么多案件，这么几日怎么可能就这么快拿出证据。” “什么意思？” “这知府是个圆滑的，这么些年对风家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忌惮镇国将军，又不想这些事就这么掩埋下去，便暗中都做了手脚，只待哪一日爆了，好把他自己给摘出来。这次下命令的是郡主，所以这是可以将郡主和镇国夫人撇开去，若是来的是京都里的巡查，这事要是发了，那郡主和镇国夫人将会被连累，至于知府自己终究不会有事，还落得一个被强权欺压的隐忍蛰伏形象。” 南瑾先是有些微愣，听完后火气直接就上来了，“这个仇高义……” “为官之人多数这般，郡主不必动怒，此事终归是风家做事不地道才会变成这般。”知府固然有错，但顾修染不想南瑾因愤怒找错了对象，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知府这种圆滑之人，看着好镇压，其实滑得很，不危及他还好，若是危机，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来。 “我要去公堂，最好让风家那个老女人也过来，我倒要看看，谁给她们风家的脸。” 第505章 505，他不会活（两更） “好。”他本就要带她去的，只不过一切他都未来得及说，被别人给抢了个先。 …… 南瑾和顾修染来到衙门外的时候，衙门口已经挤满了人。 “说要叛李明达的刑法了，是不是真的？” “告示都贴出来了，还有假不成？” “这李明达真不是个东西，强抢民女做姨太太就算了，还对人家美少年下手，不肯就弄死了，真不是个人。” “可不是么，平日里为虎作伥就算了，没想到暗地里还做了这么多腌臜事。” “要我说这事都是那静和公主惹的祸，要不是静和公主的势，这李明达能这么嚣张吗？”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静和公主在京都城，人家不也是不知道吗？再说了，这事要不是南阳郡主要彻查，也不能解决。” “还不是动到南阳郡主了，要不是动到了，谁知道会怎样？” “总归是好事不是？再说了人家南阳郡主小小年纪就战水匪，哪里知道这些事。” …… 人群里满是议论，有说南瑾好的，有说风晴月无辜的，也有说南瑾不好的，说就怪风晴月的，当然，最多的就是骂李明达活该了，骂风家养了这么个东西。 好在这些日子南瑾时不时的就听八卦，早就习惯了，不然得被气死。 随着时间的流逝，门口的人越聚集越多，南瑾和顾修染本站在人群外围，就这么被挤着挤着给挤到了前面。 全程顾修染伸手揽着南瑾，让她靠在他怀里，紧护着她不被人给碰到。 而南瑾全程的关注点都在眼前的堂内，她倒要看看那李明达是个什么熊。 终于，里面开堂了。 在一声威武声中，仇高义出现在了堂上。 南瑾和顾修染虽然站得靠前，但混在人群里，仇高义没能注意到，他此时此刻要做的就是办了李明达，既顺了南瑾的意，又平了民愤，更顺了他自己的心。 “带犯人李明达。” 在仇高义的一声令下，并没有多久李明达就被带了上来，手上脚上都铐着铐子，人看去还好，肥嘟嘟的，真的是养得满面肥油，七八日的牢狱之灾都没能让他给瘦了。 同时也说明，仇高义并没有对他在牢里动用私刑。 仇高义多精明的人，不但没动用，还好吃好喝供着，让李明达以为自己不会有事，好膨胀，这样才会在公堂上得意忘形，没瞧见这走出来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吗？ 李明达这种人，要就直接给重击，小折磨算什么，罪名定下来有的受。 “李明达你可知罪？”李明达刚一被带上来，仇高义就义正言辞的拍着惊堂木问罪。 李明达被吓得一愣，随后直接趾高气昂了起来，“知府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何罪？我可是良民，知府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观看的百姓见李明达还这幅不知悔改的狂傲模样，一时气不过直接开骂了起来，怎么难听怎么骂。 仇高义半点不制止，眼见着民愤调动起来了，立刻道：“传诉讼者。” 这一声下去，哗啦啦就上来了七八人，个个一副恨不能吃了李明达的样子，这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穿粗布麻衣的，有穿绫罗绸缎的，有穿着斯文的，有穿着粗鄙的，甚至还有乞丐，年岁也不一。 “草民……” 一群人一一跪下自报身份。 “状告何人，因何而告，都一一道来，本知府今日为你们做主。” “是，大人。”众人纷纷应声，然后开始了诉讼。 “草民胡一，状告商人李明达，两个月前家中幼弟失踪，失踪前有人见过他与李明达接触过，失踪后，草民多方走访，终在一处院落寻得幼弟，那时幼弟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谁都不让碰，说自己脏，那处院落小民多方查访乃是李明达所有。李明达得知小民多方查访，让人殴打威胁小民……” 一个接一个，有为弟弟，有为儿子，有为朋友，每一桩罪行都控诉着李明达，听得人义愤填膺，恨不能弄死李明达。 这就算了，在这一波人状告完李明达之后，又一波因为家中女儿小妹而状告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给李明达做小妾，有的不堪受辱自杀了，有的直接在李明达的残暴下丧命了，总之各种罪行有之。 听得南瑾那个暴脾气，要不是被顾修染使劲扣着腰肢，都能冲上去劈了李明达。 “冷静点，你现在上去与李明达的强权压制无一不一样。”顾修染的话让南瑾微微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我想杀了他。” “他不会活着，但没必要脏了你的手，不然我们等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 在顾修染的安抚下，南瑾控制住了自己的戾气。 而当事人李明达，纵使被这么多人控告，列出这么多的罪状，也不带有一点变色的，他做下这些事这么久了，也没事，早就目中无人到当自己是土皇帝了，根本就不怕。 “根据诉状者的诉控，这些日子，本大人也派人多加走访取证，有人证有物证，皆符合众位诉状者的控诉，下面上物证，带人证。” 既然办案子，仇高义必定是走遍所有流程，拿出所有证据，直接将案子锤死，谁来都锤死。 仇高义话音刚落，便是新一轮的诉讼，这一次是各个人证，以及一些列物证的呈现。 一番话下来，是个人都得慌了，毕竟这罪名板上钉钉了。 但是李明达还是没有半点慌乱的意思。 “李明达，人证物证具在，你可知罪？” “我没做，我不承认。”李明达死不承认。 “这可由不得你，依照律法，杀人偿命，你这种的直接砍杀那都是便宜你，必须经历千刀万剐之刑方才能解众人心头之恨。”说着，仇高义扔下了判决的牌子，“三日后午时三刻菜市口行刑，退堂。” 到了这会儿李明达才真的有点怕意，知府判决牌子都扔下来了，这可不是假的。 眼见着衙役要来捉他，立刻高喊道：“我冤枉，不能杀我，我要见我姑母，我没罪，我不认，不能这么杀我。” 第506章 506，南瑾持刀砍人（两更） 衙役才不理他，只拉着他就要回大牢，眼见着就要离开公堂，李明达慌了，“你们住手，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怎么敢？我可是静和公主的表哥，我是南阳郡主的舅舅，你们怎么敢，你们放肆……” 南瑾爆了，真的是一个两个都要当她舅舅，都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吗？ 都这个份上了，还拿身份说事，就这么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 这一次顾修染没拉南瑾，任由南瑾冲了出去，冲到了堂上一脚踹翻了李明达，一把抽出了衙役腰间的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谁的表哥？谁的舅舅？再说一遍？” 衙役被抢走了犯人还被抢走了刀，下意识要去夺，却被南瑾身后跟过来的顾修染给拦住。 上方的仇高义慢半拍反应过来连忙喊，“住手住手。” 衙役们顿时不敢动了，仇高义还想说什么，被顾修染抬手给止住。 南瑾只想宰了李明达，踩在李明达胸口的脚狠狠地碾了碾，“说啊，谁的舅舅，谁的表哥？”南瑾那一身杀气满满的血腥味，吓得李明达心都要蹦出来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怎么敢？我可是静和公主的表哥，南阳郡主的舅舅。” 南瑾直接一刀划在了李明达的胳膊上。 “啊……”经不住一点疼痛的李明达当下就是一声惨叫。 “想现在就被千刀万剐，就可劲的说。”说着南瑾又在李明达胳膊上划了一刀。 “啊……”又是一声惨叫。 “自己想死干蠢事，别拉别人下水，静和公主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送离风家，从风家的族谱上划了开去，怎么就是风家的人了。这么想要静和公主是风家的人，当年怎么不好好留着？现在的静和公主是当今太后的女儿，是当今陛下的妹妹，是镇国将军的夫人，是南阳郡主的母亲，她什么都是，就不是风家的女儿，要认亲麻烦眼睛亮一点。” 说到这，南瑾反手在李明达的腿上划了一刀，李明达已经疼得冷汗淋淋，嗓子都喊哑了。 “所以南阳郡主的舅舅就只有当今陛下，一个两个的跟陛下并肩，这是要造反吗？是想要诛九族是不是？这么想要诛九族，你放心，我成全你，这就上达天听，写一份折子，让你九族都跟着你一起去赴黄泉地狱，也好让你不寂寞。” 南瑾又在李明达另一条腿上来了一刀，可谓是刀刀见血。 没有一刀宰了李明达，已经是南瑾的仁慈。 而这一幕幕落在无论是控告之人还是外面观看之人，那都叫一个解气。 风李氏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刚刚好看到南瑾在李明达腿上划了一刀，李明达那个惨叫，就好似戳在她心上一般。 她推开了众人冲了进去，“你是谁？你怎么敢公然行凶？知府大人，你不管管吗？” 仇高义没有说话，这里没他说话的份，他只希望自己做的事南瑾能满意。 南瑾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一双眸子带着杀气，仅一眼就吓得风李氏站在了那，不过下一秒风李氏就跳了起来，“你是谁？哪里来的野小子？你怎么敢？你知道他是谁？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么有精神气，真的是老当益壮。”南瑾这话无不讽刺。 “你……”风李氏想说什么，看着南瑾的模样却不由得止住了话语，因为她感觉南瑾有那么一点点眼熟，特别是那一双眼睛。 南瑾将脚从李明达的身上移开了，拿着染着血的刀走向了风李氏，带着无尽的冷意，“仗势的时候不是挺会仗，怎么？连借势的主人都不认识吗？” “你是风晴月那个贱丫头？”风李氏下意识就来了这么一句，这双眼睛她认识，吕娇那个贱人，还有风晴月那个丫头，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啪，下一刻一个巴掌直接将她给掀翻在地，南瑾一个反手握住刀背，用刀柄给了风李氏狠狠的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风李氏被打得有些懵，其实门口人群里王家人和李家人也都来了，但没有谁站出来，这个场面谁看着都有些不对。 风李氏终于认识到年龄不对了，立刻改口，“你是南瑾那个贱丫头。” 砰，这一次，是顾修染出的手，一脚直接将她给踹飞了出去，在他面前骂南瑾，活腻了。 仇高义看不下去了，这风家人真的是，不，这风老太太真的是眼瞎心盲，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南瑾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风李氏，“我不会对你动手，我要你看着风家是怎么破败的，我要你尝尽这世间世态炎凉。” 话落，南瑾丢掉了手中的刀，转身看向了仇高义。 仇高义立刻弯腰行礼，“郡主。” “依法办事，还百姓一个公道，我南瑾没有这样的亲戚，我娘静和公主也没有这样的亲戚，早在几十年前，我娘就被送离风家，与风家半点干系也没有，还请知府大人将此事公告，莫要让此等宵小为自己的恶行找借口，也莫要让此等宵小逍遥法外。” “是，郡主，下官定秉公办理。” 南瑾什么也不再说，直接甩袖抬脚就朝着公堂外走去。 顾修染抬脚速度跟上，风李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趴在那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顾修染那一脚真的不是踢着玩的，没将她踢昏死过去，那都是留了几分力让她清醒着看着自己是怎么众叛亲离的。 门口的围观群众见南瑾走了过来，被那气场震得下意识就让开了道路。 然后就那么看着南瑾在前顾修染在后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待两人都出一些距离之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 “那是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好有魄力。” “后面的是谁？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顾将军？” “啊啊啊，好年少有为……” “南阳郡主干得漂亮，好解气。” “南阳郡主好俊俏。” “叫漂亮，不叫俊俏，南阳郡主是女子。” “我不管，就是俊俏。” 第507章 507，有气对着我（两更） “顾将军也好俊俏……” 一时间，百姓们的话题都围绕了南瑾和顾修染。 李明达终于心如死灰，哀嚎着像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风李氏爬了起来，想要辱骂南瑾，却不见了人，只能跟知府掰扯，知府压根不理她，直接将她给轰走了。 这一刻，风李氏才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从前哪一次知府不是迎着她的，而这一次…… 人群里的李家人和王家人纷纷散开，这是要回家各自裹上银子走人的架势，没瞧见风李氏都被踹了，这是摊上大事的架势。 王家人的行为还好理解，但是李家人，他们的爹还在牢里，要被处斩呢，却没人关心。 李明达的姨娘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至于儿女，李明达只管生不管死活，所以根本就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银钱巴结罢了，此刻生死面前，谁不为自己。 …… 南瑾满身杀气的走了，她是真的想杀人，但她也知道风李氏不是水匪，不是她说杀就杀的，不然她跟李明达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好生气好生气。 顾修染就那么一路跟着南瑾，眼见着南瑾窜入了小巷，走进了死胡同，气得一脚踹在了死胡同的墙上，他几步上前将人给扣在了怀里。 “有气对着我，别踢伤了自己。” “又不是你的错，我朝你发做什么？”南瑾还不至于如此乱发脾气。 顾修染却是抬手捧住了南瑾的脸让她抬首看着他，“我愿意。” “傻子。”南瑾直接就骂了一句，然后抬手抱住了顾修染的腰，将脸贴在了顾修染的怀里。 “答应你的事会做到，风李氏接下来会得到她该有的恶报，最迟今晚上就会有好戏看，你莫要气着自己。”说到这顾修染顿了顿声，最后到底加上了那句想说的，“我心疼。”说完后耳朵不争气的直接红了。 而这加上的那一句，成功的让南瑾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一大半，抱着顾修染腰肢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顾修染不知道自己已经哄到了南瑾，见南瑾不说话，接着道：“李家和王家那些人，以他们的品行，出了今日这样的事，再加上之前这么多日的奔跑无果，定是要卷款离开的，我便先看着他们离开，待他们以为他们自己可以逍遥的时候，再一举将他们拿下，没收钱财，以卷走主家钱财的罪名全部送进牢里去清醒清醒，必让他们终身难忘。再让他们与那些平日里被他们坑害过的人放在一起，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这些事还没发生，都是顾修染一早计划好的，顾修染一向只做不说，此刻为了哄南瑾，可谓是全盘托出了。 “风李氏将众叛亲离，且掌权了这么些年，一下子什么都失去了，还被最不喜欢的孙子把控，所有亲人都在牢里度日，她将每日都在伤痛里度过，必定活得痛苦难耐。以她的做派平日里定是没少得罪人，痛打落水狗的人比比皆是，有的是人让她不停地感受世态炎凉。” 黑暗中长大的顾修染最擅长的就是怎么利用一切外来条件一点点摧毁人的意志，还不用自己动一点点手。 只有顾修染不想做的，若他想做，必做到让人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本来被顾修染的那句我心疼就哄好了大半的南瑾，在听完顾修染的这两段话之后，整个人一下子气顺了。 这一气顺便感受到自己此刻的行为有那么点不合时宜，不过南瑾并没有任何松开的意思，反倒是又收紧了几分扣在顾修染腰间的手，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南瑾的动作顾修染不是没感觉到，不过他并不知道南瑾已经气顺了，但就算这样他也很开心，因为南瑾浑身上下都透漏着依赖他的信息，这就够了。 南瑾还记得这里是大街，抱了一会儿之后便松手了。 南瑾一松手，顾修染也不好再将人给扣着。 松手后的南瑾没去看顾修染，而是转身就走，顾修染下意识跟着。 走了没几步的南瑾在见到岔路口的时候停住了，顾修染自然地伸手牵住了南瑾的手，后朝着左边走去。 这般南瑾便慢了顾修染半步，不由得看向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没有了那一晚的忐忑不安，有的只是一缕缕的甜，像吃了蜜一样。 被握着的手不由得反握了回去，而这一个动作让顾修染回了眸。 南瑾被看得一个心虚，梗着脖子问，“看什么？” 顾修染默默收紧了握着南瑾手的手，“看看郡主有没有好一点。” 南瑾以为顾修染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不由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人也放松了下来，“那等人不值得本郡主浪费情绪。” “郡主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说着，顾修染转回了眸子，看向了前方望不见底的小巷，感受着手上紧握的力度，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见顾修染转了回去，南瑾又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微微收紧了握着顾修染的手，见顾修染没反应，不由得弯了弯嘴角，眉眼灿烂得好似装下了整个星河。 …… 风李氏从衙门回去风家后，立刻就召见王家人和李家人，然得到的除了推脱就是推脱，不是说有事就是说在为李明达奔走。 这让风李氏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但这还不是摧毁风李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毕竟说为李明达奔走，也还算让她有一点宽心。 直到晚间，下人来报说铺子里被人卷走了钱财。 第一个来报的时候，风李氏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现在气得够甚。 然但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个铺子里的人来报说钱财被卷走对不上账目的时候，风李氏直接被气倒了。 再次下令宣王家人和李家人来，下人却说就是他们卷走钱财的，风李氏先是不信，随后面对多家铺子的控诉，不信也得信，整个人就那么气倒了。 而这却还不是极致。 第二日，她的娘家弟弟弟媳来了，来让她还他们儿子，说她说好让侄子享福的，怎么就让侄子送命了，各种骂各种耍无赖，本来稍稍回了一点气的风李氏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第508章 508，顾修染的计谋（两更） 李明达当时判刑是三日后，这一下子就到了。 李家人闹得更凶了，一副要杀了风李氏的样子。 风李氏的心比腊月里的冰还要寒，本来还有心救一救李明达的心彻底没了，只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养了白眼狼，特别是李家人都卷款逃走了。 风李氏心一狠直接让人将娘家弟弟弟媳给撵走了，再也不管他们了。 娘家弟弟弟妹本就是不是什么有文化之人，从前就是无赖，不过后来靠着妹妹发达了，这才稍稍改了习性。 这么被一赶走，儿子也救不了了，就在大街上各种骂风李氏，更是将风李氏当年怎么勾走风高华，挤兑死原配吕娇，迫使吕娇不得不送走风晴月的事到处宣扬。 瞬时间就给风晴月这个静和公主给洗白了，更是证明南瑾那一天在府衙所言不假，都是风家自己搭台子唱戏，人家静和公主都已经不是风家人了。 一传十十传百，瞬间传遍了抚州城。 南瑾在府衙出现过，怕被人认出来，不怎么上街去吃酒楼了，不过不妨碍她走街窜巷，照样能听到这些。 听得她心里开心极了。 “把李明达父母找来，这事也是你的主意？”那日，南瑾并没有听到顾修染说起这件事。 “我没有刻意去做，但我有预料，毕竟他们的儿子在这里出了事，据说是李家独子，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用我动手，自有人会告知他们，我不需要做。” “他们说一句顶我说十句，毕竟窝里反，我娘总算是从这件事里被摘出来了。”说到这南瑾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顾修染紧随其后。 南瑾走到了一个地摊面前停了下来，里面摆得都是一些旧物，什么都有，是个杂货摊子。 南瑾看到了一个手环，铜制的，看上去跟个门环差不多。 南瑾蹲下了身子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南瑾对兵器甚有研究，说聘礼要一个兵器库，不是说说的。 因为颇有研究，所以研究对兵器特别的敏锐。 这不，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铜环的不同，拿到手里一摸，便笑了，“老板，这个多少钱？” 看见南瑾拿了一个不起眼的铜环还笑了，老板有点奇怪，觉得自己遇上傻子了，不过对顾客这是要不得的。 “一两银子。”对方看着穿着不错，老板准备讹点银子。 “这样的你有多少？” 看手中这东西的痕迹，南瑾觉得是被拆开的。 老板犹豫了一下，随即从一侧的布包里翻出了剩下的几个，还有两个扣，“就这么多，一个一两，扣送你。总共六两。” 南瑾对着老板笑了笑，随即一收笑，“一共一两，卖就卖，不卖就算。” 她又不傻，这玩意不识货就是个废铜，谁要？ 而她识货，但要是个整的，她不介意多花点钱，但这个七零八落的，她还要自己回去拼凑，就等于买了一堆废铜，一两都是多的。 老板不乐意，“公子你这是讹人。” “愿买愿卖，谁讹谁?”丢下一句南瑾就站起了身，她就是收藏嗜好，她既然能看穿，就能画出图纸做出来，不一定要买这么一堆回去，不过是觉得买现成的有收藏意义，说不定是哪位大能在战场上用过遗落的。 眼见着南瑾要走，那人立刻妥协，“行行行，给你给你。” 这玩意还真没人要，以前都放着，别人看都不看，就想着放一个稀奇点，能卖一两真的很多了。 就这样，东西成交了。 钱是顾修染付的，东西也是顾修染接过来拿着的。 南瑾没再管，直接起身走人，继续了刚刚的话题，“李家人和王家人也潇洒了几日了该抓回来了。” “不急，等风李氏撑不住求救风锐进，他名正言顺接受风家，再彻查拿办名正言顺。不会太久，风李氏撑不过两日。” “看完这最后一场戏，我们回幽州吧，也出来不少时间了，幽州还关着那几位，我顺便把消息带回去，再跑几趟船，去其他地方玩玩，观赏观赏，京都的信件差不多也该到了。” “好。” …… 李家人王家人的卷款离开给了风李氏重重一击，李明达父母的闹腾，以及去大街上各种宣传她当年如何上位如何逼死原配吕娇如何逼走风晴月，风家铺子下人的不停离开，铺子的收入逐渐亏空，眼见着风家就要败落成灰，还有来自各方商家夫人的各种诋毁欺压，高傲了一辈子的风李氏终是向现实低了头。 她不想过那种许多年前丧家犬的那种日子，她要做人上人，风家不能败落，风家必须要站着，这样她才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风光。 身子不好可以养活，人没了可以重新再养，但是风家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比起什么都没有，她的高傲一钱不值。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风李氏拖着自己一步三步喘的残败身子去了风锐进在外独居的小院。 既然放下了高傲，那就一放到底，这一次的低头换来以后的昂首，值得。 “祖母。” 风家发生了那么多事，风锐进却没有回去，风李氏就知道风锐进心里憋着气，但此刻亲自上门，风锐进还能唤她一声祖母，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她就知道，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念情的。 风李氏也是受到打击太大了，才觉得风锐进这一声祖母让她那般感动，却忘了有一种话叫做场面话，毕竟又没正式被逐出风家，怎么能不认祖母，更何况喊了这么多年了，多一声少一声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 “好孩子，好孩子。”风李氏连夸了两声，算是风锐进长这么大一来，第一次得到她的夸奖。 风锐进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锐进的冷漠风李氏也意料到了，并不意外，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孩子，风家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铺子无人管理，乱得一团糟，祖母身子又不适，年岁更大了，这么些年铺子也都是你在管，你看你是不是还把铺子管起来？” 第509章 509，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祖母不是已经将我逐出族谱逐出风家了？”风锐进对此毫不含糊。 风李氏面色一僵，随即立刻赔笑，“那是气话，你这孩子还当一回事了，祖母怎么可能真的将你逐出风家？” “当真？” “当真。” “祖母当真能做主？” “当然能。” “那分家吧，我也年岁不小了，该成家了，祖母将家分了，将我分出去，多少财产分给我不重要，我就想分家单过。” 风锐进的这一句差点将风李氏的脾气又给调了上来，她辛苦亲自跑这么一趟，可不是来给他分家的，而是让他回去管理风家店铺的，要是分家了，还算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这时候跟祖母说这个做什么？你爹和弟弟还在幽州大牢里，家里一团糟，你这话……” “只是分家，不是不管风家，在弟弟和爹出来之前，我会一并将风家所有的铺子都管好，账目每个月都可以交给祖母过目，祖母若是同意，我们就去知府那里单独开个户籍，将财产什么的都立个案，我帮忙管理的事也一并白纸黑字写下来，若是不能，祖母就请回，我这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帮不上什么忙。” 风锐进开的条件很诱人，毕竟是帮忙管理的，且账目给她看，就是把他分出去给些财产。 说到底这也是风家的人，分财产也是应该的，而这多少都把控在她的手里。 “你要分多少财产？” “我娘的嫁妆必须给我，其余的祖母看着给就行了。”风锐进并没有提什么要求。 这些年他就是总是不甘心，才一直没能脱离那个泥沼。 顾修染让蓝沉给他带的话他深有体会：一切都是你建起来的，只要离开那团泥沼，再建一个又何妨。 是他活得不够透彻，对他来说最难的不是再建一个风家，而是脱离风家这个大泥潭，他不会再为他人做嫁衣。 风李氏沉默了一下，风锐进的要求的确不是很过分，当年，乔氏的嫁妆的确是个宝，救风家于危急，但这么些年下来，那也不算什么了。 “好。”风李氏应了。 “那就约个时间去知府那里开户公正吧。”风锐进只觉得揣在心头多年的重担终于落下了。 “越早越好，就明日吧，今日我回去整理一下风家店铺。” “祖母慢走。”风锐进直接送客。 目的达到了，风李氏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咳嗽了两声，拖着残败的身子便离开了。 ……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 风李氏一身正装将自己打扮得很是雍容华贵，如同一个贵妇人一般，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了衙门。 衙门内，知府仇高义早就在那等着了，风锐进也早来了，在那候着。 “知府大人。”前几日被晾过后，风李氏在知府面前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嗯。”仇高义轻应了一声，“风锐进跟本知府说了，要另开户籍，从风家分出来，这是你们可是商量好的？” “回大人，确是商量好的，民妇将一干印章都带来了。分给风锐进的铺子也都罗列好了，只需要大人办个手续做个见证就行。” 说着，风李氏让下人将昨晚准备的一些列东西都呈给了仇高义做公证，在衙门立下字据。 “风锐进你过目一下，若是没有异议，就开始吧。”仇高义喊了另一个当事人。 “是，大人。”风锐进应声接过风李氏呈上来的财产分割字据细细观看了起来。 “大人，风锐进承诺即便分出风家也会帮忙管理风家，还请大人待会儿都写上。”风李氏没忘记索要自己的利益。 “这事风锐进说了，本大人知道，说管理到风鸿运回来，可对？” 风李氏微蹙了一下眉，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她儿子也是有能力的，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怎么也没有她儿子可靠，“是的，大人。” “大人，我这边没问题了，我接受这样的财产分割。” 至此，这事就算是定下了，下面的便是开始一系列的分户手续了。 风李氏忙着让风锐进心甘情愿管理风家，完全没去注意为什么只是一个分户，竟是劳动知府大人亲自前来。 一阵忙碌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在衙门备好份了，风李氏与风锐进同时间放下了心头提着的一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办好，草民身子不适，便先告退了。”顾修染那一脚以及连日来的打击不是盖的，风李氏完全是为了以后的生活撑着来的。 仇高义没有说话。 “你的忙完了，该忙本郡主的事了。”一直在后堂等着的南瑾走了出来。 这个风家借她娘的名义这么些年，想着就这么完了，可能吗？ 风李氏一见南瑾浑身就紧绷了起来，特别是在对上南瑾那一双桃花眸的时候，整个人就气得发抖想骂人。 但是前几日的事历历在目，只怕自己此刻再不敬一句，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你有什么事？”没有不敬，但是态度上依旧很不好。 “我娘几十年前就离开风家了，你风家却借着我娘的名头各种乱来，莫不是以为这笔账就这么算了？”南瑾满眼讽刺。 “离开了又如何？那也是风家的人。”这一点风李氏咬死不松口。 “那本郡主呢？这几年你们可是借助了本郡主的名声？本郡主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别说本郡主是风家的人，本郡主姓南，这事怎么算？” “你是风晴月的女儿。”风李氏依旧不松口。 南瑾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既然讲理不讲，那就不讲了，“知府大人，此人诽谤本郡主，污蔑本郡主，败坏本郡主的名声，将她缉拿归案，本郡主要跟她去京都城里掰扯掰扯污蔑皇家郡主是个什么罪名？跟她掰扯掰扯本郡主到底是谁家的人？” “你……”风李氏气得发抖。 “祖母，我们只是平民，这是南阳郡主，是陛下亲封的南阳郡主，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是打败水匪的功臣，祖母你想清楚再说话。” 第510章 510，顾修染你变坏了 风李氏不服气啊，怎么都不愿意向风晴月低头，风晴月的女儿也一样。 “知府大人，拿了吧，送去幽州大牢，过些时候跟本郡主一起去京都，去京都的刑部待待。” 南瑾也不废话，丢下一句直接走人。 顾修染紧跟在南瑾身后，在错过风李氏身侧的时候，“污蔑皇族，轻则丧命，重则诛九族，刑部内刑具一百零八种，想死都是奢望。” 顾修染平日里气息内敛，看着就觉得清冷不好惹，此刻气息外放，带着浓浓的血腥杀气，就好似刚从战场上走下来一般，用着这样的气息说这样的话，直接给了风李氏一种身在其中已经被刑具伺候得满身鲜血苟延残喘的感觉，两条腿直接颤了，要不是下人扶着怕是已经跌坐在地了。 “等一下。”风李氏喊出口的时候，南瑾已经走到了衙门门口，眼见着一脚就要跨出大门，而她这一声南瑾并没有搭理她，她急得连忙道，“你要如何？你说，能做到的都答应。” 这一次南瑾停住了，将刚刚跨出门槛的半只脚给收了回来，转身看向了风李氏，见她一脸不忿却又不得不憋屈着的模样，哦，还带着点恐惧。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真的就将你们都弄死，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本郡主着实没这么好的脾性。也不为难你们，风家不是银钱最多么，那就给点银钱补偿吧，也不用太多，就给个十万两白银补偿补偿。” “你怎么不去抢？”风李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呵……”南瑾轻笑了一声，一句废话都懒得跟风李氏说，“知府大人，三日后，若是这位不拿钱，直接压了送去幽州大牢，若是拿钱，也送去幽州，直接捐给灭水军做军饷。今日这事本郡主瞧着挺多人关注的，为了避免又以讹传讹，麻烦知府大人贴个告示公告一下，别让百姓们被蒙蔽。” 南瑾不稀罕风家的钱，但就是不便宜风家，气也要气死这个老女人，瞧瞧这脸色，啧啧。 更何况，还能犒劳她的灭水军，何乐而不为？ “是，是，下官一定好好办理。”仇高义立刻应声，那叫一个点头哈腰。 “本郡主就不在这监督了，明日灭水军就会来接本郡主离开，本郡主军务繁忙，这一次在抚州耽搁的有些久，本郡主还要去别处看看有没有水匪逃窜。知府大人就莫要送了，待幽州相见，本郡主定携灭水军接待知府大人。” 仇高义瞬间冷汗淋淋，灭水军那是灭水匪的，那么凶残的水匪都灭了，得多凶悍。 “郡主客气，客气。”他还能说什么。 南瑾也没再说什么，该说的该办的都完成了，下面便是离开了。 南瑾前面跨出衙门大门，顾修染后脚便跟着离开了，不过离开前回首看了风李氏一眼，仅一眼看得风李氏腿直接软在了那。 …… 离开衙门没多久，南瑾就拐入了街道一侧的巷子。 入了巷子后，南瑾再也绷不住情绪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声，“哈哈……”大笑的那一种，“顾修染你看见没，那风李氏脸都被我气成了猪肝色，太解气了。” 南瑾的情绪感染着顾修染，南瑾一乐，顾修染的周身也染上了喜悦，“嗯。”没多说只轻应了一声。 “还有恐惧，恐惧知道么。”说着南瑾抬手抓住了顾修染的臂膀，“我觉得以后可以拿你镇宅，你就说了那么几句，瞧把那风李氏给吓的，我就不知道哪里吓人了。” 顾修染没说话，南瑾也没接着这个话题。 “你说那风李氏能给十万两白银吗？” “没有人不怕死的。” “我瞧着你就不怕，刀架你脖子上都见血了，我都没见你反抗一下。”南瑾下意识反驳。 “那是因为拿刀的是郡主。”现如今顾修染想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藏着了。 “……”南瑾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抿了下嘴，“那也不能半点不反抗。” “我愿意。” “……” “郡主若要，我绝不眨眼。”顾修染向前逼近了一步。 南瑾下意识后退，然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就那么被困在了顾修染的怀抱与墙壁之间。 南瑾表示不能怂，梗着脖子，“谁……谁要你的命……” 顾修染微低头错开南瑾的面颊轻靠在她耳侧，“郡主要了我的人，我的命早就是郡主的了。” “谁……谁要你人了……”南瑾抬手抵着顾修染的胸膛，将人往外推了推。 这一推，两人便对视了一个正着，“郡主已允诺婚事，我便是郡主的人。” 南瑾只觉推着顾修染胸膛的掌心有些热，总觉得哪里不对，“你……” 南瑾想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却又觉得说的没毛病，可又感觉不对，“你……” “郡主晚上要吃什么？回家做还是去酒楼？”顾修染却是突然换了话题。 “我想去德祥楼吃鱼，上次没吃好。”南瑾下意识就答了。 “那就去吃鱼。”说着，顾修染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手牵起了南瑾的手，转身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南瑾有些呆愣的顾修染拉着朝前走，走了几步后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对了，一扯顾修染就给摁在了一侧的墙壁上，“顾修染，你变坏了。” 对，就是变坏了，说的都是些什么，以前哪里会说这些。 顾修染眼底闪过笑意，他的傻郡主终于反应过来了，“我怎么了？哪里对郡主不好了吗？”无辜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郡主要是觉得哪里不好，说出来，我改。” 硬是让南瑾说，南瑾还真说不出来，但，“你就是变坏了，变坏了。” 顾修染倒是不争辩，“好，我变坏了。” 听到顾修染的承认，南瑾又觉得有几分不得劲，还没说什么，顾修染突然前倾错过她的脸颊轻靠在她耳侧，“那，郡主喜欢吗？” 顾修染说的很是溜，耳朵却是不争气的红了。 这话问的南瑾身子一颤，下一刻，南瑾直接给他摁了回去，双手压着他肩膀把他摁在墙上，“顾修染，想打架是不是？” 第511章 511，郡主，我是男人 顾修染没忍住扬起了眉眼，这句话好久没听到了，“想被郡主打。” “……”南瑾满面羞恼，不知道说什么，跺了跺脚，转身就要走人。 却是在转身的那一刻被顾修染给拉了回来紧抱在了怀里，“好喜欢郡主。” 南瑾羞恼的面色瞬间只剩下满面羞红，身子更是颤了颤。 “郡主也喜欢我好不好？”没有了往日里的清冷，带着一丝软糯，就好似，好似在跟她撒娇。 这话之前也不是没听过，只不过那时顾修染到底喝了酒，之后虽然确认他没有醉，但南瑾多少还觉得有点酒精的作用。 但现在，明明最开始说的不是这些，也不知怎么就歪到了这里，且清醒至极，谁也没有喝酒，谁也没有睡得朦胧至极。 南瑾咬了咬唇，说不出拒绝的话，哪怕只是嘴硬。 “哪有人要的。”憋了好一会儿南瑾憋出了这一句。 顾修染收紧了抱着南瑾的手，“别人我管不着，我就想要，要郡主的喜欢，郡主不用一下子都给我，每天给一点点就好。” 这话听得南瑾下意识又咬了咬唇，“顾修染，你变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郡主喜欢吗？” 喜欢，该死的喜欢，他这是诱惑她，明知她…… 南瑾不忿被牵着情绪走，直接侧首一口咬在了顾修染露在衣领外面的脖子上，“顾修染，你变坏了。”还是那句，但是话语里却多了许多娇意。 顾修染只想就这么抱着南瑾，一直抱着，但这里是巷子，随时有人走过，顾修染松开了南瑾，这一松开便与她对视了一个正着。 南瑾一对上顾修染这双眸子就变得心虚极了，只想要躲。 “郡主要不要换个地方咬？” 两人本就靠得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吸喷洒在自己面上的温热。 南瑾比顾修染矮大半头，这么一平视，刚刚好视线落在顾修染的唇上，再加上顾修染的话…… “不要。”南瑾丢下两个字，跺着脚转身朝着前方的巷子深处走去。 脑子里那要命的想法，让她一张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顾修染看着一本正经，跨出这主动的一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双耳朵已经红得找不出一丝其他的颜色了。 眼见着南瑾走了，速度抬脚跟了上去。 不用藏着的喜欢真好…… …… 抚州这个地方有不好的记忆，也有好的记忆。 那不好的记忆对南瑾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好的记忆却是让南瑾心里耿耿于怀。 明日早起就要离开了，今晚本该早些入眠。 只是南瑾在榻上滚了好久都没能睡着，满脑子都是下午顾修染在巷子里抱着她说的那些话。 他说好喜欢郡主，郡主也喜欢我好不好? 她从来都不是个做事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唯独这件事…… 上一次顾修染说喜欢的时候是喝过酒的状态，尽管他说自己没醉，她多少还是有几分不真实的。 而今日下午，他就那么抱着她说喜欢，软着语气跟她要着喜欢，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他。 她必须得承认，那一刻她的心颤得厉害。 而这应该叫做喜欢吧，她想象了一下，若是换个人，她得一脚把他给踢飞，所以，是喜欢吧，是喜欢……吧…… 在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身之后，南瑾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鞋都没穿抬脚就蹭蹭蹭地朝着门外走去。 顾修染的屋子与南瑾的屋子中间隔了一个正厅。 出了屋门的南瑾顶着一头乱发，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蹭蹭蹭地穿过正屋门前走去了顾修染的门前，咣当一声推开了顾修染的门。 她觉得不说点什么，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都是他跟她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害得她觉都睡不了，他也不许睡。 而其实，顾修染压根也没睡着，虽然中间隔了一个正厅，但谁叫他耳力好，尽管南瑾那边的动静传到这边已经很小了，但他依旧能听见。 感觉南瑾似乎没能睡好，心里也跟着不得劲，却又不好大半夜跑去。 哪里知道突然咣当一声，本以为南瑾可能起夜，哪知片刻的功夫，他的门就开了，月光下，南瑾披散着发从门口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坐了起来，“郡主，你……” 话没能说完，南瑾直接就朝他扑了过来，他顾不得说下意识接住了人，深怕她跌了。 再然后他就感觉脖子一痛，这是又被咬了，不过并没有很痛。 “郡主？”顾修染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南瑾心里好烦躁，不搭理顾修染，直接抬手扯了一下他碍事的衣襟，本就松散的衣襟直接被扯开了大半，南瑾就那么顺着顾修染的脖子一路咬，不轻不重的力道，从脖颈咬过锁骨，再咬过肩膀。 一路咬过去又一路咬回来，顾修染愣是没敢动一下。 一路咬回来之后，南瑾却是没停，继续往上，这便一口咬住了顾修染的耳朵，与其说咬还不如说含。 那一瞬间顾修染整个身子就那么僵在了那，南瑾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瞬间心里的烦躁减轻了，然后把那耳朵当食物，轻咬了咬，又舔了舔。 南瑾感觉身下的身子越来越僵，掌下的肌肤越来越热，然后南瑾满意了。 “我决定了，以后你再惹我，我就咬你耳朵。” 南瑾刚说完，被顾修染一个翻身给反压在了榻上，“郡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此刻的顾修染声音低哑到了极致。 南瑾却并未察觉危险的来临，只觉得心头舒坦了。 “咬你。” “是吗？”顾修染反问了一句。 “那不然呢。”南瑾理直气壮。 顾修染低首靠向了南瑾，轻靠在她耳侧，低语，“郡主，我是男人。” 顾修染这话说的南瑾心一颤，“我……我没说你不是……” 顾修染没说话，就那么一口含住了南瑾的耳朵，南瑾的身子一颤，然后下意识抬手就去推顾修染。 顾修染却是按着南瑾任由她如何推都不松手，并将南瑾的耳朵含在口中一下又一下的舔着。 第512章 512，顾修染，不要欺负我 随着顾修染的动作，南瑾推攮的力道一点点变弱，感觉有什么羞耻的声音要从口中溢出，南瑾使劲地咬着唇。 顾修染却好似不知一般，就那么一下又一下的舔着。 终是撑不住的南瑾服软了，“顾……修染……不要……欺负我……” 南瑾的声音满是破碎，还夹杂着…… 这一声让顾修染停下了动作，却并未起身，“凝曦，我是男人，你大半夜闯入我房里，还这般撩拨我，你是多相信我的自制力。你是我放在心尖上五年的姑娘，我每时每刻都想拥有你，我受不住你这样的撩拨，你再多来两次，我怕我犯错。” 南瑾的亲近他是欢喜的，但这样的，他真的承受不住，所以第一次他便要告诉她。 这个时候的一声凝曦，喊得南瑾整个身子都软了。 还有这话让她既悸动又委屈，“是你先撩拨我的，下午说的都是什么话，我睡不着便来找你了，就算我刚刚咬了你，你也欺负回来了……” 这般的南瑾真的是让顾修染恨不能将心挖出来捧给她，“没有欺负你。”这叫什么欺负，真正的欺负…… “就是欺负我。”南瑾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哭腔，委屈的。 顾修染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或者他刚刚忍着算了，大不了…… “我错了，别哭，我让你欺负回来。” “才没哭。” “好，没哭，我错了，让你欺负回来，不生气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生气，都是你说那些话，我才睡不着，才来找你，才来咬你，是你让我换个地方咬的，咬完了就欺负我。” 顾修染哪里受得住南瑾这般软糯的样子，他都要疯了。 “乖，不气了好不好？”说着，顾修染直接一扯自己的腰带散了衣襟，“咬吧，随便咬哪里，我绝对不动一下。” 顾修染觉得这比他藏在野林子里抓水匪被各种蚊虫叮咬还要难受上千万倍。 他的忍耐力还得练练，在她的面前真的是一文不值，碎得一塌糊涂。 现在是黑夜，但练武者有夜视能力，即便看得不是很清晰，却也能看到顾修染敞开着衣襟正对着她的脸，一想到那个画面南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哪有人这样的，这就是耍流氓。 顾修染见南瑾没有动静，不由得又压低了几分身子，“凝曦，不气了好不好？我错了，错了好不好？” 南瑾看不见，却也能想象出此刻顾修染的面上是怎样的表情，还有这语气，满满的包容，这叫她怎么能不心动。 还……还叫着她的字…… “凝曦……” 顾修染还要说什么，唇被一抹柔软给堵住，脖子上更是缠上了一双手臂。 顾修染觉得今天真的要被南瑾给折磨到发疯，想到刚刚的教训，愣是没敢动一下。 南瑾亲了两下缩了回去，咬了咬唇，“你不喜欢？” “没有。”顾修染下意识否决。 “那你……”南瑾有些羞于问出口，做是一时冲动，但问…… “不能欺负你。” 南瑾唇咬得重了些，“若是我允许了？” 顾修染撑着身子的胳膊差点跌下去。 南瑾一咬牙再次吻上了顾修染的唇。 南瑾的邀请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次顾修染没再不动，而是回吻了回去，瞬时间反被动为主动，索取着南瑾口中的芬芳。 直到快要窒息，顾修染才放开南瑾，伏在她的身上，侧靠在她的耳边，微喘息着，“郡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称呼又换回了郡主。 “我知道。”南瑾不逃避，哪怕很是羞涩。 “郡主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知道。”她想将抚州的美好记忆化成圆满的句号，要让它不止成为她的美好记忆，也要成为他的，“顾修染，我喜欢你。” 顾修染已经忘了去感知自己此刻是什么感受了，只知道满脑子都是那句，顾修染，我喜欢你。 前几日的喜欢是他骗来的，而今日的喜欢…… “郡……” “顾修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第一遍有些难，但说出口之后，南瑾只想让顾修染知道她对他满心的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南瑾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就只想告诉顾修染她喜欢他，说了一遍又一遍…… 而这是顾修染长这么大以来听过的最美好的话，妄念成真的感觉就是哪怕赔上性命都不足够。 “郡主。”顾修染紧紧将南瑾给抱住。 南瑾也紧紧将顾修染给抱住，只觉得烦躁了整晚的心此刻满是满足以及甜蜜，就跟吃了蜜饯一般。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 许是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南瑾的思绪逐渐变得迷糊，临睡着前，南瑾迷糊道：“明早你先起来，然后不要提今晚的事……” 今晚是冲动，而明早，她大概要怂。 “好。” …… 最了解自己的大概就是自己了。 昨晚那么一闹，几乎到半夜，如此第二日醒来便迟了。 醒来的时候南瑾是有些迷糊的，待睁开眼睛看见房屋的摆设不对时，整个人一个激灵，昨晚半夜她干的那些事纷纷窜入脑海，脸嗖得一下就窜红了，她她她…… 蠢死她算了。 左右看了看，见只有她自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昨晚机智。 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南瑾才压下窘迫，然后拿起床边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一想着自己昨晚穿着中衣就这么光着脚跑过来了，脸忍不住又红了，她真的是怎么丢脸怎么来。 一切穿戴好之后，南瑾走去了门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抬手打开门，先是透过门缝瞄了瞄，见院子里没有人，哗啦一下打开了门，一脚跨了出去，蹭蹭蹭的就朝着她自己屋子隔壁的隔间走过去。 一顿洗漱后，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一脚跨出了隔间的门，对上了正站在正厅前的顾修染。 这一瞬间，南瑾有一种转身躲回洗漱间的冲动。 “郡主，吃早膳，吃完收拾一下去港口，我刚刚去过了，郭启迈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第513章 513，女人要哄，男人要主动 “……”人家都去港口转过一圈了，她才起来，“好。” 南瑾不太喜欢让大家等她，也没心思想七想八的了，应了一声就朝正厅走去。 坐下的时候见顾修染没坐下，南瑾下意识看向他。 “我吃过了，郡主吃便好，我先去收拾东西。”他的郡主脸皮薄，他得给她一些时间。 “哦。”南瑾应了一声低头吃了起来，不由得又松了一口气，她有点怂，需要缓缓，这样不会太难受。 南瑾刚吃好，顾修染又出现了，“我来收拾，郡主去收拾一下衣服，我们就离开。” “哦。”南瑾乖乖应声，然后起身去收拾衣服了。 南瑾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顾修染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两人没说什么，并肩走向了院门口，在顾修染锁门的时候，南瑾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院子，这里面珍藏了她美好的回忆。 但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不仅这里，幽州也不是，她的家在京都，她的爹娘在京都，她得回去。 顾修染也留恋地看了一眼，毕竟这里是他妄念成真的地方。 咔哒一声，锁锁上了，顾修染转身与南瑾道：“郡主，我们走吧。” “嗯。” …… “郡主，将军。” 刚一到船上，郭启迈就领着众将士朝南瑾和顾修染行了礼。 “嗯。”南瑾点了下头，便错过众人去了船舱。 郭启迈挥手让众人散开去开船返航，他自己则紧跟在顾修染身边。 早一会儿顾修染过来吩咐准备行船，来的急，离开的也急，郭启迈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刚刚好。 “老大，你跟郡主怎样了？”他还记得离开的前天晚上，顾修染来找他，然后喝了好多酒，酒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修染站在那看着逐渐远离的港口没做声。 这模样看得郭启迈急坏了，“老大，你不会和郡主闹崩了吧？女人要哄，男人要主动，你做了没？” 郭启迈这妥妥的老母亲的焦急。 顾修染终于收回了眸光看了郭启迈一眼，随即又移了开去，然后说了两个字，“做了。” 说完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尖染成了绯色。 郭启迈倒是没注意到，而是全心全意在顾修染的话上，“那郡主呢？郡主什么反应？” 这一次顾修染没说话。 郭启迈在那抓耳挠腮的，不过只片刻就笑了，“郡主是不是回应了？” 没办法，摊上个不爱透露心思的兄弟，他就只能猜猜猜了，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肯定是成了，要不然不能现在这反应。 “嗯。”顾修染轻应了声。 再然后郭启迈就在那咧着嘴大笑，笑得跟个傻大个一样，比他自己娶媳妇还要开心。 南瑾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郭启迈这傻笑的模样，不由得疑惑，“郭启迈，见到顾修染你这么高兴吗？” “咳咳咳……”郭启迈一个连收，直接被口水给呛到了，想说什么，也都忘记去说什么了。 “你还好吗？我说了什么吓人的话了吗？” 郭启迈觉得自己不合适待下去了，连忙摆了摆手，然后速度就走人了，走得南瑾一脸的懵。 “他没事，不用管他。”顾修染在这个时候看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可我看着他怎么奇奇怪怪的。”南瑾还是疑惑。 “他一向这样。” 南瑾品了品，“好像是。”说完后，南瑾将眸光从蹿开的郭启迈身上收了回来，这一收回来就对上了顾修染的双眸，下意识抿了一下嘴，脑子一瞬间也当机了，忘了自己是出来干嘛的了。 “郡主可是来问行程的？”顾修染开了口。 “嗯，对。”南瑾一下子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船队要从抚州去兰州，差不多要一天一夜的时间，然后休息半日补点食物和水，再从那边护送商队回幽州，等我们到幽州，抚州那边的事差不多也有结果了，是送银子还是送人，那会儿便见分晓了。” 不得不说这时间安排的刚刚好，一点都不浪费，还去兰州转了一圈。 这一瞬间，南瑾有一种自己是来凑数的感觉，论计谋安排，她是真的不及顾修染。 “哦。”南瑾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回船舱了，倒也不是有多累，就是不太想跟顾修染待在同一个地方。 顾修染看着南瑾消失在船舱内的身影，直接就去视察船队，处理军务了。 陪了南瑾在抚州十几日，军务也都积压了下来，这一次郭启迈过来一并都带来了，他得把它们都处理了。 …… 午饭是小兵送的，南瑾以为顾修染是给她空间。 当晚饭也是小兵送的时候，南瑾下意识问出了口，“顾修染呢？” 她记得上一次他假装醉酒之后，她躲他，他一日不见，晚上却还是来见她了。 “将军在处理军务。”小兵恭敬回应。 南瑾愣了一下，这些日子顾修染一直陪着她在抚州，她都忘了这事了，她…… “他吃了吗？” “还没有。” “把这收一收，跟我去厨房再取一份，一并送去顾修染那里。” “是，郡主。”小兵当下就收了饭菜。 南瑾从椅子上起身，与小兵一起去了舱外，又去了船上的厨房多取了一份饭菜，然后去了另一侧的船舱门。 南瑾进去的时候，顾修染正坐在书案前批阅公文。 听到敲门声，只说了一句进来，头也没抬。 南瑾与小兵一同端着饭菜进了船舱，放在了案桌上，随后南瑾挥手让小兵离开，她则是朝着顾修染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先是下意识看向了顾修染面前的公文，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近期护送商船的事。 南瑾刚看两行，顾修染就那么突地抬起了头，就那么与她对视了一个正着。 顾修染开始以为小兵送饭没在意，但当脚步声落在耳侧的时候，他就知道不是小兵了，小兵没有他的命令不会走过来。 他倒也不是处理军务处理到忘了南瑾，就想着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他就给足了她空间，她能出现，他是意外的也是惊喜的。 第514章 514，郡主别躲我好不好 “郡主。”他喊了一声。 对上顾修染视线的时候，大概是经过了一天的发酵，南瑾已然没有早上那般心虚了。 “吃饭。”南瑾干巴巴说了这么两个字，然后转身就朝矮桌边走去。 “好。”顾修染应了一声就起身走了过去。 坐下的时候，南瑾盛好的饭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顾修染接了过来。 随后南瑾又替自己盛了一碗饭，紧接着两人默默吃着饭，发扬了食不言的精神。 一顿饭在沉默下吃完了，顾修染主动收拾了碗筷，然后送去了船舱外，外面有士兵接了过去，顾修染便又走了回来。 南瑾已经从矮桌边到了书案边，正在那帮他磨墨。 顾修染什么都没说，自觉坐到了书案边，然后继续批阅公文。 磨墨动的是手不是眼，刚开始南瑾还看着砚台，磨着磨着便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顾修染。 要说看顾修染批阅公文，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但现在不知为何，光这么看着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还觉得顾修染怎么这么好看，特别是…… 南瑾的眸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顾修染的唇上，想到了自己昨晚干的事，一下子低垂下了眸光，老实的继续磨墨。 磨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又看向了顾修染，看着看着又低下了头，再磨，磨着磨着又抬头看，然后再低头…… 如此反复着。 刚开始顾修染还能装作没感觉，但他感知力天生敏锐，总是这么来来回回，且一次比一次火热，他哪里受得了，完全就看不尽半个字，最终抬眸朝着南瑾看了过去。 刚刚好南瑾这会儿抬眸，两人的眸光就那么撞了个正着。 南瑾愣了一下，下意识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直接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手中的砚台，刚垂下，又觉得自己这样子好怂，于是又抬眸看了过去，见顾修染还看着她，便问，“你不批了吗？” “批。” “那你批呀。” “批不了。” “为何？” “郡主一直看着我，我受不住。” “……”这都说的什么，“谁……谁看你了……” “没看吗？” 看了，“那我走好了。”说着南瑾放下了手中的磨石站起了身。 只是刚站起来，手上便缠上了一股力道，拉得她一个没站稳直接跌了下去，跌在了顾修染的怀里，撞在了他的怀里。 南瑾撞得一蒙，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顾修染给扣在了怀里，第一次南瑾觉得被顾修染抱一下好不自在，动了动身子，“你干嘛？” “不让郡主走。” “……”南瑾抿了抿嘴，“不是说不要我看着。” “不是不要是受不住。” “……”南瑾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郡主能来找我，我很欢喜。”边说顾修染边抬手托住了南瑾的脸颊让她微仰首看着他，“郡主，我没有变，所以不要觉得哪里不一样，不要觉得不自在，你做的一切我只会欢喜，不会有任何别的情绪。我不想我的喜欢让郡主觉得负担……” “不是负担。”南瑾下意识反驳。 “那郡主别躲我好不好？” “我……我没有……”南瑾有那么一点心虚。 “郡主的喜欢我很欢喜。”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会突然这么说，下意识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捂完后只觉得掌下的柔软好烫人。 下意识要缩手，却被顾修染一口含住了她的手指，关键是还用他那双黑沉的眸子看着她。 南瑾竟是忘了缩手。 顾修染含在口中吮了吮。 瞬时间，南瑾如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佯装镇定结巴道：“你……你不批公文了吗？” “批。” 说着，顾修染将南瑾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坐在他的怀里面朝着书案，他圈着她翻阅着公文。 这姿势，南瑾的后背毫无缝隙的紧贴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之上，南瑾只觉得后背灼热得紧，还有耳朵那里，顾修染的呼吸喷洒在那，好痒。 南瑾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身子，“顾修染，你放开我。” “不放。” 顾修染这一开口，气息直接喷洒在了南瑾的耳朵上，因为靠得特别的近，南瑾都感觉到那柔软触碰到了她的耳尖。 南瑾触电般地侧首躲了开去，这一躲将脖子又送到了顾修染的唇边。 送上门的美食没有不要的，顾修染直接张口咬住，很轻的那一种。 顾修染的连番撩拨，让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被欺负的南瑾炸了，当下一个转身直接将顾修染给压倒在了地上，一口含上了顾修染的耳朵。 顾修染的身子瞬间僵住，南瑾满意极了，带着报复的快意，咬、亲、舔，南瑾将能做的都做了一遍。 顾修染紧闭着双眸，握紧拳头，僵硬着身子，任由南瑾作乱。 南瑾咬完耳朵还不够，还扯开了顾修染的衣襟咬上了他的脖颈，又来了一个全套的咬、亲、舔。 做完之后，南瑾满意了，满心报复的快感。 抬首时见到的就是顾修染紧闭着双眸红着耳尖凌乱着衣襟予取予求的乖巧模样，看着这样的顾修染，本只是想报复回来被欺负的南瑾不由得咽了一口水，更是舔了舔唇。 最后一点一点靠向了顾修染，吻上了那看着很好吃的薄唇。 当双唇轻触时，南瑾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惊得反身性起身。 只是刚抬起一点点，腰间就扣上了一股力道，紧接着天旋地转，呼吸直接被夺了一个干净。 南瑾一点点闭起惊得收缩的瞳孔，双手紧抓着袖口，一点一点承受着顾修染带给她的美好，以及在他的诱导下忍不住回吻了回去…… 这一吻吻了好久，每每不能呼吸时，顾修染就会微微退开一点点，只一下便又深入了回去。 南瑾不知道吻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浑身无力，唇角发麻…… 而顾修染则是趴在她的身上轻靠在她耳侧微微喘息着，“郡主。” 她听到他喊了这么一声，声音低哑至极。 “顾修染，你轻薄我。”她听到自己软着声音控诉了一句。 第515章 515，顾修染，便宜被你占尽了 “郡主总是那么害羞，多几次郡主就不会害羞了。”他也不会了。 南瑾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这是什么破谬论，“这是你轻薄我的理由？” “郡主喜欢吗？” “……” “是郡主先动的口，我以为郡主喜欢。” “……”她的确是喜欢的，但，“想打架吗？” “郡主还有力气吗？” “顾修染。”南瑾这一声带上了点咬牙切齿。 “呵呵……”顾修染却笑了，低沉的笑声响彻在南瑾耳侧，带着磁性，直击南瑾的心底。 南瑾闭了闭眸子，她竟是该死的想反压他一次，可刚刚吻太久了，她没力气了，没事笑这么诱人做什么？ “闭嘴。”受不住的南瑾直接呵斥了一声，只是软软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 顾修染躺去了一侧，将南瑾给紧抱在怀里，“郡主，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哼。”南瑾冷哼了一声，嘴角却是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人也乖乖的让顾修染给抱着。 “顾修染，便宜被你占尽了，你不娶我，我就杀了你。”故意作恶的声音听上去奶凶奶凶的。 顾修染的一颗心直接化了，“不会给郡主这个机会。” “说好只娶我一个的，敢有别的女子，我连你们一起杀。” “不用郡主动手，我自刎。” “哼。”南瑾哼唧哼唧冷哼了两声，“公文还批不批了。” “批，郡主陪我一起。” “不要，批不好又怪我。” “那不批了。” “不务正业。” “为郡主值得。” “别把责任推给我，我不接受。” “是我想缠着郡主，不想批了。” “哼。” …… 五日后，幽州。 去了一趟兰州，南瑾又搜刮了一些东西，再加上在抚州买的，当真是大包小包了。 好在她人多，几个士兵帮忙直接给她提到了府邸。 幽州的府邸南瑾住了两年多了，出外晃了这么久回来，颇有几分回家的感觉。 “郡主，您早膳吃了没？”紫玉一直守在府邸，南瑾一回来就立刻迎了上来，这会儿刚刚好是早上。 “在船上吃了点，不用管这些，帮我将这些东西分类放好，这些都是我要带回京都送人的。” “好的，郡主。”紫玉应声立刻就领着几个士兵去放东西了。 南瑾则是回去自己屋子休息去了。 刚躺下没多久门被推开了，南瑾睁开眼看了一眼，见是顾修染又闭上了眼睛，将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你不是去军中了吗？” “知府让人传话，抚州知府带着十万两白银在衙门等着，我便又拐道回来了。” 一听这话，南瑾瞬间来了精神，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十万两白银送来了？” “嗯，风锐进亲自送来的。” 南瑾一下子乐了，“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 “比我们早了点。” “郡主是要现在去衙门，还是等午时再一道过去用膳。” “现在去，将士们都在吗？我现在就把银子给分了。十万两白银，刚好一万将士，一人十两，分到将士手中，省得放在那又不知道被哪个给贪污了，我可不便宜京都来的人。” “京都来人？”顾修染微疑惑。 “不是吗？现在过去大半个月了，去一趟京都快马加鞭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回就是一个月，要是正常行驶速度，还得延时，再加上京都那边决策的时间，还要拖，但再拖京都来人差不多也就一个月左右后的事了。这个地方这么肥，你觉得会让我们待在这里？” 两人关系比以前更近了，南瑾有些话也就说的白一些了。 “不会。” 南瑾是南凌的女儿，帝王本就忌惮南凌，而他顾修染无根浮萍，没有背景，也不是帝王的人，这么好的地方，肯定要被人给接手。 “所以我直接分给将士们，也不枉将士们这么些年这么艰辛，何苦放在那被人贪了。不过一个人十两感觉有点少了，我那会儿该多要点。” “不少了，每个将士一年的军饷也就这么多。” “是吗？”银钱上南瑾的概念还是不大，毕竟从小就出身富裕。 “嗯。” “不管了，反正分了，不放在这里便宜谁。”说着南瑾就从床榻上下了地，“先去衙门看看，你这边让人去直接通知在幽州的将士去衙门前集合，不在的就等他们回来再分。” “好。” 说这两人便出了门。 …… 仇高义昨晚来府衙的时候，把池秉正给蒙的，后来听了一番来龙去脉之后，对南瑾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确定南瑾什么时候回来，昨晚就让人守在港口了，只要人一回来就回来报告，并告知南瑾消息。 结果今儿个早上南瑾他们回来了，南瑾指挥人搬东西就错开了，好在守着的人看到了顾修染，便禀报了顾修染，之后顾修染让他回来，由他去寻郡主。 当顾修染与南瑾来到衙门时，池秉正和仇高义早就等候多时。 “郡主，顾将军。”两人纷纷行礼，还有一个风锐进。 “仇知府一路辛苦。” “不敢不敢，是下官的荣幸，郡主客气了，郡主才辛苦，各处游走搜查水匪余孽。” 仇高义这马屁拍的很响，到处玩的南瑾一点儿也不心虚。 “你那个祖母同意送银两了？”南瑾不想废话，直接询问向了风锐进办正事。 “回郡主，祖母欣然同意，银两草民都带来了，还请郡主过目。”说着，风锐进便走到了一侧的大箱子面前掀开了大箱子，一个两个三个，足足十个大箱子。 别说，还真的挺闪眼。 “池知府。” “下官在。” “这银子是风家损害本郡主名义的赔偿，本郡主准备分给灭水军做军饷，你贴个告示告知一下，本郡主不想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是，下官这就让师爷去撰写告示。” 池秉正话刚说完，府衙的大门处走进来了几个人，赫然是在幽州城内的几个灭水军千户。 进来后就对着南瑾和顾修染行了礼。 “来的刚刚好，让人把这些抬到府衙门前，让将士们排好队，找几个识字的记录领银子的人名，领完后每个人都盖个手印。” 第516章 516，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去通知后的人已经说了是什么事，所以进来的几人听完后什么都没问，都恭敬应是，然后便按照命令办起了事。 “仇知府，本郡主先办事，回头再聊。” “郡主你忙，你忙。”他哪里敢让南瑾招待他。 南瑾没再说什么，甩袖就去了衙门大门前，顾修染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士兵们动作很快，南瑾和顾修染过来的时候，临时办公地已经搭好了。 一横排的桌子，还有几把椅子，桌子上也摆好了笔墨纸砚。 “郡主，将军。” 桌子外士兵们已经排好了队，见南瑾和顾修染出来，纷纷行礼。 南瑾挥了挥手，没说什么，直接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吧，不用管本郡主。” “是。”办事的人应了声，便进入了发银子流程。 这银子刚刚好一锭银子十两，一人一个就好。 散银子的散银子，记录的记录，总共三组人，这样动作便会快很多。 南瑾就坐在一侧偏角落的位置看着，算是监督。 顾修染坐在她身侧陪着她。 周遭还有许多百姓在围观，纷纷议论着。 将士们领了银子几乎都是喜悦的，甚至已经有人商量起来要怎么用这银子了。 看着将士们的欢笑，南瑾觉得自己这一趟抚州之行也没白去，不过还是觉得银子要少了。 “顾修染，我还是觉得银子要少了。” “你觉得少是因为分散了，放在一起不少了，若是再多，那风李氏也未必给。且这些都是现银，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也是够呛。” “这样吗？” “你可以把风锐进喊过来问问。” 南瑾觉得很有道理，当下回首就去寻风锐进，发现在他就站在不远处，“风锐进。” 风锐进听见南瑾喊他，立刻就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站在那等候吩咐。 南瑾没急着说话，见风锐进这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真难得，一窝奇葩里面出了这么一个正常的，据说是个让家里不讨喜的，还就这亏了不讨喜，不然这个也废了。 “你祖母舍得给本郡主十万两白银？” “舍不得。”风锐进照实说，“这几日祖母在家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骂郡主。” 风锐进这是将风李氏给卖了一个彻底。 “你恨她？” “谈不上，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不得不说风锐进很理智，恨都是一种情感。 “既然天天骂本郡主，怎么还给本郡主这十万两白银？” “不给她连骂郡主的机会都没有了。” 南瑾轻笑了一声，“你做了不少工作吧。” “虽然分家了，却也还姓风，风家的铺子暂时还在我手里管着，她不想好好活着，我想。” 到这南瑾差不多能了解了，便没再继续问，“你爹和你弟弟你可要他们出来？” “他们对郡主不敬，听由郡主处置。” 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抚州？” “爹和弟弟在大牢里，我得走动。” 这意思就是暂时回不去了。 “行吧，那就先这样。”南瑾对风锐进挥了挥手让他走。 风锐进行礼退了下去。 南瑾又看向了顾修染，“这风锐进倒还算清明。”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并未多说，生活在仇恨里的人想不清明都不行，那些暗地里的腌臜事她就不用知道了。 …… 南瑾跟顾修染在这衙门前一直坐到了中午。 领钱的将士们还在排队，南瑾跟顾修染交代了几声便离开了。 池秉正已经订好了饭菜，和仇高义一起，等着他两去用膳。 之前在抚州，南瑾都没机会和仇高义吃上一顿饭，今日这一顿便不能少了。 就摆宴席在衙门后堂，饭菜是幽州城里最大的酒楼送来的。 池秉正是主，便被推坐在了最上方，南瑾与顾修染坐在他的左下方，仇高义坐在他的右下方，风锐进也被喊了进来，坐在了仇高义的右下方。 “这些年都是我办事不利才连累郡主名声，先自罚三杯给郡主赔罪。”刚开宴，仇高义便站起了身对着南瑾就敬了三杯酒。 “仇知府客气了，这一次的事多亏仇知府，不然本郡主也不能这么快就讨回公道正了名。” 南瑾倒了一杯酒对着仇高义举了举喝了一杯。 “下官的职责所在，郡主客气客气。” 以南瑾和仇高义的话为开头，下面便是一系列的官话，仇高义与顾修染之间的，仇高义与池秉正之间的，池秉正与南瑾和顾修染之间的。 多数的时候都是仇高义与池秉正两人言语，南瑾与顾修染偶尔搭搭话，听为主。 风锐进也被拉进去说了几句，也就是几句。 这一顿饭维持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散宴后，南瑾以刚回来需要休息为由离开了，还有明早要出船，就不送仇高义了。 仇高义连称不敢连称郡主忙，将南瑾跟顾修染送离开了。 宴席上，南瑾就喝了两杯酒，一杯回了仇高义，一杯跟池秉正喝的。 谈不上醉，但有一点酒意上头。 顾修染一路将南瑾送进了府邸，送进了屋子，眼见着人进了屋子便要转身离开，却是被南瑾给扯住手臂，并拍上了一侧半开的门，后将人给压在了门板上。 南瑾喝酒顾修染看见的，但是就两小杯，应该没事，可是现在这模样？ “郡主？”顾修染疑惑地轻喊了一声。 “去哪？” “回去。” “回去干嘛？” “批公文。” 南瑾抬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南瑾此刻看着顾修染的眸子带上了几分朦胧，将那双潋滟的桃花眸衬得满是娇媚。 顾修染暗了暗眸子，“郡主需要休息。” 南瑾勾着顾修染脖子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勾得顾修染的脸与她近了几分，唇瓣几乎快要靠到一起了，“不要我陪吗？” “要。” 一个要字让南瑾展开了笑颜，一双明眸里满是星河的璀璨。 “要什么？”南瑾向前倾了一下，这一句话几乎是擦着顾修染的唇边说完的。 说一个字就碰一下，说一个字就碰一下，却偏偏不给，撩人心弦。 第517章 517，喜欢吻你 “要郡主……”顾修染低哑着声音回应，耳尖在瞬间变成了绯红色，“陪我。” 一句话，顾修染愣是拆开了说，引得南瑾的心满是颤栗。 “顾修染，你变坏了。” “没有郡主坏。” 说着，顾修染一手扣上了南瑾的腰，一手拖住了南瑾的后脑勺，低首吻上了南瑾的唇，用着极致的温柔，一点一点描绘着南瑾的唇形，一点一点吸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直到不能呼吸，顾修染才放开南瑾，两人额抵额轻轻喘息着。 “顾修染，你又轻薄我。” “郡主要轻薄回来吗？” “你以后不许轻薄我。” “郡主不要诱惑我。” “我没有，我明明是想欺负你的。” “那郡主还要欺负吗？” “我喝醉了。” “嗯？” “我喝醉了。” “嗯，郡主醉了。” “所以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故意轻薄我。” “好，我故意轻薄你。”顾修染的声音里染着几分笑意，他的郡主怎么能这么可爱。 “现在我要轻薄回来。” “好。” 好字刚落，顾修染就感觉到一抹柔软附上了他的唇，那抹有些笨拙的勾着他的唇形，像品尝点心一样。 顾修染闭着眼睛承受着南瑾的笨拙，并一点一点回应着她。 这是个漫长的吻，一个笨拙地吻，一个轻柔地教。 “我喜欢。”南瑾轻靠在顾修染耳侧轻言着，“喜欢吻你。” 南瑾这是借着几分酒意说出了心里话。 自从几日前在船上那一吻后，南瑾没再亲过顾修染，她怂，但她却偏偏馋他的唇。 顾修染很想跟南瑾亲近，只是怕南瑾害羞一直忍着。 此刻听了这话满心喜悦，“我也喜欢，喜欢吻郡主，很喜欢很喜欢。” 南瑾扬起了唇，“我醉了。” “嗯，我知道，郡主醉了。” “我要休息了。” 顾修染没说话，却是一把将南瑾给横抱了起来，几步上前走到了榻边，将人给放在了榻上。 放下后，南瑾却是没松手，直勾着眼神看着顾修染。 南瑾意识到自己对顾修染的喜欢后，就是有些害羞，却从未想过隐瞒。 顾修染喜欢南瑾这样满眼是他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南瑾的脸，低首在南瑾唇上轻吻了一下，“睡吧，我陪着郡主，等郡主睡着了我再离开。” “我喝醉了。”南瑾又不放心的强调了一遍。 顾修染弯了弯眉眼，爱怜地摸了摸南瑾的发顶，“嗯，郡主醉了。” 南瑾抿了抿嘴，勾在顾修染脖子上的手往下一拉，揽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又亲了一下，这才满足地松开手侧身抱住了榻上的锦被。 顾修染摸了摸南瑾的发，“郡主以后想欺负我就欺负我，任何时候，郡主的亲近我求之不得。” 南瑾没有说话，然埋在锦被里的嘴角却早已弯得合不拢了。 …… 六月过去，七月来临，随着七月的接近尾声，天气从满是热意逐渐转向微凉。 这一个月里，南瑾与顾修染一直跟着船队出船，来来去去跑了差不多有近十个地方。 南瑾又淘了不少喜欢的东西，与顾修染之间的感情更是与日俱增，看着好似没什么改变，却是比从前亲密了好多好多。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南瑾和顾修染一起坐在船头看完日出的清晨。 刚看完不多久，船便到港口了。 这一次去的是琼州，南瑾并没有买太多东西，不需要士兵帮忙，却也需要两个人拿。 而这个两个人就是顾修染和她自己。 两人拿着东西和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从船上踩着甲板走向港口的码头。 这个点的港口人挺多，有出港的，有回港的，还有许多商贩，显得港口很是杂乱。 不过南瑾习惯了。 拿着东西熟门熟路地穿过人群，朝着府邸走去。 身后顾修染跟在半步外的距离。 “囡囡。” 刚钻出人群，南瑾准备转弯就听到这一声呼唤，一声隔了好久没听见过却是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声音。 “囡囡。”南凌以为南瑾没有听见，又喊了一声，比刚刚那声大多了，直透人群砸入了南瑾的耳中。 这一次南瑾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人群里站着一伟岸的身影，那一瞬间，手中的东西滑落在地。 “囡囡。”本来只是一个背影，南凌喊得有几分不确定，此刻南瑾一回头，这一声喊出了坚定，且大步朝着南瑾走了过来。 “爹。”南凌的这再一声喊，将南瑾从震惊和不可置信中回神，像个孩子一般，朝着南凌飞奔了过去。 她想过京都的人大概快要到了，只是从未想过南凌会亲自来。 “爹。”冲到了跟前，南瑾又喊了一声，直接扑进了南凌的怀里。 南凌将南瑾给接了一个正着，紧紧地抱在怀里。 五年了，愣是没有来见南瑾一面，他怕自己舍不得，可他的孩子需要成长，不过五年来她的消息他一点都没断。 可即便这样，此刻见到人，还是觉得不一样了，孩子长大了。 南瑾欢喜地抱着南凌不松手，整个人都吊在了南凌的身上。 要说此刻捡起南瑾丢下的东西走过来的顾修染是什么心情？那就是将南瑾从南凌的怀里拽下去，就算对方是南瑾的爹也不能这么抱。 当然，就只是想想。 走到跟前的顾修染并没有开口打扰，就那么站着，直到南凌看了过来，他方才开口打招呼，“镇国将军。” 手中东西太多，不好行礼，却是微弯了腰。 南瑾这会儿才从看见南凌的喜悦中回过神，从南凌怀里退了出来，却缠着南凌的胳膊没有松，“爹，这是顾修染。” 顾修染的样子与五年前有些许变化，却还是认得出来的。 别的人南凌可能不会记住，但是顾修染必定会放在心上，他还记得南瑾跟他说过的话。 “嗯。”南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轻应了一声，随即将视线转向了南瑾，“这么早，是不是还没吃？爹带你去吃东西。” “我知道有一家的小馄饨特别的好吃，我带爹去吃。”南瑾积极的带南凌去吃早饭。 第518章 518，南爹爹来了 “好。”南凌跟着南瑾的脚步走。 “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早就在港口了？” “昨天到的，说你出船去了，大概今日回来，爹便在这等着。” “爹你是不是等了一夜？” “没有。” “爹你骗人，肩头都湿了。” “好吧，爹等了一夜，这不是想早点见你。” “幸好我今早回来了，不然你又要等，下次别这样，在府邸等我就好，我还能不回来不成？” “好好，听囡囡的。” 父女俩就这么一路叨叨叨的去了明珠街的馄饨摊边，在这里吃完了，直接穿过就可以回府了。 “郡主，顾将军。”馄饨摊的人认识南瑾和顾修染。 “要三碗馄饨，这是我爹。”南瑾朝馄饨摊的老板介绍了一下南凌。 馄饨摊的老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镇……镇国将军……” 谁不知道南阳郡主的爹是镇国将军。 “不用在意，我爹就是来吃完馄饨，你快去下。”南瑾挥了挥手让人离开。 “好，好。”摊主连应了两声好，随即紧张的手脚并用的离开了，差点摔了。 很细小的情节，但可以看出南瑾在幽州城里人缘挺好。 是了，他的女儿是战胜水匪的英雄，很受爱戴。 南凌顿时间满身的自豪。 “爹，这家的馄饨可好吃了，等吃完了，你就回去休息，中午的时候我带你去幽州最好吃的酒楼里去吃饭，这里的饭菜很有特色，跟京都的不一样。” “好。” 父女间的温馨当真是容不下任何一人。 顾修染坐在那，手里的东西堆在桌子的一角，不占地方不碍事。 没多久，老板就端来了馄饨。 老板放馄饨的位置是南瑾的身侧，刚放下一碗，南瑾就推给了身侧的南凌。 老板再放下一碗的时候，南瑾推给了另一侧的顾修染。 南瑾推给自己的时候，南凌只觉得女儿真乖，但当南瑾第二碗推给顾修染的时候，南凌不由得抬眸看向了顾修染，这一看便与顾修染对视了一个正着，顾修染就那么不卑不吭的黑沉着眸子看着他，比五年前沉稳了许多，比他那个爹有出息太多。 不过他女儿的馄饨竟然推给了他，这就让人很不爽了，他的宝贝怎么能先去照顾别人。 作为将领，南凌欣赏顾修染，但作为爹，南凌看顾修染很不顺眼，特别是他竟然都不推却，可见这是习惯了。 一想到这，南凌看顾修染更不顺眼了。 南瑾推给顾修染是下意识行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三碗馄饨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见南凌没动手，不由得抬首看向了南凌，“爹，你怎么不吃？” 南凌瞬间将眸光从顾修染身上收了回来，看向了南瑾，满面柔光，“有些烫，爹等一下。” “对哦，刚出锅，那就等一下。”说完后南瑾才想起来一直没问公文的事，“爹你是来看我，还是带着公文一起来的？我送进京都的胜报陛下怎么说？” “带着公文一起来的。不说这事，先吃，吃完回去再说。” “好。”南瑾也反应过来这些事不合适在这里说。 …… 南凌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特意请旨来接女儿的。 而真正接受幽州之事的人并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只不过南凌见女心切，连夜等在了港口。 而另一人则是忙着和幽州知府池秉正打好关系，当然，也没忘记放人在港口监视着南凌，不为别的，就为等南瑾和顾修染回来第一时间知道，第一时间来堵人。 这不，南瑾和顾修染以及南凌刚吃完早膳回到府邸，对方就堵在了府邸门前。 “镇国将军，南阳郡主，顾将军。”一见到三人，刘康生就先行上了礼。 南凌没吱声，南瑾和顾修染则是不认识刘康生。 “在下刘康生，陛下任命的新任灭水军将领，来接替顾将军职位的。”见南瑾和顾修染看着他不说话，刘康生率先笑呵呵自报了家门。 南瑾微眯了一下眼睛，眼前这个人瘦瘦高高的，长着一双小眯眼，笑呵呵的，他不说她完全没办法将他跟武将联系到一起。 且这开口就是一句接替顾修染职位，真的不是一般的让她反感。 “刚下船，比较累，就不招待刘将军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南瑾这拒绝合情合理。 “应该的应该的，郡主和顾将军辛苦了，在下就是来打个招呼。”好似真的就是来打个招呼一样，刘康生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便退了开去，却是不离开，就那么站在那看着。 南瑾懒得搭理他，直接拉着南凌就朝她的府邸走去。 顾修染至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见南瑾进府了，便拎着东西跟了上去。 刘康生站在那渐渐冷了眸子，不过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南瑾在挽着南凌进入府邸后直接就问出了口，“爹，这个人是谁？我怎么都没见过，他是武将？” “不要小看这个人，当年陛下继位，他可是有从龙之功的人，看上去不像武将，但是出手极其阴狠，为人也很是圆滑，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没见过他，是因为他平日里不怎么出现，而是在北镇抚司里替陛下做事，经常外出，鲜少在京内。幽州是经济大城，国库命脉所在，灭水军骁勇善战，血雨里拼出来的队伍，陛下怎会随意让他人接手，且灭水军护送商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就更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了，必定是陛下极其信任之人。” 南凌说这话完全没有避着顾修染，也算是提点顾修染了，毕竟刘康生来接替的是顾修染的位置。 “北镇抚司？”南瑾却抓住了这个词，前世顾修染好像就是进了北镇抚司，如此说这北镇抚司是帝王近臣了？ “这是直属于陛下的管理机构，直接受陛下统领，不受任何人命令，由陛下直接受命做事。” “那这样的一个人陛下把他派到这里来，北镇抚司那边就不需要人了吗？” “陛下手中的利刃从来都不止一把。” 第519章 519，年少气盛 说到这的时候，南瑾已经拉着南凌去了她的院子。 顾修染紧随其后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郡主，将军，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休息。”顾修染跟着过来就是送东西的。 而这也是南凌默认他一直跟着的原因，他还记得吃馄饨的时候，自家乖囡把馄饨先推给了他，不过…… “刘康生应该站在门口没走。” 南凌什么都没说，就说了这么一句，却是对顾修染的提醒。 顾修染抬手对着南凌抱拳行礼，“多谢将军提点。” 话落间便转身告退，满面肃然。 南瑾倒没有很担心，她相信能进北镇抚司的人怎么会差。 “爹，除了刘康生来接替顾修染的位置，可还有别的什么旨意？” “宣你和顾修染回京，允顾修染带走五百人回京都。” 听到这句，南瑾想到了顾修染的五百金甲卫，会是这五百人吗？ “还有别的吗？” “别的没有说，就是说宣你们进京封赏，说你们年岁很轻，不能耗在幽州这地方。” 这话听得南瑾笑了，果然皇家人皆虚伪。 “爹你是特意来接我的？” “爹请旨来的，陛下也未为难。另外……”说到这，南凌面上闪过一抹戾气，“你爹我要好好领教一下风家人。” 昨日到来，他急着见女儿便没想别的，现在见到女儿了，有些事也该算算账了。 说到这，南瑾火气顿时也上来了，“爹，你都不知道那一家子都是什么奇葩……” 这边南瑾开始跟南凌各种吐槽风家的奇葩，那边顾修染走出了南瑾府邸的大门。 门外，太阳很大，刘康生就那么站在太阳底下看着他。 顾修染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然后转身朝自己的府邸走去，愣是从刘康生身侧擦肩而过，就跟没看见他一般。 在顾修染走过自己面前的时候，刘康生眸子闪了一下，只一下便恢复了平静，随后脚步加快，在顾修染跨上自己府邸的台阶前拦在了他的面前，“顾将军介意请在下进去喝一杯茶吗？” 一般人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顾修染，“介意。” 刘康生面色微微变了一下，随即笑道：“年轻人真是年少气盛。”这话不知是夸还是损。 “刚下船累了，要休息，有什么不对吗？” “如此倒是在下唐突了，那就不打扰顾将军休息了，就明日见。本想跟顾将军交谈交谈，既然顾将军累了，那就明日直接交接就好，不耽误顾将军时间，早些交接，也好早些让顾将军回京飞黄腾达。” “借刘将军吉言。”顾修染没有任何的恼怒，全程就只有一个冷淡的表情，话落后直接错过刘康生走去了自己的府邸。 顾修染年岁是小，但是阅历跟年岁无关，努力活着的那五年，顾修染见识了这世间最险恶最肮脏的东西。 南瑾一个女流之辈，刘康生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但顾修染不一样，凭借一己之力，短短几年走到如今的位置，一看就是个狠戾的角色。 但刘康生也不以为意，顾修染这个年纪正好是年少气盛的年岁，果然第一句开口就待满了傲气，但接下来的话委实傲气过头了，不过这并不意外，倒是最后一句，面对他的挑衅完全无动于衷，这就不得不让他留一份心了。 不过不重要，谁知道是不是故作镇定，毕竟才十七岁而已。 …… 顾修染说休息，回了府邸后却是列了一份菜单给蓝沉，让蓝沉去府外买菜去了。 待蓝沉回来后，顾修染便在厨房洗手做起了羹汤。 并让蓝沉去与紫玉知会了一声，午时厨房不用做膳，他这边提过去。 风家人跑出来说是她舅舅，南瑾憋屈死了，虽然处置了，但是还是很不爽。 这会儿南凌来了，南瑾那叫一个吐糟，真正是一吐为快，这一吐槽愣是吐槽了半个时辰。 南凌极其耐心地坐在那里听着，听着南瑾絮絮叨叨的，像从前那边，向他告状，五年了，五年没听见了，真的好生怀念。 他的女儿长大了，却又没长大，还是如从前一般。 “爹，你说是不是很气人？” “对，很气人，爹现在就去揍她们，揍得他们认清自己到底是谁。”说着，南凌就站起了身，不是说说，是真的要去揍人。 抚州那边太远了，就不管了，且他不与女流计较，但是还关在幽州大牢内的风鸿运、风锐远一个也别想落到好，想做他家囡囡的舅舅，也得看看他同不同意。 南瑾却是连忙拉住了南凌，“不急爹，不急。”南瑾还记得南凌没有休息，刚刚一时气急，说了没停下，“爹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去收拾人。” 说着，南瑾直接就拉着南凌朝隔壁的院子走去，“爹，先休息，休息，等吃饭我叫你，收拾人咱不着急，不着急啊。” 南凌虽然很想揍风鸿运，但是他向来不会违背南瑾的意愿。 “好，先休息。” …… 南瑾送完南凌确认他休息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紫玉在这个时候跟了过来，禀报道：“郡主，蓝沉早一会儿来说顾将军准备了午膳，让我们这边不要准备，午时他会拎着午膳过来。” “知道了，你下去吧。”南瑾挥手让紫玉离开，她则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紫玉离开了，只是南瑾在走到屋门前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随后进屋的脚步一个旋转变成了走向隔着两个府邸的围墙。 脚下运力，一个弹起直接踩上了围墙边的石桌，随后翻过了围墙，落去了顾修染院子里的石桌上，再落在了地上。 刚一落下，蓝沉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恭敬行礼，“郡主。” “顾修染呢？” “主子在厨房里。” 刚刚只是猜测，现在却是证实。 南瑾没说话，直接抬脚就朝着顾修染府邸的厨房走去。 顾修染的府邸对南瑾来说就跟她自己的府邸一个模样。 远远的，南瑾就看见厨房里顾修染的身影在那里忙碌，整个厨房就顾修染一个人，再无第二个。 第520章 520，怕你爹不让我娶你 南瑾抿了抿嘴，随后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了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了顾修染，“这么勤快，讨好我爹呢？” 现在的顾修染被南瑾这么抱着，已然不会再僵硬到切不了菜了。 “怎么过来了？”顾修染没答，而是反问。 “我让我爹无休息了，紫玉跟我说蓝沉告诉她你这边准备午膳，我想了想就过来看看了。” “回去休息，等好了我便送过去。” “不要，我要陪着你。” “将军知道了要劈了我。”早上吃馄饨的时候，南凌那不友善的眼神，顾修染放在了心底。 “怕我爹？” “怕他不让我娶你。” “不会的，我愿意的事，我爹不会阻拦。” 这个道理顾修染知道，但知道是知道，可南凌毕竟是南瑾的爹，他得给予尊重，这还没有任何名分，他就这么拐了人家女儿，南凌能给他好脸色才怪，他不想她为难。 “我要娶媳妇当然得我自己努力，这样才能显示我的诚心。” 听了这话，南瑾笑了，“真不要我帮你？” “乖，回去休息。”顾修染没答，而是哄着人回去。 “不要。”南瑾不乐意，抱着顾修染不松手。 这时顾修染手中的菜刚刚切好，他放下了刀抓着南瑾扣在他腰间的手转过了身，从背对南瑾变成了面对南瑾。 “要不要欺负我？” “什么？”南瑾一下子脑回路没转过来。 “我让你欺负一下，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她看上去像是那般色欲熏心的人吗？她明明就是来陪他的好不好？ 顾修染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闭眼的顾修染乖巧极了，是南瑾最受不住的，本来她真的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真的就是来陪他的，但现在…… 这人怎么这样，“我……够不着……” 顾修染微微屈了屈膝。 南瑾抿了抿唇，“我不是来欺负你的。” “是我想让郡主欺负，郡主满足我可以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顾修染耳尖不由得染成了绯色。 而这个模样看上去更乖了。 南瑾真的是受不住这诱惑。 “是……是你要我欺负的……” “嗯。” 南瑾又抿了抿唇，随后一点点朝着顾修染靠了过去，眼见着就要靠上的时候，闭上了眼睛，然后轻含住了顾修染的唇，用舌头舔了舔。 舔完之后就速度退开了，“我……我回去了……” 丢下一句，转身就跑，蹭蹭蹭就不见了身影。 自上次南瑾抿了两口酒亲了他一次之后，之后的几次基本都是他主动，偶尔她也主动，被他激的，但就算这样，她还是会害羞，只不过不会躲避了。 所以他就用了这个办法哄着她离开，果真是凑效，蹭蹭蹭就走了，比他说十句都有用。 他怎么会不想她陪着，但要是被南凌知道了，他真的就不要想娶她了。 不过不要紧，他会努力让南凌看见他对她的好，是真心实意的。 …… 闺女喊自己吃饭的时候，南凌是很开心的，但是看到饭桌边站着顾修染的时候，南凌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怎么来了？”不欢迎的味道很明显。 谁乐意有人来跟自己抢闺女，特别是闺女竟然把吃的东西先推给了这个人，这怎么行。 南瑾再迟钝也感觉到他爹对顾修染的排斥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排斥了？ 是她忽略了什么吗？ “这是顾修染做的，他做菜很好吃，爹你尝尝。” 南瑾的话并没有让南凌满意，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怎么知道好吃？”南凌问了南瑾。 “我吃过啊。” “经常吃？” “也不算，不过有时间顾修染就会给我做的。” 南凌对顾修染的敌意少了那么一丢丢，还算照顾他女儿，还知道给她做菜，但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接受她女儿推过去的馄饨，这样的事一定也没少干。 南凌没再说话，坐了下来，没有人跟肚子过不去的。 南瑾见南凌坐下了，高兴的就要去盛饭，却是被顾修染抢先了一步，“我来。” 见此，南瑾也没有跟顾修染抢，乖乖坐了下去。 顾修染盛饭了，第一碗递给了南瑾，南凌勉强又顺了一点气。 南瑾没吃，转手就递给了南凌，“爹，你的饭。” “囡囡乖。”对南瑾，南凌立刻就洋溢了一个大大的笑。 顾修染第二碗又给了南瑾，因为南瑾的给了南凌。 这一次南瑾没再推开。 最后一晚顾修染盛给了自己。 “爹，你快尝尝，顾修染做的菜很好吃的，这个鱼看见了没？我在抚州德祥楼吃的，特别的好吃，然后顾修染就给我做了，一模一样的好吃。爹，抚州那里好多鱼虾，美味极了。” 南瑾的几句叨叨，却无意间透出了顾修染对她的关心，南凌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 照理说顾修染一个大将军不该屈尊降贵到这个程度，他是靠自己拼杀到今天的，完全就没有必要讨好谁，如此…… 似是想到了什么，南凌的敌意一下子变得大了很多。 一个男人对女人如此上心，还能有什么原因？没有比同是男人的他更了解了。 这小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竟敢肖想他的女儿？ “爹，你怎么不吃啊！”南瑾不知道顾修染在用别样的方式告诉南凌他的心思，也不知道南凌一下子就猜到了顾修染对她有想法，只觉得这么好吃的饭菜，她爹怎么不吃。 “吃，爹吃。”顾修染没明挑，南凌决定装傻，至少不在女儿跟前挑出来，也不知道他的傻女儿知不知道。 顾修染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吃着饭，刚刚南凌看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对南瑾，他一步步得到了她的允诺，对南凌，他也要自己一步步的让南凌松口，而不是让南瑾冲在前面，那样他就不配娶她。 …… 饭吃完后，顾修染自觉收拾碗筷告辞离开了，一点儿也没有拖泥带水。 “爹，你才休息一个时辰，你再去休息休息。”南瑾一直接着南凌没有休息的事。 第521章 521，碍眼的小子 “不用，一个时辰够了，休息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才一个时辰会不会吃不消？” “爹是武将，你当爹是那些手不能提的文官呢？” “……”她突然明白为何武将和文官总是不对付了，“那我带爹去逛逛幽州城吧，我特别熟。” “好。”南凌欣然应承。 早一会儿他是准备去收拾风家那几人的，但想了想之后决定不急了，先让人去透露点他来的消息，再把他在战场上的凶名讲一讲，先来一波心理战术，给他们精神上来点折磨，过几日再去让他们肉体上感受一下。 逼得他妻子被赶出家门就算了，还敢来骚扰他的女儿，真的是上赶着找死。 这边父女两收拾收拾欢快地上街了。 顾修染那边回了府邸后便遇到了来找他的郭启迈。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吃了吗？”顾修染先关心了一下郭启迈的饮食。 “吃了，刚刚蓝沉让你厨房的人给我做了两道菜。” “嗯。”顾修染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郭启迈也跟着去了。 “老大你刚刚那架势是讨好镇国将军去了吗？”他一来就听闻顾修染去隔壁了，郭启迈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顾修染凉凉地看了一脸八卦的郭启迈一眼，没说话，却也没否认。 “老大，镇国将军可宠郡主了，又是五年不在身边，定是宝贝极了，人家这刚见女儿，你就要抢，我觉得你这追妻路漫漫啊！” 八卦是真八卦，但关心也是真关心。 “大中午来看我笑话？” “哎呀老大，话怎么这么说，我这不是来关心你，怎么就是看笑话了？”这绝对不能承认，不然要被扒了皮。 “行了，说正事。”郭启迈没事不会过来，顾修染还是知道的。 一听这话，郭启迈的面色立刻就肃然了起来，“我早上回到营地，听大家都在说朝廷派了一个新任的官员过来接替你的位置，你这位置是你用命拼出来的，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们不来，现在坐拥胜利了，却是冒出来的，凭什么？” 顾修染有多不要命，郭启迈这些年全部都看在眼里，他是怎么样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好，出外别说。”顾修染很平静，没有半点不忿。 “老大，你都不生气吗？你那么拼命……” “能改变吗？” “为何不能，只要我们不愿意换将领……” “启迈。”顾修染打断了郭启迈的话，这一声里满是肃然。 郭启迈抿着嘴不说话，一脸的不忿。 顾修染几步上前拍了拍郭启迈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启迈，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天下是帝王的天下，不是那刘康生要来抢，是帝王给他的任命，帝王之命不可违。” “可……” “我打出来的一片天，现在让别人来顶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帝王掌天下，也要平天下，既然招了我回去，所给之位并不会比现在这个位置低，如此我这些年也不算白拼命。” “可那不一样，灭水军是跟着你厮杀出来的，其他的能比吗？” “你看镇国将军，三代人守卫边疆，最后也被迫从边疆来到京都，边疆那里才是南家的本家，几万南家军镇守在那里，三代人的心血，也那般让人给代替了，与镇国将军比，我这算什么？可你看，京都城里，有谁敢不买镇国将军的账？” 顾修染的话让郭启迈沉默了，片刻后，“我想跟着你。” 顾修染笑了，抬手再次拍了拍郭启迈的肩膀，“不会丢下你。” 他的姑娘早时来找他被他给欺负跑了，却还是让人来传话，告诉他京里让他带走五百人，他不需要知道缘由，让他带走就够了。 比起幽州城，他更想去京都，他不想跟他的姑娘分开，还有，京都城里有的人也该收拾收拾了，最重要的一点，权利的巅峰地位在京都，并不是一个小小的幽州城能比的。 “真的可以吗？还有江业他们，都想跟着你……”郭启迈虽然就是个泥腿子，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且顾修染看着很冷淡，却是极其重情重义，他想跟着顾修染。 “放心，愿意跟我走的，我都会带着，不愿意的，不强迫。”人各有志，顾修染不会强迫任何人，且灭水军那么多人，未必个个都是与他一条战线。 “好，好。”郭启迈只觉得一颗心放下来了。 …… 翌日。 一大早刘康生就出现在了顾修染的府邸前。 这会儿顾修染正在南瑾家里用早膳。 这一次顾修染直接登门做早膳了，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瑾并没有什么感觉，南凌敌意却大了去了。 本来昨晚他跟闺女在街上吃了一顿饭回家之后，就没太把顾修染当一回事，只觉得只有他和闺女两人，多好。 但这个碍眼的小子，今儿个一早就出现了，这次更过分，昨日还是在他自己府邸做饭，今儿个就直接登门做饭，这是多怕他不知道他对他闺女有心思。 “爹，你脸色看着不太好，是昨天没睡好吗？”南瑾见南凌脸色不好，以为南凌没睡好。 “没有，爹睡得很好。”面对南瑾时，南凌满面温和。 南瑾没做怀疑，“那爹你怎么不吃早膳，这糕点冷了就不好吃了，我都好久没吃到这个糕点了。” 这意思就是之前吃过。 “顾修染还给你做糕点？”南凌不甚在意地询问。 “对啊，怎么了？”南瑾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五年来一直这样，谁会觉得不对。 “没怎么，就是好奇一个男子怎么会做这些。”南凌意有所指地斜视了顾修染一眼。 这个南瑾还真不知道，她也没问过，下意识就看向了顾修染。 “小时候为了生活，去过很多地方，在酒楼待过，学的。”南瑾一看过来，顾修染立刻就说了，他并不想瞒他，她从未问过，他也就从未说过。 一听这话南瑾就知道了，顾修染说过，他小时候为了生活学过很多东西，一想到这，南瑾就满满的心疼，那么小…… 第522章 522，南爹爹醋了 一个是爹，一个是自己男人，南瑾的情绪半点不遮掩，以至于南凌心头又堵了，他这是替顾修染做嫁衣了，倒是惹得闺女心疼他了。 “顾将军不忙吗？这么闲，还来给我们做早膳。”南凌直接转移了话题，针对性很明显了。 “爹……”南瑾当下喊了一声。 南凌生起了一股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微微有些委屈，“爹说的是实话。” 南瑾本来也不是要责备南凌，一见南凌这样，心立刻软得一塌糊涂，“爹，我……” 这个时候紫玉走了进来，先是对几人行了礼，后对着顾修染道：“顾将军，门外有人找你，说是找你去交接军务。” 所谓交接军务之人也就只有刘康生了。 本来要哄南凌的南瑾一听这话直接冷笑出声，“真是积极。” 南凌对顾修染的敌意又深了，只觉得之人是来跟他抢闺女的，还有那刘康生，怎么一点眼识都没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让蓝沉领他去我府邸奉上茶，告诉他我吃完早膳就去。” “是。”紫玉领了命令就离开了。 “刘康生睚眦必报，你这样晾着他，他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对女儿一事上，南凌很不爽，但作为将军，南凌很看好顾修染，不由得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将军提点，只是我这早膳刚吃一半，又不是火急火燎的军务，他是什么理由不让我吃完？” 从容、淡定，顾修染比南凌想象的还要有气魄，南凌不由得又多了两分欣赏。 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孩子，靠着自己拼搏到现在，多少有些傲气，但顾修染没有，反倒是很内敛，比他当年强多了。 “爹你是不是觉得顾修染很厉害？”南凌的欣赏，南瑾一下子就看到了，“我也觉得他好厉害。” 南瑾的这一句夸让南凌立刻黑了脸，所有欣赏瞬间全无，“年纪轻轻太傲慢，小心吃亏。”南凌愣是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却偏偏，“多谢将军教诲。” 顾修染的话让南凌一口气差点堵在心头把自己给堵死。 “爹你……” “郡主，糕点不吃该凉了。”眼见着南瑾又要为自己打抱不平，顾修染立刻开口打断，再说下去，南凌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的姑娘真的是…… “啊，哦。”南瑾立刻忘了自己刚刚要说啥，吃了起来。 南凌那个堵啊。 “爹，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南瑾很孝顺地夹了一块糕点给南凌。 南凌勉强气顺了一点，随后狠狠咬了一口糕点，双眸瞪着顾修染，就跟咬顾修染的血肉一样。 顾修染全程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南凌那个气啊，却也就只是气，不能明着动手，不然女儿得说他，那么…… …… 吃完后，顾修染自觉收拾碗。 “别弄了，让紫玉弄，那个谁不是等着你，我跟你一起去。”南瑾按了顾修染一把，抢下了他手中的碗，催着他回去，还说要跟他一起回去。 看着南瑾按顾修染的动作，还有那话，南凌急了，“囡囡你去做什么？” “那个谁不是说要交接军务，我去交接军务啊。” “你交接什么军务，你又没有官职。” “……”换个人这么说她得抽死他，“爹，你别这么戳我心行不？好歹我也算是在前线奋斗了好几年，军功赫赫的人。” 南凌想说他不是那个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不是什么大事，无需郡主费力。”南凌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修染开口替他解了围。 南凌瞪了顾修染一眼，不想接他的茬，却又不得不接，他可不想女儿误会。 “爹就这个意思，交接一下军务而已，顾修染一个人就够了，你跟去作何？” 南瑾也不是真的恼，“谁知道那个谁会不会找顾修染麻烦。” 一听这话，南凌醋了，闺女这是护着顾修染那小子呢。 “这点麻烦都对付不了，这将领干脆就不要做了。”南凌这话带着醋意，却也是实话。 南瑾护着自己的心，顾修染很珍爱，但是南凌说的没错，这点麻烦都对付不了，这将领干脆别做了。 他努力，是为了给她遮风挡雨，而不是依旧让她挡在他的前面。 “爹……”南瑾有些不依地喊了一声。 “郡主，将军刚来，你与将军许久不见，你多陪陪将军，交接的事我一个人来就好，平日里军务大多数都是我在处理，我比较熟悉，交接起来也方便，无需两个人去做这事，这样倒是显得我们多注重一般，反倒是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与南瑾在一起生活了五年，顾修染最是知道怎么让南瑾就范。 他所说的这几句，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 “有道理，给他脸了，那我就不去，我陪爹。”南瑾果断赞同了顾修染的话，说完后不由得又担心顾修染，“那你会不会被他欺负？” “不会，郡主放心。” 南凌酸了，想喷顾修染一句，但一想刚刚还要顾修染救场就憋闷，他决定忍一忍，等乖女儿不在，再找顾修染这个小子算账。 南瑾没注意南凌的情绪，顾修染却感觉到南凌要爆了，立刻又道：“那便先告辞了，郡主多陪陪将军。” 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再留下要被他的姑娘给坑惨了，镇国将军恨不能撕了他了已经。 不过他很开心，他的姑娘是真的将他放在了心底，真的要嫁给他，一点儿都不掩饰。 顾修染一走，南凌就对着南瑾道：“囡囡，你对这小子是不是太好了点？要说报恩，这小子也熬出头了，你一直都挺照顾他，现在还要这么照顾吗？” “……”南瑾有那么一丢丢心虚了，报恩的确是报恩，但现在那不是报恩了，但她要怎么开这个口，难道说你女儿看上人家了，这是不是太不矜持了点？且顾修染说了，他要自己讨好她爹，她这么一开口是不是…… 南凌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了，这是姑娘长大了，要是那小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他还要好好收拾收拾，但现在他乖女儿这个样子，他倒是要留点分寸了。 第523章 523，好想好想郡主 “那小子对你好吗？”想着，南凌转移了话题。 “好的，爹。”南瑾不知道南凌在套她的话，见转移了话题就松了一口气。 “平时照顾你吗？” “挺照顾的啊。” “我瞧着昨儿个早上去吃馄饨的时候，你先给了他，他也没推却一下。” “这不是刚刚好馄饨放在我那嘛，要是在他那边，他定是会先给我的。” “你们平日里都在一起吗？” “对啊，一起打仗，一起出船，一起处理事情，爹我跟你说，顾修染可聪明了，智谋很厉害的，这次风家的事都是他帮我出的主意，我啥都没做，就把风家搞得一团乱，还得了银钱，那一个个的都没落到好处。” 昨儿个南瑾就光说风家那些人的无耻以及下场了，一时忘了说是顾修染出的主意了。 “是吗？你昨儿个可没跟爹说。” “我那不是忘了，爹我跟你说……”南瑾开始霹雳吧啦的讲述了一下在处理风家一事上顾修染都做了些什么。 随着南瑾的诉说，南凌眸光沉淀了下去。 “爹，你说顾修染是不是很厉害？”说完后，南瑾拿这一句来做了总结。 于是南爹爹眼中的那点子赞赏散了一个干净，“这是作为将领最基本具备的，若是没有这等计谋这等纵观全局以最小的损失换来最大利益的能力，也做不好将军这个位置。” “这样吗？”南瑾不知道别的将领是怎么样的。 “爹还能哄你不成。”南凌没有哄南瑾，只不过他说的这种是优秀的将领，而不是一般的将领罢了。 “那也说明顾修染是个能做将领的人。” 这话，南凌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他深刻知道那小子把他女儿哄得一愣一愣的，哼，想要他的囡囡，没那么容易。 “不是说要带爹去逛幽州城？” “去的去的，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父女俩就朝府外走去。 …… “顾将军。” 顾修染一回府就对上了坐在正厅的刘康生，刘康生立刻就起身对着顾修染行了个同僚礼，当真是礼仪十足。 “刘将军。”顾修染回了一个礼。 对于昨天那般不搭理自己的人今日能回礼，刘康生是意外的，再一想这顾修染刚刚从隔壁回来，莫不是南凌提点的？ “顾将军真是好雅兴，一大早就去隔壁吃早饭，莫不是顾将军府上连早饭都没有？” 这么想，刘康生当下就开口试探。 “刘将军需要交接的军务里也包括我私人的生活吗？” 顾修染完全不配合，给刘康生一种难啃骨头的感觉，不过他刘康生最喜欢啃难啃的骨头。 “顾将军误会了，这是关心，不是交接。” “我们不熟，刘将军不用费这份心了。” 顾修染的不领情还真的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从刚刚让他等待，到现在的不领情，刘康生是不悦的，但是当面对上是下等行为，他不急，他有的是方法让顾修染跳脚。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交接军务的正题吧，越早交接完顾将军能越早进京，不耽搁顾将军飞黄腾达。” “借刘将军吉言。”顾修染还是这一句。 第二次听到这话了，明明他的意思是暗藏锋芒，这个顾修染却每每跟没听懂一样，第一次能当他年轻不明白，那第二次了？ “时间不早了，走吧。”在刘康生沉默的时候，顾修染直接丢下了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刘康生站在那沉了沉眸子，随即跟上了脚步。 …… 有着顾修染的两次借刘将军吉言，刘康生当真是一刻都不休息的跟着顾修染，让他跟他交接工作，每每顾修染稍有停歇之势，他就要说上一句：越早交接顾将军就能越早进京，不耽搁顾将军飞黄腾达。 重点是刘康生非要顾修染面面俱到的跟他都交接到，说这样才能更好的交接工作。 对此，顾修染并没有推脱，也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除了见不到南瑾。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天，回去府邸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不要说南凌在南瑾府里，就是不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去扰她。 可一天没见她了，他想她。 这些日子他天天跟她在一起，可谓是形影不离，以至于现在一日不见，他竟是都已经忍不住了。 回到院子后，顾修染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站在庭院里看着那隔着他庭院和南瑾庭院的围墙好一会儿，这才朝着屋子走去。 推门关门转身，刚一转身，一个身影扑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顾修染贪婪地将人给紧紧扣住。 “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这是来自南瑾的埋怨，和顾修染一样，这些日子的形影不离，再加上初初两人表明心意不过才一月有余，白日里陪着南凌，南瑾还没多想，晚上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就满脑子都是他，忍了忍没忍住，就翻墙过来了，哪里知道人都还没回来。 “郡主。”顾修染喊了一声，带着满满的情愫，抱着人的手忍不住又加了几分力道。 “我今天的头发是紫玉帮我擦的，说好帮我擦到回京的。” “我的错，欠着可好，一次给郡主补十次。” 听着这话，南瑾笑了，在顾修染怀里蹭了蹭，“这还差不多。” “郡主。”顾修染又喊了一声。 “嗯？” “我想你了，好想好想。”顾修染边说边收紧了扣着南瑾腰肢的手。 “……”南瑾微愣了一下，随即嘴角直接扬起，心里跟吃了蜜饯儿一般，“早上还见的呢。” “好想好想郡主。”不似平日里清冷的音调，带着点软糯的味道，听得南瑾的心一下子痒了起来，满满的好欺味道。 “好想是多想？” “郡主……” 这软糯的撒娇音谁受得住，南瑾将顾修染往后一推压在了门板上，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南瑾刚吻上就被顾修染反被动为主动，狠狠地吻了回去。 两人就那么相拥着，热吻着，以此来解这思念。 明明是南瑾压得人，最后却是被顾修染托着腰才没摔倒。 第524章 524，小脾气经不住激 “你又诱惑我。”南瑾趴在顾修染胸膛上控诉着，她很怀疑顾修染抓住了她的弱点，知道她受不住他那好欺的模样，哪怕看不见。 “郡主不喜欢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诱她主动。 “想打架吗？” “郡主还有力气吗？” 也就是黑灯瞎火，不然南瑾得羞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南瑾没说话，却是在顾修染腰间狠狠掐了一下。 顾修染的身子瞬间僵在了那，很明显，南瑾忍不住又掐了两下，顾修染直接不动了。 南瑾乐了，“原来这儿也不能碰啊！”话语里带着报复的爽意。 “郡主。”这一声变得低哑，刺得南瑾耳朵痒痒的。 “干嘛？” “隔着衣服掐膈手吗？”他不能欺负她，但是他可以让她欺负他。 “……”这是什么谬论。 南瑾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掌被抓住，再然后便感觉到了掌下一片光滑，瞬间便想到那是什么，脸蹭得一下就红了，手下意识往回缩，却是被顾修染紧按着。 “郡主，你不是要掐，不掐了吗？” “我……我……” “衣服膈手，我帮郡主撩开了。” “……” “郡主……” 低沉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撒娇的奶音，南瑾手一抖捏了一下顾修染的腰。 顾修染收紧了抱着南瑾腰肢的手，“郡主……”又喊了一声。 南瑾又手抖了一下。 “郡主……” 这一次南瑾控制住了手抖，“你欺负人……” “明明是郡主在欺负我，怎么又是我欺负人了……” “你变坏了。” “郡主。” 南瑾手又抖了一下。 “我以为郡主喜欢，郡主以前不是总爱叫我脱衣服，郡主忘记了。” “……”她那是嘴欠好不好，“我……我没有……” “没有吗？” “没有。” 顾修染一个前倾含住了南瑾的耳朵，南瑾身子一颤。 顾修染吮了吮，南瑾贴在顾修染腰间的手忍不住握紧，顾修染又吮了吮，南瑾抬起另一只手去推顾修染，“顾修染，不要欺负我……” 一句话带着软糯的哭音。 顾修染松了口，“那换郡主欺负我好不好？” “你要怎样……” “郡主觉得呢？” 南瑾抿了抿唇，附在顾修染腰间的手微微手里捏了捏，顾修染就那么趴在她的肩上不动了。 顾修染收紧了抱着南瑾的手，“乖……” 一个字让南瑾的身子颤了颤。 “郡主有没有想我？” 一句话惹得南瑾手抖了两下，明明是她在欺负人，为何她还是感觉自己被欺负，“没有。” “当真吗？” “……” 这一次顾修染侧首咬上了南瑾的脖颈，南瑾身子一颤，下一刻抬手就去推他，“不要欺负我……” “郡主不欺负我，就只能我欺负郡主了。” 这话听得南瑾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将手从顾修染的衣襟内抽了出来，拉着人几步走到了榻边，一个用力将人给推着压了下去，上来就含住了顾修染的耳朵。 顾修染双手抓住了床榻上的锦被，紧闭着眸子，感受着耳尖上传来的触感，他真的是自找罪受，可怎么办，他就想她亲近他，他不舍欺负她，就只能诱她欺负他了。 他的姑娘，小脾气真的是经不住激啊…… 南瑾本来是带着一股子气劲的，然吻着吻着竟是不自觉地上瘾了，只觉得顾修染是一道美味的菜肴，她从他的耳尖吻到他的脖颈，又吻到他的锁骨…… 顾修染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这一声如重锤将南瑾给敲得清醒了过来。 她在干什么？ 她在扒顾修染的衣物耍流氓？ 轰得一下，南瑾脑子炸了，跟被蜜蜂蜇了一般跳了起来，从榻上跳下了地，转身就跑。 顾修染太沉浸，所有的感官都随着南瑾的唇流动，那一声也是无意识从齿缝里露出来的。 一边享受一边隐忍，以至于反应过来时，南瑾已经推门而出，拉人都来不及了。 便没动，就那么躺在榻上半敞着衣襟抬手捂住了眼，他的姑娘被吓跑了，他好似有点过了，可是他好想亲近她…… 南瑾可谓是仓皇而逃，逃回自己的屋子后，一张脸滚烫滚烫的，紧埋在被子里，她都在干些什么？她她她…… …… 熟知南瑾怂性的顾修染因为昨儿个晚上把人欺负狠了，今儿个早上便没去隔壁，直接就去交接军务去了。 不知道缘由的南凌不满了，只觉得顾修染一点儿毅力和诚心都没有，哼，别想娶他女儿。 而南瑾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怂啊。 又是一日顾修染交接军务、南瑾陪南凌逛街的日子。 即是军务，肯定要视察军营。 军营人数众多，且方便出战，便驻扎在了离港口没有很远的一处空地。 这里之前是贫民窟，散散落落地住着一些平民，被征用了，给了些钱让那些平民另去他地买屋子去了。 这里本就破房漏瓦，直接就被推平了，驻扎了营帐。 在军营视察，便在军营用午膳了。 很简单的菜式，顾修染习惯了，刘康生也没嫌弃，两人就那么一道用了膳。 “这两日的交接可见将士们对顾将军的呼声很高，不愧是顾将军带出来的兵。” 刚吃完，刘康生这又聊上了。 顾修染看了刘康生一眼，没说话。 刘康生也不恼，虽然才与顾修染接触一日多，却也看出来这是个不太爱说话的。 “这交接工作也交接的差不多了，只除了还有两个队出船没有回来，其他的将士我都认识了一遍，这要多亏顾将军配合。” “职责所在。”顾修染不接这高帽。 接触时间尚短，却足够刘康生认识到顾修染并非同龄人那般年少气盛，也因为接触时间尚短，他完全抓不到顾修染任何一丝错处，这种感觉委实不太好。 “接下来淮秦河上的视察之事还麻烦顾将军带领带领了。” “秦淮河很大，若是由我带着刘将军视察，怕是一年都未必能全部视察完，另刘将军手下的灭水军均对淮秦河皆熟悉无比，也用不着我，刘将军将灭水军统领好就可以了，而对于这一块的军务交接，只需等另外两队回来我便完成了交接，下午刘将军还有哪里不熟悉的，我再带着刘将军看看，之后待那两队回来，我再与刘将军交接。” 第525章 525，差点被抓包 顾修染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给刘康生面子，而刘康生也不是真的要顾修染带他去巡查淮秦河。 他很不开心啊。 不过交接事物还没完成，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更何况还有一个南凌，尽管他只是来接女儿的。 “那下午就麻烦顾将军了。”刘康生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恼意，且避重就轻只说了这么一句。 …… 今日顾修染回来的比较早，天色还没有暗。 他直接去南瑾府邸找人，得知的答案是南瑾还没有回来，他便回府了。 天色也不早了，便让下人准备了晚膳，吃完后他洗漱了一下，便在屋子里看书。 直到月上柳梢头，方才听到隔壁有动静，不过并没有过去，而是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差不多没声音了，他这才放下了书，熄灭了屋中的烛火，翻墙而过。 早上的时候南瑾还有点怂，玩了一天，有南凌陪着，玩得可开心了，把什么都忘了。 直到此刻沐浴后上了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事。 想着想着一个人就捂着被子在那傻笑。 突地门被推了开了，南瑾整个人下意识紧绷着身子坐了起来，在见到洒进来的月光映出来的那道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就那么看着那个人关门，一步步走向她，最后站定在她的床榻前。 什么都没说，捧着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下来。 因为愣神，南瑾被吻了一个正着，不过下一刻就抬手将人推开，偏开了脸，“不许轻薄我。” “郡主。”被推开的顾修染轻喊了一声。 南瑾的身子颤了颤，坚持用手推着顾修染，“喊我也没用，不许就不许。” 顾修染知道他的小姑娘还恼着呢，“郡主今晚可沐浴了？” “沐浴了。” “头发也洗了？” “洗了。” “我又欠郡主十次。” 南瑾抿了抿嘴。 “我想郡主了。” “不要你想。” “郡主真的不要我想吗？” “……” “我错了。” “……” “不该欺负郡主。” “你就是故意的。” “是，我错了，郡主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南瑾没说话，抿了抿嘴，推人的力道却是卸了下去。 顾修染趁机抓住了南瑾的手，顺势坐在了榻边，将人给揽进了怀里，“我错了，郡主不气好不好？” 南瑾也不是真的生顾修染的气，她就是羞的，干了那流氓事，此刻顾修染这般哄着她，她就更不可能生气了。 想着，南瑾伸手环住了顾修染的腰，“不许再欺负我。” “好。”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交接完了，还剩两队没回来的队伍没有交接。那两个队伍还有有两天才回来，明日里我就不用去陪刘康生了。你明日还上街吗？我陪你一起去。” “这么快吗？” “不过就是个过场而已。” “刘康生为难你了没有？” “没有，他不会傻到明着为难。” “那是不是要暗地里给你下绊子？” “不清楚，不过我会注意，你不用担心。” “那我们是不是再过两三日就要启程回京了？” “还需要四五日，刘康生什么都没和我交代，大概是要等我将军务交接完。等他交接好了，我再办我的事。” “怎么这样，他不能把他该交代的也交代交代吗？” “总归不急，没事。” “那……” 南瑾还想说什么，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一瞬间南瑾和顾修染同时间紧绷了身子。 南瑾下一个反应就是拉着顾修染上了榻，一把用被子将他给盖住。 这个时候来找她，脚步还沉稳的，除了顾修染就只有南凌了。 而顾修染已经在她身边了…… 顾修染本来想跳上房梁的，只是慢了南瑾一步。 不过榻上也好，但…… “囡囡，你睡了吗？”那脚步声停在了南瑾的房门前，并轻声询问。 真的是她爹，南瑾一口气差点要岔过去。 “还没呢？爹有事吗？”边说南瑾迅速下地冲去了门边，她不开门让她爹进来就完了。 顾修染要被扒了皮。 “你不用开门，爹说完就走了。”听到了南瑾下床的声音，南凌开口制止。 南瑾手都要碰到门了，愣是缩了回去，不开更好。 为了显示自己不在门边，她又往后退了两步。 “爹想去抚州一趟，毕竟是你娘的娘家，爹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你外祖母的旧物，你娘看着没事，心里大概一直惦记着，这一次要不是路途遥远，你娘经不住颠簸会耽误行程，你娘就要跟着一起来了。” “好的爹，那我明早早点起来，去问问顾修染有没有去抚州的船，跟着去。” “那么多船，要问那小子做什么？爹那日瞅着港口好多船，别说水匪没了，就是有，爹还怕了不成。” “……” “好了，你睡吧，爹就是告诉你一声，明儿个早上，爹喊你。” “好的，爹，你也早点睡。” 南凌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 南瑾速度几步跑回了榻上，刚上榻就被压着夺取了呼吸，南瑾愣是没敢反抗，她爹的脚步声还没有彻底消失。 眼见着快要不能呼吸了，被松了开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修染委屈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直憋着气，难受。” 凭南凌的耳力，屋内有几个人的呼吸他肯定一耳了然，所以顾修染一直是憋着气的，只不过还没到他说的那般严重。 可那又怎样，这么好的亲近机会，傻子才放过。 “那你也不能轻薄我。”南瑾抗议了，气势却并不那么凶悍。 “这不是还没走远，就只能吸你的气息了。” “……” “那我让你轻薄回来？” “才不要。” “那就欠着账。” 南瑾没拒绝。 “明早我和你一起去抚州，这两天我也没事。” “我爹不让你去的，更何况来回两天也不够，两天才够去，你不是还要交接军务。” “又不急，我不想那么多天见不到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又不是我不让你去。” “那我搞定你爹就可以了吗？” “什么搞定我爹，你不该知道我去抚州，你这不是自投罗网？” “这你不用管了，我明早堵门就可以了。” 第526章 526，郡主面前，我不需要脸 “我爹要揍你。” “不怕，我抗揍。” “随你，行了，快回去吧，别我爹再回来，你就完蛋了。” 顾修染一点儿也不想回去，却也知道不回去不行。 “郡主。” “干嘛？” “你真的不要还回来吗？郡主不觉得吃亏吗？” 南瑾表示不上当，“不还，你滚吧，再不滚我就踹了。” “那郡主踹吧。” “顾修染，你还要不要脸了？” “郡主面前，我不需要脸。” “……”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无赖了，“滚不滚？” “滚。”顾修染速度认怂，再不滚小姑娘就该生气了。 应着声就自己下了地，刚要走，被扯住了臂膀，回首间唇上一软，尽管只是蜻蜓点水，却足够他喜悦了。 “滚吧，速度点。” 顾修染弯着眉眼，“好的，郡主。” 随后大步离开了。 眼见着顾修染开门关门不见了身影，南瑾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眯着眼傻笑，没有理由，就是好开心好开心。 …… 顾修染堵人很简单，早早的起来去南瑾那边做早膳就好了，完全的名正言顺。 南凌气得挺早，却在吃早膳的时候见到了顾修染，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 “你又来做什么？”敌意极其明显。 南瑾心虚没敢做声。 “给将军和郡主做早膳。”顾修染倒是不卑不吭。 “顾将军这么闲吗？” “军务大致交接完毕。” 这话噎住了南凌，“顾将军这么闲有的是事做，不用屈尊降贵来给我们煮早饭。” “将军折煞我了，无论是品级还是资历，在将军面前，修染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要说煮早饭，就是端茶递水都是应该的。” “……”顾修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凌还要再说什么？ 南凌没说话，冷哼了一声坐在了桌边。 南瑾这是刷新了对顾修染的认知，还是第一次见顾修染说这种拍马屁的话，重点是说出来半点拍马屁的感觉都没有，还觉得很有道理。 南瑾默默坐在了桌边。 顾修染立刻盛粥，第一碗给了南瑾，南瑾立刻推给了南凌，“爹，你先吃。” 南凌毫不客气，还得意地看了顾修染一眼，一副看见没我女儿很孝顺我的样子。 顾修染没半点表情，第二碗还是盛给了南瑾，最后给了自己一碗，然后坐下默默吃早膳。 一顿早膳在静默中吃完了，眼见着所有人都吃完了，顾修染再次开口了。 “将军，我觉得你去抚州不妥。” “咳咳咳……”顾修染突然来了一句，南瑾直接被自己口水呛着了，要不要这么直接，这是要告诉她爹他昨晚在她房里不成。 顾修染速度抬手帮南瑾拍后背。 “谁说我要去抚州的？”南凌矢口否认，立刻起身绕过去，一把拍开了顾修染的手，自己替女儿顺气。 “刚刚端早膳过来的时候郡主问我船只的事。” 顾修染的这一句南瑾气立刻就顺了，却还是心虚的不敢抬头，她爹也让她别跟顾修染说的。 南凌倒是没责怪南瑾，而是看向顾修染，“我去抚州怎么就不合适了？” “丢身份，该让风家的人上赶着给将军送过来才是对的。将军上门去倒像是求人似的，将军不过是为了给将军夫人一个念想而已，风家要是待将军夫人好，将军此去是给面子，但风家做的完全不是人事，将军没对他们动手就不错了，这般上门去委实不太合适。且对方一句没有，将军也无法，总不好强抢。” “那你说如何？” “将军可以跟郡主一同唱一出戏，既出了气，又不用走远路，还让风家乖乖将东西送过来。” “你说。”南凌并不是刚愎自负之人，若是真如顾修染所说那般，实属上上策，且风家顾修染比他了解，毕竟顾修染接触过，尽管因为女儿对顾修染有意见，但一事归一事，他还不至于那般糊涂。 “风家的人将军没有见过，不能了解到那风李氏无赖极品到何种程度，且我和郡主当初离开抚州之时，让风李氏吃了那么大的亏，心里定是记恨着。郡主当初那般为将军夫人张目，那风李氏该是知道郡主心里是多在乎将军夫人，且将军又亲自上门，那风李氏定是不可能拿出将军夫人母亲遗留下的东西。且风鸿运和风锐远以及风王氏都还在幽州大牢里关着，未必对方不会以此来做要挟。” 顾修染的分析句句有理，每一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如此不如我们反被动为主动，露出可拿将军夫人母亲的遗物来换取风鸿运几人自由的消息，对方大概会上赶着送来，毕竟风鸿运几人已经被关了近两个月了，且风家那边就剩风锐进掌权，风李氏很希望自己儿子回去，定会尽心。至于要不要放风家几人回去，就看将军的意思了。之前郡主管风家要了十万两银子给灭水军做了军饷，将军若想再要一次，也不是不行，端看将军是何意思，毕竟人也不可能一直关在幽州大牢里。” 南凌没急着处置风鸿运那几人，是何先晾着，用的心理战术，并不代表不处理。 且顾修染说的没错，总不可能一直关在幽州大牢里，且南瑾关人的罪名不过就是说风鸿运冒充她舅舅，如此，拿出证据也算是解脱嫌疑了，更何况要真论起来，那还真是，只不过他们不会承认。 人是要放的，留着以后说不定被刘康生弄出个什么来，到时候算他头上就不好了。 “你今日不用去交接军务吗？”沉默了一会儿的南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昨日交接完了，还差两支没回来的队伍与没有对接，那两支队伍要过两日才回来，这两日我并无事需要做。” “想好回京后的打算了吗？”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陛下如何任命我便如何去做。就像这灭水军换将领，陛下说要换，那就必须要换。不过陛下掌天下也要平天下，不管做什么，总要给天下一个脸面。” 南凌看着顾修染的眸光里又多了几分欣赏，顾修染这是将局势看得很透彻，怪不得一直不卑不吭不见半分焦灼，果真是好块做将领的料。 第527章 527，跟路的顾修染 宋国辉那样的人竟是生出了这样的儿子，也是稀奇。 “知道就好。” “多谢将军提点。”顾修染抱拳行礼。 “我什么都没说，哪有什么提点。”南凌挥了挥手不承这个意。 顾修染没说话，对他来说，南凌能问已经是最大的提点了，他的认知里南凌看着和蔼可亲却从不会管闲事。 “幽州这个地方虽然好，却不是你能守得住的，你还小，没必要将精力耗在这个地方，不值得。男儿建功立业的机会和地方很多，没必要死磕在一个不属于你的地方。职位可以取代，但功绩无人替代，许多时候失去并不代表失去，而是代表得到的开始，明白？” “明白。” “允你挑五百人的事，好好挑，别想着留着什么人在这里，跟在你身边才是最大的助力，而留下的，除非是交命的交情，不然什么都可以变。” “是。”顾修染恭恭敬敬的又给南凌行了个礼。 南凌短短的数语看着随意一言，却是一个将领一生为数不多的经验，更是一个将领不会随意交于人的东西，但这样不会的随意，南凌就这么交给了他，这并不止于欣赏，而是止于了一些认同，至于是什么认同…… “既然不去抚州了，囡囡，收拾收拾跟爹去逛街，大牢那边下去再过去，重要做些安排。” “好的，爹。” “爹先回去收拾一下，待会儿门口见。” “好的，爹。” 南凌没再说什么，也没去管还站着的顾修染，抬脚便走了。 他没来之前，闺女也跟这小子成日在一起，他就是阻拦又有什么意思？别的被闺女埋怨。 不过这小子真的是智谋超群，有胆识有智谋，只要给他时间绝对能成长成撼不动的大树，只是他能否能安然成长就不得知了，而这他就不过问了，这点都做不到，也不配守着他的囡囡。 南凌一走，南瑾速度几步上前就抓着了顾修染的胳膊，“顾修染，我爹那态度是不是同意了？” 顾修染抬手摸了摸南瑾的发顶，“只能算不反对。”他的姑娘总是那么单纯。 固然南凌对他的提点占了几分这事的光，但更多的是站在将领角度对他的欣赏，而不是岳丈角度对他的认同。 “不反对就行了，我爹可好了。” “……”那是对你啊傻姑娘，“嗯。” “你刚刚说演戏的事是怎么弄的？” “你爹肯定要去收拾风鸿运他们，到时候你在一边看情况说一些拿你外祖母东西来换的话即可，大概这样，具体还要看到时候风家人如何反应。放心，下午我跟你一道去。你爹也说了要安排，到时候看你爹具体怎么交代再说。” “哦，那我就不管了。我要陪我爹上街，你去吗？” “去。” “那你回去收拾收拾，门口见。” “我不用，你收拾就好，我等着。” …… “你怎么在这？”看见顾修染，南凌那是一脸的嫌弃，完全没有早一会儿在饭厅里提点顾修染的样子。 南凌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一个幽州而已，不足以让南凌有多大的兴趣。 他之所以让南瑾陪着到处逛，不过是享受与女儿在一起的时光罢了。 但现在…… “爹……”南瑾刚要开口解释，被顾修染抢了话。 “帮将军和郡主拎东西。” “这事随便一个谁都可以，用不着你。” “将军，既然随便一个谁都可以，为何我不可以？我绝对服从将军的各种命令，将军尽管吩咐。” 前半句有点反怼的意思了，南凌很不爽，但后半句他却是满意了，绝对服从尽管吩咐…… “爹。”南瑾这个时候又喊了一声。 南凌一下子心软了，撵走人女儿肯定不高兴，那么上赶着让他收拾，不收拾倒是浪费了，毕竟是那小子自己要求的。 “行吧。”丢下一句南凌转身就走，当然，还不忘拉着南瑾一起。 南瑾看了顾修染一眼，顾修染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 论繁华，幽州城是怎么也是不能跟京城的繁华所比拟的，不过幽州城有幽州城的特色，一些小玩意，也是京城那个地方没有的。 早之前，南瑾就搜刮了很多东西，每去一个地方也都会买，给沈冰玉那几个好朋友的，也有给她娘的。 但南瑾买的是南瑾买的，南凌买的是南凌买的，意义不同。 这两天，南凌就随意逛了逛，主要是为了跟女儿相处。 今儿个有了免费的劳力，那必须买买买了。 幽州的云锦很出名，做衣裳特别好看，南凌第一站就直奔前两日自己看好的铺子。 本来他准备走的时候来拉几匹，但现在…… “爹你要买衣服？”见南凌进了布匹店，南瑾以为南凌要买衣服。 “给你娘带几块布匹回去。” “布匹？” “就是云锦，幽州云锦很有名，做衣裳很好看，穿在身上也很舒服。” “……”为什么她不知道，她爹却知道。 店内的伙计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云锦二字，立刻就凑了上来，一见是南瑾和顾修染，立刻弯腰行礼，“郡主，顾将军。” 这两日跟南瑾出来，南凌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了，只不过今日多了一个顾修染。 “这是我爹。”南瑾习惯性介绍。 伙计一听，立刻激动地搓了搓手，“镇……镇国将军……” 谁不知道南阳郡主的爹是镇国将军，他竟然可以见到。 “我爹想给我娘买几匹云锦。” “这边请，这边请，云锦比较珍贵，在二楼。”掌柜的冲了过来亲自领人，把傻了吧唧的伙计给挤到了一边去，“镇国将军真是疼爱夫人，我们家的云锦最漂亮了，都是上品，价格也不会太过昂贵，十两银子一尺，像郡主身上这一件的云锦布料就是出自我们家……” 掌柜的巴拉巴拉推荐着自家的云锦。 南瑾却没听见后面的话，就听见了这一句，满脑子都是郡主身上这一件云锦布料是出自我们家。 她不是太在意穿着，能穿就行，现在却告诉她，她身上这件是云锦，十两银子一尺，她身上这件得多少钱？ 第528章 528，各种为难顾修染 想着，南瑾就慢了两步，这一慢就跟后面跟着的顾修染齐平了。 “你做什么给我买这么贵的料子做衣裳？穿这么好干什么？我整天打架斗殴的，扯坏了多浪费？我上次丢掉的那件是不是也是云锦？我屋里那些红衣服是不是也是云锦？” 南瑾一想就心在滴血，这得多少银子，她之前和风锐远斗气，就不穿红衣服了，当时就丢了一件，后来屋子里的就放着没动了，而顾修染知道她不肯穿红衣服，又给她送了一大堆黑色的衣服，布料是一样的，她还是摸得出来的。 是，这些年他的确有不少战利品，做武将的好处就是自己打来的战利品归自己所有，不用上交，但也不能这么糟蹋啊，这得有多少银钱经得住糟蹋。 关键是，顾修染自己穿得衣服却不是她身上这种。 顾修染想把最好的都给南瑾，所以根本不在乎这些，银两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南瑾一向不会在意这些，只是不曾想今日就这么被戳破了。 从前忍着的时候他是默默的，而现在…… “想给郡主最好的。”顾修染先回答了南瑾的问题，后，“郡主，我人都是你的，这些不用在意。”顾修染瞅着上了台阶的南凌，低声对着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南瑾没想到顾修染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流氓的话，缱绻什么的，瞬间全无，直接一脚踩上了顾修染的脚，瞪了他一眼，然后错过他蹭蹭蹭赶上了上了台阶的南凌。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随即敛了嘴角抬脚跟了上去。 他的郡主怎么能这么可爱。 …… 云锦的颜色有很多种，花色也有很多种，掌柜的知道是给南瑾的娘选的，所以领着南凌就直奔颜色鲜亮的那一边去了。 南瑾却是走去了颜色暗沉的那一边，什么黑色灰色之类的，上面的花色也很简单，什么云纹竹叶的，这一看就是男子衣服的布料。 不过介于南瑾身上穿着男装，所以南瑾看这个并不奇怪。 “囡囡，要回京了，你不要老穿那个暗沉的男装，来选一些亮色，爹买给你，等回去，爹让绣娘做，你穿些女儿装。” 南凌见南瑾在那看暗沉的黑色布料，喊着南瑾过去看，女儿和妻子是一样，南凌本来就打算也帮南瑾买一些。 他知道她是为了从军方便一直穿着男儿装，但这要回京都了，总不好再穿男装。 而南瑾穿习惯了，却是嫌弃女儿装繁琐了，但她不会驳了南凌的好意，“爹你先给娘选，我待会儿再选。” 南瑾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南凌不会强迫，将南瑾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直接去选料子了，给妻子的当然要自己选了。 掌柜很积极的帮南凌介绍。 南瑾则是继续看衣料，看了片刻就喊了伙计，“这个这个这个……”边说，南瑾边指，“每一种布料都给我做两套衣裳。” 南瑾指了要有五六种布料，伙计的嘴角裂得都要收不住了，“好的，郡主。” “给他。”最后，南瑾指了一下顾修染。 伙计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头，“是，郡主。”疑惑轮不到他。 顾修染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南瑾是给他做的，没拒绝。 “这个这个这个……”南瑾又指了几种带着蓝的颜色，“给我爹各做两套。” 顾修染心里有些酸，但那是南瑾的爹…… “好的，郡主。”伙计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选完了，南瑾就去了南凌那边，应付南凌选了两匹布料，南凌嫌不够，南瑾却是不肯要了，说衣服好多，穿不完。 南凌无法只得作罢，给风晴月倒是选了五六匹布料。 这边选布料的时候，那边店里的师傅已经给顾修染量了尺寸。 等这边选好了，师傅也来给南凌量，南凌一听是女儿给他选了布料做衣服，笑得乐开了花。 结账的时候父女两分开结账的，毕竟是要送给各自的礼物。 以至于南凌并不知道南瑾也给顾修染买了。 买完后，店里的伙计说可以送货上门，南凌当下拒绝了，“不用，有人拿。” 顾修染自觉上前抱起了那几匹被包裹好的布料。 南瑾看了看那都要盖住顾修染脸的布料，“爹，这还是让人送回去吧，要是弄脏了怎么办？这么贵，多浪费。” “一个将军连几匹布都护不住，还做什么将军？” “……”将军是用来拿布的吗？ “郡主，我可以。”顾修染有种痛并快乐的感觉，南瑾护着他，他开心，但同时越护着他南凌越不满意，也就越坑他。 “走了，囡囡。”南凌拉着南瑾就走，完全不给南瑾再开口的机会。 接下来一路就是买买买，各种买，南瑾真的真不知道她爹这么能买，明明这两天上街几乎都没怎么买东西。 买买买就算了，店家要送货，她爹还不要，还偏生都让顾修染拿着，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顾修染就差脚上没有挂东西了，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见路的。 她爹的行为她要是再看不出她爹是故意的，她就是傻子了。 眼见着终于在一家酒楼停了下来，南瑾速度一样一样的东西帮顾修染卸下来放在了雅间内的小桌子上。 “刚刚路过酒肆，我看那家酒不错。”南瑾那边刚帮顾修染卸下东西，顾修染坐都还没来得及坐，南凌来了这么一句。 “我去帮将军买。”顾修染立刻请命，说完就直接抬脚走了。 南瑾没跟上去，而是凑到了南凌的身边，“爹，你做什么这么折腾顾修染。” “这就心疼了？” 南瑾没以为南凌会说出这种话，微愣了一下，随即跺了跺脚，“什么叫心疼，爹你说什么呢？” “爹把话搁在这，这还是开始，你是爹的掌上明珠，你以为随便一个谁就想将你从爹的手中给夺走吗？” “爹……”南瑾真的不知道是该羞该是该恼，她爹这话说的…… “也是爹糊涂，当年你说着要报恩，爹瞅你们都小，便没放在心上，哪知道这小子竟然生出歪心思，不过也算这小子有眼光有能力，要是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混出来，你以为爹还有心情为难他？” 第529章 529，算账 “那爹你的意思是同意了？”不同意应该不会为难吧。 “我可没说，再看看吧。”就算他欣赏也绝不会就这么松口，五年不见的女儿哪里就能这么让小崽子给叼走。 这就是松口的意思了，南瑾还是很了解南凌的，要是真不同意，那是直接否决的。 “人家都这么任劳任怨了……” “你知道什么？男人都是没得到的好，得到了之后谁知道会不会还好？所以得好生测试。这事你别管，爹自有分寸，你也别护着那小子，你护着爹只会下更重的手。好了，不说这事了，点菜吧，吃完休息一会儿去衙门，爹要去收拾认了。” 南凌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南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她爹也是为她好，大不了顾修染在她爹这里要是受了什么罪，她去哄哄好了。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父女俩已经坐下了，他什么都没说，将酒放到了南凌的面前。 南凌并没有任何喝的意思，也不搭理顾修染。 屋子里一时间太过静默。 “你坐吧，我刚点了菜，待会儿就上了，吃完休息一下，我们就去衙门。” “好。” 南凌对南瑾给顾修染解围的事视而不见，虽要为难，却也要有收有放，太过惹得女儿不开心就不好了，有时候还是要装装瞎子的，比如此刻。 …… 知府衙门 南凌早两天就来幽州了，只除了刚来那会儿在衙门闪现了一下询问了南瑾所在，知府池秉正就再也没见过南凌。 这会儿突见南凌出现在府衙，颇有几分惊慌失措。 “下……下官见过镇国将军。”开口都不由得结巴了一下，“见过郡主，见过顾将军。”后一句顺畅了一些。 “知府大人不必紧张，我爹就是来看看那冒充我舅舅之人，还请知府大人通融一下。” “郡主折煞下官，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为将军带路。” 南家三代厮杀在边疆，南家的威名不是盖的，闻者色变不是说说的。 知府大人亲自带路，所过之处所有人皆退让，再加上那后面跟着南瑾和顾修染，就算不认识南凌也不敢拦路。 并没有多久，南瑾一行人便见到了在牢中的风鸿运和风锐远。 两人已不再是南瑾初见时那般气势昂然，满脸的精神萎靡，就好似受到了很大的折磨一般，但观其身，根本就没有一处有伤痕，肤色还比早前见到白皙了许多。 起初两人进来的时候那是各种嚣张各种骂，池秉正也不动他们，就是将他们关着，一日三餐也照给，按照牢狱里的标准。 没出三日这两个人就骂不动了，因为牢狱里吃的太差了，他们完全就不能下咽，愣是给饿得没劲了。 于是动了塞钱的心思，但是狱卒愣是没一个搭理他们的，无论他们开出怎么样的条件。 各种办法试过之后，他们就只能老实地吃着牢中给的饭菜。 风锐进来过，说是会帮他们求南瑾，他们就一直等一直等，希望一点点破灭，终于，前些日子风锐进来了，带来的消息却是风家摊上事了，李明达得罪了南瑾，被判入狱，还挖出了他残害美少年的事，王家人和李家人携款逃走了，这一系列的事将风鸿运给打击得体无完肤，他知道完了。 自那之后他每日活在灰败之中，这才意识到没有风晴月的静和公主这个靠山他什么都不是。 每天被暗无天日的关着，他变得很是绝望。 偏偏前两日听到狱卒谈话，说镇国将军来了，说镇国将军可疼南阳郡主了，说风家的人敢欺负南阳郡主，完蛋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没觉得什么，可当听到狱卒接下来谈论的关于南凌征战沙场的那些事，连午夜睡觉都是被吓醒的。 而现在…… “风鸿运，你不是说是本郡主的舅舅，本郡主的爹来了，你跟本郡主爹掰扯掰扯？” 南瑾风鸿运是认识的，南瑾这么一说，风鸿运下意识看向了一群人中他唯一不认识的那一个。 风鸿运看过来的时候，南凌有意将杀气外放，以至于仅一眼直接就将风鸿运给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风锐远就更不提了，早怂得躲他爹身后去了。 “你就是风鸿运？就是你欺负本将军的乖女儿？仗着舅舅的身份教训她？你是哪门子的舅舅？本将军承认过吗？” 南凌特意带了一根吓人的鞭子过来，说完后，一抽腰间的鞭子刷地一下就抽在了铁栅栏上。 这一鞭子吓得风鸿运愣是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还有后面那个，可是风锐远？想调戏我本将军的乖女儿来着？”说着，南凌又一鞭子抽在了铁栅栏上。 “没有没有我没有……”风锐远吓得鬼叫出声，他是最不经吓的那一个。 “没有？还敢撒谎？听闻你还想娶本将军的女儿？” 啪，又是一鞭子。 “没有没有我没有……”风锐远哇哇大叫。 “还说没有？知府，把门开了，让本将军好好问问。” “是。”知府应声就要去找钥匙。 这几天听了南凌在战场上的凶名，再加上刚刚南凌抽鞭子的凶残样，此刻听闻要开门，风锐远直接蹦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我爹，是我娘，是他们让我娶的，对，还有我祖母，都是他们让我娶的，你要找就找他们，是他们他们……” 风鸿运虽然也恐惧，见南凌要进来收拾儿子，第一反应便是站起来维护儿子，只是他动作不及风锐远快，刚站起来，儿子的推卸声便传了过来，最戳心的是最后一句，你要找就找他们，找他们。 他虽然本就是想护着，但被儿子这么推出去…… “瞧瞧你那怂样，为了推卸责任，连自己父母都出卖，我南凌的女儿也是你能肖想的？我家南瑾冲锋陷阵战水匪，你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给我家南瑾提鞋都不配。” 南凌对风锐远的鄙视那是一点儿也不掩饰。 “表妹嫁表哥有什么不对？”风鸿运见不得自己儿子被损成这样，脑子一热直接来了一句。 第530章 530，算计 “跟谁在这表哥表妹呢？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风鸿运觉得自己今日是栽了，索性也豁出去了，“怎么就不是了？风晴月是我妹妹，她的孩子就是我孩子的表妹。” “呵。”南凌冷笑出声，“倒是有几分熊胆，比你那怂儿子好那么一点。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风晴月早几十年前就不是你们风家的人了，现在是太后的女儿，陛下的妹妹，怎么，你还想跟陛下一家人是不是？当真活腻了不怕死了？” 风鸿运怎么就不怕死了，刚刚那就是脑子一热了，高帽子就这么南凌盖了下来，腿都抖了，却不能就这么认了，“血缘关系不能变。” “郡主，趁机放他走，咬住风锐远。”站在南瑾身后的顾修染这个时候低声对着南瑾来了这么一句。 下一刻南瑾直接一点即通的开骂了，“屁的血缘关系，本郡主还真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行，就算本郡主承认你这诡辩，但风锐远对本郡主不敬是事实，这条罪你怎么狡辩都没用，至于你，今儿个本郡主就做主放了你，成全你那所谓的血缘关系，让你沾点儿这血缘关系的光，但你要记住，仅此一次，以此彻底截断我娘跟你家的关系，知府作证。” “我呢我呢？”风锐远没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询问自己。 “对本郡主不轨，那么多人看见了，你说你会如何？”南瑾冷笑。 “什么屁的血缘关系，本将军可不认，一个都别想离开这大牢。他说有就有吗？空口白话的，那大街上随便一个姓风的要说跟本将军的妻子有血缘关系，本将军还要都承认了不成？”南凌立刻跟上节奏的唱起了黑脸。 “爹说的有道理。”南瑾立刻应承，“你看，我想放你都放不了，这可是立了案的，除非拿出证据，否则你冒充本郡主舅舅这条罪名是洗不掉的，一直关着你是本郡主没时间搭理你，现在京都来人了，本郡主也要离开了，也腾出时间处理你这事了，按照律法你这罪名轻则流放重则诛九族，你得知道本郡主是陛下亲封的郡主。” 南瑾和南凌这是给了风鸿运希望又掐灭了他的希望，被关了近两个月，过关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受得了这猪狗不如的日子，衣服不能换洗，吃的饭都是烂菜叶子，这要怎么过。 “你要如何？”放在眼前的希望没人愿意放开，风鸿运就这么上钩了。 “不是本郡主要如何，而是看看你有没有诚意？” “知府，这风锐远对郡主不敬，这罪是不可否认的，杖责三十大板已示惩罚。”南凌直接开口先处置了风锐远，“打完后扔出去，别到时候说本将军仗势欺人，本将军就是和按规矩办事。至于这风鸿运，本将军给他三日时间想出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否则流放伺候。” 丢下一句，南凌一副不欲与风家父子多计较的样子，甩袖便走了。 “是，将军。”南凌都是依法办事，池秉正没有不应的道理，应完声，池秉正立刻就吩咐狱卒，“把风锐远拉出来，杖责三十大板。” 狱卒立刻应声开门。 “不要，不要，爹，爹救我……”见狱卒进来拖人了，风锐远在那里大吼大叫。 风鸿运却是站在那没吱声，他是舍不得儿子被打，可那又能怎么办？ 且南凌说了，打完就扔出去，也就是放了的意思，要是被打三十大板能放走，怎么都是值得的。 “爹，爹，救我……” 风锐远还在那大喊，却是被狱卒压着动都动不了。 “啊……” 求救声在狱卒的板子落下后变成了凄惨的叫声。 “啊……” 狱卒的板子一下接一下，风锐远凄惨的叫声一声接一声。 南瑾和顾修染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狱卒那是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一个爹生的，看看风锐进再看看这风锐远……”南瑾满脸的嫌弃。 嫌弃完后，南瑾侧身与顾修染低语，“不过怎么让风鸿运拿出我外祖母的东西？” “将军给了他期限也给了提醒，他只要不蠢就能想出来，他自己想出来会比别人提醒来得更容易交底，这在战术上叫心理战。” “这样吗？” “嗯。” 两个人轮番杖责，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打得那叫一个血肉模糊，风锐远早就疼晕过去了，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过这对于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这场面完全就是小场面。 眼见着打完了，南瑾对着池秉正道：“后续就劳烦知府处理了，也麻烦知府贴个公告出去，免得不知情的人说我南家仗势欺人，我这便先走了。” “应该的应该的，郡主客气了，郡主慢走。”池秉正客气得不得了。 南瑾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看都没看风鸿运一眼。 顾修染倒是看了风鸿运一眼，极冷的一眼。 …… 因为军务暂时交接完毕，所以刘康生今日便没有理由再去烦顾修染，却并不代表没有去关注顾修染的动态以及一直没当一回事的南凌。 眼见着人都回府了，监督的士兵便回来向刘康生禀报了。 “将军，顾将军一直陪着南阳郡主和镇国将军逛街，买了很多东西，都是顾将军拿着。” 士兵不敢靠太近，毕竟那几人都不是吃素的，远远的便看到了这些。 “吃了午饭后就去了衙门，没多久几人就离开了，镇国将军现出来的，顾将军和南阳郡主在后面一点，没多久衙门里抬出来一个血肉模糊的，应该是被杖责了，被送去了洪记。小兵打听了一下，是关在牢狱里的风家次子风锐远，之前因为对南阳郡主不轨被关进去的。” 这事刘康生是知道的，他一来就收集了南瑾和顾修染在幽州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就属这件事情最轰动，不过这是南凌的家事，不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他现在的职责就是无穷尽的接受灭水军在幽州的一切，只要不威胁到他这个，就跟他无关。 “我知道了，继续盯着，稍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 …… 第531章 531，东西送来了 转眼间两日过去了，剩下的两队灭水军也回来了，顾修染结束了跟着南凌一路拎东西的日子，再次和刘康生交接起了军务。 衙门那边派人过来说风鸿运要见南阳郡主。 收到消息的时候南凌冷哼了一声，“点名找你，这是觉得你会心软不成？” 南瑾微扬了扬眉，“许是觉得我是小姑娘好骗呢。” “总觉得所有人都是他家那个蠢儿子似的。” “不管是不是，我过去一趟，爹你在家歇着，我一定将外祖母的东西要回来。不过爹，就算是他给我们，我们又怎么知道是不是？” “这个没什么不知道的，你外祖母曾也是官家小姐，所用之物多少也是有官家印记的，能留下来的除了一些首饰，应该也没别的什么了，只要他能拿出来，我们拿去首饰行鉴定即可，就算没有印记，还有年份。” “那就行，别他蒙我我都不知道。” “想活命应该没这个胆子，被关了这么久这个都想不通，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我去了，爹你休息。” “嗯。” 南瑾到衙门后，是池秉正亲自领的路。 一路行走于牢狱之间，停在了风鸿运的牢狱前。 此刻的风鸿运沧桑了许多，颓废了许多，身上那高傲的气势终于消失得一点不剩了。 “草民叩见南阳郡主。”一见到南瑾，规规矩矩的先给南瑾行了一个跪拜礼。 这姿态看得南瑾有几分新鲜，也不免叹了口气，总算没有蠢到要送死。 “说吧，找本郡主何事？本郡主很忙，你最好有话快说，本郡主没那时间在这听你废话。还有，说话注意点，本郡主脾气一向不太好，要是本郡主一个不高兴扭头就走，你大概也不用再见本郡主了。” “草民想询问郡主，是不是草民只要证明自己跟镇国夫人有血缘关系，郡主便会放过草民及草民的夫人。” 风鸿运老老实实的用起了敬称，不仅对南瑾，还有对风晴月，可谓是终于底下了他那颗自认为高贵的头颅，还顺带不忘提及风王氏。 南瑾冷笑了一声，“还跟本郡主谈条件？” “草民不敢。” “我爹几日前只说放过你，可没说放过风王氏，还是在你给出的东西足以证明的份上。” “郡主，草民与夫人是同等罪名，草民可以拿出证据证明关系，另，草民与夫人对郡主多有不敬，是草民与夫人有眼不识泰山，愿意用银两赔付郡主的名誉损失，还请郡主海涵。” 果然逆境使人成长，瞧瞧这风鸿运清醒的多透彻。 “先拿出东西证明再说吧。” 南瑾这话对风鸿运来说就是松口，“请郡主宽限几日时间，东西放在抚州，取东西需要时间，便是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要三天三日，请郡主宽限时日，东西是草民亡去的嫡母所留，也是镇国将军夫人的母亲，这些东西足以证明草民与镇国将军夫人的血缘关系。这些东西郡主可有带回去给镇国将军夫人，本就是些遗物，理应归还。草民证明之后，还请郡主开恩。” 风鸿运的那句归还，倒是让南瑾意动了两分，虽然本来他们就是要拿走的，但对方主动给意思总是不一样。 “东西拿来再说吧，准你见风家人，让他们取东西，最好快点，本郡主等不了那么久，本郡主还要回京复命，耽搁圣旨的罪你应该不想承担吧。” “多谢郡主，草民一定尽快。” 到这，这事便是短暂做了了解，接下来的便是等待。 而顾修染那边，只是两队的灭水军，交接起来很快。 交接完之后，刘康生便说了一系列从京都带来的旨意，也没有别的，就是让顾修染选五百人带着离开，回京都面圣。 人不是随便挑得，顾修染自有顾修染的想法，如此，顾修染又忙了起来，毕竟这选人比交接军务忙碌多了。 昼夜更替，转眼便是三日。 一大早，南瑾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这会儿南瑾、南凌和顾修染正在饭厅用早膳。 而这早膳不用怀疑，就是顾修染做的，他白日里忙，但每日早上必定早早就来了这边做早膳。 南凌已经从对顾修染的瞪视变成了无视，这也算是一种好转。 紫玉进入饭厅的时候先对着三人行了礼，后开言道：“风家风锐进来了，带着几个盒子求见郡主。” 风锐进之前离开了，毕竟风家家大业大，李家人和王家人那么一搞可谓是岌岌可危，风鸿运几人在牢里暂时又不会怎么样，他便先去处理风家事了。 而这风家的大本营在抚州，他当然也在抚州了。 所以从幽州去抚州的人不是风锐进，只是没想到来的却是风锐进，也该是风锐进，毕竟东西贵重。 “让他进来吧，带去正厅，我们这还有一会儿就吃完了，上个茶，让他等等。” “是，郡主。”紫玉领了命便走了。 …… 几个盒子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带着一种陈旧感。 几人一进正厅就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几个木盒子，有大有小，加起来要有七八个。 一见南瑾几人进来，风锐进速度站起身挨个行了礼，后开言道：“这些都是存放在家中许久的物件，是嫡祖母逝世后留下的物件，一直被尘封着。早些年是祖父保管着，后来祖父不在了，这些便被遗忘了，这一次家父让人送信回家，务必将这些嫡祖母留下的东西收拾好送来给郡主，说是希望郡主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网开一面，另外风家愿意补偿五万两白银弥补郡主的名声损失。” 这是将所有要说的一下子都说了。 “你确定这些都是我外祖母的东西？” “回郡主，草民不确定，但这些东西的确存放在家中许久，是祖母带着草民亲自去取的，祖母的表情甚是难看，差点摔了东西。” 风家别的人的话不能信，但这风锐进的话还是有几分能信的，特别是这些盒子上的灰尘可见。 南瑾当下上前将其挨个打开，一如他们猜想那般，就是一些旧首饰。 第532章 532，夜半等人 直到最后一个盒子打开，露出了一些泛黄的信件，纸封上没有任何署名。 南瑾不由得取了最上面的那一封将其打开抽出了里面已经泛黄的纸张。 月月，娘好想你，你还好吗？ 第一句的入眼，南瑾只觉得心被刺了一下。 眸光不由得往下扫去，看到一半时她就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喉头酸涩，怕自己失态立刻放下了信件，饶是如此还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口。 南凌和顾修染一直站在一侧，两人下意识上前去扶她，最后是南凌扶住的南瑾。 顾修染抬手后才发现场合不合适，不得不放了下来，就那么看着南凌扶着南瑾。 而南凌因为注意力都在南瑾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顾修染的动作。 而注意到的风锐进，只眼观鼻鼻观心做不见。 “怎么了，囡囡。”南凌满目担心。 南瑾缓了缓呼吸，抬眸看向南凌，“爹，这些带回去给娘，外祖母很爱娘，外祖母是个很温柔的人。” 一个人有多温柔，让南瑾只看了半张纸就看出了她的性子。 “好。”南凌重重的应了一声。 “看在风家将这些东西护得很好的份上，我就将风鸿运和风王氏放了，银钱不要了，莫要说我南家仗势欺人，你回去告诉风家人，此后我娘与风家毫无半点干系，若再污蔑我娘的名声，后果你们应该知道。” 这些信件让南瑾动容了，她不想让那些银钱玷污了这些信件。 “是。” “你走吧，直接去府衙领人，就说我说的。” “是。”应着声风锐进便告退了。 “顾修染你也去做你自己的事吧。”遣退了风锐进，南瑾又让顾修染离开。 本来顾修染吃完就该去军营去忙选人的事了，南瑾之所以多说这一句也就是告诉他自己没事。 “好。”见南瑾让自己离开，顾修染看着她觉得她应该没事，便应声离开了。 人都走了，就剩下南家父女俩了。 “爹，我想看完，你要看吗？” “你看吧，爹就不看了，等回去和你娘一起看。” “那我要不要也等娘一起看？” “没事，你想看就看，都是些陈年旧事又不是什么秘密，爹只不过想陪着你娘而已。” 南瑾觉得自己没有南凌细心，不过娘有爹陪了，她就不参合了，“那我拿回屋看了。” “嗯。” ……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很晚了，刚入院子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气息。 能在他屋子里待着的也就只有南瑾了。 上一次她过来的时候屏住了气息，他没察觉，这一次…… 想着，顾修染加快了脚步朝着屋子走去。 门一推开，便看见一道身影坐在他的床榻上，曲着膝双手环抱着，头颈放在膝盖之上。 许是听到了动静，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屋内没点灯，他看不清她的情绪，但仅她的这个坐姿他就感觉到了她的低落情绪。 这么些年，他几乎没见过她这样，唯一的大概就是她想家的时候。 顾修染速度反手关了门，几步朝着床榻边走了过去，到了跟前顺势就将人给搂在了怀里，“怎么了？” 被顾修染这么一搂，南瑾当下换个姿势，反身双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抱住了他窝在了他的怀里，“顾修染。”轻轻喊了一声，这一声满是依赖。 “我在。”顾修染轻抚了抚南瑾的后背，索性坐在了榻边，抱着南瑾坐在了他的腿上，让她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 “我看了外祖母留给娘的信，心里好难过。一个母亲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在明知孩子会被欺负的情况下将人给送走，只因为那欺负比这里的欺负要好那么一点，只因为知道那人顾及面子不会明着动手，会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而不似这里只有无尽的巴掌。就为了那一颗糖，这个母亲将自己唯一的女儿给送走了。这个父亲是有多荒唐，才会纵容这样的事发生。” 看了信之后，南瑾真的很难过，心疼极了她的娘，还有那个她没见过面的我祖母。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她爹跟着难过。 “我以前很不懂事，只知道跟娘吵，娘的方式不对，但是娘都是为我好，娘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能这般已经很好了，我怎么能要求娘像我一样，像我这个在我爹呵护下长大的人一样。” 五年过去了，前世种种就好似过眼云烟，但有些事依旧刻入骨髓不能忘怀。 “不是你的错。”顾修染紧了紧抱着南瑾的手，心疼极了，更是有些懊悔该早些回来，“对不起，我该早些回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傻不傻。” “我早些回来，你会早点好受点。” 南瑾微微坐直了身子，仰首在那近在眼前的薄唇上轻触了一下，“是我自己要看信自己看着难受自己要来找你的，你又不知道。” 顾修染心里满满的爱怜，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时情急直接低首就吻上了南瑾的唇。 南瑾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下一刻闭上了双眸，收紧了揽在顾修染脖子上的手回应着。 吻着吻着，南瑾身子前倾将顾修染给按在了榻上，唇更是顺着他的唇瓣吻到他的唇角，再顺着唇角一路吻到耳垂，吻到脖颈，吻到锁骨，再一路返回，最后停留在了顾修染的耳畔边。 全程，顾修染紧闭着眸子握紧着拳头默默承受着。 “难受吗？” 顾修染听到南瑾问他，那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上，惹得他不由得一颤。 “嗯。”顾修染很老实的低沉着声音应了一声，应完后耳尖绯红，只不过藏在了黑暗里。 “那我们扯平了，这算是给你迟回来的惩罚。”南瑾轻笑了一声，随即就那么趴在了顾修染的身上熊抱着他。 这一瞬间顾修染心中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歉意，有的满是涟漪。 “以后不要跟我道歉，我不要你总是跟我道歉，行吗？”顾修染真的是处处谦让着她，她怎么感觉不到，既然喜欢他，又怎么总是让他谦让。 南瑾的要求顾修染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好。” 第533章 533，若郡主要我，我便给郡主 南瑾笑了，摸了摸顾修染的脸，“真乖。要不要欺负回来？” 这提议完全就是诱惑，顾修染的心颤了颤，“刚刚是惩罚，不能欺负回去。” 南瑾乐了，她怎么找了个傻夫君，“你乖，奖励你的，要不要？” 顾修染握了握拳头。 “不要吗？那……” 南瑾话没能说完就被反压了回去，呼吸在瞬间被夺取，南瑾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眸子默默承受着。 唇角、耳朵、脖颈、锁骨，她刚刚对他做的，他一样样都给还了回来。 最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微微喘息着。 “喜欢吗？”南瑾说。 顾修染耳尖绯红。 “不喜欢吗？那……” “喜欢。”顾修染深怕南瑾说出以后不许，果断回答。 “还要继续吗？” 这话听得顾修染猛地紧绷了身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瑾已经握着他的手放在了她脖颈处微微敞开的衣襟处，“想不想撕开它？” 这话吓得顾修染猛缩回了手，“郡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是迟钝点，又不是傻，男欢女爱还是知道的。” 看了吕娇留下来的信，南瑾不仅仅是替吕娇和风晴月难过，更多的是看破世俗。 她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想做什么就做，别等到做不了的时候去懊悔。 明年她就十八岁了，她，不，该说她们家有一劫，尽管她很努力，也告诉她爹让她爹防范，但谁知道能不能闯过去。 前世被仇恨迷了眼，她就想着找罪魁祸首赵千荷报仇。 而如今，在军中混了这么些年，她要是再以为罪魁祸首是赵千荷她就是傻子了。就像这一次，京都来的调令，她和顾修染谁能违抗？ 当时围剿她的是禁军，就凭赵千荷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能有那么多禁军吗？ 就是太后和帝王再宠赵千荷大概也不能有那么多禁军给赵千荷，特别是在被她杀了一波又一波之后。 而那么动静竟是无一人来，明明她爹是战死沙场啊。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爹功高盖主，被帝王忌惮了，赵千荷不过就是那个幌子罢了。 想要过了这一劫，怕是要与皇家为敌了。 如此，是生是死还真的不好说。 所以…… “要继续吗？我可以的。”见顾修染沉默，南瑾再次开口。 可以什么？顾修染刚刚的那点子涟漪瞬间没了，南瑾是多羞涩他是知道的，亲一下都要躲他好些时候，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这么说。 “是发生了什么吗？” “就想跟你发生点什么，你不乐意吗？”说着，南瑾极其大胆地将手穿过顾修染脖颈微开的衣襟贴上了他的肌肤。 顾修染身子本能地颤了一下，“回京我就娶郡主。” “不嫁，说好两年后的。”要是她活不下来怎么办，岂不是让他守寡，或者背上个什么克妻的名声，再不然还要被当成她南家的人给灭了，她舍不得的。 愿意给他身子却又不嫁给他，那就是有事瞒着他了，他的姑娘亲一下都害羞好久，绝不是如此轻浮之人。 “你是想要我吗？”但她要是想要…… 这话听得南瑾心颤颤的，摸着顾修染的手也抖了，一时间竟是答不上来，难道说她要他，这简直太羞耻了。 “郡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不能告诉我吗？”见南瑾不吱声，顾修染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直接询问出口。 南瑾的手又抖了抖，然后直接缩了回来，难道她要说她明年可能就死了，不想留遗憾？ 这么说，这个要把命给她的傻子可不得把命给她，她哪里舍得。 “也……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南瑾，结巴了这么一句。她或许刚刚就不该那么脑热说出那么脑抽的话。 看南瑾这样子，顾修染就知道是不能说了，他不愿逼她，他会自己去想办法知道。 “若郡主要我，我便给郡主。”她要他，他就给，但他绝不欺负她。 “……”这这这……要她动手不成……她她她……怎么下得了手…… “要吗？郡主。”说着顾修染一个用力抽开了自己的腰带，衣衫散落露出了一片胸膛，顾修染拿着南瑾的手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南瑾手抖极了，只觉得掌下一片灼热，下意识要缩手，却被顾修染硬压着，耳侧还响彻着他的蛊惑声，“要吗？郡主。” “我我我……我要睡觉了，你松开……”南瑾这是怂了。 而顾修染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 顾修染欺身压向南瑾，作势去扯她的衣襟，她却是半点反抗都没有，顾修染微蹙了眉。 她不主动他知道是因为羞涩，那不反抗呢？ 很矛盾的表现。 顾修染反手帮南瑾拉好有些乱的衣襟，“那郡主回去睡觉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南瑾脑子卡了一下，就这么放过她了？不欺负她也不追问？ “看来郡主是要我送了，我倒是乐意，就怕被镇国将军……” “我自己回去。”南瑾一把推开顾修染一个弹跳从床榻上下了地，然后蹭得一下就开门蹿不见了身影，哪里还有一开始来的难过，有的只是满目仓惶。 顾修染从榻上坐起了身，衣襟大敞，双眸暗沉，看着半开的门外的黑夜，陷入了沉思。 …… 翌日 顾修染照常到南瑾这边做早膳，南瑾为了不让南凌看出她心虚，愣是梗着脖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来吃早膳了，就是不太敢看顾修染。 实在是她昨天晚上又犯蠢了。 不过南凌没注意，而是难得与顾修染主动说起了话。 “你军务还要几日能弄好，我这边要的东西拿到了，差不多能回京了，眼见着要到八月了，早些回去，好能回去过中秋节。” 五年一家没团聚过了，明年又是劫难年，所以南凌很看重今年的中秋节。 “今日就能办好，再收拾收拾，明早便可启程。” “那行，就明早启程。” “是。” 南凌和顾修染就这么一人一句定下了回去的日程。 接下来便是食不言的吃早膳。 第534章 534，顾修染求娶 并没有太久，三人便吃完了。 南瑾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躲着顾修染了，不然这感觉太难受了，一想到昨晚上她干的蠢事，她就想挖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这几日顾修染忙，南凌倒也没为难他。 眼见着吃完了，南凌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这刚站起来，便见顾修染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将军，我喜欢郡主，请将军将郡主嫁于我。” 顾修染本来准备慢慢来，但经过昨晚，他觉得他应该快点。 原本他以为南瑾两年后才愿意嫁给他是想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但显然不是，既然不是，他便没有那个等待的必要了，而他不愿逼问她，那么就只能以别的方式得到答案了。 顾修染对南瑾有心思，一直没掩饰，表现得很明显，南凌心里早就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被这么剖白了就是另一回事了，且什么都没有，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当他闺女是什么？ 不过南凌并没有恼，因为顾修染看着不像是空手套白狼的人，只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抢了话。 南瑾被顾修染的话吓得差点摔了，却是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我不嫁。”南瑾是真的完全没想到顾修染突然间会这么跟她爹说，简直太突然了。 顾修染立刻看了过去，“郡主答应嫁给我的。” “我说两年后，不是现在。” “为何要两年后？郡主是不愿意嫁给我？” “没有，我愿意。” “可为何要两年后？” 南瑾不做声了，站在那听着的南凌却是沉了眸色，他大概能知道。 而这顾修染这些日子一直默不作声，也不像是急切之人，突然就这样，一定是南瑾露了什么，同时也可以知道南瑾什么都没有跟顾修染说。 而昨日小丫头看了那信，跟他在那故作没事，他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也就是小丫头看了那信受了影响做了什么。 “顾修染，你当我南凌的女儿是大白菜吗？你就这么一句娶，我就得将她嫁给你吗？你凭什么娶她？” “将军，我知道我草率了，但我真心想娶郡主。我只娶郡主一人，这是我答应郡主的，将军可以监督，若是我做不到，将军提刀砍了我，我一句怨言都不会有。我知道我出身不好，但我可以努力改变，我喜欢郡主，我想娶郡主，会给郡主我所拥有的最好的，会用命护郡主一生之安。” 顾修染所言都是真心实意。 他知道即便南凌为难他，绝不是看那些身外之物，这些谁都不缺，南凌要看的是他能为南瑾做什么。 顾修染很懂人心，这些话的确戳中了南凌的心，特别是最后一句。 明年的劫难他也准备了这么些年了，但也知道自己违抗的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他躲过了明年的劫难，那后面呢？谁能保证没有下一茬？怕是会更猛烈，毕竟他躲过了对方精心的算计。 他是想有那么一人护着南瑾的。 京都城里的那些公子哥不行，谁会为了南瑾得罪帝王，且多是捧高踩低之人，这么些年那些人的脾性他如何不知道。 这一次，他发现了顾修染喜欢南瑾，他虽然为难却并未阻止，因为他深深知道要是有人能护着南瑾，必定是顾修染这种不要命的从泥沼里爬上来的人，且两人之间有着这五年的羁绊。 不过他并没有能完全信任顾修染能对他的囡囡好，想考验考验，而现在…… “你的婚事你自己能做主？” “能。”顾修染斩钉截铁。 “回京再说。”南凌终是没给答案，他还是需要考验顾修染的，毕竟时间还有，“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顾修染也没指望一次就成功，没被一口否决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是。”顾修染应声，随即站起了身，看了南瑾一眼，转身离开。 眼见着顾修染的身影消失了，南凌转身看向了南瑾，南瑾被这么一看心虚极了，有些讪讪的对着南凌笑了笑，“爹。”这一声带着讨好的意味，毕竟她貌似私定终身了，完全没有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约。 “喜欢他吗？” 南瑾没想到南凌会这么问，诧异了一下，随即点头，“喜欢。” “不是报恩？” “不是。” “确定吗？” “确定。” “不愿嫁给他吗？” “没有。” “那为何要两年之后？” 南凌的犀利之问让南瑾沉默了，这个问题顾修染问了她两次，昨晚以及刚刚，她都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对她爹…… “是因为明年的劫难吗？”南瑾不说，南凌却是猜到了。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想让他跟我们家扯上关系，因此受牵连，也怕我自己过不去那个坎，让他一个人，那样宁可从来没有拥有过。” “囡囡，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南瑾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南凌的意思。 “他喜欢你，想娶你，满心欢喜的等着娶你，可等到的却是你的死讯，你觉得他会怎样？你与他一起五年之久，他如何你该是比爹了解，你觉得他会怎样？” 顾修染是个狠角色，南凌看得出来，要不然也不能短短五年，小小年纪就爬到这个位置，完全就是不要命换来的。 这样的一个人在绝望过后会做出什么真的难以想象。 他想南瑾好好的，但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会怎样？会疯。这是南瑾下意识闪过脑海的话，他肯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我觉得我不会有事。”南瑾有些违心的说。 “既如此为何要等到两年后才嫁给他？囡囡，你十七了，许多女子孩子都生了，你娘当年这个年纪也嫁给爹了。” 南瑾抿了抿嘴。 “你再想想，若是真的重演一切，你甘心吗？甘心和他什么都没有过吗？还是甘心将他让给别人？” “我不要。”南瑾下意识反驳。 “囡囡，不要拿你以为的好去揣测别人，你该问问他，不过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第535章 535，回京 说着，南凌上前抱住了南瑾，“别怕，孩子，有爹，爹会让你好好的，护你周全，你不要有任何担忧，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自己或许不能活，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要给妻女争出一条活路。 “爹。”南瑾反手抱住南凌。 南凌拍了拍南瑾的后背，“爹的话你想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跟爹说，爹永远以你的意愿为先。” “嗯。” …… 顾修染要带五百兵马回去，南凌带了五百南家军过来，如此，回程的兵马便是一千人。 离中秋节还有二十天，回京都错错有余，只要不是太耽搁就能赶上中秋节。 南瑾想骑马，南凌和顾修染一个都不同意，又不是赶着去做什么，当然是要坐马车了，且一路上又不是每一次都能留宿客栈的，不巧的话还会留宿野外，这个时候就显示出马车的好处了。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在刘康生、知府池秉正以及幽州百姓的目送下，南瑾、南凌以及顾修染三人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从幽州离开的时候准备了食物，所以开始的几天，整个队伍几乎都是在赶路的状态下，夜间赶到了哪里便停在哪里休息。 差不多过了三四日的样子，一行人的食物和水吃得差不多了，在这个夕阳西下的傍晚，一行人停留在了泉州。 因是陛下圣旨召回京都，算是公务，所以入了泉州后，一行人直接去了给来去办公官员停留的驿馆。 南凌是镇国将军，南瑾是南阳郡主，顾修染是少年将军，南瑾和顾修染是灭水匪的功臣，一留宿，泉州知府那是速度就上门来应酬了，那是各种热情。 伸手不打笑脸人，官场该有的应酬一样不可缺，特别是人家已经热情的上门邀约了。 南凌和顾修染吩咐了各自的手下自去补充上路的食物和水，他们在休息了一下之后，带着南瑾一起去了泉州府邸参加了泉州知府王新荣的宴会。 虽是知府，但那都是地方官，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京都官员的，且这知府还分地方，要是地广物博还好，可哪里处处都是好地。 京都官员从此走过机会甚少，还是年轻有为的功将，谁不动个歪心思。 要是自家的闺女攀上了，就算去不了京都做官，怎么的也得了一个能耐的女婿，多好。 特别是在见过顾修染之后，王新荣那叫一个满意，不仅年少有为还长相俊俏，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女婿。 带着这样的心情，王新荣办了一个很丰盛的宴会。 眼见着顾修染几人来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直接就将自己的妻女喊出来作陪，有南瑾这个女眷在，喊出来不但不突兀，还很礼貌。 官员带女眷陪席这件事，实属正常，几人都未觉得不妥，毕竟南瑾终究是女子。 相互推辞了一番，众人便就坐了下来。 王新荣作为主人坐在上位，南凌与顾修染坐在同一面，南瑾则被安排在了对面，一侧坐着王新荣的女眷以做陪同。 王新荣的女眷有王夫人以及两个王家小姐，这两个王家小姐看上去比较娇羞，对此南瑾并未多加在意，只简单的走个过场，毕竟就是个短暂的形式应付，明日便离开了。 王新荣那边做了一个开场白之后，便让上菜，紧接着就让人上了歌舞。 王夫人则是在一侧招待起了南瑾。 “郡主，初次见面，妾身以茶代酒敬郡主一杯。” “王倩，王燕以茶代酒敬郡主一杯。”王夫人的两个女儿紧随王夫人之后朝着南瑾敬茶。 南瑾看了看眼前的一盏茶一壶酒，最后倒了一盏茶应了王夫人几人，一口喝尽。 喝完后并不欲多说什么，便在那吃起了饭菜，看着有几分冷漠。 其实也不是冷漠，毕竟不熟，也就是个过客，她是郡主，对方不过是一个知府夫人和知府小姐，她着实不需要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一切不过就是场面罢了。 王夫人和两个王小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南瑾是郡主，他们就是个小小的知府夫人和小姐，能说上话就已经很荣幸了，且今晚她们的目的完全不在南瑾身上。 坐在对面的顾修染一直关注着这边，见南瑾喝了茶没碰酒，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南瑾喝了酒之后真的很难招架。 而他和南瑾，自从那日他向镇国将军求娶之后，两人之间除了简单的交流，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更不要提什么肢体接触了。 顾修染既然敢那么做，也做好了被不搭理的准备。 说起来南瑾也不是不搭理他，几次对着他欲言又止，似是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大概是她要两年后才肯嫁给他的理由。 所以他不能急，不能逼她，只能慢慢等。 好在人还是可以日日见到的。 见南瑾没有喝酒，他的注意力便分向了王新荣这边。 王夫人那边也努力的找着话题与南瑾聊着，尽管南瑾只是礼貌的嗯两声以示回答。 终于歌舞结束了，王新荣的谈话也转移了。 “今日有幸，得镇国将军、顾将军和南阳郡主途径泉州城，下官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家有两个小女，会点才艺，就让两个小女献丑了。” 说着，王新荣看向了自己的夫人，王夫人立刻转首让两个女儿去献艺。 南瑾没什么反应，顾修染没太在意，南凌却是静静地看着。 刚刚与王新荣寥寥数语，却已足够他看出他的那点子小心思，不过不重要，刚刚好帮他试探试探顾修染，送上门的嫁衣，没有不要的道理。 王倩和王燕速度退了下去，稍微收拾了一番之后再次出现在了宴会厅里。 两人这会子换了一身衣裳，比刚刚穿得要艳丽了许多，还有那么一点点露骨。 里面穿得齐胸襦裙，外面外衣穿得却是一层纱，不薄不厚的，显得双肩若隐若现。 见此，南瑾微蹙了蹙眉头，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思，就是觉得怪怪的，好好的官家小姐做什么一副舞女的姿态。 第536章 536，顾修染献殷勤 就在这时，乐器响了起来，两个王家小姐立刻舞动了起来。 乐曲优雅，舞姿也优雅，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南瑾握着杯子的手下意识松了松，不由得朝对面看去，顾修染微垂着眸子正在吃菜，完全就没有看，看到这一幕，南瑾心里不由得美了一下，至于美什么，不重要，总之就是美了一下。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眸光，对面的人朝她看了过来，南瑾下意识瞪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眸光。 被瞪了一眼的顾修染微扬了一下嘴角，随即低垂下了眸光，对于中间那两人的跳动，看都没看一眼。 南凌全程喝酒吃菜，左看看右看看，当然，看得是大家的反应，至于中间那两个跳舞的小丫头，南凌看都没看一眼。 乐曲在寂静中逐渐扬高加快，王倩和王燕的舞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咚得一声，乐曲收了尾，那两个姑娘刚刚好转圈到了顾修染的桌子前，也跟着速度停止了动作。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得急的缘故，两人砰地一下全部倒向了顾修染的桌子。 南凌就坐在一侧静静看着。 王新荣和王夫人也紧张地看着，成败在此一举，只要顾修染碰两个姑娘一下就成了，这种情况，是个男人都该伸手。 然，顾修染不仅没伸手，还反身性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速度极快。 而那两个姑娘就那么砸在了顾修染的餐桌上，一身汤汤水水狼狈至极。 一瞬间王新荣和王夫人的脸跟那两个狼狈的女儿一样，难看至极。 下一刻，王夫人立刻起身朝着两女儿走去，丫鬟们也立刻上来扶人。 王新荣也立刻反应过来用言语救场，“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学艺不精，舞步不扎实，摔了。来人，快点帮顾将军收拾桌子。” “不用了，我跟郡主一桌即可。”顾修染直接拒绝，然后淡漠至极的朝着南将军走了过去。 一侧的南凌见此微扬了一下唇角，随即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就跟完全没看见这混乱的场面一样。 王新荣也是赌，毕竟与顾修染不熟，不知道他的脾性，所以才用了这种跌倒的方式，扶了就是有意思，或者就可以赖上，哪怕是碰一下，哪里知道顾修染碰都没碰一下，就那么看着他的两个女儿摔了，一身狼狈。 好在他也就落个女儿学艺不精的丢脸。 “来人，立刻再搬一张桌子放在郡主身侧，再上一份饭菜。” “不用那么麻烦，我与郡主一张桌子即可。”顾修染再次拒绝，彼时已经走到南瑾身侧，坐去了南瑾的右侧，靠知府那一侧，矮凳足够长，两人坐下足以。 “……”王新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那边让人将两个女儿给带下去并收拾好残局的王夫人又走了回来，坐去了南瑾的另一侧。 “来，喝一杯。”南凌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倒了一杯酒喊了王新荣一声。 王新荣立刻转移了心绪也解了尴尬，“将军客气。”说着便倒了一杯酒开始陪喝。 “王夫人，两位小姐看着不太好，你去看看吧。”这边王夫人刚坐下，南瑾就很善解人意的让王夫人去看看。 王夫人心里有怨也有尴尬，却也知道不好这么离开，“有下人帮衬。” “去吧王夫人，不用刻意陪着本郡主，这样本郡主会过意不去。” 南瑾再次开口，这一次王夫人不好不应承了，且她心底是想跟着去的，“谢郡主恩典，妾身失陪了。” 王夫人了道了一声谢，立刻就走了，面色很不好。 王夫人走了，王新荣被南凌拉着喝酒，为了掩盖刚刚的场面，王新荣又叫了舞女上来跳舞，让场面喧闹了起来。 如此坐在这边的南瑾和顾修染便无人搭理了。 桌上摆着一盘虾，南瑾一直没有吃。 顾修染一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倒了酒水在帕子上，随后用帕子擦了擦手，紧接着便开始剥虾。 没有准备新桌子新菜，下人却是送上来了一副新碗碟。 顾修染将剥好的虾放在了碗碟里。 一只两只三只，差不多剥了七八只的样子，小碗便被装满了，顾修染立刻将南瑾面前的那只碗给换了过来。 然后又继续开始剥。 南瑾没急着吃，而是抬手将有些散落在身前的发撩了撩，撩去了身后，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侧首看着顾修染，微挑眉。 “献殷勤呢？”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戳了戳虾。 顾修染抬眸看了南瑾一眼，回答了一声，“是。”随即低下了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虾。 这样子真不是一般的乖巧，说起来她有好几日都不曾与他亲近了，连一个拥抱都没有。 此刻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让她心痒。 毕竟是在外面，手上肯定是不能动作的，可是又好心痒。 想着，南瑾抬脚去踢了一下顾修染的腿，不轻又不重，没有疼痛感，却刚刚好让顾修染感知。 顾修染剥虾的动作一顿，几日的不曾亲近，哪怕她踢他一下，都让他心悸。 只顿了一下，顾修染便又继续剥起了虾，只不过动作明显比刚刚慢了。 见此，南瑾微勾了勾唇，然后用筷子戳了一只虾放在了嘴里，又抬脚去踢了顾修染两下，最后也不收回来了，直接将脚钻进顾修染的衣摆，靠着他的腿蹭着，与抚摸无异，只不过是隔着靴子和裤子。 而这隔靴搔痒却更是难受。 顾修染剥虾的动作再次顿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首看向了南瑾。 南瑾也不羞，就那么挑眉看着顾修染，“不剥了吗？” 顾修染深深看了南瑾片刻，终是什么都没说低头继续剥虾，只是动作比刚刚又慢了些许。 南瑾就喜欢这种欺负顾修染的感觉，顾修染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受着。 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很多，不是不想跟他亲近，而是没想清楚之前，不想再招惹他。 其实她本还没有想清楚，但今晚上那两个姑娘的行为让她一下子想清楚了。 第537章 537，嫁吗？郡主 她又不傻，哪有献艺摔倒的，哪有献艺穿那么露骨的，哪里不好摔，偏偏摔去顾修染那里，明摆着心思不纯。 不过，嗯，某个人那躲开真的是太称她的心意了。 南瑾就那么一边往自己嘴里喂虾一边看着顾修染，脚无意识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顾修染的腿，待她回神之际，碗里的虾便吃完了，而那人耳尖已经红透了，看得她一瞬间心痒极了。 脚下微用力踢了踢，“我吃完了。” 顾修染这会子剥得太慢了，只剥了三个，却是速度跟南瑾换了碗，只是没去看南瑾。 南瑾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做什么不看我？” 顾修染没动，片刻后朝着南瑾看了过来，那一眼看得南瑾差点软了身子。 微红的眼角，还有那满是炙热的眸光…… 南瑾吓得立刻缩回了脚。 “郡主。”顾修染看着南瑾喊了一声，声音低哑。 南瑾明明脚已经缩回来了，却愣是又缩了缩。 顾修染却突然倾身过来，南瑾吓得气都不敢喘了。 顾修染只是将手中刚剥好的那只虾放进了南瑾的碗里，眸光一直看着南瑾，炙热露骨到让南瑾有一种什么都没穿的感觉。 “郡主先吃，我再剥。”说着，顾修染退后收回了眸光，低垂了下去。 南瑾咽了咽口水，然后移开了眸子不再看顾修染，戳了两只虾塞进了嘴里，觉得有些口渴，直接拿了壶就倒，也没管那是什么。 到嘴的时候才发觉拿得是酒，却已经咽了下去，还觉得喉咙干涩，也不管了，又倒了两杯喝了下去。 顾修染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南瑾拿错了酒壶，什么都没说。 宴会结束的时候，南凌喝了很多酒，喝醉的样子。 南瑾要扶着南凌回去，南凌直接推开了，说自己没事，能走。 不得已，南瑾只能在后面跟着。 而顾修染则在南瑾后面跟着。 谢绝了知府的相送，他们就这么回去了驿馆。 回了驿馆后，南瑾让人煮了醒酒汤给南凌，然后又打水给南凌擦了擦脸，按着他去榻上让他休息去了。 一切做好后，南瑾打了水洗漱了一下回了房。 南瑾照顾南凌的时候，顾修染一直跟着做小工递东西。 南瑾去洗漱的时候，顾修染也去洗漱了。 但南瑾回房间躺下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后窗翻了进来，直接压上了南瑾。 熟悉的气息让南瑾没有任何反抗，却是低语抗议，“你疯了，我爹在隔壁，你想被揍死吗？” “我已经死了，被郡主给撩拨死的。” 南瑾的脸蹭得一下就红了，这什么虎狼之词，好在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我哪有？”南瑾矢口否认。 顾修染没说话，直接一把抓住了南瑾的脚。 南瑾准备睡觉了，当然是光着脚了，被这么一抓，不由得一颤。 下一刻，她的脚被按在了光滑的一处，那是顾修染的腿，她能感觉到。 “郡主那么喜欢蹭我的腿，该这么蹭才对。” 南瑾脑子直接炸了，好半会儿才来了一句，“顾修染，你耍流氓。” “郡主，到底谁耍流氓？”顾修染低哑着声音反问，宴席上，他差点被她给折磨疯了，她还指控他。 南瑾没说话，而顾修染再也忍不住多日来的疏离，直接压着南瑾就吻了上去。 “唔……”太过猝不及防，以及多日来的不曾亲近，使得南瑾在被吻住的瞬间不由得呜咽出声，不过下一刻她就咽了下去。 但顾修染怎么会放过，南瑾本就穿着一层淡薄的里衣，手一撩便掐上了那盈盈一握的腰，无衣物阻隔肌肤相贴的那一种。 “嗯……”南瑾轻哼了一声，只不过这一声被顾修染给吞没了。 顾修染的手贴着南瑾的腰滑向她的后背，吻亦从南瑾的唇边顺着唇角滑向了她的耳垂她的脖颈以及她的锁骨。 南瑾极力压制着，却还有细碎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哪怕很小很小，却足够刺激顾修染将人揉入骨髓的冲动。 但顾修染没乱来，只比以前多摸了南瑾的后背，肌肤相贴的那一种，但他自己也忍得够呛。 一番亲吻后，顾修染轻靠在南瑾耳侧，“郡主，你不是想要，还要继续吗？” 南瑾一张脸已经烫得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喘息了两口，“流氓。” “郡主不是想要？” “谁想要？你这是轻薄，你个流氓。”南瑾羞愤地抬腿踢了顾修染一下，只是力道跟猫爪的一般。 “想好了吗？可要嫁给我？” “不嫁，你个流氓。” “郡主不想欺负回来吗？不嫁的话，郡主不觉得吃亏吗？” “顾修染。”南瑾有些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抬腿又踢了两下顾修染，只不过没什么力道。 顾修染贴着南瑾后背的手动了两下，南瑾的身子瞬间僵住。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下一刻将手给抽了出来，从衣服外面揽住了南瑾的腰，他不是真的要欺负南瑾，只是小姑娘总是缩在乌龟壳里，他需要适当逼一逼才行。 “嫁吗？郡主。” 南瑾咬着唇不说话，一副绝不妥协的样子。 顾修染伏在了南瑾的脖颈间，“郡主不想欺负我吗？嫁给了我，郡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了，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当然，现在也可以，若是郡主想的话。” “我才没想。” “那我想，我想行不行，我想名正言顺的欺负郡主，郡主能不能给我机会？” “流氓。” “我当郡主同意了。” 南瑾没说话，推了顾修染一把，将人从她身上推了下去，然后将手伸进了顾修染的衣襟内，从他的肚子开始一路向上摸，“先让我摸回来，我亏吃大了。”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尽管被摸得有些难忍，但…… 顾修染极乖地躺在那让南瑾摸他的腹部以及他的胸膛，南瑾也不是多有章法，就跟报复性似的，胡乱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这样不免就略过了某个凸起的小点。 顾修染整个身子直接僵在了那，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瞬时间满满的自作孽不可活。 第538章 538，你会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南瑾报复性地摸着，也不知道自己干了坏事，摸了会就不再乱摸，只将手贴在了顾修染的腹部，摸着他肚子上的腹肌，有一下没一下的。 “顾修染，我问你个事。”报复完的人情绪也平稳了，便说起了一直想说都没能说出口的事。 “嗯。”顾修染感觉南瑾要说他期待的话了。 南瑾抿了抿嘴，连摸顾修染肚子的手都停在了那，“若是……”说了两个字，南瑾咬了一下唇，这才接着开口，“若是我死了，你当如何？” 顾修染想过千万种理由，从没想过这么一个理由，整个人直接傻在了那，有种自己听错的感觉，“你说什么？” 南瑾抽回了手，哪怕看不见，却还是微仰首看着顾修染，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极其认真地看着，“我说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办？” 顾修染一把握住了南瑾抵着他胸膛的手，声音低沉，“郡主，这话不可乱说。” “我说真的，我若死了，你当如何？”南瑾很认真。 而顾修染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心不由得刺痛了一下，没再说别的，而是认认真真地回答，“替郡主报仇，后去陪郡主。” 南瑾总不可能自己死，那便是被人害死，如此，他要替她报仇，然后去陪她。 南瑾的心颤了颤，不由得收紧抓着顾修染衣襟的手，“我们没有关系的，你无需如此，好好活着不可以吗？” “郡主，此生顾修染心里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没了你，活着有何意义？更何况，我们怎么就没关系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郡主这是想赖账不成？男子也有清白的，郡主玷污了我的清白，这是想不管不顾了吗？” “我们……没有成婚……”南瑾倔强地坚持着。 顾修染笑了，声音带着宠溺，带着悲凉，“郡主，那不过是个形势，你以为我若是不当你是我的妻，我会这般待你吗？又会让你这般待我吗？郡主大概不知道，我特别不喜欢与人肢体触碰，特别是女子。而我整整让郡主搂搂抱抱了五年，现在更是让郡主亲了抱了，郡主以为是为什么？此生能近我身之女子，除了我过世的娘亲，只有吾妻。” 顾修染话之沉重瞬间让南瑾心中如压着一把重锤，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突然意识到，顾修染对她的喜欢超乎她的想象。 “在我愿意让郡主触碰的那一刻起，我已将郡主当做我妻，只不过那时年幼，我身份低微配不上郡主，那变成了我的妄念。这妄念一直支撑着我，鞭笞着我，让我不断地努力，只为了终有一日能配得上郡主，告知郡主我的喜欢，以及娶郡主为妻。我从未想过郡主会出事，因为不管何时何地，若遇生死之事，我必死在郡主之前……” 南瑾一把挣脱了顾修染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你不要再说了。” 顾修染并没有顺着南瑾的意，而是抬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拿了下来，“郡主，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努力地护着郡主，若是护不住，便死在郡主之前，绝不食言。” 南瑾不轻易哭，除了幼时，也就是五年前与她爹道出重生真相时落过泪，而这一刻，她的泪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心疼，心疼顾修染，怎么有人可以这样，他又怎么能这样。 突然间，她想到了上一世的他，虽然有许多东西变了，但人的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顾修染感觉到了落在手上的冰凉，垂首吻上了南瑾的眼角，“别哭，我心疼。” 南瑾吸了吸鼻子，忍住了酸意，她想知道一件事。 “你会去救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吗？” “不会。”顾修染不知道南瑾为什么会这么问，却是下意识回答了她的话。 “有一个被许多人围攻，要死了，她的武器落在了地上，面前站着她的仇人，你出现了，那个人也是你的仇人，你若是要杀那个仇人，会多此一举用这个要死之人的武器吗？” 南瑾这话有点绕，顾修染微微沉默理解了一下，随后回答，“我杀人从来只会用自己的武器。” “若是栽赃陷害呢？”这个可能南瑾也不是没想过。 “我还不至于去栽赃陷害一个将死之人，便是要栽赃陷害也不至于等到那时。” 所以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在帮她。 以前她只当他顺便帮了她，不管他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反正她死了，心愿达成了，那就是恩，而现在…… 可是他为何要帮她？明明他们交集并不多。 “你会无缘无故去帮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人吗？” “会帮，但不会无缘无故，我比较内敛，有些事我会记着，不会表现出来，所以若是帮了，定是与此人有交集，而此人定是帮过我，不然我绝对不会相帮。” 顾修染有问必答，他不是很懂南瑾为什么会问这些，但他想她既然问了，他就按着本心告诉她。 “这样吗？”南瑾突然间有些迷茫，一直未曾追溯过上辈子的事，这一刻竟是有些想要知道，可过去那么久了，好多事她都模糊了。 “怎么了吗？” “没有。”南瑾微摇了摇头，虽然想知道答案，但她还知道那是上辈子过去的事，她现在要做的是珍惜当下，以及不让一切重演。 顾修染没有再去追问，现在另一件事比较重要，“所以郡主答应嫁给我了吗？” 南瑾还有些犹豫，即便顾修染说了那么多。 顾修染见南瑾沉默，也没紧逼，而是道：“郡主想听听我来长公主府之前的事吗？” 这些事他一直想告诉她，只是没机会，而她从不会问，他知道，她许是顾忌他，但他想说，而现在刚刚好。 “可以知道吗？”南瑾果真是被挑起了求知欲。 “可以，你要听吗？” “要。” “我有记忆起，我就有娘没有爹。” 顾修染叙述的很平静，南瑾却是下意识抱紧了他。 顾修染反手也将南瑾给抱住。 第539章 539，我所为只为配得上郡主 “我娘脾气不太好，但我娘对我很好，吃的穿的紧着我。那个时候住在一个漏风又漏雨的屋子里，但是那几年对我来说却很幸福。有娘陪着，有娘护着，打架了会被娘凶，但娘也会给我上药，完了还会去帮我把场子找回来。许多时候都吃不饱，但是依旧很幸福，因为有娘。” 这些记忆对顾修染来说太久远了，但即便如此，顾修染说起来的时候却是满满的温柔。 “只是突然有一天，我娘不在了，那一年我七岁，真的是猝不及防，我的天一下子塌了，而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好好的活着。即便是我觉得天塌了，但那是我娘唯一的遗愿，我就算活不下去也要好好活着。” 短短几句话的转折，让顾修染从幸福变成了痛苦，南瑾不由得收紧了抱在顾修染腰间的手。 “一个七岁的孩子要怎么活下去？给人帮工没人要，将自己给卖了失去自由我不愿，最开始的时候我便只能乞讨，混在乞丐堆里。而乞丐也分帮结派，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短暂依附。但那些乞丐……” 说到这顾修染顿住了声音，他有些不想让她知道哪些肮脏。 “怎么了吗？要是说不了就别说了，我……”南瑾心疼极了，不想让顾修染去回忆了，哪怕她很想知道。 “不是，只是太肮脏，我不想让你知道。”顾修染实话实说。 “没关系，我不是小孩子，虽然我爹娘很宠着我，但是官宦之家的阴私一点也不少，我并不是不知道。” 顾修染沉默了片刻，接着开了口，“那些乞丐不是人人都是真的乞讨，有些人也帮一些有钱人做事，我模样从小就长得好，那个时候小不知道遮盖，被人瞧中了，便被人下了药迷晕了给送给有些特殊嗜好的有钱人。不过那药对我作用不太大，不知道是因为那药是劣质的还是怎么回事，我没多一会儿就醒了，也是因此才逃脱了，但我受了很重的伤，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 顾修染叙述的很平静，然南瑾的心却就揪成了一团，忍不住仰首亲了亲顾修染，顾修染又回亲了南瑾两下，一触即散的那一种。 “再后来，我知道伪装自己，再也没出过那样的事，但是那里我不能再待着了，便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离开了那里，换了一个地方生活，途中昏倒了，被一个大叔给救了，那个大叔也不说话，就把我照顾好，等我好得差不多了，他就离开了。后来我做过很多事，去酒楼干过，去码头干过，甚至青楼那种地方我也去做过门童，只为活着。” 说到这，顾修染又停住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郡主，我身份地位，也这般低贱过，我真的配不上你。” “嫌我心不够疼是不是？跟我说这种话？我在你眼里是这种看这些的人吗？” “从我娘离开过，我几乎都没见过善意的人，特别是去了京都之后，所以郡主，你能知道你那个时候对我那般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就像那九天上的骄阳，而我就似那泥潭里的泥沼，郡主的好让我滋生出了妄念，让我妄想得到你，可你知道这是多大的妄念吗？” 这着实是妄念了，但，“我若说我是为了报恩呢？”有些话不能瞒。 顾修染愣了一下，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我不曾帮助过郡主。” “你不用管这些，你只要知道我那个时候接近你只是为了报恩就是了。” 顾修染笑了，“我很庆幸，有理由让郡主靠近我，才让我发现郡主的好，才让我滋生出妄念，并努力去实现，以至于现在可以拥郡主入怀。” “不介意吗？我接近你的目的。” “郡主真心实意对我好了，不是吗？”目的不重要，过程才重要，他又不是辨不清善恶。 “我很真心实意的。”南瑾立刻保证。 “现在呢？郡主还当是报恩吗？” “当然不是了，早报完了，若是报恩，这个时候就该离开你了，毕竟你能护着你自己了。” 顾修染不由得搂紧了南瑾，“如此便足够了。” 南瑾抿了抿嘴，“不问我原因吗？” “郡主想说的时候自会告诉我。” “别总是这么谦让着我。” “我愿意。” “……”真是一句无法反驳的话。 “所以郡主答应嫁给我了吗？我所为只为配得上郡主，娶郡主，郡主还忍心拒绝我吗？” 当然不忍心，可是…… 南瑾咬了咬唇没说话。 “还有一件事忘了跟郡主说，我能好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郡主。” “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我努力活着是因为娘的遗愿，那个时候我娘从未提过我有爹，我以为他死了。然在我挣扎了五年之久，狼狈不堪的活下来的时候，宋国辉出现了，他说他是我爹，我所有活下去的信念在瞬间崩塌，觉得自己这么些年跟个傻子一样。宋国辉不顾我意愿强行带走了我，用我娘的遗骸威胁我，那个时候我不想活着了，但为了我娘的安息我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为了仇恨而活着，直到后来遇见了郡主，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好好活下去的动力，像个人一样活下去的动静。所以郡主，我的命是你的，若没有郡主，我即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而不是现在这般有血有肉。” 顾修染这是真的将自己在南瑾面前剥了一个透彻。 顾修染发现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不再如年少时那般激愤，他知道，不是因为时间淡化了这一切，而是因为南瑾的存在覆盖了这一切，将这一切埋去了他心底的深处。 南瑾震惊了，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更不知道宋国辉干出了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怎么能这样？”南瑾满是不忿，更是满满的心疼，紧抱住了顾修染。 “都过去，不重要了，我之所以告诉郡主就是想让郡主知道，因为郡主我才好好活着，所以郡主，嫁给我好不好？我不知道郡主在顾忌什么，但若郡主不在，我定追随郡主离去，哪怕郡主未曾嫁于我。郡主，嫁给我好不好？别让我死了都不甘心。” 第540章 540，答应嫁给顾修染 南瑾所有的心疼瞬间被顾修染的无赖给驱散，速度抬手捂住了顾修染的唇，“什么死不死的，乱说什么。” 顾修染抬手抓住南瑾的手，“是郡主先说的。”委屈的味道很明显。 南瑾咬了咬唇，顾修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如何？ “真的不介意我当初接近你的目的？”她不知道自己给顾修染带来了那么多的改变，她就只想着报恩。 “郡主，我喜悦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郡主你就嫁给我好不好？”这已经是软声相求了，顾修染也算是为了娶妻拼了。 终于南瑾松口了，“再急也要回京吧。”这一句便是应了的意思了。 顾修染一瞬间只觉山花灿烂，垂首直接压着人吻了上去，这一吻缱绻绵长。 真好，她答应了。 一吻作罢，刚松开，南瑾就开始撵人，“我累了，要睡觉，你走吧。” 顾修染知道这是南瑾又羞涩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修染不再逗留，“好，郡主好梦。” 话落间起身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从后窗翻了出去。 南瑾则在那将脸埋在被子里傻笑，一想到要嫁给顾修染只觉得心里好似裹了蜜一般。 …… 顾修染刚回到屋子里，就感觉到了一道气息，以及看到了一道黑影。 刚站定，对方就攻击了过来，顾修染下意识反击。 在过了两招之后发现对方是喝醉酒的南凌，立刻改攻击为防御。 就在这时对方开口了，“拿出实力，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护住南瑾。” 一句话，顾修染瞬间变了气息，开始了猛烈的反击，重点是打斗中还不能碰到桌桌椅椅，以免弄出动静引来南瑾。 南凌也是这意思，打斗的时候也尽量避免碰到桌椅，如此两人便局限在中间的一处空地上，好在屋子够大，还算施展得开。 南凌一点也不放水，就算知道女儿要嫁给这小子，可这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去钻他女儿的屋，谁给他的胆子。 要不是他家那个丫头没把人揍出来，他要劈了他。 一个要证明自己，一个特别生气，以至于两人都拿出了实力。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顾修染输了，毕竟年纪在那，阅历在那，顾修染再勤学苦练，也抵不过有几十年功底的南凌，顾修染是输在了力道之上，但能架住南凌这般久的猛力攻击也算是不错了。 被压着脖子单膝跪地的顾修染并没有因此气磊，喘息了两口气之后，开始开言，“不能伤将军，所以有些招数不能致命，若是将军是敌人，将军不一定胜，我虽不及将军，但在死之前拉着将军同归于尽还是可以的。” 所以说顾修染是个狠人。 这一番话算是辩解，南凌听着一点不气反倒是很愉悦，但没表现出来，“记住自己的话。” “是。”南凌松了手让顾修染站了起来。 “囡囡可答应嫁给你？” “答应了。” “既如此，我也不为难你，回京后，你若提亲，我便允你，但若是遇到任何阻拦，我绝对不会帮你，你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你就不要娶。” “谢将军成全。” “趁夜钻南瑾房间这件事我给你记着，在你们成婚前，让我再逮到一次，我揍扁你。” “是。”不逮到就不算了吧。 南凌没去管顾修染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丢下一句直接从正门走了，他才不去翻什么劳什子窗户。 也就是他的囡囡自己要嫁，也就是他怕自己可能有一天护不了他的囡囡，不然就凭这小子的作为，他劈了他。 南凌愤愤地走了。 顾修染却站在那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南瑾和南凌同意，其余人不管是谁都不算什么。 真好，他可以娶他心爱的姑娘了。 …… 翌日，天刚亮，南凌就早早起来在院子耍起了长枪。 南瑾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南凌那架势，一看就精神抖擞，她也没去打扰，就去洗漱了。 刚洗漱好，就碰见端着早膳的顾修染。 昨晚顾修染说的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大概心思都放在了听他诉说上，可他离开后她想了好多好多，才发觉他的那些话都是表白。 什么早就但她是妻，什么只让她这般，什么因她才好好活着之类的。 还有还有，那掌心贴着她的后背…… 一想到南瑾就不知觉地红了脸，狠瞪着顾修染，只想骂一句流氓。 “郡主，早。”顾修染就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很平常的跟南瑾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端着早饭从南瑾身侧走过送去了饭厅。 这看得南瑾有些憋闷，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 其实顾修染心里一点也不淡定，倒也没有南瑾这样的羞涩，就是满满的喜悦，恨不能将人融入骨髓的喜悦。 顾修染将手中的碗筷送进饭厅后，转身又出来了，又走去了厨房。 站在原地的南瑾恨恨地瞪着眼睛直接抬脚跟了上去。 驿馆的厨房还挺大，刚刚送了碗筷，这一次顾修染是去炉子上取蒸着的糕点。 南瑾亦步亦趋的跟着。 放糕点的地方在里面一点，刚刚好有置物架挡着。 以至于顾修染前脚绕进去，后脚就被南瑾一推给压在了墙壁上。 “郡主。”顾修染喊了一声。 南瑾不说话，直接就去扯顾修染的衣襟，扯松开了后将手伸了进去贴着顾修染的胸膛摸了摸，颇有几分土匪抢占良家妇女的架势。 顾修染微愣了一下，随即带着几分无奈，“郡主，怎么了吗？” 看着顾修染好淡定的模样，南瑾委屈了，将手缩了回来，转身就要走，被顾修染从身后一把抱住，“郡主，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南瑾动了动想要挣脱，顾修染却是收紧了手臂，“郡主。”说着侧首在南瑾露出来的脖颈上亲了亲，“郡主，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行不行？你不说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 南瑾本来觉得顾修染这是因着她答应嫁给她了就不珍惜她了，看见她都没反应了，但这么哄着，又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第541章 541，每天跟郡主说喜欢 顾修染见人乖乖不动了，又亲了亲，随即将人转了一个方向，见人低着头，抬手托着她的脸颊抬起了她的头，低首吻了上去，带着虔诚和温柔。 顾修染很有耐心的一点一点描绘着南瑾的唇形，直到南瑾回应了他，他一改温柔为强势，攻略城池，索取着南瑾口中的芬芳。 直到不能呼吸这将将人给松开，手却依旧托着南瑾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他。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了吗？” 南瑾委屈地扁了扁嘴，“就是觉得你好冷淡，感觉你不在乎我了。” 顾修染被冤枉得懵极了，他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和她腻在一起，将她紧扣在怀里，怎么就冷淡怎么就不在乎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顾修染再次低首吻了上去，不过这一次没有深吻，只浅尝辄止，“怎么会不在乎郡主，恨不能每时每刻都和郡主腻在一起。” 南瑾咬了咬唇没说话，往前一扑埋进了顾修染的怀里，将人紧紧抱住。 顾修染紧抱着南瑾，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后每天跟郡主说一句喜欢郡主可好？” 南瑾没说话，就是抱着顾修染的手紧了几分。 “每天让郡主欺负一次。” 南瑾依旧没说话，脸往顾修染怀里埋了埋。 顾修染又拍了拍南瑾的后背，“进来好一会儿了，我该端糕点出去了，不然待会儿将军该过来了，要是被将军看见我衣衫不整的搂着郡主，郡主觉得将军会不会劈了我？” 这话听得南瑾立刻松了手，并往后退了两步，这一退就看见顾修染有些乱的衣襟，不由得又上前一步帮他给整理好，然后又退后了一步。 这一次顾修染上前一步，低首在南瑾的唇上轻碰了一下，“郡主这般依赖我，我很欢喜。” 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随即转身蹭蹭蹭就离开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顾修染不由的愉悦得弯起了唇角，他的郡主真是可爱。 顾修染没再站着，转身就端炉子上的蒸笼了，毕竟还是要赶路的。 …… 被安抚过的南瑾吃早膳的时候满面红光。 不过南凌脸色就不好了，他是没看见他闺女跟着顾修染进厨房后怎么了，但是他看见他闺女跑出来后有些慌张，现在更是满脸娇红，他有理由怀疑顾修染大白天耍流氓。 于是吃完早膳后，南凌就各种对顾修染指使。 一会儿让他搬东西，一会儿让他套马鞍，一会儿又让他去取鞭子。 总之好一顿折腾，当然，都是避开南瑾的，南瑾早就被南凌给哄着上了马车了。 顾修染很好脾气的各种听之任之。 好一番折腾，直到知府来送行这才停止。 知府昨晚丢了一个大脸，推女儿没能推出去，但该走的过场一个不能少，今儿个南凌他们队伍离开，该送的还是得送。 知府在那跟南凌说着官话，一直看着南凌折腾顾修染的郭启迈终于找到机会跟顾修染说话了。 “老大，镇国将军是不是不喜欢你？还是你得罪镇国将军了，这么折腾你？” 只要是不傻的都能看出南凌的故意折腾了。 “无碍，都是小事。”肯定是早一会儿南瑾跟着他进厨房的事了，那么一会儿南瑾才出来，再加上他昨晚钻了南瑾的屋子被南凌发现了，南凌不脑补点什么都不可能。 南瑾的依赖就算是他再被南凌折腾双倍，他都乐意。 顾修染说是小事，郭启迈就不多问了，不过，“镇国将军知道你要去娶郡主的事吗？” “知道。” “这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郭启迈好一个震惊。 “我亲口求娶的。” “……”他老大真是他老大，要么不出手，要么就那么野，“怪不得镇国将军为难你，正常。” 换他有人抢他女儿，他也得摆脸色，毕竟五年不见了，还没捂热就要被抢走。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 郭启迈还想说什么，那边南凌和知府说完话了，他立刻立正站好。 东西收拾好了，送行也送好了，一行人便踏上了回京的征程。 …… 夜色降临的时候，队伍停在了一处山林里。 士兵们各司其职，扎营的扎营，煮晚饭的煮晚饭，拾柴火的拾柴火，找水源的找水源。 野外生存是作为将士的基本技能。 坐了一天马车的南瑾也从马车上下来纾解纾解身子。 大家都在忙，她也没事做，便四处去走走，顺便捡点柴火，也算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队伍停下的时候天色便只剩下最后一丝亮白，这般一忙碌，天色便黑了。 南瑾捡了点柴火，身子也活动了，便准备回去了。 刚要转身，人被从身后给抱住，“喜欢郡主。” 这一句话让南瑾手中的柴火哗啦啦全掉下了地。 还没做出点反应，人就被转了过来压在了一侧的树干上，暗夜里，顾修染的面容看不清晰，但是喷洒在她面上的气息却清晰可感。 “郡主要欺负我吗？” 顾修染的一系列操作让南瑾整个人为之颤抖，“你……你在干什么……” “答应郡主的，每天跟郡主说喜欢，每天让郡主欺负一次。” 南瑾有点疯魔，还有点刺激，“我……我以为你早上随便说说哄我的……” “的确是哄郡主，但不是随便说说，郡主可曾见过我随便说说？” “……” “要欺负吗？郡主。”顾修染倾身向前靠着南瑾，近到唇几乎都贴到了她的唇，可谓是妥妥的诱惑。 南瑾咽了咽口水，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就算看不清，脑子里也自动脑补出顾修染此刻的模样。 因为顾修染近乎紧贴着南瑾，南瑾这一舔直接就舔上了顾修染的唇。 这一瞬间，两人皆悸动了一下。 下一刻，顾修染直接压向了南瑾吻了上去，南瑾承受着，后回应着。 一吻过后，两人有些气喘吁吁地相拥着。 “你说话不算数，说好我欺负你的。”南瑾觉得自己亏了。 “那让郡主双倍还回来？” 南瑾表示不上当，“不要，便宜你。” 第542章 542，近乡情怯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那就明天。” “也不要，都便宜你。” “那给郡主记着账，郡主什么时候想欺负我了，就让郡主欺负。” 这一次南瑾没说话了。 顾修染还知道在哪，还不想被南凌揍。 抱了南瑾一会儿便松了开来，然后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一地的柴火。 “那是我的柴火。” “知道，我帮郡主拿着。” 南瑾没说话，然后抬脚走在了前面超营地走去，顾修染抱着柴火紧随其后。 在营地里的南凌看着南瑾与顾修染一前一后走了回来，又自动脑补了一下顾修染一定又欺负他闺女了。 于是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各种使唤，这一次完全没有背着南瑾。 南瑾就跟看不见似的，还跟着一起指使，谁叫他刚刚欺负她来着。 顾修染任劳任怨地干着，南凌瞬间舒坦了，瞧，闺女还是向着他的。 周遭的士兵就默默看着，看着杀神一般存在的顾修染的任劳任怨，准备事后当笑料逗逗顾修染。 ……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十余日。 这夜不巧，未能在城中留宿，又是宿在荒野之中的一日。 剩下的路程不是很急，差不多半日的路程就能到京都。 天色还未黑队伍便先停了下来扎营。 士兵们扎营的扎营，拴马的拴马，拾柴火的拾柴火，各司其职。 这次扎营的地方不远处是一条浅溪，还能听见瀑布声，清澈可见鱼。 是取水的士兵发现的，最后从取水直接变成了抓鱼，也算是给今晚的晚膳添了一道美味。 士兵中不缺抓鱼能手，并不没有多久，就抓了好多鱼。 士兵们一下子从抓鱼又变成了忙忙碌碌地杀鱼、烤鱼。 忙忙碌碌吃完后，夜幕早已降临。 休息有点早，除了巡逻的士兵，剩下的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要么唠嗑，要么赌牌九。 南瑾远离了队伍，走去了有些距离的瀑布边。 今晚的月色挺好，将整个林子照得透亮。 回来的时候没想太多，就想着回来了，如今眼见着就要到了，却是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这一路上，许是没有了那种奔赴战场的紧绷感，就好似游山玩水似的，不知不觉就十余日就这么过去了。 南瑾刚在溪边的小石头上坐下，身侧就多了一个身影。 不用看，南瑾都知道是谁。 这一路上，这个男人真的是每日都能完美的避开她爹，完美的在她落单的时候说着喜欢她，说着让她欺负他。 她真的是被他日日折腾得好似日日都吃了糖一般，也清晰了那种被珍视的真实感，更清楚的感受到这个男人对她刻骨的喜欢，让她觉得她再怎么用力去喜欢他，都不及他对她的喜欢。 “明日就要进京了，你有什么感觉吗？”南瑾侧首询问顾修染。 “没有。”顾修染心中一片冷情，除了南瑾，任何人都引不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 听着顾修染的话，南瑾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郡主是近乡情怯了吗？”顾修染知道南瑾和他不同，京都是南瑾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朋友，不像他，没有任何的牵挂。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当年走的时候都没有和他们告别，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虽然时不时的通通书信，但有许多话书信上大概不是很方便说。” 顾修染知道，南瑾说的是沈冰玉、赵元哲和徐子骞，在京都的时候，和她关系好的就这几人了。 而对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个没什么牵挂的人，他的心底除了她便只余仇恨。 “终究是跟郡主一起长大的人，郡主不是还给他们买了很多礼物，我觉得他们应该也像郡主牵挂他们一般牵挂郡主。” 沉默了片刻，顾修染还是开了口，他不能让他的姑娘一个人在那迷惘。 “是吗？” “一定的。” 闻言，南瑾轻笑了笑，“你还会安慰人啊！” 这话听得顾修染一脸黑线，他许是不会安慰人，但这并不包括她。 见顾修染不说话了，南瑾凑了过去，“今天还没说喜欢我呢。” “喜欢郡主。”顾修染特别喜欢说这一句话，就好似要将五年的隐忍一点一点都释放出来。 南瑾凑近了顾修染的唇角亲了亲，“乖。” 说着南瑾便要退开，顾修染确实很一把扣住了南瑾的腰，低声哀求着，“郡主也说喜欢我好不好？” 每日都是他在说着喜欢，他也想听她说。 每天被顾修染说着喜欢，南瑾已经不怎么羞涩了。 “想听？” “想听。” 南瑾抬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仰首贴近他的耳侧，“南瑾喜欢顾修染，好喜欢好喜欢。” 一句话让顾修染扣着南瑾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南瑾又说了几遍。 “郡主。”顾修染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 “好久没听见你喊我凝曦了。” “凝曦。” 南瑾觉得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由得收紧了抱着顾修染脖子的手，就那么抱着，紧紧抱着。 过了片刻，南瑾松了手，“我们回去吧，不然我爹又要找你麻烦了。” 每次她和顾修染一起回去，顾修染就要被她爹各种使唤，她愣是没敢帮一句，总觉得帮一句顾修染会更惨。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捧着南瑾的脸深吻了下去。 他知道的，明日要进京了，而回京后，便不能再这般亲昵的腻在一起了，且南瑾的生活里不再只有他，他很想让南瑾只属于他，但他不忍剥夺她的生活，那样就不是她了。 这一吻，顾修染吻得很用力，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别松开的南瑾差点没能喘上气，倒也没责怪顾修染，只问了一句，“能回去了吗？” “嗯。”已经出来好久了，他不能再扣着她。 毫不意外，回去之后，顾修染又是一顿被南凌的使唤。 折腾得差不多的时候，南凌没直接让顾修染走，而是…… “明日回京都了，许多双眼睛盯着，之前如何，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回京后，若是因为你传出任何对南瑾不利的言论，我都唯你是问。” 第543章 543，帝王赏赐 “我知道的将军。” “知道就好，去休息吧，明日有的忙。” “是。” …… 从得知幽州大战水匪大获全胜，一直到今日的漫长等待，远赴幽州征战了五年的功勋将领终于回来了。 重点是，这功勋将领是五年前人人看不起如过街老鼠一般存在的长公主府庶子顾修染，还有一人则是因顶撞太后而被扔去军营的南阳郡主南瑾。 属于女儿的荣誉，南凌是不会让南瑾错失的。 昨晚大队伍没有进京都，却是早早派了先锋队伍前行，去禀报了队伍凯旋归来的消息。 一大早礼部的人就在城门口等着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公子哥小姐们也都在城门口周边大大小小的酒楼等着了。 差不多巳时的样子，远远的便看见奔腾的队伍由远及近而来。 待近了，众人终于看清了那领头的两人。 一人黑衣一人红衣，黑衣孤傲冷凛，红衣飒爽火热，两人并驾齐驱，就好似一坨冰与一团火的相融，明明该是不相容的存在，却是看不出半点违和，就好似就该如此一般。 两人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礼部尚书立刻上前迎接，“顾将军，南阳郡主，镇国将军。” 南瑾虽着男装，但一身红衣，还有那样貌，可见五年前的模样，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眸，与风晴月像极了，一点儿都不难认。 而顾修染，五年前如何模样，礼部尚书没什么印象，但是长公主驸马这五年还是偶尔见着的，这模样虽不及当年记忆中所说七分相似，却也还有四五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双丹凤眼，便也不难认了。 南凌不抢女儿风头，便在后面跟着，此刻停了下来，他便也下了马。 “礼部尚书。”南凌率先喊了一声。 闻言，南瑾和顾修染紧随其后喊了一声，算是官员之间的客套。 “恭喜顾将军和南阳郡主凯旋而归，幽州水匪的平定辛苦二位了。”官场套路，打完招呼后先来一波吹捧。 “分内之事。”顾修染回应。 南瑾没做声。 “陛下及百官在金銮殿等着两位，特命我在此等候，让两位一回来就进宫面圣。” 吹捧了一下，礼部尚书快速说了这事，毕竟不好让帝王等太久。 “我脚程慢，两位先行。”他不是今日的主角，不可因他耽搁时间。 “那便先告辞面圣了。”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翻身上了马。 南瑾什么都没说，跟着翻身上了马。 南凌没急，慢悠悠地上了马，还招呼了礼部尚书一声，“我俩一起。” “好，好。”礼部尚书哪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南瑾与顾修染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士兵，一路朝着城中走去。 南凌骑着马跟着最后面，礼部尚书坐着马车也慢悠悠地跟在最后。 城门口来看热闹的人当真是人山人海，以至于马儿进城后便慢了下来，以防撞到人。 如此，各种言论便入了南瑾和顾修染的耳中。 “哇，好俊俏，这是顾将军吗？” “顾将军好年少。” “顾将军好厉害。” “顾将军好威武。” “南阳郡主也好俊俏，怎么就是女子了。” “南阳郡主真是我们女子的榜样，真厉害。” 百姓们还是比较淳朴的，大多数讨论的都是威武之类的，言语间含着钦佩之意。 南瑾和顾修染只是稍稍慢了马速，而不是慢步前行，不管周遭说什么，都是入耳既过，他们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倒是周边的一些茶楼里坐着的公子小姐们议论的要激烈的多。 “这顾修染真是能耐，出去五年回来竟是混成了一个将军，果真是个狠人。” “怎么？嫉妒啊！你当初怎么不去的？” “我这是替你们担心，虽然过去好几年了，但你们可是欺负过他的，也不怕报复你们。” “呵，他就孤身一人，成了将军又怎么样？我们背后可是有家族的，且这么些年我们也不是白混的。” “说来这南阳郡主真的是风姿卓越，就算一身男装也掩盖不了她的艳丽。” “五年前就没人敢要，现在你这是敢要了不成？那可是个凶悍的主，杀水匪的。” “凶点又怎么了？” “一个混迹军营的人你也敢要。” 这些南瑾和顾修染都没听见，只一路骑着马儿朝着皇宫而去。 …… “臣顾修染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南瑾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金銮殿，南瑾和顾修染便先跪下给上方的帝王赵雄行礼。 帝王和满朝文武等了好些时候了，总算是将人给等来了。 “平身，都平身。”赵雄显得有几分激动的样子，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谢陛下。”南瑾和顾修染谢恩后站起了身。 “哈哈哈，好好好。”赵雄大笑了三声后连说了三声好，“都是少年英雄，南阳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朕为你们自豪，为你们高兴，幽州水匪猖狂，能大获全胜，你们辛苦了。” 赵雄这是上来就先给南瑾和顾修染一个高帽子。 “臣之职责所在。”这是顾修染的回答。 “谢陛下夸奖。”这是南瑾的回答，毕竟她不是官。 “五年来，幽州水匪一直是朕的心头大患，如今终于解除了，你们功不可没。幽州偏远，朕便招你们进京，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朕要好好的嘉奖你们，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跟朕说说，朕一定满足你们。” “臣想请陛下封赐府邸。”顾修染想离开长公主府，为了没那些罗里吧嗦的事，直接找帝王封赏。 “这是应该的，你是功勋，封赏的府邸朕早就给你准备好，以前也是一个老将军的旧宅，给你刚刚好。对了，你的品级朕也给你往上调了调，封赏你为正二品车骑将军，掌管锦衣卫，入职北镇抚司。” 听到北镇抚司四个字，南瑾微垂的眸光闪了闪，这算什么？直接和刘康生交换了职位吗？ “臣谢主隆恩。”帝王给的，顾修染不管想不想要，都得接着。 “另外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帝王这是将封赏功勋做了个十足，以此来激励更多的人为他效力。 第544章 544，回家 “臣已足矣，多谢陛下。” “这可是个好机会，别浪费。”帝王提醒。 “臣真的足矣，谢陛下。” “南阳呢，你没有什么想要的？”赵雄没再盯着顾修染，而是看向了南瑾。 “回陛下，臣女也想谋个一官半职，陛下看什么合适臣女，就给臣女个官职，让臣女有点事做做，这么些年一直征战沙场，臣女闲不下来。” 南瑾这理由充分十足，但朝中没有女子为官，这也是南瑾一直没有官职的缘故。 不过朝中没有，并不代表史上没有。 南瑾战场都去了，能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也不奇怪，不过…… “让你在幽州忙碌了五年，现在还让你不得闲，南爱卿该埋怨朕了。” 就在这个时候南凌和礼部尚书姗姗来迟，一进金銮殿也先给帝王行了礼。 刚行完礼，帝王就找上了南凌，“南爱卿，南阳说在家太闲，要谋个一官半职，你怎么看？朕想着南阳年岁也不小了，这几年已经耽搁了她谈婚论嫁，这再耽搁委实不太好。” “回陛下，臣五年不见女儿，想得紧，想再留在身边多留些时候。”至于是多少时候，南凌并没有说，“至于一官半职就算了，虽然立了功劳，但当初也是犯了错被臣给扔去军营的，臣惭愧。” 南凌这是妥妥的以退为进了。 当年的那点小错算什么，南瑾这可是去前线杀敌，一不小心就丧命的那一种，南凌没有怪罪太后就不错的了。 也好在南瑾好好的回来了，不然这事就扯不清了。 “南爱卿这话说得，陈年旧事的，更何况南阳立了那么大功劳，有目共睹的，那点小错误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南阳不爱闲着，朕就给她任命个禁军副统领吧，觉得闲就去禁军走走，要是不爱去也不打紧，有统领在。” 这还真就是个闲职了，乍一听权力很大的那一种，却是跃不过统领，但你非要说没权吧，也是个禁军副统领，品级还挺高，正三品，这个封赏也算对得起南瑾的功劳了。 且不束缚南瑾自由，帝王都说了，太闲可以去走走，不想去也不打紧，也算是一份宠溺了。 南凌没说话，南瑾那是立刻就谢恩，“谢陛下成全。”什么职位都不打紧，有没有权也不打紧，重要的是陛下亲自封赏这就够了，不然她这五年白干了。 这样以后大家一提起禁军副统领就知道是她南瑾，就会想到她南瑾打了水匪，而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南阳郡主。 “两位爱卿一路奔波辛苦了，今日早朝就先到此吧，散朝。” 说着，赵雄起身离开。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送帝王离开。 帝王一走，官员们纷纷朝着顾修染而来，纷纷道着恭喜。 要知道现在的顾修染可不是五年前的长公主府庶子，现在的顾修染是很受陛下看重的功勋之臣，少年将军顾修染。 比起顾修染南瑾这边就萧瑟多了，毕竟南瑾是女子，即便陛下封赏了职位那也是为了哄南瑾的。 但该走的场面还是要走的，大家纷纷夸赞南瑾巾帼不让须眉，纷纷恭贺南凌，南凌可是有实权的，这马屁还是要拍的。 到此，封赏一事便结束了。 …… 风晴月也想去城门口等南瑾的，只不过早一会儿南凌让人送了口信回来，让她不要去城门口，去了也跟女儿说不了话，反而会影响女儿。 让她就在家等着，他会把女儿给带回来。 因此风晴月便没有去城门口，而是等在了镇国将军府的门口。 下人劝她进府去等都不愿意，一直站在门口。 终于，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帘里，骑在高头大马上，疾驰而来。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那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长大了，变得那般英姿飒爽，半点不输男儿风采。 风晴月看见了南瑾，南瑾也远远的就看见了风晴月。 出了宫之后，她就驾着马飞速奔回了府邸，她想见她娘。 眼见着就要到府门前，南瑾怕冲撞到风晴月，早早就拉停了马儿，然后一跃而下，刚落地就朝着风情也冲了过来，“娘……” “囡囡。”风晴月一把拥住了冲过来的南瑾，一声呼唤满是思念。 “娘，娘，娘……”南瑾就跟喊不够似的，抱着风晴月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哎，哎，哎……”风晴月一声又一声的应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满是思念。 慢几步回来的南凌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母女相拥的场景，觉得那般的涩然，又那般的美好。 “阿月，囡囡一路挺累，让囡囡进屋，囡囡还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快看看。” 闻言，风晴月立刻站直了身子，抬手抹了抹眼角，“娘真是糊涂，囡囡，进屋进屋，娘给你准备了饭菜，饿了没有？先吃点。” 礼物不礼物，此刻对风晴月来说不那么重要，孩子的休息最重要。 “要吃的，好久不吃娘做的东西了，我给娘带了好多东西，娘一定要看看。” “好，好。” 就这样，一家三口欢乐地进了镇国将军府。 相比于南瑾一家三口的团聚，顾修染那边就显得清冷多了。 官员的围堵，让他离开金銮殿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南瑾的身影了。 他刚离开，就有小公公上来给他领路，说去送他去新府邸，说是陛下一早就让人修葺好，为的就是让他一回来就有住处。 顾修染对着小公公道了谢，然后便跟着小公公走了。 跟着一起的还有帝王在大殿上没说的一些财物赏赐，当然，南瑾也有，只是稍后会送过去，顾修染这边刚刚好一起送过去。 府邸原来是什么府邸，顾修染不知道，此刻上面的牌匾上刻着顾府两个烫金大字。 知道今日顾修染回来，顾府大门便一直敞开着，里面有管家有仆人。 他们不认识顾修染，但一见捧着东西的公公们跟着，就知道是顾修染了，立刻上前迎接请安。 顾修染没说什么，挥手让他们接下公公们手中的东西送去府邸，他独自一人抬脚跨进了府邸。 第545章 545，朋友相见 一路走过满是行礼声，很是热闹，但顾修染却觉得很是寂寥。 若说值得他开心的，大概就是这里与南瑾的府邸只隔着一条街。 此刻他的姑娘应该是欣喜的埋在她娘亲的怀里。 而他，终于脱离了长公主府，也终于可以去做想做的事。 或许他现在可能不能让赵千荷和宋国辉如何，但至少不会让他们好过。 …… 长公主府小佛堂，宋国辉还是五年前的相貌，丝毫不见半点苍老。 青林来的时候，宋国辉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木鱼。 见此，青林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只静默地站在一侧。 不知过了多久，宋国辉的木鱼终于停了下来。 后他睁开了闭着的眼睛，朝一侧伸出了手，青林速度上前就将人给扶住。 宋国辉借力站了起来，随后抚了抚衣摆，走至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回来了？” “是，少爷回来了，陛下赏赐了很多财物，还赏赐了府邸，封赏为正二品车骑将军，于北镇抚司任职。” “呵……”听完后宋国辉笑了，“赵雄还真的是越发的敢用人了，就这么将修染放进了北镇抚司，是真的觉得修染无根浮萍会为他所用不成？” 青林未接话，这话不是他该接的。 “人呢？” “去新府邸了。” “这是够狼心狗肺的，回来都不来看看我这个爹。”虽是骂人的话，宋国辉却是笑着说的，“不过也好，也好，咳咳……”说着宋国辉咳嗽了两声。 “主子。”青林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 宋国辉挥了挥手，“无碍，小风寒罢了，还能撑个几年。” 青林站在那没动。 “刚回来，还需要定定心性，你去告诉他，让他有空回来看看我这个爹，我有话与他说。” “是。” …… “南阳。” “冰玉。” 沈冰玉来的时候，南瑾刚刚休息完起床。 许久不见的姐妹俩立刻相拥在了一起。 沈冰玉特地等到下午才来的。 晌午那会儿南瑾刚回来，她去城门口看了，真是英姿飒爽。 她知道南瑾要进宫，就只站那看看，并不曾打扰她。 而午时那会，南瑾肯定要跟她娘叙旧，她也不好打扰人家母女相见，且南瑾刚回来肯定累，需要休息，她刻意等到这个时候才来的。 “南阳，想死你了，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和谁玩了。” “表姐，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好了，就跟我不是人一样。” 五年后的赵元哲已不是五年前的小孩子，人是跟沈冰玉一起来的，却是没进院子，毕竟都长大了，有些还是要避讳的。 直到这会儿听到两姐妹说话了，这才插着话走进院子，拿着扇子一摇一摆的，活像个风流的小公子。 身后跟着徐子骞，手里拿着一把剑，面向比五年前更幽冷了，或者说面瘫比较贴切一点。 “小哲子。”南瑾一见赵元哲，兴奋地松开了沈冰玉就冲了过去，眼见着就要冲到了跟前，似想到了什么愣是停住了脚步，“好久不见。” “什么小哲子，叫九表哥，把我叫得跟个公公似的。”赵元哲一脸的嫌弃，倒是没去纠结南瑾为啥突然停了下来。 南瑾没搭理赵元哲，看向了徐子骞，抬手挥了挥，“徐子骞。” 徐子骞抬手抱拳对着南瑾行礼，“郡主。” 沈冰玉跟着凑了过来，挽住了南瑾的胳膊，“真的是好想你啊，跟我们说说幽州的事呗。” 这几年有书信来往，但有些事书信里是不方便说的。 “这个不急，本来准备等我睡醒了派人将东西送到你们手上的，既然人来了，你们就都自己带回去吧，晚上也留下来吃完，吃完再回去。” 说着南瑾就转身带着几人去了她院子里的小库房。 “给我带礼物了？”沈冰玉扬眉询问。 “嗯，大战结束后，我跟着船队去了好多地方，看到好东西觉得你会喜欢就买了，你都带回去，要是不喜欢就留给我不碍事，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喜欢，我是按照你的喜好买的。” “我都要，你买的我肯定喜欢。”沈冰玉看着是不客气，其实是不浪费南瑾心意，毕竟是南瑾各处为她搜罗的，不管喜不喜欢都是一番心意。 早一会儿进来的时候赵元哲还故作矜持，这会儿听说有好东西，眼巴巴地伸着脖子看，却为了维护自己成熟的人设愣是没吱声。 跟在身侧的徐子骞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些都是给你的，你看看，你不是说喜欢花吗？我把但凡跟花有关的都给你买了些。” 进了屋，南瑾就带着沈冰玉去开盒子了。 礼物都是南瑾分好的，南瑾往一处去开就好。 “哇，好漂亮啊。”第一个盒子里的玉簪花就将沈冰玉给惊艳到了。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看得沈冰玉直接抱住了南瑾在她脸上吧唧了一下，简直太爱了。 眼见着南瑾领着沈冰玉进了屋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盒子，担着成熟人设的赵元哲终于绷不住，刷得一下收起了扇子挤了过去，“小瑾儿，我的呢，你不能偏心。” 还是熟悉的调调，南瑾侧首看向赵元哲，“我以为你还要装一会儿，这就不装了？” “装什么装？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没啥好装的，快快，我的礼物呢？刚刚不是说都有吗？”赵元哲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南瑾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赵元哲去了另一边，手挥了一下，“这里都是你的，自己看。” 赵元哲的东西兵器居多，那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了，兴奋地转身就要去抱南瑾，南瑾反射性往后退了一步，“看东西就看东西，别动手。” 赵元哲倒没多想，说了那句要说的，“果然还是小瑾儿好。” 说着就去扒拉他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礼物了。 “子骞，这些是给你的，一些书画之类的。” 徐子骞诧异了一下，似是没想到自己也有，随即抱拳行礼，“多谢郡主。” “没有外人，你别这么多礼。你倒是变了，越发的讲究规矩了，赵元哲五年饭都白吃了，还是那样。” 第546章 546，沈冰玉的心上人 南瑾吐槽归南瑾吐槽，徐子骞是万不敢应的，收了礼就去看礼物了，毕竟是南瑾的一份心意。 一番喜悦之后，几人从礼物的欣喜中退了出来。 南瑾让人上了茶水和糕点，几人各自落座。 “南瑾，五年前不告而别，你是怎么敢回来的？”欣喜完了，这是开始兴师问罪了，第一开口的是赵元哲。 “就是，就是，你好狠的心，直接就走了，那会儿瞧着你刚刚从军营出来，又被扔进去了，还是得罪太后，我们担心死你了。”沈冰玉也跟着抱怨。 唯独徐子骞什么都没说。 南瑾讪讪笑了笑，这事她理亏，“也不算不告而别，不是让人给你们送信了吗？” “那跟不告而别有什么区别？自己一个人去幽州快活去了，都不知道带上我。”后半句才是赵元哲真正的怨念，“你都不知道京都里有多无聊，你跑去战场了，我还要在那国子监里学习，连个一起垫底的人都没有，无趣极了。” 能将去战场说成完的，大概也就赵元哲了。 “你这可不能怪我了，我只能把我自己作进去，你自己不进去，这能怪我么？” 南瑾这句话让赵元哲沉默了，的确，是他自己没能被自己给折腾进去，怪他自己。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 “其实南阳当时喊我的，只是我最终没有勇气对抗。”沈冰玉说了这么一句，算是缓解了静默的气氛。 赵元哲沉默了一下，“我们都不及南瑾潇洒，不及南瑾敢做。”这是不争的事实。 气氛突然间变得很沉重，毕竟大家都已不再是年少时。 “行了，搁我这卖什么惨呢，我九死一生的回来，还让你们羡慕了不成，要是我回不来，你们就该哭了。整日里锦衣玉食的，来羡慕我这个吃不好喝不好睡大街的人，赵元哲你存心刺挠我的吧。” 南瑾嘻嘻的打起了哈哈，她也就占了重活一世的便宜，前世的时候她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前世她哪里敢这么乱来，这不是知道死劫，不得不拼嘛。 果然，南瑾这一说，气氛松散了。 “哎呀，也对，该你羡慕哥哥我，整日里好吃好喝的。”赵元哲说是这么说，眼底却并没有几分快乐，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但能怎么办？生在皇家，父皇已经很纵着他了，他吃吃玩玩的不要紧，要真做出来什么，不止他，他母妃，还有沈家都要跟着遭殃，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明儿个来给我捎点御膳房的吃食，好些年没吃到了，一点良心都没有，我都给你准备了那么多礼物，连个吃的都不带给我，就这么空手来了。” 都长大了，有些东西就算看见了也只能当做不见。 “得，哥哥明天把御膳房给你搬来行不行？” “你搬得来，妹妹我不嫌弃。” 南瑾和赵元哲就这么贫起了嘴。 好一会儿后，赵元哲说要去耍耍南瑾给他带的新兵器，带着徐子骞一起，把空间留给了南瑾和沈冰玉，毕竟女孩子之间也有话要说。 “这小子几年不见，倒是变得体贴了。”赵元哲一走，南瑾就打趣了一句。 “嗯，你别看他还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比小时候成熟多了。”沈冰玉也算是看着赵元哲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生在皇家。”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沈冰玉没接话，有些话便是私下里也不好议论。 南瑾也没有继续，总归赵元哲还活的挺肆意，她比较关心沈冰玉的婚事。 “你最近还好吗？”最后一次通信已经是年初的事了，京都到幽州城的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足足要一月，再加上她后来忙于大战，也就无暇顾及这些了，就只在信中嘱咐沈冰玉今年之内莫要成婚。 若说明年是她的劫难，今年就是沈冰玉的劫难，今年沈冰玉所嫁非人，她不敢说太多，就说了一个自私的说法，耍着赖说等她一起嫁，不然她太孤单，她离那么远实在是鞭长莫及。 “还好，就是家里说我不小了，总是各种宴会带我去参加，让我成婚。你回来的前几日我还参加了一个宴会。” 说到这，沈冰玉竟是微微羞红了脸。 这搁以前，南瑾大概不能立刻明白，但作为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少女，南瑾秒懂了，同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呢？是不是看中了谁？” 南瑾说话素来比较直，却还是惹得沈冰玉推了她一下，“南阳。”这一下带着娇意。 南瑾心再次咯噔了一下，不由得凑近了沈冰玉，“所以到底看中了谁？” 沈冰玉正愁小女儿的心思无人诉说，南瑾这么追着问，不由得就开了口，尽管有些羞涩，“武安侯世子。” 这一句让南瑾的心石沉大海，竟还是走了上辈子的路，不过不要紧，一切都还来得及。 而这武安侯世子也就是因为这武安侯早些年不在京都，她不在的这几年回来的，要不然离开前她就把他给揍怕了。 “他怎么了吗？长得好看还是做了什么让你开心的事？” 沈冰玉十七未成婚也是有理由的，沈家是武将，宫里有德妃，照理说沈冰玉是该嫁给赵元哲的，只是磨蹭了几年，两人都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意思，沈家也不需要再送一个女儿去皇家，德妃也不愿再葬送沈家女孩儿，既然没意思，便就没提这这门婚事。 而这么一来便耽搁了下来，沈冰玉就这么到了十七岁，不过也不算晚，以沈家的身份还是很好嫁的，只是沈冰玉许是跟赵元哲一起玩很久了，以至于着实不喜欢那些个虚伪的世家公子，但就这样，武安侯世子却入了她的眼。 上一辈子她不懂情，只觉得武安侯世子很有心，只是冰玉嫁过去之后，却是被限制了自由，参加宴会见着的时候总是故作开心，她问她也不说，真的是急死她了，本来她准备查了一查的，只是后来她家出了那样的事，她却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去连累她。 第547章 547，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既知不幸，她今生是万不能让她再嫁给那人的，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才开始，上辈子武安侯世子的那些手段她了如指掌，总不会再让冰玉被蒙骗了过去。 “模样是不错，不过京都城里的世家公子不都那样。” “那是做了让你开心的事了？” “也不算，近来娘亲和爹爹有意放出要帮我寻夫婿的消息，有不少人频频与我说上话，我总觉得好假，但这武安侯世子帮了我却又不知我是谁，帮完就走了，之后席面上又遇到了，他听旁人喊了我，很诧异，随即向我致歉，还作了诗。” “……”这一套手段也真的是够绕的，要是她不知道结局，听沈冰玉这么说，那也是很信了，“倒是特别。”沉默了一会儿，南瑾给了这么个评价。 “嗯。”沈冰玉微红着脸应了一声。 “有机会我见见。”南瑾并没有冒然说什么。 “还有三日便是宫中中秋宴了，那会儿我给你指指。” “好。” 说到这，两姐妹没再继续，而是挑了其他的话题，南瑾说了些在幽州的趣事，也说了外面的风景，倒是慢慢转移了沈冰玉的心绪。 院子里耍了一些时候兵器的赵元哲见这两人说笑了起来，他隐约听到什么打仗什么，不免丢下兵器也凑了过来，一时间几人笑成了一团。 整个下午，几人都是在笑声当中度过的。 晚间的时候，几人欢欢喜喜地吃了晚膳，然后带着各自的礼物离开了，约定好了明日再续。 …… 几日的风尘仆仆，路上不方便沐浴，吃好饭后，南瑾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就遇到了繁琐的擦头发。 一到这会儿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顾修染，不过只一下她就反应过来现在是在家不是在幽州军营了。 紫玉跟着一起回来了，这自然而然的就是紫玉的事了。 “顾修染去哪了？回长公主府了吗？”南瑾人是在府邸，午时过后休息的时候，却是让紫玉去寻了寻顾修染的事。 现在顾修染算是京都城里的风云人物，问起来一点儿都不难。 “回郡主，顾将军没有回长公主府，从宫中出来后直接去了新府邸。” “在哪？” “就在我们后面一条街原来的付府，不过现在改了，叫顾府。” 南瑾不是顾修染，南瑾就是在京都长大的，更何况就隔着一条街的事，南瑾门清，说起来那个府邸早前是空的，她小时候还钻进去溜达过，当然，不止她一个，还有沈冰玉、徐子骞和赵元哲，他们几个小时候可皮了，整个京都城几乎都没有他们没钻过的地。 “知道了。”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紫玉静静地帮南瑾擦头发，擦好后便退了下去，南瑾则熄了灯。 不过她没有上榻休息，而是束了发，从带回来的衣服里翻出了一身黑衣服穿在了身上。 说起来为何她今天穿着红衣服，主要是因为得知那些衣服是顾修染那么贵买回来的，不能糟蹋。 且她本来就喜欢，总不能因为风锐远那个人渣她就不穿了。 穿好后，南瑾打开窗户，嗖地一下就蹿进了黑暗之中。 …… 顾修染带回来的五百兵马，在他出皇宫后，他就让他们散了，给了他们三天假，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好好聚聚。 五年了，谁不想家。 府邸里有管家有下人，不过顾修染知道那都是帝王安排的人，甚至于还有别家插进来的人，总之不是他的人。 他进府后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不许进他的院子，只除了跟着他回来的蓝沉。 整个府邸他每一处都走了一遍，自己所住之地，他必须要掌控在心。 府邸挺大，院子好几重，他选了个比较幽静的院子做了自己的院落，院落里种着一片紫竹林，比较隐秘。 看着没做什么，但是细微地看遍府邸的每一个地方也是需要心力的。 以至于这样一番下来，倒也是不自觉地晚了夜色。 饭菜自有下人送了上来，他简单地吃了一些，便要了水泡在了浴桶里。 身体上谈不上累，心底上却有些累。 下午的时候青林来了，传了宋国辉的话，让他有时间去看看他。 对宋国辉，这五年来在幽州，他几乎都不怎么想起他了。 或许是远离了，又或许是因为有南瑾陪着。 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一回来，种种掩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又翻腾了上来。 宋国辉弃了他娘，无论是何理由都不可原谅，哪怕他帮了他，依旧不可原谅。 而赵千荷，她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他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痛快，他会让她知道活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想着事情的顾修染半坐在浴桶里一时忘了起来。 突然，窗户咣当一声，他瞬间回神，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下一刻那身影站了起来，一双桃花眸子就那么与他对视了一个正着。 府邸有些大，南瑾不知道顾修染住在哪，不过瞧着有院落的地方就只有这里有亮光，便赌是这里，蹭得一下就过来了，自己是潜入者，她下意识就翻了窗户，只是…… 眸光里，顾修染披散着发光着上身半倚在浴桶里，南瑾脑子砰地一下犹如烟花炸开，直接蒙了。 下一刻脸蹭得一下就红了，转身就要按原路逃离。 顾修染在南瑾转身的那一刻速度反应了过来，一个起身扯了一侧架子上的衣物匆忙围在腰间，赶在南瑾翻出窗户前一把将人从后面给抱住。 跑得急，身上的水渍全都蹭到了南瑾的身上，一瞬间湿透了南瑾的后衣襟，明明该是凉意，南瑾却觉得后背满是灼热。 “别走。”抱着人，顾修染急忙留人，声音里带着眷恋。 被捉了一个现行，南瑾结巴地解释，“我……我……我不知道你在沐浴……” 顾修染紧紧抱着人，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的姑娘这么晚会跑过来，他都以为今晚见不到她了。 他不是没想过夜闯香闺去找她，但那对她太不好了，要是镇国将军知道了，也饶不了他。 只是没想到他的姑娘竟然来找他了，真好。 第548章 548，郡主，要不要咬一口 顾修染紧紧将人抱着，满是眷恋，“无碍。”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南瑾看到了什么。 被紧紧抱着，南瑾走也走不了，“你……你怎么在屋里洗澡……” “我选屋子的时候觉得这边幽静便选了这里，哪里知道这个院子没有隔间，我明日让人收拾一个出来。” 边说顾修染边用下巴蹭着南瑾的脖颈。 南瑾被蹭得有些痒，抬手推了推，“别蹭我，痒。” 南瑾一说，顾修染就乖乖不动了，“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南瑾抿了抿嘴没说话。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是不是想我了？” “才没有。”南瑾矢口否认。 顾修染将人给扳了过了，向前一步压在了窗棂上。 太过猝不及防，顾修染滴着水的胸膛就那么映入了眼帘，南瑾脸蹭得一下就红了，下一刻直接闭上了眼睛，“顾修染你流氓，不穿衣服。” 顾修染只觉得南瑾可爱极了，“郡主又不是没见过，以前郡主帮我上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南瑾闭着眼睛梗着脖子，“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修染往南瑾跟前凑了凑，气息明显近了，近得南瑾不由得偏头躲了开去，而这一躲刚刚好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颈。 “就是不一样。” “行，就像郡主说的不一样，那郡主见谁洗澡穿着衣服的，所以郡主，到底谁耍流氓？我好好的在洗澡，是郡主闯进来的。” 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南瑾难受得紧，抬手就去推顾修染，这一推，满手水珠和光滑，南瑾下意识又缩了回来，却偏偏顾修染又靠了过来，她退无可退，一张脸跟煮熟的虾一样。 “顾修染你放开我。” 南瑾闭着眼含羞带怯的模样，光看着顾修染的心就忍不住颤栗。 他笃定经过今晚这样的事，小姑娘大概要躲他好几天，所以…… 顾修染抬手托着南瑾的脸颊掰扯了过来她的脸，垂首朝着鲜红欲滴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带着霸道的温柔夺取着南瑾的呼吸。 “顾……”南瑾下意识张嘴要抗议，却是给顾修染开放了城池，直接让他攻占，以至于最后所谓的抗议变成了呜咽声。 一吻过后，顾修染抵着南瑾的额头轻轻喘息着，南瑾也忘了去闭眼睛，拼命地大口呼吸着，那呼吸洒在顾修染的胸膛之上，满是痒意。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扣着南瑾的肩膀将人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南瑾柔软的唇就那么碰在了他无一物的胸膛之上，身子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南瑾下意识要挣脱，顾修染却在她耳侧蛊惑着，“郡主，不想欺负我吗？” 这气氛这声音，南瑾的身子颤了颤，竟是忘了去反抗，甚至是连反驳都没有。 “郡主，你不是喜欢咬我，现在刚刚好，要不要咬一口？” 又是一声蛊惑。 “张开嘴就好了，乖，郡主张开嘴。” 在顾修染一声声的蛊惑下，南瑾真的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之上，只不过没什么力道可言。 而这一口让南瑾瞬间回神，下一刻抬手一个用力推开了顾修染。 本以为推开会好点，然这一推开，顾修染露着上半身，散着一头湿发，眼角和耳尖绯红，水滴从脖颈发丝之上慢慢滴下，划过脖颈，落入只有一件衣衫随意裹着下身。 这一刻，南瑾觉得口干舌燥，觉得想扑过去将顾修染给摁倒狠狠欺负。 然只是一瞬，下一瞬脑子犹如重锤猛击，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时候，转身就走，却是忘了窗需要翻，咚得一下撞了上去，连揉都来不及，推窗就翻了过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速度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冲走了。 而顾修染并不如他看上去的那般镇定，南瑾一走，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软了。 “蓝沉，跟着郡主，看着她回府。”一句话气息特别沉。 “是。”暗夜里传来了一声应答。 而顾修染，转身一步步走回了已经冷掉的浴桶里，他需要冷静冷静。 …… 镇国将军府 南凌并不知道自家闺女出去幽会了一圈男人，然后狼狈至极的回来了。 他此刻满心满意的都是风晴月。 夫妻二人吃完饭洗完澡之后，就坐在一起说着话。 白日里妻子围着女儿转，到了晚上也该轮到他了。 “这是幽州的云锦，我给你选的，看看喜不喜欢，明儿个让绣娘上门给你量量尺寸，做几身新衣裳。” “我那么多衣服，还要做啊！” “一天换个几套又怎么了？” 风晴月笑着推了南凌一下，“哪有你这样的。” “你就说喜不喜欢？”在南瑾跟前南凌是撑起一片天的爹爹，但在风晴月面前，南凌除了是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外，也是有几分小孩子气的。 “喜欢，你送的都喜欢。”风晴月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南凌一下子就开心了，“还有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这个样子的南凌颇有几分邀功的感觉。 风晴月欢喜极了，不止为这些礼物，更多的是南凌记着她的一份心，她风晴月真的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的才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风晴月抱着南凌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阿凌。” 这一口亲得南凌瞬间心猿意马了起来，直接将人抱起大步走去了床榻按在榻上就吻了起来。 风晴月双手勾着南凌的脖子回应着，一吻下来，风晴月气喘吁吁，南凌却是并没有停，而是一边解着她衣襟的扣子，一边顺着那脖颈一路向下吻去。 风晴月抬手微微抵住南凌的胸膛，满脸羞涩，“烛火。” 南凌停下动作，炙热着眸光看着羞红着脸的风晴月，“不灭行不行？” “不要。” 南凌无奈，女儿都十七了，媳妇还这么羞涩。 当下抬手一挥，烛火瞬间熄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紧接着便是衣衫落满地…… 一番畅汗淋漓之后，南凌满足地抱着风晴月，风晴月蜷缩在南凌怀中，跟只小猫儿一般。 “阿月，有事跟你说。” “嗯。”风晴月轻应了一声。 第549章 549，信 “囡囡在幽州那边遇到风家人了。”之前南瑾来信说过这事，南凌没告诉风晴月，只是旁敲侧听的打听了一番。 风晴月先是一愣，随即急了，“他们是不是为难囡囡了？”那一家子什么品性，风晴月一清二楚，哪怕过去了那么些年，却依旧藏在记忆里。 “不用急，我家囡囡连水匪都杀得了，会怕那些人吗？”南凌安抚地拍了拍风晴月的后背。 被这么一安抚，风晴月镇定了下来，毕竟五年前南凌向风晴月证明了他是怎么护着南瑾的，且南瑾现在一身功勋，也不是谁能随便欺凌的少女了。 见风晴月平静了，南凌这才接着言，“风家很乱，挤掉你娘上位的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娘家人都养在身边各种挥霍，那个女人的儿子娶了那个女人的甥女为妻，也是挤掉另一个女人上位的。这么些年你不在意他们，他们却是借着你的名声在外面作威作福，各种乱来。囡囡去幽州后，又接着囡囡的名声各种乱来，囡囡这次战胜水匪后他们更是上门认亲，还数落囡囡……” “他们凭什么。”说到借助自己名声的时候，风晴月没什么反应，在说到借助南瑾名声，还数落南瑾，风晴月一下子就恼了。 “囡囡当然不能认了，就把人扔进了大牢。”南凌直接说了结果。 “做得好。”风晴月觉得满满的痛快。 “我们走的时候将人放了，不过换了点东西回来。”南凌并没有讲太详细幽州的事，那些都不重要，不足以拿来扰乱风晴月。 “换了什么？”风晴月觉得南凌绝不会那么轻易放人，如此这东西定是重中之重了，虽然风晴月不知道是什么，但莫名的心突突的跳。 “明天再告诉你，今日晚了，睡吧。” 风晴月不依了，“哪里有这么吊人胃口的。” 南凌没说话，直接欺身而上再次吻上了风晴月，风晴月抗议地推攮着，“南凌，你下来，没人这样说话说一半的，快说。” 风晴月的力气怎么有南凌大，南瑾按着人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的尽数抗议吞入腹中。 一次又一次，风晴月最后累得直接睡着了，哪里还记得什么东西不东西的事。 南凌起身要了水，将人抱着进去一起洗了洗，然后给风晴月穿上了衣服，这才抱着入睡。 不是他不说，而是他得让她先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一下子太多，他怕她接受不了，明日他陪着她一起。 …… 昨晚风晴月被折腾的有点狠，以至于天亮时差点没能起来。 起是起来了，却有些没脸去见女儿，好在南瑾吃了东西就出门找小伙伴玩去了，她这才避免了尴尬，直接狠狠埋怨了南凌一顿。 南凌只笑不语，服侍着人吃了早饭，然后让人将他带回来的几个盒子捧了上来。 “这是什么？”俨然睡了一觉之后，风晴月只记得被欺负的事，忘了南凌昨晚跟她提过的事。 “换的东西。”南凌边说，边递了一个小木盒给风晴月。 风晴月一下子就想起来南凌昨晚说的话，手下意识接过了南凌递过来的木盒子。 盒子泛着老旧的黄，看一眼风晴月就怔愣在了那，尽管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但是这盒子的样子却是刻在脑海里，盒子上刻着的是水仙花，她娘最喜欢的花。 愣神后风晴月有些颤抖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金簪，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金簪子上泛着黑，而金簪子上镶嵌着的那颗绿色的玉却还是靓丽如初。 簪子上的花头是水仙花，她记得的，这是她娘的陪嫁，是她外祖母身前留下的。 泪珠就那么毫无征兆的从风晴月的眼中滑落，一滴两滴三滴…… 她怎么都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她娘的旧物。 “凌哥。”脆弱的风晴月抬头看向南凌，喊了一声，一声都不知道多久没听过的称呼，还是当初刚成亲那会儿的小甜蜜。 南凌一把将风晴月给搂在了怀里，“没事了，别难过。” 风晴月靠在南凌怀里，“这是我娘的发簪，我娘特别喜欢，是我娘的陪嫁，我娘最喜欢水仙花了……” 南凌都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些信拿出来了，只一根簪子就这样了，看到那些信又会如何？ 他是不知道内容，但是他家囡囡看了都受影响了，肯定很让人难受。 “阿月，你冷静一下。”南凌安抚着风晴月。 “我没事，就是触景生情。”风晴月坐直了身子，并摸了帕子擦了擦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撑不住。”说着，南凌又重新取了一个盒子，直接大手一揽将风晴月给揽在了怀里，“你在我怀里看吧，记得还有我，囡囡也刚回来，需要娘，你坚强一点。” 风晴月有些不懂，却是应了，“好。” 说着便就这南凌的手打开了盒子，刚打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瞬间滑落，泛黄的信封已经让她猜到了是什么。 手背上的泪水让南凌抬手取了信，“我陪你一起看。” 风晴月靠着南凌，没说话。 南凌速度拆了信封，抖开了里面泛黄的信，开头就是一句：阿月，你过得好吗？娘好想你。 南凌感觉到手上的冰凉越发多了。 娘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看到的话娘大概也不在了，娘想你，心里难受，就写点信寄托哀思，就只当你看见了。娘很想把信寄给你，可是你姨娘那个人嫉恨娘嫉恨的紧，就算娘寄了你也看不到，还会惹得你姨娘恼怒，怕是要对你不好。 娘真的好舍不得你，可是不将你送过去，留在这里你定会被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你姨娘那个人虽然不好，但要脸面，总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你，且那边的环境也比家里好，将来你许是有机会觅得良人，要是在家里，你的一切就都毁了。 …… 开始的时候是南凌帮忙打开的，后面都是风晴月迫不及待自己一封又一封的打开，哪怕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眼睛都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了，她依旧奋力地看着，看着。 第550章 550，反正哥赖定你了 南凌心疼极了，却是不好阻止，就只能陪着。 “娘……”最后一封见底的时候，风晴月捧着信哭得像个孩子。 南凌紧紧的将人抱着，哄着，“阿月，过去了，都过去了，岳母得偿所愿了，你现在很好，就算岳母的一片心没有白费。” 南凌的安抚，让风晴月从抱着信变成了抱着他，“凌哥……” “我在，我在……” …… 出门的南瑾并不知道风晴月在家看信看到崩溃了，不过有南凌在，南瑾并不会太过担心。 南瑾约着小伙伴们上街去玩了，五年没回来了，可不得熟悉熟悉这京都城的现貌，要是能提前遇上那个武安侯世子，那就更好了，看她怎么收拾得那个武安侯世子原形毕露。 “九哥……” 在京都城里兜兜转转了半日，武安侯世子没遇到，倒是遇上了个娇滴滴的美人。 这一声九哥喊得那叫一个百转千肠。 迎面走来的人，想要当做看不见都不太可能。 一身白衣飘飘欲仙，莲步轻摇，环佩叮当，好一个大家闺秀。 南瑾站在那看着赵从萱这一身装扮，觉得记忆有些久远，却又好似就在昨日。 是了，大家都长大了，赵从萱成功的长成了她记忆里最讨厌的样子。 不过不一样了，她不会再如上一世那般任何她哄骗，整日跟在她后面帮她擦屁股。 南瑾就那么站在那看着赵从萱走到赵元哲的身边，眸光热切得恨不能扑进赵元哲的怀里。 赵元哲躲瘟疫似的往后躲了躲，随后觉得而不够，直接夺去了徐子骞的身后，就探了个头，“有话说话，别靠这么近。” 见此南瑾挑了一下眉，觉得这场景有些诡异。 “赵元哲这是怎么了？好像很怕似的。”南瑾低声询问身侧的沈冰玉。 “前不久赵从萱落水，那会就赵元哲在，他下去救了人，就被赵从萱给赖上了，说跟他有肌肤之亲，非要嫁给他。赵元哲死不承认，说当赵从萱是妹妹，陛下和长公主对此事都未曾说什么，从那之后，赵元哲躲赵从萱就跟躲瘟疫似的。” 这些都是小事，南瑾没太记得，不过被沈冰玉这么一说，南瑾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说起来，上一世赵从萱也缠着赵元哲，各种手段，赵元哲肯定不乐意娶赵从萱的，但赵千荷和帝王竟是都没有强迫赵元哲，这事就稀奇了。 “九哥……”赵从萱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赵元哲防不胜防，他平生最烦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一副要哭样子的女子，“南瑾回来了，你都不打个招呼吗？” 骂又骂不得，回头要挨训，赵元哲直接就转移火力。 赵元哲都直接说出来了，温柔人设的赵从萱不能再当做看不见了。 “姐姐也来了吗？姐姐在哪里？”赵从萱一副欣喜、激动、怀念的作态。 “你后面。”赵元哲直接指了方向。 赵从萱当下转过了身去，一张脸真的是跟赵千荷如出一辙，在见到南瑾的时候先是震惊后是喜悦，“姐姐？”带着点不确定地喊着南瑾。 南瑾就站在那静静地看着赵从萱表演。 南瑾的不接茬让赵从萱有那么一丝的尴尬，不过只一瞬便恢复了自然，“姐姐，你是姐姐吗？” 南瑾依旧不接茬。 赵从萱直接迎了上去，泪水哗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姐姐你怎么穿着男装？我差点都没认出姐姐。姐姐，作为郡主，衣着怎能如此不得体，这样太失礼了。” 很好，五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是数落，这五年没少锻炼，这无辜着脸数落人的段位真的是跟她娘赵千荷一模一样。 “失礼吗？”南瑾一副不解的样子，“可五年来我都这么穿的，难不成穿着罗裙上战场跟水匪打？” 南瑾这一句直接噎住了赵从萱，不过只一瞬，“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战场是战场，京都城是京都城，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是不是该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妹妹这是要我穿着一身罗裙去统领禁军吗？好歹我现在也是禁军副统领。” “……”赵从萱这一次接不上茬了，面上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因为南瑾句句在怼她，没一句是让着她的，连应和都不应和，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和五年前离开的南瑾一样的让她讨厌。 “刚回来，对京都城很不熟悉，需要熟悉，就不跟妹妹聊了，妹妹自己玩，姐姐就先走了。” 丢下一句，南瑾直接挽着沈冰玉抬脚走人。 赵元哲速度躲在徐子骞后面，推着徐子骞跟上了南瑾。 徒留赵从萱一人站在原地狰狞了面色。 眼见着远离了赵从萱，赵元哲才从徐子骞的身后出来，“行啊小瑾儿，果然还是你厉害，赵从萱脸都要绿了，以后哥跟你混了，你可要帮帮哥，哥不要娶她。” “出息。”南瑾鄙视了赵元哲一眼。 “反正哥赖定你了，再不行哥娶了你好了，绝对不要那赵从萱。” “谁要嫁给你，闭嘴吧。”南瑾嫌弃得不行。 “妹妹你别这么绝情啊，其实我觉得这个主意还挺好，你看咱兄妹两一起长大，感情多好，哥可喜欢你了，比喜欢那赵从萱多一百倍，你嫁给了哥，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哥的也解决了，就不用被那赵从萱给缠着了，多好。” 赵元哲真的是越说越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南瑾抬手捏了捏拳头，侧首笑看着赵元哲，“这是要练练呢？我可是记得有人说我没人敢娶的，现在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年少无知，年少无知。”赵元哲一个跳跃跳去了徐子骞的后面，“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咱动口不动手。” 赵元哲这样子倒是让南瑾挑了挑眉，“怎么，打架的习性也改了？” 一提到这个，赵元哲就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沈冰玉在一侧笑出声，“前些日子把丞相家公子腿打折了，人家弹劾他了，被陛下给下了禁令，三个月要是敢打架，就把他腿打折了。现在才过去两个月，还要挨一个月。” 第551章 551，你这祸闯得可以啊 南瑾惊呆了，“你这祸闯得可以啊！”惊叹完后便是嫌弃，“不过你怎么这么笨，被抓住了把柄，还被弹劾，丢不丢人？” 南瑾嘲笑赵元哲的时候，徐子骞抓着剑的手紧了紧，似是要说什么，被赵元哲一把抓住了臂膀。 “他骂我，我不能忍，打断腿算轻的，我不就是三个月不能打架，有什么的。”赵元哲满满的不在意，“行了，别说这么些了，这天都中午了，我们找个酒楼去吃饭。今儿个哥哥做东，你们选地。” “冰玉，不跟他客气，捡最贵的选。”南瑾立刻一副痛宰赵元哲的架势。 “好好好。”沈冰玉立刻应和。 两姑娘手挽手冲前面去了。 后面赵元哲没急着跟上去，从抓着徐子骞的臂膀变成勾住他的脖子，这样整个人便轻靠到了徐子骞的耳侧，“小骞儿，殿下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事谁都别提？” 徐子骞抿了抿嘴没说话。 赵元哲轻拍了拍徐子骞的肩，“惩罚你家殿下已经受了，你就别再给你家殿下我整个欺君之罪出来，那日的事烂在肚子里，更何况你是本殿下的人，本殿下护着你是应该的，他骂你就是骂我，打折他腿都是轻的，这事以后不许再提，听见没？” “是，殿下。” “这才对。”说着，赵元哲放开了徐子骞，“走，吃饭去，今日本殿下请客。” 说着，赵元哲就晃着扇子走了。 徐子骞眸色复杂地看了赵元哲一眼，那一日丞相公子骂他父亲瘸子，他气不过要动手，却是被赵元哲给抢了一个先，之后丞相家各种弹劾，赵元哲被打了板子，还被命令三个月不准打架。 以后，他一定好好护着他。 …… “顾修染。”南瑾没想到会在酒楼里看到顾修染，一见到人，直接就冲了过去。 眼见着就要冲去顾修染的怀里，顾修染往一侧躲了一下，随后恭恭敬敬的对南瑾行了礼，“郡主。” 顾修染微有些诧异，小姑娘看见他竟是没躲他。 扑了个空的南瑾有些幽怨，不过在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有些不合适，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京都城，不是只有他们两人的幽州城。 顾修染虽然躲开了，但是跟南瑾一起来的沈冰玉看得清清楚楚，南瑾是直接朝着人怀里扑过去的。 微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一想，两人一起并肩作战，有情义也没什么不对。 “顾将军。”走到跟前的沈冰玉对着顾修染福了福身。 “沈小姐。”顾修染回礼。 沈冰玉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顾修染现在可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车骑将军。 南瑾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你怎么在这？” “七皇子邀我吃饭。”顾修染有问必答。 “……”南瑾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赵博彦这就几个意思？ 许是听到了动静，七皇子从楼上的雅间里走了出来，走到了楼道上，刚刚好门外走进来的赵元哲看到了也听到了。 “哎呀，七哥这么雅兴啊。相逢就是缘，不如咱们拼桌？七哥连我们一起请了？再不然也要请南瑾啊，这顾修染跟南瑾一起从幽州回来，没有道理你请顾修染不请南瑾啊。” 赵博彦没想到几人就这么撞了一个正着，但也预料过类似的场景，说辞早已经准备好。 “南瑾不是跟你一起，我这是想请也没办法请，总不好跟九弟抢人吧，不过既然遇上了，一并就更好了。另外，请顾将军的意思，我也就是个中间人。” 赵博彦刚说完，身侧出现了几人，赫然是廖家的几人。 这么一来倒也是能说通了，毕竟当年廖飞章欺负过顾修染，现在顾修染站得那么高，怕被报复，提前赔不是也很正常，于情于理很是说得过去。 不过究竟是何意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这个七哥近年来越发的处事圆滑了。 “那七哥今日破费了，九弟就不客气地蹭个饭了。” 赵元哲笑着就抬步上前错过南瑾朝二楼走去，徐子骞紧随其后。 南瑾没急着上去，拉着沈冰玉低语，“这火药味挺重啊，怎么回事？” “你在那会儿不就一直不对付，这几年七皇子做事越发稳重，人人夸赞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简直就是世家公子的典范，元哲成日里就是闯祸打架，完全就是反面的一个存在，你觉得呢？” 南瑾瞬间表示了解，赵博彦有多虚伪她还是知道的，“赵元哲吃不少亏吧。” “嗯。”沈冰玉点了点头，“不过七皇子也没落到好。” “郡主，该上去了，大家都在等着。”见南瑾跟沈冰玉站在楼梯口嚼耳朵，顾修染提醒道。 “啊，哦。”南瑾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拉着沈冰玉蹭蹭蹭就上二楼了。 被留下的顾修染：…… 很好，他成功被忽视了。 深吸了一口气，顾修染抬脚慢步上了楼梯，他得快些将人娶回去才行。 回一趟京都，他的姑娘都不害羞了，或者说是玩得乐不思蜀忘了去害羞了，还直接无视了他，真是他的好姑娘。 …… “廖飞群拜见南阳郡主。” “廖飞章拜见南阳郡主。” “廖飞烟拜见南阳郡主。” 南瑾挽着沈冰玉的胳膊刚进雅间，廖家三兄妹就对着他进行了参拜，顺带自报了一下家门。 要说南瑾印象最深刻的是谁，那必须是廖飞章了，廖家的庶子，五年前集齐十几人，将顾修染给打成重伤，她去了廖府将此人给揍得皮开肉绽。 三兄妹刚对南瑾行完礼，顾修染来了，三人又纷纷对着顾修染行了礼，毕竟顾修染可是正二品车骑将军，陛下亲封的。 “嗯。”顾修染只轻应了一声，没有任何回礼的意思。 沈冰玉站在一侧诧异了一下，她为何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刚刚好像给她回礼了？ 虽然几年未回来，但南瑾还是南瑾，那个行事肆意的南瑾。 也不用等人请，直接拉着沈冰玉就自己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以至于沈冰玉直接忘了去探究觉得不对的点。 紧接着七皇子赵博彦和赵元哲也坐了下来。 第552章 552，廖家赔罪 赵元哲刚刚好站在沈冰玉一侧，就靠着沈冰玉坐了下来，还不忘拉着徐子骞也坐了下来。 顾修染径自走去了南瑾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让想要靠着南瑾坐下来的廖飞烟愣是傻愣在了那。 大哥廖飞群速度拉着妹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他则靠着七皇子坐了下来，剩下的那个空着靠在顾修染身侧的位置自是留给廖飞章的，毕竟几年前干蠢事的那人就是他。 “九表哥，我久不在京都，也不知道现在有啥好吃的，你帮我点，多点点，我饿。” 南瑾说的是实话，当然也有几分宰七皇子的意思。 “没问题。”赵元哲很是豪爽，说着就喊来了小二，然后一通点，点完之后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本殿下暂时就先这么多，你们上菜快点，这是南阳郡主回来在京都酒楼的第一顿饭，你们可不能怠慢。” “是，是。”小二连忙应声。 “七哥，你菜点了没？”赵元哲一副很关心赵博彦的样子。 赵博彦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了，不是点菜的事，而是赵元哲这行为实在是太喧宾夺主了。 “早些时候就点好了，待会儿该上了。” “这样啊，那就刚刚好了，我们一来就可以吃了，真是多谢七哥了。” 赵博彦没说话。 而赵元哲这话刚落，外面便有小二开始陆续上菜了，还上了酒水，刚刚好验证赵博彦那句早就点好了，同时也衍射赵元哲的不请自来，不过赵元哲一向脸厚，听懂了也跟没听懂一样。 酒水一上，赵元哲都不用人招呼，自己倒自己饮，先喝了三杯，然后倒了一杯看向了南瑾，“来小瑾儿，哥哥敬你一杯，祝贺你凯旋归来，被封赏为禁军副统领，哥哥祝你步步高升。” 赵元哲这话是真心的，也是故意刺挠赵博彦的。 南瑾那叫一个舒爽，拿了酒壶就倒了一杯回敬了赵元哲，“谢九表哥。”说着就一杯喝了下去。 有赵元哲在前，赵博彦不能落后，当下倒了一杯酒对着南瑾，“七表哥也祝贺你。” 比起赵元哲的话，赵博彦的话就简洁了许多，不过意思是到了。 南瑾就又喝了一杯。 廖家见了也准备敬酒，只是被顾修染抢先了一步，“郡主，我也敬你一杯，不过郡主你酒量不佳，以茶代酒就好，我先干为敬。” 顾修染说完直接将酒给喝了，一双眸子却黑沉沉地看着南瑾。 南瑾浪得有些飘的心立刻沉了下去，还有那么点心虚，不过掩盖得很好，“对，我酒量不好，我都忘了。”说着南瑾拿酒壶的手直接改拿茶壶了。 没人去疑惑为什么顾修染知道南瑾酒量不好，这也没什么好疑惑的，毕竟南瑾与顾修染在一起参军五年之久，知道也实属正常。 南瑾喝完一杯后，默默又倒了两杯茶喝了下去。 廖家三兄妹趁机也纷纷祝贺南瑾敬了酒，当然，廖飞烟喝的是茶水，沈冰玉也跟着参合了一下，喝了茶。 至此，对南瑾的祝贺就算结束了。 而今日的主角本该是顾修染，廖家道歉是一回事，其实就是一个由头，为了七皇子拉拢顾修染。 几年前的事，那都是年幼不懂事，现如今谁还没变得成熟。 前两年太子落了水，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大好，哪有体弱的储君，这就不由得让一些成年皇子蠢蠢欲动了起来，毕竟谁不想做人上人。 “顾将军，我敬你一杯，祝贺顾将军凯旋而归，荣升正二品车骑将军。”当年的混蛋事是廖飞章干的，当然这是得由他来开这个头。 顾修染坐在那没有半点反应，并没有接茬。 廖飞章径自将杯中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年少时不懂事，曾冲撞过顾将军，还请顾将军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今日自罚三杯以谢年少无知。” 说完，廖飞章又将杯中的酒给饮尽，然后又接着倒第二杯。 “你那叫冲撞吗？完全就是蓄意殴打。”南瑾直接一语戳中了廖飞章话里的虚伪。 这一句让廖飞章倒酒的动作顿在了那，整个人很是尴尬，对方是南瑾，他除了尴尬还能如何？ 今儿个他压根不想来，但为了家族，他不得不来。 “是，郡主教训的是，是我当年不知道好歹犯下错误，今日罚酒赔罪。”僵硬了一下，廖飞章接了话。 顾修染心暖暖的，他的姑娘总是护着他，不过他不想她因为这些小事跟人杠上。 “陈年旧事，我早已不记得了。”顾修染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说得好听点就是不计较了，但是难听点那就是没将你给放在心上，而至于是哪一种就看自己的理解了。 对廖飞章来说哪一个都无所谓，只要不计较这事就行。 “是我狭隘了，顾将军心胸宽大。”廖飞章将剩下的两杯喝完了，然后就坐下去了。 “七哥，你这带人来赔罪我能理解，你怎么把廖飞烟也带来了？你带个小姑娘做什么？” 赵元哲跟赵博彦不对付，京都城里众人皆知。 所以赵元哲这看似简单的疑惑，却带着深意。 本来没多想的南瑾一听心咯噔了一下，对啊，不管什么理由请顾修染吃饭，把廖飞烟一个小姑娘带着算怎么回事？ “九弟不是也喜欢走哪都带着沈姑娘，我带着表妹怎么了？”赵博彦不着痕迹的就这么回击了回去。 南瑾微蹙了一下眉，是这样吗？ “我就是问问，七哥这么激动做什么？” “九弟听错了吧。”赵博彦完全不承认，反正今日撞上了，他要办的事也办不成了，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是吗？”赵元哲反问了一句，随后没再说什么。 刚刚好这会儿他早先点的菜开始上了，“这个送南阳郡主那边去。”赵元哲见小二手里端着虾就让他去南瑾那边，“南瑾，这虾给你点的，这是没壳的那种，省得你嫌麻烦。” 南瑾爱吃虾不爱剥虾，一起长大的赵元哲那是了如指掌。 坐在那的顾修染觉得口中有些酸涩，径自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 第553章 553，赵元哲你脸疼吗 “九弟对南瑾的喜好还真是了解。”赵博彦这是又找到由头了。 “一起长大的，知道有什么奇怪的。”说着，赵元哲将面前刚放下的一盘鱼推去了沈冰玉的面前，“表姐，你喜欢的。”紧接着又推了一盘菜去徐子骞面前，真的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看得赵博彦是既打脸，又有那么一点羡慕。 “九弟至今未娶，莫不是在等南瑾？” 赵元哲刚刚好在喝酒，一口酒直接喷了，不过在喷之前转过了头喷去了地上，随即抬手掩着唇咳嗽了两声。 那边坐着的顾修染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更是隐有暴风雨来临的架势。 南瑾没什么反应，她跟赵元哲清清白白，有什么好有反应的。 “七哥不也至今未娶，我还觉得七哥是在等南瑾呢。”咳嗽了两声顺过了气，赵元哲反将了赵博彦一句。 其实南瑾的身份作为皇子还真的是想娶，但是南瑾岂是好娶的，另外，南瑾在军中混迹了五年，京中有许多女子身份比南瑾差一些，但也够了，所以他另可娶那些女子也不娶南瑾。 但是这话赵博彦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嘴上那是不敢说的。 “九弟跟南瑾交好，南瑾就是要嫁也该先考虑九弟。” “不，我先考虑七表哥，我觉得七表哥风度翩翩温润如玉，比九表哥靠谱多了。” 赵博彦跟赵元哲如何，南瑾是不管的，但是扯上她，她可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这次轮到赵博彦呛着了，“咳咳……”是真的没想到南瑾会说出这样的话。 赵元哲看见赵博彦吃瘪乐开了花，“对啊，怎么也要七哥在前，不过七哥啊，你虽未娶正妃，但有侧妃了，这样可就委屈小瑾儿了，这点我比你强。” “有侧妃了啊。”南瑾一副惊讶的样子，“那算了，我不嫁了，我爹就娶了我娘一个，我怎么也要找一个像我爹那样的，府里乱七八糟的人我不嫁。” 南瑾话语里满是嫌弃，而这话一说，此刻局面顷刻间反过来了，变成了南瑾不要七皇子了，尽管一开始也没要。 赵博彦一张脸憋得通红，愣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才行。 赵元哲差点笑岔气，太解气了，果然还是南瑾好，瞧把这赵博彦给怼得。 “这个我可以，小瑾儿你考虑一下我。”赵元哲深怕气不死赵博彦，补了一句。 “赵元哲你脸疼吗？” “什么？” “谁当年说我凶没人敢娶的？” “……”这时候连他也怼了，“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年少无知这借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我现在比当年还凶，要记得，我连凶悍的水匪都杀，想娶我的，先练练，看经不经得住我的银月刀砍。” 南瑾也不是针对赵元哲，而是借机把话搁在这，被各种配对催婚这必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想娶她的人一定很多，但真心的估计没几个，也都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她今儿个就把话搁在这，不怕死的就来试试。 赵元哲咽了咽口水，不过却是双眸兴奋，“你等我啊，一个月后，咱来一架。” “呵呵……”南瑾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没搭理赵元哲。 赵元哲完全没有被怠慢的感觉，满眼兴奋，摩拳擦掌，真的是恨不能和南瑾立刻就打上一架。 “吃饭吃饭，都凉了，不能枉费七哥的一片好心。”赵元哲也没再扯，招呼着就吃饭了。 接下来几乎都是碗筷碰撞的声音，聊也是一些不太重要的闲话。 毕竟赵博彦想聊的不合适赵元哲听，索性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吃完后，众人便散了。 眼见着顾修染起身了，南瑾下意识询问，“你要去哪儿？” “去长公主府。”顾修染本来不想这么快去的，但今日饭桌上的话让他觉得他需要快点去找一下宋国辉，告诉他，他要娶南瑾，他不想他之后做什么被宋国辉给搅和了。 他的婚事他是可以自己做主，但是宋国辉会不会从中作梗他就不知道了，五年前宋国辉将他送去军营后，他就知道宋国辉不简单，但凡有万一的事他也要杜绝。 “去干嘛？” “长公主驸马昨日让人给我传话让我回去见见他。” 顾修染这是对南瑾有问必答，哪怕看着一副冷面，以至于留给在场这些人的印象就是顾修染看着冷面，还是很好说话的。 七皇子突然间就放心多了。 南瑾一听顾修染要去见宋国辉，顿时就感觉没好事，之前顾修染跟她说的宋国辉的那些卑鄙行为她还是记得的。 南瑾想说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但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合适，“那你好好的。” “嗯。”轻应了一声，顾修染对着赵元哲和赵博彦告辞，随后转身离开。 赵元哲站在那摇了摇扇子，“这顾修染竟是没有五年前那么凶残了，不该上过战场后更凶残狠辣吗？看着好像还挺好说话。” “什么上过战场就更凶残狠辣，会不会说话？你这意思是我比以前凶残狠辣了？”南瑾果断维护顾修染，一副要跟赵元哲证明一下是不是凶残的样子。 “我就是说说，不是这个意思。”说着，赵元哲躲去了徐子骞的身后，“小瑾儿，咱说话就说话，不好动手的。” 赵博彦没兴趣看赵元哲跟南瑾在这闹，直接开口，“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九弟了，九弟跟南瑾好好逛逛京都城，我先走了。” 丢下一句抬脚就走了，身后跟着廖家三兄妹。 眼见着几人走了，赵元哲扯了一下嘴角，微带讽刺，却是没说什么，“小瑾儿，吃饱喝足，还要去哪玩？九表哥陪你去。” 顾修染去了长公主府，南瑾没什么心情玩了，“明儿个吧，吃的有点多，我想回家休息。” “那行，那送你回去。”赵元哲也不强求。 …… 顾修染来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宋国辉正在小佛堂里礼佛。 这些年宋国辉越发的喜欢待在小佛堂了。 平日里无论任何事，宋国辉在敲木鱼青林是绝对不会打扰的，但他知道顾修染的事情除外。 第554章 554，你不是十七你十八了 “主子，少爷来了，要见你。”青林直接汇报。 而青林说完后，宋国辉正在敲的木鱼停了下来，双眸睁开露出了里面的点点诧异，“来得有些早。”比他预料的早太多，这就有些不寻常了，“把他带过来。” “是。”青林转身出去了。 宋国辉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木锤，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至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并没有太久，顾修染在青林的引领下来到了小佛堂。 青林没有进来，顾修染错过青林踏过了小佛堂的门。 顾修染是背着光进来的，进门的那一瞬间宋国辉没能看清他的模样，直到他走到他的跟前，他看清了。 昔日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模样也变了些许，却依旧还是那么像…… “坐。”恍惚了一会儿，宋国辉示意顾修染坐。 顾修染深深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变化的宋国辉，坐去了宋国辉对面的椅子上，与宋国辉正面对视着。 “青林，上茶。”宋国辉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让青林上茶。 “是。”青林应了声离开了。 顾修染也没拒绝，赫然是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 “五年不见，长高了，也沉稳内敛了许多。”这一刻的宋国辉像极了一个吾家儿郎初长成的父亲，带着欣赏和欣慰。 顾修染没说话，只看着宋国辉。 顾修染发现自己在看见宋国辉之后，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平静。 “比我想象的来得要早，是有什么急事吗?”宋国辉也没打算多叙旧，那些都是废话，且也没什么好叙的，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顾修染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紧，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独自前来，而他却是仅凭他来早了一点，就断定他有事。 顾修染突然间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些年，在宋国辉的面前还是那般的透明，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来通知你，我要娶南瑾。”顾修染也没有要拐弯抹角的意思，一开言便直言目的。 就在这时青林来了，奉上了茶。 宋国辉端起，用杯盖掠了掠杯子，随后不紧不慢放到唇边饮了一口，至始至终宋国辉面上都未出现一点诧异。 顾修染也没急，就那么坐着，却是未饮茶。 抿了一口茶后，宋国辉将杯盏放下了下来，这才重新抬眸看向顾修染，“想好了吗？” 顾修染做好了跟宋国辉抗争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宋国辉这般云淡风轻，诧异过后是自嘲，他是在期待什么。 “想好了。” “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句话宋国辉是发自内心的。 顾修染没说话。 “南凌手握军权，南瑾是他唯一的女儿，即便去过军营，即便凶悍泼辣，但依旧让京都城里的世家公子趋之若鹜，更是让皇家蠢蠢欲动，这也就刚回来，要不了几日，这京都城便会躁动起来，你觉得你可能从中脱颖而出？你可知将要面对什么？你虽是有军功在身，但现在你手中无任何实权，而你刚被分到北镇抚司，你觉得北镇抚司的那些锦衣卫会任你所用？” 宋国辉面对问题一开言总是这般犀利。 “我知道，但我依旧要娶南瑾。”这些问题顾修染不是没想过，不过他都不在乎，他有信心可以一一应付过去。 顾修染的沉稳宋国辉很满意，是真的长大了，不再像五年前那边轻易就被他给激怒，像只暴躁的小狼崽一样。 “南凌手握兵权，赵雄一直忌惮，你娶南瑾有两个结果，一个就是赵雄连你一起忌惮，断你前程，还有一个就是赵雄因此拉拢你，借你之手除去南凌，这两种结果你可有想过怎么去应对？” 帝王名讳是很忌讳的，一般人不敢叫，而顾修染也不知道帝王叫什么，但姓赵，还有话语内容，这明显是帝王名讳，宋国辉这个年岁知道帝王叫什么不奇怪，毕竟当年帝王也是皇子，那会子名讳没有这么忌讳，只是宋国辉这般一口一个赵雄，还叫的那般云淡风轻，这可不是一个长公主府的上门驸马该叫的，顾修染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还有这话语内容，依旧那般的犀利。 而顾修染这一次被问住了，倒也不是被问住，就是觉得…… “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宋国辉又开口了，“你今年不是十七，你今年十八了。” “胡说。”顾修染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惧，不知道是在惊惧什么，就是下意识的。 “不要激动，你是你娘的孩子。”顾修染不知道，但是宋国辉知道。 果然，下一刻顾修染那么一点惊惧散了，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同时也是我的孩子。”宋国辉又补了一句。 这一次顾修染没反应了。 “顾修染，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必须站在权利的最高点，否则永远有人桎梏你。” 这话不难懂，顾修染一下子就懂了，也惊骇了，“你要干什么？” 他是想过往上爬，但是没想过这么爬，且他自己目前这能力也不够，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要干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宋国辉并不想说太清楚，得让顾修染自己去体会，才能深知其中的深意，他给他一个方向就行了，“好了，我知道你要娶南瑾了，我不会阻止，祝愿你迎娶成功。另外，若是有一天觉得想做什么而你又不够的时候，来找我，我教你。” 说到这，宋国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青林，送客。” 闻言，顾修染直接自己站了起来，毫不留恋的转身就朝外走去。 这一趟之行他没有得到任何为难，却是多了疑惑，他莫名觉得宋国辉瞒了他很重要的事，且宋国辉比五年前更深沉难懂了。 …… 赵从萱在街上被南瑾怼了之后一脸愤恨地回了长公主府，赵千荷不在，她便只能去找宋国辉抱怨，宋国辉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哄好，吃了些东西回屋去休息了。 顾修染来的时候，赵从萱还没有睡着，一听他来了，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让丫鬟给她梳妆打扮，她绝对要用最完美的姿态去怼顾修染，告诉他，即便他现在是将军了，也还是她长公主府的私生子。 第555章 555，我告诉他我要娶你 等赵从萱收拾好自己盛气凌人的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准备拦截顾修染的时候，顾修染已经从小佛堂出来了，刚刚好与他撞了一个正着。 顾修染面色深沉，脑中正想着刚刚宋国辉与他说的话，并没有注意到赵从萱，直到赵从萱大吼出声。 “顾修染。” 赵从萱这一喊，顾修染下意识停下脚步抬眸看了过去，看到的便是赵从萱一身白衣，满头朱钗的样子。 赵从萱盛气凌人地看着顾修染，“大胆顾修染，看见本郡主你都不行礼吗？你该当何罪？” 赵从萱郡主的架势拿捏的死死的。 顾修染冷冷看了赵从萱一眼，随即直接抬脚错过她离开。 赵从萱完全没想到顾修染敢这么无视她，反应过来时，顾修染已经从她身边错过，她气得转身几步冲了过去就拦在了他的面前，“顾修染你敢无视本郡主，你反了是不是？” 这一次顾修染有了点点反应，微蹙了一下眉头，郡主二字从赵从萱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对这二字的侮辱，在他的心里只有南瑾配得上这两个字。 赵从萱见顾修染不说话，以为将人唬住了，得意地理了理衣摆，“本郡主告诉你，别以为你做了个什么劳什子将军你就能干了，你永远都是我长公主府的庶子，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偷生子。” 顾修染面上的戾气瞬间横生，却终究什么都没做，抬脚错过赵从萱离开了。 他会收拾她，但不会再像当年那般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动手，这种傻事他不会再做了。 这一次赵从萱没再拦着顾修染，数落了顾修染她心里舒坦极了，特别是顾修染灰溜溜的就这么走了。 “顾修染，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偷生子，你永远都是。”赵从萱在后面不依不挠的又大喊了一声。 眸光里顾修染渐行渐远，甚至加快了几分脚步，赵从萱开心极了。 ……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南瑾午时吃完后回府了，却是让人去长公主府周围打听顾修染的消息了。 得知人去长公主府并没有太久就出来了，面色极其不好。 南瑾觉得肯定是宋国辉又说了什么惹顾修染不开心了。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夜色落下，她制造出了早早休息的景象，穿着黑衣再次去了顾修染的府邸。 这一次她没有再冒然翻窗户，而是在正门处敲了敲门。 屋内坐在书案边处理事情的顾修染并没有以为是南瑾过来了，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蓝沉，“进来。” 嘎吱一声，门推了开来。 顾修染依旧没有抬头，直到门反关起来响起脚步声的时候，顾修染察觉到这脚步声不对，立刻抬起了头。 见是南瑾，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文件，还没来得及起身，南瑾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他伸手拉住南瑾的手一个用力将人给拉进了他怀里紧紧搂住，下巴在南瑾的脖颈处亲昵地蹭了蹭。 南瑾趁机看向他桌子上的文件，“这些都是什么？” “北镇抚司里的文件，今日北镇抚司那边送过来的，说是让我熟悉熟悉，过几日去上任的时候心里也有个数。” “示好？” “一半，还有一半大概就是缺个处理事务的劳力。” “……” “怎么来了？想我吗？” 南瑾倒是没否决，转过身从背对顾修染变成面向顾修染，“你还好吗？” “我看着不好吗？” 南瑾抬手摸了摸顾修染的脸，满眼担心，“宋国辉为难你了没有？” “没有。”是真的没为难，就是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他不是十七岁而是十八岁，这是什么意思。 “当真？” “嗯。” 南瑾盯着顾修染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的确没有勉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们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我要娶你。” “……” “他没拒绝，就是让我自己努力。” “拒绝也没用。” 顾修染失笑，“对，拒绝也没用。” 见顾修染笑，南瑾有种被笑话的感觉，“你敢笑我？” “没有，就是高兴，我的郡主这么想嫁给我。”边说顾修染边收紧了圈着南瑾的手臂。 “谁想嫁给你了。”南瑾脸微红。 “是我想娶郡主，很想很想。”顾修染立刻改了口。 南瑾娇嗔地瞪了顾修染一眼，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架势。 顾修染稀罕地搂着人在她的面颊之上亲了一下。 南瑾抬手推了一下，“不许轻薄我。” “那郡主轻薄我好了，像昨晚一样。” 顾修染的话让南瑾蹭得一下脸红透了，速度抬手捂住了顾修染的唇，“不许提昨晚的事。” 顾修染却并不依，握住南瑾的手拿开，“我以为郡主不害羞了，今日看见我不是朝我扑了过来？” “你还说，你都躲开了。”虽然南瑾知道顾修染是为她好，但是不妨碍她以此作伐。 “下次不躲了，不然别人又把郡主跟九皇子扯一起去。”这是满满的酸味。 “我跟赵元哲什么都没有。” “郡主，我今日看了，下个月初十就是个好日子，我无郡主嫁提亲好不好？我要告诉所有人，郡主是我的。” 南瑾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郡主不说话，我就当郡主答应了。” 这下南瑾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说了一句，“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顾修染喜欢极了南瑾这模样，不过不敢把人惹恼了，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低头在南瑾面颊上亲了亲便松了手，“下个月初十我去郡主家提亲。” 南瑾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蹭蹭蹭的跑了，带着燥热的脸和躁动的心跑了。 顾修染留恋地看着吞噬南瑾身影的黑夜，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收起了面上的温和重新看向了面前的文件。 一个月内接管北镇抚司，一个月后向南瑾下聘。 …… 翌日，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一年的团圆日。 南瑾已经有五年没有在家过过团圆节了。 一大早，风晴月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晚上宫里有晚宴，家里的团圆宴便摆在中午了。 第556章 556，喊顾修染过府吃饭 南瑾倒是没有记着这事，就瞧见风晴月忙忙碌碌，这才想起来。 南凌今日也没有去城外大营，而是放假在家。 南瑾去给风晴月帮了会儿忙，并没有多久就被风晴月给赶走了。 南瑾又转战去了南凌那里。 南凌正在书房里，虽然没去军营，但是军务却是搬来家里了。 虽然南凌去幽州接了南瑾，但是父女俩一直都未曾好好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有些事在外面着实不合适说。 回了京都，大家都各忙各的，便也耽搁了下来。 “爹。”南瑾喊了一声，在南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南凌闻言抬眸看了一眼，倒也没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垂眸刷刷写着什么，却是开了口，“不陪着你娘了？” “娘撵我走的。” 南凌轻笑了一声，“定是你又捣乱了。” “我哪有。”南瑾那个委屈，“娘就是嫌弃我。” 南凌放下了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了南瑾，“你娘那是舍不得你，哪里是嫌弃你。” 南瑾撇了撇嘴，“爹就是护着娘。” “你个丫头，连你娘的醋都吃不成？爹不护着你娘难不成还留给别人护着？” “知道啦知道啦，爹最喜欢娘了。” 南凌笑了笑没跟南瑾较真。 南瑾也就开个玩笑，“爹，军中的事你查出什么了没有？” 南瑾一说到这个话题，南凌立刻肃然了神色，“这事爹不能有大动作，否则会打草惊蛇，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爹心里都有数，你放心。” 这事南凌并不欲多说。 南瑾也没细问，不过，“陛下封了我为禁军副统领，过几日我准备去任职。”说到这南瑾深吸了一口气，“当年围杀我之人我记得他们的脸。” 明明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然南瑾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口还是窒息的疼。 南凌也被刺到了，就好似一把刀戳在他的心上一般，他真的没办法想象他的囡囡是如何承受那种痛苦的。 “别乱来。” “我知道的爹，我更知道……”说到这南瑾深吸了一口气，“赵千荷不过就是个挡箭牌，她根本就没有实权，再受宠爱也不能有那么多禁军为她所用。” 说到这，南瑾满眼的煞气。 不止南瑾，南凌也在刹那间暗黑了眸色。 “此事不可乱来，切勿打草惊蛇，爹心里有数。”有些事还是他来的好，不要脏了他家囡囡的手。 南瑾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戾气，“我知道的爹，我不会乱来，若发现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嗯。”南凌轻应了一声，“晚上要进宫参加宫宴，你不能再穿身上这一身男装了，要换成女装知不知道？” “好的，爹。” “顾修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 “……”南凌突然的跳跃话题让南瑾直接愣在了那，有些转不过来。 “爹这两天虽然紧着你娘，但你当爹不知道你每晚都偷偷溜出去？” “……”南瑾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女大不中留。”南凌就跟没看见南瑾的窘迫一般。 “……” “行了，爹就是问问，好有个准备，今晚的宫宴肯定不太平，要是那小子不打算娶你，爹琢磨着今晚是不是……” “娶的娶的，他说下个月初十下聘。”南凌那么一说，南瑾立刻急了，嘴一溜话就出来了，说完后脸跟煮熟的虾一般，她这不是就是承认自己晚上溜出去了，更是恨嫁一般。 南凌倒没觉得什么，毕竟女儿大了，上一辈子更是经历了那么的哀伤，到死都没嫁人，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这一世能遇到喜欢的人他已经很欣慰了，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不想太过为难。 “爹知道了，到时候提前与你娘说说，别吓着你娘。” “谢谢爹。” “今日中秋节，顾修染怕是一人在府里，去把他叫来吃饭。” 闻言，南瑾惊诧了一下，“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俩在一起五年了，一起打水匪，关系好很正常，且你以为京都城里的这些人不知道吗？权贵圈无孔不入，哪怕是军营。喊来吃饭吧，就当是爹谢他这五年来对你颇加照顾。” 他做在前，就算晚上宫宴上帝王做出什么举动来，他也有理由回过去，他女儿的婚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做主，哪怕是帝王，至于其他人，就别怪他直接开怼了。 “那我去喊了。”南瑾还是很高兴的，本想着两人在京都城里是不是要稍微避避嫌，以免那些嘴碎的又叽里呱啦的说，她倒是无所谓，她怕她们又去烦她娘。 “去吧。” 南凌的恩准，南瑾开心极了，转身就跑了。 …… 门房来报南瑾来了，顾修染是震惊的，不过下一刻直接从屋子里走去了前院，并吩咐，以后南瑾过来直接放进来，不用禀报。 “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南瑾大白天明晃晃的来找自己，顾修染第一反应就是南瑾有事，满眼的担心。 “没事，我就是喊你去我家吃饭，今日不是中秋节吗？晚上有宫宴，我们家便中午做了宴席，我娘亲自下厨，都是好吃的。” 顾修染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今日中秋节他是知道的，但是喊他去她家吃饭，在这个节日，“郡主，今日去你家吃饭，合适吗？” 顾修染没说不合适，只是问南瑾合适不合适，他其实知道不合适，但是他想去。 南瑾没来的时候他没敢想，但南瑾来了，还说了，他便奢望了。 “你觉得合适吗？”南瑾没立刻回答，而是故意卖关子问起了顾修染。 顾修染抿了一下唇，到底是老实回答了，“不合适。” 南瑾眯着眼笑了笑，“那想去吗？” 顾修染又老实点头，“想去。” 这乖乖的模样，南瑾稀罕极了，当下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立刻伸手扯住顾修染的衣襟抬首就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口，随后如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一般舔了一下唇，笑眯眯地看着顾修染。 “我爹让我来的，你说合适吗？” 顾修染再次惊诧，随之而来的是心底涌起的无尽喜悦，这算是认同？ 第557章 557，顾修染曾经的妄念 “合适。”顾修染果断点头。 “那还不走？” “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很快，你等我。”说着顾修染就蹭得一下消失在了原地，真的是瞬间就不见了身影。 南瑾先是一愣，随即在那傻笑，就觉得顾修染是个傻子，吃个饭还换衣服，然却满满的喜悦。 …… 顾修染上一次来镇国将军府的时候还是五年前，而那个时候他是以抵押人的身份来到镇国将军府的，那个时候他成了南瑾的小厮。 而今日，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镇国将军府，但是是镇国将军开口，南瑾上门叫他来的。 顾修染莫名的有些紧张，站在那紧握了握袖中的拳头。 本就只隔着一条街，所以南瑾是走去顾修染府邸的，当然也是走着回来的，只不过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罢了。 而眼见着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前，南瑾发现身边的人不走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首询问，“怎么不走了？”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那莫名的紧张，“没有。”不想让南瑾看出来，说了一句没有，便抬脚跟了上去。 顾修染说了句没有，但南瑾却还是狐疑地看想着他，但脚下还是下意识跟着上前，以至于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因为脚抬低了而向前绊了一下，好在顾修染动作快一把将人给抱住，这才避免南瑾摔了。 南瑾顿时也不看顾修染了，速度站好，退开了顾修染的怀抱，理了理衣摆侧首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顾修染很无辜，但被南瑾这小脾气弄得突然就不紧张了，轻应了一声，“都怪我。” 顾修染这温吞的脾气真的是让南瑾越发的发不了脾气了。 “脾气这么好做什么。”南瑾埋怨了一声，软糯的声音跟撒娇似的。 “我愿意。”顾修染永远都是这一句。 这一句听得南瑾是既欢喜又无奈，娇嗔地瞪了顾修染一眼，抬脚便朝着府中走去。 顾修染速度跟了上去。 …… 顾修染跟着南瑾走到镇国将军府正厅的时候，便见南凌端着一杯茶坐在那。 “爹。”南瑾开心地喊了一声南凌。 顾修染站定脚步规规矩矩地抬手抱拳行礼，“镇国将军。”这礼行得规规矩矩满是敬畏。 “坐。”南凌抬手示意。 顾修染收回手走去了一侧的椅子上规规矩矩坐下，真的是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敬畏。 毕竟这见的不是镇国将军，而是岳丈。 南凌不是没见过顾修染跟别人处事，而无论对方是谁，顾修染的骨子里都带着几分傲然，只是不明显罢了。 而今对他却处处透漏着敬畏，南凌不以为顾修染这是怕他，而是因为南瑾。 如此可见他对南瑾的重视，南凌表示很满意。 “喊你来吃饭，你可愿？” 南凌这话说得顾修染又站了起来，再次抱拳行礼，“自是愿意的。” 顾修染严肃过头了，南瑾坐那忍不住偷笑，这是紧张了，还不承认。 南凌倒没像南瑾那样，只觉得顾修染这是重视南瑾，心里很是欣慰。 “你可知来了之后会如何？” “若不是这个月没有吉日，我明日就能来府上提亲。”顾修染言外之意就是什么都不在乎。 南瑾坐那不笑了，有些羞红了脸，这人也不知道害臊。 “知道便好，如此吃了午饭，晚间的时候也一并进宫去参加宫宴吧。” “是。” “行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了，你们年轻人自去玩耍，我去看看南瑾她娘。”南凌这点眼识还是有的。 说着就起身大步离开朝厨房走去。 南凌一走，南瑾就凑顾修染跟前去了，“怎么什么都说，都不知道害臊。” 顾修染不为所动，“我说的是实话。” 有时候南瑾觉得顾修染就是个憨憨，跟憨憨扯是扯不清的，“还有一会儿才吃饭，我领你去府中逛逛。” “好。”只要能跟南瑾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好的。 …… 两人最开始逛得是花园，然后逛着逛着就逛去了南瑾的院子。 五年前院子是什么样，五年后院子还是什么样。 当年顾修染离开南瑾院子后，南瑾并没有多久便去了军营，后来又与他一起去了幽州。 所以原来的院子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顾修染住过的那间屋子还是原样。 南瑾轻推开了门，“这是你五年前住在我院子里的屋子，这五年来也没人动，还是那样。” 边说南瑾边领着顾修染走了进去。 看着记忆里的屋子，顾修染只觉又好似回到了那个时候。 “说起来，那个时候你还答应十倍还给我做小厮来着。这么一说，你还欠我十个月的小厮，你说你啥时候还我。” 南瑾说这话突然就转过了身，顾修染本来就慢她半步，她这一转身直接就撞进了顾修染的怀里。 顾修染在她摔倒前抬手扣住了她的腰，没松开，而是往前一步将她给抵在了她身后的桌边。 另一只手往后一挥袖，身后半开的门咣得一声就关了起来。 本来没什么反应的南瑾被顾修染这架势弄得心咚咚跳，就跟那门关起的声音一样，咣当咣当。 “你……”南瑾刚开口就被截断了话。 “郡主，你可知当时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一直都在想什么？”这一刻顾修染的眸光变得很是幽暗。 “想什么？”南瑾下意识反问。 顾修染低头朝着南瑾靠近，南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顾修染错过她的脸颊靠在她的耳边，“想得到郡主，想拥有郡主，想占有郡主。” “你……” 南瑾被顾修染这话说得躁红了脸，刚要控诉，一个字才出口就被顾修染给吞没了话语，紧接而来的是狂风暴雨般的吻。 在这个曾经滋生妄念的地方，如今妄念得以成真，如何能不疯狂。 南瑾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抬手推了推顾修染，顾修染微微放开了她，她刚喘息了两口都来不及说什么，就再次被夺取了呼吸，带着不输刚刚的疯狂。 直到再次要窒息，她才得以解放，但是人却被顾修染紧紧给扣在了怀里。 “郡主，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第558章 558，大街上注意点 又是热吻又是表白，南瑾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冲击，整个人都是靠顾修染扣着她的力道支撑着。 “顾修染，你胆子太大了，跑我家来欺负我。”喘息了片刻，南瑾控诉道，只不过里面并没有半点幽怨，反倒是满满的娇意。 顾修染亲了亲靠在唇边的柔软耳垂，“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一站在这里我就会想起当年的那种心情，我忍不住。” 南瑾咬了咬唇，“那么小就想那些有的没的，顾修染你太坏了。” “嗯，我坏。”他不否认。 …… “镇国将军夫人。”见到风晴月的时候，顾修染又恭恭敬敬的给风晴月行了礼。 南凌没跟风晴月说顾修染与南瑾的事，只说了在幽州五年，顾修染很照顾南瑾，今儿个他一个人在府邸，请他过来一起吃饭，表示感谢。 倒也不是南凌不告诉风晴月，主要是风晴月早两日被风家的事以及她自己娘留下的心纠缠着，整个人情绪显得有些不太好，这猛不丁的告诉她女儿快要嫁人了，怕她不能接受，所以慢慢来，循序渐渐的让她知道，也算有个接受过程。 “不用这么客气，你跟囡囡是好朋友，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月姨就行了。” 风晴月真的是比南凌亲和许多，至少南凌没有让顾修染喊叔叔。 “月姨。”顾修染立刻打蛇上棍，傻子才不叫。 “哎。”风晴月开心地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招呼着，“来，坐坐坐，都是我自己做的菜，不要嫌弃。” “月姨谦虚了，郡主一直说月姨做的菜好吃，今日能尝到，是我的荣幸。” “哎呀，这孩子……”风晴月嘴上责怪着，面上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顾修染和风晴月相处之融洽看得南凌和南瑾父女俩酸了。 南凌：媳妇对别的男人好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南瑾：呦，她怎么不知道他还会拍马屁，最什么时候这么甜的。 当然，虽然有点酸，但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以后是一家人。 但这想法接下来就被推翻了。 “来，尝尝这个。” “谢谢月姨。” “这个不错。” “谢谢月姨。” “这个也好吃。” “谢谢月姨。” …… 一整顿饭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声音下度过的。 南瑾还好，南凌简直酸到没边了，一口牙都要酸掉了，以至于刚吃完饭直接就赶人了。 “饭也吃饭了，南瑾送客。” “……”屋子里的其他三人集体静默。 下一瞬顾修染便站起了身，“谢谢月姨款待，修染先告辞。” 话落间间转身便走，走之前还不忘喊南瑾一声，“郡主，麻烦你送送我。” “啊，哦。”南瑾委实有些不在状态，她爹这脸变的。 应了一声，南瑾连忙跟了上去。 眼见着两孩子走出了院子，风晴月侧首瞪了南凌一眼，“你做什么？孩子难得来吃个饭，人是你请的，刚吃完就撵人家走。” 南凌一把抱住风晴月，“他抢我媳妇。” 风晴月没好气地推了南凌一下，“多大的人，还这么幼稚。我又不是对别人那么好，那不是我家囡囡的对象么，做娘的怎么能不殷勤。” 这次换南凌愣住了，“你……” 风晴月瞪了南凌一眼，“你们父女俩就可劲瞒我，我傻吗？两孩子一起五年了，又互相照顾，今儿个这团圆节，你将人喊过来吃饭，不就是那么个意思？要是只是朋友，哪一天不行，偏偏今天。” 南凌搂着风晴月亲了一口，“媳妇儿真聪明。” 风晴月推了南凌一下，“松开，成何体统。” 南凌没松，而是解释了起来，“不是不告诉你，这不怕你一时接受不了，毕竟囡囡刚回来，你情绪又有些差，我就想着慢慢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她怎么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人比南凌对她好了，“虽然舍不得，但是孩子大了，也该成家了，且这么些年，京中都说些什么，我比你清楚，说我们家囡囡扎进男人堆里没人要，我偏看着我家囡囡嫁个优秀的。修染这孩子出身是不好，但那也不是他能选择的，且他那般努力走到如今，跟囡囡有一起共进退那么久，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南凌松了一口气，“你同意就好。”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就算不是这个孩子，只要囡囡喜欢的，我都认可。”她亏欠孩子太多，只要她能满足孩子的，她绝对满足。 离开的南瑾并不知道她娘知道了顾修染与她的关系，一脸懵的跟着顾修染离开了。 不过没走多远，就幸灾乐祸了起来，“顾修染你完了，你得罪我爹了，我娘对你那么好，我爹不高兴了，你完了。” 南瑾这是妥妥的幸灾乐祸。 顾修染一副很害怕的样子，“那怎么办？郡主你可要帮帮我。” 南瑾欢乐极了，不过，“你这表演的有点假，不太真实。”南瑾满脸嫌弃。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我觉得镇国将军不会那么小气，毕竟我是要娶郡主，又不是去抢月姨。” “月姨月姨的，我娘都被你蛊惑了，对你都比对我好了。”南瑾表示也酸了。 “我对郡主好。” 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大街上，注意点。”虽是呵斥，眸底却是满满的甜蜜。 “我又没对郡主做什么？怕什么。” “顾修染，我发现你变了，现在越发的油嘴滑舌了。” “有吗？” “没有吗？” “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又来了。” “那郡主不喜欢吗？要是郡主不喜欢，我就……” “不用。”南瑾速度否决，脸上带着点别扭。 顾修染不由得轻笑出声。 南瑾狠瞪了顾修染一眼。 这会儿两人刚刚走入了巷子，顾修染直接伸手牵住了南瑾的手。 南瑾继续瞪，顾修染却是将南瑾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就那么牵着手在幽静的巷子里逐渐远去，一个耍着小脾气，一个用尽了所有的包容。 …… 京都城里没有秘密，特别是在帝王面前。 顾修染年少有为，本就是帝王关注的对象，更不要说他还和镇国将军府扯上了关系。 第559章 559，南瑾的婚事 这前脚顾修染去镇国将军府吃饭，后脚消息就送到了帝王的面前。 收到消息的帝王面色晦暗不明，静坐了一些时候，起身去了慈宁宫。 帝王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刚刚好快要到摆膳的时候。 “皇帝来了，通知下去，多加一副碗筷。” “打扰母后了。” “皇帝能来，哀家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打扰。” 随即两人又扯了一些相互关心的话，便上膳食了。 饭时讲究食不言，两人都没说话，沉默着吃着饭。 饭后，宫女上了茶，太后和帝王各坐于一处。 “皇帝是有什么事吗？”不是请安的点出现在慈宁宫，那必定是有事了，这一点太后还是知道的。 “朕有事忧心。”帝王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皇帝日理万机的可不能伤了身子，不知是何事让皇帝忧心，说出来哀家听听，许是能帮上点什么。” 帝王与太后是母子，却不是亲母子，而皇家亲的都不一定有亲情，更不要说不亲的了，只是妥妥的互益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戳破罢了。 不过既然心知肚明，那做事的时候就直来直去，也不拐弯抹角了。 “这南阳五年前离开是因为母后，如今南阳十七了，京都城里女子这个年岁几乎都成家了，不成家的也就是偶尔那么一个因为其他原因耽误下来的。本来这事朕也不想操心什么，但终究是因为母后离开，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还立了军功，朕觉得南阳至极未能成家，朕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一提这事，太后心里就堵得慌。 本来觉得南瑾被丢去了军营，过那苦日子，她着实开心，特别是后来上了战场，就盼着最好死在战场上，然事与愿违，不仅没死，还立了军功，虽然有些事过去五年之久了，但那是南瑾离开的起源，当真是任谁一提就都能想起来。 本来那事是南瑾冲撞她该治南瑾的罪，然现如今却变成了她的不是了，她还得庆幸南瑾活着回来了，不然得背上罪责。 太后这心里憋屈啊，此刻帝王一提就更憋屈了。 “说起这事，哀家心里也过意不去，本来当时哀家就想着小惩大诫就好，哪里知道静和那么大脾气，那南阳又倔，便弄成了如今这样。不过幸好安然归来，还立了军功，不然哀家这心里要不得安宁了。” 太后面上一副哀叹的样子，好似很懊悔一样。 “今儿这事皇帝你提起来了，哀家也就说说了，哀家其实也觉得耽搁了南阳，这心底也着实过意不去，刚刚好今儿个晚上宫中设宴，各官家公子都在，这南阳啊也就是年岁稍长了一点，其他都好，不如哀家晚上就提一提，到时候皇帝也给把把关，皇帝觉得如何？” “终究是我们对南阳有些亏欠，年岁相仿的皇子也有几个，老九跟南阳关系一直很好，老九也未成婚，也不知道两孩子之间有没有意思。”赵雄这是说着疑惑的话，却是直接给定了。 太后不太高兴，谁不知道明慧喜欢九皇子，只是皇帝一直没松口，还是千荷也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没关系，皇子多的是，明慧也没必要巴着那个不乐意的。 “明慧再过两个月也要及笄了，也可以相看了，可不能再像南阳那样耽搁下来了。”这是一事换一事了。 “母后觉得合适那就一并相看吧。”赵雄没提谁，就是不管的意思。 “这姐妹俩也相仿，一并相看也合适，那哀家就准备准备了。” “那这事就劳烦母后操心了，朕还有奏折没有批，朕就先走了。” “去吧。” 赵雄达到了目的起身就走了，前两日南瑾回来，南凌说要留些时候，这事他听到了，但是太后可没有听到，所以这事太后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眼见着赵雄走了，太后立刻对身侧的杨嬷嬷道：“去通知长公主，晚上将明慧打扮得好看点，另外她想要将明慧嫁给谁，让她想好了，哀家晚上替她把这主做了。” “是。”杨嬷嬷领命立刻离去了。 太后则坐在那阴沉了眸光，皇帝要南阳嫁给老九她不能违背，那么就只能把老九往地上踩了，南阳绝对不能比明慧好，绝对不能。 …… 京都城里的权贵时不时就弄个宴会，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 要说这些权贵最喜欢的宴会必定是宫里的宴会了。 一个可以吃到御膳房的膳食，那可是只有陛下才能吃到的膳食，还有一个就是这宫宴上可是见到平日里见不到的皇子公主们，还有陛下，说不定哪日家里的姑娘就被看上了，做了皇子妃，或者进宫做个娘娘什么的。 要知道，现在炙手可热的九皇子和七皇子可都未曾娶妃呢。 还有公主，那些不受宠的公主就先不提，太子的亲妹妹可是刚刚好今年及笄，虽然这几年太子身子不好，这不还是太子吗？再说了，这太子的亲妹妹那不止是太子的亲妹妹，那还是嫡公主呢。 就是啊，这公主自出生就体弱，一直养在宫里，也未曾去国子监上学，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是嫡公主，万千宠爱于一身。 随着夜色的深入，百官带着家眷陆续朝着宫中行去，有人骑马，有人坐马车。 顾修染是到镇国将军府跟南家人一起进宫的。 他与南凌各自骑着马走在马车两边，马车里则坐着风晴月和南瑾。 顾修染来的时候没能见到南瑾，南瑾是直接坐在马车里从府内出来的，更不要说和南瑾说什么话了。 南家离皇宫不算远也不算近，就这般慢行，差不多一刻半钟的样子。 几人到皇宫门前的时候，宫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在那。 有的官员已经领着家眷进宫了，有的却是还没有，刚刚好看见南凌和顾修染，见两人一同来，诧异了一下，不由得响起了中午关于顾修染去南凌家里吃饭的事，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跟两人打招呼。 并一个手握兵权，一个少年有为。 南凌善言，正与人交谈。 第560章 560，郡主怎么穿了黑色 顾修染不善言，只站着听着众人的招呼，关注力却是一直在马车那里，因为从中午南瑾送完他去府邸之后，他便没再见过她。 最重要的一点是，参加宫宴必须要正装出席已是恭敬，南瑾肯定会穿女装，下午的时候有一件东西到了他的手上。 车帘掀了开来，显露出了一只手，仅一只手，顾修染就知道那是南瑾的手，手腕上还套着他送给她的流色玉镯。 紧接着露出来的是黑色的衣袖，衣袖口是金丝线勾成孔雀翎，紧接着她整个人探了出来，发髻梳的是灵蛇髻，简单不失端庄，上面插着的是一根金色裹着翠玉的簪子，簪尾是孔雀翎。 下一刻，南瑾整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露出了一身的装扮。 南瑾穿得是一件黑色的齐腰襦裙，袖口领口腰封上全是金丝勾得孔雀翎，不及他上次看见的那件红衣那般艳丽夺人，却依旧让他移不开眼。 此刻的她就好似那朵在黑暗中盛开的暗夜之花，是那么的不显眼，却又是那么的耀眼。 “娘，你慢点，我服你。”南瑾并没有注意到顾修染，她跳下马车后转身就伸手去扶风晴月。 风晴月穿得是一身绛紫色，比南瑾这一身黑色要华贵许多，且风晴月衣服的样式也非女儿家的襦裙，而是比较正式的礼服，上面交领，下面百褶裙。 在南瑾的搀扶下，风晴月下了马车，尽管念叨了一路，还是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穿什么黑色？哪有姑娘家穿黑色的。” “黑色怎么了？我觉得黑色很好啊。” 风晴月瞪了南瑾一眼，一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的模样。 这时，那边的官妇看到了风晴月，立刻上来打招呼，出于礼貌，南瑾站在那没动。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南凌便过来领着风晴月进宫了。 至于南瑾，南凌直接扔在了身后，又不是摸不着。 南凌领着风晴月前面走了，那些个官员及家眷也跟着走了。 一直注视着南瑾的顾修染见南瑾落单了，立刻凑了过来，“郡主，一起走。” 南瑾侧首看了一眼假模假式的顾修染，没忍住笑了一声，“顾将军盛情相邀，怎好不从？”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嘴角。 两人就那么并肩朝宫中走去。 “郡主怎么穿了黑色？”没走几步，顾修染询问道。 “怎么了吗？不好看吗？”南瑾抬了抬衣袖。 “好看，郡主穿什么都好看，我只是好奇。”顾修染说的是实话，他本以为南瑾会盛装打扮，没想到竟是这般简易，且还穿了个一般大家闺秀不会穿的颜色。 “我以前的衣服穿不上了，带回来的衣服不是红色就是黑色，红色太靓丽了，平日里穿不打紧，这宫宴上，我可不要出风头。” “……”这个理由顾修染还真的是没想到，但他很想说郡主你穿了黑色也很耀眼，也很独树一帜。 “其实家里我娘也给准备了许多衣裳，各种颜色都有，我就觉得花里胡哨的，一层又层，穿着太不方便了。这宫宴上又不让我穿男装，我当然就要选择这样简单的齐腰襦裙了，才不要左一层右一层的，打个架都碍事。” 这一次顾修染被说服了，这个理由才像是他家郡主的理由。 顾修染没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南瑾。 宫道上虽然有灯光，却是很暗，人群又比较散，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两人的小动作。 “是什么啊！”南瑾一边接过一边好奇的问。 “本想在你家府邸那边给你，哪知你一出来就在马车上，你爹你娘又在，我不好给你。” 顾修染解说的这一句的时间，南瑾打开了盒子，一眼就认出了是她之前要定制的面具，她亲手画的。 南瑾高兴地取了出来，金色裹着翠绿，果真是好看。 南瑾迫不及待的拿着往面上照了照，侧首询问顾修染，“好看吗？” “好看。” 南瑾开心地笑了，拿了下来准备放回盒子里，“我先收着，回去再戴。” “郡主。”顾修染一把抓住了南瑾要放回面具的手。 “嗯？”南瑾疑惑侧头。 顾修染将面具从南瑾手中拿了出来，“我在图纸上动了点手脚。”说着，顾修染在面具上一按，面具两侧眼角的位置就露出了两把尖细的利刃，真的是妥妥的一把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若说南瑾刚刚只是喜欢，现在真的是爱入骨髓了，武器啊武器，这是武器，南瑾眼底满是狂热，恨不能立刻就拆开了看看是怎么弄的。 “回去看。”顾修染却是取过南瑾手中的盒子，将面具恢复原样放了进去，又递给了南瑾。 南瑾兴奋得恨不能亲顾修染一口，那种兴奋真的按捺不住。 刚刚好前面拐弯了，他们落在最后，也走到了一个暗角，她当机立断扯了一下顾修染的衣襟，抬首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下一刻将人松开，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淡定的朝着拐角外走去。 倒是顾修染愣在了那，完全没想到自家郡主已经胆大到这个地步了。 而随后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的姑娘真是好哄，一把武器就哄住了。 南瑾欢喜地摸着袖子里的盒子大步朝前走去，走了两步不见身边人跟上来，下意识回头看去。 这个时候，顾修染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南瑾收回了眸光看向前方，“对了，你的呢？” “放在府邸，你要看明日或者什么时候你有空去我那，我给你看。” “你的有没有动手脚。” “嗯。” “那我要看要看，明早就去。” “好。” …… 刚到宴会厅那里，南瑾就瞧见了早她一步到的沈冰玉，立刻撇开顾修染就开心地迎了上去。 “冰玉，冰玉。” 沈冰玉正在跟人说话，听到南瑾的声音立刻回头，紧接着高兴地将扑过来的人给抱了一个正着。 欢喜了一下之后，沈冰玉看见南瑾竟是穿了一身黑色，诧异了一下，“你怎么穿黑色？” “很奇怪吗？”南瑾抬了抬衣袖。 第561章 561，沈冰玉的对象 “倒也不是，只是这百花争艳的，你穿这颜色着实独树一帜。” “……” “不重要不重要，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他来了。”沈冰玉面上闪过娇羞。 两人约好的，中秋宴看看那武安侯世子。 还没开宴，所以众人都是自由的。 难得来着宫中一次，长辈们碍于场面都很稳重的坐在宴会厅里，但小辈们就不一样了，几乎都游走于御花园里。 而这宴会厅刚刚好也离御花园不远，正是方便他们。 “好。”沈冰玉的模样让南瑾秒懂要见的是谁。 南瑾就那么跟着沈冰玉走了，七拐八拐，两人藏在了高大的灌木丛后面。 两株灌木之间有一点小小的空隙。 “那边亭子里，宝蓝色衣衫的那个人就是。”沈冰玉话里带着羞怯带着期待，是一种有了心上人特别想让好朋友知道的心情。 闻言，南瑾透过灌木丛的空隙看向不远处的亭子。 亭子里聚集着年轻的少男少女，在那交谈着，很是欢乐的样子。 光线有些暗，但不影响南瑾分辨出谁是武安侯世子伍景勋，宝蓝色衣服也就那么一人，而即便沈冰玉不说，她也是记得那人是个什么模样，毕竟那人是惹冰玉不开心的人。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沈冰玉在一侧焦急询问。 “看见了。”南瑾应声。 沈冰玉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心，“如何？” “看着挺温和。”温和到跟面捏的一样，什么都听武安侯夫人的，不准冰玉这样不准冰玉那样，明明是接住冰玉家的家事站在京都城站稳脚，却是在冰玉过门之后各种挑剔，既如此，当初为何还要娶。 “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南瑾收回了眸光看向了沈冰玉，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沈冰玉此刻甚是娇羞。 上一世她就是觉得冰玉喜欢就好，但谁又能想到一切都是设的局，故意哄骗冰玉的。 “冰玉，京都城里不乏这样的公子哥，你怎么就独独看上他了？我瞧着也没比我见到的那些个公子哥有什么区别啊！” “不一样，他会作诗夸赞我，不像那些人嫌弃我。” “冰玉你想多了，哪有人嫌弃你。” “我知道的。” 这个说不通，南瑾直接换一个，“你从前不是说不喜欢柔柔弱弱的男子？” “我打听过了，他会一些拳脚功夫，只是长得看上去翩翩公子了一些。” “要这么说，长得翩翩公子还会拳脚的，我记得乔将军家的公子不就这样，以前还被人笑话长得柔弱呢，但那一出手却是厉害了，跟咱们同时武将世家，不是挺好。且乔将军夫人人也很好的。” “南阳你是不喜欢武安侯世子？”沈冰玉又不傻，南瑾这么左言右他的，摆明了是不喜欢。 “我当然不喜欢他了。”南瑾一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不是你看中的人吗？我怎么会喜欢他？” 南瑾说第一句的时候沈冰玉心一沉，再听后面两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误会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就这么让我看一眼，你说我又怎么知道他人怎么样，不如过两日约顿饭，言语交流交流，这样许是能看出点什么。对了，你爹娘对这事什么看法？” “我还没说，不好意思开口，要是人家对我没意思我这对丢人。” 一听这话，南瑾欣喜极了，这才到这儿，真是好，“有道理，那我们先以交友的名义吃个饭什么的再说，要是他对你有意，定是会主动，我们总归是女子，主动起来着实不太好。” “嗯。” 南瑾松了一口气，好在冰玉虽然大大咧咧，但这事上面还是有女儿家的娇羞的。 “那我们去别处逛逛，被人发现躲在这看男子太不好了。” “嗯嗯。” …… 南凌作为正一品将军，席位是排在武将首列的。 一般作为家眷前来，那是没有单独桌子的，但是风晴月有，南瑾也有，因为两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 这份特例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赵千荷是坐在太后下首的，单独的一张桌子，这么一看，跟风晴月这个公主比起来，就尊贵多了。 赵从萱自是跟随在赵千荷下首的，那完全就是公主的待遇，毕竟另一边的妃嫔公主都坐在帝王的下首。 皇子则是分排在两侧，安排在武将和文臣的前端。太子自是坐在首位的，后面跟着太子妃以及其他的一些成年皇子。 而这成年皇子中比较引入注意的就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了，特别是九皇子，母妃是德妃，舅舅也是手握军权的将军。 七皇子弱势了一点，却也不差，舅舅是礼部左侍郎。不过七皇子为人谦和人缘好，不像九皇子成日里就闯祸，从这里比，九皇子就输了。 另外还有三皇子和五皇子也是成年皇子，还成家了，不过这两人母家势力着实没什么竞争力，两人平日里也兢兢业业的，帮陛下分担一些琐碎事，憨憨的，看上去并没有太伶俐。 太子倒是能担重任，母家势力乃是丞相家，文臣之首，就是前几年身子不知怎么的就垮了，隐有不妙之事。 要不是丞相是太子母家，上一次丞相公子被赵元哲折断了腿，赵元哲一个皇子也不能被打板子还下了不准打斗的禁令。 南凌与风晴月是夫妻，桌子便放置在了一起。 南瑾自是排在了风晴月的身后。 而顾修染作为正二品，刚刚好排在了南凌的身后，毕竟正一品从一品什么的都与南凌一排了，且那里有那么多正一品从一品的将领，统共就三五个。 南瑾进殿后，看见身侧坐着的是顾修染的时候，开心极了。 与风晴月和南凌打了招呼后，便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这会子太后和帝王还有皇后以及四妃都还未来，皇子公主们倒是来了。 赵千荷和赵从萱也未来，她们一向都是跟在太火身后来的，打从南瑾有记忆开始每年都是，就好似别人不知道她们跟太后关系多好似的。 “与冰玉做什么去了？”问话的是风晴月。 第562章 562，皇帝想赐婚 “没做什么，就去逛了逛御花园，随便走了走。我瞧着御花园内的花比五年前又多了。” “是多了，前两年陛下让人新栽种的。” “挺好看。” “还挺好看？你能瞧出花儿多了还真是不容易。”南凌这会儿插了一句，知女莫若父，南瑾不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爹你不能这么说我，这我还是瞧得出来的。”南瑾幽怨了。 “行了，你别说囡囡。”风晴月说了南凌一句，一副你别欺负我女儿的架势。 “好好，我不说。”南凌转过了头去。 见爹娘都转过去了，南瑾悄咪咪看向顾修染，一转首便对上了他黝黑的眸子，眯着眼睛笑了笑，“你都干什么了？” 一见南瑾笑，顾修染就觉得心情无限好，“就跟官员们随意聊聊。” 至于随意聊什么就不必说了，都是些探他口风看他是否要娶妻的事，明明午时他都去他家郡主家吃过饭了，他们还不死心。 “要跟大家处好关系，毕竟以后你们还要同朝为官。” “嗯。” “过几日我可能有个饭局，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我有事要你帮我。”计谋的事，南瑾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所以她得把顾修染拖着，其实她更愿意直接解决，但那样会伤了冰玉，不可行。 “好。” “说起来这御膳房的膳食我许久不吃了，还有些怀念。有几道菜我还是很喜欢吃的，等吃到我告诉你，你学学。”南瑾这话说的真不是一般的理直气壮。 “好。”顾修染从来都是无条件应承。 两人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至少坐在他们前面一点距离的南凌和风晴月是听到了。 南凌没什么反应，风晴月满意极了，低声与南凌说了一句，“修染对囡囡还挺上心。” 南凌冷哼了一声，“他不上心试试。”一副全天下谁都没有我家囡囡好的样子。 风晴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 九皇子赵元哲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做什么事都是卡着时间来。 其他皇子早早就到了，连太子都早先来了，赵元哲那是堪堪卡着宴会要开始的时间慢摇慢摆的进了宴会大殿，身后还跟着他幼时的伴读、现在的护卫徐子骞。 这种即是伴读又是护卫的，那都是跟皇子一起的，坐在皇子的后桌，已示方便。 赵元哲这刚摇晃到自己的位置，在跟风晴月和南凌打完招呼后，回首跟南瑾打了一个招呼，这就传来了帝王驾到的吟唱声。 顿时百官及家眷全都纷纷起身跪拜迎接。 赵元哲与南瑾恰恰好跪于一处，或者说是赵元哲故意往后跪了跪跟南瑾一处。 “你怎么还是那么卡时间，再慢一点，你得比你父皇来得还要迟。”南瑾跪在那低声与赵元哲言语。 “来那么早做什么？听着一群人巴拉巴拉的，烦不烦。” 两人这一人一句刚说完，那边大殿门口帝王领着大部队到了。 大部队里有太后，有皇后以及四妃，还有每次都跟着一同来的赵千荷母女。 一篇朝拜声中，帝王带着一干人走去了大殿最上方的位置。 直到众人坐下，帝王这才一挥手，“平身。” 紧接着便是一片谢恩声，以及帝王的赐座。 百官及家眷纷纷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会子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无一人敢怠慢。 帝王说了一些场面话，便传令上菜，并传了歌舞。 歌舞非外面的那些一般歌姬，这无论是琴乐还是舞姬，都是宫中豢养的，专门供帝王娱乐的。 还有这菜，出自御膳房，说是最顶级的厨子都不为过，菜式口味那是应有尽有。 有琴音有歌舞，坐在下面的大臣及家眷们就在那低声说起了话。 宫女太监们穿梭于人群上着菜，一上就是十来道，几乎摆满了整张桌子，就是每一样的分量不是很多。 好久没吃到的南瑾馋极了，刚拿起汤匙，斜对角的赵元哲转身就伸着胳膊将一个小碗放在了南瑾的桌上，“你喜欢的。” 丢完了就转身坐好了，好像刚刚那个丢碗的不是他。 下一刻，前面的风晴月以及斜对角坐着的南凌也纷纷转身将自己桌上的那个装着同样食物的小碗放到了南瑾的桌上。 徐子骞动作慢了点，最后一个将那个碗放到了南瑾的桌上。 那是一碗羹，每一碗分量很小，两三口的样子就没了。 这一刻，顾修染不用问都知道这是南瑾喜欢吃的了，哪怕南瑾五年不在了，她的父母她的朋友都记得。 特别是赵元哲，动作不是一般的快。 顾修染不得不承认，他又酸了。 他成了最后一个将碗递给南瑾的人。 下一刻南瑾却是将他的碗给还了回去，“你的我不要，你把它吃了，你得给我做，你不吃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宫宴一年就那么两次，中秋和年宴，平日里即便是有，也不一定有这个，我特别喜欢吃，你把它学会了，一碗不够，我这碗也给你。” 南瑾说着把自己那碗又给递了过去，递到了顾修染的桌子上，眼巴巴看着他，一副等他学会的样子。 顾修染抿了抿嘴，将南瑾那碗送了回去，“一碗我就够了。” 他的没给她，怎么还能吃了她的。 “能够吗？就几口，味道还没尝出来。” “够了。” 南瑾静看了顾修染几眼，确定他没说谎，便没再把自己的那碗给他，坐那喜滋滋地吃了起来，毕竟好久不吃了。 顾修染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端起了面前那碗南瑾喜欢吃的羹慢慢品了起来。 他现在是给不了她，但是他可以做，以后她就可以一直吃到了。 并没有多久，歌舞便结束了，琴音停了下来， 大臣们及家眷多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只一些小辈还在吃。 “老九。”帝王突然喊了一声。 吃的正香的赵元哲站了起来，嘴里还嚼着糕点，“父皇你叫我。”这中秋宴虽然百官都在，也算是家宴了，不是金銮殿上，不那么正式。 “你也老大不小了，朕想今日给你定一门亲事。” 第563章 563，把南瑾和赵元哲推作堆 “咳咳咳……”赵元哲直接被呛着了，自己拍了拍心口，“父皇你在说什么？我都还没弱冠，不急。” “整日里顽皮得不像个样子，该娶个王妃管管你了。你太子皇兄像你这么大，孩子都生了，你还整日里到处打架斗殴，成何体统。” 帝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七哥不是也还没娶正妃，七哥不也是比我大。” “不用攀比你七哥，今日你七哥的正妃朕一并赐了。” “反正我不要娶。”赵元哲一副不娶的样子，说完就坐了回去，很气愤的样子。 帝王也没继续说赵元哲，而是看向了皇后，“皇后，今日可有些什么安排？” “有的陛下，各官家小姐们都准备了一些节目，要与陛下同乐。” 这只不过是一个说法，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给皇子选妃了。 特别是有帝王说得给九皇子和七皇子将正妃一并选了的话。 “那开始吧。”帝王直接下令。 “是。”皇后应了声，对着身边的嬷嬷示意了一下，下一刻，嬷嬷便下去安排了。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一次宴会都有，这可是个很大的展示机会，就算不被帝王和皇子看中，这在场的不是还有许多大臣家的青年才俊，许是被看中了呢，这就不失为一门好亲事了。 第一个出场的总是备受关注。 今儿个第一个出场的是内阁李阁老的女儿，很是知书达理，表演的是弹琴。 无论是气质还是琴音，都是那么的让人心广神怡。 表演结束后，大家纷纷称赞。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南瑾就一门心思在那吃，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吃吃喝喝顺带欣赏欣赏就行。 直到，“下一个南阳郡主南瑾。” 南瑾直接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关她什么事，这关她什么事。 不见动静，小太监又高高喊了一遍，“下一个南阳郡主南瑾。”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南瑾你报名参加了？你还报名参加？你会个啥？别荼毒我耳朵了。”这是来自于赵元哲的嘲讽，当然，是朋友之间的那种玩话。 因为南瑾喊了两声都没动，所以大家都看向了她，也将赵元哲这嘲讽听得清清楚楚。 换个时候，南瑾得揍赵元哲一顿，但这会儿她得谢谢他。 “我没报名吗？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也就会打架，真的不会啥琴棋书画，我可不敢丢人。” 南瑾回应了一句，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局面得撑过去，反正她名声就那样，她没必要维护什么。 至于为何有她名字，她觉得她大概又是被谁给坑了，至于这人是谁，她琢磨着也就那么一人。 “会不会是记录官写错了？可有我的名字？我是报名的。”赵从萱在这个时候柔柔弱弱地站了起来询问，当真是博人眼球，还算是帮南瑾解围，当然，那是表面上，实际上是在告诉所有人，南瑾什么都不会，她赵从萱会。 “查查看有没有明慧郡主的。”皇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不多一会儿小太监禀报了，“回皇后娘娘，没有明慧郡主的名字。” “谁记录的，自去领罚。”这会儿皇后面色有点不好了，因为这属于她事情没办好。 “算了，今儿个是团圆的节日，不好罚人。”太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是，母后。”皇后应了声。 “明慧漏了，补上就是，至于南阳，名字都记上了，不如就拿手的给大家表演一个，说起来五年不在京都，大家怕是对你都陌生了，你也让大家熟悉熟悉。”太后一副给南瑾表现机会的样子。 南瑾觉得有意思极了，她能表演什么？打架吗？ “臣女谢太后一片心意，琴棋书画臣女真的不会，这是众所周知的，若是实在要表演，臣女也就会舞个剑什么的，就是要是臣女手滑，不小心伤着了谁？还请太后恕臣女无罪。” 敢坑她，就做好被她收拾的准备，别以为当着帝王的面她就不敢。 不管是不是赵从萱，她这个时候跳出来，她就不会让她好过。 太后脸色一下就不好了，什么叫手滑，什么叫不小心伤着谁，这是什么意思？ “南瑾，怎么跟太后娘娘说话呢？舞个剑还手滑，你这几年在战场上是怎么打仗的？”南凌速度开口呵斥。 “爹，这一样吗？我那是战水匪，那是杀人，杀人还管什么？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了，不狠等着被别人杀吗？现在让我表演，我就杀过人，还没表演过，我这不是怕控制不住力道闯祸吗？要是真闯了祸，回头又得治我的罪，明明又不是我要舞剑的。” 南瑾那叫一个委屈。 而太后的脸却是黑了，这什么意思，还怪上她了不成？还左一句杀人右一句杀人的，却偏偏她还说不得，不然不是否定她军功的事，毕竟那是实实在在立了功了。 而这话落在众武将心里给他们一种让他们用上战场的刀来表演，着实有几分侮辱的意思。 “你就是给你只会大家不会琴棋书画找借口。”南凌还是呵斥了南瑾一句。 “行了，不会就不会，每个人所擅长不同，南爱卿就莫要责备南阳了。”皇帝在这个时候做起了老好人。 南凌不说话了，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南瑾也闭嘴了，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老九也是，整日里就知道打架，朕真是操心急了，朕看了，这一般的大家小姐怕都是管不住他。” 帝王哀叹了一声，算是与南凌达成了共鸣，但这话南凌可是不能应的。 “老九跟南阳一起长大，习性倒也相近，平日里关系也不错，要说能管住老九，怕也就只有南阳了，朕觉得南阳挺好，南爱卿你就莫要再说南阳了。” 而这话，听着是在维护南瑾，但能管住老九的就只有南阳了，这话几个意思？本来没什么意思，不过要是结合上一句，一般的大家小姐都管不住，这话可就深意了。 第564章 564，打得过才嫁 “既然皇帝觉得南阳不错，还能关注老九，索性就把南阳赐给老九做正妃好了，这不是挺好？”太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一副好像在说气话的样子，然…… 整个大殿突然间静默了，特别是，“母后这话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朕的一桩心事。” 帝王这是赞同了，还一副欣慰的样子。 “我不娶，我不要南瑾，太凶了。”赵元哲在这个时候跳了起来。 倒也不是赵元哲要给南瑾没脸，而是他知道南瑾可不想嫁给他，这个时候这话总不好叫南瑾说，也就只有他说了，最多他被揍一顿，南瑾说那就叫违抗圣令了。 “姐姐打架很厉害的，要是伤了九哥怎么办？” 赵从萱蒙圈了，没想到给他人做了嫁衣，立刻也跟着参合了进来，不过她不傻，才不会直接反驳。 “九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好歹是女孩子，你不要，我还不嫁呢。”南瑾不傻，赵元哲递的梯子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接了上去，“打架打不过我的我才不要，打不过怎么保护我？难不成还要我保护你不成？那我为什么要嫁？女子嫁人不就是为了找个能保护我的男人么？都打不过我，也保护不了我，我要干嘛？” 南瑾反驳了之后，还补了几句，补得整个大殿一片寂静，补得整个大殿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答，甚至许多人觉得很有道理。 帝王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因为他觉得他竟是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南阳这话的意思是要是打得过你你就嫁了？”赵千荷在这个时候开了口，算是曲解了南瑾的意思。 “姨母这话从何说起？我只是说九表哥打不过我，我不要嫁给他，何时说要打得过我我就嫁了？那我爹还比我厉害呢，我还嫁给我爹不成？” “说什么呢南瑾？这话能随便乱说吗？回去后给我好好学学礼义廉耻，怎么什么话都说？整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一个女孩子立那些军功有什么用？女子就该学学琴棋书画，不然怎么会什么都拿不出手？有一天要嫁出去，还是因为打架厉害，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是知道了，爹你就是嫌弃是我女孩子，要是男孩子就能继承你衣钵了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不会琴棋书画就要被说，哪怕是我上战场立军功，都跟看不见似的。爹你不喜欢我了。” 南瑾委屈极了的样子。 而谁不知道南凌有多疼南瑾，接人都接到幽州去了，且南瑾所说很对，若是男子，南瑾现在都封侯拜相了，瞧瞧人家顾修染，一起去的，不就是封了将军。 “我何时说不喜欢你嫌弃你了？我是那意思吗？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我是觉得你因为会打架才嫁出去，你不觉得……” “行了。”帝王听不下去了，听着是两父女在吵，还不是因为不好回绝他，有些事是不能抹灭的，比如南瑾立军功，他要是抹灭了这事，就等于抹灭了所有武将的努力，南凌那会儿可真的就会不依不饶了，“朕就是说说，你们别吵了。南阳立军功是实实在在的，南爱卿你不能当没看见孩子的努力。” “臣知罪。”南凌立刻一副知错的样子。 南瑾还扭着，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南阳你也十七了，也该找个人嫁了，嫁人不是打架，你别拿打架那套说事。你从小与老九一起长大，脾性相投，知根知底，哀家觉得这桩婚事挺好，静和你怎么看？” 太后是接了任务的，必须要撮合这事，这一次直接把最好拿捏的风晴月给拖了进去。 风晴月站了起来，“回母后，女儿觉得母后说得很是有理，脾性相投，知根知底很是重要。” 太后一听，面色舒展了开来，只觉得自己找对了人。 “不过要是说这一点，女儿觉得顾修染也挺合适，跟南瑾在幽州共进退五年之久，这情意应该不输给九皇子跟南瑾从小长大的情意，且南瑾与九皇子从小一起长大，那会子都是小孩子也不懂什么，倒是顾修染与南瑾那五年，都长大了，懂情懂理了。” 风晴月的性子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这是众所周知，即便经历了五年前的一些事。 但是谁也没想到风晴月会说出这些，包括南瑾和南凌，都没想到这事是从风晴月口里捅出来的，不过这真不是一般的好。 “不行，我不同意，顾修染凭什么娶南瑾？”南凌又开口了，不开口不行，不然顾修染就要倒霉了，毕竟不要九皇子要顾修染，这是个什么事。 “怎么不行了？我瞧着这孩子挺努力，短短五年凭借自己奋斗到今天，水匪多厉害了，杀水匪的时候一个个往后退，让人家孩子往前冲，怎么现在这是要否定人家孩子的功劳了？在幽州五年，两孩子互相招呼又互相了解，怎么就不好了？” 说到这，风晴月喘息了一下，接着言语，且情绪高昂。 “我知道，你这是又要说身份的事了，说顾修染原本的身份低微，可那又怎么样？人家凭自己的真本事爬到今日，堪称年少有为。要说身份低微，我原来还是个商贾之女呢，是母后和陛下垂怜才得以被封为公主，才得以嫁给你。我告诉你，你要是觉得顾修染不好就是觉得我不好，反正我瞧着那孩子就不错。当然，九皇子我也是很喜欢的，从小看到大，可那孩子不是说不喜欢我们家囡囡了，难不成还强嫁吗？” 风晴月直接跟南凌吵上了，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特别是拿她自己的身份说事。 “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说身份的事了，你就是爱胡思乱想，我娶你又不是因为你是公主，那长公主还是公主呢，我怎么没娶她的？” 南凌将赵千荷拖下了水，而有些事当年是谣言，如今被这么说了出来，真的不是一般的打脸。 赵千荷脸一下子黑了，风晴月也愣住了，没想到南凌当着众人就这么说了出来。 第565章 565，赐婚顾修染 “再说了，你说九皇子不想娶，你不强嫁，那顾修染就肯娶了吗？你这不也是强嫁？女儿我们家难不成养不起吗？” “我娶。”南凌的话刚落，顾修染站了起来，坚定无比，“我顾修染愿意娶南阳郡主，若是南阳郡主不嫌弃我，我愿意娶，且今生只娶南阳郡主一人为妻，不纳妾无通房，只要南阳郡主一人。” 顾修染若是只是长公主府庶子，这话说出来真的没人当一回事，大家会觉得是他在妄想南瑾，但他不是，他是年少有为的正二品车骑将军，凭自己本事爬上来的，前途无量，配南瑾足够了。 要知道现在的顾修染可是各世家趋之若鹜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说要娶南阳郡主，重点是只娶她一人，不纳妾无通房，这不是要羡慕死京都城里的各家小姐吗？ 南凌是有意递话给顾修染的，若是顾修染连求娶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用娶南瑾了。 顾修染很有利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其实早些时候帝王赏赐问他要什么的时候，他可以请求赐婚的，但那样就显得南瑾是个赏赐之物，他不愿那样。而如今不一样，这是南凌亲自递过来的话，他怎么样都是要接住的。 “臣斗胆，请陛下给臣和南阳郡主赐婚，臣定会好好效忠陛下，请陛下成全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接完南凌的话，顾修染直接几步上前，跪在大殿里向帝王求赐婚，还加了一句会好好效忠陛下，请陛下成全。 这变故有些戏剧化了，这从九皇子的婚事一下子就跳到了顾修染请帝王赐婚，还真的有点转不过来。 这个时候南凌跟风晴月都不说话了，而太后有种给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 “南阳，这事你怎么说？”帝王突然问向了南瑾，一副很公正征求她意见的样子。 众人蒙了一会儿之后也反应过来了，有些了然，毕竟午时那会顾修染去南家吃了饭，本就不寻常，只不过这不纳妾无通房就有些狠了，毕竟哪个男人不花。 对了，好似南凌就娶了静和公主一人。 南瑾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其实也的确是，因为她也没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赐婚，“我爹就娶了我娘一人，我的确不喜欢我要嫁的那个人有除了我之外的女人。” 南瑾这话是真心话，要不然前世也不能一直都没嫁。 “我就知道你要真多，从小就嚷嚷着要嫁个只有娶你一人的，我可是要多多生子的，我不要你，不娶你真是太正确了。”除了开头说了一句，赵元哲在这个时候又补了一句，看似嫌弃其实是在帮南瑾也帮顾修染。 他对顾修染无感，但顾修染凭自己能力走到今日他还是有几分佩服的，且他还不了解南瑾，要是南瑾不喜欢早就拒绝了，哪里会这么说，那就是愿意了，既如此他当然不能让人觉得南瑾不要他要顾修染，而必须是他不要南瑾。 “我谢谢你哈。”南瑾白了赵元哲一眼，恰恰是这样，显得赵元哲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一开始赵元哲跟南瑾之间合不到一起也是一早的事了。 白完赵元哲之后，南瑾看向了帝王，“回陛下，要是顾修染真的能做到只娶我一人，嫁给他也不是不行。毕竟我和他也在幽州共进退五年了，算是知己知彼了。我也知道我是女子，整日里混迹于军营不太好，就算是嫁人，怕是也要被介意，说起来我好像只能嫁给顾修染了，毕竟我在军营怎样也就只有他最清楚了。要是嫁给别人，不说是不是只娶我一个，这一点大概会被介意，我不想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毕竟我脾气不太好，明明是为国为民，最后别人嫌弃，我要是一下子按耐不住脾气，拿刀砍了谁，那可就不太好了。” 南瑾这话说的可就有技巧了。 首先一副好像没办法才嫁给顾修染的样子，这样就不算嫌弃九皇子了，第二就是整日混迹军营，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大家趋利避害，不看重这一点罢了，要说到这个，那还真的有些配不上九皇子的意思了，最后脾气不好，要是被嫌弃说不定会砍人，这样的谁敢要，不敢不敢。 “臣还是不太看好顾修染，不如陛下还是将南瑾赐给九皇子吧，臣觉得两人知根知底一起长大挺好，再不然京都城里那么多世家公子不是都挺好，为何就要嫁给顾修染？” 南凌适时提出了反驳。 “不要不要，我做哥挺好挺好。”赵元哲一副绝不要的样子。 “那……”南凌还要说，眸光开始向四处扫去。 众官员开始人人自危，不知谁开了头。 “臣觉得南阳郡主跟车骑将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臣觉得车骑将军一片赤诚之心理应成全。” “臣觉得相知相惜很重要，车骑将军与南阳郡主五年情谊实属难得理应成全。” …… 一个接一个，真的是恨不能南瑾跟顾修染立刻跪地磕头成婚。 要说帝王是真的想将南瑾嫁给九皇子吗？那定是不能的。 南瑾嫁给任何一个皇子，都是能独大那一个皇子的，作为一个年轻的帝王，他是怎么也不会愿意自己儿子的势力独大的。 而臣子就不一样了，那是可以控制的，不行的话直接抹杀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顾忌。 所以…… “既然众爱卿都这么觉得，那么朕便成人之美了，今日赐婚车骑将军顾修染与南阳郡主南瑾，择日完婚。” “臣谢主隆恩。”顾修染谢恩。 “臣女谢主隆恩。”南瑾跪下来谢恩，毕竟她是想要嫁给顾修染的，刚刚那么说就是做做样子，别让帝王怪罪顾修染。 “行了，退下吧，宴会继续，明慧，不是说该你表演了，演吧。” 南瑾不嫁给赵元哲了，赵从萱很开心，南瑾嫁给顾修染了，赵从萱有些幸灾乐祸，但帝王赐婚，顾修染只娶南瑾一人，赵从萱不开心了，更重要的是本来她要借此踩南瑾一脚的，最后却成了她来给南瑾收场。 第566章 566，会给郡主我拥有的最好的 但帝王的命令已经下了，赵从萱不愿意都不行。 “是。”赵从萱恭敬地应了一声，最后走了出去开始了她的表演。 气氛一下子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那样。 南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云里雾里，就……就这么嫁了？ “南瑾，真是看不出来，出去一趟，你把你自己都搭上了。”坐好的赵元哲，极对起南瑾来了。 南瑾被挤兑得回神，“你个手下败将。” “我手下败将，她就打得过你了？”关于这一点，赵元哲不服。 关于这一点，南瑾还真不知道，“我俩没打过。” “没打过你就嫁？”赵元哲不服气啊，有些话大场面上说说归说说，私下还是不服气的。 “……”对啊，她没打过怎么就嫁了。 “好男子是不会跟自己妻子动手的。”顾修染在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南瑾开心了，“听见没？所以注定你娶不到我，总是跟我打架，我不打还缠着我打架。” “就是借口借口。”赵元哲不服，却是没再说下去，转过了身去。 南瑾也没再继续说，就那么坐在那，坐了一会儿侧首看向了顾修染，一转首就对上了顾修染漆黑的眸，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开心，且开心多于羞涩。 “我喜欢吃的，你会做了吗？”抿了抿嘴，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会了，明日就给郡主做。” 南瑾开心了，“好。” 接下来的宴会对南瑾来说就是吃吃喝喝，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波澜。 而关于一开始帝王说给赵元哲和赵博彦赐婚的，最终只给赵博彦赐了婚，赵元哲太顽劣，这个不要那个不肯的，皇帝一气之下不管他了，如此倒也现出与南瑾没成也是理所当然了。 …… 南凌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是跟风晴月一起坐着马车回去的。 至于那匹南凌骑出来的马则是被南瑾骑了过去。 顾修染自是陪着南瑾一起骑马的。 从皇宫门前离开的时候，人挺多，走着走着，人群就分散了开去。 顾修染是南瑾两家只是隔了一条街，自是一条路。 走着走着，便独剩他们了。 南家的马车在前面哒哒地前行着，顾修染与南瑾一人一马慢步在后面。 宴会上两人不方便说什么，此刻却是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人一路静默了好久，虽是静默，但那气氛却莫名的温馨莫名的让两人很是享受。 眼见着快要到南家了，顾修染开了口，“郡主。” 南瑾就跟等着似的，立刻转首看向了顾修染。 “我不会怠慢郡主，会给郡主我拥有的最好的。” 看着顾修染，南瑾一点一点展开了眉眼，“好，我等着。” …… 风晴月打发了南瑾去休息，她扶着南凌回了屋，打了水给他洗漱，又帮他脱了鞋袜和衣服。 全程南凌就静静的不说话，任何风晴月摆弄他。 风晴月收拾好了南凌之后，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后熄灭了灯上了榻。 刚上榻就被南凌一个翻身给压住，风晴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推了推南凌，“别闹，睡觉。” “阿月，你今天真棒。”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风晴月一愣，随后脸一红，“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三岁孩子。” “真的，阿月，你今天真棒，以你为荣，你很厉害，看到女儿有多开心了吗？都是你给的，你让她顺利的嫁给了她喜欢的人。” 风晴月心中一酸，“我欠孩子的，以前糊涂亏欠了孩子太多，我怎么能看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的。” “囡囡很高兴。” “嗯。” “婚事赐了，但不一定会顺利，你多注意点。” “我知道的。” 南凌没再说话，直接吻上了风晴月。 风晴月被亲了一个正着，随后侧头躲开，“别闹，睡觉，喝了那么多酒，你不是醉了？” “我没醉。”南凌执着的要去亲。 “别闹。”风晴月继续躲。 南凌继续亲，最后衣衫落满地，一室涟漪…… …… 宫中 散宴后，赵千荷扶着太后一路朝着慈宁宫而去，母女两人的脸色非常的不好，还有一个赵从萱，脸色也很差，只不过比年幼时多了几分沉稳，不再那么咋呼咋呼的了。 太后一路沉着气，直到入了慈宁宫，刷地一下就摔了一个杯子。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到底怎么敢这么无法无天，连皇子都敢看不上，当自己是什么？反了反了。” 太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风晴月不受控，这几年因为南瑾不在，她也找不到由头拿捏风晴月，本以为南瑾回来了，就会回到以前，哪曾想风晴月竟是越来越大胆，竟是公然反抗她，简直反了。 “母后消消气。”赵千荷安抚着太后。 “你知道什么？”太后恼。 赵千荷承受着，转身对着赵从萱吩咐，“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小孩子别熬太晚。” 赵从萱不想走，但赵千荷让她走她也不得不走。 “是，娘。”应声后对着太后行礼，“外祖母，明慧告退。” 行完礼后，在宫女的引导下离开了，去往赵千荷在宫里做公主时的千荷宫。 赵从萱一走，赵千荷立刻安抚太后，“母后，你消消气，跟那些人生气不值当。” “你知道什么？你皇兄让哀家撮合南阳那丫头和老九，哀家这是办砸了。”这是太后另一个恼怒的地方，毕竟她跟皇帝之间是利益关系。 赵千荷脸色一下子不好了，倒也不是因为太后事情办砸了，而是，“明慧喜欢老九，众所周知，皇兄怎么能这么打我脸，让南阳嫁给老九？” 太后下意识想说还有老七，但一想到今晚老七也被赐了正妃，心里就堵得慌，“老九也不是个好的，整日里就知道闯祸，明慧嫁给他也不得好，世家公子那么多，随便哪个不行？想要拿捏简直易如反掌。” 对于明慧嫁给赵元哲的事，太后并不热衷，不止赵元哲，随便哪个皇子都不热衷，她可不想力挺哪个皇子，毕竟皇帝现在还年轻力壮，别人不知道，她养大的她知道的很清楚，这皇帝猜疑心极重，还有当年的那件秘辛，这皇帝可是心狠手辣极了。 第567章 567，夜入帝王寝宫 “老九跟南阳的事没成，这宴会上哀家都没好提明慧的婚事，不过不打紧，不过三个月就是年宴了，刚刚好还有两个月明慧及笄，到时候也算是大姑娘了，这些日子你放出话去要给明慧选夫婿，哀家还不信没人上赶着。” “是，母后。”赵千荷知道自己的依仗是太后，一般的事都很乖巧。 “还有那个南阳，真是眼瞎了，找谁不好，找那个顾修染，就算是正二品又如何，左右逃不过私生子的身份，你回去给哀家好好跟你的驸马说说，给他们使点绊子，想要那么轻松的成亲，哀家偏不如他们的意。” “是，母后。”这事太后不说，赵千荷也是要办的，她可不会让南瑾和顾修染好过。 母女俩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时候，直到太后撑不住要歇下了，赵千荷这才离开。 先离开的赵从萱并没有入睡，而是一直在那等着赵千荷。 见赵千荷回来了，立刻就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了赵千荷的手臂喊了一声，“娘。” “怎么还不睡？” “等娘。” 说着母女两人就去了赵千荷的屋子，下人立刻送上了洗漱的用具，赵从萱抢了下人的活，很贴心地伺候着赵千荷梳洗。 梳洗好之后，赵千荷挥手让宫女都下去了，赵从萱没开口之前，赵千荷先开了口。 “嫁给赵元哲这件事你死心吧。” 赵从萱没想到赵千荷就是这一句，直接愣住了，随后有些不能接受地喊了一声，“娘……” “急什么，我话说完了吗？”赵千荷斥了赵从萱一句。 “对不起，娘，我错了。”赵从萱立刻认乖。 “你外祖母的意思是给你找一个世家子弟嫁了，那样好拿捏，娘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可我喜欢九哥。” “你确定你是喜欢他而不是因为他对南瑾好？”自己生的是什么特性自己最清楚了。 赵从萱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南瑾现在要嫁给顾修染，你舅舅都赐婚了，这事不出意外就是板上钉钉了。南瑾根本就不可能再嫁给赵元哲，且两人都在大殿上那般相互嫌弃，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而顾修染那个人你该知道，黑暗的很，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挑拨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给他们下套，让他们自己往里面钻，到时候你要是还想要赵元哲，还怕没有？” 赵千荷心里完全就没有什么守着一个人的想法，毕竟她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她教出来的女儿又怎么会跟她不一样。 所以赵千荷在这么一说之后，赵从萱瞬间动心了，毕竟就像赵千荷说的她也不是真的喜欢赵元哲，就是看不过赵元哲对南瑾好罢了。 “女儿听娘的。”赵从萱这是瞬间就妥协了。 “好了，去休息吧。”哄完了赵从萱，赵千荷就让赵从萱去休息了。 “是，娘。”赵从萱这便退了下去。 并没有多久，整个千荷宫都灭了烛火陷入了黑暗。 前一刻躺去榻上的赵千荷从床榻上起了身，直接赤脚下地连鞋都没有穿。 走去了屋中的书架旁，一按书架，书架哗啦一声就开了下来，她立刻走了进去。 通道里一片明朗，因为墙上镶嵌着夜明珠。 当通道到尽头的时候，赵千荷一按墙壁，面前的墙开了下来，呈现在眼前的事一片明黄。 不远处的书案边坐着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赵千荷速度走了过去，直接从那人身后将人给搂住，“皇兄。”一声皇兄喊得甚是娇滴。 赵雄扯着赵千荷的臂膀一拉直接将人给拉到了怀里，赵千荷面上瞬间满是娇羞。 赵雄不说话，直接将书案上的奏折给推开，将赵千荷抵在了书案上，抬手就扯开了她的衣襟，凌乱的衣衫半遮半掩着她的身姿。 赵千荷保养的很好，皮肤娇嫩，不比那些年岁轻的女子差，且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成熟美，很是吸引人，比赵雄后宫里那些怨天怨地的嫔妃美艳多了。 要不是赵千荷脏了，赵雄真的不介意与她共赴云雨。 不过就算是不能那般，但也不妨碍他对她上下其手以及让她伺候他，毕竟有些感觉是后宫那些嫔妃不能给的，他作为帝王还是要维持帝王形象的，但是在赵千荷面前不用，且有时候这样才能给赵千荷他很疼她的错觉。 赵千荷在赵雄手指的肆意撩拨下，变得意乱情迷面色娇红。 这般的赵千荷让赵雄也火气难耐，直接拉了赵千荷一把，将她的头按进了他的身下，不管怎样，赵千荷的口是干净的，伺候他的龙根刚刚好。 赵千荷立刻攀附了过去。 许久之后，在一人的手和一人的口之下，两下都得到了满足。 “皇兄，你为什么要让南瑾嫁给九皇子，你明知道萱儿喜欢九皇子。”短暂的情爱过后，赵千荷娇滴滴地控诉着。 “萱儿不能嫁给老九，这你该知道。” “那也不能把南瑾许给他，这样萱儿得多难过。” “这不是没成功吗？” “姐姐也真是的，九皇子那么好，怎么就看上那顾修染了。”赵千荷这是用埋怨的语气给风晴月上着眼药。 一提这话，赵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两人幽州五年相处，有感情很是正常。” “私相授受私定终身。”赵千荷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个词，心中顿时生了主意。 “南凌和阿月同意的，不算。” 赵千荷一听帝王喊阿月就嫉妒，“同意那也是。” “说起来，这顾修染是你府上的庶子，若是大婚，你还得受他和南阳一拜。” “谁承认他了，一个贱民，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给了他身份，现如今爬上高位了，竟是连一礼都未给我行。” “在朕跟前说说就行，外面就别说了，总归现在是功臣。” “幽州水匪一事又不是他一人之功。”赵千荷不服。 “终究是他统领出来的，朕不好寒了功臣之心，朕觉得论能力还是年少有为的，希望他能快速接手北镇抚司，替朕好好效力。” 第568章 568，子骞，你会不会是女娃 宋国辉微挑了一下眉，“具体点。” 青林将得来的具体过程一一描述给了宋国辉听，宋国辉听得极其耐心。 “看来，南凌对修染还是很拥护的，这样也挺好，南家那丫头不错，既然修染喜欢就娶了，总不好让这孩子孤身一人，不过该做的事该担的责任一样都不能少。” 听完青林叙述的宋国辉赞叹了这么几句。 青林没说话，他没有评判主子的资格。 “赵千荷呢？是不是去找赵雄了？” “陛下寝宫我们的人怕察觉不敢靠太近，但长公主不在千荷宫却也没出来。” “呵……”宋国辉轻笑了一声，带着冷意，“赵雄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青林再次沉默。 “多注意赵千荷的动作，她就是赵雄的利刃，看着她就可以看出赵雄的动作。” “是，主子。” “其他各处也都注意着，沉淀了这么久，也该动动了。” “是。” …… 皇子未成家之前都是住在宫中的，除了太子。 乾元宫是赵元哲的住处。 徐子骞幼时是赵元哲的伴读，现在是赵元哲的护卫，自然而然是跟着赵元哲住在乾元宫了，只除了七日一次的休沐是不跟在赵元哲身边的，不然就是赵元哲到哪里他就到哪里。 赵元哲今晚喝了点酒，有一点醉意，但没醉。 徐子骞滴酒未喝，他要随时保持清醒，这样才能在第一时间保护赵元哲。 徐子骞架着人回了乾元宫，将人扶上了榻。 刚要离开让小太监们上来伺候赵元哲，赵元哲却是伸手抓住了徐子骞。 “殿下？”徐子骞疑惑地喊了一声。 “陪我一会儿，我们聊聊。” 说着赵元哲借着徐子骞的力道坐了起来，然后一个用力拉着徐子骞坐在了他的身侧。 一起长大的，徐子骞倒也没太过讲规矩。 “都下去。”赵元哲将屋子里的宫女太监都撵了出去。 一瞬间，整个大殿内就只有赵元哲和徐子骞两个人，显得有些寂寥。 说要聊聊的赵元哲也没说话，就坐在那，看着不远处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子骞也没有说话，就坐在那陪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元哲开口了，“我们都长大了，小瑾儿要嫁人了。” “刚赐婚，还没嫁。”徐子骞说了这么一句。 这实诚的一句惹得赵元哲笑了，侧首看向了他，“有什么差别？” “有差别，也就刚赐婚，要是殿下不想让郡主嫁，郡主可以不嫁。” 赵元哲一巴掌拍在了徐子骞的肩上，“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一起长大，我还能希望南瑾不好不成？” “殿下不是喜欢郡主？” “是，我喜欢。”赵元哲不否认，“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不是别的。”说到这赵元哲顿了一下，“打小我就喜欢跟南瑾玩，她长得可爱，又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哭哭啼啼的，还能跟我打架，我喜欢极了。我表姐也是，我们三人玩得可好了，但我知道我谁都不能娶，所以我从小就一个当姐姐一个当妹妹。而京都城里的那些个大家闺秀，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真的是一刻都和她们待不下去。从前，可以跟南瑾还有冰玉一起玩，而现在，都长大了，南瑾也要嫁人了，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愿意嫁给顾修染。” 说到这赵元哲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接着开了口。 “若是五年前，我觉得顾修染是配不上南瑾的，但现在，我佩服他的勇气，孤身一人去幽州闯荡，不管不顾争得了如今的局面。你知道吗？我羡慕他，我也想去，可我牵绊太多，去不了，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今日里我又躲过了一场被安排的亲事，只因对方是南瑾，有那个能力，他日等待我的又是什么？下一次我又要怎么拒绝？今日七哥都被赐了婚，我还会远吗？可我真的不想娶，我不喜欢。” 说到这赵元哲有些激动地转首看向了徐子骞，满眼的脆弱，“子骞，我不喜欢。” 徐子骞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抬手抱住了赵元哲，像小时候一样。 “对不起子骞，我害得你与我一起受困在这个地方，你可以遨游天际的。” “殿下。”徐子骞松开了赵元哲，“没有殿下的相护，我如何能像今日这般，殿下没有对不起我，殿下护卫了我，而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殿下无关。” 徐子骞面上很少有表情，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之后，几乎达到了面瘫的地步。 但这一刻，面上呈现着坚韧，呈现着执着，呈现着敬仰。 恍惚间，赵元哲竟是觉得徐子骞这张脸有那么几分可观。 其实徐子骞长得很好看，但作为男子皮肤就有些过于白皙了一点，再加上他爹腿瘸了，小时候没少受欺负，甚至还有人想要猥亵他。 是赵元哲撞见了，看不下去救了人，且他敬佩英雄，徐子骞的爹是因为在战场上瘸的腿，赵元哲很欣赏，所以两厢作用下，他选了徐子骞做伴读。 选了之后，赵元哲觉得自己选对了，徐子骞是真的好，特别特别的好，很贴心的那一种。 许是喝了些酒，赵元哲脑子有些糊涂，抬手捏了捏徐子骞的脸，“子骞，你会不会是女娃？” 这话谁说徐子骞都得急，但赵元哲说了不会，“殿下，我们一起洗过澡的。” 说着，徐子骞拿着赵元哲的手放在了胸前，“殿下，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赵元哲一脸的惋惜，“你说你怎么就不是女人，你就不能来个女扮男装什么的，那样我不就不用烦娶了你就好了。” 徐子骞满头黑线，早一会儿还一脸脆弱的人这会子又耍起了无赖，不过这样也挺好，他不太希望他看上去很愁苦的样子。 “让殿下失望了，属下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殿下要是不信，要不要属下让殿下验明正身？” “这个提议可以。”赵元哲也不知道真的是酒喝多了，还是故意耍混，竟是说着就去扯徐子骞衣服了。 第569章 570，输了别哭鼻子 “殿下出门切莫要动手，还有一个月，殿下忍忍。” “知道知道。”赵元哲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说着，赵元哲将峨眉刺放了回去。 “走，一起吃早膳去，吃完了找南瑾玩去，我得严刑拷打去。” 徐子骞没说话，恭敬地跟上了赵元哲。 …… 沈冰玉在宫外，离南瑾家里近。 昨儿个晚上散宴的时候太晚了，她不方便问。 今儿个一大早早早就起来了，收拾了一番就冲去了南瑾家，她必须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南瑾就要嫁给顾修染了？ 南瑾不嫁给赵元哲，她能理解，怎么就突然嫁给顾修染了？南瑾连赵元哲都可以拒绝，却是同样嫁给顾修染，那定是愿意的，如此…… “南阳，你给我老实交代，跟顾修染是怎么回事？” 沈冰玉见到南瑾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了个锁喉拷问。 “这么早？吃了没？我让紫玉去给你取些吃食。”南瑾淡定的关心沈冰玉的肚子，完全没有半点被人锁喉的自觉。 “简单吃了点。” “紫玉，去厨房取点糕点来，要冰玉喜欢的绿豆糕。” “是，郡主。”紫玉立刻领命离去。 顿时屋内就剩南瑾和沈冰玉两人了，沈冰玉将手给放了下来，推攮了南瑾一下，“老实交代，跟顾修染怎么回事？是不是两人在一起五年，生出感情来了？” 沈冰玉是一脸的八卦，当然，也有关心，换个人她才没那兴趣知道。 “不能这么说。”说到这事，南瑾难得的有了那么点娇羞。 “我不管我要听，我有事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你也得告诉我，真是不够朋友，回来都好几天了也不说告诉我，要不是昨儿个晚上陛下突然提你跟元哲的婚事，你还要瞒我多久？” 南瑾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打算瞒你，这不没想得起来说嘛。”她一直记挂着她的婚事了，哪里记得她自己的。 “我不管，我要听，你得告诉我。”沈冰玉一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我们也就回来前不久才好上的，之前没有这回事，我一直就当他是朋友。” 他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南瑾这话，沈冰玉信，毕竟这是个扬言不嫁人的人，且还跑去了军营，就更是不像个要嫁人的样子了。 “那后来怎么就又好上了？” 沈冰玉这一问让南瑾脸一红，有些说不出口。 沈冰玉一见就知道有戏，立刻拉着南瑾的胳膊摇了摇，“你就告诉我嘛。” 南瑾抿了抿嘴，最后一狠心直接说了，“就他突然说喜欢我，还说喜欢了我五年，然后就好上了。” “五年？”沈冰玉直接震惊了，“五年前才多大，这顾修染竟是五年前就存了心思，这小子心思够深啊。”惊叹完之后沈冰玉发现自己找错了重点，“不是，那他说喜欢你，你就跟他好啊，你不是说之前没喜欢他，你就这么被他哄走了？他说五年就五年吗？你就信他了？” 怎么也是闺中密友，虽然分隔了五年，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沈冰玉了解南瑾在感情上是个憨憨的特性。 “他不骗我的。”说着，南瑾就跟沈冰玉讲起了她跟顾修染这五年来的事，怎样出生入死，怎样相互照顾，又怎样奋勇杀敌，怎么共建功勋。 沈冰玉开始是冲着南瑾跟顾修染好上的事去的，听着听着却满是热血沸腾，随着南瑾的讲述时而惊心时而欢喜又时而担忧，就好似身临其境一般。 赵元哲来的时候，南瑾跟沈冰玉还在说战场上的事，被紫玉的通报声给打断了。 都大了，这进女儿家的院子还是要通报的。 南瑾吩咐紫玉去请赵元哲，后对着沈冰玉道：“下次给你接着讲，反正他不会骗我，我信他。” 南瑾讲的不多，但足够沈冰玉听出来顾修染的为人了，莫名的她就信顾修染对南瑾好了。 “行，下次有机会给我接着讲。”倒也不是避着赵元哲，主要是这毕竟是女孩儿的心事，怎好跟男孩子讲，哪怕关心特别的好。 说着两人就起身出了屋，刚刚好跟从院子外面进来的赵元哲碰了个面。 “表姐你这是来的比我还早，怎么，可有逼出个什么供来？” 都是一起长大的，哪怕昨晚比拒婚了，也一点儿不影响赵元哲知道南瑾跟顾修染的事。 “各凭本事，你别想套我话。”沈冰玉一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模样。 赵元哲也不急，直接看向了南瑾，“小瑾儿你可是太狠了，那么多人喊着不要嫁给我，我好歹是皇子，嫁给我多好，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没你这么打我脸的。” “我打你脸？你怎么不说你打我脸？说我凶，不娶我，谁不要谁啊！”南瑾表示不服输，这事她才没有觉得亏欠，他俩谁也说不着谁。 “那我现在要娶了，你嫁不？” “谁怕谁？” 其实两人都知道圣旨下了，根本不会改，且也没有真的要拆了对方，也就是嘴上占点便宜，只是谁也不让谁。 恰恰是这样才是真朋友，即便分隔五年，也不影响一起长大的情分。 “真喜欢顾修染？”赵元哲先低了头。 “真喜欢。”南瑾点头承认了。 “行吧，那表哥就祝福你了，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帮你报仇。”他不是来问过程的，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好。” “你看我来都来了，要不我们打一架？”看见南瑾，赵元哲就手痒。 在外面不能打架，但是在南瑾院子里不算。 “所以说你才娶不到我，看见我就要跟我打架，顾修染从来都不跟我打架的。” 南瑾那是一脸的嫌弃，可谓是不放过任何踩赵元哲的机会，刚刚那么片刻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 “别把本皇子跟那小子比，那小子就是不敢，说不定打不过你呢。” “说得跟你打得过似的。” “来啊，我这几年可没有懈怠，很进步的。” “输了别哭鼻子。” 表兄妹俩这么说着说着就动上了手，赤手空拳，没用兵器。 第570章 571，夜入顾府 正因为如此，更加的畅汗淋漓。 赵元哲就喜欢打架，哪怕来之前已经跟徐子骞切磋了一番，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再战的热情。 去过战场的南瑾身上比从前多了许多没有的杀气，赤手空拳不伤人，所以南瑾半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倒也不是跟赵元哲有仇，而是既然切磋就是对手，即是对手就要全力以赴，这样才是尊重。 南瑾身上的杀气诱发出了赵元哲体内的热血之气，以至于在被南瑾摔趴下之后，速度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继续交战。 这一场打斗愣是维持了半个时辰，原因是…… “差不多行了，不然你回宫满身伤，我得被问罪。” 尽管赵元哲日日练武，但是终究是被关在笼子里，而南瑾却是在战场上厮杀了五年，南瑾略胜一筹一点儿也不奇怪。 南瑾这一句，赵元哲终于消停了，也不起来，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一场打斗真的是比早一会儿跟徐子骞那一场还要畅快。 “活该我娶不到你，真不是一般的凶残。”赵元哲喘着气道。 打了半个时辰南瑾也挺累的，“你这话要搁半个时辰前，我废了你，现在我没力气了，不过帐记着。” “呵……哈哈哈……”赵元哲起初是轻笑最后肆意的大笑。 他为什么喜欢跟南瑾玩，除了南瑾不是哭哭啼啼的女子外，就是因为南瑾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他不需要掩藏什么，也不需要去猜去揣度，所以他特别喜欢跟南瑾玩。 只可惜他不能娶她，他是皇子，她是权臣之女，这不能娶的，娶了就打破了平衡，对他和她都不好，且娶了之后关系变了就不一样了，他不想那样，现在这样就挺好，挺好啊。 “哥哥就不计较你不嫁给哥哥的事了，这一场打得爽快。”说着赵元哲看向了徐子骞，徐子骞立刻会意上前拉了赵元哲一把。 赵元哲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搭着徐子骞的肩半搭在他的身上，眸光却是看着南瑾的，“今儿个没姑母的一顿饭，你是不走的。” 这是打了架，还要蹭饭。 “真是欠你的。”南瑾白了赵元哲一眼，却是吩咐紫玉去了。 赵元哲脸贼后，直接让徐子骞扶着他去了屋内，大爷似的往那躺椅上一趟，就着手边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沈冰玉抗议着走了过去。 “哎呀表姐，别这么小气嘛。” 几人就这么闹做了一团，跟从前一般，就好似从未分离过。 …… 刚赐婚的男女就私下见面，南瑾还是有些羞涩的，但一想到明日两人就要各自入职了，怕是要忙起来，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她自己还好，毕竟是拿职位当箭牌做别的事，顾修染就不一样了，得靠他自己努力融入北镇抚司才行，她可不能去拖他后腿。 辗转反侧了好些时候，南瑾终是没能入睡，起了身套了一身黑衣就离开了府邸。 当然，是翻墙离开的。 除了第一次翻窗闯入看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之后南瑾都是乖乖敲门的，这一次亦然。 只不过敲了两下没动静，南瑾不由得蹙了眉。 就在这时，南瑾所敲之门的隔壁不远处的那扇门开了，嘎吱一声，南瑾闻声下意识看了过去，看到的是披散着一头湿漉漉发丝的顾修染，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许是穿得比较急，衣带都未系，半遮半掩的露着胸膛，还沾满了水渍，紧贴在身上，衬得那那古铜色肌肤若隐若现。 轰得一下，南瑾脑子里好似烟花炸开，整个人愣在了那。 在她下意识要逃的时候，顾修染快她一步开了口，“郡主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 话落间转身进了刚刚开门的屋子。 顾修染是从浴桶里飞速出来的，身上衣衫是临时扯的，他听到了敲门声，下意识觉得是南瑾，不然早该被蓝沉给收拾出去了，且也不会这么乖地敲门。 他怕她走了，直接就跑出来了，还不忘穿一件衣服，主要是怕人被吓走，叮嘱了一声就速度地退了回去。 顾修染的离开让南瑾恢复了呼吸，一张脸蹭得一下满是红晕，只觉得刚刚那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怎么每次来都遇上这情况，不然她下次不要再晚上来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南瑾推开了眼前的门走了进去，来都来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而人既然不在屋子里，她也没必要站在门口了。 并没有多久顾修染回来了，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就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南瑾故作镇定地取了屋子里一早放着的干布巾，在顾修染一过来的时候，伸手就将干布巾裹上了他的湿发，“坐下，我帮你擦头发。” 一直以来都是顾修染帮她擦头发，这还是南瑾第一次帮顾修染擦头发。 顾修染没拒绝，乖乖地坐在了那。 一时间两人竟是都没有说话。 差不多头发擦到一半干的时候，南瑾开了口，“我明日入职了，可能不能总是来找你了。” 南瑾没说怕打扰顾修染的话，她知道她这么说他肯定迁就她，她不想这样。 “嗯。”顾修染轻轻应了一声。 “你也该入职了吧。” “嗯。” “还能适应吗？”顾修染人是明天入职，但是北镇抚司里的相关文件他却是早两日就看了。 “可以。” “那就好。”南瑾松了一口气，“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记得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听见没有？” “好。” 到了这，南瑾突然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不说话了，她也就是来见见他，毕竟今儿个一整日都没见了。 顾修染也没说话，乖乖地坐在那，一时间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气氛。 又过了一些时候，顾修染的头发擦不多干了，南瑾收了手，“好了，头发干了，我回去了。” 她就是来看看他，没别的事。 “等一下。”顾修染没留人，只说等一下。 说完之后顾修染起身去了一侧的柜子边，将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盒子，转身朝着南瑾走了过去。 南瑾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盒子，这和昨晚顾修染给她的是一样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里面是什么，“你的面具吗？” 第571章 571，夜入顾府（2） “哥哥就不计较你不嫁给哥哥的事了，这一场打得爽快。”说着赵元哲看向了徐子骞，徐子骞立刻会意上前拉了赵元哲一把。 赵元哲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搭着徐子骞的肩半搭在他的身上，眸光却是看着南瑾的，“今儿个没姑母的一顿饭，你是不走的。” 这是打了架，还要蹭饭。 “真是欠你的。”南瑾白了赵元哲一眼，却是吩咐紫玉去了。 赵元哲脸贼后，直接让徐子骞扶着他去了屋内，大爷似的往那躺椅上一趟，就着手边的糕点就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沈冰玉抗议着走了过去。 “哎呀表姐，别这么小气嘛。” 几人就这么闹做了一团，跟从前一般，就好似从未分离过。 …… 刚赐婚的男女就私下见面，南瑾还是有些羞涩的，但一想到明日两人就要各自入职了，怕是要忙起来，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她自己还好，毕竟是拿职位当箭牌做别的事，顾修染就不一样了，得靠他自己努力融入北镇抚司才行，她可不能去拖他后腿。 辗转反侧了好些时候，南瑾终是没能入睡，起了身套了一身黑衣就离开了府邸。 当然，是翻墙离开的。 除了第一次翻窗闯入看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之后南瑾都是乖乖敲门的，这一次亦然。 只不过敲了两下没动静，南瑾不由得蹙了眉。 就在这时，南瑾所敲之门的隔壁不远处的那扇门开了，嘎吱一声，南瑾闻声下意识看了过去，看到的是披散着一头湿漉漉发丝的顾修染，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许是穿得比较急，衣带都未系，半遮半掩的露着胸膛，还沾满了水渍，紧贴在身上，衬得那那古铜色肌肤若隐若现。 轰得一下，南瑾脑子里好似烟花炸开，整个人愣在了那。 在她下意识要逃的时候，顾修染快她一步开了口，“郡主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 话落间转身进了刚刚开门的屋子。 顾修染是从浴桶里飞速出来的，身上衣衫是临时扯的，他听到了敲门声，下意识觉得是南瑾，不然早该被蓝沉给收拾出去了，且也不会这么乖地敲门。 他怕她走了，直接就跑出来了，还不忘穿一件衣服，主要是怕人被吓走，叮嘱了一声就速度地退了回去。 顾修染的离开让南瑾恢复了呼吸，一张脸蹭得一下满是红晕，只觉得刚刚那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她怎么每次来都遇上这情况，不然她下次不要再晚上来了。 深呼吸了几口气，南瑾推开了眼前的门走了进去，来都来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而人既然不在屋子里，她也没必要站在门口了。 并没有多久顾修染回来了，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就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南瑾故作镇定地取了屋子里一早放着的干布巾，在顾修染一过来的时候，伸手就将干布巾裹上了他的湿发，“坐下，我帮你擦头发。” 一直以来都是顾修染帮她擦头发，这还是南瑾第一次帮顾修染擦头发。 顾修染没拒绝，乖乖地坐在了那。 一时间两人竟是都没有说话。 差不多头发擦到一半干的时候，南瑾开了口，“我明日入职了，可能不能总是来找你了。” 南瑾没说怕打扰顾修染的话，她知道她这么说他肯定迁就她，她不想这样。 “嗯。”顾修染轻轻应了一声。 “你也该入职了吧。” “嗯。” “还能适应吗？”顾修染人是明天入职，但是北镇抚司里的相关文件他却是早两日就看了。 “可以。” “那就好。”南瑾松了一口气，“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记得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听见没有？” “好。” 到了这，南瑾突然间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不说话了，她也就是来见见他，毕竟今儿个一整日都没见了。 顾修染也没说话，乖乖地坐在那，一时间又回到了刚开始的气氛。 又过了一些时候，顾修染的头发擦不多干了，南瑾收了手，“好了，头发干了，我回去了。” 她就是来看看他，没别的事。 “等一下。”顾修染没留人，只说等一下。 说完之后顾修染起身去了一侧的柜子边，将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盒子，转身朝着南瑾走了过去。 南瑾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盒子，这和昨晚顾修染给她的是一样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里面是什么，“你的面具吗？” 第572章 572，命案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过了顾修染手中的盒子打了开来，金色裹着翠绿，特别是那眼角鹿角的图形，精致极了，仅一眼南瑾就喜欢极了。 下一刻，南瑾直接取了出来抬手就放去了顾修染的脸上。 南瑾觉得这样遮不够，直接丢下了手里的盒子，两只手拿着面具，将面具里侧的扣给拉开，然后戴在了顾修染的脸上。 手放下的瞬间，南瑾就有一种想要揭开的冲动，这面具半遮半掩真的是看得人心痒难耐。 “这面具出门不许戴，只许在家里戴给我看。”本来这面具是做了给顾修染出门遮脸的，但现在南瑾只想藏在家里。 “好。”南瑾说什么，顾修染就应什么。 看着顾修染半遮半掩的面庞，南瑾抿了抿嘴，觉得口有些干。 踌躇了片刻，再一想到可能要好几天见不到之后，南瑾的胆子瞬间就起来了。 抬手一拽顾修染的衣襟直接仰首吻了上去，含着顾修染的唇吮了吮，就好似在品尝甜美的食物一般，好一会儿后似是品尝够了，又似是想要更多，将舌尖探入了顾修染的口中。 一直承受着的顾修染在这一刻终于反被动为主动，抬手扣住了南瑾的腰肢和后脑勺，狠狠地回吻了过去，带着极致的火热，霸道的占据着南瑾口中的每一丝芬芳。 获得自由的时候，南瑾直接埋进了顾修染的怀里，是她先动的口，她…… 顾修染爱极了他家郡主的这个反应，将人紧扣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耳朵，“我送郡主回去。” “不要。”南瑾下意识反驳。 “就送到将军府外，不进将军府。” 这一次南瑾没说话。 “郡主是要抱着还是要背着？” 南瑾没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才在顾修染怀里闷哼出声，“背。” 闻言，顾修染立刻松开南瑾，随后对着人半蹲了下去。 见顾修染背过身去了，南瑾也不羞涩了，趴在了顾修染的背上双手搂着她的脖子，下一刻她便腾空而起。 南瑾不由得紧了紧扣着顾修染脖子的手，她最喜欢他背她了。 “顾修染，你戴面具好看，我要把你藏起来。”南瑾靠在顾修染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顾修染失笑地弯了弯嘴角，却是应了声，“好。” 随后推开了门走入了暗夜之中。 …… 宫宴过后，南瑾和顾修染的赐婚自是人尽皆知了。 最开始的时候流传的言语是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只是并不久便换了话语，变成了早就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开始的时候便是小范围的流传，后来经过有心人的传播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当然，没有人会傻到在正主面前说。 但不妨碍南瑾知道。 今日是南瑾去禁军处报道的日子。 闲不住什么的都是借口，她就是想弄个官职方便她走动。 比较让她高兴的是帝王直接把她分到了禁军，如此她也省得找借口打听禁军的事，直接拿身份做事就行了。 “南阳郡主跟那个顾将军被赐婚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谁不知道？” “你说这南阳郡主怎么想的，九皇子不要，要那个顾将军，虽然那个顾将军是个将军，但哪里比得上皇子。” “也不能这么说，九皇子不是也不要南阳郡主？” “所以你觉得传言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九皇子察觉到南阳郡主跟顾将军早就私相授受暗通款曲，所以不要她了？” “南阳郡主一个女子，在军营里待了五年，都是男人的地方……” 南瑾刚到禁军办事处就听到了这一手八卦，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顾修染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还九皇子不要她，她也不要赵元哲好不好？ 再说了，她这不是赐婚了吗？她爹娘这不是同意了吗？她和顾修染怎么就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 “禁军这么闲吗？” 想是那么想，但是南瑾没发怒，也没什么可发怒的，早就预料到的事，五年前她既然敢去军营，就想过要承受这些流言蜚语，就是连累顾修染了。 也幸好是他，所以她才说不要嫁人，哪个男子经得住这样的言论，她也不想要去受那个委屈，不过顾修染不会。 本就在议论大人物，突一听有人说话，两人吓了一跳，再一转首见是南瑾，直接就吓跪了。 “南阳郡主饶命，南阳郡主饶命。”两个人死命地磕头，刚刚八卦的有多惬意，这会子头磕得就有多狠。 南瑾不会去发怒，却也不会去阻止什么，毕竟他们的确议论她了不是？ “你们统领呢？” “回郡主，统领出去了，南街发生了命案，一个四品官员的儿子被人当街宰杀。”许是犯了错，这会子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走多久了？”四品官员的儿子被人当街给杀了，这事着实有些不小了。 “刚走不久，大概半刻钟的样子。” “前面带路。” “是，郡主。”两个禁军闻言速度的冲了出去。 …… 到南街那边，远远的南瑾就看见了禁军的队伍以及围观的人群。 两个差点磕破了头的禁军很有眼力见，见人群拦住了去路，立刻上前驱赶。 “让让，都让让，南阳郡主办案，都让让。” “都让让，让让。” 两个禁军还记得南瑾是他们即将上任的副统领。 人群一听这话立刻就散了开来，毕竟官家不好惹，还是南阳郡主。 不多一会儿，南瑾就从人群让开的路中央走去了被禁军围住的地方。 只见那大街上躺着一具尸体，胸口插着匕首，面上还维持着死前的恐惧神色。 照理说这命案该京兆府或者刑部的人来，但谁叫是在大街上大白天被杀了，这就是禁军维持治安不利了，必须要被拖下水的。 而这种官员家出事的，一般都是刑部的人来的，没瞧见那中间有站着刑部的人吗？ “陆统领，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人怎么就于大街上被人截杀了？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训斥人的是一个老头，南瑾瞅了两眼，有点眼熟啊。 第573章 573，北镇抚司办案 陆温书沉着脸没反驳，毕竟的确是他的失职。 “陆统领，这事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不然老夫就弹劾你失职。” 南瑾只觉得，哎呀，好大一威胁，说的就跟给了交代不弹劾一样，对了，她想起来这个家伙是谁了，特喜欢弹劾她爹的那个老头。 “禁军是你家护卫吗？要整日里帮你看儿子？”想到那老头是谁的时候，南瑾直接就怼上了，就冲这老头老弹劾她爹，她就要怼他。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很是嘈杂，以至于在里面说话的李丛与陆温书谁也没注意到南瑾来了，此刻南瑾一开口两人纷纷看了过来。 陆温书没什么表情，李丛的面色却是黑了下去，他看不上南凌的做派，更看不上南瑾的做派了，好好的闺阁女子不做，跑去那什么战场，还跟人私定终身，简直有辱斯文。 “郡主这话是何意？”心里不爽，口气自是不好了。 “字面意思，禁军确实是要护卫京都城里的治安，但是禁军又不是白天黑日不分时间的跟着谁，固然李大人丧子之痛，但也不能这么叫嚣禁军吧，就好似禁军是你家护卫似的，这禁军可是陛下的禁军，是百姓的禁军，不是李大人家的护卫哦。” 南瑾语气娇俏，就跟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一样，只是那眸底却满是冷意。 南瑾的这顶高帽子不可谓不大，毕竟任谁也不敢说禁军是自家护卫，那可是陛下的禁军。 “南阳郡主，你这是在妨碍禁军办案。”无话可说的李丛直接反将了南瑾一军。 南瑾笑了，一双桃花眸满是潋滟，除却那里面的冷意，当真是摄人心魂，“李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要是是的话，本郡主看你告老还乡好了，前几日陛下刚下的旨意，任命本郡主为禁军副统领，李大人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要违背圣意？” 南瑾的话李丛想反驳都反驳不了，除非他承认自己是违背圣意，不然就是硬生生吞下南瑾的那句老糊涂。 南瑾来之前，李丛已经跳了好一会儿了，陆温书的手下早就看不下去了，但碍于自家大人没发话，硬生生忍着，此刻南瑾一来，将李丛怼得灰头土脸还骂了他老糊涂，简直就是大快人心，瞬时间大家便接受了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副统领。 “李大人，你确定横尸之人是你儿子，为何本将军不见你有半分伤心，反倒是还有心情在这里与人吵嘴仗。” 在李丛被南瑾给怼得恨不能撕了南瑾的时候，一道幽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对面的人群在这个时候散了开来，露出了一道墨色身影。 南瑾抬眸看去，赫然是顾修染，直接不管不顾就冲了过去，很开心地喊了一声，“顾修染。” 步伐止步在了顾修染的面前，没有扑过去，南瑾还记得这是大街上的。 顾修染这是妥妥的护妻了，周遭顿时响起了议论声，愣是从死人之事上移到了南瑾和顾修染之间的关系上。 “你怎么来了？”这是南瑾的第二句话。 “办案。” 南瑾满脸的问号，“这事该你们办吗？不是刑部？”明明刑部的人都在这了。 “陛下的命令。” 北镇抚司归陛下直属管辖，而但凡北镇抚司接受之事就不是简单之事。 刚还在那黑着脸的李丛直接愣住了，要知道北镇抚司接手可不是什么好事，“顾将军……”李丛下意识要问什么。 顾修染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带走，让仵作验尸。” “是，将军。”跟着顾修染的是赫然是探亲归来的郭启迈他们，这应声的就是郭启迈。 当然，里面还有些不熟悉的面孔，大概是北镇抚司内部的人，毕竟交接工作也得有人交接。 “你们……”李丛下意识要说什么。 “李大人是要妨碍公务吗？”顾修染一个眼神过去直接让李丛闭了嘴。 北镇抚司的人不好惹，哪怕是个新来的，里面的人都是手段很辣之人，谁都不能小瞧。 瞧着李丛闭嘴了，南瑾舒服了，她就知道李丛是个欺软怕硬的。 南瑾知道顾修染在办公务，也不影响他，就搁那站着。 顾修染吩咐了带走尸体，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随后更是与陆温书道：“还请陆统领将当时在这条街巡查的禁军交由本将军带走配合调查。” “应当如此。”陆温书倒是没有为难。 顾修染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眼见着该做的都做完了，顾修染走去了南瑾的身侧，“我先走了。” “嗯嗯。”南瑾点了点头，乖巧极了。 那样子让顾修染差点忍不住要抬手揉她的发顶。 顾修染走了，南瑾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李丛的身上，“李大人，不跟上去看看吗？不担心儿子吗？” 其实死的就是李丛的一个庶子，他别的没有，儿子挺多，倒也不是不在乎，但这毕竟不是死了吗？既然死了就得发挥死了的作用。 南瑾的嘴刚刚李丛见识过了，且南瑾再怎么说都是南阳郡主，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甩袖，李丛臭着一张脸走了。 这会儿的功夫陆温书也已经安排好早一会儿事发时这边巡逻的禁军去北镇抚司配合调查了。 周边的百姓眼见着没有热闹可看了，便纷纷都散了，不多一会儿，这边只剩禁军了。 也是这会儿陆温书才有空来与南瑾说话。 上来先是抱拳行礼，“南阳郡主。” 陆温书一行礼，他的那些个手下也跟着行礼，并喊了一声南阳郡主。 “陆统领客气了，以后就是同僚了，还希望陆统领不要嫌弃本郡主，带带本郡主。” “郡主客气了。” “以后不用给本郡主行礼，上职时间，本郡主是统领的下属。” “是。” “不知陆统领接下来可有事？可花些时间带本郡主逛逛禁军所，认识认识各带刀护卫头领？” “分内之事。” “那就走吧。” “是。” …… 帝王的命令是南瑾想去禁军所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而南瑾既然领了这个职位，怎么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且她还肩负着寻找记忆里面孔的任务，只可惜，在禁军所里甚至每日跟着不同禁军出巡，都未曾见到自己要见的面孔。 第574章 574，哎呀这就护上了 这让寻了几日的南瑾不由得深思。 不过不急，禁军有足足一万人，她这才几日，也不能全部看清。 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 特别是早几日跟冰玉约好了这一日去参加一个宴会，去看看武安侯世子的。 南瑾想着这几日顾修染那么忙，她就自己先去会会那武安侯世子好了。 上职的时候南瑾为了方便依旧穿着男装，但今儿个是去参加宴会，还是要给人几分尊重的，她便换了一身女装。 想着是沈冰玉邀请她去的，不能给沈冰玉丢面，于是没穿那一身黑，而是换了一身艳丽无比的红，只一眼就忍不住被吸引住眼球，火红火红的，像极了一朵燃烧的烈焰。 宴会的地点叫锦绣阁，这里独院居多，还靠着城中第一大河留仙河。 环境优雅至极，平日里多数供官家小姐和公子们在此举办个赏花会吟诗会什么的，这里无论是菜式还是服务都是顶好的，恒硕欢迎。 宴会这东西，前世南瑾倒是参加了不少，这一世还着实没怎么参加。 从前腻极了的宴会，这会儿难得一次，还挺新鲜。 锦绣阁里的庭院也是都有名字的。 南瑾一进锦绣阁店里的人就认出了她，当下速度就上前行礼，后领着她去了百花居。 顾名思义，内里摆放的满是各种各样的花，而这个宴会就是个赏花为名的吟诗宴。 百花居内，满目皆是花，从院门口进去后，两侧的路边满是盛开的鲜花，其中以菊最甚，且光菊花的种类，南瑾看见的就有十多种，还有什么山茶花、芙蓉花、九里香等等，真的是满目皆是花，就连那走廊的围栏上都缠满了花。 从院门口走进来的南瑾只知道自己满目皆是花，却不知她一身红衣漫步而来，带着满身的懒散置身于百花之中，犹如花中仙子下凡而来，周遭百花皆失色，所有人的视线在顷刻间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冰玉。” 特别是在她喊了这一声之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直接让人失了神，就好似被摄了魂一般。 包括沈冰玉直接也失神在了那，直到南瑾挽住了她的胳膊，她才回神，第一句就是，“真是便宜顾修染了。” 这是沈冰玉作为闺中密友最真实的感叹，这一刻沈冰玉也终于知道宫宴那一晚南瑾为何要穿黑衣了，虽然大家闺秀中南瑾那一身黑是独树一帜，但比较不太让人注意，毕竟那是夜晚，要是穿了这么一身，绝对是那一晚最靓的的焦点。 沈冰玉这句本能的感叹也成了周遭诸多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哥心里的感叹，其中还有跟顾修染不对付的，真的是那个嫉妒恨啊，怎么就没能让他们摊上，这么个美人，天天被打也值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而那些个小姐，便各种心态了，有艳羡的，毕竟自己身份低微，有嫉妒的，这是女子本性，更有愤恨的，只觉得老天太不公了，啥啥都给了南瑾。 而这个愤恨的顶端必须是一直喜欢抢南瑾东西的赵从萱了。 京都城里的宴会哪能少的了这位宠儿，可谓是哪哪都有她。 南瑾不知道自己惊艳了众人，也不知道沈冰玉这是作为闺蜜的不爽，只有些哭笑不得，“顾修染哪里惹你了？” “哎呀这就护上了。”沈冰玉立刻贫起了嘴。 南瑾推了沈冰玉一把，“做什么呢。” “就这么抢走了我的人，还不许我不爽么。” 南瑾哭笑不得，却是立刻顺毛摸，“行，行，许你不爽。” “这还差不多。”沈冰玉一下子满意了。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沈冰玉与南瑾刚斗完嘴，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那日宫宴都没来得及恭喜姐姐，真是失礼了。” 南瑾不回头都知道是赵从萱，虽然不是很想搭理她，但是送上门来找虐她还是不会推辞的。 “多谢妹妹的恭喜，等姐姐大婚请你喝酒，妹妹给姐姐多添妆就好了，不用觉得失礼。” 肥羊不宰白不宰。 “那是一定的。”赵从萱一点儿都没变脸色，“只是可惜了，姐姐竟是不愿意嫁给九哥，九哥多好，怎么说也是皇子，虽然顾修染现在是将军了，但毕竟是我长公主府的庶子，这身份跟九哥是没法比的。” 赵从萱这是告诉所有人南瑾嫁了一个什么人。 本来今日来京都城里就一直流传着各种对南瑾比较恶意的传闻，如今赵从萱再这么一说，真的是众人心中各有滋味。 “妹妹这话说的，九表哥那是皇子，别说顾修染，这京都城里的公子哥，除了同为皇子的几位表哥，谁能比得上？听妹妹这意思是觉得姐姐我低嫁了，那不知道妹妹打算嫁一个什么样的？顾修染现在是正二品车骑将军，妹妹觉得姐姐都低嫁了，那么妹妹想来是要高嫁的，不过这正二品往上好似没有少年郎，妹妹这是要嫁给哪一位？” 南瑾就差没直接说赵从萱要嫁给那些老头子了，毕竟不要说正二品以上，在朝为官的多数都是老头，再不然就都成家了，这不管嫁给谁那都是做妾的命，还都是年长的。 赵从萱脸一下子就黑了，却是绷着没发怒，“谁说我要嫁给官员了？” “妹妹这意思就是嫁给皇子了，不然可就都是低嫁了，妹妹这么瞧不上姐姐激嫁给顾修染，定是不会低嫁的。” 南瑾把陷阱直接挖在这了，除非以后赵从萱嫁给皇子，但凡嫁不了，那就是低嫁，看不上夫家，那日子可就‘好过’了。 而成年皇子，除了赵元哲可都有正妃了，而赵元哲可是不会娶她的，她要么等年幼皇子长大，要么就是嫁给官员之子，无论是哪一种，可都不怎么样。 “那是自然。”赵从萱下意识反驳南瑾，说自己不会低嫁，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思考南瑾的话。 南瑾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声音横插了进来。 “小瑾儿。”这声音赫然是姗姗来迟的赵元哲，“表姐。”喊完南瑾又喊了沈冰玉一声，就是没搭理赵从萱。 第575章 575，情话，要听吗 前几日宫宴后，赵千荷明确跟赵从萱说了，不要想着嫁给赵元哲，不可能，让她死了这份心，说她又不是真的喜欢赵元哲，只不过是看不过他对南瑾好罢了。 赵从萱觉得很对，没必要中缠着赵元哲，但此时此刻，一看到赵元哲对南瑾好不搭理她，她就嫉妒极了，赵千荷跟她说了什么完全就都忘记了。 “九哥对姐姐真好，明明姐姐都拒绝嫁给九哥了，九哥还对姐姐这么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九哥多喜欢姐姐呢？” 赵从萱很不爽，不过却没有发怒，而是娇俏着脸说着阴人的话。 赵元哲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我有说我不喜欢南瑾吗？” 赵元哲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愣在了那，包括刚到院门口还没走进来的顾修染，只不过顾修染不是愣是冷。 唯一没把这话当一回事的就是南瑾了，赵元哲对她啥样，她最清楚了。 “我还喜欢我表姐呢，还有徐子骞我都喜欢，怎么了？碍着你了吗？”赵元哲这真的是一个大喘气。 众人一愣再愣之后也总算明白赵元哲说的喜欢是个什么意思了。 “再说了，那日宫宴你耳朵失聪了吗？没听见本皇子也不要娶南瑾吗？那么凶，本皇子要了作何？每日根本皇子打架吗？”赵元哲这是又开启了嫌弃模式，真的还是那个赵元哲。 “九皇子放心，郡主不用九皇子娶，末将会娶。” 众人的视线都在赵元哲这里，没人发现顾修染从门口一步步走了进来，直到这一声的插入。 这是妥妥的维护南瑾，怼上赵元哲。 众人的视线随着这声音转移了过去，只见顾修染幽冷着气息漫步而来，看得好些个闺阁女子忍不住亮了眸瞳，她们怎么现在才发现顾修染长得这般好看，这般翩翩少年郎。 南瑾愣了一下，随即惊喜了，直接几步迎了过去，“你怎么来了？”他很忙，她便没喊他。 “答应你的事，我怎么能不来。”这是命案发生前顾修染答应南瑾的，所以即便现在很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兑现答应过她的事。 要说不欣喜是不可能的，不过，“耽误你做事吗？” “无碍。” “南瑾你是不是太迁就了？”赵元哲酸了，“对我就那么凶。” 南瑾直接不给面子的白了赵元哲一眼，“你对我不凶吗？” “我不会跟郡主打架。”顾修染补了一句。 “你怎么不说你打不过？”赵元哲不服。 这么一说南瑾终于想起来前几日入职前一日找顾修染干嘛去了，她找他打架去了，后来因为看到他衣衫不整，直接忘了。 顾修染没跟赵元哲争辩。 赵元哲见人不说了，也闭了嘴，抓着不放太有损他皇子风度了。 “本皇子不跟你们玩了，本皇子作为男人应该跟男人一起玩。”说着，赵元哲喊了一声，“子骞，我们走。” 话落间，便朝着男子聚集地走去了，就在一个院子里，只不过在另外半侧。 “你也过去吧。”南瑾对顾修染道，说完后快速凑到他身侧佯装帮他理了一下袖摆，低语，“探探那武安侯世子。”说完南瑾就不着痕迹地退了开去。 她一直都没和顾修染说要他做什么，甚至今天来也都没告诉他，就前几日宫宴上跟他提了一嘴，她哪里知道他那般上心。 南瑾的眸色很肃然，顾修染不知道南瑾要探什么，不过探就行了。 “好。”顾修染应了一声好，便也跟着过去。 而这好字应的是哪一句也就只有南瑾跟顾修染知道。 “讲什么悄悄话呢？”顾修染一走，沈冰玉就凑了过来，她是没听到，却是看到了南瑾的动作。 “情话，要听吗？”实话南瑾是不会说的，唯一能做理由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南瑾一年坦白，沈冰玉却是羞涩了一下，“你害不害臊？” “准未婚夫妻，赐了婚的，还不许我说句情话了不成？”南瑾声音不算大，却也没有刻意压低，离得近的那些个女子都听见了，想鄙视南瑾，却愣是找不到鄙视的理由，毕竟人家正经的未婚夫妻，赐了婚的。 这个话题沈冰玉进行不下去了，直接拉着南瑾转移了话题，“走，赏花去。” 沈冰玉这一动作，让想要怼南瑾的赵从萱愣是没来得及开口，就那么生生错过了，随后愣是杵了满肚子的气。 周边的一些官家女立刻就瞅着机会上来讨好赵从萱了，毕竟这位可是长公主的爱女，还没嫁呢，谁家都有机会。 …… 武安侯是两年前被招进京都的，早些年一直被外放，主要是早些年老武安侯在京都这边犯了错，以至于整个武安侯府都被外放了。 不过爵位倒是没有消减，但就算是如此，传到武安侯世子这一代也是结束了，想要继续传下去，就得继续努力。 犯错离开好几十年了，这初到京都城哪里站得住脚步。 但若是一来就各种交结倒是显得他们武安侯府居心否测了，所以这两年来除了一些必要的社交，武安侯府从不主动去攀交谁。 特别是武安侯世子，看着特别的儒雅，听闻特别爱读书，就喜欢书。 如此，两年来，武安侯府的人给京都城里权贵们的印象就是挺淡薄。 虽然离开京都几十年，却也终究是有底蕴在，两年下来也算是融入了这个权贵圈，但要说彻底融入还是差了点。 刚刚好武安侯世子今年年初也弱冠了，娶一房妻子，真的是一点都不突兀。 不过听说一直都是武安侯夫人在张罗，武安侯世子连子晋没什么特别的的反应，就喜欢参加吟诗会什么的，进行文采交流。 赵元哲过来的时候，这边刚作完一轮诗，正在赏鉴。 一见赵元哲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赵元哲算是最闲散的皇子了，比他大一岁的七皇子早已经开始摄政，帮陛下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就只有他还到处游乐，哪里有宴会就在哪里出现。 “你们弄你们的，本皇子就图一乐，不用管本皇子。”赵元哲一挥手，直接去了一侧闲职的桌椅边坐了下来。 第576章 576，试探 如他自己所言，他就是来看个热闹，别的是不管的。 赵元哲刚坐下，顾修染慢两步来了，众人又一一打招呼，要知道顾修染现在是正二品车骑将军，是有品级的，不是他们这些闲散公子哥。 顾修染对着众人点了一下头也去了一边空闲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没去赵元哲那边，而是另一处空椅子处，这一处刚刚好是武安侯世子所坐的地方。 刚刚在不远处顾修染与赵元哲发生了一点口角，众人均看在了眼里，所以此刻两人分开坐在两处空闲处，一点儿也不突兀。 因为刚刚已经打过招呼的缘故，这会子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诗词之中，特别是武安侯世子连子晋。 顾修染往那一坐，那周身的铁血之气大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赵元哲坐那无事，随意的乱窜着眸光，甩着扇子，不免就将眸光落在了顾修染身上。 跟顾修染他真的交集不多，五年前是，五年后的现在依旧是。 只见顾修染格格不入地坐在那，却是半点也不觉得尴尬，甩着扇子的手不由得顿在了那，微侧身靠近了一侧的徐子骞。 “子骞，你看这顾修染往这一坐，完全就是格格不入，他竟然无动于衷，也是够有气势的，不过他这啥也不参与，到底来干嘛来了？” 赵元哲用扇子挡着半侧脸跟徐子骞说话，不过未转首，眸光还是看着顾修染的。 “许是为郡主而来。”徐子骞回了一句。 “为南瑾？难不成还怕南瑾被欺负不成？”赵元哲疑惑。 “属下瞧着应该不是。”到底如何，徐子骞不知道，至于为何是因为南瑾，也是从顾修染刚来与南瑾的那两句对话里推敲出来的，再具体他就不知道了。 赵元哲再次甩起了扇子，这一次没再继续问。 “我觉得这一首诗好。” “我觉得这一首好。” 赵元哲刚停歇没多一会儿，人群里争吵了起来，为了两首诗。 “我觉得这一首好。” “我觉得这一首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争执了好一会儿，后不知谁提了一句，“给武安侯世子看看，他博览群书博学多才。” “好。” 就这么吵嚷着，两张写满字的纸张放到了武安侯世子连子晋的面前。 被盛情相邀，连子晋谦虚了一声便鉴赏了起来。 顾修染就坐在一侧，一抬眼便看见了那两首诗，快速看完后便收回了眸光，连子晋还在那慢慢欣赏。 好一会儿之后，连子晋开了口，“这一首押韵工整，这一首词藻靓丽，两首诗各有千秋。” 和事老，谁也不得罪，顾修染的第一个感觉。 “有道理有道理。”围观的人应和了起来。 却还是有异样的声音，“那总要有一个更好的吧，就是因为各有千秋才争论起来的。” 顾修染明显看到连子晋身子僵硬了一下。 表里不一，顾修染的第二个感觉。 “我觉得这一首比较好，作诗最基本的就是要押韵工整，第二步才会去看词藻如何，要说这一首只是押韵工整那倒还不至于赢，但这一首意境很好，好的意境才是作诗的真谛，当然，另外一首意境也不错，但那一首词藻靓丽，这一首词藻平平，同样是好意境，我个人觉得能用平凡词句表达出好意境的诗是好诗，这是我个人的拙见，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各位点教。” 遇不利之事可顷刻间做出选择，才学有，表现很是谦卑和煦，这是连子晋表现出来的，若是让顾修染解读，就是做事极其小心翼翼，遇到不利之事立刻抉择出有利一面，而这话语之快明显早有判断，可见心思极深，善于隐藏。 不过这一点顾修染能理解，毕竟当年整个府邸因为出错被赶离京都城，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谨慎一点小心翼翼一点，也实属正常。 “本将军觉得这一首好，词藻靓丽，看着赏心悦目。”顾修染突然开了口，且还持了相悖的意见。 换做别的情况，顾修染是不会开口的，但他要试探连子晋，就不得不开口了。 谁也没想到看着格格不入的顾修染会开口，人群一下子静默在了那。 大家正在品味连子晋的话，顾修染猛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且比起连子晋的长篇大论，这一句真的就太过简单，也太过肤浅，什么叫做词藻靓丽，看着赏心悦目。 要是顾修染早一会儿说还没什么，却偏偏在连子晋的长篇大论之后，这就显得很没有文化了。 特别是大家都熟知顾修染只上了不到半年的国子监就去从军了，他能有个什么才学。 但知道归知道，可没人敢怼出来，毕竟现在他可不是五年前那个长公主府庶子了，而是正二品车骑将军，不是想反驳就能反驳的。 连子晋的面色明显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顾修染会突然开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顾修染，你懂什么？别人可是书香门第，你呢？国子监就上了半年不到，整个一个莽夫，你懂什么事诗词吗？” 男女虽各分一边，但却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也没隔着多远，再加上男子这边因为争论诗词的事动静比较大，早就吸引了女子那边，因此在这无人开言的时候，赵从萱逮着机会就狠狠奚落了顾修染。 而整个院子里敢奚落能奚落顾修染的就三人，赵从萱、赵元哲以及南瑾，也就这三人的身份比顾修染高。 南瑾是未婚妻不可能，赵元哲就一看戏的，那边只有一直等着机会抓顾修染辫子的赵从萱了。 对顾修染的厌恶，赵从萱从来都不掩饰，演戏都不带演的。 “赵从萱，你以为你安稳的生活是哪里来的？” 南瑾来就是为了看看连子晋的，这边因为诗词争论，她也在那跟沈冰玉注意着这边的事，毕竟扯上了连子晋。 顾修染的出口她也是意外的，不过却深知顾修染一定是有自己的用意。 这还没来得及跟沈冰玉说什么，赵从萱奚落起了顾修染，当她不存在吗？ 第577章 577，动手 赵从萱没想到南瑾直接怼上了她，脸色立刻不好了，不过没跟南瑾凶，而是一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姐姐，你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凶我？” 南瑾的语气比较冲，说凶一点儿也不为过。 南瑾直接嗤笑出声，满目讥讽，“赵从萱，出门脑子带了吗？那是我男人，是我未婚夫，我凭什么不护着他，你以为是谁？” 五年前早就闹掰了的事，五年后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脸色给她，这五年都白活了吗？ 谁也没想到南瑾直接跟赵从萱撕破脸，却偏偏没毛病，那是人家未婚夫啊，为什么不护着。 赵从萱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姐姐，我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赵从萱这是指望自己柔弱，让别人帮她，这些年这一招没有少用，都很成功。 但她忘了，她面前站着的南瑾跟她一样是郡主，还比她多了功勋，且还有南凌那样有军权的爹，只要不傻的都不会掺和这一趟浑水。 “我打你了还是怎么你了，我欺负你？你当这里站着的人都是瞎子吗？” 赵从萱不说话，而是一直哭一直哭，看着好生柔弱。 女子这边没人开口，她们又不傻，但男子那边，毕竟赵从萱是个美人儿，这么一哭当真是梨花带雨，以至于有些男子让这美色昏了头，不免当了这个出头鸟。 “南阳郡主，明慧郡主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不管怎样，你是不是应该爱护一些？” 南瑾没想到还有人会开口指责她，下意识就看了过去，有些面熟，却又不太记得是哪一个，“你谁？” 杜鹏天面色一僵，没想到南瑾不记得他了，“在下户部左侍郎之子杜鹏天。” 这家门一报，南瑾立刻就知道是哪个了，这不是她重生回来后上国子监第一天碰见的那小子，当时在欺负顾修染的。 她记得这人当时看见她可跟龟孙子似的，现在这是硬气了？ “本郡主做事需要你来教是吗？”知道是谁之后，南瑾直接冷了面色。 杜鹏天知道自己不合适开口，但是赵从萱哭得太惹他心疼了，他喜欢赵从萱。 “在下并非此意，南阳郡主莫要曲解在下的意思。” 南瑾眯了一下眼睛，这是五年不见，说话都知道文绉绉的了。 “别说本郡主欺负你，本郡主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说得本郡主不满意，就别怪本郡主鞭子伺候了。” 说着，南瑾就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啪地一下甩在了地上，声音极响，吓得一些胆小的都缩到一边去了。 既然杜鹏天要为赵从萱出头，南瑾就成全他，刚刚好让所有人都看看，在她跟前护着赵从萱的下场。 南瑾有多凶残，哪怕过了五年了，杜鹏天还记得很清楚，他有些后悔自己出头了但看那边哭得很伤心的赵从萱又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就是明慧郡主是个比较柔弱的小姑娘，不及南阳郡主世面见得多，还请南阳郡主莫要跟明慧郡主计较。” 这话乍一听有那么几分夸赞南瑾的意思，但南瑾吃这一套吗？必定是不吃的。 “你这意思柔弱还有理了？刚刚她莫名其妙骂顾修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她柔弱了？” 说到顾修染，杜鹏天就横了，“明慧郡主说的没错，顾修染只读了半年的国子监，懂什么诗词。” 杜鹏天刚说完，南瑾直接一鞭子就抽上了杜鹏天的身，啪地一下，立刻抽破了衣衫，抽得血肉翻飞。 南瑾的鞭子上是有机关的，不用的时候就跟腰带一样，但用的时候，一按机关，那就满是倒刺，直接能勾出血肉的那一种。 谁也没想到南瑾说动手就动手，还没反应过来，南瑾第二鞭子也已经抽到了杜鹏天的身上，这一次直接勾着他的人一甩，啪地一下摔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听到了嘎达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杜鹏天，顾修染是正二品车骑将军，陛下亲封的，谁给你的胆子诋毁他的？读了半年国子监就不该懂诗词吗？那金科状元一天都未读过国子监，人家还是金科状元呢，你在国子监混了那么久，你是个什么东西？” 南瑾没抽第三鞭子，但就这两鞭子已足够杜鹏天喝一壶。 赵从萱已经吓傻了，没想到南瑾敢下这么狠的手。 明明杜鹏天是在维护她，可她却愣是半句话都没有说，更是忘了哭泣。 不仅赵从萱，那些个小姐甚至公子哥们都吓傻了，只觉得南瑾比五年前更凶残了。 杜鹏天已经躺在地上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南瑾也不再去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了赵从萱，“妹妹不打算关心关心吗？好歹人家也是因为维护你才变成这样。” 南瑾这一句一言，众人也反应过来了，杜鹏天都因为维护赵从萱变成这样了，而赵从萱竟是没有半点反应。 赵从萱的眼泪再次不要钱的砸了下来，“姐姐你怎么能打人？”这模样好似吓得刚回过神来一般。 南瑾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因为我不爽，所以妹妹，小心点，以后别惹姐姐。” 话落间，南瑾一按鞭子恢复了原状，重新缠上了腰肢，“不是说品鉴诗词，继续啊。” 继续？他们还有几个胆子继续，这南阳郡主真的是凶残极了。 “武安侯世子，你觉得本将军刚刚所言可对？”顾修染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询问了连子晋，对于刚刚他对这两首诗的品鉴。 连子晋早就僵硬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南瑾给吓着了，只觉得真的好生凶残，他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女子，都没见过这么凶残的。 而南瑾跟沈冰玉是好友，南瑾这么凶残，那沈冰玉呢？ “在下刚刚说了在下的言论只是在下自己的拙见，个人有个人的看法。”连子晋很庆幸自己说话谨慎，此刻真的是一个好借口。 顾修染没有说话却是站了起来，顾修染这一动，吓得连子晋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明显的慌乱。 第578章 578，太凶残了 只不过顾修染却是没看他，而是朝着南瑾走了过去，“郡主，我还有事，先走了。” 没想到顾修染走向了南瑾，那边反射性过度的连子晋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丢脸至极，好在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 “好。”南瑾只说了一句好，什么都没说。 顾修染也没再说什么，直接错过南瑾就离开了，以至于大家都不知道他来这一趟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修染前脚一走，南瑾后脚询问沈冰玉，“冰玉，我想去逛街，你去吗？” 刚刚连子晋的那一躲沈冰玉也看见了，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起吧。” “算我一个。”一直在那当空气的赵元哲喊了一声。 “我们女子逛街你来做什么？不带你。”南瑾直接否决了，然后拉着沈冰玉转身就走。 赵元哲被这话回的愣是坐在那没动半分，眼见着南瑾拉着沈冰玉走了，他坐在这也甚是无趣，坐了一会儿对着徐子骞道：“子骞，走，我们换个地喝酒去。” 说着站起了身，摇着扇子就走了，至始至终对赵从萱都无半分要关心的意思，哪怕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眼见着赵元哲也走了，一些个小姐们开始上前关心起了赵从萱，还有一些公子哥也上前关心起了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杜鹏天。 赵从萱在哭哭啼啼了一会儿之后走了杜鹏天的身边，“我没想到姐姐会这么凶残，是我害了你。” “不怪郡主。”杜鹏天忍着痛说了一句。 “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赵从萱哭得那叫一个柔弱，最后直接‘悲痛不已’的昏了过去。 接下来便是一阵混乱，送赵从萱和杜鹏天去就医。 连子晋全程看着，没参与，眼见着宴会散了，连子晋立刻匆匆离开回了家，眸底带着几分慌乱还有坚定。 …… “顾修染他今儿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是故意针对武安侯世子的，回头我说说他。” 离开锦绣阁不多久，南瑾对着沈冰玉有些歉意道。 “做什么这么说，我至于分不清亲疏吗？”沈冰玉瞪了南瑾一眼，有些生气，“我是对连子晋有些好感，但那还不至于和你比，更何况那是顾修染做的事，又不是你所为，我为何要迁怒于你？” 南瑾松了一口气，还好，沈冰玉还没有为爱昏了头，挽回的希望就很大了，反正她不能嫁给连子晋。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这不是觉得有些歉意吗？” “有什么好歉意的。”沈冰玉并不接受，“别说我和他还没有关系，就算是有，怎么抵得过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好了嘛，我错了，你看我又搅了宴会，挺歉意的，你下面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午饭也是我请。” “你伤了杜鹏天，会有麻烦吗？”沈冰玉比较担心这个。 “他惹我的，我为啥要怕麻烦？” “赵从萱可是比从前更会告状了，这些年，但凡惹她不快的，都不会好过。” “也是她先惹我的，更何况我又没怎么她，她又能把我怎样？” “南阳，真羡慕你，活得这般肆意。”沈冰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南瑾沉默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也可以。” 沈冰玉也笑了，有些落寞，“我不行啊。” 南瑾没多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觉得我选择连子晋对吗？”沈冰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怎么这么说？”南瑾很是诧异。 “我虽然喜欢儒雅公子，但我更偏向于胆色过人之人，毕竟我终究是将门出身，你说我是不是要求高了点？” “喜好是一个人的自由，我之前说不嫁人是真的，只是刚刚好顾修染对了我的胃口，我就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也一样，我觉得没有什么着急的，不想嫁就不要嫁好了，或许有那么一日就出现了呢？那时若是你已婚你不遗憾吗？还有一点，武安侯世子你了解多少？你就这么嫁了？儒雅公子京都城里多的是，这么多年来都不见你动心，那连子晋哪里让你迷着了？就是因为为你写诗？” 沈冰玉突然间很迷茫，“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是被催嫁催急了，不若你冷静冷静？再不然这不还有赵元哲吗？到底一起长大，搭伙过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不是吗？赵元哲可比京都城里许多公子好多了，至少会对你好，不是吗？” “那我再想想？” “嗯。” …… 连子晋回到武安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的母亲武安侯夫人，第一句话就是，“娘，我不要娶沈冰玉。” “说什么胡话。”武安侯夫人连乔氏第一反应就是呵斥。 这一声呵斥让连子晋缩了一下身子，但下一刻却是固执反驳，“娘，我不要娶沈冰玉，我又不喜欢她。” “你给我闭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必须娶她。” “那么多世家千金，换一个不行吗？” 连子晋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连乔氏终于察觉出了异常，反身询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太凶残了，太凶残了。”连子晋脑子里还留着杜鹏天凄惨模样的画面。 “说清楚。”连乔氏带着肃然。 这一声让连子晋稍稍冷静了一点，然后开始讲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从顾修染提出异议开始讲，到赵从萱与南瑾发生争执，再到杜鹏天出头，南瑾动手。 “总之我不娶，沈冰玉跟南阳郡主一起，定是和南阳郡主一样，这样的女子我不要。” 这是连子晋最后的总结句。 连乔氏都听完了，但她比连子晋冷静得多，很震惊于南瑾的凶残，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且沈冰玉和南瑾是好友，要是娶了沈冰玉，只要哄着，这不更是多了南瑾这个助力。 “你更该娶沈冰玉。”连乔氏说了一句。 “不要。”连子晋拒绝。 “你想回江州？” 连乔氏的一句让连子晋蔫了，“那么多世家女子，娶谁不行？” 第579章 579，合适与否 “家中长兄父辈有实权者，还未婚配者，与你合适者，只有沈冰玉。而南阳郡主凶残，这于你来说是好事，沈冰玉与南阳郡主是好友，又不是仇人，若是沈冰玉有事，南阳郡主还不可劲的护着，你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那南阳郡主凶残也是对外人，对那顾修染还护得紧呢，只要你对那沈冰玉好，她怎么可能会对你动手？护着你还来不及？你又怕什么？且嫁进来之后，还有爹娘在，你又怕什么？” 被连乔氏这么一说，连子晋没有刚刚慌了，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娘瞧着之前沈冰玉对你有几分好感，你再接再厉，只有拿下这门亲事，才能在京都城真正的站稳脚，你自己想想吧。” 连乔氏不欲多说，说多了有时候会适得其反，她给他分析了利弊，剩下的他自己应该能想通。 连子晋果真是冷静了，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娘说的是，儿子回去好好想想。” “你去吧。” “孩儿告退。” 眼见着连子晋走了，连乔氏立刻询问身侧的贴身丫鬟，“前几日我吩咐的事如何了？” “回夫人，已经差不多了。” “嗯。”撮合姻缘这种事，还是要将主动权给掌控在自己手里的。 …… 白日里南瑾没有去打扰顾修染，关于那件命案的事顾修染很忙，毕竟跟禁军有关，所以对于这事禁军这边也很关注，她知道的便很多，只不过她不管罢了。 沐浴了一番，收拾好了自己，南瑾翻墙去了顾修染的院子。 来的时候，院子里是黑的，这就是人没有回来的意思。 南瑾倒也没急，径自进了屋，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又没有点灯，南瑾直接就去了床榻边坐着。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回来，南瑾干脆脱了鞋躺在了榻上，觉得这样的姿势舒服极了，特别是手边的被子上满是独属于顾修染的檀香味。 南瑾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道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模糊了思绪。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刚入院子他就感觉到院子里有一股微弱的呼吸声，很平稳，从屋子那个方向传来。 能如此平稳的在他屋子里待着的人就只有一人。 一想到那人是谁，顾修染就快步朝着屋中走去，推门的时候已经用了最轻的力道，却是挡不住那一声嘎吱声，他明显看见不远处床榻上那一人动了动身子。 他反手推上了门快速朝着床榻边走去，眼见着就要走到榻边他停住了脚步，他想起了自己满身的血腥味，下意识转身又朝外走去。 “顾修染。”就在这时，榻上那人发出了迷迷糊糊地喊叫声，这一声就让顾修染停住了脚步。 “我去洗个澡。”顾修染没走回来，只是解释了一下，继续朝外走去。 身后没了动静，顾修染快速推门出去去了隔壁的隔间，也不唤人弄什么热水，直接就着隔间里存放在那的冷水洗了一个冷水澡。 都快九月天了，天气已经转凉，不过这点凉度对于在军营里抹黑打滚过的人来说并没有什么。 洗完了澡，顾修染又自己绞干了发，这才从隔间出来回屋。 刚在榻边坐下，一只手臂纠缠上了他的腰肢，“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子时不久。” “怎么这么晚？” “晚上要下职之前，下面上报了一点东西，便连夜审讯了。” “案子很棘手？” “牵扯甚多，牵出了皇子。” 南瑾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这一下子就清醒了，“牵扯了谁？” “不是九皇子。”顾修染知道南瑾担心谁。 南瑾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去，“赵元哲不会干这事，我就是怕他被人陷害，自古皇权争夺这些都少不了，不管你有心还是没心。” 顾修染一点都不怀疑南瑾对自己的心，尽管对于南瑾在意赵元哲有些醋，但那是南瑾的生活，他不能剥夺，也舍不得剥夺。 “事情进展的顺利吗？” “我可以应付。” “睡下来陪陪我，我好想你。”今日白日里是见了，却就说了那么几句话。 顾修染立刻就躺了下来，南瑾直接蹭进了他的怀里，像只猫儿一般。 顾修染爱怜地将人给抱紧在怀里，他也好想她，但为了能更长久的待在一起，现在只能忍受短暂不相见的相思。 “那连子晋你看着怎么样？”南瑾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的。 “做事谨慎，表里不一，和事老，谁都不愿得罪的那一种人，不过胆识一般，且遇事会立刻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你觉得他跟冰玉合适吗？”南瑾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这么一说也算是说明了自己让他去探探连子晋的原因。 “武安侯府是两年前来的京都城，早些年因为惹怒了先帝被发配去了江州，几十年后好不容易回了这京都城，做事必定小心谨慎。这两年武安侯府没少结交京都权贵，众人皆云武安侯府很淡泊，特别是武安侯世子。但我觉得，若真是如此，根本就不会回来这京都城，且武安侯一家也根本不会总是周旋于权贵之中，参加各个宴会，他们的行为与他们所营造出来的形象很是矛盾，颇有几分掩耳盗铃的意思，只不过他人不揭穿罢了。” 这些事很好查，尽管只是早上南瑾跟他说了连子晋的事，一个下午够他好好了解完武安侯府了，特别是他待在拥有所有官员资料的北镇抚司，查到这个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且还有更深入的。 “他们就是要借助冰玉站稳京都，沈叔有兵权，冰玉又是嫡女，还得宠，刚刚好对他们胃口。” 不是南瑾要把武安侯府的人想坏，而是有了上一世沈冰玉强颜欢笑的记忆，加上顾修染的分析，除了这个南瑾想不到别的。 “还有你。” “我？” “你与沈冰玉交好，也是一个助力，还有九皇子那边也是，想在京都城里找出这么一个女子不容易。我听闻，之前沈冰玉与九皇子之间一直耽误着，今年沈家才透出帮沈冰玉说亲的意思，武安侯府刚刚好等了两年，现在说亲一切都顺理成章，就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会太让人看得出来，毕竟已经两年过去了。” 第580章 580，郡主想听我求饶吗 “关键是冰玉，虽然我今儿个说了一些话，她也说考虑，但我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她，我怕她又被哄了去，且这些理由京都权贵都这样，不足以成为分开他们两人的理由。” 这一次南瑾直接说了目的，顾修染没问为什么，只道：“这事交给我，我来做，不过沈冰玉可能需要受点感情上的伤害，有些事不伤一下，下一次还得被骗。” “我就觉得那连子晋不靠谱，不想让冰玉嫁给他，你就让冰玉看清连子晋的真面目就好，其余的不用管，不需要阻止什么，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南瑾的目的就是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让沈冰玉看清连子晋，这样一切就结束了，至于其他的，她知道的，不是所有事都能控制的，她不能为了帮沈冰玉就为难顾修染，顾修染没这个义务。 “好。”顾修染没多说，不过他会尽力不伤了沈冰玉，不然南瑾会难过，他知道她这么说大概是不想让他为难。 说完了要说的事，南瑾的心也放了下来。 本来是拱在顾修染的怀里，直接往上爬了爬，抬手勾过了顾修染的脖子，将他的头颈往她这边压了压。 “在北镇抚司有人欺负你没？” “有，不过被我收拾了。”说没有是不可能的，新入一个地方，算是空降，总有人会不服气。 “好厉害啊。”南瑾哄小孩似的说了一句。 这话顾修染不太好回答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要不要奖励？”南瑾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了一点坏。 而这一句顾修染动心了，他觉得像一个小孩似的讨赏好像也不是不行。 “要不要？”南瑾勾着顾修染脖子的手在他的脖颈上微微摩挲了两下。 那一瞬间，顾修染觉得脖子灼热的不行，“要。”一声要就那么出口了，带着点低哑。 南瑾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得逞的得意，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儿。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南瑾这一笑当真是满是娇意，特别是整个人都伏在顾修染的怀里，顾修染只穿了一件里衣，而南瑾就多了一件外衣，这会儿虽然天气转凉了，却还不至于冷，且习武之人，就更不怕凉了，以至于哪怕穿了两件，也衣衫单薄。 如此两人贴在一起，顾修染真的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来自南瑾身上的每一处柔软。 但娇人儿自己却是不自知。 南瑾说听不见，顾修染自己低了几分，直接靠去了南瑾的耳侧，“要，我说要，郡主给不给？” 顾修染这句话是紧贴着南瑾耳朵说的，每说一个字，唇瓣就触碰一次南瑾的耳朵，以至于前一刻还在笑的南瑾，下一刻整个人就颤得不行。 还不待她有反应，她只觉腰间缠上了一只手，耳尖也被一股柔软给包裹。 南瑾颤着身子闭上了眼，她感受着那抹柔软从她的耳尖划过，顺着面颊一点一点移到了她的唇瓣上，呼吸在瞬间被夺取，然后下移，划过脖颈，停留在了锁骨之上。 同时间，一只手钻进了她的衣襟紧贴在了她的后背…… “郡主……” 低哑的声音响彻在耳侧，南瑾有些艰难的轻应了一声。 “要欺负回来吗？” 此刻的南瑾连脚趾都颤得蜷缩了起来，南瑾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身子，没有说话。 “郡主，我想被你欺负。” 顾修染在低语，手却贴着南瑾的后背轻轻滑动着，引得南瑾颤栗不止。 南瑾好难受好难受，再被顾修染这般低语的蛊惑着，直接本能的双手缠紧了顾修染的脖颈寻着他的唇吻了回去。 相触的那一刻，南瑾觉得好生满足，这种感觉让南瑾瞬间生出了羞耻感，却又舍不得松开，就夺取着顾修染的呼吸。 好一会儿过后，南瑾微微松开了顾修染。 “郡主，你这不算欺负。”说着，顾修染抓着南瑾的手顺着他散乱的衣襟钻了进去。 南瑾下意识缩了缩手。 “郡主，我刚刚欺负了你，你不欺负回来，是不是很吃亏？” 南瑾没说话，手却一下子不缩了，想着也不是没摸过，怕什么。 收了力道的南瑾任由顾修染抓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腰腹之间。 这里南瑾摸过，南瑾下意识只见用了用力，按了按顾修染硬实的腹部。 顾修染有些挣扎，他怕吓着南瑾，却又渴望得紧。 好几日不见，此刻软香玉在怀，他是舍不得欺负她的，亲亲她，摸了摸她的后背已经是极限，其他的他不会做。 可他身上每一处都叫嚣着要将她给融入骨髓。 他不能欺负她，就只能她来欺负他了。 “郡主，想欺负我吗？”顾修染哑着声音又诱惑了一句。 “在欺负。”她都摸他肚子了，可不是在欺负嘛。 南瑾的这一句乖极了，哪怕看不见，顾修染也满脑子她乖巧的模样，顾修染只觉内心的渴望又深了几分。 “想要欺负得更狠吗？” “……” “郡主想听我求饶吗？” “……”有那么一丝心动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南瑾想到了自己刚刚被欺负得颤栗不止的样子，脸颊火热的同时突然间也想让顾修染变得这样，不过要怎么做？也摸他后背吗？ 想着，南瑾挣脱了顾修染的手，将手移到了他的后背摸了摸，不过顾修染的身子并没有颤栗。 南瑾这动作算是无声回答了顾修染的问题，顾修染咽了一下口水，捉回了南瑾的手，“郡主，这样不行的，我教你好不好？” 南瑾没说话，而这代表着应承，至少顾修染觉得是就是了。 在南瑾无知的期盼下，顾修染抓着南瑾的手贴在了他的腹部，然后向下滑了下去。 奇怪的触感让南瑾愣了一下，下一刻整个人炸了，整个人跟煮熟的虾一般，手用力的往回缩，却是被顾修染使劲压着。 “郡主……”顾修染低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这一声刺激得南瑾一个颤栗下意识握紧了手，这一握带了力道，顾修染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 南瑾吓得立刻松开了手。 怎么也是在军营里待过五年，那些家伙没少开一些黄腔黄调，就算刻意避开她，也有疏漏的时候，她不免也知道那么一点。 第581章 581，是郡主欺负我 只是，只是她没想到顾修染…… “郡主别松手。”顾修染继续蛊惑着南瑾，握紧了她的手。 顾修染说过，他是男人，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怎么会没有想法和反应，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不想吓着她，所以就只是想想。 但今日，深夜回来，心爱的女子在他的榻上，主动缠着他，亲吻他，还要他怎么忍…… 南瑾还是下意识要缩手，顾修染却是抓着不松。 “郡主，我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你……” 顾修染的话句句带着蛊惑，特别是那一句我求你。 “郡主，我求你……” “郡主，我求你……” 最后，南瑾耳侧只剩这一句，明明满目黑暗，南瑾却满脑子都是顾修染红着耳尖低语求着她的模样，那个样子她光着就忍不住想欺负。 在这一句句蛊惑中，南瑾就那么被顾修染抓着手…… 直到手上有了湿漉粘稠感，南瑾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或者说她的手做了什么，整张脸都快热熟了。 顾修染亲了亲南瑾的脸颊，“下次郡主自己欺负我好不好？” 南瑾燥得下意识收紧了手，顾修染倒吸了一口气，南瑾吓得立刻松了手。 这会儿顾修染根本就没用力道压着她，只不过她下意识以为被压着，完全忘记了缩回手。 一想到南瑾摸着他，顾修染觉得自己刚刚下去的势头又要起来了，但他不敢太过分，不然他的姑娘要被吓跑了。 “顾修染，你不要脸。”羞得都要钻地缝的南瑾终于骂了一句。 地缝没有，南瑾就只能将脸埋进顾修染的怀里了，手下意识缩了一下，见没被压着，立刻就要缩回来，却是被顾修染给抓住了。 南瑾刚要反抗，听到了那声低哑的声音，“别乱动，我先帮你擦一下，再去给你取水来洗一下。” “……”南瑾已经不想说话了，有一种让她死了算了的感觉。 “郡主，我这不叫不要脸，我心悦郡主，想与郡主亲近，是人之常情，且我没有欺负郡主，是郡主欺负我。” 能把这事一本正经说出这样的，也是没谁了。 南瑾觉得自己好冤枉，“顾修染，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话听得顾修染低笑了一声，“我以为郡主不知道，却原来郡主知道，那就更是郡主欺负我了，刚刚我问郡主要不要我求郡主的时候，郡主可没有拒绝。” 南瑾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可她就是觉得自己被哄骗了。 “顾修染，你哄骗我，欺负我。”南瑾控诉。 “下次郡主自己欺负我好不好？” 一听到顾修染说欺负二字，南瑾满脑子刚刚的触感，哪怕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触感是真实的。 “不要脸，顾修染你不要脸。” 这一次顾修染乖乖认了，“嗯，我不要脸。” “你流氓。” “好，我流氓。” “你无耻。” “嗯，我无耻。” “你……”南瑾说一句，顾修染应一句，南瑾突然间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却又突然间没刚刚那么暴躁了，这个人简直脾气好到了极限。 “郡主不骂了吗？”顾修染却是反问了起来。 南瑾抿了抿嘴。 “那郡主歇会儿再骂，我去洗一洗，再取水来帮郡主洗一洗，郡主待会儿再骂。” 说着，顾修染起身下了地，朝着屋外走去。 并没多一会儿，顾修染就回来了，带着清水和布巾帮南瑾擦洗了手，南瑾全程动都没动一下。 上榻后，顾修染抱紧了南瑾，“下个月我就给郡主下聘，年后正月娶郡主，我想年前就娶郡主的，但郡主五年没回家，想让郡主在家里过一个年夜，可以吗郡主？我等郡主太久了，郡主你快点嫁给我好不好？我想正大光明的欺负郡主，想狠狠地欺负郡主，好不好？” 她还能说什么？被他拉着手做了那样的事，她…… “顾修染，我真是欠你的。”最后，南瑾说了这么一句，而这一句等同于答应。 “郡主放心，嫁给我之后，郡主依旧可以随心所欲，想回家住就回家住，不过我要陪郡主一起。”分开的事他可不干。 “那样你就成上门女婿了。” “我只要郡主，别的不重要。” 南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真的男人真的是喜欢极了她。 她要是真的反抗哪里反抗不了，至少他不会得逞，但她哪里舍得，她…… …… “臣要弹劾南阳郡主仗势行凶，臣恳请陛下给臣做主。” 杜鹏天是户部左侍郎唯一的儿子，得宠的紧，儿子被揍得血肉横飞，户部左侍郎杜生怎么可能忍得下去，这是一上朝直接就弹劾了南瑾。 “臣弹劾户部左侍郎教子无方，纵子诋毁朝廷命官，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杜生的话刚落，顾修染就站了出来，直接弹劾了他。 同样是弹劾，不过因为一前一后的原因，杜生的听着是告状，顾修染听着的却是对一个人的相护。 而顾修染就是故意的，只能说杜生太迫不及待了。 南凌站在那颇为愉悦地扬起了眉眼，很好，以后闺女的事他不出头都有人护着了。 关于昨日的事，南瑾回家就告诉南凌了，南瑾太知道那帮朝臣的尿性了，有点风吹草动就弹劾弹劾的，她从不怕惹麻烦，至于告诉南凌，不过是为了让南凌不至于一脸懵。 “车骑将军，我儿不过就是说了实话而已，明明是南阳郡主痛下狠手，致使我儿躺在榻上不能起身。” 杜生是带着一肚子火气来上朝的，即便被顾修染给弹劾了，依旧义正言辞地反驳了回去。 “何为实话？”比起杜生的满面怒火，顾修染满身的淡然。 “你国子监只读了半年不懂诗词，这不是实话是什么？” “大理寺卿、工部尚书都是状元出身，都未在国子监读过书，杜大人可以问问他们你这句话是实话还是污蔑诋毁。” “顾将军何须狡辩？两位大人寒窗苦读十年，经过童试、乡试、会试、殿试，顾将军又经历了什么？” 第582章 582，朝堂开怼 杜生早就知道顾修染会这么狡辩，早就想好了言语。 “杜大人这意思是顾某从军未曾参加这些考试，所以就不该懂诗词，可对？” 杜生没立刻回答，而是微品了一下顾修染的话，没有陷阱，“对。” “那么请问杜大人，开国太祖在马背上打下了天下，也未曾参加过这些考试，你是不是也觉得太祖不懂诗词？” 杜生一下子就被遏制住了喉咙，太祖是他能议论的吗？ “你……” “太宗的胞弟梁王镇守北疆，骁勇善战，也未曾参加过这些考试，亦未曾入过国子监，是不是也不该懂？” 杜生直接忘了刚刚要说什么了。 这些祖上的事，一直广为流传，但毕竟久远了，不免被人遗忘，不过要是提起来却还是人人都知的，特别是为官者，不然就不要混了。 重点是，顾修染这样一个低贱的身份，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杜生完全就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不过到底为官多年，在脸色憋青了之后开了口，“你如何能与太祖和梁万比？”这是盖高帽的意思了。 “君臣之分顾某时刻谨记，顾某以为只是在举例，顺便告知一下杜大人顾某是读过书的，常识都知道，着实不知道怎么到了杜大人这里就变成了攀比，原来杜公子的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污蔑是遗传，如此顾某真的是不奇怪了，不知道杜公子盲目地维护权势是不是遗传？” 杜生一张脸已经黑到媲美锅灰了，这大概是杜生为官生涯以来，第一次被人怼到怀疑人生，然这还没有结束。 “明慧郡主年幼不懂事出言不逊诋毁朝廷命官，南阳郡主作为姐姐教导妹妹，偏生杜公子愣是觉得南阳郡主在欺负明慧郡主，要知道即便是皇亲国戚，犯了王法那也是一样要获罪的。也就是顾某不计较，否则告上明慧郡主一状那也不是不能。关于杜公子的行为，本来顾某也不想当一回事，毕竟顾某很是繁忙，实在没时间去计较这些小事。只是杜大人偏要计较，顾某就不好不理了。” 顾修染一副我不想计较你偏要计较的模样，杜生觉得自己都要吐血了。 众人最开始跟杜生想得差不多，一个只读过半年国子监的长公主府庶子能会什么？要是一开始就生活在长公主府还好，但却只是刚捡回来半年，听闻以前过的那日子三教九流的地方都待过，这样的人能懂什么？ 但现在众人不这么想了，就从能知道太祖和梁王的事那，大家便知道顾修染不是莽夫，这是又出了一个南凌的节奏，要知道南凌当年刚回京，没少被人弹劾挤兑，但谁弹劾挤兑谁倒霉，打嘴仗就没赢过南凌。 “杜生，不是本将军说你，小孩子的矛盾偏偏要搬上朝堂，明慧跟南阳一直亲如姐妹，明慧年幼不懂事，南阳作为姐姐肯定是要说说的，不然要是闯了大祸可如何是好？你看南阳是姐姐，顾修染是哥哥，这都是家里人，自家妹妹犯了错，肯定是要说道的，你说杜鹏天一个外人参合什么？在场那么多公子小姐，怎么就偏生杜鹏天参合进去了？你说是不是？” 南凌一副和事佬劝慰的样子，却是句句直戳杜生脊梁骨，特备是最后那句，那么多人怎么就杜鹏天参合进去，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一个顾修染就够杜生受得了，再加一个南凌，杜生直接完败。 而南阳郡主真的跟明慧郡主亲如姐妹吗？ 谁还不知道南阳郡主五年前到底是为什么去的幽州城。 但那又如何？ 没有谁敢说南瑾跟赵从萱水火不容，哪怕她们确实是这样。 “再说了，我家囡囡可是女娃娃，你家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一个男儿连一个女娃娃都对付不了，你还好意思出来喊？” “你家那个是一般的女娃娃吗？你家那个可是上过战场的杀过水匪。”杜生正憋着气没有出口，南凌这一句直接给了杜生出气口。 但他这一出口后就后悔了，却是已经晚了。 南凌笑了，笑得很温和却又毛骨悚然，“原来杜大人知道，本将军还以为杜大人不知道呢，杜大人应该庆幸，令公子还活着。” 南凌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但就是这么豪横，而这不是说给杜生听的，是说给所有人听的，让他们有事没事别去惹南瑾。 “郡主是女子，在军中五年，若是不拿出一点狠色，如何杀水匪？如何服将士？幽州水匪狠辣至极，多少人命丧水匪之手，若是郡主不狠戾，怕是如今都不能站在这京都城里了。五年来，郡主与将士同吃同住共患难，每一日都在随时丧命的危险中醒来，略微心慈手软便会丧命，杜大人若是觉得郡主凶残，杜大人不若将杜公子送去山匪流寇横行的江州参军如何？” 顾修染绝对不给任何人诋毁南瑾的机会，南瑾即便是凶残，他也要让所有人觉得南瑾所为是对的。 顾修染这是携功勋以威胁的意思，却偏偏就是抓住要害了，主要就是因为南瑾是女子，杜鹏天是男子，南瑾却能建功立业，而杜鹏天却什么都没有。 “顾修染你也别惯着南瑾，她就是犯错被丢过去的，不值得一提。”南凌又适当的提醒了一下犯错的事，让众多官员不由得想起五年前那胆战心惊的几个月。 “陛下，杜大人弹劾小女之事，臣认了，毕竟杜鹏天的确是小女所伤，杜大人要如何便如何吧，臣替小女都受了。” “陛下，杜鹏天污蔑诋毁臣之事，臣必须要杜大人给臣一个说法，还请陛下做主。” 又是一轮新的一唱一和，给南瑾治罪，这么多话下来，谁敢给南瑾治罪？众官员那是直哆嗦。 “臣觉得杜鹏天所言欠妥，许多文人墨客都未曾参加过科举考试也未进过国子监，但不否认这些文人墨客的才学，其中不乏有大家，江南大儒柳安居士就是一例，他的才学是公认的。” “臣附议，潮州的大儒乔萧亦是。” 第583章 583，顾修染完胜 “臣附议……” 一人开口，众人一一附和，全都在说杜鹏天所言欠妥，言外之意就是杜鹏天诋毁顾修染被实锤了。 “静和公主与长公主一直亲如姐妹，两位郡主更是一起长大，明慧郡主在京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难免阅历不足，比不上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南阳郡主，南阳郡主作为姐姐说道妹妹两句，臣觉得合情合理。” 南瑾和赵从萱是不是亲如姐妹不重要，至少不会有人说不是，那就是是了。 “臣附议……” 又是一轮新的附议，而这就是维护南瑾了。 杜生已经说不出话了，面对朝臣的各种附议，他除了咽下那口气还能如何？不仅如此还要担心会被会获罪。 帝王在上方就静静地看着臣子们的各种争议，南凌还是那个南凌，护女的南凌，说话很有分量的南凌。 这个顾修染不清楚是不是与南凌一条线，但特别当南瑾是一回事就是了，这是顾修染的弱点，可以用来掌控，却同时也是将他与南凌拉成一条战线的一个点。 不过顾修染背景单薄，着实够不上威胁，要是与南凌靠得近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谁说不是捅向南凌的一把利刃呢。 “杜生，回去好好教杜鹏天，要是教不好，朕让人帮你教。” 在各种言论停下来之际，帝王说了这么一句，没治杜鹏天的罪，但这么一开口，却是明显定了杜鹏天的罪。 “臣遵旨。”杜生再咽不下这一口气也得咽下这一口气。 “顾爱卿，近来那庄命案查得如何？”帝王也没多说，直接转移了话题。 “回陛下，臣已经查出了凶手，却是牵连出了一些其他的事，而这些事还有待查探，具体事宜，臣写在了奏折之中，请陛下过目。” 说着，顾修染取出了袖中的奏折半举着。 太监总管全德立刻从台阶上方快速走了下来，取走了顾修染手中的奏折反身又快速回了台阶之上。 接过奏折的时候，帝王还未有什么反应，然打开刚刚看入第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息就沉了下去，然后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阴沉。 帝王情绪很少外漏，而这控制不住的阴沉一下子让众朝臣的心都沉了下去，众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疑惑的同时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谁没干过几件亏心事。 “既然你查得此事，朕命你明日启程去查个明白。”看完的帝王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这么一句。 “臣遵旨。”顾修染立刻领命。 “李丛，革职查办。”李丛就是命案死者的爹李御史。 李丛一脸懵，明明他死了儿子，怎么就成了他被革职查办了。 “陛下……”李丛想要喊冤，才刚开口，帝王直接起身甩袖离开，连退朝二字都未说，可见气得不轻。 “退朝。”全德高唱了一声，然后匆匆跟着帝王离去。 眼见着外面的禁军进来拖李丛了，李丛见不着人喊冤，直接就对着顾修染呐喊，“顾修染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污蔑了本官？顾修染你滥用私权，你……” 李丛叫喊着，直接诋毁起了顾修染。 顾修染一句解释都没有，直接甩袖抬脚走人，明日离开，他今日得做准备。 这案子是个什么情况，南凌是不知道的，微蹙了一下眉，也跟着走了，他可不要留下被围攻。 一些事不关己的官员不由得也离开了，而一些平日里跟李丛有接触，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不由得有些颤抖了，强烈的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 而有一些官员却是心中有了数，虽然北镇抚司是隶属于帝王，却也不是无孔不入，里面的人也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只要不是太机密的事，总会漏出一些风声来。 而不管如何，这是要起风波了。 …… 南瑾这个职位不需要上朝，要去上朝的是禁军统领陆温书。 禁军里也没有什么事要南瑾做的，她每日所做就是各处走，力求见过每一个禁军。 昨儿个在顾修染那里睡到了近天明。 之所以是近天明，那是得在天明之前回家去，总不好大白日里大摇大摆从顾修染府中离开。 回家之后天色还早，没到她起身时间，她便又窝进榻里滚了滚，这一滚一不小心就迷糊了过去。 醒来之时天早已经大亮。 不过不影响她去禁军所，就是迟了点。 她也并不会每日按时去，当然，她是故意如此的，毕竟她是混闲职的，太认真不合适。 总归禁军统领陆温书早上要去上早朝，她去早了也见不着他。 南瑾来到禁军所的时候，陆温书刚刚好才下朝，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低沉，虽然相处这些日子下来他一直都是这个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顾修染待久了，南瑾特别容易察觉出这种没表情之人的情绪变化，哪怕很细微。 陆温书正在沉思早朝上的事，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眸，一见是南瑾，直接反射性站起身对着南瑾行礼，“南阳郡主。” 这位不能得罪，绝对不能得罪。 这模样着实有些反应过度了，毕竟除了刚开始陆温书这般，后来在南瑾的要求下便没有在这般上纲上线的行礼了，毕竟这里是禁军所，是上职的地方，南瑾是陆温书的下属。 “陆统领怎么这般客气？”南瑾微疑惑的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陆温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莫说是他，怕是现在整个朝堂的人看见南瑾都得客客气气的，他回来的路上可听好多大人说要回家约束家中儿女。 早些年有一个镇国将军，现在又多了一个车骑将军，重点是南瑾本身满身功勋。 看着陆温书欲言又止的模样，以及刚刚从早朝上下来，南瑾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事，弹劾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户部左侍郎弹劾我了？”不是必要时候，南瑾是不会摆郡主架子的。 南瑾云淡风轻的表情让陆温书有些惭愧，他竟是不如南瑾一个女子，当下淡定了下来，他只要不得罪南瑾就行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其实南瑾还挺好相处的，也很能听取意见，是他受影响了。 第584章 584，离京 “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陆温书直接老实回答。 “被我爹怼了？” “是，还有车骑将军。” 被弹劾南瑾下意识就想到南凌护着她，此刻听这一句还有车骑将军，南极下意识笑了，这一笑一双桃花眸瞬间波光潋滟。 陆温书眸瞳缩了一下，立刻低垂下了眼眸。 南瑾的代名词一直是凶残，这突然一笑，当真是明艳至极，陆温书才意识到南瑾是个如花美眼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在京都城里当真是少之甚少，若不是南瑾凶名在外，怕是这美颜便成话题了。 作为男子，容易被吸引，但他不能被吸引，所以得避让。 “结果如何了？”南瑾欢喜了一下便收敛了上的笑，心思在顾修染护着她之上，并未注意陆温书那一垂眸。 一垂眸的功夫，陆温书已经稳定了刚刚恍惚了一下的心神，再次抬眸波澜不惊地看着南瑾，“户部左侍郎被陛下呵斥好好回家教子。” 这个结果南瑾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却依旧很欢喜，这一次没笑，眉眼却是轻弯了起来。 有了心理准备，这一次陆温书淡定多了，不至于吓得垂眸。 “挺好。”南瑾大概能知道刚刚陆温书看见她时那反射性恭敬是怎么回事了，定是她爹和顾修染又给大家挖陷阱了。 陆温书没有作声，他能说什么。 “我们今日该去城东巡查了。” “郡主稍等，容我稍微收拾一下。” “好。” …… 南瑾下职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南凌，只是南凌还没有回来，南瑾就陪风晴月吃了饭，吃完后又继续等。 听了一些时候等来的是南凌今晚露宿城外大营的消息。 当下，南瑾就和风晴月告辞回去休息了。 她进禁军所也已经近十日了，人也看全了，今日的那一拨人是最后一波，但是她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 这事真的很是让她疑惑。 一直想着这事，也没等到南凌，南瑾回院子里的时候面色是沉重的。 挥退了在院子里等着她的紫玉，南瑾径自开门进了屋。 刚进屋就被抱了一个满怀，熟悉的气息让南瑾抬起的手默默放了下来去。 回来之后，两人见面，都是南瑾每日去钻顾修染的院子，这还是第一次顾修染在黑幕的遮掩下来到南瑾的院子。 “敢来我闺房，小心我爹打断你的腿。” 被顾修染这么一抱，南瑾脑中那些有的没的全部不见了，只余满满的暖意，一开口就是这句调侃。 “将军今日不在。” “……”这都知道？“我早一会儿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将军被军务缠住了。” “……”行吧，她承认她消息闭塞了。 刚想说什么，南瑾脖子上触上了一抹柔软，惊得她下意识抬手推人，却愣是没推动半分。 “顾修染。”南瑾又羞又燥的喊了一声。 本来这没什么，但谁叫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以至于现在只要亲密那么一下，她脑中就不由得想到昨夜的事，简直就是…… 顾修染没松手，不过却是停止了亲吻，轻靠在了南瑾的耳侧，“郡主，我明日要离开京都，时间不定，不过我会快点办完事，赶在下个月初十回来给你下聘。” 一听说顾修染要离开，南瑾直接停止了挣扎，“办什么事？怎么就要离开京都了？” “李家命案那件事，牵扯到了皇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事，今日我上了奏折给陛下，李丛被革职查办了，陛下命我去将事情查清楚，此事涉及到乔洲知府贪污一事，我需要去乔洲一趟。” 自古牵扯到皇子就牵扯到皇权，就牵扯到争权夺利，这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事。 “你多带些人，自己要好好的。”这是顾修染的晋升之路，南瑾没权阻止，但她想要他好好的。 “好。” “别急着回来，下聘又不急，迟些不要紧。”南瑾不想顾修染因为这等小事压缩办公时间而劳累。 “我急。”这次顾修染没妥协。 这话听得南瑾脸热了一下，“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急着名正言顺欺负郡主。”顾修染现在是越来越直白了。 南瑾莫名又想到昨晚的场景，下意识又挣了挣，想要挣脱顾修染的怀抱。 “郡主，我明日要离开了。” 这一句，南瑾不动了。 顾修染一把将南瑾给抱起，大步朝着床榻边走去，将人请放在了床榻上。 南瑾的心扑通扑通跳，都要跳出喉咙的感觉。 “刚刚郡主进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好，是有人欺负郡主了吗？” 顾修染并没有做什么，就躺在了南瑾的身侧将人给搂着。 南瑾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所思之事，虽不知该如何与顾修染说，但也不妨碍她问问。 “我在找人，但我找遍了整个禁军都没找到。” 顾修染没想到是这样的，但南瑾不说，他从不问原因，“郡主确定你要找的人是禁军？” “他们穿着禁军服饰。” “郡主，穿着禁军服饰不一定就是禁军。” “我有想过，但是禁军服饰岂是谁想穿就穿的，还是好多人好多人。” “有两个可能。” “什么？” “一个就是郡主所说的这些人不在明面上的编制内，还有一个就是这些人所穿乃是可以做主之人命令的，这便不算什么了。” “那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我并知道是什么事，所以我无法判断。” “……”南瑾张了张嘴，突然有一种要告诉顾修染前世今生那件事的冲动。 “第一种可能我可以帮郡主排查，不过得等我回来回来之后，郡主可着急？” “不急，有时间。” “那等我回来帮郡主排查，要是第一种否决了，那应该就是第二种了。” 南瑾咬了咬唇，紧抱住了顾修染，“顾修染，等你回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她不想瞒着了，但他要出去办事，她不想让他被那些事给分心，等他回来，回来她就告诉他。 “好。” 话落间，顾修染直接吻上了南瑾的唇，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第585章 585，冲撞 顾修染一直知道南瑾有事瞒着他，但他不回去逼问，他愿意等着她说，而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却愿意说了，顾修染必须承认自己很开心。 许是想到明日顾修染就要离开了，要好些日子不见，在被吻上的那一刻，南瑾顷刻间便热烈的回应了回去。 而这一回应当真是点燃了这一把压抑的火…… “郡主，我明日就要离开了，要好多天不见，郡主能不能欺负欺负我，给我留点念想……” 南瑾被吻得迷糊了思绪的时候，顾修染抓着南瑾的手贴着自己的腹部，低沉着声音哄骗着南瑾。 南瑾的手下意识的缩了缩，只不过力道不大。 “郡主……”顾修染哀求地喊着。 南瑾的身子颤了颤，她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声音。 顾修染试探性地拉着南瑾的手往腹部下面划去，见南瑾没反抗，再也等不及直接往下一压。 南瑾的手又缩了一下，顾修染微微用了点力轻压着。 “郡主……郡主……”口中一声一声喊着南瑾。 南瑾将脸紧埋在顾修染的怀里，她已经羞得没地待了，这人怎么又来？ 但一想到要好多天不见，她就难受极了，还有耳侧那一声声喊，她真的抗拒不了。 “郡主……” 南瑾手一紧，顾修染倒吸了一口气，不过不是疼痛的那种声音。 南瑾下意识松了手，又被顾修染抓着给握了回去。 “郡主，欺负欺负我……” 南瑾手一抖再次握紧，她到底得了个什么妖精，整日蛊惑着她干这种羞死人的事，最重要的是她竟是有那么点…… “郡主，都欺负过一次了，郡主脱不开干系了。”顾修染这是誓要哄着南瑾主动。 “一次是欺负，两次也是欺负，郡主若是不欺负，不觉得亏吗？” “郡主……” “郡主……” 一声又一声，南瑾最后分不清自己是被蛊惑了还是被激将了，就那么无意识地握紧然后…… 南瑾不记得这一夜被哄骗了几次，只知道自己的手好酸好酸…… …… 南瑾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顾修染的身影。 南瑾躺那有些微愣地眨了眨眼睛，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起身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撑了一下床榻，那个酸爽让她瞬间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清醒的模糊的，南瑾猛地忆起了昨夜的场景，红晕瞬间爬满脸颊，他他他…… 平静了好一会儿，南瑾才起身下床。 南瑾到达禁军所的时候，陆温书还没有下朝。 南瑾就坐在那等了等。 并没有多一会儿禁军所里来了一个人。 “陆温书呢？我要见陆温书。躲我是不是？以为躲就能躲掉了吗？陆温书，你给我出来。” “柳小姐，大人不在，大人去上朝了。” “陆温书，陆温书……” “柳小姐，柳小姐……” 因为有太阳射进来，所以南瑾将门半掩着。 咣当一声，门就被那么猛地推了开来，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南瑾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 南瑾一身红衣，身姿纤细，此刻再抬手遮着脸，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女子。 看到这一幕的柳乔瞬间就误会了，“好啊，陆温书竟敢金屋藏娇。”一声喊真的是好大的怒气。 “让我看看是哪家不要的，竟然追到禁军所来了。”柳乔喊着就朝着南瑾冲了过去。 跟进来的禁军吓傻了，里忙速度冲了过来挡在了南瑾的前面，嘴上劝着柳乔，“柳小姐，你勿要冲动，大人马上就回来了。” “护着，你们竟然都护着，是不是就是这个小妖精每日迷得陆温书不回家？”柳乔的模样当真是撕力揭底。 这会儿的功夫，南瑾适应了光线，放下了手臂，人往一边微微移了点避开阳光，朝着那吵囔的女子看了过去。 模样倒还算清秀，就是配着这表情着实有些尖酸刻薄的感觉，活脱脱正妻出来捉男人偷腥外室的架势，却是一副外室的模样。 她记得陆温书没有成婚啊，是她弄错了？ 等一下，她刚刚是不是骂她了？ 禁军直接要给跪了，这柳小姐骂谁不好骂南阳郡主。 “柳……” “柳乔。”从门外走进来的陆温书一声厉喝，柳乔瞬间不再挤向南瑾而是转过了身。 那拦在两人中间的禁军也松了一口气，“大人……” 陆温书对着那两个禁军挥了挥手，两人速度的就离开了。 “表哥。”柳乔一见到陆温书，瞬间从老虎变猫，看得南瑾惊诧不已，更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变脸术真的是堪比赵从萱，不，不赵从萱还厉害，至少赵从萱还不会对着她这般明晃晃的撒泼。 “家妹不懂事，还请郡主恕罪，莫要计较。”陆温书没有搭理柳乔，而是对着南瑾躬身行礼。 柳乔傻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红衣服的是南阳郡主，主要是家里都不带她参加什么宴会，她哪里认识什么南阳郡主。 听说南阳郡主很凶残，前几日还伤了人。 这么一想柳乔害怕了，脸色白了，立刻躲去了陆温书的身后，“表哥，救我。” 南瑾乐了，她干什么了？这小姑娘一副她要收拾她的模样，这真的是让人乡下手都不太好下手了。 当然，这是别人，不是她南瑾，她南瑾最喜欢遵照别人的意愿做事。 “冲撞本郡主，赏你十大板，来人，拖出去打。” “不要不要，表哥救我，不要不要，表哥……”柳乔吓得抓住陆温书的衣袖大喊大叫，一副已经打到她的样子。 “闭嘴。”这一声是陆温书说的，他看得出来，南瑾刚刚并没有打算对柳乔如何，是柳乔自己作，在家里作就算了，还跑来这里，还得罪南瑾，真的是…… “表哥，你不喜欢我了。”柳乔抽抽搭搭控诉。 “从未喜欢过。”任何时候陆温书都拒绝得坦荡。 “我不信，你对我那么好，处处护着我，不信……” 陆温书一直未做决断是顾虑母亲，但现在再不做决断那就是连累母亲了。 第586章 586，得罪 当下，陆温书转身看着柳乔，眸色肃然，“柳乔，在我眼里你只是妹妹，我见娘有你陪着开心，才一直容着你，我顾及你颜面，以忙碌为由从家里搬了出来，你却是闹来这禁军所，还冲撞了南阳郡主。上次我便已经委婉告知于你拿你当妹妹，你却不知悔改，今日我便与你说个明白，我陆温书不喜欢你柳乔，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你骗我，你骗我，明明对我那么好，我不信……”柳乔崩溃地后退。 “信不信是你的事，你若再无理取闹，我便送你回信州。”陆温书满脸的不容拒绝。 “不要，我不要，我要去找姑母……”柳乔转身就冲了出去。 柳乔前脚冲了出去，后脚陆温书转身对着南瑾单膝跪地，“家妹得罪郡主，都是陆某教妹无方，郡主的任何惩罚，陆某都受着。” 南瑾也不是真的要收拾柳乔，明显是误会，她不会去责怪她，之所以说要收拾，也是她自找的。 陆温书却是将人给气走了，真不知道该说这陆温书是在护着那柳乔还是对那柳乔狠心。 “本来陆统领的家务事本郡主不合适多嘴，不过今儿个扯上了本郡主，本郡主就不得不说两句了。瞧陆统领这样子，该是知道令妹这个性格，也就是今儿个遇上了本郡主，本郡主看在同僚的份上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但若他日冲撞了其他人，那可就不一定了，本郡主瞧着陆统领人也还不错，提醒陆统领一句，这样的妹妹要么让人看好了，要么送走，否则迟早是祸患，这京都城里多的是抓人把柄的人，也就是陆统领这些日子很尽心进来的帮本郡主熟悉禁军所，本郡主才多这句嘴，听不听都在陆统领自己。” 说着南瑾站起了身，“今儿个本郡主心情不爽，这职就不上了，陆统领好自为之。” 丢下一句，南瑾直接抬脚就走了。 既然要卖人情那就卖到底，陆温书这个样子今日定是不能好好带她了，且带着她不好处理事情，不如直接就让他去处理事情比较好，她多休息一日也无妨。 她自己要走那是她懒散，若是陆温书懈怠，那就是陆温书失职了。 世人皆说南瑾凶残，这一刻的陆温书才明白，不是南瑾凶残，是世人觉得罢了。 陆温书在那跪了许久许久，起身的时候腿都麻了，却是一步没停顿就朝着禁军所外走去。 …… 这两天赵从萱很不开心，明明前日宴会是她受了委屈，可到现在，没人为她讨公道不算，她娘还让她乖乖的，近日来不要去招惹南瑾，这都是什么事，从小到大，何时她需要去忍耐南瑾了？ 竟是还有人指责她，她怎么了？杜鹏天自己要出头，她求着他了吗？那杜生自己无能，弹劾的人反被弹劾，也怪她吗？ 总之赵从萱很不爽。 不爽的赵从萱聚集了平日里几个喜欢阿谀奉承她的小姐妹一起玩耍游乐，听一听阿谀奉承，赵从萱还是很享受的。 出门的时候手上的镯子碰坏了，半途中赵从萱停下了马车去了首饰店买了一个镯子。 刚刚好这里离约定聚集的茶楼也不远，赵从萱直接徒步走了过去。 茶楼在街道拐角处的另一侧，眼见着赵从萱就要从这边的街道走过拐角，一个身影猛地撞了上来，撞得赵从萱直接向后摔了过去。 新买的玉镯直接撞击在了地上，咣得一声碎成了几瓣。 赵从萱身子娇，这一摔直接将她眼泪都疼出来了，再加上镯子碎了，还扎了手，赵从萱瞬间就怒了。 那边疯狂奔跑撞倒人的柳乔也摔得不轻，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子直接爆了。 “哪个不长眼的，活腻了吗？”柳乔吵囔着站起了身。 周边本来在行路的百姓都纷纷退去了两边，他们可不是瞎子，另个摔的可是明慧郡主，至于这一个，他们不认识。 百姓一退，远远跟着赵从萱的仆从立刻上来将柳乔给围住了。 赵从萱也被丫鬟绿俏给扶了起来，满脸怒意，“给本郡主打。” 赵从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就憋着气，现在被冲撞了还被骂了，哪里还忍得住，特别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 “是。”仆从们闻言立刻上来抓起了柳乔，啪啪就两个嘴巴子甩了过去。 陆温书赶上来的时候，刚刚好看到柳乔被甩了两个巴掌的画面，眼见着又要被扇第三巴掌，陆温书立刻几步走了上来，没去拉柳乔，而是对着赵从萱抱拳行礼。 “明慧郡主息怒，这是舍妹，不懂事，还请明慧郡主手下留情。” “你哪个？”赵从萱不是南瑾，她扎堆的大多数是大家闺秀和那先闲散公子的圈子，像陆温书这种年岁偏大又有职位在身的，赵从萱并不认识。 不过看着气势不凡又认识她应该是个人物。 “在下禁军统领陆温书。”陆温书自报家门，“舍妹不懂事，冲撞了明慧郡主，还请明慧郡主息怒。” 禁军统领陆温书？ 禁军统领？ 那不是南瑾的上司？ “停手。”赵从萱没喊停手前，柳乔又被扇了几个巴掌，此刻一喊那些仆人才停下来，而柳乔的脸都已经肿了。 柳乔一被松开，完全顾不得疼痛，躲去了陆温书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袖哭喊着，“表哥……” 脸上肿痛的缘故，话语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看在陆统领的面子上，本郡主今儿个就饶你一回冲撞，不过本郡主的镯子碎了，你得陪。” “在下一定赔。” “镯子能陪，但本郡主的摔伤？”赵从萱点到为止。 “在下教导无方，待买好镯子，定上门给郡主赔礼，还请郡主大人大量莫要与家妹计较。” “陆统领要记得自己的话。”丢下一句，赵从萱也没纠缠，聚会却是不能去了，“绿俏，扶本郡主回去，另外让人去通知今儿个聚会不去了，摔了。” “是，郡主。”绿俏领命，后扶着一瘸一拐的赵从萱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第587章 287，赔罪 陆温书心肺都要被气出来了，他就晚出来了一会儿她就又闯祸了。 陆温书抬手抓住了柳乔的手腕，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拉着人大步就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任由柳乔在那哭喊都不见慢半分。 …… 陆府 一回到府邸，柳乔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刻甩开了陆温书的手，朝着府内冲去。 陆温书拉着人也是怕路上再闯祸，回来后没在用力，这边让柳乔给挣脱了。 柳乔在前面奔跑，陆温书在后面大步前行，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陆老夫人的院子里。 这会儿陆老夫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这个时候的太阳不冷不热，晒在身上很是舒适。 陆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太医嘱咐平日里要多见见日光，这边有了这晒太阳一幕。 “姑母……” 柳乔一见到陆老夫人，就哭喊着冲了上去。 陆老夫人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眼见着就要被柳乔撞上，一侧的丫鬟立刻眼疾手快地挡住了，陆老夫人可经不住这样的冲撞。 人是被拦住了，但不影响陆老夫人看见柳乔的狼狈，以及听见了她的哭诉。 陆温书平日里很忙，陆温书又没有娶妻，陆老夫人在府里有些孤寂，这才将娘家侄女给接了过来，柳乔平日里人很乖巧又嘴甜，陆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她。 此刻见人出去了一趟变成了这个模样，立刻急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姑母……”柳乔只哭不说话，把陆老夫人给急死了。 刚刚好陆老夫人又看到了慢几步进来的陆温书，下意识就质问，“温书，你表妹这是怎么了？” “娘，这一次必须将柳乔给送走。” 陆温书为了陆老夫人一直一忍再忍柳乔，处处让着，为了陆老夫人他忍了，但这一次不行。 “好端端的说什么送走？没瞧见你表妹都这样了吗？你不想着为她讨公道，还要送走，你做的什么哥哥？” “既然娘不愿意送走，那儿子就把命赔给明慧郡主好了，娘跟柳乔好好在这里温馨，儿子这就去送命。”丢下一句，陆温书转身就走。 陆老夫人身子不好不怎么出去，但并不代表京都城里的事她不知道。 她身子是这两年才不好的，又不是一直不好。 “等一下。”陆老夫人立刻喊住了陆温书。 她是疼柳乔，是想着留着人好让陆温书有个伴，但现在闯出祸事了，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见自己娘愿意听自己说了，陆温书停下了脚步。 “娘先告诉我，柳乔是怎么跑去禁军所的，娘有没有记住我的话好好将柳乔带在身边身边，上一次就惹了事，在儿子的解决范围之内，就解决了，但这一次得罪南阳郡主在先，冲撞明慧在后，儿子实在没办法。” “柳乔，你不是说你上街去买东西，怎么去了禁军所？给你的丫鬟呢？”陆老夫人这会子才想起来丫鬟的事。 柳乔也是多日不见陆温书，又听丫鬟们议论他整日里跟个美人在一起，这便一冲动扯了谎就冲去了禁军所。 陆温书一直让着她，所以她才那么横，哪里知道这一次闯大祸了。 “姑母，姑母，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想表哥了，表哥好些日子不回来了，我就是想表哥。”柳乔立刻跪了下来认错，“姑母别送我走，姑母别送我走……” “娘，这一次必须送走，我还要去赔明慧郡主的镯子，还要准备礼物去赔罪，给娘两天的适应时间，娘若是不想儿子死，两日后儿子送人走，娘勿要阻止，现在儿子还有公务要忙，先走了。” 丢下这么一句陆温书转身就走了，他娘还是很讲理的，就是这两年身子不好，被柳乔给处处哄着了，本来要是柳乔是个本分的，他不介意家里多一张嘴，但柳乔不是。 惹了他他可以忍，但别人怎么可能会，特别是明慧郡主这样的天之娇女。 他该庆幸明慧郡主给他赔罪的机会。 “姑母，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柳乔知道求陆温书是没用的，所以陆温书就是走了，她也没去管，只一个劲的求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没做声，让柳乔哭个够。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柳乔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陆老夫人这才开口。 “我跟你说过，不要急，我很喜欢你，温书看在我的面子上迟早会收了你，你却是不听。我留你是为了让温书成个家，让温书有个伴，现如今你给温书带来了麻烦，你就好自为之吧。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两日后离开。” 丢下这么几句，陆老夫人示意丫鬟扶她进屋去。 柳乔还想要缠着陆老夫人，却是被丫鬟给拦住了，丫鬟讥笑地看着这个平日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总是欺负她们的柳乔，真好，她终于失势了。 见不到陆老夫人，丫鬟们不放她过去，在哭喊了好一会儿后，柳乔终于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不行了，她是真的要被送走了，她不要不要…… …… 赔罪这种事，定是越早越有诚意。 与陆老夫人说了送走柳乔的话之后，陆温书就立刻上街去买了玉镯和礼物。 陆温书到了长公主府的时候，赵从萱已经等候多时。 “这是赔给郡主的镯子，这是赔礼，还请郡主恕罪，原谅家妹的鲁莽。” “陆统领客气了。”赵从萱挥手，让人接下了东西。 东西接下就代表接受赔礼了，至少不会太过为难。 “家妹不懂事，陆某已经对她进行了责罚，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出现碍郡主的眼。”赔完罪就说了柳乔的处置，这样也算是给了一个交代，不然光赔罪不处置人，也不合适。 “陆统领客气了，毕竟是令妹鲁莽，也不是陆统领鲁莽。”场面话赵从萱还是会说的。 “是陆某教导不周。” 赵从萱笑了笑，没接话，而是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她可不是真的要那劳什子赔罪的，她摔这么重，几样东西她可不稀罕。 “说起来我姐姐在陆统领手下做事，仰仗陆统领照拂了，姐姐没给陆统领添麻烦吧？” 第588章 588，不给面子 南阳郡主是明慧郡主的姐姐，这在京都城里是公认的。 陆温书不关注这些贵女的事，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比如前几日杜鹏天被南瑾抽了的事，罪魁祸首是赵从萱的事。 陆温书没说话，不接话也不反驳。 瞧着刚刚好聊得挺好，这会儿陆温书却突然不说话了，赵从萱瞬间不悦了，不过却是没立刻冷下脸色，而是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继续开口。 “本郡主之所以接受陆统领的赔礼道歉，也是看在陆统领的面子上，不然就凭令妹那股子无理的冲撞劲，本郡主可绝对不会轻饶，可不是随便几个巴掌就算了的，怎么的也是要送去牢里蹉跎的。” 赵从萱温温柔柔的语气，却是含着明显的威胁。 前面提到了南瑾，这里有说了柳乔的事，意欲很明显了。 “郡主要如何？”陆温书开口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 一听这话，赵从萱开心地笑了，只觉得陆温书终于上道了。 也就是今儿个这人是陆温书，对她有用，要是换了一个人，她才不会理睬。 “姐姐在陆统领手下做事，本郡主想让陆统领好好照拂一下本郡主的姐姐，陆统领可懂？” “南阳郡主不需要陆某照拂。”陆温书说的是实话。 但这落在赵从萱耳朵里就是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陆统领这是不管令妹了吗？”第一次不应她，这一次拒绝她，赵从萱着实没什么好脸色了。 “家妹冲撞了郡主，郡主也让人教训了，弄坏郡主的东西，陆某也赔了，更是给郡主赔罪了，这如何是不管？” “陆温书。”赵从萱直接站起了身厉喝出声，“你这是跟本郡主装糊涂是不是？非要本郡主说得很明白吗？” 要不是她娘让她维持跟南瑾表面的平和，她能直接说出让陆温书收拾南瑾的话，但她虽说得很含蓄，但是意思很明显了，平日里谁都懂的事，这个陆温书脑子里装的是榆木吗？ “陆某说得很明白，南阳郡主不需要陆某照拂。” “你……”赵从萱很生气，没地方撒气，刚刚好看见陆温书带过来的东西，几步过去就直接给摔了。 “陆某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陆温书却是不管，直接告辞走人，不要说是明慧郡主，就是长公主在这里他也是这样，他该做的已经做了，明慧郡主实在要胡闹他也没办法。 “陆温书你给本郡主站住，陆温书……” 身后赵从萱在嘶吼，陆温书却跟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地直接走了，留给赵从萱一个背影。 赵从萱气得要爆了，等想起来要让人抓陆温书的时候，陆温书已经不见了，一口气噎得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时间赵从萱也想不出主意，但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 她下意识想去找赵千荷，但赵千荷不在，她便又想到了宋国辉，当下速度就去小佛堂找宋国辉了。 “爹……爹……”上来就先是一声大哭，很委屈的那种。 宋国辉将冲过来的赵从萱给搂住，轻拍了拍后背，“萱儿不哭，萱儿怎么了？谁欺负萱儿了？” 宋国辉不会像南凌帮南瑾出气那样帮赵从萱，但是在赵从萱心里宋国辉是最疼她的人，她有求必应。 “那个陆温书欺负我，明明是他家的妹妹撞了我，赔罪也不合着我心意来，随便几件东西就想打发我，还直接走人，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不开心，爹……” “即是他家妹妹冲撞了你，你教训他家妹妹就好了，无需委屈自己。” “我想让那陆温书收拾收拾南瑾的，他一点都不上道。” “萱儿，谁得罪了你你就找谁，找旁人是没理的，你不开心就找罪魁祸首就好，毕竟不是陆温书得罪了你，且陆温书是官身，你紧盯着陆温书也没有理，不如就去找他那妹妹要个说法，难道陆温书还能看着不管？若是的话，也不能来给你赔罪。” 赵从萱突然觉得宋国辉说得很有道理，当下也不哭了，“爹说的对，敢这么对我，我绝不就这么放了那女的。” 说着气汹汹的就走了，还不忘对绿俏吩咐，“走，去找那臭丫头。” 眼见着赵从萱走了，送过继续敲起了木鱼，他从来不怕赵从萱闯祸，只怕赵从萱闯得不够。 …… 听闻赵从萱来了，陆老夫人立刻出来迎接。 赵从萱第一句就是问罪，“你府上的那个丫头冲撞了本郡主，之前看在陆温书的面子上，本郡主没计较，只是陆温书不太配合本郡主，本郡主也懒得找他，直接就奔这冲撞本郡主的丫头来了，陆老夫人也莫要袒护，本郡主是不会妥协的。” 陆老夫人半点儿袒护的意思也没有，莫要说柳乔闯祸了，就刚刚她儿子也让人递了话回来，若是赵从萱来要柳乔，就给她，毕竟柳乔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赵从萱还不至于弄死她，就是吃点苦。 吃点苦也好，长长记性。 没想到真让她儿子给说中了。 “来人，去将柳乔带来给明慧郡主处置。”陆老夫人立刻吩咐了下去，随即对着赵从萱道，“明慧郡主息怒，老生这就让人将人带来给郡主赔罪，小儿嘴笨，早一会儿说去给郡主赔罪，想来定是没让郡主满意，人郡主你要怎么处置都随郡主，老生绝无异议。” 陆老夫人刚说完，柳乔就被带了过来。 柳乔本来以为陆老夫人回心转意了，此刻一见赵从萱吓得直接颤抖了，“姑母，姑母你救救我……”立刻就朝着陆老夫人求救。 赵从萱是来找麻烦的，但陆老夫人一副随她处置的样子，让她很不开心了，本以为陆温书上门赔礼道歉是在乎这个妹妹的，却看着不像。 这会儿见柳乔求饶了，赵从萱面色勉强好一点，然陆老夫人却说，“郡主，你随意处置，你消气就好。” 赵从萱是为了挟制陆温书而来，哪里知道竟是把人给她处置，她气不顺极了，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直接就命人动手，“冲撞本郡主，给本郡主杖责三十大板。” 第589章 589，禁足一个月 立刻就有人上来拉住柳乔按了下去，开始了打板子。 柳乔叫得凄惨极了，一边喊一边让陆老夫人救她，又对着赵从萱求饶，但直到被打昏了过去，都没人救她。 而眼见着柳乔昏了过去满身是血，赵从萱尽管恨不能把人打死却也不能真的就闹出人命，立刻就呵止了，然后气哼哼地走了。 陆老夫人立刻让请大夫，还让人通知陆温书让他去请太医，如此一闹，这事就捅到了御前。 旁人的事帝王能做不见，但是陆温书是禁军统领，这事不能做不见，更何况本来就是件小事，陆温书都上门赔礼了，最后却闹得人大伤，这就实属赵从萱胡闹了。 刚刚好赵千荷就在宫里，帝王直接命人给了赵千荷命令，让她好生管教赵从萱。 赵从萱则被下令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 赵千荷气炸了，当下就回了长公主府，对着赵从萱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赵从萱很横，却很怕赵千荷，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仰仗赵千荷而来。 被骂的很委屈，却愣是没敢反驳。 赵千荷呵斥了一顿撒了气之后，人也平缓了许多，“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从萱见赵千荷平复了情绪，这才委屈地开了口，“本来我是要去赴宴的，在路上被陆家那个丫头给撞了，还摔了镯子，我便让人教训了，这个时候那陆温书来了，我一听是禁军统领便让他赔我镯子，他自己要说给我赔罪，我便等着了。我本想以此事要挟她让他好生照拂南瑾，虽然我说的照拂，但我意思很明显了，他愣是装听不懂，还甩手就走，我当然要气得去找那个陆家丫头了，那陆老夫人让我随便处置，本来要打三十大板了，哪里知道那丫头那么不经打，十来下就晕了，我已经罢手了，哪里知道他们家那么能闹，闹到了御前。” “人家根本没去御前，只是让请了太医，你舅舅知道了，怎么能不理会，那是禁军统领，你以为是你平日里一起玩的那些个公子哥，随便你呼来喝去？” 今日这事没理，要是陆温书没先赔罪还好说，但赔罪在先，赵从萱还闹就过了。 “还有，想收拾南瑾，陆温书又有什么用，南瑾本来就是个挂职。”说到这事赵千荷也憋闷，“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以后别惹南瑾，这事我会处理。” 现在的南瑾不太好搞，不能打草惊蛇，要来就来个重击，快了，左右不过那么几个月的功夫，这么些年都忍了。 “娘……”赵从萱不依。 “回去待着，禁足一个月，这是圣旨，等这事完了，你也及笄了，大办一场给你补回来颜面，再给你相看人家，保准让你比南瑾风光，南瑾十五及笄礼可都没有办。” 一听这话，赵从萱舒坦了，立刻乖巧地应声就离开了。 赵千荷只是觉得丢了面子，这才呵斥了赵从萱一顿，至于错，赵千荷一点也不觉得错，一个野丫头哪里抵得上她的女儿金贵，撞了她的女儿，就是被打死了也不为过。 那陆温书也是有几分能耐，把事情闹成这样，不过那又如何，那个野丫头满身是伤，她的从萱只是禁足一个月罢了。 静坐了一会儿，赵千荷起身去了佛堂。 事发的时候她不在家，但是宋国辉在，这几年他越发的喜欢待在佛堂了，虽然这样有利于她，但她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千荷。”赵千荷来的时候，宋国辉刚刚好坐在一侧的小桌边喝着茶，见人来了，立刻笑着起身迎了上去，满目温柔。 赵千荷本来是准备来质问宋国辉几声的，但是一瞧见他这满目温和满眼只有她的样子，立刻就恼不起来了。 “从萱被禁足在家了，为期一个月，怕是心情不太好，你多陪陪她。” “好。”宋国辉只说好，从不多问。 这面团的性子，赵千荷真的是又气又无奈。 “那就这样，我不打扰你了。”丢下一句赵千荷转身就走了，她现在需要激情，宋国辉很吸引她，但她现在需要激情，不需要这种软绵的哄弄。 “千荷慢走。”宋国辉温和着眸光将人给送走，直到人不见了身影，立刻就敛了笑意。 “修染那边可还好？” “回主子，少爷那边一切都好，目前得到消息，有三波实力跟着少爷。” “看着让人不死就行，别的不用管，他需要自己成长。” “是。” …… 夜晚的留仙河上一片灯火璀璨，美艳极了。 到了弄玉小筑的第一件事，赵千荷就是沐浴。 沐浴完之后，就穿了一件淡薄的里衣服，喝着微醺的酒，靠在那窗边看着窗外留仙河上的灯火。 突然，耳侧响起了一声嘎吱声，紧接着她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赵千荷过来的时候是傍晚，一通收拾之后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的样子，也就是瞪了小半个时辰的人，而这会儿外面天色一片黑幕。 “公主。”来人喊了一声，就抱着赵千荷从后背亲起了她。 这一身里衣半遮半掩着身姿，满满的邀请味道，还要说什么吗？ 赵千荷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来人先是试探性的用了些力道，见赵千荷不吭声，不由得就加重了抚摸她的力道，直到听到她舒服的哼哼出声，来人便掌控住了力道，然后开始了…… 衣衫落了一地，满是春光。 在过了许久许久之后，见赵千荷舒坦了，来人才停住动作满足了自己。 结束之后，来人就那么抱着赵千荷，“公主可还满意？” 来人不是他人，正是胡正文，在城外大营任职的将军。 这个地方就是两人一贯的幽会之地。 赵千荷就喜欢这种被人捧着伺候的感觉，还是特别狂野的这一种，“嗯。”赵千荷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明慧郡主的事我听说了，公主莫要生气，明慧郡主小孩子不懂事，也是那陆温书不懂事，尽是跟一个孩子计较。” 陆温书也二十有二了，也就是没成婚，成婚了孩子也能打酱油了。 第590章 590，找到了一个人 “不用管他。”天子近臣，赵千荷不太好动。 “好，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运动过了，但不妨碍胡正文抚摸赵千荷。 毕竟这可是公主啊，且风韵十足，多少日才能等到，可不得珍惜着点。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又蠢蠢欲动了，一蠢蠢欲动，直接又动作了起来，带着狂野。 想说什么的赵千荷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带着渐入佳境。 赵千荷喜欢这种刺激。 又是一轮战斗，这一轮结束后，胡正文抱着赵千荷去了洗浴的地方。 “公主今日让胡某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胡正文一边伺候赵千荷沐浴，一边询问。 “暂时没什么事，顾修染那边你费点心，我不想看到他崛起，最好把他给打入尘埃。” 这是早就叮嘱过的事，但赵千荷深知必须时不时的给点好处，别人才会尽力。 “好。”胡正文欣然应声，“那陆温书这边……” “不用管，小事。” 赵千荷说不用管，胡正文便不忤逆，尽心地伺候着她。 …… 南瑾很唏嘘，这柳乔还真的是够倒霉，得罪了她，她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回头直接就惹上了赵从萱，被打得那般惨。 还有这赵从萱做事都不用脑子吗？陆温书都上门赔罪了，还去找人麻烦，无理到没边了，真是有恃无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不来惹她就行了。 赵从萱要被禁足一个月，她可以放心的去任何一个地方了，不用再被她破坏心情了。 随着赵从萱的禁足，整个京都城好似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顾修染说了回来会帮她求证，但她还是不放弃，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兴许有些人的面目模糊了呢？ 毕竟当时只是一面之缘，许多士兵的模样她不太清楚，就记住了几个重要的。 不放弃的南瑾继续每日周旋于禁军之中，游走于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从杜鹏天事件之后，所以对南瑾都很是谦让，没人敢惹她，唯一敢惹的已经禁足了，以至于南瑾每天过的都很舒坦。 在顾修染走后的第八日，南瑾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但这人不是禁军，而是城防军。 之前顾修染说的两种可能，第一个她问过陆温书了，陆温书所有的禁军她都见过了，她不好问的过细，她便将视线放在了第二种可能上，那么就是这些人不是禁军，但肯定是军队，于是她第一个目标就是城防军，因为城防军好接触，还真就让她找到了。 对这个人的记忆太深了，他是站在赵千荷身边助威护卫的人，她为了冲向赵千荷，一直一直可以看到他。 看到人的时候，南瑾不动声色的装作不经意朝他那边走过去，眼见着就要走到那人跟前，南瑾脚下踢了个石子砸到了那人的脚，那人就朝着她撞了过来。 南瑾速度躲了开去，并反腿将人给踢了开去，满脸的不悦，“你做什么？” 与此同时跟着南瑾的禁军全都上前将那人给团团围住。 “你有何居心？”南瑾再次质问。 有上一次户部左侍郎家的庶子被杀于大街上的事，南瑾这般着实不过分。 “小的莽撞，小的冲撞了郡主，但小的真的没有任何不良之心，还请郡主明察。” 那人上来就告饶，很是惶恐的样子。 “谁知道真假，带回去查查。”南瑾一概不听，直接就下了命令。 跟着的禁军立刻就执行了，上来架着人就走，任由这人喊破喉咙都没有用。 南瑾让抓的人，即便是城防军也没用，谁叫你没站好砸向南瑾的。 南瑾也没有特别去关注，就好似抓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人抓走了便继续开始巡查了。 南瑾晚间回禁军所的时候，下面的人就呈上了一份审问单，直接将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了。 南瑾看了看，“看着还挺清白，许是真的不小心，将人放了吧。” 丢下一句，南瑾就揣着那审查单下职了。 今日回家后，南凌在。 上次她跟顾修染说了之后，便没跟南凌讨论，此刻有了结果，她得告诉南凌。 南凌刚刚好在书房里，南瑾进去后直接将审查单递给了南凌，“爹，我找了一个，不过他不在禁军中，而是在城防军里，之前我见了所有的禁军都没找到人，顾修染说要么是还有其他的禁军，要么是这人就不是禁军，是假冒的，那般大规模的兵就算是假冒那也应该是军队，我瞧着城防军比较好查找，便先查了城防军，让我给找到了。我弄个由头把人抓起来询问了一番又放了，没有打草惊蛇。” 南凌看了看审查单，上面的记录很简单，是城防军的一个小头目，也记录了家里的背景，也很简单，普通之家，想到这人对他的囡囡下手，南凌眸色就一片暗沉，但他知道杀了这人也没用，重要的是扯出背后之人。 “这事爹来接手，你不要有动作，不然容易被察觉。” “好。” …… 虽然找到了一人，但南瑾并没有放弃，继续坚持不懈的游走于各条街，企图看过任何一个城防军。 这次南瑾在巡逻，撞上了在大街上晃悠的赵元哲。 他们都长大了，各有琐事，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日日在一起玩耍。 上次休沐的时候几人聚了聚，到今日有三四日不见了。 “小瑾儿。”是赵元哲先看见南瑾的，甩着扇子挥手跟南瑾打了招呼。 “这条街到尽头我就下职了，你等我一下。”南瑾并没有停职，而是很认真的做着事情，哪怕是巡查，既然她做了，就不会半途而废。 赵元哲一点也不意外南瑾的尽职，四处瞅了瞅，刚刚好一侧是酒楼，直接指了指一侧，“我先订菜，待会儿你来刚刚好吃。” 南瑾挥了一下手表示知道了。 眼见着南瑾错过他走了，赵元哲转身走进了一侧的酒楼，徐子骞紧随其后。 赵元哲定了菜就上了二楼。 刚走到二楼的走廊就与从里面走出来的丞相公子邵松对了一个正着。 第591章 591，南瑾出主意 邵松上次被赵元哲揍断了腿，在家休息了好久，近三个月过去了，这才勉强恢复正常，在家闷太久，今儿个终得出来透口气。 倒也不是真的就腿断了，就是被伤得很重，要是真断了腿，三个月也出不来。 赵元哲还是知道分寸的，就是让邵松体验一下瘸腿的感觉罢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邵松是不敢记恨赵元哲的，但他恨极了徐子骞，一双眸子好似淬满了毒汁一般，死盯着徐子骞。 “九皇子。”跟邵松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见了赵元哲纷纷行礼，他们可不敢得罪九皇子。 “九皇子。”邵松是最后一个行礼的。 看见邵松，赵元哲又手痒了，特别是他用那种恶毒的眼神看着徐子骞。 不过赵元哲还记得自己不能动手，不过就还剩几日的光景，他也不急。 想着，赵元哲什么都没说，直接从邵松身侧走过，不过却是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撞得他踉跄了一步，抬首时只见赵元哲和徐子骞的身影。 “孬种，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跟那死瘸子一样。”邵松唾骂了一句。 骂得是谁不言而喻，有些人真的就是嘴永远那么毒。 走在前面的赵元哲停住了脚步，面色已经沉了下去。 徐子骞明明跟在赵元哲身后，却一下子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殿下，郡主待会儿就来了。” 徐子骞出声提醒。 赵元哲握紧了扇子，忍下了这一口气，不急，他不差这点时间。 终是再次抬脚朝着前面走廊尽头的雅间走去。 邵松见徐子骞和赵元哲都没动静，更加放肆了，又在那指桑骂槐的骂了几句瘸子之类的，见没人搭理，便愤愤离开了。 进了雅间的赵元哲气炸了，“等着，再过几天，我让他再尝尝瘸子的滋味。” “殿下不必生气，殿下勿要再因我惹上麻烦。”徐子骞是真的不想赵元哲再受牵连，“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殿下不用在意。” “你看看你，就是因为你这样，他们才这般欺辱于你。”赵元哲恨铁不成钢。 徐子骞没说话，他也不想忍，但他不得不忍，家中有幼弟幼妹，他怎能随性。 赵元哲也就是说说，他知道徐子骞迫于无奈，说了两句，也没再说他，“行了，不是还有我，总不能让你吃了亏去，你是我的人，他这么对你就是打我的脸，我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徐子骞想劝，见赵元哲一副愤恨的样子，到底是住了口。 并没有等太久，南瑾来了，一来就感觉到气氛沉重，赵元哲脸臭的不行，明明早一会儿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半柱香的时间怎么就这个模样了？ 照理说赵元哲不是忍着的性子，不应该会怎样。 “干嘛呢，臭着脸，谁得罪你了？” 赵元哲看了南瑾一眼，想说什么，却又堵得慌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在为我报不平，刚刚遇到丞相公子邵松了，他又出言不逊了，殿下还差几日才满三个月，不能动手。” 徐子骞三言两语解释了原因。 刚刚好这会儿小二敲门送菜，南瑾也没说什么。 小二放下菜之后就走了，南瑾也不用人招呼，自己拿了筷子就开吃，巡逻了半日也挺饿的，主要是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多少。 “邵松都说了什么？”南瑾边吃边问。 “也没有直言，就是指桑骂槐，骂我爹是瘸子。”徐子骞说的很平静，一点儿恼意都没有。 倒是听的那个赵元哲脸色黑极了，“这一次我定断了他的腿。” “怎么断？亲自动手吗？”南瑾反问了一句。 “那当然，我何时要旁人代劳过。”赵元哲直言。 “然后呢，再让陛下打你板子，再让朝堂上吵起来，顺便让你母妃被训斥，再连带沈家？”南瑾一连说了几个问题。 赵元哲立刻脸色僵了，却还是不放弃，“大不了我来暗手。” “有你之前的前车之鉴，再加上今日的不愉，你觉得会不怀疑你？” “怀疑就怀疑，拿出证据再说，我还怕了他不成。” “怕是不怕，但是你觉得丞相会罢休？还是太子会罢休？这两年太子身子不大好，有些人便蠢蠢欲动总是挑衅，你觉得太子脾气会好？第一次当你不懂事，第二次你觉得还会吗？我知你无心那个位置，但是别人会愿意信吗？更何况你身后还有沈家，你觉得呢？有时候真的不是你想要怎么样，而是别人觉得你会怎么样，哪怕你说你不是，别人都不会信，别人只会承认他自己的以为，你明白吗？” 就像她爹功高盖主，明明她们家很是忠心，可那又有什么用，别人觉得你居心否测想要除掉，那就是你居心叵测。 赵元哲突然间沉默了，不是因为收拾不了邵松，只是那种被掌控的无力感又上来了，很窒息的感觉。 “南瑾，你说我请命去守边疆行不行？”赵元哲只想要自由，只想要那驰骋沙场的感觉。 “你自己觉得呢？”南瑾不答反问。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了，若是能，他该与南瑾同去幽州。 气氛一下子静默了下来，显得特别的压抑。 “想收拾邵松是不是？”远的那些东西，南瑾不想提了，就先提提眼前这个。 她计谋是比不上顾修染，但一起那么久，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还是有几手的。 “是。”这一点赵元哲不否认。 “邵松这人嘴毒，得罪的应该不止你一个，若是他在跟别人吵嘴的情况下伤了，人证物证聚在，这不就跟你无关了？最好那人还跟你不对付，那般你就更没有嫌疑了，这样的一个人可有？” 主意南瑾可有出，具体的她就没办法了，毕竟五年不在京都，且赵元哲也有赵元哲的圈子，她总不至于知无巨细。 赵元哲怔在了那，似是没想到南瑾会说出这样的话，有一种不认识南瑾的感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觉得我阴险？”耍计谋的确不是什么光明的事，但那又如何？ 第592章 592，下聘 “不是。”赵元哲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有些不认识你的感觉，毕竟你以前比我还直愣，就不久前，你不是还跟赵从萱怼嘴，还走了杜鹏天。” “你以为我在战场上五年是靠蛮力活下来的吗？”南瑾有些好笑。 “那倒不至于，就是觉得你一下子变得聪明，有些不习惯。” 南瑾只想打爆赵元哲的狗头，也当真拿起手边的汤匙砸了过去，也就这个顺手，“合着我以前在你眼里很笨是不是？” 赵元哲一抬手接住了汤匙，重新放在了桌上，带着赔笑，“那哪能，就是觉得你比以前更聪明了。” 南瑾似笑非笑地看了赵元哲一眼，懒得搭理，毕竟他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她以前的确很笨呢。 “你也长点心，你不惦记，并不会让别人觉得你不惦记。” “我知道。”赵元哲怎么不知道，也并不是真的不会用心计，就是觉得不能用，用了会更被忌惮，不用傻乎乎的就挺好。 但他也意识到，那是从前了，现在不合适傻乎乎的了，傻乎乎的容易被算计，或者…… “你也不蠢，自己看着办吧，总不好一直像从前一样。”赵元哲如何，南瑾还是知道的。在皇宫那地方活着长这么大还是皇子，能多蠢。 “嗯。” …… 转眼又过了两日，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京都城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 小贩的贩卖声，行人的游走声，一切都如往日一般。 “那是什么？” “天啊，那是大雁吧？” “活的。” “怎么有人捉大雁？” “那前面的是不是少年将军顾将军？” “顾将军不是出去办事去了吗？” 大雁不奇怪，但是大雁被装在笼子里还是活的，还是一对，那就奇怪了。 行人纷纷驻足，更是纷纷退开，给那对从城门口走进来的队伍让开了路。 顾修染走在队伍的最前端，顾修染的身后则是一个马车拖着的铁笼子，铁笼子里面装着一对大雁，周边有士兵护卫着。 所过之处百姓们皆纷纷驻足纷纷惊奇，惊奇的同时纷纷猜测这对大雁的用处，总不能是觉得好玩捉回来养着吧，要知道这活雁可难捉的紧呢，特别是一对。 存着惊奇的心思，众人不免就跟了上去。 这一跟便跟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前。 门房见状立刻冲进了府邸里去禀报。 这一日南瑾该是当值的，但是她请了假没有去，待在了家里，还难得穿上了女装。 今日是九月初十，顾修染说好给南瑾下聘的日子。 虽然南瑾说过不急，且顾修染也还没有回来，但是他说过这一日会赶回来给她下聘，她莫名的就觉得他会今日回来。 这一日不仅南瑾没有去当值，连南凌也都闲赋在家。 这一等便等到了近午时。 就在父女俩张罗着要吃午饭的时候，门房来报说顾修染来了。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随即抬脚就朝着大门走去。 南凌没有拦着南瑾的意思，南瑾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张罗饭菜的风晴月见父女俩不对劲，连忙也跟了出去。 还没有到大门前，顾修染的身影便已经映入了南家父女和风晴月的眼中。 明明走过来的是三个人，但顾修染眼中就只有那一人。 待南瑾走到跟前了，顾修染却是收回了眸光看向南凌和风晴月，“晚辈拜见将军、将军夫人。” “这孩子，又生疏上了。”风晴月带着笑意埋怨了一声。 “今晚辈来给南阳郡主下聘，晚辈知道晚辈给的不多，但这却是晚辈所拥有的的最好的，晚辈承诺，无论何时何地，必将最好的都奉于郡主，此生只与郡主相守白头。” 说完后，顾修染往一侧退了开来。 郭启迈立刻殷勤的将装着大雁的车子拉了过来。 大雁很普通，但若是以大雁下聘，那可是最高规格的聘礼了，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要高规格。 大雁难捉，且寓意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大雁失去伴侣就是孤雁，绝对不会再寻配偶。 关于这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做到的人却是没有，因为大雁真的特别难捉，要活的，要完好无损的，还要一对的，谁家下聘回去费那个心思。 但顾修染会。 大雁呈现完之后，几个红木大箱子被抬了上来。 箱子看着着实普通，但是打开后却是不普通了，因为里面装着的全部是兵器，各种各样的兵器。 不要说南瑾，南凌眼睛都亮了，这兵器种类不是一般的多。 “郡主喜兵器，郡主说聘礼要兵器库，我便给郡主搜罗天下兵器，这些远远不够，但我现在只有这些，以后还会为郡主继续搜寻。” 聘礼送兵器的这又是独此一份了，但是那又如何，南瑾喜欢，这是按照南瑾的心意来的。 贵重不提，就顾修染的两样聘礼体现着满满的心意。 “好，自此之后南瑾我便交于你了，若是我知道你待她不好，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修染的心意让南凌动容了，这一刻他彻底坚信顾修染会将南瑾捧在手心里宠着，就像他一般，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但该告诫的还是要告诫的。 “爹。”南瑾正沉浸在顾修染的心意里，一颗心暖得不行了，南凌却突然来了一句做鬼都不放过什么的，南瑾立刻不依地喊了一声。 南凌当即哼唧了一下，“这还没嫁呢，就女生外向了。” 南瑾还没来得及开口，风晴月先开了口，“行了，别打趣孩子了，这天色不早了，修染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刚回来，别让孩子站门口了。” 顾修染出外办事，风晴月是知道的。 南凌没说话，却是哼唧一声转身就进府了。 见此，郭启迈特有眼力劲的立刻让人将东西抬进镇国将军府。 “我去张罗饭菜。”风晴月笑着进了府邸，不打扰两个孩子。 南凌和风晴月进府了，士兵们又忙着，一下子这地就只剩南瑾和顾修染两人。 眼见着顾修染的眸光又看了过来，南瑾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点羞涩。 第593章 593，兵器做聘礼 抿了抿嘴，“不回宫复命吗？”一开口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前两日密报就送回来了，也报备了行踪，耽搁两日回来。” “捉大雁去了？”除了这，南瑾觉得没有什么要特地等两日的。 “嗯。”顾修染老老实实应承。 “这些兵器你什么时候搜集的，我怎么不知道？”好歹在一起五年了。 “有些是当着你面收的，你没注意，有些则是拖人寻的，你想要一个兵器库，就这些，我都觉得不够。”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要兵器库做聘礼的？”虽然深得她心，但她不记得她说过。 “五年前，你家花园，我做你小厮离开的那日下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 “……”这人还真是敢说，那么小就敢跟她藏那么深的心思。 不过，好欢喜。 又不是刚表明心迹那会会羞涩，这会儿南瑾开心了直接就笑弯了眉眼，顾修染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喜悦。 “我们进去吧。”顾修染直接伸手不避讳地牵起了南瑾的手朝着镇国将军府内走去，那架势就好似他是主人一般。 却偏偏被人传着凶名的南瑾此刻乖巧极了，“好。” “想我了没有？” “谁要想你。” “没想吗？” “想了。” 南瑾与顾修染拌着嘴走进了镇国将军府，镇国将军外围观的百姓这会儿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惊叹不已。 这是什么奇谈，哪有人下聘送兵器的，真是头一次听闻。 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惊叹顾修染的心意，有人觉得顾修染寒碜没东西可送，总之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过注定未来几日，这将是京都城里百姓茶前饭后的话题了。 …… 消息传开了，自是也传到了宋国辉那里。 青林将消息告诉宋国辉的时候，宋国辉坐在了那沉默了好久。 好久之后宋国辉轻笑了一声，“阿柔，修染越来越有主意了。”他早该知道的，他任务完成不回来却是捉大雁，就是为了下聘。 青林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 宋国辉轻笑了好一会后肃然了神色，“一切都开始了，让他们动起来吧，乱上一波，待修染成亲也能安定一点。” 有个人陪着他的修染也好，这样他也可以更决绝一点，也有脸去见阿柔了。 “是。” …… 顾修染安然回来了，还去镇国将军府下了聘。 百姓们看热闹，但权贵们的心思却是提了起来，他们可还记得半个月前，帝王毫不犹豫的就对户部左侍郎的革职查办，毫无任何征兆，这里面明显就不简单。 现在出去办事的顾修染回来了，是不是朝堂要不太平了。 刚这么想着，早朝来临时朝堂上直接炸了。 一个个罪证直接陈列了出来，三皇子结党营私，私下里贪污受贿，许多官员涉及其中。 皇子是帝王的皇子，虽然帝王大怒，却也就是被关在了府内，三年不得出府邸半步。 那些官员就是没有那么幸运了，降职都是轻的，有那么几人直接被革职查办了，一时间风起云涌，人心惶惶。 这来的太过突然，太过雷厉风行。 知道会有牵扯却没想竟是牵扯这么大，更没想到的是顾修染出门一趟拿出了这般强有力的证据，都是铁证，任谁都没有办法反驳。 直到这个时候朝臣们才真的拿正眼看顾修染，不敢再小瞧他，而那些欺辱过顾修染的人更是瑟瑟发抖，深怕顾修染来报复他们。 这一动作搞得京都城里人心惶惶，谁出门都要夹紧尾巴，深怕一个不甚就被抓住了把柄。 而人抓了，这事却还没有完。 顾修染日日领着锦衣卫在京都城里抓人，只不过抓的不再是那些官员，而是一些看着不太起眼的人，但可怕的是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人开始了一系列的牵连，逐渐又有官员落马，隐隐又牵扯出了五皇子。 不过月余的时间，也不只是谁先起的头，给顾修染挂上了一个奸佞的名号，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去，不过就是私下里传一传，倒还没有太过放肆。 十月十二，赵从萱的及笄之日。 作为郡主，这及笄定是要大办的。 从顾修染回来起，这京都城里的气氛就变得更外的诡异窒息，在这维持了一个月的窒息气氛下，赵从萱的及笄之礼的大办无疑是一个让大家松一口气的存在，同样也是一个阴谋霍乱的遮盖。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长公主府里宾客云集，满京都城里的官员及家眷都来了。 帝王和太后没过来，却是派人送了礼物来，而代送的人就是那个有些病歪歪的太子，足足比赵从萱大十岁。 这个时候顾修染自是也要来的，还有南瑾风晴月南凌一个都不少。 南瑾还是顾修染下聘见到的人，这一个月来顾修染特别的忙，她相见他时去他府邸等过他，等了一夜都不见人，她便知道他很忙，没再去打扰他，也专心做着自己找人的事。 这一不打扰便是一个月。 南瑾想着，今儿个文武百官都来，顾修染一定也来。 来了长公主府之后，南瑾场面上跟着风晴月去人前走了一圈后，直接就遁了。 虽然这长公主府五年不来了，但还是熟悉的紧。 从一圈贵妇里溜出来之后，南瑾就朝男宾那边走去了，她要去找顾修染，反正他俩未婚夫妻，怕什么。 南瑾还没走到男宾那边，就遇到了一个人，被人从门口领进来的，不经常见却也是认识的人。 “太子殿下。”南瑾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太子比她大八岁，她去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太子早就不在那里上学了，包括三皇子和五皇子。 太子出生的时候就立了太子，所以这些年一来就没有什么皇权之争，不过南瑾知道，那就是看着没什么皇权之争，私底下可就不见得了。 这些日子不就闹腾得挺厉害，三皇子下马了，五皇子朕站在悬崖边缘，具体如何还不知道。 第594章 594，驸马见南瑾 “瑾表妹这是跟本宫客气呢，咳咳……”说着，太子咳嗽了两声，一张脸本就白，这一咳嗽就更白了。 “大表哥你还好吗？” 太子都喊她表妹了，南瑾也不好故作疏远，太子是嫡长子，便是大表哥了。 “咳咳，没事，老毛病了。”太子赵茂筵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南瑾站在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不熟。 “不打扰你玩耍了，本宫去给萱表妹送礼。”赵茂筵也不欲为难南瑾，只打了一声招呼便抬脚走了。 “恭送大表哥。”南瑾行了礼让开了路，眼见着赵茂筵走了，她这才继续自己的路。 南瑾踏入了男客的地方，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顾修染的身影，便准备去找她爹问问，还没来得及去就被赵元哲给拦住了去路。 “找啥呢？远远就瞅见你站在这里左顾右盼。” “看见顾修染没？”见有现成的人凑了过来，南瑾也不用去找南凌了。 赵元哲瞬间不爽了，“这是有了情郎忘了朋友，见色忘义。” “嫉妒吗？嫉妒你也找一个啊！”南瑾否认都不带否认的。 “……”损人的赵元哲瞬间惊呆了。 “别这副没见识的样子行吗？”南瑾表示鄙视，“见着顾修染了没有？” “没见着。”赵元哲先回答了南瑾的问题，随即被刺激的直接一甩袖就走人，“我这就去找一个，哼。” 说着就蹭蹭蹭朝着女客那边去了，他还不信找不着一个看顺眼的。 南瑾懒得理赵元哲，既然赵元哲说不在，那就是真的不在，她去大门口等去。 南瑾刚到大门口不久，便见顾修染从长公主府外踏步而来，她高兴的直接迎了上去，“顾修染。” 一双眸子流光溢彩，好似装下了满天星光，这让刚从北镇抚司过来的顾修染瞬间卸掉了一身的戾气。 “郡主。”顾修染轻声喊了一声，一双眸子满是碎了冰雪的温柔。 顾修染这一声让本就眉眼轻弯的南瑾眉眼弯得更洋溢了，看了看左右，见只有守门的两人，并无他人，直接就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抱了一个满怀，“我好想你。” 一句话带着想念以及一点点幽怨。 顾修染反手拥住了南瑾，“我也想郡主。”难得这般不管不顾。 这一言听得南瑾像是偷吃了蜜饯一般，甜得直接合不拢嘴了，本来只是抱一下就松开的手直接收紧了。 顾修染难得弯了弯嘴角。 南瑾紧了一下手之后，将手给松了开来，毕竟这是大门口的院子里，说不定下一刻就有人来了，她自己无所谓，可不想听到有人借此编排她爹娘。 南瑾松开了，顾修染却是牵住了她的手，两人靠在一起，牵着的手藏在衣袖下，倒也看不出来。 “要去送礼吗？”南瑾侧首询问顾修染。 “早让人送来了，不用去。” “要去男客那边吗？” “他们不会喜欢见到我。” “那我们在一起。” “好。”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走了，长公主府这地方顾修染也熟。 两人刚走进二重院，便遇上了送完礼从里面出来的太子赵茂筵。 两人立刻松开手对着太子行礼。 赵茂筵定定看了看顾修染和南瑾，确切的说是看向顾修染，顾修染回京不足两月，做事却是狠绝果断至极，非常人能比，可谓是一把好的利刃。 这样的人本不好掌控，但…… 赵茂筵又看了看南瑾，随即微垂了一下眸子，这南瑾亦不好掌控。 “嗯。”赵茂筵什么都没说，只轻应了一声便抬脚走人了。 南瑾和顾修染就静静候着赵茂筵离开，直到赵茂筵离开后，南瑾重新牵上了顾修染的手。 “三皇子被囚禁了，听闻最近五皇子又连连被弹劾，是他们真的犯了错吗？” “查出来的结果是他们犯了错，而最终结果如何都是陛下判决。”顾修染这一句说明了本质。 南瑾抿了一下嘴，还欲再说什么，一道身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少爷，郡主。” 来人赫然是青林，他喊顾修染依旧是少爷。 南瑾不怎么见青林，但还是能认得人的，知道这是宋国辉跟前的人，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 “什么事？”顾修染倒是没有不愉。 “驸马请两位去一下小佛堂，想见见两位。” 顾修染微蹙了一下眉头，南瑾则是疑惑了眸光。 “去吗？”沉默了一下，顾修染转首询问南瑾，他遵从她的意见。 “去。”虽不知道要作何，但为什么不去，怕他么。 青林闻言，立刻转身在前面带路。 顾修染牵着南瑾的手跟了上去。 “这会子驸马不该在招待宾客吗？怎么在佛堂？”南瑾疑惑。 “长公主府的宴会他从不出席。” “……”所以她从前才对宋国辉没什么印象，却原来是这个原因，“可今天是赵从萱的及笄之日。” 她是不待见赵从萱，但宋国辉是赵从萱的爹吧，女儿及笄也不出来吗？ “出席跟招待宾客是两码事。” “……”好吧，有点复杂，她不懂。 一人疑惑一人幽冷，两人就那么牵着手来到了佛堂外，始终都未曾松开手。 在到佛堂门前的时候，顾修染顿住了脚步，顾修染这一停南瑾自是也停下了。 屋内宋国辉早就等着了，早在两人牵着手迎面走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尽管那手掩在衣袖之下也不妨碍他看见。 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他只觉眸光恍惚，好似看到了他与阿柔携手并进的模样。 直到两人走到跟前站定，他恍惚的眸光才依稀变得清晰。 南瑾微蹙了蹙眉，莫名感觉眼前的宋国辉不是她记忆里的宋国辉，特别是刚刚那恍惚的模样，不过一点儿也不影响她不喜欢他，特别是知道他对顾修染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她恨不能砍他两刀。 顾修染站在那看着宋国辉没有说话，静等着他的动作。 “有一样东西要给南瑾。”宋国辉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红木盒子，看那盒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一处雕花已经被磨平了，可见被人放在手里摸了许多次。 第595章 595，顾修染弱冠之礼 这看得南瑾和顾修染都不由得瞳孔一缩。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从前阿柔最喜欢戴的东西。” 阿柔这个名字是顾修染第一次听到，不，该说第一次从宋国辉口中听到，重点是宋国辉面色柔和。 顾修染说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比麻绳还乱，他想不通威胁他不好好听话就毁了他娘遗骸的宋国辉是如何有他娘的东西的，还用这种柔和至极的面色说出这句话，这不对。 宋国辉很不舍，但他知道阿柔应该希望被送出去，送给她的儿媳妇。 眷恋地看了最后几眼，宋国辉将盒子朝着南瑾递了过去，“你既要嫁于修染，这便该是你的。” 南瑾迟疑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就冲这是顾修染娘亲留下来的东西，她得收着，替顾修染收着。 见南瑾收下了，宋国辉笑了，随后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相同的盒子，不过那盒子没被磨平，雕花还很好，他没递出去，而是对着顾修染道：“跪下。” 顾修染知道自己该恨的，但看着宋国辉凛冽又温和的眸子，他竟是就那么跪在了几步远外的蒲团上。 宋国辉几步走去了顾修染的身后，一抬手直接解开了顾修染束着的发。 下一刻手朝着一侧伸了过去，青林立刻递上了梳子。 宋国辉接过，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给顾修染梳起了发，梳好后束起，然后打开了他刚刚拿出来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只玉冠，很精致。 宋国辉给顾修染冠上了发冠，“这是你娘当年在我弱冠之时送我的，我现在给你。” 南瑾在一侧听得有些雾水，什么叫在我弱冠之年给我，我现在给你，顾修染今年十七吧，还没弱冠吧，比她小一个月吧。 南瑾一头雾水，顾修染却满心狂澜，他没忘记宋国辉之前跟他说他十八岁的话，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宋国辉这听着一点也不像抛弃他娘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 阿染，你别很你爹，你爹活得很辛苦。 莫名的这句不知道他娘何时说过的话闪过了他脑中，他都快要忘记他娘的样子了，不，他就从没见过他娘的样子，他娘的脸被烧伤了大半，根本就看不清容貌，但那一双眸子永远都是温柔的，只除了他受伤的时候。 这一刻顾修染有那么一点迷茫，他恨了很久，最初更是靠着恨活着。 宋国辉只是不想留遗憾，做了自己想做的，但不是要顾修染的原谅，这孩子太苦了，可不这样，他活不下来，活下来也会死，仁慈对他来说是利刃是屠刀，他不可以拥有。 他自己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似想到了什么，宋国辉眸光里满是冷凛的寒光，这会儿刚刚好给顾修染绾完发，宋国辉敛了敛眸光收了手。 “好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宋国辉什么都没多说，喊人过来就好似为了送东西以及绾发戴冠，而他也确实只做了这些。 顾修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宋国辉一眼，走去南瑾身侧拉着她转身就走。 顾修染从前的住处离这里并不远，顾修染直接拉着南瑾就去了那里。 本以为已经落满灰尘，进去的时候却是干干净净。 顾修染却是管不得这些，只将南瑾给紧紧抱在怀里，所有的坚韧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露出了他所有的软肋，在南瑾面前。 南瑾反手将人给紧紧抱住，她一头雾水，宋国辉太奇怪了，但是这不重要，顾修染难过了。 “郡主，我想起了一句话，幼时我娘说过的话，她让我别恨宋国辉，说他有苦衷。我从未在意过，但今日，我……” 顾修染没说下去，带着迷茫。 别说顾修染，南瑾也被触动了，今日的宋国辉好奇怪，像极了对顾修染爱护极佳的爹爹，可今日明明是赵从萱及笄啊，她就承认宋国辉记错了顾修染的年岁，但日子也记错吗？顾修染的生辰不是还有几日，难道是她记错了？ “做自己想做的。”南瑾抱紧了顾修染，“恨也好爱也罢，那都是在乎，不明白的事就弄明白，只要有心，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过去了十几年。” 若不是宋国辉，南瑾不会这么劝，南瑾只会说伤害就是伤害，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但那是宋国辉，顾修染的爹，一份难以割舍的亲情，哪怕是恨，她能懂，就像她当初不理解她娘一样，她娘再不好也是她娘，她如何舍得舍弃。 顾修染没说话只紧抱着南瑾。 小佛堂那边宋国辉看着顾修染拉着南瑾走了，眼见着终于不见了人影，宋国辉看向青林，“若是修染查十七年前的事，将真相一点点透露给他，他该知道了，该担的责任也该担起来，他会想要去做的，因为他要护着南瑾。另外再将赵雄那边要对南凌动手的消息漏给他，他会更知道要怎么去抉择。” 说到这，宋国辉眸色里一片冷意，十八年了，有些人该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回来了。 “是。” …… 赵从萱行及笄礼的时候，来宾都站在一侧观看，场面声势浩大。 及笄礼过后便是入座用膳。 以南瑾的身份，自是与赵从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赵从萱早就想在南瑾跟前炫耀了，却是一直不见人，这会儿总算见到了，眉眼间的炫耀那是一点都藏不住。 “姐姐觉得今日我这及笄礼如何？”赵从萱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挺好。”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也足够赵从萱满意了。 “姐姐不用羡慕，这不是姐姐及笄的时候刚刚好不在京都吗？这才错过了，女儿家一生就这么一次，当真是可惜。” 赵从萱一脸哀叹的样子，眉眼间的得意那是半点也不掩藏。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羡慕了？ 南瑾懒得搭理赵从萱，直接没应她。 “姐姐……”赵从萱见南瑾不说话，已经南瑾被她怼到了，兴奋的准备再接再厉。 南瑾却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有些不耐地看向她，“难不能闭嘴，非要我在今日跟你动手是不是？” 第596章 596，赵元哲拐南瑾 因为观礼，她不得不跟顾修染分开，她知晓他现在不好受，现在却是不能陪着，她不太开心，赵从萱还上赶着惹她，她本就不耐忍她，现在就更不耐了。 赵从萱没想到南瑾这么不给她面子，当下就一副被欺负得要哭出来的模样。 “使劲哭，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欺负了你，然后咱们断绝任何来往。” 本来要哭的赵从萱愣是憋住了嘴，她娘让她不要惹南瑾，不要闹出不和，说以后她会收拾南瑾。 南瑾有些嘲讽地勾了一下嘴角，随即移开了眸光。 到明年二月不足三个月了，赵千荷怎么会让赵从萱惹她。 …… 饭食过后便是游园听戏，这几乎是每家宴会都必备的流程。 而这流程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官家的那些个小姐公子们见见，相互了解了解，对眼的做个亲什么的。 特别是赵从萱及笄了，也该找夫家了。 这不免就让各家公子都活络了起来，毕竟长公主和赵从萱那都是得宠的紧。 赵从萱在瞬间成了众星捧月。 南瑾本还想跟顾修染说些什么，但刚吃完他就急匆匆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也不好跟上去打扰。 花园里，各色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特别是赵从萱，简直就是众星捧月，那张脸笑得都要成花儿了。 南瑾随即找了个角落待在那，打发打发时间，这位置特别好，刚刚好可以欣赏赵从萱的各种作态。 南瑾就那么靠在树干上，跟看猴戏一样。 赵元哲也不知道哪里去野去了，南瑾没看见人。 至于沈冰玉，被她娘领着，明显的是去相看夫君去了。 之前沈冰玉说考虑考虑，这也过去不少时日了，她也没跟她说什么，而这没说什么，南瑾大概也知道她的选择了，或者说知道她定是被那武安侯世子连子晋哄骗了。 感情的事不可控，南瑾是知道的，所以她不能冒然阻止。 顾修染说过他会管，她信他。 南瑾就那么靠着树干站着，靠得就要打瞌睡了，突然一阵骚动响起，南瑾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听见了一声喊，什么打起来了，丞相公子出事了。 南瑾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那个丞相公子邵松找赵元哲事的事情。 当下来不及多想，朝着嘈杂声的地方涌去。 南瑾到的时候就看见邵松满脸苍白的躺在地上，整个人看着昏迷过去了。 “松儿……松儿……”一个妇人匆匆赶来，哭着扑向了邵松，赫然是丞相夫人。 留下的多数是女眷和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朝臣们几乎都去上职了。 “是谁，是谁打了我的松儿。” 不多一会儿赵千荷也来了，面色很难看，毕竟这事她的府邸，且还是赵从萱的及笄礼这日，竟是出了事。 动手的是武将之子，那下手必定凶狠至极，却偏偏这人是胡正文的儿子。 顿时整个场面乱极了。 南瑾站在外围看热闹，早些时候不知道野哪里去的赵元哲出现了。 “小瑾儿。”赵元哲喊了南瑾一声，“这么乱，这宴会怕是得结束，接下来打算去哪儿？一起玩啊。” 南瑾看了看赵元哲，什么都没问，“没什么地要去的，要不你推荐一个？” 闻言，赵元哲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低言道：“花楼去不去？” 幸好南瑾没喝水，不然得直接喷了，“你疯了，带我去那里，想被我爹弄死不成。” “这不是无聊吗？你不想见识一下？” “我一个女子去那里做什么？我要去也该去小倌馆，去什么花楼。”南瑾纯属下意识反驳。 赵元哲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也不是不行。” “……”南瑾直接蒙了，随即反问，“受什么刺激了你？” “那倒没有，就是高兴，用点特别的方式庆祝一下。”赵元哲边说边朝那混乱的人群看去，眼角微挑夹着讽刺。 南瑾瞬间明了，“要不咱两边都去一下，对比对比有啥区别，的确挺好奇的。”南瑾也无聊啊。 “算了，我还不想残废，去赌坊吧。”赵元哲也就是说说。 南瑾鄙视了赵元哲一眼，“没胆子去别说啊。” “我怎么没胆子去了，我这不是怕你去嘛。” “怕我去还叫我去，你就是闲得狠故意逗我，本来不想去的，现在我想去了，你得带我去。” “白天不开门。” “……” “我错了还不行嘛，咱去赌坊，赢得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你说的啊。” “保证保证。” “那行，走吧。” “好。” 两人谁也没去管那一团乱，结伴走了，还有一个徐子骞。 没有谁提议喊沈冰玉，因为沈冰玉跟他们不同，沈冰玉是正经闺阁小姐，还要嫁人的。 赵元哲是男子，南瑾是混迹过军营的，又有人娶了，所以没事。 出了长公主府，两人上了赵元哲的马车，驾车的是徐子骞。 待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南瑾有些肃然地开了口，“刚刚那事与你有关没有？” “他们本就不对付，压抑久了，激发了矛盾罢了，我就是稍微催化了一下。”顾修染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自己摘干净没有？” “全程都没有我的影子。” “你小心点，现在朝堂上乱的很，小心一把火烧到你。” “无所谓，最好是将我发配边疆了，我简直就乐死了。” “真给你发配，看你乐不乐。” 赵元哲呵呵的笑了笑，心里暖暖的，身在皇宫，真心为他之人真的不多。 想着，赵元哲哀叹了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要嫁给顾修染了，听闻他很忙，都没时间陪你，你说你嫁他做什么，嫁给我多好。” “说的跟你想娶我一样。”南瑾直接白了赵元哲一眼。 赵元哲刷得一下打开了扇子摇了摇，“也不是不想，不能罢了。”赵元哲这一声满是无奈，“包括冰玉，我不能害了你们。” 皇家的无奈南瑾没办法说什么，“没想过争一争？” “没兴趣。”赵元哲摇了摇头。 “多点防人之心，你没兴趣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你，现在这么乱，三皇子落马了，五皇子在悬崖边，你别被拉进去。” 第597章 597，别样酒楼 “嗯。”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两人聊到这便没聊下去。 “跟我讲讲今日闹剧的恩怨，我也八卦八卦。”南瑾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这个好说……” 说着，赵元哲就开始了八卦的叙述。 …… 牌九这东西在军中盛行的很，大多数时候是将士们拿来打发时间的。 南瑾也会玩，记忆最深的就是输给了顾修染，被他在她脸上画了一枝花，当然，她也在他的脸上画了一只乌龟。 一想到这，南瑾不由得就笑了。 “笑什么？这么开心？”南瑾刚进赌坊就笑，赵元哲不由得狐疑。 “没笑你就是了。”她在顾修染脸上画了一只乌龟的事她自己知道就好。 “我也没啥值得你笑的。”赵元哲不以为意。 南瑾也没跟赵元哲掰扯，特别是赌坊的人已经招待上来了，不管认识不认识，两人锦衣华服的，一看就是两条大鱼。 “公子、小姐，两位是要玩大牌九还是小牌九？”上来招呼的人很是殷勤。 赵元哲下意识看向南瑾。 “先看看。” “我们先看看，不必招待，我们自己来。”赵元哲直接挥退了赌坊的人。 “是。”赌坊的人立刻退了下去，不过并未走远，以防喊他。 南瑾就那么随便走走，最后停在了一个玩骰子的桌子边，刚刚好那骰子摇停了，那人正在喊要大还是要小。 南瑾朝着赵元哲伸出了手，赵元哲一脸疑惑，“作何？” “不是你请客？难道要我自己掏银子？再说了，我是正儿八经出来参加宴会的，难不成我还要带银子出来不成？” “……”赵元哲竟是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心，“那我就带了吗？” “你一整天吃喝玩乐的人，不带银子，喝西北风啊。” “……”赵元哲再一次无言以对，默默掏出了银子。 就这会儿耽搁的功夫，那边已经开了大小，南瑾也不急，就站在那颠着银子等着下一轮。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摇色子的人在那里呐喊。 赵元哲很大方，南瑾要，直接给了她几锭银子，于是在一声喊之下，南瑾在大小以及庄家上都放了银子，这看得庄家傻了。 “小姐，一个人只能买一个。” “我银子多烫手不行吗？” “那也不能这样买。”庄家有些为难。 南瑾往一侧让了让，让出了赵元哲和徐子骞，“我们三个人，一人买一样，行吗？” 庄家咽了咽口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行。”他没有理由反驳了。 赵元哲嘴角抽了抽，他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不过没毛病。 南瑾三个都压了，总有一个是赢的，这一赢竟是赢了，尽管输了另外两锭银子，却是赚了超过两锭银子的钱。 但银子被划拉到她跟前的时候，她不由得感叹，“我就是聪明。” “运气好吧，要是小那边赢了，就那么点银两，你亏了。”赵元哲的话让结伴准备学南瑾的那些人一下子停住了动作。 这一次是买大的人少，买小的人多，分银两的就那么几个人，南瑾这才赚了。 “这不是就赢了，都说了是赌博，肯定有输有赢，不管怎样，这一次我赢了。” 所有人以为南瑾会压第二次，她却是抱了银子去了另一桌，同样的方法，然后又赢了，又换一桌，一个桌子只玩一次，一圈玩下来倒还真的赢了不少。 只赢不输那就会引起赌坊里的人重视了，立刻就有人禀告了管事，管事立刻就从楼上看了过来，一见是南瑾和赵元哲，立刻就不管了，只说了一句随他们，这两位得罪不起，随他们乐，左右不过那么点银子。 一圈玩下来，南瑾觉得好没意思，其实她没有很喜欢这东西。 “不好玩，我们走吧。”南瑾兴趣缺缺的把银子还给了赵元哲。 虽不好玩，但这么一圈绕下来，天色也差不多要暗了。 “那我们换个地方。” 赵元哲也不强求，直接带着南瑾就走人。 南瑾懒懒地跟在赵元哲后面。 …… 南瑾跟着赵元哲到达隐月阁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你不回宫吗？宫门要落锁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外面留宿没什么。” 闻言，南瑾便没再说什么了，就那么跟着赵元哲走进了隐月阁。 “这什么酒楼？新开的吗？”南瑾不知道这个酒楼，故而询问。 赵元哲扬了扬眉没说话，直接领着南瑾去了二楼雅间，喊了菜，还说让人整点琴。 “你从哪学来的附庸风雅，学人家听琴。”南瑾满目的鄙视。 赵元哲不做声，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并没有太久，小二便送上了几道冷盘以及酒水。 南瑾直接拒绝，“我不喝酒。”她还记得自己喝酒是个什么鬼样子。 “上壶茶。”赵元哲又吩咐小二去上茶。 南瑾不客气，直接拿起了筷子开始吃晚膳。 刚吃一口，敲门声响起了，南瑾没在意，以为是小二，不由得觉得这家酒楼饭菜上得真迅速。 “小人参见南阳郡主和九皇子。”清一色的男音软绵绵的。 南瑾一抬头差点没呛着，有四五个男子，抱着各种乐器，这倒没什么，关键是皮肤白皙，衣衫紧致而凉薄，裹得整个身子身形尽显，面上还涂了胭脂水粉，尽管很淡。 “干什么呢赵元哲，这是什么？” 南瑾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侧头就质问了赵元哲。 “弹琴啊，你激动啥。”赵元哲不以为意，毕竟是正经酒楼来着，就是有些不正经的服务罢了，不过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我激动？你都给我整得什么玩意，这还能看吗？” “你这是嫌弃啊，那我给你换一批。”说着就要喊小二。 南瑾直接抬手拎住了赵元哲的脖颈前的衣襟，“玩什么呢？跟我玩心眼了是不是？” 她又不傻，虽然是男子，但这模样，跟那青楼妓子有什么区别，真当她傻呢。 “不是你说无聊？” “讨打是不是？” “你先瞅瞅嘛，好不好看？” 这一次南瑾没搭理赵元哲，直接松开了手，看向了徐子骞，“第几次了？你就这么由着他胡来？” 第598章 598，顾修染来了 “第二次，上次招的女琴师，这次换换口味。”赵元哲自己回答。 “……”南瑾气得没脾气了，直接坐了回去，“吃饭。” “小曲奏起来。”赵元哲让那些人奏曲，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你说你激动什么，不就是吃个饭听个小曲么。” 那些个怜人不敢吱声，坐到不远处帘子后面唱曲去了。 “我是有婚约的人，我得给对方予以尊重。”南瑾只觉得这样对顾修染不公平，倒不是因为别的。 “你这是被人吃的死死的。” “说吧，想干嘛，摆我这么一道。” “其实也没事，就是看顾修染那家伙不搭理的样子很不爽，我故意的，你说他知道了急不急？虽然你是要嫁给他了，但不能被他给吃得死死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试探顾修染，赵元哲早有心了，一直没有机会，这不今儿个在长公主府碰上了，刚刚好南瑾也不在，就嘴欠了几句。 “他待我很好。”南瑾也不是真的生赵元哲的气，她还是了解他的脾性的，这会儿虽然诓了她，但是初心也是好的。 “最近朝堂上没少弹劾他，他挺锋芒毕露，像极了一把开了封不管不顾向前冲的剑，我得让他知道他身后还有你，既然决定娶你，就得记着你，好好待你。” 赵元哲完全将自己放在了哥哥的位置，替南瑾着想。 顾修染有顾修染的前程，所以南瑾从未先过阻止他向前冲，且她根本不知道明年二月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嫁给他只是不想遗憾。 上一世没爱过谁，所以不遗憾，这一世既然爱了，她还是想拥有的。 且她也知道他会一直好好的。 “他有他要做的事。” “那你呢？不管你吗？” 南瑾笑了，“表哥，我不是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我可以护住自己。” 南瑾喊了一声表哥，而不是九表哥，也是真心拿他当哥哥的。 赵元哲怔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竟是我魔怔了，忘了这事。” 哪怕赵元哲总是喊着南瑾太凶没人要，却依旧惦念着。 “还是要谢谢表哥的。”这份关爱南瑾还是领下的，尽管方式比较另类的一点。 “实际行动一点，别管嘴上说说。”赵元哲并没有假惺惺的推却。 “说吧，要什么？我娘做的云吞糕？十盒够不够？” “一天三盒，给我送一个月。” “……”南瑾一脸黑线，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白感动了，“你就是冲着我娘做的云吞糕来的，心机啊。” “这不是长大了，也不好意思总缠着月姑母要，说是不是？” “赵元哲，你好心机，为了点吃了诓我，兄妹情分呢？” “不能这么说……” 赵元哲话还没说完，门咣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屋内的曲子戛然而止。 众人的视线刚转过去，只见一道黑影朝着赵元哲扑了过来，一侧的徐子骞立刻对了上去，刚对上两招，南瑾看清了来人，立刻出声，“顾修染停下。” “徐子骞。”赵元哲也喊了徐子骞一声。 两人同时停手，南瑾速度几步走去了顾修染的身侧，“做什么火气这么大？九表哥就是带我来吃个饭。” 南瑾喊的是九表哥。 顾修染没应南瑾，而是看上了赵元哲，眸光黑沉，带着冰冷，“你不该带她来这里，你会毁了她名声。”顾修染不是不相信南瑾，而是因为赵元哲的做法而恼，“她那么信你，你竟是诓骗她。” 本来要说什么的赵元哲一下子疑惑了，“你怎知南瑾是被我诓来的？” 他的姑娘他如何不知，已经和他定下亲事，他的姑娘绝不会这般做。 南瑾先以为顾修染是因为她来这里怒了，后一听是为了她的名声，还知道她是被诓来的，心里顿时就乐滋滋的。 “你怎么就突然来了？”南瑾抓着顾修染的胳膊抬首询问。 “我不能跟着你，却是让人跟着你了，若是有什么事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这是顾修染的回答，他在南瑾面前从不避讳。 “九表哥也是闹着玩呢，这看着也是正经酒楼，没事。”说着，南瑾就对赵元哲摆了摆手，“你自己吃好喝好，我就不吃了，先走了，下次一起玩。” 说着就拉着顾修染转身走了，没有半点留恋。 赵元哲始终未得到顾修染的那句回答，眼见着人走了，赵元哲嗤笑了一声，“真是重色轻友，那顾修染有啥好的。”说着对着那停下的一群人喊着，“继续。” 奏乐再次响了起来。 …… 隐月阁隔壁就是暗巷，南瑾拉着顾修染准备走大街，却是在出了隐月阁大门后反手被顾修染给拉着入了一侧的暗巷。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被按在了墙上狠狠地吻了上去，南瑾被迫承受着，后又回应着。 南瑾已经与顾修染一月不曾好好亲近了。 直到不能呼吸，南瑾才被微微放开，却是被顾修染给紧扣在怀里。 “不要看别人，我什么都有，要看看我的。” 顾修染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南瑾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直接笑出了声，“说什么呢，尽说胡话。” “我看见了，那屋子里的男子。” “不就是琴师。” 顾修染不说话，执着地扣着南瑾的腰，本以为在长公主府里赵元哲就是嘴欠，他那会儿情绪不好，不想搭理他，怎知他来真的。 “反正你就只能看我。” “那我不出门了，就整日待在家里看你？”南瑾满是揶揄。 “好。” “还好，好什么好。”南瑾直接掐了顾修染一下。 顾修染故意痛呼了一声，却是软软的声音，听得南瑾手指都颤了。 深吸了一口气，南瑾说了正事，“表哥就是觉得你行事作风太不管不顾，故意这样，想敲打敲打你，让你知道你身后还有我，要好好的。” “我自己知道，我有数，没有乱来，不用他多事。” “他总归是好心，不过他也逍遥不了，我爹迟早得知道，他少不得一顿揍。这朝堂动荡的，他要是被我爹揍了，估摸着能找个借口躲躲。当然，这是我猜的。” 第599章 599，要欺负就欺负彻底 顾修染不依，在南瑾的脖颈上轻咬了咬，许久没亲近的南瑾有些受不住，抬手去推顾修染，“别闹，是不是还要当值，快回去。” “媳妇都要没了，还当什么职。” 这一听就是气话，南瑾哭笑不得，“那你要怎样？” 顾修染不说话，竟是抱起人来就走。 腾空的南瑾下意识揽住了顾修染的脖颈，“你这是作何？” 顾修染没说话，脚步飞快，一下子就走远了。 南瑾就觉得风变得极快，这种感觉不是没体验过，倒是第一天不用自己使力，南瑾还挺享受。 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在了榻上，脖子上缠上了一股湿漉。 南瑾有些愣，下意识问了一句，“这是哪？” “我院子。”顾修染抽空回答了一声，又埋去了南瑾的脖颈间。 南瑾又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回来了顾修染的院子了。 南瑾刚要说，我还没吃晚饭，只觉胸口一凉，瞬间意识到顾修染在做什么，整张脸都红了，只不过掩在了黑夜里。 “顾修染，你在做什么？”说着就要用手去推，这才发现双手被顾修染给按在了头顶，她倒是想使力，却是有些使不上力。 顾修染没说话，而是顺着脖颈往下。 “顾……”南瑾刚要惊呼，直接被堵住了唇。 南瑾有些抗议，挣扎着，只是挣扎着挣扎着慢慢就变成了呜咽声。 唇角，耳垂，脖颈，锁骨以及…… 顾修染是隔着一层肚兜欺负的，从唇角向下直到腰腹一丝都没放过。 南瑾早已化成了一潭春水，别说反抗了。 “顾修染，你……”你什么，南瑾竟是说不出来。 “郡主，我们定亲了，就算这样也不碍事，更何况我也还未真正欺负郡主，郡主若是觉得不够，不如我解了这内衬如何？” “顾修染，你不要脸。” “夫妻情趣，郡主得适应。” “……”南瑾第一次觉得自己词穷了，该多学一些骂人的。 “我努力些，郡主就不会去看别人了。” “我没看。” “那么些大活人，郡主眼睛又好好的，怎么会没看？” “……” “不如我解了郡主的内衬如何？” 南瑾要疯了，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反抗，本以为会困难，竟是直接就将人给反压了回去。 南瑾也顾不得诧异，直接伸手就去扯顾修染的衣带，该死的，该那么欺负她，看她不报复回来。 南瑾扯得太乱，一时没能解开，顾修染好心的帮了一下，南瑾不自觉就那么解开了，然后直接扒了他的里衣整个人就贴了上去，开始了各种啃咬，是真的啃咬，没有章法的那一种，但就是这样才更让顾修染情动。 南瑾一番作乱之后，顾修染气息乱了，南瑾开心了，刚下退下，顾修染抓着她的手朝着腹部下面滑去，“郡主，要欺负就欺负彻底，不然郡主很亏。” 南瑾有些烫手的想要缩回来。 “刚刚我欺负郡主的时候……” 南瑾就是经不住刺激，顾修染这么一说，她就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无力以及羞怯，直接就抓了手中之物动了起来。 之前两次顾修染都是压抑的，情绪几乎都不露，但这一次格外的放肆，竟是一点都不压抑，气息乱得一塌糊涂，伴随着喘息声。 南瑾竟是越欺负越上瘾，自己也不由得意动了起来，明明她在欺负人，却好似她自己被欺负似的。 直到顾修染发出一声足足的喟叹，南瑾直接软倒在了顾修染的身上。 顾修染反抱住南瑾，轻喊了一声，“郡主……” 南瑾的身子颤了颤。 顾修染的手缠上了她的腰肢，一点一点向下，差不多到到胯骨位置的时候被南瑾抬手给按住了。 顾修染知道这是不行了，他也没想欺负她，就是看她有些难受的样子。 “还有不足两个月。”南瑾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怕郡主难受。” “闭嘴。”南瑾恼羞成怒。 “好，是我难受。”顾修染绝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这些我就不理你了。” “不说了。” 见顾修染闭嘴了，南瑾才放松了神思，就那么趴在顾修染的身上，也不去合敞开的衣襟。 “我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休息了一会儿，南瑾说了这么一句，她知道她让他不安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放肆，而她也不会那么由着他，今晚的事也的确是她欠妥了，尽管她也是被诓骗的，但赵元哲也是为她好。 这一句听得顾修染心里甜极了，“我也只喜欢郡主，很喜欢很喜欢。” 南瑾抱着顾修染没说话，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指尖刚好缠上了顾修染的发，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缠了又放，放了又缠。 “今晚真的不当值？”她不想他因为她耽搁公务，他有自己的事要做。 “嗯。” “那你怎么没来找我？” “还有一点点要收尾，本来等结束来找你，蓝沉传了话，我便将那一点点收尾交给了郭启迈。” “赵元哲在长公主府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 “见过宋国辉我跟你分开后，碰见了他，我没搭理他，他就说要拐你去青楼，我没当一回事，但我放在了心上，便让蓝沉跟着你，有事通知我。我哪里知道他真的带你去了，还去了隐月阁，看着正经的酒楼，里面却是什么都有。” “你怎么知道？”赵元哲什么意思，之前她问了，他也说了，但是她都不知道的隐月阁，顾修染怎么知道。 “办案知道的。”顾修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怎么个办案法？也招人弹琴吗？据说有女子。”南瑾手上用了点力，微微扯了一下顾修染的发，不爽的意味很明显了。 “直接抓人，别的不知道。”顾修染特老实。 “……”这有问必答还一点没有心虚，南瑾表示既欣喜又心塞，“得亏你和我好了，不然我还以为你喜欢男子。” 前世都这么传。 顾修染脸一下就黑了，他怎么就喜欢男子了。 “郡主这话我需要证明一下。”说着顾修染直接欺身压上了南瑾吻了上去。 第600章 600，今晚郡主留下可好 南瑾下意识颤了，抬手就去推，“不用不用，我知道你喜欢我，不用证明。” 南瑾的音调急得都带上了哭音，软软的，听得顾修染都要压不住体内的恶龙了。 顾修染哪里真的舍得欺负，只是亲了亲南瑾，便松开了人，“我去换件衣服，再打点水给你洗一下手，等下我跟你说说沈冰玉的事。” 说着顾修染便起了身下了地，南瑾松了一口气，却又有那么点空落，一想到，南瑾整个人羞得钻进了锦被里。 并没有太久，顾修染回来了，给南瑾洗了手，“我让人去做饭了，要等些时候。” “嗯。” 帮南瑾洗好手，顾修染又重新上了榻，将人给抱住，这一个月他太忙，都没好好陪她。 或者该说回京后一直都忙，之前更是离开了半个月。 “不能一直陪着你。”顾修染将人给搂住，满满的眷恋。 “我知你有事忙，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还有一个多月便过年了，我有几日假期，我好好陪陪你。” “嗯。” “近来那连子晋总是频繁与沈冰玉一起，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的，冰玉都没空与我一道玩了，也不是冰玉非要与那连子晋一起，主要是沈夫人想将冰玉给嫁了，毕竟过了年冰玉就十九了，便频繁带着冰玉参加宴会。以前宴会我们都一块玩的，今儿个宴会，我都没跟冰玉说上几句话。沈府也没明着说就看中武安侯世子了，我总不好直接说冰玉不能嫁。” “是还没有议亲，但是双方已经有意，年前大概要定下了。” “我知道。”前世就是这个时候定亲的，过完年不久就嫁了。 南瑾这话顾修染倒是没多想，毕竟大家都能看到的事，“我查到武安侯府邸有个女子与连子晋不清不楚，那个人是连子晋的表妹，从江州带过来的。” “还有表妹？” “是，本来没什么，但这刻意隐瞒可就心思不单纯了。就算是个妾说出来也没什么，但是却隐瞒，这里面就文章大了。” 南瑾突然间明白冰玉婚后为何总是面色难堪欲言又止了，原来不止有武安侯夫人的搅合。 “那武安侯夫人也不是个好的，得让冰玉看清楚。这藏着不说的女子莫不是那连子晋的心头肉，这不是行骗吗？若是冰玉知道，嫁过去我也就认了，可冰玉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欺骗。” 南瑾有些激动，气的。 “你莫急，那女子也是急的，且那女子也不是多安分的主，你且等等，我的布置快要收网了，现在在等时机，这事得最佳时间爆出来才能让沈冰玉一刀两断。” “你得告诉我，我怕冰玉受不了。” “好。” “郡主。” “嗯？” “今晚郡主留下可好？” “……” “郡主。” “你想被我爹打断腿吗？” “许多日不见郡主了。” 南瑾咬了一下唇，“吃完饭我先回去，你跟我回去。” 闻言，顾修染得逞地笑了，他就想跟她一起睡，睡哪里不重要。 南瑾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套路我呢？” “郡主不想我吗？” “……”好吧，她也想。 “就睡觉，郡主放心。” “……”她有说不放心吗？ “当然，郡主要是期待点什么，我也很乐意效劳。” “闭嘴，别的了便宜还卖乖。” 顾修染忍不住扬起眉眼，“饭还要等一会儿，郡主待会儿吃，先让我吃一会儿。” “什……” 南瑾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吞没了话语。 …… 翌日。 京都城里流传了两件事，一件就是昨日晚上打上丞相儿子的胡正文儿子被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就是九皇子带南阳郡主去隐月阁，南凌知道后，昨天晚上在隐月阁揍了九皇子一顿。 一时间京都城里热闹极了。 东宫，太子赵茂筵肃然地看着丞相，“舅舅，你告诉本宫，那胡正文的儿子可是你找人下的手？” “殿下，我何至于这般糊涂？松儿既然已经伤了，我就该借由此事发挥，怎么可能会暗中下手。” 丞相呕死了。 “现在外面都说是你昨晚下的手，舅舅怎么看？” “哼。”丞相冷哼了一声，“无非就是那些见殿下身子不适坐不住了，暗地里耍了手段。” “你觉得是谁？” “五皇子最近被逼得紧，做出点事转移视线也很是正常。” “太显而易见了。” “剩下的就是七皇子和九皇子，九皇子昨晚被南凌揍了，他把南阳郡主带去了隐月阁，昨儿个下午半日也都和南阳郡主在一起，倒是七皇子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做这些事又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不过九皇子应该会直接动手，上次就做过了，而七皇子看着温和其实心思深沉活络。” “阿松的伤本宫会让太医极力救治，舅舅勿要担心，也勿要跟胡正文正面杠上，咱们静观其变，谁做的总会要路出马脚。” “是。” …… 丞相虽疼邵松，但邵松并不是他唯一的儿子，废了一个可再有一个，但胡正文却只有一个儿子，疼极了，如今差点被人给废了，岂不是疯魔。 但他这边也理亏，便没办法弹劾到朝堂上，便只能下暗手了，特别是这事在长公主府里发生的。 胡正文心急如焚，直接夜入了长公主府，而不似往常那般在弄玉小筑等着。 赵千荷刚屏退了下人准备上榻休息，人就被压住了，刚要喊听闻对方出声，“是我。” 赵千荷一听脸直接黑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公主，我就一个儿子，被人这么算计，我不甘心。” “你要如何？那丞相家的也没落得好，你这是要本公主去收拾那丞相家的不成？” “我总不能就吃这个闷亏，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胡正文不甘，却也知道自己动不了丞相，且这事也没那么简单。 “这事也不一定是丞相家做的，你不是报官了，等查处结果才好动手。” “要是查出结果，还请公主帮我。”事情已出，胡正文知道改编不了什么，便求得赵千荷待结果出来帮他一把，他直觉这里面要涉及到皇权之争，有些事他不方便出头。 第601章 601，蚌鹤相争 “在我府上出的事，我会负责。”毕竟两人相好，赵千荷还是记得的。 “多谢公主。”胡正文说了句谢便开始对着赵千荷上下其手了起来。 “你作何？” “伺候公主。” 再然后便是一片春色…… …… 胡正文从长公主府离开后直接去了七皇子府。 七皇子赵博彦一直在书房里等着。 “拜见七皇子。”此刻的胡正文哪里有半点悲伤。 “胡将军客气了，不知胡将军办得如何了？” “长公主答应了，会推波助澜，这事只要查出来是五皇子所为，五皇子肯定要受到惩罚。” 其实这事是胡家自己做的，看着儿子重伤，其实并无大碍，他们这是自己家先下手为强，不然得被丞相那边追个不停，毕竟丞相儿子被揍得很惨，上一次九皇子都吃了亏。 至于跟长公主那点子事，哪里有自己生的女儿坐上高位，他自己成为国丈来得风光，尽管他女儿现在是个妾，那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太子身子不好，三皇子五皇子有成年的早，早就各自有势力，九皇子与南凌那一边，跟他不对付，为了以后，可不就得选七皇子么。 为了博得信任，胡正文将自己跟长公主苟合的事都拿出来做把柄了。 当然，这橄榄枝是七皇子先抛出来的，总之各有所需。 “这事麻烦胡将军了。” “末将分内之事，那么下面当如何？等着结果吗？” “我们不急，顾修染那边不是一直在抓五哥的错处，我们只需要等待时间踩上最后一脚就行。” “好。” …… 京都城里就没有平常的事，哪怕只是权贵公子之间的打架斗殴。 本以为丞相公子和胡正文之子动手了之后，京都城里该消停了一阵子，然而并没有，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打架斗殴事件的出现，且每一次都要牵扯出一些什么，这就让人心慌了。 打架没什么，但牵出个什么来，那可就不是没什么了。 比如某某残害少女被牵扯了出来，虽然是儿子干的，但是做爹的包庇，为其善后，这事可了不得，必须要严办。 再比如某某挥金如土，一查名下产业过多，惹出其父贪污受贿的把柄。 一个两个还没什么，但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不对劲了，就好似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控一般，搞得人人心惶惶。 其中最近一直被打压的五皇子最甚，因为牵连支持他的人牵连的最多。 “你们觉得这事要如何？”五皇子召集了幕僚，在屡次事发之后，他只是想自保而已，保着保着也念上了那个位置，谁叫太子身子撑不了两年了呢，他有机会为什么不争取。 “有人故意操纵给殿下使绊子。” “看出来了，可有什么解决方法？” “小的以为可以用同样的手法还击，不管是谁做的，把这水搅浑，总不能就让殿下一个人跟着受害。” “有道理，帮殿下也是这么想，但想要搅乱其实那么容易，得做到相同的度。”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没办法拉下多个，但弄几个对方阵营的，总是能分散注意力。” “那就这么办。” 被坑害的比较惨的五皇子也下手了，水变得更混了，众人也更加的人心惶惶了。 这一乱便持续了近一个月，才勉强得到平息。 不知道是因为察觉到了两败俱伤，还是因为快要到年底了。 而帝王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推波助澜，毕竟皇子斗起来，他这个做帝王的才刚刚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个月来街上的气氛都严肃了许多。 南瑾虽不去上朝，但不妨碍她知道，这大街小巷的每日都流传着今日谁家做了什么，又是谁家被牵连了，想要不知道都难。 比起这些她更关心沈冰玉的婚事，前两日传出沈家要跟武安侯府做亲的消息了，虽然暗潮汹涌，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婚嫁。 或者正因为如此，还没有彻底扎根的武安侯府极了，想要定下这门婚事，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急切。 顾修染依旧那么的忙，但这一日破天荒的说要陪南瑾。 “今日不用上职吗？”顾修染来找南瑾的时候，南瑾正在大街上巡逻。 “蚌鹤相争，没有我动手的地方了。” “那我也不当值了，咱们去逛街吧，快年底了，你都没置办衣服，府邸里也什么都没买，我和你一起去。” 南瑾不喜欢上一半就离开，但顾修染除外，她见他一面好难。 “好。”顾修染并不一定要做什么，就是想陪着南瑾。 两人从晌午一直在街上转悠到晚上，东西自有人送回府邸，眼见着天色落下，顾修染领着南瑾去了一家酒楼。 两人要了一个雅间。 一天下来各种买买买，顾修染也没跟南瑾亲近，这会子没人，直接将人压在了墙壁上吻了上去。 南瑾也想顾修染，抬起双手揽住了顾修染的脖子回吻了回去。 一阵缠吻之后，两人微微放开彼此。 “晚上去跟郡主睡。” 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却是没有拒绝。 顾修染开心地弯了弯眉眼，随后拉着南瑾走去了桌边坐了下来，而打开了后窗。 后面是一条暗巷，不过却是有住户的。 这酒楼处于闹市当中，生意很好。 “后面这个院子，就是武安侯府那个表姑娘待的地方，这些日子武安侯府和沈家隐隐有议亲的苗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人被送来了这里。” 南瑾直接愣了，这叫什么？大隐隐于市吗？胆子这么大，人直接放在了闹市里。 “所以？”南瑾觉得顾修染不该只是让她来看那个什么表妹的。 “这地方来往人群多，不乏有优秀之人，那女子也不是个省心的，见连子晋议亲，许是怕被弃了，自己也找了一条路留有后手，做的挺隐秘。连子晋近来议亲好久不曾来了，这女子也越发大胆了。不过我让人给了连子晋消息，听闻他明日要议亲了，我觉得他今晚定是按耐不住。” “那冰玉？” 第602章 602，撞破 “不急，先吃饭，等连子晋出现了，再去将沈冰玉引过来，沈冰玉今晚上也出来了，她有个弟弟，哄一哄就出来了，顺带将沈冰玉也带出来了，毕竟议亲后不可在那办到处乱蹿，她弟弟是个疼姐姐的，必定是要带姐姐出来的。这事也要有个见证人，更有说服力，总不能光沈冰玉一人言语。” 此刻听顾修染道来，听着甚是简单，但南瑾知道要将这一切做的顺其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不然也不能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等着。 没多一会儿，小二上了菜。 南瑾就吃起了晚膳，顾修染陪着一起。 差不多吃了一半的时候，顾修染说了一声，“来了。” 南瑾立刻顾不得吃了，却也不敢太凑窗户跟前去，就微微靠过去一点点。 顾修染却是一把拉过南瑾全在怀里大大方方靠在窗棂边，“这窗户隐秘性强，外面见不到里面的。” 顾修染这么一说，南瑾也不顾忌了，直接大大方方靠着窗棂朝外看去。 见一人在院子门口敲了敲门，不多一会儿门开了，走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再然后两人都进了那院子。 虽然有些暗，但是南瑾看得明白那人是连子晋。 因为他们在二楼，酒楼有些高，所以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看到院子里面。 “不对啊，他将人放在这里，还半夜找来，就不怕这酒楼里的人看到？”南瑾表示疑惑了。 “若你来吃饭，你会注意吗？且也就这一间房间可以看到，人家是住户，你没事去看做什么。” 南瑾品了品觉得有道理。 “那冰玉呢？” “等一等，给里面点时间。” 闻言，南瑾没再说话， 并没有多一会儿，南瑾就听见一声呐喊，“小贼，你哪里去？” 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下一刻直接跳进了刚刚连子晋进去的院子。 这还得了，追来的人直接一脚就踹开了那院子大门冲了进去，后面跟着两人冲了过来，南瑾一眼认出来就是沈承平和沈冰玉。 门都被踹了，两人还不是直接就进去。 这一进去就精彩了，那连子晋直接和那女子在院子里就被抱上了，虽然被被踹开了惊住了他们，但他们忘记了去松手。 沈冰玉一进去就看到了这一幕。 沈冰玉还没有什么反应，沈承平却是不干了，上去就给连子晋一拳，“你什么意思，你都有女人的，为什么还和我姐姐相看，你不知道明天就和我姐姐议亲了吗？” 沈承平脾气特别的暴。 连子晋是文弱书生，被这么一揍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那女子吓呆了，下一刻直接跪地哭了起来，“沈小姐，不要打表哥，是我，都是我，跟表哥无关……” 这妥妥的越描越黑，本来这一抱还可以狡辩，但这哭诉可就不好狡辩了。 连子晋想堵住李燕儿的嘴都来不及。 沈承平一拳不过又来了一拳，眼见着就要第三拳的时候沈冰玉上前一把抓住了沈承平的手。 “姐姐。”沈承平不忿。 沈冰玉却很是冷静，“连子晋，你这是何意？你若想纳妾大大方方告诉我便是，我也没有强烈要求过说你不能纳妾，你这躲躲闪闪，金屋藏娇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欺骗你知道吗？是不是以为我沈冰玉嫁不出去非要赖着你？” 就要跳窗的南瑾听到了沈冰玉这一番冷静的话诧异了，她以为沈冰玉会难过，明明前世那般欲言又止带着痛色。 是因为她改变了她，还是前世她理解有误？ “冰玉，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连子晋还想狡辩。 “呵……”沈冰玉轻笑了一声，“把谁当傻子呢。” 沈冰玉懒得废话，直接拉着沈承平转身就走，冷静的出奇。 连子晋似是想追，却是拉不下脸面。 “表哥，表哥……”李燕儿在那哭哭啼啼的。 连子晋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终究舍不得美人哭泣，将人扶了起来，“你好生待着，我先回府。” 话落间毫不留情地抬脚就走了。 这闹剧当真是比南瑾想象的要平静的多。 “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好像冰玉并没有外界说的那般喜欢连子晋。”南瑾疑惑。 顾修染未作声。 南瑾越想越不对劲，转首看向顾修染，“你还做了什么？” “在你跟我说过之后，我给沈冰玉送去了武安侯府的权势分析，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些，沈冰玉不是个任人忽悠的女子，她有自己的判断。” “她知道是你送的吗？” “不知道。我让她心存疑虑就好，这样便能保持几分清醒。之后我未曾插手，连子晋也几乎没露出什么破绽，但那又如何？疑虑一旦放在心底就变成了一根刺，毕竟沈冰玉又不是那种一哄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小姑娘。今晚这一场戏不过是一个证实罢了，抓了现比说千句都有用。” 这是典型的心理战。 “我去看看她。” “你等她来找你，你们这般好，她肯定要找你的，她现在应该有些乱，你让她静一静，既然都愿意议亲了，应该是有一点期冀了，之所以这般冷静，应该是她的骄傲。” “……”听完后的南瑾莫名酸了，“这是我朋友，怎么你好像比我还了解似的。” 闻言，顾修染笑了，搂紧了南瑾，“不是你的朋友，我根本就不回去费心，而要做好一件事就必须了解透彻，且我看人的能耐是从小练就的，我又不是刻意去了解。” 南瑾瞪了顾修染一眼，却满是甜蜜，同时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我等她来找我。” …… 出了昨晚的事，两家应该是议不了亲了，但是偏偏武安侯一家今日还是去了沈家。 这是让沈家始料未及的。 虽说两家又有议亲倾向，到底还没有真的议亲，昨晚那事出了，沈家不打算追究了，不议亲就是。 哪里知道武安侯府的人今日竟是就这样上门了，这就有点欺人太甚了。 沈峰不在家，沈承平去国子监上学了，家里就是沈夫人和沈冰玉在家。 第603章 603，议亲 上门是客，听到通传的时候，沈夫人还是让人进来了。 来的是武安侯夫人、连子晋，还有那个小表妹李燕儿。 “沈夫人。”武安侯夫人笑着跟沈夫人打了招呼，也顺带着让两个小辈也给打了招呼。 “武安侯夫人。”沈夫人回了一声，比起武安侯夫人的笑，显得过去冷淡多了。 武安侯夫人也不在意，打完招呼后也不扯废话直接说重点，“我是带着孩子来赔罪的，这孩子就是心善，总是以为表妹过得不好，要去看看。” 说着武安侯夫人将李燕儿拉了过来，“这是我那弟弟的女儿，可怜失了双亲，我就养在了身边，这孩子性子扭，非要自己住一处，供奉爹娘牌位，我这便疼这人给按了一处宅子。” 武安侯夫人来的时候，沈夫人就知道了来意，本想着要是对方能说点实话，她以后也不恼人，就正常来往，不曾想这会儿还满嘴谎话，这京都城她也待了好些年了，那些后宅阴私当她不知道？这武安侯夫人莫不是在江州待久了待傻了？ “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不说破，沈夫人夸赞了一声。 这倒是换武安侯夫人心里打鼓了，要是反驳两句她可以借机把脏水泼回去，可这顺着说，可就有些难办了。 “两孩子感情好，从小一起长大，这不小时候亲密惯了，长大了男女有别，偶尔也有些出格，但我家子晋绝对是当燕儿是妹妹的。” 沈夫人直接扯了扯嘴角没做声。 武安侯夫人面色微微僵了一下。 “沈夫人，冰玉呢？她可在家？”气氛有些冷，在家被叮嘱过的连子晋这会儿开口了，尽管他并不是很情愿，但他娘说了，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好毁了武安侯府，他可不想再回江州去。 就在这个时候沈冰玉从门外走了进来，英姿飒爽，走到跟前很礼貌的对武安侯夫人行了礼，至于其他人正眼都没看一眼。 沈夫人立刻关心起了女儿，“冰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身子不适？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有客人在，总要有礼数。” “武安侯夫人是来找娘的，又不是找你一个小姑娘，现在你礼也行了，回去休息吧。要是实在不想休息，就去找南阳郡主玩，陪她上街巡逻去，你不是总嚷嚷着要去陪南阳郡主巡逻，去吧。” 之前沈冰玉是一直想出去跟着南瑾玩的，但沈夫人想着要议亲便约束了沈冰玉，沈冰玉也知道自己让爹娘操心了，别人像她这个年岁已经有孩子了，而她还没出嫁，爹娘已经很疼她很让步了，她不好再任性，这才跟着沈夫人到处走，没怎么去找南瑾。 “不急，娘一个人很冷清，女儿陪着，待会儿再去找南阳玩，南阳不会介意的。” “那你就坐着吧，应该不会太久。”沈夫人虽是在跟沈冰玉说话，但这最后一句不会太久真的是送客意味很大了。 一下子武安侯夫人脸色就不好了，却硬是安耐着。 毕竟在江州那块她可是顶级的贵夫人，平日里几乎都是奉承，如今被这么驱赶真的是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连子晋脸色也不好，他一样是被奉承惯了，来着京都两年狠狠地压了性子。 说亲沈冰玉这事他本就不愿意，都是他娘逼着，现在被这么驱赶，脸色能好到哪里去，他年岁浅，比不得武安侯夫人镇定，不悦直接显现在了脸上。 李燕儿来的时候心里是不情愿的，但她依附武安侯府不得不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心里开心极了，恨不能立刻就被赶出去。 沈夫人跟沈冰玉说完话之后转首看向了武安侯夫人，一脸疑惑，“武安侯夫人上门可是有事的？” 这么直白的话武安侯面子可是真的有些拉不住了，但话还是要说，“沈夫人这话说的，我们不是说好今日给两个孩子议亲的吗？沈夫人这是忘了？” 沈夫人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出了昨晚的事还有脸说议亲？ 沈夫人很生气，却是没表现出来，而是抬手拢了拢发簪，“武安侯夫人莫不是听岔了？我何时说过要议亲？” 武安侯夫人没想到沈夫人拒绝的这么干脆，脸色当下维持不住了，带着最后一丝压抑，“两孩子情投意合的，早之前还一起玩乐，沈夫人可不好拆散孩子。” “武安侯夫人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一起玩乐情投意合，我怎不知？说起来我们家冰玉跟九皇子那才叫亲，从小一起长大。” 沈夫人点到为止，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毕竟京都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能不闹太僵就不闹太僵。 沈夫人这么想，武安侯夫人却不这么想，见沈夫人说不动，就看想了沈冰玉，“冰玉啊，之前你不是跟我家子晋很好，你怎么看？” “我是瞧连公子有才华，很是欣赏，对文人的欣赏。”沈冰玉这话也拒绝的很体面了。 然而武安侯夫人母子却是不罢休，能想象那一种就要成功临门一脚却被踹回头的感觉吗？ 就好似鲤鱼眼见着就要跃过龙门，明明已经过去半截身子了，却愣是又摔了回来。 那么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武安侯夫人脸色直接冷了下去，“沈夫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吗？” 沈夫人脸色本就不好，这会儿也跟着冷了下去，“都是口头上的话，本来有些事发生了就当没见过，毕竟这京都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曾想武安侯夫人非要这么撕破脸面。这亲事为何不成，武安侯夫人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吗？” 沈夫人满面的讥讽。 “沈夫人这话说的，男子成婚前有通房有妾室岂不是很正常？” “武安侯夫人这是承认了这所谓的表妹是连子晋的妾了？” “我可没这么说。”武安侯夫人誓不承认。 沈夫人面上讥讽更甚，若是武安侯夫人能承认，她也敬她，男子有妾有通房的确正常，但有必要躲躲藏藏吗？这是欺骗，更是有猫腻。 第604章 604，寻南瑾 “来人，送客。”沈夫人不准备再给好脸色了。 “你……”武安侯夫人没想到沈夫人这么不给面子。 “燕儿不是妾，燕儿是我喜欢的女子。沈冰玉，你以为我稀罕娶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年岁，一点儿闺阁女子的样子都没有，琴棋书画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舞刀弄枪，谁会喜欢你。” 连子晋本来就不愿意娶沈冰玉，因着在家被叮嘱过，一直忍着，但此刻沈夫人直接送客给他娘和他没脸了，他也不用忍了，他早就不想忍了，就跟他多稀罕娶沈冰玉似的。 沈冰玉笑了，笑得有些艳有些冷还有些凉，“你终于说实话了。” 往她多日挣扎选择相信他的一片赤诚之心，即便是昨晚那般，回来后她也想过他是被人设计，但事实呢？事实是什么？ 呵…… “不是的，沈小姐，不是这样的，表哥她……”一直未说话的李燕儿在这个时候急急地解释了起来。 “燕儿，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武安侯夫人看不下去李燕儿这作态，但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这是在打沈家的脸。 “这里是沈府，不是武安侯府，两位要卿卿我我情深义重麻烦回武安侯府，不要脏了我沈家的地方。” 一个脏字直接惹怒了连子晋，“沈冰玉。”一声大喝就要冲上去的架势。 “表哥……不要表哥……”李燕儿连忙将人给抱住，一副要急哭的样子。 啪，沈冰玉一抽缠在腰间的鞭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声音极响，吓得所有人都禁声了。 “沈冰玉，你敢……”连子晋愣了一下后觉得丢脸至极，直接吼出声。 武安侯夫人听过沈冰玉的凶名，怕她真动手，立刻起身，“没想到沈家是这样的人，出尔反尔，真的是长见识了。” 丢下一句，武安侯夫人转身就走，速度飞快。 连子晋见武安侯夫人走了，本就怕沈冰玉真的动手，也跟着走了，走之前瞪向了沈冰玉，“你看看你哪里像女子。” 沈冰玉不生气，只是特别的难过，眼见着人都走了，也再坚持不住，直接软下了身子，沈夫人立刻上前扶住，“冰玉，别难过，这样的人不值得，是娘不好，以后娘不逼你了，你不想成婚就不成婚，娘不逼你。” 沈冰玉不想让她娘自责，微微喘息了两口气站直了身子，收起了鞭子，“我没事，娘，我去找南阳玩了，娘你在家好好的，莫要多想。” 说着沈冰玉大步朝外走去，停都不停。 沈夫人看着心里难受极了，也不跟上去，立刻吩咐下人远远跟着照应着，再吩咐人去告诉南瑾以及沈峰。 告诉沈峰是让他知道，告诉南瑾是想让她照应着沈冰玉。 …… 沈冰玉不知道南瑾在哪里，她只知道南瑾在上职，所以离开沈家后她直接就去了禁军所，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却是带着满满的隐忍。 士兵们说南瑾不在这里，去北街巡逻了。 沈冰玉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就要走，刚刚好这个时候陆温书从禁军所里面出来了。 “陆大人。”门口的人给陆温书行礼。 沈冰玉还没来得及转身，就与陆温书对了一个正着。 宴会两人都经常参加，所以是认识的，只不过是那种知对方名，几乎没怎么说话的那一种。 但是既然对上了，基本礼貌还是要有的。 “沈小姐。”这是作为男子的礼貌。 “陆大人。”沈冰玉简单的见了礼，“我来找南阳，她不在，我去找她了。”冒然转身离开太过失礼，沈冰玉简单的说了一下。 “再有小半个时辰的样子，郡主就该回来了，北街很大，想找人并非那么容易。”陆温书给了建议。 “没关系，若是错过了，还麻烦陆大人让人转告南阳我找她。”沈冰玉一刻也没办法静下来。 陆温书觉得沈冰玉情绪有些不对劲。 “我刚刚好要出去办事，禁军的巡逻路线我熟悉一点，沈小姐要是不嫌弃，我帮沈小姐一起找。” 沈冰玉微微愣了一下，要是换做平时她会拒绝，但现在她真的想快点找到南瑾，“那劳烦了，回头谢过陆大人。” “沈小姐客气，举手之劳。”说着，陆温书也不废话，抬脚便在前面领起了路。 男子步伐比女子快，陆温书走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这件事，下意识回首看了一下，却见沈冰玉只慢了他一步，紧紧跟着，而这慢的一步就好似为了等他带路似的。 见此，陆温书转过头继续在前面带路。 陆温书不怎么与女子打交道，京都城里的那些个贵族小姐，他也就是认识而已，多数都是娇滴滴的，这种的他几乎没有见过。 不过他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知道。 沈冰玉满心的都是克制，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陆温书的回首一看，只是跟着快速向前走。 有陆温书带路，只稍稍耽搁了一点就寻到了南瑾，对禁军的巡逻路线和判断，作为禁军统领要是不知道，那就是太失职了。 是南瑾眼尖先看到了陆温书和沈冰玉。 南瑾一直记挂着昨晚的事，一见沈冰玉，立刻走了过来，“冰玉。” 一直隐忍的沈冰玉，此刻听到了南瑾的喊声，再也绷不住，直接朝着南瑾跑了过去，有些急切，跑过去后直接扑进了南瑾的怀里将人给抱住，“南阳。” 只一声，带出了无数的委屈，南瑾更感觉到脖颈间有冰凉滴入。 南瑾先是一愣，随即惊觉不对的蹙起了眉头，“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没道理今儿个就这样。 “我都已经不计较了，只当做一切都未发生过，他还带着他娘上门议亲，还把那女子带来，更是倒打一耙说我家出尔反尔。他说我什么都不会指挥舞刀弄枪，说根本就不喜欢我，说不稀罕娶我，说我不像女子，说喜欢那个女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既如此当初何必招惹我，还对我那般情意绵绵……” 沈冰玉委屈，一直绷着已经绷了一路了，此刻光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第605章 605，上门算账 南瑾的怒火蹭蹭蹭的就上来了，她一直顾忌着沈冰玉就没对那连子晋怎么样，竟是没想到这连子晋竟是无耻到了这个地步，她几乎能想到之后要有什么传言，她绝对不会给武安侯府这个机会的，不想在京都待着就滚回江州，自己不努力走捷径，还嫌弃。 南瑾微微推开沈冰玉，抬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不哭，我给你报仇去。” 说着拉着沈冰玉的手转身就走。 这一转身，沈冰玉满眼泪光的面庞就那么落入了陆温书的眼里。 陆温书不是没见过沈冰玉，经常见，只是每一次都是明媚的，如那骄阳一样，他从未想过这种梨花带雨的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不要。”沈冰玉下意识拉住南瑾。 “怎么不要，可不能等着他再倒打一耙，我就是去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看看谁怕把事情闹大。凭什么他可以安静的娶美娇娘，门都没有。” 说着，南瑾就拉扯着沈冰玉向前走。 陆温书不是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近来沈家和武安侯府议亲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听这话是出了岔子，但就这么闹上去，对沈冰玉名声不好。 “郡主，是否从长计议，这般有碍沈姑娘名声。”陆温书拦住人劝慰了一句。 沈冰玉好似终于察觉到外人这种生物，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什么名声？凶悍吗？京都城里谁人不知？我们是为自己活，又不是为别人活。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谁知是不是哪一日就那么没了，为何要那么在乎那些身外名，都被这么逼上门了，凭什还要顾忌。” 南瑾这话是反驳陆温书，也是说给沈冰玉听的。 说着，南瑾转身与沈冰玉道：“冰玉，五年前我没有逼你，让你自己选择了一次，你选择了安稳在家，但你看看结果呢？现在又是一次选择，冰玉，你要好好选，这世间女子并非只有嫁人这一条路，我也就是遇到了顾修染，否则我也是不嫁的，是真的不嫁，我不会诓骗你。那男人那般骗你，凭什他要好好的，咱不兴那弯弯绕绕，就直接上去揍一顿，不然经年后如何舒坦？” 南瑾的话让沈冰玉想到了这些年，她不是没后悔过没跨出那一步跟着南瑾离开，本来也是为了应付母亲，遇到了连子晋便想着也不是不能能嫁，他对她那么用心，可到最后都是一片谎言，还那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她。 南瑾说得对，凭什么他要好好的，凭什么不揍一顿。 想着，沈冰玉擦了擦眼泪，坚定了眸光，“我自己动手。” “我陪你一起。”南瑾必须陪着，她早就想揍那连子晋一顿了。 “嗯。”沈冰玉没拒绝。 “陆统领，这边交给你了，我提前下职。”南瑾丢下一句，拉着沈冰玉就走了。 两个女子走得很是孑然。 周边的百姓有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跟了上去。 陆温书也不是没见过为情所困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女子，却是没见过这么坚韧的女子，他可以看得出沈冰玉是真的动了情的，不然也不会哭，但却是斩立决，这份果决不是谁都有的，哪怕是男子也不一定能有。 他突然有些想跟上去看看。 …… 离开沈家后，武安侯夫人一直绷着思绪、压着怒火。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李燕儿先送去了那一处宅子。 连子晋却是不肯。 “是不是不想做这个世子了？” 武安侯夫人这一句，立刻让连子晋妥协了。 他能为了稳固这个世子位而违心去讨好沈冰玉，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李燕儿知道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乖巧的安慰连子晋，“表哥你回去吧，燕儿会乖乖待在这里的。” 温柔小意的女子，连子晋很是喜欢，主要是一起长大，很是体贴他。 因为去了一趟小院，武安侯府的马车回府的时间便耽搁了一些时候，而这一些时候，足够南瑾拉着沈冰玉来到了武安侯府。 以至于连子晋一下马车，站都没站稳先得南瑾甩过来的一鞭子。 南瑾早就想揍连子晋了，此刻那真的是一点也不手软，这一鞭子下去直接在连子晋身上抽出了一道血痕，更是直接将连子晋给抽倒在地。 武安侯夫人刚下来就看到自己儿子被南瑾抽翻在地，那叫一个心惊，也叫一个心疼，却见动手的是南瑾，这个不要说是她，就是武安侯都不敢得罪的人，再一见沈冰玉站在那，立刻就有了主意。 “沈冰玉，你什么意思？求爱不成就带人来打我儿？男子哪有不纳妾不纳通房的，你无法忍受不肯嫁于我儿就罢，怎得能带着人上门动手？” 南瑾还真没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啪地一下，南瑾的鞭子直接朝武安侯夫人甩了过去，这个老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武安侯夫人这一声惨叫震慑天际，她哪里吃过这个苦。 南瑾只抽了一下，阻止她的嘴欠。 “颠倒黑白的本事武安侯夫人真的是炉火纯青，我家冰玉何时说不过连子晋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男子纳妾有通房很是正常，但是躲躲藏藏算是怎么回事？瞒着我家冰玉算是怎么回事？是你家那个小妖精见不得人，还是你家儿子有什么隐疾见不得人？” “沈冰玉，你怎么敢？”缓过气的连子晋在这个时候指控沈冰玉，“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要娶你，你竟敢上门来伤人，还伤我母亲，你……” 连子晋没说完，南瑾一鞭子就抽了过去，“眼瞎吗？明明是本郡主动的手，不认识人是不是？” “连子晋，是你接近我在前，各种作诗作词于我，我这才对你倾心，就像南阳说的，男子纳妾有通房，实属正常，可你呢？故作清高，让人觉得你一身正气，却是让青梅竹马的表妹住在外面，这就算了，还私下去幽会，有什么见不得了的？被我亲眼撞见，我想着终究是一份情，断也断得好看一点，你却还有脸上面议亲，我母亲不同意，你家就倒打一耙，说我家出尔反尔，谁给你的脸？还说我只会舞刀弄枪，说根本就不想娶我，那你那些接近算什么？你当我沈冰玉好耍是不是？不是说我只会舞刀弄枪吗？说我凶悍吗？让我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 第606章 606，人要为自己而活 话落间，沈冰玉一抽腰间的鞭子直接抽上了连子晋，啪啪啪上来就是三鞭子，抽得连子晋血肉横飞，也只三下便收了手，“这三下以后我们两清，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南瑾能感受到沈冰玉的难受，她是真的用了情了，而这岂是这几鞭子就能了解的。 “连子晋，你骗了我家冰玉，还坏了她的名誉，这事没完。” 尽管南瑾恨不能抽死连子晋，但武力算什么，只不过是疼几日，掐断一个人的希望才是最让人痛不欲生的。 丢下这一句，南瑾拉着沈冰玉转身就走。 今日这事闹开了，就不怕武安侯府反泼脏水了。 南瑾来势汹汹，去势汹汹，连子晋和武安侯夫人全程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生生受着，直到人不见了，才被家里的下人给搀扶着朝府中走去。 武安侯夫人大骂了下人一顿，心中满是愤恨，只道是此事没完，不过眼前治伤要紧。 …… 人是打了，但是沈冰玉心里甚是难受，远离了人群后直接扑进了南瑾的怀里放肆的哭泣了起来。 这一次南瑾没有再阻止沈冰玉，搂着她任由她放声哭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沈冰玉终于平息了情绪，和南瑾顺着暗巷的墙角坐了下来。 “南阳，我很庆幸，一切都还来得及，我真的没办法想象若是真的和他成婚了会怎样？要是再有了孩子会怎么样？他在哄骗我，一直都在哄骗我，明明我都发现了他，他竟是还有脸上门，我竟是不知他这般无耻。” 哭过之后的沈冰玉平静了。 “有人提醒我连子晋是因为想要武安侯府扎根在京都城，才有意接近我，我本是不愿意相信的，我觉得是有心人的挑拨，便没太放在心上。我爹娘很操心我，我着实不想让他们操心了，想着既然合适，便嫁了，却不想这连子晋真的如那提醒一般，是为了武安侯府扎根在京都城，呵……” 最后这一笑，相当的讽刺。 “冰玉，人要为自己而活，女子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不喜欢束缚就不要被束缚，人生在世也就那么几十年，说不定哪个时候就不在了，何必违心，那样死了也不甘愿。” 沈冰玉转首看向了南瑾，勾唇一笑，尽是释然，“我懂。我会去做我想做的事。” 说着，沈冰玉站了起来，“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解决，谢谢你陪我，我走了，我去找我爹，打了人要受罚，我要去军营。”说到这，沈冰玉一顿，随后满脸可惜，“突然觉得打三鞭有些少了，刚刚应该多抽几鞭子。” 南瑾看得出来沈冰玉拿得起放得下，或者说因为一开始的提醒并未全身心投入，此刻才得以抽身的如此孑然。 但感情的事哪里是真的就那么轻易放下的，不过这事也只有自己能跨过去。 “没事，咱夜袭敲闷棍。” 沈冰玉又笑了，满是开怀，“我走了。”说着对着南瑾挥了挥手，走得一身孑然。 南瑾看着沈冰玉孑然的背影，只觉得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真好，她的冰玉不会在困于那一方后宅，而是要展翅飞翔。 …… 沈冰玉离开的时候是早半晌，南瑾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就过午时不久，那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说沈冰玉被罚去城外大营，有南瑾在先，沈冰玉的这一行为并没有被多少人诟命，反倒是许多人说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女巾帼不让须眉。 武安侯府的行为也在同时被揭露了开来，什么武安侯府故意欺骗，被当事人撞破欺骗行为后还敢上门议亲，被拒绝了就倒打一耙，什么武安侯府真虚伪，武安侯世子也虚伪，一切都是装的之类的。 总之武安侯府的名声一下子就毁了，别的不提，至少连子晋的婚事难了。 等着明日上朝参沈峰一本的武安侯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差点吐血，眼见着就要成功扎根，这是要他功亏一篑，他如何甘心？ 不管如何，这武安侯府和沈家算是对上了。 武安侯倒是想弹劾沈峰，人家都已经把女儿扔去军营了，还要怎么弹劾？ 五年前南瑾被扔去军营后面发生的事他可是知道的，他可不能把儿子也扔过去，他儿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于是第二日上朝，武安侯只字不提。 这事要放在平时，指不定能热上一阵子，但年关在即，年宴在即，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年宴上，都纷纷花着心思准备节目，以求年宴上一展风采，被陛下或者哪位皇子看中。 再不行也算是露了一把脸，说不定能就此求得一个好姻缘了。 经过连子晋和沈冰玉这事一闹，再加上年关在即，京都城里一直暗潮汹涌的气氛竟是淡了许多。 顾修染依旧每日忙的不见人影，直到还剩两三日便到除夕夜了，顾修染终于闲赋了下来。 两人的婚期定在正月十六，婚前一个月男女双方是不宜见面的，但对于聚少离多的两人来说，没一个管这个。 南瑾家里有风晴月操劳，顾修染家里却是没有人操劳的。 刚刚好年底了，南瑾直接拉着顾修染上街各种给顾修染置办年货，置办完了还不算，还要去府上收拾装扮。 顾修染府邸里太清冷了，刚刚好趁这个机会收拾收拾。 南瑾要如何，顾修染就陪着如何。 忙了两日，终于给顾府添上了一层喜气。 看着自己的杰作，南瑾心里欢喜极了。 这会子得空了，顾修染亲自给南瑾下了厨，做的是在抚州吃的那个鱼，南瑾特别喜欢的那个鱼。 南瑾在厨房里给顾修染打下手，生个火什么的，但多数时候都是坐那看着。 这会儿顾修染在片鱼片，南瑾很无所事事，就在一侧看着，可看着看着也好无聊，最后直接挨了过去从身后将人给抱住了。 “你好久没给我做饭了。” 尽管已经腻了两日，但南瑾还是想腻着顾修染。 之前在幽州两人日日在一起，特别是去抚州那一段时日，自从回了京都城，两人哪怕离得很近，却真的是聚少离多了。 第607章 607，真相配 “以后天天给你做。” “尽哄我，你哪有时间？我也不要你天天给我做，有时间给我做一次就好。” “会有时间的。” 抱了一会儿，南瑾见顾修染切好鱼片了，就去一侧坐着了，不妨碍顾修染备菜。 “冰玉的事了了，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还是太便宜武安侯府了。”南瑾坐在那说起了前不久的事。 “武安侯府不会太好过。”想着自己最近处理的事，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并未多说，有些事南瑾还是不知道的好。 闻言，南瑾眼睛亮了一下，却是没有多问，她知道北镇抚司里有规矩，“那就好，不然我这心里膈应，凭啥伤了冰玉的心，那连子晋还可以开开心心地娶妻，门都没有。对了，听说那个什么小表妹的进府了，那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主，真不知道以后谁会那么倒霉，嫁到武安侯府。” 顾修染对这事不加以言论，却是附和的轻应了一声，“嗯。”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颇为温馨。 当那满是香味的鱼片出锅的时候，南瑾觉得自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光闻着香味就好难耐。 忍不住的南瑾直接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双眸晶亮，“顾修染，你好厉害，唔，好久都不吃了，看着都要流口水了。” 说着就要松手去看鱼，却被爱顾修染给扣住了腰肢，南瑾只来得及疑惑了一下眸光，就被夺取了呼吸。 一个脸颊吻怎么能够满足顾修染。 南瑾只愣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回应了回去。 一吻作罢，南瑾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顾修染，“快，快，我们把鱼端去饭厅吃饭。” 看着已经不会羞涩还满心满意是鱼的南瑾，顾修染连鱼的醋都吃上了，不过看南瑾这么开心，他也是心满意足了。 他差不多已经在北镇抚司站稳脚了，年后就要稍微好一点，没那么忙了，刚刚好可以好好的迎娶她。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得查清楚，想到这顾修染眸子冷了一下，只一下便恢复了自然，在南瑾的催促声中端着鱼片与她去饭厅了。 …… 上次参加除夕夜的宫宴已经是五年前了，今日的南瑾没有像中秋宴那日穿了一身黑衣，而是穿了一身她最爱的红衣。 上次一次是怕太过出风头，但这一次，她已经定下婚约，不用再怕出风头被帝王乱点鸳鸯谱了。 宫门口，南瑾下车的时候，顾修染直接被南瑾的一袭盛装给迷了眼，他在这一刻仿似看到了南瑾穿嫁衣的样子，满夜空的烟花都不及她的半分美。 不仅顾修染，整个宫门口的人都被南瑾给迷了眼，他们一直都知道南瑾长得很美，但是南瑾凶名在外了，比起她的容貌，大家一想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凶名。 但这一刻，他们却深刻感知到了南瑾的美艳，让他们几乎是顷刻间就生出了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而那一人眼中只有一人，只见繁星璀璨的夜空下，那人扬起眉眼，笑靥如花，“顾修染。” 众人被那笑迷花了眼，却又被那三个字给刺激得回神，怎么就便宜了顾修染那个偷生子。 顾修染忍住了自己想要将人拥在怀里藏起来的冲动，轻唤了一声，“郡主。” 这一声让南瑾笑得更开心了，随即直接朝着他走来，“我们进去吧。” 她娘有她爹，她想多和他一起。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与走过来的南瑾并肩朝着宫门内走去。 南凌和风晴月因着跟人寒暄了几句而慢了几步，眸光里南瑾一身红衣，顾修染一袭黑衣，两人并肩前行，哪怕只看着背影，都觉得相配至极。 “真般配。”风晴月喜悦的感叹了一声。 “哼。”南凌不爽的冷哼了一声，但眸底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 风晴月轻笑了一声，没去戳破南凌的那点子爱女心思，“走吧。”喊了一声便抬脚朝宫门走去。 南凌抬脚跟上。 …… 到了宫宴等待地点后，朝臣分成了两拨，一波男子，一波女眷。 男子只需要在宴会厅等着，或者去御花园走走便好。 女眷则是需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为了不让大家多跑，今儿个皇后也是在慈宁宫中的。 留下来说话的大多数都是年长一些的，一些个小辈请过安之后便离开了，毕竟小辈性子比较跳脱，留在这太过拘束，一年就这么一个除夕夜，定是不会拘着小辈的。 每年赵千荷都会前一日就带着赵从萱住进皇宫，第二日的除夕夜来慈宁宫的时候那是比任何人都早，可谓是一个主人的存在，接受着每一个官眷的跪拜。 今年亦不例外。 南瑾跟着风晴月来慈宁宫的时候，不仅赵千荷母女在，官眷也来了不少。 而南瑾的出现在瞬间成了焦点。 众所周知南瑾五年的离开是因为顶撞了太后，所再加上南瑾回来后比五年前更加凶残，以至于这会子一听到南瑾来了，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当看到南瑾一身红衣盛装走进来的时候，饶是她们都是女子，都不免在顷刻间被迷了眼，她们仿佛看到了当年出嫁的风晴月，不，比风晴月更美，南瑾几乎集齐了风晴月跟南凌的所有优点，此刻众人才惊觉，南瑾之美京都贵女之中竟是无人能敌。 在风晴月和南瑾的请安声中众人回了神，回神过后便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有羡慕有嫉妒有哀叹有惊艳。 最嫉妒的必须是赵从萱了，从小就喜欢抢南瑾的东西，南瑾喜欢什么她就想要什么，还要抢过来的那一种。 赵千荷很不开心，理由就是南瑾比赵从萱优秀，凭什么她风晴月的女儿要比她赵千荷的女儿要优秀，凭什么她风晴月要比她赵千荷好命，她不爽。 不过赵千荷面上未显半分不悦，“瑾儿今日穿得这般艳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瑾儿恨嫁呢。” 第608章 608，阴谋 这句话赵千荷是笑着说出来的，看着艳丽，实际满是嘲讽，毕竟女子最怕被人说恨嫁，好似嫁不出去一般。 但赵千荷忘了，那是别人，不是在军营里混迹过五年的南瑾。 南瑾回之一笑，“姨母说的对，我就是恨嫁，恨不能立刻就嫁了，谁叫顾修染对我好呢。” 这句话差点把赵千荷给噎死，哪有人这么不害臊。 “瑾儿这性子可真是够豪迈的，不愧是在军营跟男人在一起待久了，谈婚论嫁都没了女儿家的羞涩了。” 赵千荷依旧是笑着说的，好似夸赞一般，但没有一句不是讽刺，更是刀刃，什么跟男人待久了，这是一刀一刀戳在风晴月的心上。 “说起瑾儿去军营，姐姐是不是忘了是为何去的？也是我当时冲动，不过就是从萱自己贪玩落水，瑾儿没照看好，你说都是一般大，怎的自己贪玩还怪别人，瑾儿脾气拗不服气，这便顶了几句嘴，就这几句嘴便被扔去了军营，还去了战场，这几年我的心无时无刻不是在煎熬，我……” 说到这风晴月点到为止的停了下来，满脸的自责。 而这没说的，大家心知肚明了，那便是关于太后的了。 太后心里自是不悦了，特别是提起这事，但她不能不悦，至少面上不能显。 “行了，好好的除夕夜提什么过往。”太后这一句也不知道呵斥的谁，不过却都闭了嘴。 “南阳今日这身装扮真是好看，这颜色真是太衬南阳了。”德妃在这个时候开了口，这话一出算是打破了这僵局，而这话德妃说最合适，她是九皇子的母妃，九皇子跟南瑾交好，她这一夸着实是实在的。 “谢德妃娘娘的夸赞。”南瑾也不是非要抓着不放，顺着德妃给的梯子就下了。 紧接着响起的便是一声又一声对南瑾的夸赞，气氛一下子就缓和。 缓和是缓和了，但是从太后到赵千荷，再从赵千荷到赵从萱，这三人是没一个盼着南瑾好的，却偏偏此刻只能听着这夸赞。 不过这夸赞声并没有能维持多久，便被又进来请安的人给打断了。 紧接着小辈们就被打发了出去玩乐，其中包括南瑾。 南瑾很无聊，今儿个晚上沈冰玉没来，因为她前些日子殴打武安侯世子的事，被罚不准来这宫宴。 不来也好，省得又被各种挤兑，这京都城里的大家闺秀看着文弱，但那一张张嘴可似刀子一般，很是不饶人。 南瑾也懒得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凑一起，随意在园子里找了个地方窝着，赏赏月消耗消耗时间，等到了时间点去宴会厅。 在南瑾赏月赏得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道急促的叫唤声，“南阳郡主，南阳郡主……” 听着委实急切。 南瑾刷地一下从暗处走了出来，“本郡主在这里。” 片刻的功夫，一个宫女匆匆奔到了她的跟前，大口喘着气，“南阳郡主，静和公主被烫伤了……” 南瑾听完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速度朝着慈宁宫那边奔回去。 才走不几步，身后的宫女又喊了起来，“不是那个方向，在静和宫。” 静和宫是风晴月被封为公主之后住进去的宫殿，风晴月只住了三个月，就从这里面出嫁，嫁给了南凌。 静和宫离慈宁宫有一点距离，不是太远。 南瑾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该是人烫伤了立刻找太医，这么快就送去静和宫了？ “我娘伤得重不重？”南瑾压下疑惑，反身询问。 “奴婢不知道，奴婢就知道开水倒在了静和公主的手臂上，太后吩咐奴婢来寻郡主，奴婢已经找了郡主好一会儿了，奴婢离开前，听到太后吩咐将静和公主送去静和宫，还让人去宣了太医。”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毕竟今儿个除夕夜，许多人来请安，总不好都围着她娘转，可慈宁宫后面也不是没有偏殿，让她娘换个衣服等个太医不行吗？ “通知我爹了吗？” “郡主，后宫这边男子不可以进来。” 这是没通知的意思了，“无妨，告知我爹一声，让他过来这边，本郡主去接我娘过来。” “是。”宫女听了话便离开了。 南瑾却是不信的对着暗中比了个手势，随即朝着静和宫匆忙走去了。 …… 南瑾匆匆去了静和宫，静和宫内灯火通明，有好几个宫女候着。 一见南瑾过来，立刻就带她去见风晴月。 南瑾压下了疑惑，莫不是她想多了。 见到风晴月之前，南瑾先见到了出来的太医。 太医南瑾是识得的，“我娘如何了？” “郡主莫要担心，索性不是太开的水，轻微烫伤，不是太严重，敷些药膏将养两日就可以了。” “好，有劳太医了。” 说着，南瑾就朝着殿内走去。 见到风晴月的时候，风晴月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娘，你还好吗？你怎么被烫到了？”南瑾一脸的紧张。 “娘没事，你别急。”风晴月安抚地拍了拍南瑾的手。 “你是怎么被烫到的？” “一个小宫女摔了，看那年纪许是刚进宫的，没多大事，娘也没追究。” “我送娘出宫吧，娘这样也不合适参加宫宴了，太后应该也不会怪罪的。” “好。”风晴月也不打算留下，的确不合适。 眼见着母女两人就要离开，风晴月却是突然软了身子，南瑾手上一重，吓得立刻转身看向了风晴月，“娘，你怎么了？” 风晴月微闭着眼靠着南瑾，“头有点晕。” 南瑾只觉得不对，当下揽住风晴月的腰就要速度离去，却在瞬间静和宫内的灯火全部熄灭。 南瑾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风晴月，心中更是警惕了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竟是敢直接在宫中明目张胆对她们母女动手了吗？ 而这能耐除了太后母女，南瑾想不到第三人，哪怕是赵从萱都不能够有那个能耐驱动宫中的人。 杀气在瞬间袭击向了南瑾，南瑾当即反击，哪怕护着风晴月也不妨碍她的猛烈还击，只不过到底有些束手束脚，没几下，就被利器伤到，空气中弥漫出了血腥味。 第609章 609，南瑾被下药 风晴月只是浑身没力气，并没有失去意识，听到利剑入肉声音的那一刻心疼极了。 “囡囡，你快走，不要管娘。”风晴月在这一刻心冰凉，这明显就是个局，能设这个局的也就那么几人，她竟是没想到要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娘我没事。”南瑾说话间反手直接击杀了一人。 不可以带武器进宫，但是她头上的发簪就是武器。 “娘是被看着送进来的，断不会有事，你是后来的，你走。” “不。”南瑾固执的不同意，说话间胳膊又被刺了一下，不过她已经斩杀了好几人，“娘你信我。” 丢下一句的南瑾直接就大开杀戒，周身杀气四溢。 “抓刺客，抓刺客……”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抓刺客的喊声。 再然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不多久，屋中的杀气远去，黑暗的宫殿再次被照亮，那是宫中的巡逻兵。 这情况看着是安全了，但南瑾却愣是揽着风晴月不松手。 风晴月身子软没力气，却不忘喊，“快请太医，南瑾受伤了。” 南瑾想离开，但是身子软且有了热意，南瑾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爹呢？我要见我爹。”南瑾谁也不信，她固执地搂着风晴月，不但没有让人去治疗伤，直接将手中的簪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立刻去找我爹，再不然顾修染也行，我要是见不到他们，我立刻就自尽。” 刚刚她娘有一句是对的，总不至于弄死她们，这个胆子谁都没有。 来人没想到南瑾竟是这么决绝，一时间有些犯难，他的任务是分开南瑾和风晴月，带来太医，但眼下这情景有些不对。 就在这时有人拨开人群闯了进来，那人赫然是顾修染。 一见顾修染来了，南瑾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软了下去。 顾修染可顾不得这里是哪里，直接朝着南瑾奔跑了过去，将摔倒的人给扶起。 被抱住的瞬间，南瑾只觉得身上那种热意减掉了一些，更是升起了一种想要去扒顾修染衣服的冲动。 “小瑾儿小瑾儿……”就在这时赵元哲从外面冲了进来，见到的是南瑾被顾修染给拥在怀里，风晴月瘫坐在地上。 看到赵元哲，南瑾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要说她没有防备的除了她爹和顾修染，就只剩赵元哲了，却偏偏赵元哲也来了，只慢了一步，不，该说顾修染快了一步，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让她的人去通知顾修染，要不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帮我照顾我娘。”南瑾对着跑到跟前的赵元哲嘱咐了一句，随即埋进了顾修染的怀里，“快走，离开皇宫。”她感觉到身子的热意上来了，不过她还可以压制一会儿，但不会太久。 “好。”顾修染没问缘由，直接抱着南瑾速度就朝静和宫外走去。 外面的人想拦，却是都没来得及开口，便见顾修染嗖地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大概是因为抱着她的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用太忍，刚离开人群蹿入暗黑的夜，南瑾就攀着顾修染的脖子对着他的脖颈亲吻了起来，急切而热烈。 只这一下，顾修染瞬间就想到南瑾这是中了药了，至于是什么药，心知肚明了。 顿时间，顾修染那双藏在黑夜里的眸子冷得足以媲美千年寒冰，只一眼就被冻成冰锥。 “蓝沉，去告诉镇国将军，说郡主被人下了媚药，让镇国将军必须严查，郡主我就带走了。” “是。”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 而顾修染则是极力奔出宫外。 宫门口的侍卫只觉一道黑影闪过，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闻马儿扬蹄离开的声音。 彼时南瑾已经扯开了顾修染的衣襟，整个人攀在他的胸膛上。 顾修染的眸子又暗了几分，明明还有十几日他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娶她，给她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却偏偏…… 马儿扬得飞快，从宫门口一路扬过，直接扬进了顾府府邸。 顾修染看到了南瑾手臂上的伤，进屋后的第一件事，顾修染就是拿了绷带和伤药给南瑾包扎伤口，却是刚撒了点药，就被南瑾给挥手打落了。 耳侧响起南瑾极其委屈的声音，“我难过，我难过顾修染，我难过……” 说着南瑾就使劲地往顾修染怀里钻，很不能将自己嵌进顾修染的身体里。 顾修染想给南瑾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而现在这一切根本就没可能，他不舍得看着她受苦，却又舍不得就这么占有了她，他一直小心呵护着，不舍得欺负，现在却…… 戾气遍布了顾修染的全身。 南瑾这么动，他根本就没办法给她上药。 “顾修染……”南瑾难受得直接哭了，一滴一滴砸在了顾修染的胸膛上。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会疼，别怕，我一直在。”他想给她美好，但那也是对她的折磨，他如何舍得。 顾修染哄了一句，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衫，后将手伸进了南瑾的裙摆内，摸上南瑾裤腰的那一刻，顾修染心如针扎，他的姑娘，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姑娘…… “顾修染……”南瑾又哭着喊了一声。 这一次，顾修染没再犹豫，用力扯开了南瑾的衣物，然后倾身压了过去。 南瑾哭得越来越凶，带着破碎声，在这破碎声下，衣衫落了一地。 许久后，南瑾的哭声停止了。 听不见声音的顾修染停止了动作，倾身靠在南瑾耳侧，“还要吗？” 南瑾没说话，顾修染摸着南瑾的脸帮她擦了擦眼泪，温柔的又问了一声，“还要吗？” 南瑾羞涩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不……不要了……” 听这话，顾修染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我让人送水，你别动，待会儿洗完澡，伤口再重新包扎一下。” 顾修染全程带着心疼和温柔以及要杀人的戾气，唯一没有的就是情谷欠，他只想他的姑娘好好的。 顾修染刚动，南瑾一把抱住了他，“你……你不要吗……” 她还能感受得到他，她是被药物支配了，就开始的时候思绪模糊些，后来思绪慢慢就清晰了，全程听到的都是他的心疼，他的轻哄，还帮她伤口上了药。 第610章 610，就当洞房花烛夜了 南瑾这话让顾修染的心一片柔软，“我不要，你好好的就行，我舍不得你难受，所以给不了你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了。” 南瑾抱着顾修染不松手，大着胆子摸了摸他，“形式而已，不重要。” 顾修染爱怜地亲了亲南瑾，“我去唤水，给你收拾一下。” 顾修染起身退了出来便要下地，却是被南瑾起身给扑倒在了榻上。 “都已经这样了，就当洞房花烛夜了，没道理你伺候了我，你却……”后面的话南瑾有些说不出来，说出前面的就已经很羞耻了。 顾修染没想到他的姑娘这么顾着他，心里暖极了，但不能欺负还受着伤的她，“我……” 顾修染刚要说什么，直接被南瑾给吻住了，反正都这样了，南瑾也直接豁出去了。 心爱的女人亲吻着自己，还未着寸缕，顾修染可不是柳下惠，瞬间便…… 顾修染终投降在了南瑾主动的温柔下，而这一次的融合才是真正一次意义上的融合，带着爱意的融合。 “还要吗？”这一次是南瑾问顾修染。 “还要。”他如何要的够她，“不过等下次，我们洞房那日，今日你初次，我舍不得你再累。” 南瑾咬了咬唇，满脸羞涩，双手紧缠着顾修染的脖子。 顾修染不用看都可以感觉到南瑾的羞涩，轻笑了一声，“这次我可以去叫水了吗？” 南瑾直接掐了顾修染一下，松了手，羞得没脸见人了。 顾修染搂着人亲了一下，起身下了地，捡了衣衫胡乱的穿起来便要出去。 闷在被子里的南瑾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顾修染喊道：“给我弄点避子汤，我现在不能生孩子。” 她还要去战场，哪里能怀孕。 顾修染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好。”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 …… 顾修染离开不多久便回来了，用衣衫将南瑾给裹好，抱去了隔间的浴桶里。 顾修染知道南瑾定是会羞涩，屋子里并没有点灯。 南瑾身子软得厉害，刚入浴桶差点滑了下去，顾修染见状速度跨进了浴桶，将人圈在怀里。 南瑾羞涩地靠在顾修染的怀里，好在没点灯。 “我帮你洗。”顾修染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的情谷欠，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 “嗯。”南瑾也不逞强，轻哼了一声，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羞涩。 南瑾身上有伤，不能洗太久，顾修染动作很快，帮南瑾洗干净后，自己也简单清洗了一下，随后将人抱出浴桶，擦干后，用他的衣服裹住抱回了房里，上了药，从房里找出了帮南瑾准备的婚后所穿的衣物拿了出来给南瑾穿了起来。 南瑾没看太清，但小衣到身上的时候知道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哪来的女子衣物？” “给你买的，总不能婚后让你从家里带衣服过来。”顾修染开口说了来历。 衣服穿好后，简直太合身了，外衣就算了，但贴身衣物…… “你怎么连我里面的衣服都买的正好。”南瑾就是下意识问了这么一句，问完后就后悔了，直接抬手捂住了顾修染的嘴，“我不问了，你不用说了。”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 “不许笑。”南瑾恨恨说了一句。 顾修染抬手握住了南瑾的手，亲了亲，“好，不笑，你睡吧。” “我不想睡。”虽然累，但南瑾不想睡。 “要睡的，不然你身子吃不消，别去想今晚的事，有我。”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修染眼底满是戾气，毁了他给他的姑娘的美好洞房花烛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谁也别想讨到好。 说到这事，南瑾往顾修染怀里钻了钻，无比庆幸，“还好有你，不然我今晚得变成废人。” 除非她心甘情愿，不然任谁也别想碰她，哪怕她废了自己。 一听这话，顾修染心里的戾气更加的重了，“别想太多，睡吧。” “我娘是在慈宁宫里被泼了水，这事要说没有太后的手笔，我都不信。我娘被泼了水，就被送去了静和宫，我就觉得不对，让人给你送了信。去了静和宫后我娘已经换好衣物收拾好了，我不准备留下，当下就要带我娘走，然后就遭遇了刺杀，那些人身手很厉害，后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人便走了，再然后就是你来了，紧接着就是赵元哲。要不是我跟你之间有默契，赵元哲定是在你前面，我信任的人除了爹和你，就只有一个赵元哲了……” 南瑾说到这停住了，下面的话，顾修染比她更懂，她就是告诉他早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中药的事我让蓝沉传信给你爹了，这会儿你爹该在宫中查，这事你别管，有我和你爹……” 顾修染没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顾修染当下松开南瑾起身走去了门边，打开出去关起。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蓝沉。 “皇宫那边如何了？” “镇国将军大怒，跟陛下请命，要了彻查权，陛下答应了，命相关人等配合调查，宴会照常举行，没有任何异样。” 蓝沉的话让顾修染的戾气又重了些许。 “镇国将军让属下给主子带话，郡主就住这里了，待出嫁前一日再回家，让主子好好照顾郡主。” “好，我知道了。”应了一声，顾修染没再多说别的，接过蓝沉手上的汤药转身进了屋。 两人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南瑾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顾修染一来，南瑾委屈道：“我爹不要我了。” “我要。”顾修染说着扶着人坐了起来，“这是避子汤。” 南瑾没立刻喝，“我不是不要孩子，就是现在不合适。” “我知道，你喝吧。”他也不想那么早要个孩子出来跟他抢人。 南瑾见顾修染真没介意，当下端着碗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难受极了，“好难喝。”南瑾想哭。 刚说完，顾修染直接吻了过来，南瑾被吻得一蒙，待回神时只觉口中被疯狂席卷着，她不自觉地回应了两下，直接忘了口中的苦涩。 “好些没？今日急没准备蜜饯。”放开人的时候，顾修染急急询问。 南瑾埋进了顾修染的怀里没说话。 第611章 611，对我不好我就杀了你 顾修染也没追着问，将碗放去了一侧躺下来将人给搂紧在了怀里，“镇国将军将你给我了，你就好好住在这里，等正月十五那一日我送你回去，成婚后在这里住到回门，之后我便与你住将军府，住到你想回来为止。” 顾修染这话让南瑾心里暖暖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得了消息，心里松弛了下来，还是真的太累了，南瑾有了累意，“给我爹传个信，我很好。” “好。” “要对我好哦。” “嗯。” “对我不好我就杀了你。”这是南瑾亘古不变的威胁，只不过此刻软软的声音说出来，像极了小奶猫，顾修染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 “好，我给你递刀。” “傻子。”南瑾轻骂了一声，随后再也没了声音，只余平稳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 顾修染紧紧将人给搂住，满目疼惜。 他才不傻，他要是傻，怎么能拥她入怀，是她傻，愿意嫁给他，他的傻姑娘啊…… …… 抓刺客的动静那么大，众人怎么能不知道。 消息一下子就四散了开去。 南瑾前脚被顾修染给抱走，后脚南凌就来到了静和宫，彼时风晴月已经被赵元哲给扶着坐去了椅子上。 来的时候赵元哲只听闻南瑾遇到了困难，匆匆就来了。 来了之后，南瑾的确遇到了困难，但却是被顾修染给带走了，这没什么，重点是风晴月被留下了。 南瑾的胳膊上有伤，赵元哲看到了，但仅是如此，却不足够南瑾丢下风晴月，特别是风晴月看着被下了药了，不过不是什么严重的药，就是一点软筋散，不会武的人最多没力气，但会武的…… “阿月。”赵元哲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南凌就冲了过来。 赵元哲当下让了位置给南凌。 一直绷着的风晴月在见到南凌的这一刻彻底泄了力，泪珠在顷刻间就那么夺眶而出。 “凌哥，囡囡，囡囡……”风晴月满心满意地担心着南瑾。 “南瑾被顾修染带走了，看着不太好。”赵元哲在这个时候迅速的解释了一句。 “没事了，没事了。”南凌安抚着风晴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就是没力气，囡囡受伤了，我让她走她不走，有人刺杀。”抽搭了两下，风晴月镇住心神把知道的说了。 “太医呢？太医。”南凌转身就喊。 速度的就有一个太医冲了过来，在南凌凶狠的眸光下速度的给风晴月把了脉，“回镇国将军，静和公主无碍，就是吸了点软筋散，好生休息就好。” 一听软筋散三个字，南凌顿时整个人不好了，软筋散这个东西是专门用来对付习武之人的。 南凌几乎顷刻间想到了什么，这分明就是利用风晴月来挟制南瑾，好在顾修染速度给他传了话。 “九皇子，劳烦你在这里陪着阿月，我去找陛下做主。”风晴月没事，他现在要做的事去跟皇帝要公道，这件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姑父尽管去，我一定照看好姑母。”赵元哲保证。 “别怕，我带会让来接你，没人敢动你。”南凌哄着风晴月。 “我不怕，我等你。” 南凌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气势汹汹大步离去了。 南凌走得很快，没人能跟得上。 眼见着跨过一处无人区，突然暗影袭来，不过介于没有杀气，南凌并没有动作。 “将军，属下蓝沉，主子让属下告诉将军，郡主中了媚药，现在郡主被将军给带走了。” 蓝沉说完的瞬间，南凌周身杀气尽显，衣摆无风飘扬，不过片刻，南凌将这股爆出来的杀气给隐了下去。 “告诉顾修染，好好待南瑾，成婚前一日把人送回来就好。” “是。”蓝沉领命。 南凌什么都没再说，抬脚便继续朝御书房走去。 …… 御书房内，帝王可谓是日理万机，这个时候还在那批阅奏折。 南凌没来之前，帝王就得到了消息，不过面色不太愉，因为南瑾被顾修染给带走了，不过同时也判断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顾修染比他预知的还要能耐，竟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南瑾的身边，让南瑾躲过了这一场灾祸。 而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偌大的皇宫哪里不是他的眼线，他如何不知？ 他不需要参与，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必可。 只可惜，无论是南瑾还是顾修染，都比他预知的机警，以至于这一场戏没能唱的起来，不过何尝不知又是另一场戏的开始。 “臣恳请陛下给臣做主。”南凌来势汹汹，怒气尽显，通报都省了，直冲御书房，可见怒气之大。 “南爱卿这是怎么了？”帝王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南凌在心中冷笑，要说帝王不知，他都不信。 “臣妻和臣女被人下静和宫里下药刺杀，臣自认对得起陛下对得起百姓对得起国家，究竟是何人敢这般对臣妻和臣女做下此等恶劣之事，若不是臣女有武力在身，怕是遭遇不测，臣恳请陛下让臣带人彻查此事，臣必要揪出那背后身心险恶之人。” 每一个字都显示着南凌的怒意。 “竟是有这种事，岂有此理。”帝王大怒。 “报，陛下，御林军发现刺客，一直追击到静和宫那边，却被歹人逃脱。”有刺客的通报声姗姗来迟。 “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朕要你们何用？”帝王又发了一顿怒，随即直接借机对着南凌道，“南爱卿，此事就交由你彻查，刑部、大理寺都有你调派，全权协助，必须查出居心不良者。” “臣谢主隆恩，臣这就去彻查。”南凌满身的怒意和迫不及待，领了命立刻就走了。 “你也去，协助南爱卿。”帝王将报信之人也给打发了。 来人立刻领命离去。 当所有人都离去后，帝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 皇宫里发生的事自是传到了各个宫里，东宫自是也收到了消息。 彼时太子赵茂筵正在书房内看书。 太子身子弱，每次宴会都去点个卯就行了，其余时候都是东宫内看书的。 第612章 612，宋国辉夜入将军府 小太监来报告的时候，南凌已经带着御林军在宫中大肆开始调查了。 “镇国将军很是愤怒，将静和宫周边的太监宫女都召集了过去。”报告完所发生的事之后，小太监报告了正在发生的。 南凌愤怒，赵茂筵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且有一点他很疑惑，“你是说南瑾被顾修染给带着离开皇宫了？” “是。” 赵茂筵微微深思了深思了一下，只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点，若是南瑾只是皮外伤，不至于那么被火急火燎的带离皇宫。 这种情况他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南瑾中了媚药，除了这个可能，没有任何可能能让顾修染不管不顾将南瑾在这众之夭夭的时刻将人给带走，重点是这两人没有任何一个是吃亏的主。 “你说老九也去了？” “是，比顾将军晚片刻。” 闻言，赵茂筵笑了，“有意思。” 这句说完后，赵茂筵沉默了片刻，最后对着小太监一挥手，“继续去关注，有情况立刻回报。” “是。”小太监领命速度离开了。 小太监刚走，赵茂筵拿起一侧的帕子捂嘴咳嗽了两声，“咳咳……” 帕子放下后，上面可见红色血迹，赵茂筵敛下了眸色。 这皇宫里啊，从来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过没关系，他离开前定要搅得风云四起，从前他就是太过仁慈了。 他早该学乖的，当年的先太子，他的太子伯伯，普天之下找不出一个比他温柔的人，他就是那会子跟着他太多时，以至于心性太过纯良。 不过他比他好，他还可以挣扎一番，而他的太子伯伯注定含恨而终，连一个子嗣都未曾留下。 …… 长公主府 宋国辉虽贵为驸马，却是很少参加宴会，而这不参加的缘由就是他那被抢来的平民身份。 最初的时候，因为宋国辉倔，赵千荷不想丢脸，直接不带他去。 后来久了，宋国辉也就不出门了，特别是有一次出门被人挤兑了，从那之后便几乎不出门参加宴会，特别是宫里的宴会。 不过宋国辉人没出去，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消息。 顾修染刚将南瑾带离皇宫不多久，消息就送到了宋国辉的跟前。 宋国辉平静地听着青林讲完，唯一波动的就是顾修染将南瑾给抱离了皇宫。 关于这一点很难让人不多想。 而青林直接给出了确认的答案，“郡主滴落在静和宫离的血被检验了，里面含有媚药，应该是那些刺客抹在利器上的，还有那静和宫内点的香炉里面有软筋散，药效极强的那一种，闻之片刻后便会起效。” 如此，顾修染抱着南瑾离开的答案不言而喻。 宋国辉搭在一起的双指相互摩挲了一番。 有些话他本该等到顾修染大婚之后再同他说，现如今看来是等不了了。 且南凌也不是傻子，他就算站得再中立，经过今晚怕是也要歪斜，而最有可能的那一个人定是九皇子赵元哲。 本来这没什么，但谁叫顾修染娶了南瑾，当眼珠子一样疼，就凭这个，他就不能将南凌给推开。 而南凌可是一个很大的助力，拉拢比推开更强。 就是不知道这个南凌疼女儿疼到哪个地步了，又是否值得他赌一把。 要是南凌因此站在他这边，那今晚这场闹剧，他算是最大的赢家了，真的是捡来的赢家。 今晚赵千荷是万不会回来的。 “去守着，南凌一回府一来通知我，我今晚要去一趟南家。”他得先说服南凌，不然他的儿子就废了。 “是。” …… 南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风晴月早些时候他就让人给送回来了。 他带着御林军近乎拷问了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结果出来了，是被囚禁的三皇子的母妃所为。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傻子都知道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可那又如何？彻查了整个皇宫，所有罪责都指向了三皇子母妃。 如此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三皇子母妃一早就被准备好事发拉出来顶罪。 那么大动作，却只有这么一个结果，还要说明什么吗？ 南凌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只觉得有些一直不曾决定的事该下决定了。 这个点风晴月已经睡了，南凌不愿去打扰风晴月，便轻手轻脚去了书房。 明明在院子里的时候没有察觉到有人，但当书房的门被推开，却感觉到了一道微弱的气息，黑暗中的那道身影更是避都不避，闲适至极地坐在他书房里的椅子上，就好似这是那人的书房一样。 能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书房里，绝非泛泛之辈，而看身形，南凌竟是不太有印象。 南凌镇定无比的将门给反手关了起来。 “镇国将军果真是镇定无比。”对面那人突地开口了。 这声音一出，南凌立刻知道是谁了，虽鲜少听，却还是能分辨的，眸中惊骇的同时心中一凛，他竟是不知道此人这般深藏不漏。 南凌未掌灯，走去了那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气息低沉，“驸马当真是深藏不漏。” 南凌自认识人无数，这还是第一次看走眼，虽惊骇但也镇定，毕竟这京都城里有几个人不戴面具活着的。 “宫中之事我已知晓，不知将军有何看法？”宋国辉也不扯有的没的，直击重点。 “驸马打算要我有何看法？” 宋国辉轻笑了一声，倒也没直接说，而是道：“将军可还记得将军是哪一年回得京都？可又还记得将军回京都是为的什么？而在那一年之前将军还记得发生了何事？” 宋国辉的前两个问题南凌可以理解为当今陛下卸磨杀驴，当年招安他回来镇定四方巩固朝堂，如今只觉他功高盖主要卸磨杀驴，但最后一个问题…… 南凌几乎是顷刻间便想到了他回来前一年的宫变，也算不上是宫变，就是先太子病危，东宫走水，先太子和先太子妃都被烧死在了东宫之中，而先太子妃当年怀有七个月身孕，离临产不远了，就那么烧死在了大火之中。 第613章 613，宋国辉的真实身份 要说先太子那个人，温润如玉，芝兰玉树，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人有他温和，有他慈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在那大火之前更是被人暗算下毒伤了身子。 “顺便告诉将军一件事，顾修染今年不是十七，而是十八。” 陷在回忆里的南凌在听到宋国辉这句话的时候，脑中轰得一声犹如炸雷平地一声起，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见惊骇到了什么程度。 南凌的反应告诉了宋国辉他已经猜到了。 “你……你是……”南凌想说是谁，却又觉得，“不可能。” 宋国辉再次笑了，笑声中带着沧桑和悲凉，“你们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无人得知我当年出外游历那几年学了武术，方才保住了性命。” 这就等于是承认了。 “驸马休要乱言，这是死罪。”南凌并没有轻易妥协。 “我也不是要将军做什么，主要是今晚之事我觉得将军应该会做出一些选择，我之所以冒险前来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让将军多一些选择，别误入歧途，毕竟我们两家即将成为亲家，不好成为仇人。至于修染那边，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本准备等他成婚后再言，现如今看来等不了，过两日我便会告知于他，这是他该承担的责任。” “顾修染是你故意丢开的。”南凌沉默了片刻后说了这么一句，一个父亲要多狠心才能这么对自己儿子。 “是，仁慈只会丧命，我得让他从小就学会生存，若是活不下来，我宁可自己杀了，也绝不会让他丧命在赵雄之手。我自己当年错信他人，被背后捅刀，我怎可能让一切再度重演。如今我要让赵雄尝尝被人背后捅刀的滋味。” “赵从萱……” “赵千荷和赵雄乱伦的孽种，关于这事你该去问问贵夫人，在她出嫁前夕，她被赵千荷设计要扔去赵雄的床上，是我暗中动了手脚，最后变成了赵千荷，风晴月这才躲过一劫。” 南凌的手有些颤了，气得。 “今晚之事就是赵千荷和太后的手笔，里面恩怨你也该知，赵雄冷眼旁观，还帮着掩盖，要知道今晚要不是两个孩子之间有默契，这会子，南瑾就该跟赵元哲在一起，这之后你南家就该跟赵元哲为仇了，还有沈家为仇，赵博彦那边也做了些小动作，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人。另外，你自己也注意点，我探得消息，边关要出霍乱，你很可能会成为众之夭夭，且赵雄暗中布置良多，皆对你不利。” 这后面的话就是诚意了，毕竟多一力比少一力的好，南凌可不是吃素的。 南凌一直半信半疑，总不能随便一个谁说自己是谁谁谁，他就信吧，不过这最后的几句让南凌知道至少宋国辉不是帝王那边的人。 “怎么证明你是先太子赵昀。” 南凌反应这么平静，宋国辉挺意外的，这接受力真的是出奇的好，不过对方是南凌似乎也不那么奇怪了。 “若不是修染非要娶南瑾，我不准备将你拖进这趟浑水的。” “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不好吗？别说的我女儿非要嫁似的。”论护女，南凌绝对占据第一。 “呵……”宋国辉轻笑了一声，倒也不与之争辩，“信不信你自判断，你要是不信我无论怎么证明也无用不是？” 南凌一直是直臣，但如今…… 宋国辉的这些话并不足以打动他，但他永远忘不掉五年前他的囡囡是如何哭着告诉他那些称之以梦的骇人之事，且这么几年他也寻到了蛛丝马迹，并不是无迹可寻。 他怎么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反正是拼，为何不拼一个光明之路，直接一劳永逸。 别的不敢说，他看人就没错过，那顾修染别的如何他不肯定，但对他的囡囡真的是当眼珠子捧着，就凭这就可以让他豁出一切。 “说吧，要我怎么做？” 这次换宋国辉诧异了，他暗中谋虑这么些年，自认自己早已不轻易信任任何一人，这南凌怎的如此就轻易信了他，让他倒是有些怯了起来，怀疑了真假。 南凌就是看不见也感觉到了宋国辉的诧异和怀疑，当下嗤笑，“我就是想我的囡囡好，我就想要个人护着她，我的命运我自己清楚，功高盖主，卸磨杀驴，我如何放心的了我的孩子，今晚就是个例子，所以我想一劳永逸，如今自有近路，我为何要放弃？” “的确。”这话宋国辉很是赞同。 宋国辉离开的时候天都快明了，无人得知两人这一夜都说了一些什么。 …… 翌日。 南瑾一觉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特别是某个地方。 眸光里不是很熟悉的房梁让南瑾脑子蒙了那么片刻。 “醒了？” 耳侧响起了顾修染低沉的声音，南瑾下意识转首过去。 有着前车之鉴的留宿，南瑾并没有觉得顾修染出现在榻上不对，不过，“你今日不上职吗？” “不上。”任何事都不及在她初夜后陪着她重要，他怎么能让她在这样的一个夜醒来后独自一人。 南瑾微微疑惑着眸光。 “还好吗？”顾修染柔和着眉眼询问南瑾。 “不好，浑身难受，特别是……”南瑾的回答是下意识的，说到一半顿时卡住了话语，后知后觉想起老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蹭得一下脸直接红了，然后直接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这模样看得顾修染眉眼间温柔更甚，连人带被的给拥紧在了怀里，“都是我的人了，躲起来也没用。” “顾修染你不要说话。”南瑾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了出来。 顾修染如何依，直接抬手扯开了南瑾的被子，不让她鸵鸟。 被子一被扯开，南瑾躲无可躲，直接埋进了顾修染的怀里，“顾修染，你做什么不去上职，你要打架是不是？” “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入职。” “……”这还是她都忘了。 “至于打架昨晚不是打过了？”顾修染带着笑意反问。 南瑾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有些蒙蒙地看向顾修染，“我何时与你打架了？” 第614章 614，求我我就乖乖的 顾修染没说话，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满是抓痕的肩膀和胸膛，“郡主自己看。” 轰得一声，南瑾脑子直接炸了，随后只觉得无地自容，无措地想要埋进锦被里。 却是被顾修染给按住直接吻了上去，她下意识挣扎着，却不得半分力道，就那么被顾修染摁着一点一点用温柔抚平她的羞躁。 “郡主不必害羞，我不会笑话郡主。”一吻过后，顾修染爱怜的将人给搂在怀里。 南瑾深埋在顾修染的怀里微微喘息着，不得不说，这么一恼羞涩的确少去了许多。 手刚刚好放在顾修染敞开衣襟的胸膛上，那手感让她下意识摸了两把，本就打算摸两把，但手感太好了，摸了又摸，还换着地方摸，眼见着滑到了小腹那里，被一只大手给按住。 “郡主，开了荤的狼是不能随便逗的。” 南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了，愣了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恰恰好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立刻有了借口，“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顾修染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她初次，身上还带着伤，不然…… “好。” 说着顾修染松开了南瑾起了身，走去了一侧的屏风上取了衣衫穿了起来。 南瑾就躺在那看着顾修染的身影，看着看着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了昨晚那些不和谐的画面，顿时羞得直接埋进了被窝里。 顾修染不看都知道南瑾在做什么，他的姑娘一向羞涩，他不能逗她。 穿好衣服的顾修染转身便出门了。 ……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南瑾已经起来了，顾修染速度放下手中的托盘朝着南瑾走过去并将人给扶住，“你怎么起来了？” 顾修染对待瓷娃娃的样子让南瑾心里暖的不行，却又有些哭笑不得，“我哪里就连地都不能下了。” “多休息一定不会错。”顾修染难得固执。 “我就在屋子里不出去。”南瑾也没准备出去，但不管怎样自理总要自己来。 顾修染抿着嘴没作声，直接将人抱起给送去了榻上。 南瑾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榻边。 “休息三日，三日后你要作何我不管。”顾修染看着南瑾，带着不容置疑。 顾修染还是难得一次这般强势。 南瑾微挑了一下眉，“能耐了？凶我了？” “我没有。”顾修染的眸光一下子软了下来，人在南瑾面前半蹲了下来，与南瑾平视，“就听我的好不好？”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乖乖的。”南瑾知道顾修染也不是凶她，就是担心她，但是她就不要听，就要欺负他。 “求郡主。”在南瑾面前，顾修染从来都没有胜局可言。 一个求字，南瑾的心软成一片，哪有人这么乖的。 南瑾抬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身子微向前倾，“怎么可以这么乖。”说着在顾修染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很平常的动作，顾修染却在瞬间暗了眸子，但一想到南瑾身上还有伤…… 南瑾见顾修染不说话，就更想欺负了，伸手捏了捏顾修染的耳朵，又捏了捏他的脸，玩得好不乐乎。 而顾修染的眸子越来越沉，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郡主不饿了吗？早膳冷了就不好吃了，给郡主做了郡主很喜欢吃的鱼片粥.” “我要吃。”南瑾瞬间便被转移了心思。 顾修染松了一口气的站起了身，去桌边将粥给端了过来，这一次南瑾倒是乖乖坐在榻边。 “我自己可以吃，你也去吃。”碗到跟前南瑾就要伸手去接。 顾修染躲了开去，“郡主胳膊受伤了，别牵扯到伤口。” “皮外伤，三五日结痂了，这点小伤算个啥。”南瑾完全不在意。 顾修染却是已经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送到了南瑾的嘴边，香喷喷的味道，让南瑾瞬间缴械投降地张开了嘴，一口粥入腹，南瑾只觉得身心舒畅，再然后猛然响起，“我昨晚没吃饭。” 顾修染舀粥的手一顿，“我的错。” “……”南瑾说话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到昨晚都干了啥，以至于刚刚还凶凶的人一下子就红了脸颊，眸子直接垂了下来。 “昨晚的事结果出来了。”顾修染知道南瑾不好意思了，直接转移了话题，当不知道。 “这么快？”南瑾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思绪。 “说是三皇子的母妃做的，将军彻查了半夜，整个皇宫的太监宫女都查了，最后只是这个结果。” “呵……”南瑾冷笑出声，“把谁当傻子呢，三皇子失势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摆着就是推出来做替死鬼的，动机呢？” “说是不让我娶你，说三皇子落马怪我。” “……”这奇怪的理由，“那还是帝王下的命令呢，她怎么不去找帝王？更何况那静和宫离的动作是她能做的吗？那高手是她能有的吗？” 南瑾好气。 “别生气，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 南瑾哼哧了两声，到底安耐住了气性，一口一口吃着顾修染喂得粥，并没有多一会儿就吃完了。 “还要吗？” “不要了，你也吃点。” “嗯。”这一次顾修染倒是没拒绝，拿了帕子帮南瑾擦了嘴，随即就去了桌边吃那剩下的另一碗。 “这事肯定少不了太后和赵千荷的手笔，在慈宁宫被烫了，送去了静和宫，谁能在慈宁宫动手。” “这事我会以牙还牙。”顾修染直接告诉了南瑾自己要怎么做，“有件事没告诉你，赵千荷风评不好，私底下有些乱，我捉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一听顾修染的话，南瑾直接先是一惊随即兴奋极了，可谓是两眼放光，“和谁和谁，这么说那赵从萱不是驸马的了？” 顾修染喝粥的动作一顿，这事他倒是没怎么在意，不过这不重要，赵千荷私下不检点，赵从萱也不会名声好到哪里去。 “不重要，我们且等等，听闻赵从萱一直在议亲，待她议亲后，同样的手段还给她，相必她们母女会很高兴。”生不如死才是最惨的。 第615章 615，我的命将军可以随时来取 南瑾一听觉得满意极了，“人员选好了没有？我瞧着那杜鹏天不是很爱慕赵从萱吗？配对刚刚好。” “不可，得让她过得不诚心如意才行，杜鹏天会对她好，效果不够。” “那选谁？总不好坑害无辜之人。” “不无辜。” “是谁？” 顾修染没应声，而是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吃完了，擦了嘴走回来了南瑾的身侧，“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要，你又不让我出门跟着你，你在厨房做饭，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吗？我不乐意。” “我院子里有小厨房，你搬过来做。” 闻言，南瑾眼眸一下子亮了，然后就开始了点菜。 “口味重，伤好了再吃，说些清淡点的。” “你让我点的，又不让我吃。”南瑾嘟起了嘴。 “清淡点的也有好吃的，比如……” 在顾修染一个一个的菜名下，南瑾妥协了，口水感觉都要流下来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诱惑她，简直坏死了。 “都要吃，你每天做不重样的。”南瑾咽了咽口水。 见此，顾修染弯了眉眼，“好。”他的姑娘可真的是喜欢吃，还好，他都学会了，这样她就不会要出去了，只留在他身边，只有他们两个人。 …… 年假是五日，顾修染在家歇了五日，陪了南瑾五日，南瑾觉得这五日自己都胖了一圈了。 不过，顾修染那是人歇了五日，并不是脑子歇了五日，该办的事一件也没有少办。 这不，歇了五日后的第一日上朝，他直接就递上了折子弹劾了五皇子，年前一直断断续续扰得京都城里不安的五皇子一党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被弹劾了，且是重击的那一种。 这一次顾修染不仅仅是上了折子，而是以口述的方式一个个人一桩桩罪行直接给他都弹劾了，还是那一种定死了撼动不了的罪状。 这一击就好似早已准备好，只等着今日一般。 一番弹劾下来，重则的，轻则的，涉及了大半个朝堂。 顷刻间满朝哗然。 而顾修染眼里除了冷凛就是冷凛。 五皇子不是主谋，却是掺了一手，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放过，而剩下的，他会一个个去收拾，对方最在乎什么，他就毁了他们什么。 早先朝臣就意识到顾修染是个狠角色，不过多少有些不太放在心上，毕竟是个没背景的，但这一刻，没有人再小看顾修染。 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宫宴那晚的事没有谁明的说出来，但是南凌那么大动静，南瑾又一直住在顾府，还有什么不能了解的，南瑾这是被人下了暗手，至于是何目的就有待探究了。 成年的皇子也是上朝旁听的，顾修染这么一弹劾，五皇子如遭雷击，想要辩驳却无从下口，最后只余恕罪声。 五皇子被囚禁了，与三皇子一般囚禁在了自己的府邸里面，众官员等着顾修染反驳，但顾修染没有，欣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南凌弹劾了自己那日查出的结果，三皇子母妃就这么担着这个罪名被处死了，这件事就这样终止了，但谁都知道偌大的皇宫怎么能让一个宫妃只手遮天，且宫妃和南瑾什么仇什么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南凌就这样接受了结果。 下朝后的宫道上，南凌与顾修染并肩而行，其他人走得远远的，只觉得这两人太煞，谁也不敢靠近。 “囡囡还好吗？”南凌不放心南瑾。 “挺好，就是闹着要去禁军所上职，今日被我给哄住了。” “让她去吧，闷在家里对她反倒是不好。” “好。” “五皇子并不是罪魁祸首。”宫道敞亮，没人敢靠近，南凌也不怕人听见。 “我知道，下面的事我会做，将军你不方便插手，你看着就好。” “好。”南凌看了看顾修染，竟是看出了几分从前从没看出来的记忆里的相像，不得不说宋国辉胆子真大，儿子就这么放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养，愣是没让人怀疑半分。 顾修染感觉到南凌看自己，下意识转首看了南凌一眼，“将军是有事要吩咐吗？” 顾修染的模样就像宋国辉所说，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真的不知道，合该这样，若是假的，这心思得多深沉。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顾修染对他的囡囡好就行。 “我把囡囡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将军放心，我的命将军可以随时来取。” 南凌突然笑了，眸光也移了开去，看向了看不到尽头的天边，“我就是怕是没命来取。” 南凌这话听得顾修染心一凛，随即突然想到年前那几日查到的一些事，因为没有实证，他不敢乱说，这些日子又因为宫宴的事，把那事给搁浅了。 现在听南凌这一番言语，怕是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什么。 “将军有令尽管吩咐我，郡主一定想将军好好的。” 闻言，南凌回首看向顾修染，对上他深沉且真诚的眸子，不由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的，我没别的要求，看着你对囡囡好就行了。” 至于那些琐碎事就让他们这些半截腿入土的人来吧，既然跟他的囡囡结为了夫妻，那就都是他的孩子，他得一起护着。 顾修染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却为多问也再未多言。 …… 顾修染弹劾之人用的名义是五皇子党的名义，但那些却不都是五皇子党。 党派这种东西有明的有暗的，且不管明的暗的都不排除有别人的奸细。 这一场早朝下了之后，太子和七皇子都受到了波及。 赵博彦一向看不上顾修染，在被波及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只觉得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七殿下息怒，那顾修染定是因为南阳郡主的事恼了，并非故意针对，且那也是针对的五皇子，刚刚好帮殿下扫除了障碍，殿下不该恼。” 见赵博彦发了一通大火，幕僚劝慰道。 幕僚的话让赵博彦勉强平定了心绪。 外人面前的赵博彦温文尔雅以礼待人，便是被人恼了也很少动怒，但压抑太久私下里情绪就变得易燥易怒，稍稍一点就炸的那一种。 第616章 616，刺客 “盯紧顾修染，务必要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这个人就是个疯子，让我们的人都按兵不动，要是顾修染动，一定要将他的视线给转移开去。” 说到这事，赵博彦又隐隐升起了怒意，都是这顾修染坏事，要是把南瑾给赵元哲送作堆，赵元哲指定要被南凌给扒了皮。 这么想的赵博彦又补了一句，“给他找些麻烦事。” “是，殿下。”幕僚知道赵博彦已经恼了，这一次没再劝。 比起赵博彦，太子赵茂筵则很是沉得住气，一点儿都没恼，只觉得顾修染此人太过深藏不漏。 “这个顾修染一点儿背景都没有，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着实让老夫刮目相看。” 说这话的是丞相。 “动的还只是顾修染，南凌可还在隐忍不发，玉妃娘娘那憋足的理由谁会信，这事摆明了就是慈宁宫和长公主府那两人的手笔，不然谁能在慈宁宫和静和宫动手？” 说到这太子听了一下，随即补了一句，“忘了还有父皇。要真是父皇，父皇就糊涂了，当年父皇安定朝天靠得就是南凌，现如今竟是要卸磨杀驴，这可是寒了万众将士的心。” 作为朝夕相处的父子，太子自觉还是很了结自己的父皇的，疑心病重到连自己的儿子都容不下，何谈大臣。 “咳咳……”太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殿下。”丞相忧心地喊了一声。 “无碍。”说着太子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还能撑些时候。” 丞相眸中闪过一抹悲凉。 “老七看着温和实则野心勃勃，老三和老五现在都被卸了权利，他可谓是没有绊脚石了。老九整日里就知道玩，再剩下的就是一些比较年幼的了。老九这人玩是爱玩，却是很重情，就是他老想着飞出去，但身在皇家岂能如意？老七一向看老九不顺眼，这里可以挑拨，让老七去针对老九，惹毛老九，以后不管老九是要争还是要飞出去，对我们都是有益处的。” “好，这事臣会处理，殿下你多休养身子，骁儿还小，不足以独当一面。” “南凌那边也可以投橄榄枝，这次是个好机会，还有那顾修染，若非必要，勿要正面杠上，不是个好惹的，被咬一口不合算，而这次的事还没完，都关注着，合适的话帮上一把也无妨。” “好。” “咳咳……”太子身子不适的又咳嗽了几声，“舅舅以后少来，有事让人带话，父皇近来已言语提及过几次。” “是，殿下要多保重。” “嗯。” …… 根据年前的情形，南瑾以为顾修染要很晚才回来，却不想天还没黑，顾修染就回来了，南瑾好生诧异。 “北镇抚司不忙吗？” “不忙。” “当真？” “当真。” 南瑾有些怀疑地看着顾修染。 “也不是不忙，就是我还有不到十日就要成婚了，我得准备婚礼，不合适将我拘在北镇抚司。” 一听到成婚二字，南瑾有那么些羞躁，却又觉得没什么羞躁的，毕竟两人已经那什么了，虽然情势所逼，但…… 本来该不羞躁了，但一想到这，满脑子都是那晚的场景，脸不由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怎么了？”顾修染见南瑾越来越红，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南瑾躲了一下，“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去。”南瑾直接推人去做饭。 顾修染不知道南瑾怎么了，但瞧着人不太好，也不敢不听，应了声，“好。” 然后转身就朝厨房走去。 南瑾站在那喘息了几口气，压下了燥热，抬步跟了上去，“见着我爹了没？他好不好？” “将军很好。” “今日我听你的没出去，明日我可以出去了吧，我伤都好了……” “好。” 南瑾准备了一大段说辞，还没说完冷不丁的听到这一声好，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闻言顾修染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南瑾，“我说好，你可以出去，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南瑾慢了半拍反应了过来，随即满眼晶亮，直接就扑进了顾修染的怀里，“怎么突然就想通了？我说我很好我没事，就算有人说我什么我也无所谓，只要不怕我的鞭子就行，不，我这次要带上银月刀，谁敢跟我叨叨，我砍了他。” “不用你砍，回来告诉我，我叫他比死还难受。” 这话南瑾爱听极了，完全没觉得顾修染哪里不对。 “好。” 顾修染爱怜地抬手摸了摸南瑾的脸，幸好他的姑娘还这般阳光，不然他手上的鲜血绝不止这些。 太后那边人不好动，但可以动别的，比如她从静和公主手里抢过去的洪记，再比如她心爱的女儿长公主赵千荷。 而长公主的破绽就多的是了，第一个就是赵从萱。 南瑾觉得她喜欢惨了顾修染，特喜欢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搂着人就吧唧亲了一口。 顾修染眸光暗了一下，却没动作，而是问，“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之前在幽州吃的那个糕点，还有南瓜粥。” “好。”说着，顾修染牵着南瑾的手朝着厨房而去。 …… 吃饱喝足的两人也没出府，早之前聚少离多，这会儿能腻在一起，那必定是要腻在一起的。 今晚的月色挺好，两人在亭子里赏了一些时候的月，然后太冷了便回屋了。 回屋后便上了榻，相拥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入眠。 顾修染很喜欢这种感觉，搂着南瑾入眠，然后清晨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她。 这种岁月静好让他甚是贪恋。 在南瑾平稳了呼吸后，顾修染搂着人也入了眠。 刀剑声响起的那一瞬顾修染猛地睁开了眼睛，不仅他，他身侧的南瑾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是五年来与水匪战斗练就的本能。 有刀剑声，却是没闯进屋里来，但不过就是隔了一道门。 “你歇着，我去去就来。”顾修染让南瑾歇着，自己则是起身下了地。 南瑾想说我和你一起去，想了想，还是听了话，“好。” 顾修染一点儿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穿上了外套，然后拔了一侧架子上的剑便朝着门边走去。 第617章 617，顾修染说受了惊吓 门打开再关起，在这瞬间，南瑾清晰看见了外面院子里月光下的刀光剑影。 南瑾坐在那沉默了，第一次意识到顾修染在北镇抚司做的是个危险的位置。 她也住在这里好几日了，偏偏昨日顾修染年后第一日去上了朝，这半夜便遇到了了刺杀，这是多恨，竟是半夜入府刺杀。 昨日顾修染做了什么，他也告诉她了，就弹劾了五皇子一党，年前一直没下结果的事。 所以这是什么？ 五皇子的临死挣扎？最后一扑？ 应该没这么傻吧，毕竟也就只是囚禁。 但兴许呢？ 又或者是他人？ 那这又是谁？ 屋内南瑾在那深思，屋外顾修染加入了战局，并没有多一会儿，形势便一边倒，刺客很快就败落，有人见不妙，立刻逃走了，还没飞上屋顶就被直接击杀，到最后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明儿直接将人给我扔到刑部去，报案，再去北镇抚司给我请假，就说我受伤了，要休养，再加一句，我受了惊吓。” “不查来源吗？”蓝沉疑惑。 “不用查，是谁不重要，来了直接杀了就是。”总归就是那么几家，何必劳心劳力去分辨究竟是谁，分布分辨他要收拾的一个也不会手下留情。 “是。” 夜色比较黑，顾修染不确定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血迹，直接取了隔间用凉水清洗了一下，这才回屋，又站在那活动了一下筋骨，稍微暖了一下身子这才上榻。 本就隔着一道门，顾修染又没压低声音，南瑾该听的都听到了。 “你一个战场上下来的将军你说受了伤还好，这受了惊吓，你哄傻子的吧？” “我故意的。” 南瑾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好坏，我要是派刺客的那人要气死，一个刺客都没回去，还听你说惊吓，不呕死才怪。” “坏吗？”顾修染一把搂住了南瑾，直接咬住了她的耳朵。 太过突然，南瑾的身子颤了一下，抬手推了一下顾修染，“不许欺负我。” 那晚过后两人也没再亲密过，就单纯搂着睡觉，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被轻咬了一口，南瑾只觉得整个人都软了，半点力气也没有。 “你不是说我坏？”顾修染不想松口，但这样下去绝对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乖乖松口了。 “我跟你说正事，你别曲解我。”南瑾又推了顾修染一下。 “好，是我曲解你。”说着，顾修染搂着人躺了下去，“不早了，睡吧，明日我在家陪你。” “刺客的事？” “不用管。”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南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便乖乖躺好闭上了眼睛。 …… 刑部的人刚上职，门前就罗列了一排又一排的死人，那叫一个惊骇。 直到蓝沉递了诉状，说这些人是刺客，刑部的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也就一口气，毕竟顾修染风头正盛，昨日刚弹劾了一推官员，夜里就被那么多人刺杀，这事不是明摆着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竟是都死了，所以到底是顾修染太厉害，还是这些人太菜。 这么大动静，一下子就传遍了京都城。 顾修染称受了惊吓又受了伤不能来上朝，这受了伤还好说，这受了惊吓，听得百官不由得嘴角抽搐，一个战场上下来的将军跟他们说被刺客给吓着了，哄谁呢？ “昨夜大量刺客光顾顾家，行刺顾修染，这也就是顾修染身手矫健，若是换了一个文弱的，怕是全府都要被屠尽，臣觉得该下令彻查此案，并加强京都城里的守备，以防宵小在生出别的心思，为祸他人。” 顾修染没来上朝，但是南凌在啊，刑部的人不开口汇报这事，南凌直接就给捅到了御前。 这事不管是谁做的，都得让对方不得好过。 百官本来觉得顾修染被刺杀这事没什么，但南凌这么一说，他们突然有了危机感，特别是文官，不过他们没有轻易开口。 倒是有人反驳出声，“臣以为是顾将军行事太过决绝，惹来杀身之祸。”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大片附议之声。 南凌冷笑，“听各位的意思，尽心为陛下办事倒是惹来杀身之祸，那这以后谁还要尽心办事？另，诸位在朝为官，谁敢说自己做事都坦坦荡荡，一双手都是干净的？” 南凌这一句倒是让朝臣禁了声，无论是他的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本将军这是为各位大人着想，若是各位大人觉得没必要彻查，本将军觉得无所谓，毕竟本将军可不怕人半夜到本将军的府邸走上一遭。” 南凌冷哼了一声之后，直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什么都不说了，反正他不怕死。 南凌这一句可谓是抓住了朝臣的命脉，特别是一些惜命的文官，当下纷纷出列上奏。 “臣以为此事要彻查，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半夜袭击官员府邸，太过猖狂，必须彻查。” “臣附议。” “臣附议。” 这一次响起的是一大片附议声。 在一声声的附议声下，最后刑部得了命令，彻查此事。 …… 慈宁宫 “母后，这事怎么办？” 赵千荷一脸的恼意，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顾修染竟是那般刀枪不入。 太后满脸冷意，既然算计南瑾和赵元哲不成，那她就让南瑾成为寡妇。 “没有银钱办不到的事，洒出银钱去，有的是杀手拼命，不过下一次不要直奔府邸被抓住把柄，哀家就不信他能躲在府里一直不出来，不是还有几日他就大婚了，给哀家使劲闹，南瑾想要就这么嫁给顾修染，不可能。” 要是顾修染对南瑾不好，太后倒是乐见了，但是偏偏却是捧在手心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 “好，这事儿臣会好生去办。” …… 顾修染在家休息了三日便能再次上职了，而今日刚刚好刑部得出了结论。 “回陛下，臣探查出那些人乃是江湖上的一些杀手组织，居无定所，行踪难寻，今日恰逢顾将军来上朝，臣想问顾将军可否得罪了什么人，好让臣有方向查询，毕竟这杀手组织只要有钱就能办事，臣着实没有探查方向。” 第618章 618，顾修染知身世真相 “顾爱卿，这事你怎么看？”帝王完全没觉得不妥的样子，直接询问顾修染。 “回陛下，臣是武将，手上杀戮众多，若是杀敌时余下几个漏网之鱼，来寻臣报复，也不无可能。臣谢陛下为臣做主，既然查无可寻，臣恳请陛下让刑部销案，不用再查下去了，太过劳民伤财。总归臣也不怕有人对臣不轨，最多臣杀回去就是。” 顾修染言语间满是不在乎，他也是真的不在乎，之所以把刺客送去刑部，不过是为了告诫那下手之人罢了。 顾修染不在乎了，但是朝臣们却很是在乎，他们可不想自己莫名其妙被人刺杀。 “臣觉得顾将军此言差矣，此事应该彻查，这么多人半夜入府，这可是太过胆大包天了。这也就是顾将军英勇，要是换做他人可如何是好？” “臣附议。” “臣附议。” 在一大片附议声中，这事便又得继续查询。 而百官的心声就是不管查不查的出来，好歹告诫众人不敢随意妄为，且这不能开头，不然以后谁看对方不爽，就暗下杀手，还不得罪，那怎么行。 又是一个关于刺杀顾修染之事的早朝，如此倒是平和了京都城里紧张的气氛，毕竟之前因为五皇子一事，多数官员涉猎其中，搞得人心惶惶，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拉下马的，现如今有这事搅合着，他们倒也安全，还可以趁机清扫一下自己的尾巴，不让人抓住尾巴。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这个夜晚京都城里到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顾修染在家陪了南瑾三日之后，南瑾也懒得出门了，她难得做了一回贤惠的妻子，每日在家等着相公回来。 她这一出门指不定要遇上个谁，她脾气一向不太好，倒也不是怕动手，就是怕坏了顾修染的计划，毕竟揍人一顿并不是什么好的解气方法。 这一待便待到了正月十五。 在顾修染的陪同下，她出了府，整个人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喜悦极了。 各种吃喝，各种小玩意的买，欢乐极了。 时间在玩闹中不知不觉过去了，当她站在镇国将军府门前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懵懵的。 顾修染爱怜地摸了摸南瑾的脸颊，“明日等我来娶你。” “……”这些天她自在的乐不思蜀，直接把这件事就给忘了，南瑾好生心虚，撑着面场说了一句，“好。” “我就不进去了，看着你进去。” “好。” 应着声，南瑾进了镇国将军府，一步三回头的那一种。 终于，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顾修染的眼眸里，他转身孑然离去。 离开的顾修染并没有回顾家，而是去了长公主府，不过不是从正门走入，而是翻墙去了宋国辉一直待着的小佛堂。 来的时候宋国辉还在那敲木鱼，几乎是他跨进佛堂的瞬间，宋国辉听到了动静，随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看向了他。 眸光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来了。”出口的两个字却是带上了情绪，或欣慰或沧桑。 “你做过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原谅你，不管你是什么理由。” 有些事年前就查到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不适合动，年后有了诸多事宜的吸引，他刚刚好去求证了，而这其中他发现有人刻意引着他去探知结果，这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我从没求过要你原谅什么，只求你能活着，待我拿回该给你的东西，我就去见你娘。” 顾修染能主动深夜前来，也就预示着心中已经落了一杆秤。 顾修染说不清此刻心中是何种感觉，该恨，却又不知该从何恨起，当他探得先太子赵昀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又是如何死去的时候，他竟是不知道该从哪里恨。 曾经谦和有礼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人，现如今满手鲜血满腹算计，妻子病死不得陪，亲子泥沼求生生生看着。 顾修染没说不要，为何不要？他早就厌恶极了被别人掌控人生，他想要无所顾忌地护着自己想护之人，特别是这一次，明知道是谁下了黑手，却没办法正面回击过去，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很暴戾。 现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站在顶端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理由，他为什么不要？ 看着顾修染眸中的坚定，宋国辉笑了，或许他该谢谢赵千荷跟太后两人无脑的算计，倒是让顾修染认识到什么都没有站在权利最高顶端来得重要。 “赵从萱是赵千荷跟赵雄的女儿，本是当年赵千荷在静和出嫁前要算计静和的，最后被我偷梁换柱将赵千荷给赔了进去，再后来赵千荷有身孕，急需要人顶包，而赵千荷向来好男色，这个时候我一个无背景的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自是成了她的猎物。我这身份是我早就准备好的，说我有一个相好的女子也是我准备好的，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出现，另接近皇家的地方，非公主府无他。” “我与你想象的这张脸，就没有人怀疑过吗？我不信无人记得当年赵昀何种颜色，更何况是兄妹的赵千荷。” 这是顾修染对这件事的疑点，任他从年前疑惑到年后都不曾解惑。 听闻这话，宋国辉笑了，随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怀念地看着顾修染，是在看他又似不在看他，“不知道你娘长什么样子吧。” 顾修染突然心中有所感，瞳孔微缩了一下。 “你娘在当年那场大火中容貌尽毁，你与你娘长得一般模样，现如今倒是变了几分，却是还有几分你娘的样子，而我的容貌则是照着你娘的容貌做的面具。” 本就是女子容貌，也不怪这些年京都城里都在说驸马爷女子颜色，更不怪这些年里京都人多说驸马颜色依旧，不过驸马很少出现在人前。 “你娘是江南儒家女子，是我下江南历练那几年邂逅，归来后我力排众议让你娘做了太子妃，只是你娘嫁于我不多久便跟着我受苦，你娘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女子。” 第619章 619，南瑾顾修染大婚 “就没人识得我娘吗？” “有的，但我这个身份是你娘一表再表的亲戚，容貌相似很是正常，更何况你娘一直身在后宫鲜少出来，更是后宫女子，又会有几人记得住。” 唯一一个疑惑解开了，便再也没有了疑惑。 “明日我大婚，你替娘过府给我主持婚礼。” 丢下这一句，顾修染转身就走。 当一切知晓的时候，谈不上原谅，却再也谈不上恨。 特别是他本身恨是因为娘，当得知这个人并没有背叛他娘亲，再加上娘亲当年临走前的那一句话，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恨的了。 至于他自己，他从未为自己恨过。 顾修染走了好久，宋国辉还保持着怔愣的情绪。 宋国辉以为顾修染是过来跟他摊牌，从未想过…… “青林，修染刚刚说让我明日里去给他主持婚礼。”宋国辉侧首看向青林，带着一点呆的感觉。 主子这样的表情，青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不曾见过了，他也很意外，少爷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的确说了。 “是，少爷说了，让主子明日去给他主持婚礼。” 得到肯定后，宋国辉慢慢笑了，整个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许久之后恢复了自然，“今日不住小佛堂了，回院子，我要去选衣裳，另外将命令发下去，明日我要修染跟南瑾半点差错都没有的完成大婚。” “是。” …… 翌日，天还没亮，南瑾就被喊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沐浴以及各种上妆。 南瑾是个不喜欢戴繁琐首饰的人，但今儿个她却是乖乖坐在那任由风晴月摆弄。 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衬得南瑾美艳极了，再加上头上戴着凤冠，说是京都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亲自打造出这一副美景的风晴月都忍不住迷了眼，“我家囡囡真美。” 南瑾第一次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娘也美。” 风晴月轻笑了一声，“娘如何跟你比？你可是今日的新娘子。” 南瑾难得羞涩的没接话。 风晴月笑了会不笑了，面上带着不舍，“我儿这就要出嫁了，娘才刚刚见着就又要离开了。” 南瑾握紧风晴月的手，“娘不用不舍，顾修染说了，三日后回门就住家里了，到时候娘别嫌弃我烦就好了。” “哪有人刚成婚就往家里跑的。”风晴月面上责备着，眼底里的期盼却是出卖了她。 “我就要我就要。”南瑾可劲的撒着娇。 母女俩腻歪了一会儿，风晴月就离开了，她还要出去招待宾客。 一直在一旁静候着，不打扰那母女两人的沈冰玉在风晴月离开后凑了上来。 “南阳，你真好看，便宜顾修染了。”许是一直玩在一起，沈冰玉感觉今日才发现南瑾竟是这般美艳，“也就是你平日里不注重打扮，不然京都城里那些个跟孔雀一般的小姐们早该自行惭秽了。” “你就尽说些好听的哄我。” “才没有，我说的可是实话。”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这才说起了正事。 “冰玉，你在军营里还好吗？”沈冰玉今日是特意回来陪她出嫁的。 “很好，很自在，我很后悔，当初没有果断下决定，跟着你一同去幽州，而是困在这小小的京都城里。” “现在也不晚，不怕不清醒，就怕永远都不清醒。” 沈冰玉紧紧握住了南瑾的手，“谢谢你，阿槿。”沈冰玉很少叫南瑾的名字。 “我们是好姐妹，一直是。” “嗯。” …… 当鞭炮声响起吉时到来的时候，风晴月从前院来了南瑾身边，帮南瑾戴上了盖头，然后亲手扶着她走到了房门口。 南家只南瑾一个独苗苗，没有兄长，如此这背新娘子出门的任务就落在了南爹爹的身上，而对此，南爹爹甘之如饴。 风晴月将南瑾交给了南凌，明知道女儿只是嫁人了，也就隔一条街，但是风晴月还是忍不住落了泪，只不过快速地擦干净了。 沈冰玉在一侧陪着风晴月，静静看着南瑾被南凌背着离开。 在不见了身影之后，沈冰玉喊了风晴月，“月姨，我们也跟上去给阿槿送嫁吧。” “好。”风晴月再次擦了擦眼角，抬脚跟了上去。 沈冰玉紧随其后。 南凌的背很宽，南瑾被背着满满的安全感。 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南凌背她是什么时候了，好似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纵使南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但路就那么长，终是走到了镇国将军府的大门外，走到了花轿前。 纵使再舍不得，南凌依旧要将南瑾从背上放下来。 “囡囡至此后就交给你了，荣辱与共，生死与共。”南凌拿着南瑾的手送到了顾修染的面前。 “修染定好生照顾郡主，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只与郡主一人携手。”顾修染珍重地接过南瑾的手，紧握手中。 “好。”南凌大叫了一声好字，随即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位置。 顾修染转身扶着南瑾极其呵护地送进了轿子里，随即转身走了马边翻身上马。 随着马儿的马蹄声响起，整个队伍开始了前进。 人群里观礼的赵从萱嫉妒的帕子都要搅碎了，给她等着。 …… 明明两府之间只隔了一条街，但顾修染愣是带着长长的迎亲迎亲队伍绕了京都城一周，比起下聘时的独特聘礼，迎亲队伍倒是正常了许多。 长长的队伍抬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红箱子，有顾修染的迎亲礼，还有南瑾的陪嫁礼，虽谈不上是十里红妆，却也是非一般人所能比，比一个公主的出嫁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些个兵器依旧在队伍里，只不过今日都系上了红绸，看着少了几分杀气，多了几分柔和。 在顾修染带着迎亲队伍绕城的时候，在南家观礼的官员们纷纷去了顾家，这本没什么，当他们在顾家见到驸马宋国辉的时候都愣住了。 要说这两人的关系，虽是父子却也着实复杂了一些。 顾修染是宋国辉跟别的女子生的，虽然在长公主之前，但架不住没名没分啊，这便有了顾修染是私生子的身份，重点是十二年后才将人给找回来，还很不合，动不动就殴打，再然后直接就丢去了军营自生自灭。 第620章 620，拜堂 偏生这顾修染不要命，愣是闯出了一片天，回来后就没给过这宋国辉脸色，也算是两看生厌的人了，但就是这样的人，今儿个却是出现在了顾府，还一副主人家的架势。 这架势顾修染知道吗？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新人回来还有些时候，但观礼的宾客却是越聚集越多，即便再姗姗来迟，在黄昏时分也来了。 赵千荷脸色很是不好，因为她派出去的人到现在没一个跟她报告顾修染或者南瑾出事的消息。 让她很不甘心的来了顾府。 她可不是要来这顾府观个劳什子礼的，而是为了来找麻烦的。 却不想她刚进来就看见几乎不怎么出公主府的宋国辉出现在了这里，不仅让人招待宾客，还坐在了礼堂里的主位之上。 更是穿了一身喜庆的暗红色袍子，想当年虽然和她大婚，却愣是没拜堂，没穿喜服，等同于是她抢回来的人。 不过她需要一个人遮脸，便就将他给放在了驸马的位置上。 好在过了几年后，这驸马也算是贴合她的心，将她和公主府都照顾得很好。 尽管在公主府里深居简出了一些，她也忍了，更何况也方便她我行我素。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没有通知她的情况下，出现在了顾府的礼堂里，还穿了一身暗红色的喜庆袍子，这什么意思，这是还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长公主。”观礼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长公主，紧接着一人接一人的喊，有期待有戏谑，都是看好戏的架势。 赵千荷倒也没有冒冒然的发脾气，见宋国辉在主位上坐着，便朝着另一个空位走去。 若是让南瑾和顾修染对着她跪拜，似乎也不是不行。 “公主这事要作何？”赵千荷还没走到跟前，就被宋国辉起身给拦住了。 “这话该是本公主问驸马吧。”赵千荷眸色深沉地看着宋国辉。 宋国辉一副看不懂的样子，“今日顾修染大婚，我是他爹，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赵千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国辉，“本公主没说你不对，本公主也算是继母，坐在这里也无不妥，不是吗？” “的确没有不妥，但是公主身份这般高，顾修染他哪里受得起，公主不必顾及我给他脸面，我这是身为父亲不可推脱，公主不必委屈。” 宋国辉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赵千荷心中有几分舒坦，却又有几分不舒坦。 “驸马陪本公主多年，既然本公主认了顾修染在公主府，便也当自己孩子，今日理该给这个面子。” “公主不必委屈自己，这样我会愧对公主。”说着，宋国辉直接拉着赵千荷走至一边观礼的人群，力道之大，让赵千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赵千荷来的时候本就是卡着点来的，这会儿外面已经响起了鞭炮声，更是响起了傧相的赞礼声。 众人这戏还没看完，也没时间看了，总不好公然搅了人家的婚礼，顾修染愿意，南凌那也是不愿意的，这两人联手的杀伤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千荷知道自己没机会了，硬着上去只会丢脸，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给顾修染做那什么继母，便站在那里没再动。 宋国辉坐了回去，就在这众人注意力都在迎面走进来的新人身上的时候，蓝沉将一个牌位放在了那张空置的椅子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在傧相的高唱声中完成了三拜，当两人牵着手离去之后，这才有人发现那张空置的椅子上放着一个牌位，他们只看到了亡母二字，而这两个字足以。 顾修染这是将他母亲的牌位公然放在了这喜堂上，尽管刚拜完，牌位就被拿走了，但也忽略不了刚刚顾修染和南瑾拜的是宋国辉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的牌位。 这这这……这是置长公主于何地？ 要是宋国辉没来还好，可宋国辉来了，这…… 赵千荷也看到了，一张脸直接气成了猪肝色，在周遭议论声响起了的时候，终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宋国辉，你什么意思？” 宋国辉无辜地看向赵千荷，“千荷，你怎么了？”话语里满是无辜。 而这无辜更让赵千荷有气无处撒，难道说她要跟一个四人计较？ “你……” 本就一路憋着气来的赵千荷，在这一刻直接气晕了过去。 “千荷……”紧接着就是宋国辉的各种慌乱和关心。 礼已成，他已没必要留下。 …… 顾修染一路牵着南瑾来到了新房，牵着南瑾坐在了榻上。 在喜娘的各种祝福词之下，他拿着喜杆挑开了南瑾头上的红盖头。 没了红盖头的遮挡，两人纷纷入了对方的眼帘，那一瞬间，两人眸中皆满是惊艳。 特别是南瑾，她从未见过顾修染穿红色衣裳，更不要说是在这样的时刻，南瑾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迷失在了顾修染的美色之中。 怎么被手中塞进酒的她不知道，怎么交杯喝了酒的她也不知道，只听闻一声，“头饰是不是很重？我帮你卸了。” 连这一句她也没听太真切，就是头饰卸掉的时候，顾修染不小心扯到了她的头发，她方才回神。 因为走神，她被扯痛的时候下意识嘶了一声，这一声让顾修染吓得速度将手中卸下来的头饰丢到了一边，就去揉她的发顶。 “是不是扯到你了？” 南瑾回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修染满面的心疼，屋里早就没了喜娘和丫鬟。 南瑾直接遵从本心扯了顾修染一把就将人给按在了榻上，伸手就摸上了他的脸，满眼不加掩饰的垂涎。 “美人儿，你以后可就都是我的了。” 顾修染被南瑾这一出闹得一蒙，随即失笑，“好，你的。” 这一笑，南瑾更迷失了，突然想到顾修染这样骑着马绕了一周京都城，整个人不好了，“以后只需穿给我看，在外面不许穿红衣服。” 南瑾特霸道。 顾修染有的只是满心的喜悦，“好。” 美色当前，早就没有了羞涩的南瑾相当心痒，直接垂首就吻了上去，像品尝美食一般，好生品尝了一番才罢休。 第621章 621，洞房花烛夜 “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你去招待宾客吧，我在这里等你。” 大婚的规矩南瑾还是知道的，就是刚刚她被美色诱惑了一下，做了一回土匪。 顾修染暗了暗眸色，顺从的应了一声，“好。” 随即从榻上起身，帮南瑾理了理发，自己理了理衣服，便抬脚朝外走去。 南瑾坐在那美滋滋地看着顾修染的背影，只觉得她的男人连背影都是美的。 …… 顾修染回到前院的时候，宋国辉已经离开了，带着赵千荷一起。 官员们见顾修染来了，便纷纷上前开始敬酒，不乏恶意灌酒的。 顾修染意思意思喝了几杯，期间郭启迈他们跟顾修染从幽州回来的那一群人，帮着挡了不少酒，挡着挡着最后顾修染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人群里，而这会儿许多人都喝高了，只知道拼酒，完全忘了是跟谁拼，反正就是个拼。 顾修染回来的时候，南瑾已经吃好喝好沐浴好，换了舒适的衣衫坐在榻边。 见顾修染回来了，她突然间就有了几分紧张，倒是没了早先的土匪模样。 穿着红色居家服的南瑾，让顾修染的喉头干涸了一下，“我去沐浴。” 说了一声人便不停留的去了隔间。 并没有多久，人就回来了，头发上还带着水气。 南瑾下意识接过了他手上的干布巾，“我帮你绞头发。” 顾修染乖巧地坐在榻边，任由南瑾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 “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她娘跟她说男人要喝酒喝到半夜的。 “郭启迈他们帮我挡了酒，我便早些回来了。” “哦。” “可吃饱了？” “吃饱了，你呢，你饿吗？我给你留了点吃的。” “我吃了些，不饿。”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随意的聊着，聊着一些琐事。 直到，“好了，差不多干了。” 说着南瑾就要下地将湿了的布巾给送走，却是被突然转过身来的顾修染给握住，“给我吧。” 南瑾松了手，以为顾修染要送走，却不想他只是反手往一侧的椅子上一丢。 她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榻上，双手被顾修染给压着压过了头顶，三千发丝全都铺散在了床榻上，犹如一朵展开的墨莲，美艳极了。 南瑾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还来不及说什么，顾修染直接吻了下来，夺取了她的呼吸。 那一刻她整个大脑都是空白的，唯一的触感就是唇上的柔软，带着炙热和霸道，夺取着她的呼吸。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那炙热的柔软从她的唇上移开，顺着她的唇角一点点滑了下去，滑过她的脖颈，流连在她的锁骨间。 胸前一凉，她下意识要缩手挡住，却是动弹不得半分，再然后…… 衣衫落满地，红鸾帐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呜咽声，嘤咛声，求饶声，最后一一化为哭泣声…… …… 府中没有公婆，不需要敬茶，南瑾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浑身酸痛，比上次狠多了，就跟被车碾过一般。 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只知道自己嗓子都哭哑了，顾修染都没放过她，这人真的是…… 眼眸睁开，映在眸光里的是那张让她昨晚迷失的面庞，还有那双她喜欢极的丹凤眼，此刻里面倒映着的是她满满的身影。还有满满的温柔以及，心虚。 “郡主。”见南瑾不说话就看着自己，顾修染极其心虚地喊了一声。 之前那一次情势所逼，她又是初次，他哪里敢怎么样她，之后两人同床共枕十余日，他日日半夜起来洗冷水澡。 昨夜，他终名正言顺拥她入怀，又忍了那么些日，这便……便没节制了一些，哪怕她哭着求他…… 南瑾本没怪罪，毕竟虽然她哭着求饶，却也到底享受了，但此刻见顾修染一副心虚的模样，便忍不住想要逗逗。 “这会子知道心虚了？昨夜我哭着求饶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南瑾眉一挑，眼一凛，颇有几分生气的架势。 “郡主……”顾修染讨好地挨着南瑾，像只蹭着主人求抚摸的猫儿一般。 这一喊当真是喊得南瑾身心都酥了，她以前怎么不知他这般模样的还会撒娇。 “你就说你错没错？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节制了？” “我错了，下次听郡主的。”顾修染认错态度一级好，好比从前多了几分奶气。 南瑾看着就心痒手也痒，置于被下的手便忍不住攀上了顾修染的胸膛，这一攀才发觉对方未着衣衫，手顿了一下，只一下，便肆无忌惮地摸了起来。 反正是她的人了，为什么不能摸，特别是昨夜那般欺负她。 南瑾心里舒坦了，顾修染却是身子僵硬，这开了荤的男人着实不能惹，特别是大清早。 但即便是如此，顾修染不敢有半点动作，不然他可能接下来得许多日都挨不着她了。 南瑾的手在被子里将没穿衣服的顾修染上下其手了一遍，感受着对方僵硬却又不敢动的身子，南瑾满意极了，只觉得将仇给报回来了。 “我饿了。”报完仇之后，南瑾直接喊了饿。 “想吃什么？” “我要吃祥记的糕点，刘记的粥。” “好，我去给你买。”说着顾修染起身从被子里下了地。 南瑾反应过来之时看到的便是顾修染未着寸缕的样子，啊的一声抱着被子把自己的脸给盖了起来。 这模样看得顾修染满眼笑意，顾修染倒也没管，径自拿了衣服穿了起来。 南瑾捂住脸之后顿觉不对，都是夫妻了，为啥不能看，想着就偷偷一点点拿开了被子，看着那一点一点穿上衣服的顾修染，只觉得，啊，好像给他脱了。 顾修染感知一向敏锐，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南瑾眼神的炙热，并没有拆穿，而是穿戴好就出门了，但心里却记下了，他的姑娘喜欢他脱了衣服，下次…… 顾修染走了之后，南瑾躺在那捂着被子闷声尖叫，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想着自己也该起身了，便掀了被子，这才发现她自己也没穿衣服，一下子脸直接羞红了，再然后骂了一句流氓，便开始寻衣服。 第622章 622，宋国辉惨遭嫌弃 扯动间，浑身的车压感那叫一个酸爽。 …… 长公主府 昨晚赵千荷被气昏迷后，一直到今儿个晌午才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作宋国辉。 醒来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丫鬟红雨，而她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宋国辉呢？” 赵千荷的记忆还残留在昨晚，连驸马都未叫，直接叫了宋国辉的名字。 宋国辉的名字赵千荷能叫，红雨是不能叫的，“回公主，驸马在佛堂为公主祈福。” 一听这话，赵千荷直接冷笑，“给本公主祈福，怕不是给那个贱女人祈福吧。” 说着，赵千荷从床榻上下了地，“给本公主更衣。” “是。”红雨立刻动作麻溜地伺候了起来。 不多时，赵千荷便收拾好了，带着盛气凌人的架势朝着佛堂而去。 刚到佛堂，就将宋国辉在那里敲木鱼，赵千荷气得几步踏了进去，直接一脚就踢翻了宋国辉面前的木鱼，上来就是一声呵斥，“宋国辉，本公主自认这些年来不曾亏待你，你昨日那般行为，你是将本公主置于何处？你是要全京都城都笑话本公主吗？” 宋国辉不紧不慢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满脸的温和和无辜，“千荷所言是什么？我不明白。” “宋国辉，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跟本公主装傻，他，顾修染，对着你和一个牌位跪拜，本公主好歹是他的继母，当年，是你哭着求本公主收他在长公主府的，现在他竟是这般忘恩负义，宁可拿一个牌位摆在那，这是置本公主于何地？置本公主的颜面于何地？” 听完赵千荷的控诉，宋国辉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随即面上闪过痛色，“千荷，我去乃是情非得已，毕竟他现在权势在握，我怎么说也是他爹，是要去的，但你不一样，你乃公主之尊，他不配。” 还是和昨晚一样的说辞，但是赵千荷就是不依，“本公主不管，现在本公主肯定是京都城的笑话了，这个理你必须给本公主挣回来。” 其实赵千荷也不是抓着这事不依不挠，主要是昨日想破了顾修染的婚礼，然她派去的人却全都没能回来，现在她要把宋国辉拉下水，让顾修染知道知道被自己父亲派人刺杀的感觉。 另外，前些日子的刺杀，刑部一直还在查，她需要一个人出去顶罪，若那个人是宋国辉，那顾修染应该不好追究。 反正他们给她没脸，她就让他们父子彻底反目，两看生厌，让他们谁都不好过。 “千荷你不要生气，你要我怎么做？直接去跟顾修染吵，你知道的，如今他权势在握，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我即便是他爹也无能为力。” 听完这话，赵千荷满眼的嫌弃，不过速度垂眸盖住了，但依旧盖不住周身满满嫌弃的气息，赵千荷只觉得宋国辉真的是太没有用了。 宋国辉当做不见，就那么静静站在那，满目的无能为力。 赵千荷忍了会儿，实在没忍住，“你就不能让人教训他，你是他爹，你教训他怎么教训都是天经地义，他还敢不孝的把你怎么样不成？” 他敢的，宋国华在心里应了一句。 “我敌不过他。”宋国辉继续满目懦弱。 这模样看得赵千荷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宋国辉的懦弱模样，直接一把将他推开，“没用的东西。” 骂了一句甩袖就从小佛堂里离开，大步朝着长公主府外走去。 眼见着赵千荷的身影不见了，宋国辉弹了弹衣袖站直了身躯，面色懦弱再无半分，只余冷凛，“以赵千荷的气性必有动作，让人跟着，是时候该让京都城里的知道知道赵千荷的真面目了。” “是。”青林立刻领命离去。 宋国辉则气定神闲地再度转身坐去了蒲团上，将被赵千荷踢翻的木鱼放好，再次敲打了起来。 不需要的棋子还不安分，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 赵千荷本想去找胡正文发泄的，但一想找胡正文有个屁用，他又对付不了顾修染，昨儿她受的那窝囊气，她必须讨要回来。 想了想，赵千荷直接让人备车进宫。 进宫后，赵千荷直奔御书房，不过倒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外面等待通报。 在里面批奏折的赵雄听闻赵千荷来了，一点儿也不意外，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以她的性子不来才奇怪，而这来了刚刚好。 赵雄当下就招了赵千荷进来。 进来后，赵千荷对着赵雄恭恭敬敬行了礼，礼是恭恭敬敬，但面色却是很难看，行完礼后就往那一站不说话。 见此，赵雄开言了，“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赵千荷没说话，直接刷得一下泪水就流了下来，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落，无声地看着赵雄，委屈尽显。 美人哭泣，还是很惹人怜爱的，更何况皇帝还是有目的的，当下就从御案后面走去了赵千荷的身侧将人给搂在了怀里，“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皇兄……”赵千荷直接趴在了赵雄的怀里哭泣个不停，委屈极了。 赵雄直接将人抱起去了后面休息的地方，抱在怀里轻哄着，“怎么了这事？谁欺负你了，告诉皇兄，皇兄帮你出气。” “皇兄，怎么说我也是那顾修染的继母，当初那宋国辉求着我收了顾修染在府邸里，他昨日成婚，竟是放了那个女人的牌位和宋国辉一起坐在那，接受他的跪拜，他这是置我的颜面于何地？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他怎能如此……” 这事赵雄自是知道的，但一个为君者怎么好插手臣子的家事，但若有人提议就不一样了。 “的确不该，太过分了。”赵雄应和了一声。 赵千荷心底喜悦了几分，知道是有戏，哭得更厉害了，“皇兄，你要给我做主，给我做主……” “朕理解你，但这臣子的家事，朕贵为君王也不好插手。” “千荷不为难皇兄，皇兄你将顾修染驱出京都城，给他找点事去做，我不要看见他。” 第623章 623，君主不仁，亡了便是 待他出了京都城，她还不信她收拾不了他，那个时候任他千万刺客，他顾修染也告不了状了。 “好，这个朕可以答应你，本来北镇抚司里的事就多，外出也是正常。” 听到赵雄的应承，赵千荷心里舒服多了，不过却依旧在哭泣，惹着赵雄的心疼和诱哄。 …… 成婚的第三日是新妇回门。 风晴月早早就让门房关注着，南凌亦没有去城外大营。 终于，在两人的期盼中，门房来报，郡主和姑爷回来了。 风晴月和南凌两人再也按耐不住，纷纷速度朝着将军府大门走去。 这便直接与到了院中的南瑾和顾修染遇了一个正着。 “爹，娘。”南瑾开心地喊了一声，直接就朝着风晴月冲了过去，那是半点儿也没有为人妇的沉稳。 风晴月开心地挽住了南瑾。 顾修染站在那抬手抱拳对着两人行礼，“爹，娘。” 第一次喊，一点儿也不违和。 倒是南瑾有些稀奇，不过很是开心，这样才更像是一家人。 “好，好。”南凌开心地上前拍了拍顾修染的肩膀，算是认同了。 就这样，一家人携手进了府内。 南瑾陪着风晴月去了后厨，顾修染则跟着南凌去了书房。 南凌为主，顾修染为辅，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是一些琐碎事，多数是关于南瑾的，南凌就想知道南瑾是不是过得很好，而一个人待一个人如何，言语间便能体现出来。 一番言语下来，南凌很是满意，心也放下得多了。 而聊完这些，就得说些正事了，虽然有些事他们老的来做，但小的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不可一无所知被蒙在鼓里。 “三皇子和五皇子已然被断了左膀右臂，想要再扑腾起来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太子、七皇子和九皇子有力气一争，你看好哪一个？” 南凌没有单刀直入，而是从政事下手。 “太子体弱，没有几年可活了，剩下的皇孙不足为惧，九皇子心不在朝，可以先不计，至于七皇子，表一不一，我不觉得他会是个好君王。” 顾修染这政治分析还是很到位的，南凌点了点头，“你也知道，镇国将军府看着风光，却一直是众人的眼中钉，无时无刻不在找镇国将军府的麻烦。当年我从边关归来也是被招安稳固朝堂，现如今朝廷稳定，我的存在就成了阻碍，随时有可能被铲除，而我之所以愿意就这么将囡囡轻易嫁给你，也是看中你可护她周全。我南家历代从军，从不惧生死，但我南家人可死在战场上，却不可死在阴谋诡计下，我南凌可死，但我的孩子我想她好好活着。我暗中收到消息，边疆动乱，我很可能要去边疆一战，生死有命，我就希望若是我回不来，你定要好好护着囡囡。” 边疆那边动乱的消息，顾修染也知道，更知道有人要借机对南凌不利，南凌对南瑾来说很重要，他不愿看着南凌出事。 “我收到消息，有人私下里搞小动作，若是爹此去边疆，想来会有人下暗手。” “这事我早有准备，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怕那万分之一，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此次侥幸回来，后面怕是要危险重重。” “既然君主不仁，亡了便是。”顾修染说的很斩钉截铁，眸光甚是坚毅。 南凌微微诧异了一下，也只一下，随后说了一句，“你知道了？” 顾修染直接怔在了那，比南凌的诧异震惊了好几倍，毕竟他也刚知道不久。 “你爹来找过我，在宫宴囡囡出事那一晚，你爹……”说到这，南凌眼中满是敬意，“你爹大概是怕我一事气急站了队，直接来寻了我，对我托盘而出，你爹为你真的赌得很大，毕竟我不一定会站在你爹那边，不过你爹也掐住了我疼囡囡的心，我不为别的，就为囡囡，这一局我也赌了，我只望日后你待囡囡好，能护着她，我就想囡囡好好活着，活到老，平安过一生。” 南凌的话让顾修染的震惊一点点收了起来，更是内敛了气息，“我所为只是想好好护着郡主，让郡主可以一直开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顾修染之坚定让南凌豪气顿生，“好，就冲着你这一句，老夫就是死了也死得其所。” “爹慎言。” “哈哈哈……”南凌大笑出声，随即对着顾修染挥了挥手，“附耳过来，有些事说与你听。” 顾修染闻言起身凑了过去。 …… 顾修染与南凌在书房一直待到吃午饭，还是南瑾来喊人了两人才出去。 南瑾有些狐疑，却是没多问，随后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吃了一顿饭。 而南瑾说好回门之后就住家里，那是真的住家里。 她什么都没带，家里什么都有，帮顾修染带了几套换洗衣物。 这不吃完饭后，便回屋去收拾了，顾修染自是跟了过去。 南瑾的闺房承载了顾修染年幼时的妄念，以至于他一进南瑾的闺房整个人就忍不住悸动。 南瑾在那帮他收拾衣服放进衣柜里，他直接从身后就将人给搂住，然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后脖颈。 南瑾下意识躲了躲，“不要闹，我在收拾衣服。” “有的是时间，现在是午休时间。”顾修染不停手，逮着人就吻个不停，而解了南瑾的腰带，将她的衣衫从肩上向后扯了下来。 南瑾被吻得没力气，直接半趴在了衣柜里，“不要，现在是白日，哪有人这样。” 顾修染不依不饶贴着南瑾的后背，“可我想要，郡主，我想要，一进你的屋子我就控制不住，脑子满是当年对你的痴心妄想，如今得愿以偿，你就让让我，让让我好不好……” 顾修染祈求地说完后顺着南瑾的脊背一路吻了下去。 “你……”你什么，南瑾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后就那么迷迷糊糊趴在衣柜里任由那身后之人为所欲为。 本以为一次就好，那人却是连哄带骗再带强，就那么压着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被他折腾得连手指头蜷起的力气都没有，他才放过她。 第624章 624，赵从萱被劫持 “流氓，顾修染你流氓。”躺在榻上，南瑾魅着双眸骂着顾修染。 顾修染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嗯，我流氓。” “你等着，我迟早要报仇回来。” “好，我等着。” 在顾修染的诱哄声中，南瑾撑不住的直接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顾修染却是没睡，就那么搂着人，满是满足。 没有人能懂他这种妄念成真的感觉，若不是她撑不住了，他真的还想好好的折腾折腾她。 他爱惨了那种与她相融的感觉，听着她的求饶声，只有那样才能给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 回门后，南瑾和顾修染直接住在了镇国将军府。 顾修染于回门后的第二日，便回北镇抚司入职了。 南瑾也于第二日去了禁军所报道。 报道过后，南瑾与从前一般，跟着士兵们在大街上巡逻。 从南瑾宫宴出事后，除了大婚和回门那两日，至今未曾在街上见到过南瑾，而那两日的南瑾也是容不得人近身的。 此刻南瑾跟着禁军所的禁军巡逻在大街上，一直等候着奚落她的人终得见她面。 而这人除赵从萱还有谁。 南瑾是直接被赵从萱拦在大街上的。 “姐姐新婚，妹妹一直没祝福姐姐，今儿个遇上了，妹妹可要好好祝福姐姐。” 拦着人之后，赵从萱上来说话就带刺，她还要顾及什么脸面，南瑾能跟顾修染在新婚上拜牌位，置她长公主府的颜面不顾，她就能站在这刺她。 南瑾倒是没恼，笑了笑，还说了句，“多谢。” 祝福这东西做什么不要。 说着，南瑾就绕过赵从萱跟着巡逻队向前走去。 赵从萱却是速度上前拦住，“姐姐走什么，许久不见，不如坐下来好好叙叙旧。” 南瑾似笑非笑地看了赵从萱一眼，“我不是妹妹，闲得没事赴个茶会买个胭脂什么的，我是禁卫军副统领，有公职在身，不好陪妹妹喝茶聊天。” 赵从萱被南瑾这话说得脸色一青，随即倒也不再拦着南瑾，而是抬脚跟了上去，“是，我是不及姐姐威猛，独自一人身处军营五年之久，也就是顾修染敢娶你，怕是换了一个人还不敢娶你，毕竟姐姐在军营五年之久，周边都是男人，这名声着实有些受损。” 赵从萱以为自己拿名声刺南瑾，南瑾会难受，却不想南瑾一点儿都不。 “保家卫国，为百姓而战，名声算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我心不愧便是。至于嫁娶，这就是姐姐的运气了，就是遇到了顾修染，妹妹你说如何是好呢？” 南瑾这最后一句真不是一般的刺赵从萱，但这还没结束。 “倒是妹妹，年少时就心仪九皇子，如今也是及笄了，不知道何时能如愿以偿。” “谁说我喜欢九皇子的，我不喜欢，我娘已经在为我做主婚事了，定比你嫁得好，你把顾修染当宝，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不是？” 南瑾提到赵元哲，赵从萱就跟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就炸毛了起来。 “出身如何谁又能自己决定，只不是命好命不好的代表罢了，不管怎样，顾修染是正二品大将军，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这军功可是陛下认可的，怎么？妹妹想要否认？” 南瑾的话给赵从萱十个胆子她多不敢反驳，以至于喉咙里好似卡住了东西一般，一张脸憋得乌青乌青的，眸光里愣是带着不服输的架势。 “姐姐宫宴那一晚走得那么急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见不到姐姐，都不能好好关心姐姐，妹妹好担心的。” 憋了好半天，赵从萱憋出了这一句，南瑾让她不痛快，她也要让南瑾不痛快，且她今日来就是来找南瑾不痛快的。 赵从萱不提宫宴的事还好，一提宫宴的事南瑾的眸色立刻冷了下来，转眸盯着她，“我那日如何了，妹妹不是该最清楚吗？” 赵从萱被南瑾这眸光看得有些发寒，却愣是撑着，“我如何知道？我就是知道姐姐被顾修染给带走了，带出了皇宫，之后姐姐没嫁人就日日住在顾家，姐姐你这着实太不合适了。” “爹娘同意的，陛下赐婚的，我爱住那就住那，怎么了？” 南瑾这是完全不给赵从萱面子，赵从萱感觉从刚刚到现在一点儿都没讨到好处，顿时就怒了，只是还不待她说什么，她就被人给撞了开去，撞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脖子一痛。 所有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南瑾完全没有想到青天白日的，竟敢有人劫持赵从萱，可这劫持得有个理由啊，这莫名其妙的算是个怎么回事？ 赵从萱在脖子一痛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被劫持了，顿时间也顾不得跟南瑾较真了，连忙哭喊，“姐姐救我。” “……”真是能屈能伸，刚刚还一个劲的找她茬的。 在这边巡逻的禁军听到动静立刻围了上来，周遭早一会儿在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子全都东窜西窜的散了开来，深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遭殃的那一个。 “姐姐……姐姐救我……”赵从萱边喊边挣扎，本来没破的脖子直接被蹭出了红血丝，然后就一个劲的在那尖叫，“啊……” “你作何要劫持明慧郡主？”南瑾眸色平静地询问那人，要是要杀赵从萱的话，这会子赵从萱应该就是尸体了，但却没有。 “我们都活不下去了，你们还在这里作乐，该死，都该死，乔洲灾荒，你们却作乐，该死，该死……” 说着，来人就加重了劫持者赵从萱脖子的匕首，南瑾转了转手腕，“我为何没听说乔洲灾荒？” “官官相护，到处流民，都死了死了，你们也别活……”那人眸中闪现出疯狂。 就在这时，南瑾手腕一动，有什么砸中了那人的手，那人手中匕首落地，南瑾速度上前将赵从萱给扯了过来，赵从萱吓得瑟瑟发抖地躲在南瑾的身后，而地上那人直接被禁军给抓住，只不过那人突地颤抖了两下，随即直接死了。 这阵仗让南瑾一愣，随即立刻命人将人架着送去刑部，想了想自己也跟了上去，并让人送赵从萱回府。 第625章 625，真好，嫁给了你 赵从萱却死扒着南瑾不松手，南瑾也不好强制把人推开，便一并带着去了刑部。 南瑾报了案说明了来意，刑部的人不敢怠慢，立刻立案，并向宫中传去信息。 南瑾见此事了了，便带着赵从萱去了长公主府，眼见着到了长公主府，赵从萱终于松开了南瑾。 感谢的话南瑾是不想的，但万万没想到，“南瑾，你身为禁军副统领，职责所在，竟是纵容流民伤我，你这禁军副统领白当了。” 南瑾冷笑出声，“我就该让你死在那人手里。” 过河拆桥这么快的还真没见过，丢下一句，南瑾转身就走。 “南瑾……”赵从萱在后面撕力揭地的狂吼了一声，南瑾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回京后顾修染一直很忙，很长一段时间夜里都等不到人，南瑾以为就算是成婚了，他一定也很忙，不曾想成婚后第一日上职竟是回来得那般早。 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桌子好菜在院子里等着她。 毕竟成婚了，她也怕顾修染会不自在，所以约定好不是什么节日，她和她娘那边就各自为灶，她娘也欣然同意，说不打扰她。 两人都不喜欢人伺候，院子便没他人，就他们两人。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忙吗？”南瑾疑惑。 “不忙。”顾修染一边回应一边给南瑾递了打湿帕子。 南瑾接过擦了擦手和脸。 下一刻顾修染重新接了回去洗好晾好，“吃饭吧，你爱吃的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南瑾轻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随后是两人静默地用餐时间。 吃完后，顾修染收拾了桌子，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将碗筷洗干净，后净了手重新回到了南瑾的身边。 南瑾就坐于屋内窗户的桌子边，吃顿饭的功夫，外面的夜色落了下来，屋内却没有点灯。 “要出去玩吗？”顾修染站在南瑾身后问她。 “不要，今日奔走了一天了，街上没什么好看的。” 顾修染拉着南瑾站了起来，他坐了下来，让南瑾坐在了他的腿上，将人困在了他的怀里和书桌间，“我听闻今日赵从萱在街上被人刺伤了？” 被圈在了怀里，南瑾直接揽着顾修染的脖子赖在了他的怀里，听闻这一声，南瑾嗤笑了一声，“她活该，谁叫她总是出来乱蹦哒，还专门来刺我，我好心把她送回去，她反口就咬我，早知道让她别人弄死算了，反正救了人，搞不好明早我还要被弹劾。” “乔洲灾荒在，这事起不来。” “说起来这事我觉得怪怪的，怎么京都城里一点儿乔洲灾荒的消息都没有，这就突然的冒出了一个流民，劫持赵从萱，完了自己直接死了，好生奇怪。” “两种可能，一个就是这是个阴谋，针对你的，故意挑你在的时候，想要给你扣个罪名，不过这效果不大。还有一个，就是这事是真的，这人也是豁出去，也是故意挑你在的时候，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这事定会上报上去，而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而不管是哪一个，这暗地里都得有大动作，特别是第二个，这事要是查起来，怕是要牵连甚多，毕竟京都这边真的是一点儿乔洲灾荒的消息都没有。” “算计我，我倒是不怕，左右不过那么些个目的，但要是真的欺上瞒下应该了灾荒的事，这里面可就大事了，这一路的官员可都要落不到好，另外百姓们要遭大难了。” 说到最后，南瑾有些哀叹。 “若是第二种可能，我今日怕是要离京，这种不好查的事向来都是北镇抚司的职责。” 南瑾一听这一声离京下意识收紧了揽着顾修染脖子的手，莫名的很舍不得。 有件事她一直记得，边疆战报怕是快到了，二月她爹大概要出兵，她也要去，生死不明，要是他这几日离了京都，她离开前怕是不能见上他一面。 南瑾本就很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日子，现如今却听闻顾修染要走，就更不舍了。 南瑾的不舍顾修染感觉到了，却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是单纯的不舍，“别担心，我是带了兵马去的，这再凶险也不能敌战幽州水匪那几年，我会好好的回来，你等我就好。” 南瑾想说什么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从哪里下口，最后直接吻上了顾修染，吻得急切吻得热烈。 媳妇主动这种事，顾修染如何会拒绝，特别是在南瑾曾经的闺房里，他只是身在这就悸动得不行。 随着热烈的吻，衣衫滑落，彼此相融，南瑾被顾修染抵在桌边…… 许久后，顾修染帮南瑾拉好半褪的衣衫，“冷不冷？” “不冷。”南瑾赖在顾修染怀里不肯动也不肯离开。 顾修染也没强求，就那么抱着人，“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顾修染一向对情绪敏感，南瑾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哪怕他们刚刚水乳交融，哪怕他一开始为情爱所迷，却依旧不影响他感知她的情绪。 没发生的事，南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我就是舍不得你，你这几日都早些回来好不好，多陪陪我。” “好。” 南瑾没说话，将顾修染给搂得紧紧的。 “顾修染，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真好，嫁给了你。”不知道过了多久，南瑾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顾修染只觉得一颗心化成了水，“我也好喜欢好喜欢郡主。” “作何总是叫我郡主。” “喜欢。” “这都什么喜好。” “凝曦。”顾修染却是又突然韩了这一声。 这一声喊得南瑾心一悸，“作何又突然这么喊我。” “喜欢。”说着喜欢，再然后便是，“凝曦，凝曦……”仿似叫不够似的，一遍又一遍，喊得南瑾直接软了身子。 最后直接以吻封缄，室内的温度再次升了起来，满是春光尽显涟漪。 …… 一如顾修染与南瑾谈论的那般，翌日的朝堂上就南瑾巡城不严导致赵从萱受伤弹劾了南瑾，最后被顾修染给直接怼得闭了嘴。 第626章 626，我叫你相公啊 再然后就乔洲饥荒一事进行了探讨，帝王是大怒的，下面的人瞒着他做了这些事，让他帝王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当下直接丢下了命令，让众臣于三日内给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 这是一争吵便是三日。 三日后众臣给出了答案，该给粮的给粮，该给钱的给钱，该查案的查案，毕竟这事着实太过了一点，京都城里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这前去的钦差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道这事做好了就是大功，做不好就是大罪，赔上性命都很有可能。 因此帝王让朝臣自荐前往的时候，一时间竟是无人站出来。 “儿臣请求为钦差，前往赈灾，儿臣贵为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消息不知隐瞒了多久才报，儿臣作为皇子去赈灾，百姓们见到儿臣就知道父皇未曾放弃他们，还请父皇赐下兵力，助儿臣此行。” 开口的是七皇子赵博彦，平日里不怎么显山漏水之人，照理说作为皇子出头容易被惦记，而这惦记除了他的兄弟还有他的父皇。 所以这出头得选好时机，在这个吃力不讨好功过对半的时候最好出头，因为这样既显示了勇气又显示了分忧的诚心，毕竟此去甚是惊险，并非游乐。 “臣觉得可，这个时候百姓定是躁动不安，安抚人心很重要，乔洲离京都城不算太远，要是安抚不住，恐会扰了京都安宁，且一路下来，也会影响别的州县，灾荒定死人，要是得不到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大片朝臣站了出来附议，帝王沉着眸色静静看着，哪怕朝臣们的声音都落了下来，帝王也只静静看着未作声。 赵博彦昂首挺胸地跪着，心里却有些慌，深怕帝王不同意。 终于，“今日，朕受命七皇子赵博彦为钦差，代朕巡查乔洲，沈峰领兵两千协助七皇子，另户部速度拿出十万两银子买粮赈灾，关于赈灾事宜，无论哪部都必须积极配合。待一切就绪，三日后出发。” “臣遵旨。” “臣遵旨。” 众人纷纷跪下领旨，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随着早朝的退下，众人纷纷散去，唯独顾修染被帝王给招去了御书房。 “可知朕招你来所谓何事？”一进御书房，帝王就来了这么一句。 “臣不知。” 顾修染这一句让帝王面色顿了一下，说不来是悦还是不悦。 边疆战报这几日就快到了，他本就想着找个由头将顾修染给支开，现在刚刚好，且就算是被支开到时候说起来也是赵千荷的要求，与他无关。 别的不说，顾修染这把利刃他用的还是很趁手的，就是还没来得及捅到南凌身上去，不过不重要，他有的是利刃，不差这一把，他别在这搅合了就行。 “乔洲到京都不过三日的路程，就这么些距离，竟是将这灾荒瞒得实实在在，虽然朕派了七皇子前去做钦差，但有些事明面上是查不出来的，朕需要你暗中去查探，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竟敢欺上瞒下。七皇子三日后便会大张旗鼓的离开，这会子消息怕是要送出去了，朕需要你今日连夜启程，早些去查出这其中的龌龊。” 说着，帝王给了顾修染一个令牌，“你今晚子时带着你的人出城，务必给朕查出一个真相来。” “臣遵旨。”顾修染接过令牌。 “退下吧，也不用当值了，早些回去陪陪南瑾，毕竟新婚。” “谢陛下。” 应声后，顾修染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赵雄幽幽地看着顾修染好一会儿，后收回了眸光。 …… 赵雄让顾修染回家陪南瑾，顾修染也不能真的就这么回家陪南瑾，毕竟要连夜带人离开，总要做一些部署。 做好部署后，已经到了下去，顾修染没去打扰南瑾，而是去买了许多东西，做好饭等南瑾回家。 这几日南瑾日日回来都有顾修染亲手做的饭菜等着她，然后两人吃完后就腻在一起，仿佛腻不够一般。 今日两人照常吃了饭沐了浴，随后上了榻。 上榻后，顾修染什么都没有，直接压着南瑾就温柔极致地亲吻了过去。 这亲吻让南瑾的心颤得离开。 在顾修染将唇顺着她的唇角向下移的时候，南瑾开了口，“是不是要走了？” 她没去上朝，但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朝堂上的消息，特别是这一次钦差是七皇子，赵博彦那人，真的是恨不能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去做钦差。 顾修染停下了吻，应了一声，“是，今夜子时。” 南瑾的心颤了一下，她一直就知道要分离，只是一直被顾修染哄着，感受着他的存在，就好似那分离不会来一般。 但该来的终究要来，有些事是一早注定。 她想的是最坏的结果，但是她会努力活着回来，她还想跟他生个孩子。 “喜欢孩子吗？” 顾修染不想南瑾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没想过孩子的事，我想得最多的是要你，若是你想要孩子，我听你的。” 顾修染的话让南瑾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哪有人这样的。” 南瑾这一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 顾修染侧身翻下躺在了南瑾的身侧，紧拥着她，“我就想要你。”这句话有些孩子气。 南瑾只觉得一颗心被蜜糖给填满了。 “相公。”南瑾突然喊了这么一声。 顾修染一愣，随即潮涌般的喜悦和悸动从心底泛了上来，顾修染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手没出息的抖了，“你叫我什么？” 南瑾故作没感觉到顾修染的异样，“相公啊，你不是我相公吗？” “是，我是。”顾修染立刻应声，深怕慢了就不是一样。 “傻子。”南瑾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喜欢灿了她，她随便一句话，他就激动到不行。 “郡主，我还想听。”顾修染厚着脸皮继续索要。 南瑾轻笑了一声，不厌其烦地开始重复，“相公，相公，相公……” 这一声声，让顾修染情动的再次吻住了南瑾，不过没吻她的唇，而是顺着脖颈一路往下。 第627章 627，南瑾说她重活一世 南瑾刚开始喊得还很顺的声音逐渐变得断断续续，后更变得破碎不堪，但身上那人却哄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南瑾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哑了。 终于这人放过了她，她也疲惫不堪，但是她还有话要说。 “相公，你相信人可以重活一世吗？” 这话说得顾修染一愣，随即应了声，“你说的我都信。” 南瑾在顾修染怀里蹭了蹭，“我不知道是重活一世还是做了一个梦，你就当做了一个梦吧，梦里你好厉害，做了大权臣，不过大家都骂你奸妄，不过我没觉得你哪里不好。但我们不太说话，你这个人啊，就跟我刚遇到你时一样，又敏感攻击性又强，不相信人，又不让人靠近，我都还记得你那会子推我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呢，没怪你，我们说那个梦，反正你很厉害，大家看见你都害怕。我那个时候就是个骄纵的大小姐，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偶尔也说上几句话，可你说话好气人，嘴好欠，我每次都被你气到。” 说到这南瑾低声笑了笑，“我还以为我对你没印象，这么一说，满脑子都是你气我的场景，竟是好多好多，你说你上辈子怎么那么讨人厌，总惹我生气。” “这辈子你惩罚我，还债。” 南瑾又低声笑了两声，满是平和，“不了，我舍不得。更何况上辈子你也不是那么太讨厌，最后还帮了我。” 说到这南瑾声音顿了顿，随即没了笑意，带上了沧桑和凉薄还有刺骨的冷意，“帮我杀了仇人呢，所以你于我有恩，若不是如此，我再活一世定是活在仇恨里，是你救赎了我，让我没有活在仇恨里。但是啊，该有的仇该有的恨，我还是要报。” “是谁？” “赵千荷。”南瑾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赵千荷的名字，“不过她应该是表面，高位上那一人才是罪魁祸首。你这次离开怕是要许久，边关战报应该不日就要到了，下个月我爹会出征，我会跟着一起去，我要我爹好好的，若我好好回来，我们生个孩子，若不能，帮我照顾我娘，你好好活着。” 南瑾说到这，顾修染大概知道曾经南瑾所言的那些假如她死了的话，也终是知道她瞒了他什么，听这话意思，她之前失去过爹，也死过一次，那该多疼，该多疼。 光想着，顾修染就疼到了骨髓，心窒息的疼，他的姑娘…… “对不起，我本该孑然一身，可你太好，重回一世我也想尝一尝情爱的滋味，我不想留下遗憾。” “你没错，不用对不起，我很庆幸能拥有你，你是我毕生追求。” 这话让南瑾的心软成了一片，“相公，此生得嫁于汝，乃吾毕生之幸，吾至爱汝。” 南瑾的一句吾至爱汝让顾修染溃败成军。 “汝乃吾心，汝在吾活，汝逝吾相随，吾之心，亦至爱汝。”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溃败成军，顾修染的话又何尝不是让南瑾溃败成军。 “我会好好的回来，等我。”这一刻南瑾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顾修染什么都没说，只一字。 …… 子时要出城，所以离开府邸需要早一些。 顾修染再不舍，在还剩下一刻钟的时候，他也不得不离开了。 离开前，他在南瑾的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决然离开。 在他离开屋门的那一刻，躺在榻上入睡的南瑾睁开了双眸，就那么看着那黑夜。 离开的顾修染在出府的路上遇上了南凌，他当下行礼，喊了一声，“爹。” “此去凶险，好好的回来。” “是，爹。” “记得答应我的，好好待囡囡。” “是，爹。” “去吧。” 顾修染再行礼，然后决然消失在了暗夜里。 南凌站在那站了好一会儿，后转身朝着他的院落走去。 子夜时分，南城门大开，一骑铁骑快马加鞭地冲出了城门。 虽是夜半时分，却并无人不知，几乎是顾修染前脚出城门，后脚这消息便如雨后春笋一般，飞速地朝四处散去，毕竟顾修染是替帝王办事的人，关注他的人不少，特别是白日里帝王将他单独叫去了御书房，就更值得推敲了。 而在这不多时之后，一个个暗影也跟着消失在了京都城内。 这一夜注定要不平静。 …… 三日后，七皇子领着一众人也离开了京都城。 比起顾修染的悄声无息，七皇子走得浩浩荡荡，可谓是百姓夹街相送。 随着七皇子的离去，京都城里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好似一切狂风暴雨都远去了一般。 年前的时候，内阁大学士李大学士家里添了金孙，正月二十六刚刚好满一个月。 这满月酒宴请了满朝文武。 南瑾自是在其中。 早前南瑾还只是南阳郡主的时候，不需要单独送礼，现如今她嫁给了顾修染，就代表了顾修染。 任何宴会，南瑾都不喜欢跟那些贵妇待在一起，今日亦不例外。 跟着风晴月一起来了李家，送了礼之后，南瑾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众官家小姐少爷们玩耍的花园。 刚进花园，南瑾就碰上了无所事事的赵元哲，或者说等着她的赵元哲，两人直接结伴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窝在了那。 “去年宫宴后，咱两都好久没有一起耍了。”赵元哲开口就是一句感叹。 “我看你也没哪里不好。” “我这跟你叙旧呢，你给点面子行不行？” 南瑾直接翻了个白眼给赵元哲。 “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我这不是无聊嘛，冰玉去军营了，你整天重色轻友的，我这不是没人玩，我难受呢。” “什么叫重色轻友，那顾修染可是我夫君，我怎么就重色呢。”这锅南瑾不背。 赵元哲撇了撇嘴，“还说不是。” “欠儿是不是？” “要打架吗？”赵元哲瞬间摩拳擦掌，一副雀跃欲试的模样。 “……”南瑾抬脚就踹了赵元哲一脚，“今日人家李阁老金孙满月，你是看我多不顺眼，让我闹人家的金孙满月宴，明儿个我就要被弹劾死。” 第628章 628，赵从萱出事 “那就等散宴了，咱找个地方打一架。” “你这么手痒，去军营好了，有的是人跟你打架。” “我倒是想去，也得去得了啊。” “你倒是争取啊，你都没提过你怎么去不了。就说无聊的要死去玩玩好了，反正你也没干什么正事。” “……”他有这么差吗？“那你觉得能成功吗？” “七皇子不是自请去赈灾，陛下不是同意了，你如何不能了？” 南瑾一直知道赵元哲心系军营，沈冰玉的事解决了，现在就是赵元哲了，若可以，她希望他如愿。 皇家是皇家，赵元哲是赵元哲，她是不会混为一谈的。 “有道理。”赵元哲入了心，当真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随后两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东扯扯西扯扯。 突然，一声尖叫声划破长空，正在闲聊的赵元哲和南瑾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再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由分说的立刻起身朝着发声处走去。 宴会上搞事情这是屡试不爽啊，但凡要搞事情，一般都会借着宴会搞，方便还有目共睹，想私了掩盖都不行。 就是不知道今儿个谁会这么倒霉了。 赵元哲和南瑾凑到人群那里的时候，已经挤了好一波人，两人也没往里面挤，直接跳上了就近的大树，看热闹嘛，作何要挤。 徐子骞静静站在树下守着。 “不要，我不要，出去，滚出去……” 南瑾和赵元哲刚跳上树就听到了尖叫声，还挺熟悉。 探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被从屋内给踢了出来。 屋内情形有些看不清，不过那个被从屋子里踢出来的男子倒是看得个清晰，而院子里一扎推看热闹的小姑娘们瞬间捂眼尖叫四处躲开。 “呦，这不是胡家那个。”赵元哲幸灾乐祸地呦了一声。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南瑾补了一句。 赵元哲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抬手就去挡南瑾的眼，“你一个姑娘避避嫌，看什么衣衫不整的男人。” “谁姑娘了，我嫁人了。”南瑾一巴掌拍开了赵元哲的手，“再说了，有啥好看的，不就露个胸膛，这玩意我在军营里见多了，更何况，这姿色，白斩鸡似的，简直辣眼睛。” “所以我不叫你别看么。” 赵元哲刚说完，一人从树下汹涌而过，“逆子，你这个逆子……” 来人不是他人，正是其父胡正文。 胡正文简直疯魔了，这都什么事。 冲进院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猛走胡冲，真的是下手贼狠，一拳下去就出血了，“你个混蛋，你要是喜欢明慧郡主，让爹去求娶就好，你做什么做出私通这种勾当，你怎么这么混蛋……” 胡正文一边骂一边打，赵千荷从屋内出来的时候，胡冲已经被胡正文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眼见着赵千荷出来了，胡正文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赵千荷的面前，“长公主，是胡某教子无方，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公主莫要手下留情。” 赵千荷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倒是想杀了胡冲，就算是赵千荷名声毁了又如何，可那是胡正文的独苗，若是杀了，胡正文如何还会为她所用。 且胡正文已经将胡冲给揍成了这样。 可要她把赵从萱嫁给胡冲，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赵千荷能把自己给气死。 明明可以用赵从萱来笼络别人，但现在却折在了这，还不能报仇，没有比这更堵心的了。 最后，赵千荷直接气晕了，就那么倒了下来，胡正文直接下意识将人给接住，“公主，公主……” 这种危急时刻，也没有人觉得这不合适。 李阁老家的人这会子终于能插上了话，立刻就安排人送长公主去休息，再安顿屋子里的赵从萱，以及将人群给舒散。 眼见着人群散了，赵元哲和南瑾也不好在这里，当下下了树也离去了，两人有些蒙蒙的。 “那屋子里是赵从萱？”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首看向对方异口同声的询问。 问完后两人觉得不对，又同时转首看向一直跟在赵元哲身后当背景板的徐子骞，“那屋子里是赵从萱？” “从事态发展上来看，是的。”徐子骞没看到人，不过没有人拿清誉开玩笑。 南瑾和赵元哲又同时看向彼此，“你什么感受？”又是一句异口同声。 随后两人略一思考了一下，各自沉默，随即相对着。 “我觉得是一盆脏水，咱离远点，热闹要看，别脏了自己。”赵从萱倒霉，南瑾巴不得，这真是好大一个惊喜，不过吧，要是引火烧身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南瑾突然想到顾修染曾经跟她说过的，莫不是是顾修染？ 可是他不在啊，都离开京都城好几日了。 “我也这么觉得，那赵千荷可是逮着谁咬谁，我们走远点。”赵元哲果断赞同。 “你觉得这事谁干的？赵从萱心可大着呢，就算没捞着你，也不至于看上那胡冲吧。” 这胡冲南瑾可是有耳闻，品行不咋的，纨绔子弟一名，也就是有几分皮相，却也不是顶看好的那一种。 “这就不好说了，猜不到。”赵元哲倒也不是忽悠南瑾，的确是这里面太复杂了。 “算了，与咱们无关，咱们看个热闹就好，这满月宴还是要办的，咱好吃好喝，该干啥干啥。” “赞同。” …… 一如南瑾所言，满月宴还是要办的，哪怕出了这样的事，只不过就是糟心了一些，还不是一般的糟心，毕竟是在李大学士府上出的事，这责任李大学士不可逃脱。 要是一般人就算了，偏偏是很是得宠的赵从萱，比公主还要受宠的存在，这事就难办了。 赵千荷被气昏迷了，真假就不知道了，反正昏迷了。 醒来的时候天色都黑了，这会子铁定是在长公主府了。 赵千荷刚动了一下，耳侧响起了一道声音，“公主。” 这一声赫然是胡正文。 赵千荷气得起身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教的好儿子。” 赵千荷有气，胡正文知道，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第629章 629，我不要嫁 而赵千荷下午之所以昏迷，也是他暗中动的手，赵千荷太不管不顾，他委实怕她下午那会儿做出什么，毕竟她是长公主，真要是做了什么，他也拦不了，他可就一个儿子。 本就昏迷了好久，再加上甩了胡正文一巴掌，赵千荷多少少了些怒气，恢复了理智，毕竟胡正文对她来说很有用，不然也不能贴这么些年。 “说吧，你想如何？” “臣自是不想儿子有事，但公主恼怒，定是要悉听尊便的，不过这事臣觉得是有人算计，凭臣家那小子他没那个胆，且臣屡次警告，让他怎么胡来都可以，一定不要惹明慧郡主。” 胡正文的话，赵千荷还是信的。 “事已至此，本公主总不能就宰了你儿子，更何况明慧名声已经毁了，除了嫁给胡冲，无他法了。” “公主放心，郡主到我家一定不会被欺负，我一定让我家小子好好待郡主。” “我昏迷后事情如何了？可有查出什么眉目？” “涉及到郡主，宫里陛下也惊动了，陛下任命刑部彻查此事，李大学士被停职在家了，此事在他家发生，他有责。” 说到这，胡正文就有些吐血，他与七皇子站成了一队，七皇子才走没几天，他儿子就在李家出了事，牵连了李大学士，要知道这李大学士可是七皇子好不容易拉拢的内阁的大臣，现在就这么废了，七皇子回来得怨恨死他。 这是不用想都是都能明白是太子那边干的，这事得力的非太子莫属了，其他人还有谁？ 赵千荷可没站什么皇子队，她没想胡正文那么多，不过是已经发生，她得选择对自己有理的。 “明慧怎么说也是郡主，你家身份着实低了一些，明日我进宫里闹一闹，把你职位提一提，给你儿子也受个职，明慧也嫁得体面些。” 胡正文顿时愣住了，随即心底狂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不过面上不显，“公主，臣愧对公主。” “行了，好好对明慧就行，还有顾修染那边，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回京都，这次你要是办不好这事，可就别怪我了，我能捧你上去，也能拉你下来。” “是，公主。”杀人而已，又不是他的谁，好说。 “行了，你走吧，我要去看看明慧，劝劝她，别想不开。” “是。”得了信的胡正文走了。 赵千荷喊了人，梳洗了一番，又吃了些东西，然后朝着赵从萱的院子走去。 去的时候，赵从萱正窝在宋国辉的怀里。 说起宋国辉，自从那日南瑾和顾修染拜堂拜的是牌位，她在他这里寻不到结果之后，就没再管他，这会子冷不丁的见着了人，微蹙了一下眉头。 不过看赵从萱人还好，想来也是宋国辉的功劳，不管怎样，这宋国辉对赵从萱还是不错的。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宋国辉和赵从萱同时看向了赵千荷。 赵从萱下意识往宋国辉身后躲了躲，宋国辉则是站起了身面朝赵千荷，温柔地喊了一声，“千荷。” 这温柔真的是就好似之前跟赵千荷之间没有生出半点龌龊一般。 “赵从萱。”赵千荷没理宋国辉，而是喊了一声赵从萱。 赵从萱躲在宋国辉后面不敢出来。 “赵从萱。”赵千荷又喊了一声，这一声比刚刚厉色了很多。 赵从萱哇的一下就哭了。 “你别吓着她。”宋国辉说了赵千荷一句。 “赵从萱。”赵千荷恼了，这一次直接一声厉喝，“再哭我就不管你了。”厉喝之后是这一声杀手锏。 赵从萱果然不敢哭了，却是抽抽搭搭的，并抗议，“我不要嫁给胡冲，他就是个混账玩意，我不要嫁给他。” “那你嫁给谁？自己不长脑子，清誉毁了，你说你不嫁给他嫁给谁？” “反正我不嫁我不嫁，呜呜呜……”赵从萱一个劲的闹脾气。 赵千荷一下子就恼了，宋国辉立刻开口，“千荷，从萱怎么说也是受害者，你好好哄两句，你这么凶会吓着她。” 赵千荷要大怒，但到底止住了，“你现在除了嫁给胡冲还能如何？你嫌弃他身份低不碍事，娘明日就去宫里闹，把胡家的身份提一提，给胡冲也弄个一官半职，配得上你……” 赵千荷没说完，赵从萱直接插口道：“要比顾修染厉害，要超过正二品，我绝对不能比南瑾差。” 赵从萱从小到大只有一个志愿，那就是不能比南瑾差。 赵千荷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正二品还正二品，怎么不去抢，能弄个一官半职，她都得好大一通闹。 “那你嫁给别人吧，看谁要你。”赵千荷一副不准备管赵从萱的样子。 “娘……”赵从萱哭着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赵千荷压下了气，“胡家理亏，肯定会善待你，到时候你要如何就如何，这不是挺好，那胡冲毫无建树，怎么可能会有正二品，不过胡正文可以提到正一品，你是她儿媳妇，也不会差。事已至此，不然你能如何？而这事明显是有人设计，这事娘会好好查，会给你报仇，你不用担心。” 赵从萱还想哭，想说不要嫁，但想到下午半日宋国辉劝她的话，她便知道自己闹了将一无所有，不如听她娘的，还能赚些好处，那胡冲模样也还行，就是混账了点，不过她娘说能治。 “胡冲真能听我的？” “他敢不听吗？” “那娘要给我报仇。” “嗯。”赵千荷松了一口气。 想了一下早先在李家赵从萱的坚硬态度，再和现在比，一看就知道定是宋国辉劝了什么，赵千荷勉强看宋国辉气顺了一点。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爹有话说。明日娘就进宫找你皇舅舅做主。” 说着，赵千荷转身就走。 宋国辉抬脚要跟上去，被赵从萱给拉住了，宋国辉开言安抚了两句，赵从萱松了手让宋国辉离开。 到了院子里，赵千荷开了口，“这几日从萱情绪肯定不稳定，你多开导她，都这样了，不嫁能如何？总之我会给她争取最好的，让她好生养身子。” “好。” 第630章 630，边关战事 说完这，赵千荷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回去休息了，你留下照看她吧。” “好。” 这不温不火的脾气，赵千荷听着不由得就有些暴躁，不由得想到要是南凌遇到这事，特定闹翻了，但是宋国辉却就只会好好好。 越想赵千荷心里越堵，最后直接一甩袖就离开了。 宋国辉站在那看着赵千荷离开了院子，几不可闻地微勾了一下嘴角，随即收敛了情绪，转身朝着赵从萱的屋子走去。 …… 翌日，赵千荷一大早就进宫了，不过帝王要去上朝，即便她进了宫也见不着，所以她先去见了太后，这事也得跟太后汇报一下。 刚进慈宁宫，一个杯盏就对着赵千荷砸了过来，赵千荷愣是没敢躲一下。 好在那杯盏砸偏了，落在了赵千荷的脚边，却也是碎了一地，里面的水渍溅了出来洒了赵千荷满裙摆。 昨日收到消息的时候，太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生了个女儿是公主，比她那个姐姐的女儿高贵多了，她那一个扬眉吐气，她姐姐的女儿这么些年一直任由她蹉跎，就没有比这个更舒坦的了。 可她的女儿，嫁了一个白身一个庶民，还是个胆小懦弱上不得台面的，这她忍了。 可现在，她的外孙女是郡主，她姐姐的外孙女也是郡主，她姐姐的外孙女嫁了一个正二品少年将军，她的外孙女嫁了一个什么？一个纨绔子弟，还不是三媒六聘，而是被毁了名誉不得不嫁的那种，她这老脸要不要了，还要不要了，死了以后拿什么去压她的姐姐，拿什么？ “眼见着明慧议亲在即，你是怎么做母亲的，就算你要选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好歹三媒六娉，这都是什么事？你说，你说啊！” 太后很少对赵千荷义正言辞，更不要说呵斥了，显然今儿个是真的恼了。 赵千荷上前几步在太后一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母后息怒，是儿臣未能看顾好明慧，让她着了道，母后切莫伤了自己的身子，儿臣知错。” 要说最愤怒的时候那便是昨日得知消息的时候，如今过了半日又一夜，太后以没有那么怒气了，刚刚那么一发作，也是为了表明她对此事的态度。 谁都不是小孩子，谁都知道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除了想办法解决，没有回旋的余地。 明明是早些日子她们用来对付南瑾的手段，现在却出现在了赵从萱的身上，重点是南瑾没被算计到，赵从萱却是被算计到了，是谁，到底是谁。 “查出是谁了没有？”一通发作后，太后缓了态度。 “尚未，不过儿臣已经让人去查了，皇兄那边听闻也着刑部查了，此事儿臣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胆敢算计明慧，儿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太后并没有说什么，“明慧现在这样，不得不嫁了，但是那胡家配明慧差了点。” “这事儿臣也有所考虑，今日进宫除了向母后请罪，儿臣也是要去请皇兄做主，毕竟明慧是郡主，被人设计嫁给了这么一个纨绔，皇家颜面也不好看，儿臣想着想皇兄是不是提一提胡将军的品级，至于那胡冲，就给个小官打发了，胡将军是正一品，这家世也不算辱没了明慧，那胡冲虽然不太顶用，但好在足够听话，这样明慧过得也算如意。” 太后见赵千荷有考量，最后一点子气也散了，“你有考量就行，行了，起来吧。” “谢母后。” …… 金銮殿上，各方等着的八百里加急边关战报今日终于到了。 战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邻国姜国又不老实了，又开始肆意挑衅干烧杀抢掠的勾当了，我方为了保护百姓，两边直接干了起来。 眼见着大战要起，边疆只有守将，最多只能抵挡三个月，京都这边需要立刻派遣将领和军队以及粮草过去增援，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毕竟上一次大战那可是足足打了三年。 战报一来，满朝哗然，以至于昨日李大学士府上的事那都不叫个事了。 “臣恳请出战。” “臣恳请出战。” 战报刚一完，武将们就开始一个个站出来要出战，满满的热血和奋勇，听得人汹涌澎湃。 请战的人不少，但岂是谁想出战那就能出战的。 要说出战，这最有资格的得南凌了。 不过南凌却在人群中很安静，这让人不免想到南凌十几年前是怎么被召回京都城的。 待一众请战声落下后，帝王直点南凌。 “南爱卿，边关之战，你最懂，你看此事该由谁出战合适？” “众将领皆是佼佼者，臣觉得都合适。”南凌出列开言便是这么一句，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没有半点要请战的意思。 这让帝王眸色暗了暗，这么大的局，南凌怎么可以不出战。 不过就算是他想让南凌出战，也不能这般明显。 “众爱卿觉得如何？” 帝王这么一问，百官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静了好一些时候，有人开始上前谏言，“臣觉得南将军对边关甚是熟悉，战争不易持久，最好速战速决，臣觉得南将军甚是合适。” “臣不觉，南将军离开边疆已经十几年，如今的边疆不一定还像当年那般，臣觉得只要是矫勇善战者就可以胜任。” “臣……” 有人附议推举南凌，有人持反对意见，一时间竟是争论了起来。 “好了。”帝王一声令下，百官住了口。 “由谁出兵是其次，主要的是调遣的兵力以及武器和粮草，这些需要极力准备，特别是粮草一定要跟上，户部，朕命令三日内收集足够的粮草供边疆将士食用。” 粮草向来都是军队的主要所在。 “臣遵旨。”户部尚书立刻站了出来领命。 “兵器和兵力方面，由兵部着手，迅速点出就近边疆可调用军力配合征战，以及兵器的调派。” “臣遵旨。”兵部尚书出列领旨。 紧接着帝王又下了一些辅助性的圣旨，到最后下朝的时候，除了几个领兵将领没有决定之外，其他的都决定了。 第631章 631，也是被逼的 而关于谁领兵，帝王给了朝臣一日的时间考虑，让他们明日早朝给出答案。 …… 帝王刚一下朝就在御书房门前看见了赵千荷，赵千荷也不说话，就那么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进来吧。”赵雄说了一句，抬脚进了御书房。 赵千荷泪眼汪汪地跟着赵雄进了御书房。 赵雄一早就知道赵千荷要来，昨日听闻昏迷了，今儿个定是要来的。 进了御书房，赵雄坐在了御案后，就那么居高临下带着肃然的眸色看着赵千荷。 这眸色看得赵千荷突然间有些不敢哭了，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皇兄。” 赵雄就那么看着赵千荷不说话。 赵千荷被看着看着，最后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眼泪直流，“皇兄，你也要欺负我吗？” 跪代表臣服，而哭代表委屈撒娇。 赵雄见火候差不多了，这便开了口，“婚事是肯定的了，你想闹也不行，除非你要让明慧成为老姑婆。” “我……我知道……”赵千荷抽抽搭搭的说了一句。 赵雄见赵千荷没胡搅蛮缠，松了一口气，态度也软和了下来，“那你如今想如何？” “皇兄，那胡冲就是个纨绔子弟，根本就配不上萱儿，而今却又不得不嫁，但萱儿是被陷害的，我也不求别的，就求萱儿嫁得体面一点。”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但…… “玷污了郡主还想着提身份，你觉得合适吗？以后要是人人效仿怎么办？” “可萱儿是无辜的。” “谁叫她自己不长点心。” 赵千荷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是事实，她不好狡辩，赵雄最不喜人狡辩了。 “行了，到底是朕亲封的皇家郡主，朕也是不能就看着她这般出嫁，朕听闻昨日也就有了些许的肌肤相亲，并未真正做出什么，如此这亲事也不着急，先定下日子。至于提身份的事，你总要给朕找点由头，平白无故的就提身份，以后人人效仿，朕这个帝王还要不要做了？” 赵雄这算是松口了，只不过松得不是很彻底。 “皇妹愚笨，请皇兄提点。” “今日朝堂上收到了八百里急报，边关将要起战事，朕主力将军都还未定，，武将立功都是战场上比较容易一些，粮草兵器都在筹集，怎么做你自己去斟酌。” 赵雄并没有说太多太明显，一副恨铁不成钢收烂摊子的无奈模样。 赵千荷没太明白过来，不过大概能理解一点，心里一下子就喜悦了，立刻拜谢，“谢皇兄指点。” “三日后大军就得出发，你想做什么最好快一些，时不待我。” “臣妹告退。”赵千荷立刻就告退离开。 眼见着赵千荷离开了，赵雄坐在那勾了勾唇角，随即拿起了桌上的奏折开始批阅。 …… 朝堂上的消息以及赵千荷的消息都纷纷送到了东宫太子赵茂筵那里。 要说昨日李大学士府发生的那件苟合事件，在权贵圈子里真的是太正常不过了，凶悍如南瑾，在宫宴上都被人给设计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学士府，以及一个弱不禁风的赵从萱。 不过在宫中出事没什么，但是在学士府出事，还是郡主出事，这事可就不好了了。 首先这李大学士得受到牵连，且是最直接的，要是能找到凶手还好，要是找不到，这所有的怒意都得这李大学士背着，谁叫是在他府上出的事。 而这李大学士那可是七皇子赵博彦的人啊，为什么呢？因为这李大学士的儿子娶了廖家的姑娘，这廖家可是七皇子的后盾，哪怕只是一个礼部左侍郎。 三皇子五皇子已失势，九皇子整天就知道玩，现如今唯一有竞争的就是七皇子了，特别是这七皇子去乔洲赈灾去了，等赈灾回来，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到时候名望可就高得狠了。 “可知道姑母跟父皇都说了些什么？”太子问着报信之人。 “长公主没说什么，就说想让明慧郡主嫁得体面一些。” 体面这东西说好办又不好办。 “知道了，下去吧。” “是。”报信之人立刻离开了。 太子则看向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伴读，也是他的幕僚。 “城之，这事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长公主大概是想要给胡将军提一提位份，不过陛下应该不会轻易妥协，否则要是别人效仿，那还如何得了，这冒犯了郡主反倒是升官了，说不过去。” “本宫也这么觉得，不过本宫的姑母本宫了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且父皇多半会顺着，就是看要用什么方式了。” 林城之没应声，这事轮不到他插口。 “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 “李大学士是七皇子那边的，外人眼中看应该是殿下你做的。” “但本宫没做。” “不妨碍别人认定是殿下做的，必要时刻栽赃给殿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老九？”虽然赵元哲看着整日里就是吃喝玩乐，却也不一定就是个好的。 “属下不好说，但不排除，毕竟人不可貌相。” “老七去了乔洲，一起的是沈峰，这可是老九的外家，你说要是老七在乔洲出了事，这沈峰定是要获罪的，这之后老九也一定讨不得好。而这明慧的事不管最后是不是认定是本宫做的，只要老七回不来，那还有什么的，可对？” 林城之立刻抬手作揖，“殿下好计谋。” “呵……”太子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本宫这哪里是好计谋，也是被逼得，毕竟本宫这身子……咳……”说着，太子又咳嗽了起来。 “殿下？” 太子抬手制止林城之的动作，“本宫无碍，还可撑些时日。乔洲那边的事就这么办，你待会儿出宫去通知丞相，至于边关征战之事，先观望着，切莫轻举妄动，但看明日早朝事态发展如何，再做决定。” “是。” …… 随着早朝的散开，边关起战事的消息也散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大街小巷处处再议论这事。 突然，胡家胡冲说要捐献银两筹资做军饷，还捐了一千斤米粮，说是做军资。 第632章 632，粮草之事 这一行动一下子轰动了整个京都城的权贵圈。 紧随其后，就涌起了一阵捐献的风波。 少爷小姐，再到老爷夫人，可谓是席卷整个权贵圈，再然后京都城里的一些商人们也跟着捐献，老百姓们也量力而行的捐献了一点，瞬时间给户部减少了大大的负担。 作为权贵之一的南瑾和南凌父女俩也不得不跟风捐献一点，不过很适中，不突出，也不落后，符合他们的身份。 “胡冲这个脑子怎么看都做不出这种事。” 镇国将军府书房内，南瑾与南凌道。 “就算能做出来，也做不到跟风这么快，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南凌补了一句。 “户部倒是减轻了负担，怕是嘴都笑不拢了，这事户部肯定插手了，毕竟对他们有利。” “得好处的事，户部肯定是不遗余力的，这事明儿个早朝肯定要受到陛下表扬，不过大家都出力了，除非陛下只是简单表扬，若是奖励了什么，这胡冲就首当其冲的成为了靶子了。” “爹的意思是胡冲想要借此谋什么？” “可以这样说，也可以不这样说，胡冲毕竟没那个脑子，他爹倒是还说得过去，但胡正文也不至于用如此做靶子的手段。明慧嫁定胡冲了，说不定这里面有赵千荷的手笔，毕竟赵千荷不能看着明慧嫁给一个纨绔吧。” “有道理。” “是与不是，明日早朝便见分晓，与我们无关，我们随波逐流就行，不用太在意。” “嗯。”赵从萱被收拾了，南瑾很舒坦，越发懒得搭理她了，“爹，你说明日会不会推举你去边疆？” 其实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但南瑾却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去不去都一样，即便躲着不去，躲过了这一次的祸，后面还是要有其他的磨难，不如这一次就迎风而上，好歹有准备。” “我跟爹一起去。” “不行。”南凌下意识就拒绝。 南瑾意料之中，南瑾也不急，“爹不同意也没关系，爹前脚走，我后脚就跟过去，除非爹让人绑着我，不然爹你是看不住我的。爹你看是带着我，还是让我自己偷偷跟着。” “……”第一次有人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威胁他，还威胁得他无法反驳，沉默了好一会儿，南凌来了一句，“那你娘怎么办？” “娘在京都肯定安全，待顾修染回来，也会护着她，我也留了人护着娘，娘不会有事。” 拿风晴月做借口又被完美击败。 “还是爹觉得爹没有把握护住我？” 南凌不是没想过南瑾固执的要跟着他，毕竟她都能跟着军营去幽州五年，早就表明了决心，但他还想试图劝说一下，不过结果显然是没有成功。 自己生的自己知道，南凌也不挣扎了，“好。” “谢谢爹。”南瑾一下子就眉开眼笑了。 “待明日我替你请命，否则你就是私自出京了。” “好的，爹，爹最好了。” “行了，别在这拍我马屁，去多陪陪你娘。” “遵命，我这就去。”说着，南瑾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南凌失笑地摇了摇头，直到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他瞬时间收敛了笑容，随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 翌日，金銮殿。 今日最喜笑颜开的要属户部尚书了，因为昨日众权贵的举动，户部尚书迅速就筹集了军饷和军资，这不喜笑颜开还哪喜笑颜开。 这不，一开朝就立刻将众人的所作所为汇报给了帝王。 帝王听了之后，一点儿也不吝啬地夸赞了一番，“好，好，众爱卿都是好样的，众爱卿的家眷亦是好样的。” 帝王这一夸，众人立刻站了出来谢恩。 帝王说了一句免礼后，再道：“不知这捐献之事是何人领头？此等觉悟，朕必须要好好赏赐一番。” “回陛下，第一人是胡将军之子胡冲。”户部尚书得了好处，自是不吝啬将人给推出来的。 户部尚书刚一说完，胡正文就从群臣中脱颖而出抱拳禀告，“臣惭愧，实在是小儿整日里无所事事，臣看着恨铁不成钢，就撵他出去做点事，不曾想他竟是想到了这事，臣惭愧。” 胡正文面上一片当之有愧，心中却是满满的期待，长公主跟他说了，陛下露了话，只要他做出点事，升职有望。 “胡爱卿谦虚了，此行大善，如今国库紧张，需全力支持边疆之战，朕就不赏赐银钱了，就在户部供职做个主事吧，以后在户部好好做事。” 这个惊喜太大，砸得胡正文有些晕乎。 虽然只是个正七品主事，但那是在户部供职啊，可是六部里掌管钱财的那一步，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 “臣……臣谢主隆恩。”胡正文激动得都结巴了，妥妥的体现出了他激动的心情。 胡正文也知道这会是靶子，但那又如何，他儿子有官职了，还有长公主跟明慧郡主在，他可不怕他儿子被当靶子。 胡正文开心了，而其他官员心中却是各种滋味了，自家明明也捐献了钱财，就是没有走在最前端，以至于落了下乘，这要是胡冲捞个银钱赏赐，他们也无所谓，但却是官职，正七品啊，对他们家里的那些个混账儿子可是个不错的位置了，特别是在户部。 然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那都只能放在心里。 “既然粮草的事解决了，兵部调兵的事怎么调的，还有派去边疆的将领众爱卿可有想好让谁去比较合适？” 帝王这话刚落，兵部尚书先上前禀报了调兵的事，听完之后，帝王选了几处可调兵力，这事就算解决了，那么便剩下最后一个，谁来领军出战。 “儿臣请兵出战。” 几年赵元哲已经弱冠，只不过还没到日子行弱冠礼，但入朝听政事的资格是有的了，只不过他整日里游手好闲，到处晃荡，从来不做正事，大家也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早些日子被勒令来朝堂上听政事，他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昨儿个就没来，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边疆战事。 这些年在京都城里一直畏首畏尾，五年前已经错过一次机会，如今再不能错过了。 第633章 633，出征 五年前他尚且年幼，被驳回，五年后他已弱冠，不管如何都没有理由再剥回他了。 赵元哲的出列那是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打打杀杀，很向往军营，而意料之外就是没想到这生死战场他一个皇子竟是也请命前往。 但，却立刻被否决了，要知道这一战若是不成，那就算了，成了那可就是握了军权了，无论是七皇子党还是太子党那都是不能同意的。 “臣觉得不可，九皇子尚年幼，没有半点经验，战场不是儿戏，臣恳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九皇子从未参加过任何正规的军队训练，如何能领军？这是对将士的不负责。” “臣附议。” “臣附议。” 一声连一声的反对声，没有一句是赞同的。 待这哗啦啦一片反对声说完之后，赵元哲慢悠悠再次开了口。 “父皇，儿臣只是请求出战，未曾说过要做主力军，也未曾说过要做将领，儿臣只是因为军营，想要锻炼，儿臣保证绝不干涉主将领的任何决断，儿臣就是去学习去锻炼，恳请父皇恩准。” 赵元哲这几句啪啪打了刚刚反对的那些人的脸，却愣是让他们不敢说什么。 “父皇不是整日里教训儿臣，说儿臣无所事事，儿臣现在想做事了，还请父皇成全。七哥都去赈灾了，儿臣就比七哥小一岁，要是再这么玩耍下去，会被笑话的，儿臣恳请父皇成全。” 赵元哲都搬出了七皇子作对比，意图说服帝王。 这一次倒是没人再出声，这句句有理的，再加上刚刚的打脸，他们要说什么？再把另半边脸凑过去让赵元哲甩一巴掌吗？ “去往边疆的将领众位爱卿可思索好了？”帝王没搭理赵元哲，看了好半会后说了这么一句。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开始纷纷上前谏言。 “臣觉得南将军最合适，虽然南将军十几年不在边疆，但是南将军终究是经验丰富的老将。” “臣推荐李将军，李将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 “臣自请出战。” 安静的朝堂又吵了起来，有推荐他人的，有自我举荐的，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也有人静静站在那仿似事外人一般，比如南凌，比如跪在那请命被忽视的赵元哲。 个人言语都是发表着自己的意见，该说的都说了，然后就没得说了，就都安静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帝王发话了，“南凌。”再次喊了南凌的名字。 “臣在。” “众爱卿对你呼声很高，朕若命你为主将带领兵马前去援战边疆，你当如何？” “陛下之命臣赴汤蹈火死而后已。”南凌这一句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意愿，而是直接应承了帝王的话，算是回答，却又不算是回答，但也挑不出毛病。 帝王的眸色暗了暗，倒也是没去挑刺，毕竟事情迫在眉睫，不可耽搁。 “既如此，朕就应众爱卿要求，命你为主将，领兵奔赴边疆，誓要将姜国赶出国土。” “臣遵旨。” “朕再命胡正文、李晓为副将，协助南凌奔赴边疆。” 被点名的两人立刻出列领命，“臣遵旨。” “九皇子赵元哲既有学习之心，朕便封你为小将，跟随大军出征，不得肆意妄为，必须对军令服从。” 一直跪着的赵元哲一听这话，眸光一亮，“儿臣遵旨。”应声的非常快，深怕慢了就被赵雄收回了话语。 “臣恳请陛下恩准禁军副统领南瑾跟随大军做为小将学习征战边疆。”帝王前脚恩准了赵元哲，南凌后脚就提出了南瑾的跟随。 比起赵元哲，南瑾幽州五年战水匪，那经验可是比赵元哲丰富多了，这赵元哲都去了，没道理不让南瑾去。 这要是换一个人这么说，帝王不能恩准，但却是南凌亲自开口，那必须得应承，主要是这里面有帝王的谋算。 “朕准了。”帝王没等谁站出来反对，直接准了。 “臣谢主隆恩。”南凌谢恩。 至此，这个奔赴边疆的队伍就定下了。 之后帝王又与百官商定了一些细节，定下了两日后出征的日子，便散了朝。 …… 圣旨都下了，风晴月不知道南瑾要出征也知道南瑾要出征了，丈夫和女儿都出征，这打击对风晴月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特别是知道南瑾的出征是南凌亲自请命的，风晴月更有些接受不了了。 “囡囡好好的在京都待着，这才回来多久，你竟是又狠心的让孩子与我分离，你……”风晴月气愤地盯着南凌，气得连话都说不了了。 “娘，这事不怪爹，是我自己请命要去的。”南瑾一边帮风晴月拍着后背顺着气，一边解释道。 昨儿个没说就是想着先斩后奏，圣旨下来了，她娘就是反对也无效了。 倒也不是她故意要违背她娘的意愿，而是这一趟她不得不去，不去她心难安。 “娘，我不小了，我不想整日待在这京都城里做金丝鸟，我想做翱翔天际的雄鹰。” 她去边疆除了是因为她爹，也有这个原因，没飞翔过的时候就向往，如今飞翔过了，就更向往了。 “娘，这京都城就是一座牢笼，我想去见识见识边塞的风景，我想去看看爹长大的地方，我若是打小就生活在那里，我觉得我定是那草原上的烈马，那烈空下的雄鹰。” 南瑾眸底的向往真真切切。 南瑾情真意切的几句话，让风晴月突然间就一点都不生气了，不知不生气还很心疼，因为南瑾说得很对，这京都城就是一座牢笼，她的囡囡该是那草原上的烈马，那烈空下的雄鹰。 “好，你去吧，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娘在家等你。” “谢谢娘。”南瑾紧紧抱住了风晴月。 而南瑾的话不仅意动了风晴月，也意动了南凌，他再想当年是不是不该回这京都城，但在看见风晴月的时候，却又不后悔了，若是不回来，他又怎么会遇到她。 …… 两日后，北城门。 第634章 634，追杀 帝王亲自领着百官在城门前为大军送行，百姓们夹道欢送。 喝了送行酒，大军在南凌的带领下，押送着粮草浩浩荡荡的朝着北城走去。 南瑾、赵元哲、徐子骞、沈冰玉，四人骑着高头大马混迹在其中，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起前行，只觉得胸中豪情万丈，特别是赵元哲，已经兴奋了两天两夜没有睡个好觉了。 更甚的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四人终于在这一刻如愿以偿的一同跟随大军奔赴战场。 “小瑾儿，我终得偿所愿，上一次落下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落下了。” “我也是。”这一声是沈冰玉。 沈冰玉一直在军中训练，能力有目共睹，也混了个名气，即是军中人，奔赴战场便不需要特意报备。 南瑾和赵元哲都被封了小将，因此两人各自带队，南瑾直接带了有沈冰玉那队，将沈冰玉拉来做了副手，而赵元哲的副手除徐子骞无他了。 徐子骞没有说话，但他周身明显愉悦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冰玉和赵元哲开心，南瑾又何尝不开心，她的好朋友如愿以偿，她的冰玉不再是被困在后宅，她怎么不开心。 “我们要杀得那姜国小儿不敢再犯。”南瑾豪情万丈地喊了一声。 “我们要杀得那姜国小儿不敢再犯。”沈冰玉与赵元哲跟着一起喊了一声。 紧接着后面跟着的士兵们也自发的跟着喊了一声，一声连一声，此起彼伏，气势大盛。 这声音这般大自是传到了最前方主将位那边。 胡正文立刻道：“南阳郡主真是豪气万丈，南将军可真会教女儿。”这句算是奉承了。 “初生牛犊。”南凌还没发话，一侧的李晓说了这么一句。 “不能这么说，毕竟南阳郡主可是战过水匪的，不是浪得虚名。” 李晓脸色瞬间难看了一下，似是忘了这一回事。 “此一时非彼一时，究竟如何，战场自见分晓，如今我们要做的是抓紧时间赶路。”南凌说了这么一句，不算应承也不算不应承。 他主要是懒得争辩，究竟如何，战场自见分晓，到时候实力说话。 胡正文和李晓一下子都不说话了，拉紧缰绳跟着南凌全速前进。 …… 乔洲傍山，除了主城区，周边随处可见山。 就算是主城区那边，站在高楼上，也可瞧见远处群山连绵，烟雾缭绕，仿似直入云霄一般。 顾修染早几日就到乔洲了，这一路过来，所遇杀手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这会儿刚刚处理了一波，一群人正在山体中的某个山洞里休整。 顾修染出来带了一半自己的人，还有一半则是北镇抚司里原有的人，而这一波人为的就是让帝王放心，毕竟帝王不允许自己的朝臣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特别是直接隶属他的北镇抚司。 顾修染坐在山洞里包扎着手臂上的外伤，郭启迈紧挨着顾修染坐着。 “老大，这已经是第十二波杀手了，都是专业素养的，出手狠戾，我们已经换道无数次，怎么换都能被快速得知行踪，到现在还没接触到乔洲主城区，七皇子怕是已经到了。” “无妨，让他们先动，他们不动，我们怎么抓把柄。” “可我们的行踪……” “先绕着，等时间到了，我会安排。” 郭启迈一听顾修染有安排，便没再多说了。 “去休息吧，说不定过不久就又要动手。” “好。” 郭启迈应着声去休息了，顾修染则坐在那靠着洞壁看向外面的树林，看着看着闭上了双眸。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地树林里响起了动静，休息的人都瞬间警惕了起来，却见一只鸟在树林间穿梭，顾修染速度起身朝着那鸟儿走去，鸟儿落在了顾修染的手臂之上。 顾修染抓住鸟儿的脚，取了信，展开。 内容很简单，就是南瑾离京了，日期是三日前。 京都到边疆大军随行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需要半个月，他就只剩一个月，不，二十七日的时间，二十七日内要将乔洲的事情办妥。 站在那站了好一会儿，顾修染转身去寻了郭启迈，压低声音在他耳侧说了一些话，随后再次坐回去休息。 这一休息便休息到了半夜，杀气再一次来袭，仅休息了半日的人再次起身战斗了起来，这一次整个队伍被冲散了，队伍里少了一小半的人，不过顾修染还在。 一阵血洗之后，差不多到天明的时候，杀戮才接近尾声，空气中弥漫得满是血腥之味。 一半人整顿，一半人收拾残局，一切结束后，少了些人数的一群人再次换了地方。 …… 接下来的日子顾修染领着众人无不是在刺杀中度过，而在这刺杀的过程中也查到了不少的东西。 但也随着这查到东西的增多，刺杀的次数也在与日俱增。 一日几次刺杀的伺候，即便是顾修染也不是铁打的。 敌人精力充沛，在暗处伺机而动，他们在明处晃眼，且接连不断的应付，疲惫疏忽，致使众人都大伤小伤不断，人数更是与日俱减。 月余的功夫，来时的五百人，只剩下二百人左右的样子，这二百人里大半是北镇抚司的人，小半是顾修染从幽州带回来的人。 乔洲山多，比较好藏身。 经历了月余的作战角逐，顾修染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这是个无限好的黄昏，山林里的枯树枝丫上已经泛起了绿意，嫩芽儿调皮地竖立在枝头，在这满天红霞的映衬下，展现着一股别样的美艳。 顾修染一声墨衣看不出血迹，却可见一处处深谙的痕迹。 他站在泛着绿意的枝头下看着红透半边天的晚霞，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南瑾了，不知道此刻的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看着这红了半边天的晚霞。 “老大，你怎么站着不休息，你身上还挂着伤。”郭启迈从一侧蹿了出来，站在了顾修染的身侧，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委实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无碍。”顾修染不甚在意。 第635章 635，假死脱身 “怎么就无碍了，你看看你脸色，要是郡主看见了，你铁定又要被训斥了。” 幽州那五年，郭启迈看得最多的就是顾修染受伤了被南瑾训斥，谁说一句就能冷眼看得你怀疑人生的人，就那么乖巧的任由南瑾训斥，那画面真的是想想就觉得美丽极了。 一提到南瑾，顾修染面部的情绪就不由得柔和了。 人不能想，越想越想，而他要做的也都做了，也该结束这一切了。 想着，顾修染转身轻靠过去郭启迈的耳侧耳语了几句，郭启迈下意识就反对，“不行。” 顾修染没妥协，而是肃然地看着郭启迈，“启迈，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郡主是我的命。” 他离开前南瑾的那些话他时刻不能忘，她此去定是危险重重，他怎么可能放任她独自一人。 如今他周旋了月余，该做的事情和准备他都做完了，不然他为何要日日应付这刺杀，他有的是方法避开，为的不过是速战速决，以及营造出一副他重伤的姿态，只有这样，他的离开才不会被怀疑。 顾修染执着的眸光让郭启迈到嘴的劝说全部咽了下去，要说这个世上最知道顾修染爱南瑾爱得有多隐忍的人，必定是他郭启迈无疑了，五年来他真的是一点一滴地看着顾修染是如何的不要命，只为了靠近南瑾。 “好，保重。”郭启迈说了这么一句，随即转身进了不远处的山洞去休息去了。 顾修染却还站在那，静静地站着，看着天边的晚霞。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慢慢落了下来，顾修染也回了山洞闭目休息。 差不多快黎明的时候，新的一波杀意来袭，众人立刻奋起反击，并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向山林里退散。 刺杀这东西久了也就习惯了，并开始不慌不忙，尽管刺杀一次比一次凶猛。 眼见着日头从远处的山凹里慢慢升起，刺杀也接近了尾声。 顾修染满身挂彩，倒也还能应对。 郭启迈却是逐渐不敌，更是被逼到了断崖边。 顾修染见状反手砍杀了面前之人，直接就朝着郭启迈就扑了过去，后背的空门就那么露了出来。 在郭启迈要落下断崖的那一刻，一把给顾修染给抓住，但与此同时，顾修染的后背被砍了一刀，瞬时间鲜血直流。 抓住了郭启迈之后，顾修染直接一个用力将人给推了开去，没站稳的顾修染直接被四面而来的杀手同时逼近，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已经听到石头落下断崖的声音，他却是抓着一侧的岩石稳住了身形，但臂膀上却是被砍了一刀，血肉翻飞，看着很是血腥。 被救走的郭启迈不甘心地再次扑过来，有些凄惨的喊了一声，“老大……” 不仅郭启迈，其他人也拼命围过来。 但终只能看着双拳难敌四手的顾修染被几人那合力的几个黑衣人给击落摔下断崖。 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有顾修染，眼见着人摔下了云雾缭绕的断崖，再加上早先身上的伤势，断定人肯定活不成了，立刻一声号令便散了。 郭启迈却疯了一样的冲向断崖边，“老大，老大……”郭启迈悲愤地大叫。 郭启迈扒在断崖边大叫，要不是被人死死拉着，那都要跳下去了，面上悲愤尽显。 “启迈，老大也是为了护着我们，我们便是要与老大同生死，也该先将老大的任务完成，否则我们无脸见老大。”江业劝着郭启迈，面上同样满是悲愤。 “都是我是我没用，该死的是我……”郭启迈满脸指责。 “郭启迈，振作一点，就算今日是我老大也会那么做，我们要做的是帮老大完成任务，不要枉死。” “老大不会死不会死，或许下面有东西接着呢？或者有树呢？或者……”郭启迈一副不接受的样子。 江业直接给了郭启迈一拳，“那是断崖，老大又身受重伤，就算是有树有什么，你觉得能活吗？” 郭启迈愣了愣，随即直接坐在那哭了起来，“呜呜呜……” 江业这一次没再说话，却是坐在那浸湿了眼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郭启迈站起了身，“留下几人在此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死了……”说到这郭启迈哽咽了一下，“便是死了也要收尸。” 说着郭启迈毅然离开断崖边，开始去分配军务了，顾修染没了，他便是头领了，他得好好的。 一番商定后，留下了十个人，这里面有顾修染的人有北镇抚司的。 其他人则是远去，还有贪官污吏的罪证等着他们。 …… 断崖下面什么情况，顾修染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了蓝沉留下的痕迹，便知道这下面可以跳。 诈死的计划在他知道自己要来乔洲的时候就布置了，或者说听了南瑾的那一番话之后就开始布置了。 乔洲山多，有利也有弊。 他让蓝沉早他一步来勘察地形，寻找跳下去能活命还能离开的断崖。 他来了之后则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该杀人杀人，该查案查案，一切毫无破绽。 要他死的人太多，至于为何要他死这都不重要，反正要他死就是了。 如此，虽然危险重重却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安插一波他这边的杀手。 一个月的不要命足够队伍里的帝王眼线相信他在为功名利禄拼命。 跳落的瞬间，顾修染只觉得周遭的一切在快速倒退，风很急刮在面上跟利刃似的。 顾修染半点自救措施都没有，就那么任由自己摔落，直到被一股柔软接纳，他整个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埋入了水流之中。 水流很急，冲得他都来不及做什么。 而他也未打算做什么，他被水流冲得往前冲出了好一段距离，只觉有什么拦住了他，他能感觉到是一张网，紧接着他腰侧缠上了一股力道，随后他就被那么拉出了水面。 “主子，主子你还好吗？” 水幕遮盖了他的视线，但不阻挡他听见蓝沉的声音。 “无碍。”顾修染应了一声，紧接着感觉自己被拉着朝一侧游去。 不多一会儿他就上了岸。 “主子我去把网子了毁灭罪证，以防查过来。” 第636章 636，边疆丰城 说着蓝沉就一头扎进了水里，并不多一会儿蓝沉就上来了，他直接解开了勾在暗礁上的网，那网随着水波流下了无踪迹。 蓝沉则拽了一把腰间的绳子，紧接着便有人拉着他朝一侧的岸边而去。 岸上的顾修染已经有人替他包扎伤口，给他拿了干净衣服。 蓝沉上岸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汇报，“主子，这一处是急流，有暗礁，正常受伤的人落下来存活率几乎没有。即便看到这边有岸也不会多留意，毕竟这急流挺宽，且很急，落下来就会被冲走。”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就要这样的才不会被怀疑，要是那种温和的河水，存活率大，就做不出生死未卜的现象，且若是他几个月后出现也不好解释，如今急流就好解释了，不知道被冲去了哪里。 “急流下游属下也查看过，有好几个岔口。” 蓝沉这一言，顾修染更满意了，“打扫一下这边的痕迹，我们早些离开，久留不合适，上面很快就有人下来。” “是。”蓝沉应声立刻开始做事了。 并没有多一会儿蓝沉就打扫好了痕迹，然后在前面领路，带着顾修染和其他一起来的几人一边离开，一边后面清扫痕迹。 待他们远去后，深林恢复了一片平静，好似刚刚的人声只是错觉而已，偶有鸟儿惊林的声音。 而那岸边看深林，只觉得是一望无尽的黑暗，像极了恶兽的大口，光看着就渗人至极。 …… 边塞丰城。 大军历时一个半月的时间到达了这里。 丰城的守将雷俊早早的就收到了消息，带着一众将在城门口迎接了大军。 南凌领着李晓和胡正文在前面与雷俊交接，混在人群里的南瑾几人则感受着这边塞独有的天气。 一行人赶路赶了一个半月，虽不至于说灰头土脸，却也相差无几了。 倒也不是他们不爱干净，一个是路途遥远时间紧迫，没有那么时间给他们休整，还有一个就是这北地的风沙啊，真的不是盖的。 “终于到了。”看着不远处的城门，赵元哲在那感叹道。 “感觉如何？” “感……”赵元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狂风乍起，兜头就给了他一脸风沙，这一路来早就习惯了，以至于他速度抬袖颜面，才勉强不让自己吃一嘴黄沙。 这一会儿谁也甭取笑谁，谁都在抬袖躲黄沙。 眼见着狂风熄灭，赵元哲放下了手臂，刚呸呸了两声，眸光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人，看着黑黝黝的，对着他抬手就是抱拳，“九皇子殿下，在下丰城守将雷俊。” 赵元哲跟着大队前来，文书早在大军来之前就下达到了边疆。 虽说不用特殊照顾，但九皇子到底是九皇子，该有的架势得有。 赵元哲稍微愣了一下，就回应道：“雷将军客气了，我就是来学习的，不用管我。”赵元哲直接用了我字，半点架子都没有。 见赵元哲摆手，雷俊又看向了一侧的南瑾，抬手抱拳，“南阳郡主。” “雷将军客气了。”南瑾直摆手，“大军等着安排，雷将军忙，不用管我们。” 雷俊也就是过来见个礼，见两人都不是拿架子的人，立刻应声，“那末将忙，两位自便。” 说着便离开了，去了前方跟南凌会和。 雷俊一走，赵元哲就跟南瑾凑到了一起，“这个雷俊有意思，还特地过来给我们见礼，我们没见过吧，这一来就喊了一个准。” “人家那是礼貌，你以为在边疆守了十几年的是草包吗？” “难道不是我气质独特，一眼就认出来了？”赵元哲撩了一下头发，显出了几分自恋。 “嗤……”南瑾直接给了赵元哲一个白眼。 赵元哲表示不服，立刻凑去了徐子骞的跟前，“小骞儿，看看你家殿下我是不是气质独特，一眼就认出来了？” 徐子骞并不给面子，“并没有，我只看到殿下满身黄沙与士兵无异。” 徐子骞的拆台让南瑾和沈冰玉很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妥妥的嘲笑。 赵元哲立刻摆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状的哀伤，刚要再作作，前面队伍动了，不得不收敛情绪跟上了进城的队伍。 只是一道城墙的相隔，城内几乎感觉不到风沙，这让赵元哲又惊奇了一把。 城内的道路两旁站满了百姓，就跟在京都城里送别他们的百姓一样。 然不同的是京都城里的百姓看上去丰衣足食，而这里面的百姓看上去要微微衣衫褴褛一些，还有肤色上也不同，京都城里的百姓看上去面色较好，这里的百姓则面色黄蜡。 这一幕看得赵元哲心里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 “南瑾，你看这些百姓……”赵元哲带着几分正色。 南瑾也被感触了，但比赵元哲理智，“眼见不一定为实，切莫多忧。”南瑾不会刻意揣摩人，但也绝不会随意轻信。 “嗯。”赵元哲轻应了一声，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随后两人也没再说什么，随着大军漫步朝城中而去。 “报……姜国来袭……姜国来袭……”大军还没有走到城主府，就有士兵骑快马来报，很大的声音，远远的就听见了。 雷俊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骑着马就朝对抗姜国的北城门而去。 李晓下意识就骑着马跟着雷俊冲了过去，问都没问南凌的意见，李晓一走，身后也跟了一支属于他的队伍。 倒是胡正文不急不缓的在那询问南凌，“将军，我们怎么办？” “去城主府休顿，安排将士们休息。”南凌看了一眼离去的雷俊以及他身后跟去的李晓，下了这么个命令。 胡正文蹙了一下眉，“这不太好吧，那边都大战了。” 南凌转眸看向了胡正文，那眸光看得胡正文心一凛，立刻应声，“是，将军。” 当喜爱胡正文不敢怠慢，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切勿紊乱，跟去城主府好好休息。 当然，这边只有小部分将士，毕竟城中地方有限，大部分将士还驻扎在刚刚进来的南城门外。 第637章 637，丰城南家 眼见着队伍继续有条不紊的向前进，赵元哲那叫一个心痒，“南瑾，那边打仗了，你爹咋不去？” “我们长途跋涉，兵力不足，对方既然来战，定是有备而来，雷将军守城这么久，也自有一套对战方法，我们贸然前去只会打乱雷将军的布置。我们除了兵力不足，还对目前的战况一无所知，盲目出手只会添乱。” “有道理，学到了。”赵元哲有一颗热血的心，但他的的确确一直是笼中的鸟，并没有实践过，不懂很是正常，能不使性子就很好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养精蓄锐，在下一场大战来临，让这边疆的百姓和将领还有城外的姜国看看，我们的实力。” “好。”南瑾这一说，赵元哲只觉得热血沸腾。 不仅赵元哲，沈冰玉和徐子骞同样都是，毕竟他们都没有来过战场，当真是满怀期待。 南瑾这一普及，不仅给赵元哲普及了，也给周遭的将士们普及了，他们顷刻间明白了南凌的做法，心底不由得佩服。 而南瑾他们离南凌那边本就不太远，南凌耳力又好，一下子就听见了南瑾未曾放低的语音，只觉得与有荣焉，满满的自豪感，这就是他南凌的女儿。 胡正文也听见了，那是羡慕嫉妒恨，不过想想自己这一次来做的事，突然间也不那么羡慕嫉妒恨了。 …… 南家三代单传，到南瑾这一代算是四代单传了。 早之前还生的都是男子，南瑾这一代直接就出了一个女子。 南家几代身在丰城，哪怕南凌离开丰城近乎二十年，但南家的祖宅却还在，更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安顿好大军后，南凌领着南瑾便来到了南府。 历经了许多年的风霜，南家的府邸明显可见岁月的痕迹，却也见宏伟的痕迹，这不是显现在建筑上有多宏伟，而是百年家底的底蕴，只是看着，就觉得震慑心魂。 南瑾第一次见她南家的祖宅，只是站在门前看着，就觉得心魂激荡，要知道这里面可是住过她南家许多的先烈，住过她南家许多的英雄豪杰。 还有这丰城的风沙，虽然扑得人劈头盖脸，但是那是狂野的味道，自由的味道。 虽然是南家的宅子，不妨碍其他几个小伙伴跟着一起来凑热闹，他们也想见见南家的祖宅，只一眼就震慑心魂，包括赵元哲。 而作为皇家皇子的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十九年前他的父皇会将南凌给招安回京。 要是让南凌再次沉浮十九年，仅凭京都城里的那些兵马，哪里是这些沙场战将的对手。 当然，他没有南凌要反的意思，只是打个比方。 在众人看得入神之际，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推了开来，一个耄耋老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明明是满头白发的耄耋年岁，但无论是身形还是面貌看着都健硕至极，一点都不像耄耋年岁，若不是那一头白发出卖了他。 “忠叔，阿凌回来了。”领头的南凌突地跪了下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竟是眼角含泪。 这一声之后，南凌重重的给忠叔磕了三个头。 南瑾见状，什么都不问，直接跟着南凌跪地，喊了一声，“忠爷爷，小女南瑾，南凌之女拜见您。” 自报了家门之后，南瑾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能让她爹磕头的人完全都不用问的。 忠叔愣了愣，似是迷糊了，随即激动得颤抖了手，大步跨出了门槛走到了南凌的面前，想摸却又有些不敢摸，来来回回几次，终是一巴掌拍在了南凌的肩上，“好。” 什么都没有，只一个字。 而仅仅是一个字，却沉重至极。 南凌哽咽了一下，随后笑了，“忠叔，你老了，这力道不行了，当年鞭打我可比这厉害多了。” 南凌可谓是忠叔带大的，忠叔是他爷爷的手下，比他爹略微长一些岁，只因一次在战场中受了重伤，不得不退下来，一直就在他家。 而他爹娘和爷爷一直忙于镇守边疆，后来他刚弱冠不久，便相继战死沙场，他就只有忠叔陪着他。 “你这小子，多年不见，嘴还是那么欠，这是一见面就要跟老子练练？”忠叔人老精神不老。 “行啊，练练就练练。”南凌一副少年郎的不服气。 一切都好似还是南凌年少时。 忠叔又重重拍了拍南凌的肩膀，眼角闪着光，“有生之年还能等到你回来，老子这眼睛闭上也安心了，下去找你老子和你娘也有的说了，有的交代了，有的交代了。” 最后重复的两句担着怎样的重担，只有忠叔和南凌这对当年经历过分离的人才知。 这一幕看得一侧站着的赵元哲沉默不语，作为皇家皇子，他…… 忠叔说着又拍了两下南凌的肩膀，随即看向了一侧笔直跪着的南瑾，他刚刚听到了南瑾的自报。 这一看啊，就喜欢得不得了，立刻几步过去就双手托着南瑾的双臂，“哎呀丫头，快起来，你就是小瑾儿啊，你一出生，忠爷爷就知道你了，忠爷爷那个高兴啊，南家几代了，除了你这么个女娃娃，好啊，好，来，快起来让忠爷爷看看。” 南瑾顺着忠叔的力道站了起来，乖巧地喊了一声，“忠爷爷。” “哎哎哎，乖啊，真是个乖孩子，忠爷爷好生喜欢，走，咱们进去，赶路累不累？饿了吧？要吃什么，尽管跟忠爷爷说，告诉你啊，这丰城的烤全羊可香了，晚上忠爷爷就让人给你整起来，整起来啊！” 忠叔拉着南瑾就那么絮絮叨叨的进了南家的大门。 还跪着的南凌抬手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点吃女儿的醋，忠叔从来都没有对他这么和蔼过。 不过真好，忠叔还在，能见到他的囡囡。 忍下心头的哽咽，南凌自己站了起来，招呼了站在门前的三个剩下的小朋友一同进门去了。 …… 北城门 雷俊过来的时候，城外已经厮杀了起来。 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他以为是南凌，待停下之后才发现不是，不由得微沉了一下眸子，南凌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得多，他以为京都城里近二十年的富贵荣华早就让他迷了眼，却原来并没有。 第638章 638，忠叔 不是他恶意揣测南凌，而是近二十年的荣华富贵不迷眼的少有人在。 而他来这边疆近二十年，钱权，能诱惑的招式都使出来了，南家旧部却是只收复了一半，还有一半愣是没有收复。 “雷将军，这姜国人太可恶，快快城门，我可领兵出战。”李晓焦急得很，一副恨不能立刻上战场的样子。 这模样不知道该说战心热切，还该说抢功热切，总之很有几分初生牛犊的架势。 而李晓算不上初生牛犊，却也不过刚刚而立，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这个年岁同时也是个坎，上去了就上去了，上不去的想要再上去就很难了，特别是靠武力的武将。 武将立功大多数是在战场上，像这种保家卫国的战争不多，遇上了，立功了，还活着，那就真的是造化了。 “不着急，这姜国人就喜欢叫嚣，总是玩假把式，我们防守即可。” 南凌未来，算计一个急功近利的李晓也没什么意思，雷俊直接没同意人进攻。 等他将主权交出去了，这李晓要如何就如何，跟他无关了，现在还在他手里，他可不能让这种错误发生。 “雷将军，你……”李晓想反驳，雷俊却是已经不搭理他，直接去指挥战争去了。 这一战从午时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眼见着天色要暗下来了，姜国人才撤退。 虽然姜国人虚张声势，却也是实打实的攻城，不是儿戏，伤亡也是实实在在的，只不过因为不够猛烈，而没太大伤亡罢了。 站在城墙上吹了一下午黄沙的李晓就觉得兔子在面前跑，愣是没办法冲出去逮，一整个下午憋屈死了，再加上早先不停赶路，待战事一停，整个人就有一种要瘫软下来的感觉。 雷俊意思意思跟李晓寒暄了两句，直接就下了城楼走人了。 李晓在后面憋着一肚子火，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到底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抬脚就跟了上去。 …… 南府 忠叔说给南瑾烤全羊，那是真的就给南瑾烤全羊。 将南瑾接进府邸之后，就让人收拾了屋子，先安排南瑾等人好好休息，他则是让手下的人直接拽了家里养着的养杀了，各种处理后架在了火上，亲自烤。 一路行来，南瑾就没好好沐浴过，不过有幽州五年在前，这一个多月没好好沐浴已经不算什么了。 所以被安排了住处之后，南瑾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好好的洗了一遍，随后倒头就睡。 这会子不好好睡，后面估摸着就没有好好睡觉的时候了。 待那雷俊与她爹一交接，她可就不能好好在这南府睡觉了，她得去军营随时待命，她可不是来玩的。 南瑾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黄昏。 起来后刚出院子就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之后连领路人都不要，直接寻着香味就过去了。 在到了前头的大院子里就看见院子中央架着一只羊在那里烤，金灿灿的直滴油，光看着南瑾都觉得自己口水流下来了。 这会子院子里除了她都来了，哦，她爹不在，应该是去城主府了。 “南瑾你真能睡。”赵元哲一瞅见南瑾来了，立刻就吐槽，还有那么一点嫉妒，谁叫这忠叔都不搭理他，呜呜呜，好委屈。 “丫头来了啊！”正在翻羊的忠叔瞅见南瑾来了，立刻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忠爷爷。”南瑾立刻嘴甜乖巧地上前喊了一声，喊完后立刻收了笑脸怼上赵元哲，“现在不睡之后你想睡个安稳觉都睡不了，你信不信？” 南瑾这话一出，忠叔眸中闪过赞赏，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机修翻动着羊。 “觉有什么好睡的，我还不乐意睡呢。”赵元哲满眼兴奋，恨不能立刻上战场似的，对睡觉那是不屑一顾。 “呵呵……”南瑾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压根就不搭理他，看向了沈冰玉，“冰玉，你好好睡觉了没？” “我睡了，比你早来片刻。”沈冰玉没有赵元哲那么好战，别把她锁在牢笼里就行，特别是南瑾有经验，让她好好睡，她得听着。 “嗯。”南瑾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再次看向了忠叔，“忠爷爷，我帮你烤吧。” “不用不用，我翻得动，别小看你忠爷爷，一只羊而已，大刀都耍得了。”忠叔一副宝刀未老绝不认输的架势，“你等着吃就好。” “好的，忠爷爷。”南瑾也不强求，一副乖巧样在一侧等着。 “我怎么没见你这么乖过。”赵元哲在一侧酸了一句。 南瑾斜眼看过去，“要打架？” “打就打，谁怕谁。”赵元哲一副求之不得的架势。 南瑾却不干了，“谁要跟你打，我好不容易歇了点力气，我要打姜国，不浪费。” 南瑾这么一说，赵元哲突然间也不想动手了，竟是认同了，“有道理。” 然后谁也没再说话，一副乖巧样的在那等烤全羊。 看着一张张年轻朝气的脸，忠叔仿似又看到了几十年前，特别是南瑾，在京都那地方能养出这样爽朗的性子，南凌定是没少花心思。 “丫头，你跟你奶奶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真像啊。” 一听忠叔这话，南瑾立刻来劲了，“真的吗真的吗？忠爷爷您能不能讲讲我爷爷我奶奶，还有爹年少的时候。” “好。”忠叔提起南瑾的奶奶就是为了跟南瑾说说以前的事，一个是不想孩子们就这么干坐着，一个就是毕竟是南家的后人，应该知道哪些先烈的事。 应着声，忠叔就开始了讲述，“你奶奶那个人，性子特别的烈，就像一匹火烈马……” …… 南凌没有跟去城门，雷俊以为回城主府会看不见南凌，毕竟南家在丰城那是有府邸的，里面还住着南家的老人，或者说老部下，明明不是南家人，却是坚守在南家，这真的是让人嫉妒不已。 意外的是他竟是在城主府看见了南凌。 “南将军。”见着了人，雷俊毫不吝啬的做出了低一等的招呼。 “雷将军客气了，初来找到，怕扰乱雷将军的布局，未敢贸然前去支援，还望雷将军海涵。” 第639章 639，烤全羊 “南将军这话说的才是客气，你是来援助我的，我这欢迎之至。” “刚下战场，雷将军定是很累，不若先稍加休息，休息之后我们再商讨战况以及如今的占据，好让南某早些知晓具体情形，好配合雷将军。” “不用休息，我这就跟南将军探讨。” “刚结束一战，姜国不会那么急着再进攻，他们也该收到我们援军到来的消息，就更不会急着进攻了，雷将军还是要先休息，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分析战况。南某就是怕雷将军不顾惜身体太急，特来告知一声，既然雷将军已经归来，南某就先回南府了，待雷将军休息好，明早我们再商讨，刚刚好我军长途跋涉也需要好好休息。” 终是雷俊还想要反驳，南凌的最后一句军队长途跋涉要休息也让他闭了嘴，他可以自己不休息，但不能让将士们不休息。 “那就恭送南将军，明早见。” “客气客气。”说着南凌就离开了，看都不带看跟着雷俊进来的李晓一眼。 胡正文在下午的时候被南凌派去镇守军队了，毕竟那么多军队驻扎在城外，需要人领着。 眼见着南凌离开了，雷俊这心头堵得厉害，再看跟着他的李晓，最后直接对着府中下人一挥手，“给李将军安排一个地方让他好好休息。” 丢下这一句抬脚便朝着府内走去，若细看会发现他的步伐一步比一步重，满是气性。 …… 南凌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府邸内却一点也不暗。 院子里火光通明，还有欢笑声。 南凌满是凉意的心在这一刻霎时间被温暖包裹，就好似置身于那火光中一般，暖暖的，热热的。 “爹。”那边正笑得合不拢嘴的南瑾一转头看见了拱门处一抹暗影，只看了一个影子，南瑾便开心地喊出了声。 这一声让南凌的心滚烫滚烫的，下一刻从暗影处跨了出来走进了院子。 忠叔也看到了南凌，立刻板起了脸，“多大的人，还搞偷听那一招，没得让丫头笑话。” 南凌一脸委屈，“我哪有，这不看您老说得高兴，怕跨进来打扰您兴致么？您老说我少年糗事说得可还开心？” “瞧瞧这嘴还是那么欠。”忠叔一副恨恨的样子，眸底却满是暖意和追忆。 南凌憨憨的笑了两声，带着点讨好，凑到了忠叔的跟前。 在南瑾的印象里她爹一直是威武的伟岸的，直到来了这丰城，见到了忠爷爷，她才知道她爹也还有孩子气的那一面。 是了，不是她爹多伟岸多威武，而是她爹在她这个女儿面前就是伟岸威武的，但她爹也是少年长成，也是有孩子气的年岁，一直威武伟岸，只是不曾有那让他孩子气的人罢了。 现如今，刚刚好。 这一刻南瑾突然生了一个愿望，她想帮她爹重新回到这丰城，守着这南府，她爹就该生活在这里。 “来，我帮您烤。”南凌热情地要接替忠叔的位置。 “等你回来烤早把丫头饿着了，已经好了，你拿刀片吧，让我瞅瞅你这片羊肉的功夫还在不在。” “好嘞。”南凌立刻应声，第一件事就是将羊往一侧移了移，从火头上移开，之后取了一侧放置的刀就开始片羊肉，片好后放在准备好的盘子里，一片一片的，薄如蝉翼，相当精致。 将最嫩的肉片好放在盘子上之后，南凌直接端了几步过去就递给了南瑾，“囡囡。” 南瑾不知道这是羊儿身上最好的肉，但是忠叔知道。 他仿似看到了那个少年片好肉送到了他母亲的面前，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只不过少年变了模样，面上有了岁月的痕迹，而那母亲已经不在，现如今这盘子是递给他的女儿，依旧是心头挚爱。 这一刻一直不服老的忠叔终于意识到自己老了，时光就那么在他眼前哗啦啦流逝。 撑了这么些年是该歇息了，再等等，再等等…… “谢谢爹。”南瑾毫不客气地接过盘子，上手就抓，只觉得味蕾瞬间被征服，眼睛好吃的都眯了起来了，“啊，好吃。” 说完后南瑾殷勤地看向忠叔，“忠爷爷，你把调料和步骤写给我，等我回去以后我就吃不到了，可我好喜欢，你写给我，我让顾修染给我做。” “顾修染？”忠叔微疑惑。 见此南瑾才发现自己还没说自己成婚，“就是我夫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称呼顾修染为夫君，南瑾难得面上带上了几分羞涩。 “丫头成婚了？”忠叔惊讶了一下，随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他差点女子十五六岁成婚很正常。 “嗯，年初才成婚的。” 这会子忠叔又惊讶了，十八才成婚，在京都算晚的了吧，“那小子好不好？” “挺好。”南瑾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回了这么两个字。 “那为何没有陪你来北地。” “他被陛下派去做了别的事情，在我出京都之前就离开了，乔洲那边发生了灾荒，却被隐瞒不报，他去探查了，他在北镇抚司做事，几年前还是升斗小民，五年前去幽州剿灭水匪，一路升到了正二品将军。” 忠叔这么一问，南瑾下意识就帮顾修染解说了，她觉得忠叔很亲切，顾修染又是她的爱人，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误会。 南瑾短短的几句，忠叔听出了维护，也听出了那个孩子的优秀。 “好好好。”忠叔没多说，只说了几声好，“你先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等吃好了，忠爷爷去给你写配方，带回去让你夫君给你做。” 忠叔突然忆起刚刚南瑾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忠叔突然就更放心了，这一看就是常这样做，能为女子洗手作羹汤，还是铁骨铮铮沙场战将，这孩子一定很好。 “谢谢忠爷爷。”道了一声谢，南瑾就欢快地吃起了起来。 而剩下的沈冰玉和赵元哲以及徐子骞也逐一接到了南凌递过来的盘子，那是真的很好吃，每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这一顿晚饭就是烤全羊，一顿饭几人吃的满嘴是油心满意足，只觉得好吃的恨不能把舌头吞了。 第640章 640，你躲什么 “爹，今晚还能好好睡觉不？”眼见着吃饱喝足天色也不早了，临离开前，南瑾问了南凌这么一句。 “好好睡吧。”南凌说了这么一句。 “那行，我好好睡觉去了。” 说着，南瑾就拉着沈冰玉走了。 赵元哲跟徐子骞两人一道也走了。 “我去给丫头写方子去，阿凌，你来给我磨墨。”小的们都起身离开了，忠叔也喊南凌去给他磨墨。 南凌立刻鞍前马后地伺候着跟随着忠叔离开了。 到了书房后，南凌掌灯磨墨铺纸。 忠叔拿着笔点着墨开始写，“今儿个看见丫头啊，看着看着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您不老，您老当益壮。” “你就别忽悠我了，我身子怎么样我自己不知道吗？就是外强中干，撑不了多久了，不过真好，闭眼前还能见上你一面，我也知足了，有脸去见你爹娘了。” “忠叔。” “行了，别跟老子在这腻腻歪歪的，老子又不是那美貌的女子，看到你过得好，老子也放心了，就是没能见一见侄媳妇，不过看丫头就知道了，定是个好姑娘。” “嗯，她很好。” “好就好好珍惜。” “好。” 忠叔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就似平常关心晚辈的老人一般，问着南凌的生活，又嘱咐着他的生活，絮絮叨叨了好久。 “哎呦，这天色都这么迟了，许久不见你，这一唠叨就唠叨个不停了，写个方子写这么一会儿还没写好，这字都歪了，给你重新写一个，把这个好的给丫头，我得给丫头留个好印象。” 说着，忠叔重新取了一张纸，这一次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放下了笔，站了起来甩了甩胳膊，“老了啊，我要去睡了，你明儿个丫头，不要打扰丫头睡觉。” “好的，忠叔，我送你回去。” 说着，南凌一把抓过桌上的纸张叠起放进了怀里，急忙扶着忠叔就朝外走去。 南凌一路送着忠叔回房的时候，忠叔忍不住又拉起了家常叨叨了起来，回了屋后又叨叨了一会儿，最后直接歪在那睡着了。 站在那的南凌隐忍着眸中的情绪，最后跪地对着忠叔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转身离去。 南凌一走，忠叔睁开了眼睛，双眸炯炯有神，哪里有半点累意。 睁了一会儿便闭上了眸子，守着南家这么些年，终于可以放心安息了。 回房后的南凌在黑暗中静坐了好一会儿，后脱衣上榻睡觉。 待锦被盖头之际，他摸出了怀里的纸张，已经一颗夜明珠。 那纸张赫然是忠叔给的烧烤方，南凌叠好放回怀里，而下面那一张说是写坏的上面却是丰城的兵力分布图，还有许多人名，可信与不可信，以及目前战况。 看完后，南凌将一切记在了心底，然后将纸张握于手心一个用力一碾，碾完后只见粉末从指缝里落在了床榻上。 南凌收起夜明珠，拢了拢被，探出了头，闭上眸子睡好。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的。 …… 下午睡了一些时候，这会子吃饱喝足回去，沈冰玉一时间也睡不着。 直接就跟着南瑾去了她的院子。 院子里摆着石桌石椅，置身于花坛之中，很是有美感，那石椅还不是一般的那种单人圆形石椅，而是那种长的，可坐三四人，一成人躺上去绰绰有余。 两人并肩屈膝坐在长椅上，微仰首看着半空中的圆月。 沈冰玉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里满面风沙，我却是觉得连月亮都比京都城里的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南瑾的感觉比沈冰玉强烈很多，毕竟她是一个在幽州待过五年的人，重回京都的时候，真的是哪哪都束缚至极，“我觉得这丰城很好，听闻北城外是一片大草原，那边可没什么风沙，待战争结束，我想去那草原上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想想都觉得那感觉很棒。” “一起啊，我也想去。”沈冰玉侧首含笑看着南瑾。 “好啊。” 两个女孩就那么坐着畅想着以后那策马奔腾的感觉。 沈冰玉不知道说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累了，她含笑地抱住南瑾，“谢谢你，阿瑾，有你真好。” 谢什么，沈冰玉没有细说，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自己知道就行，比如连子晋的事是南瑾帮了她，她当时不知道，但事后清醒了，总是有疑点，特别是顾修染从未隐藏过，而她知道，顾修染那么冷情的人不会那么好心，唯一好心的人就只有南瑾。 “想要谢我就好好活着，活得多姿多彩。”南瑾受了谢意。 “好。” …… 沈冰玉是下午休息了一些时候才睡不着，赵元哲那完全就是兴奋的，下午兴奋，这会子也兴奋。 他活得太压抑，以至于离开京都之后，真正体会了一把自由的味道，那种就好似浑身的枷锁瞬间断裂了一般。 徐子骞是赵元哲的伴读，从小就跟着赵元哲，所以两人并没有分开住，而是住在了同一个院子里。 “殿下，郡主说要好好休息，你下午没有休息，现在好好休息。” 将赵元哲送去了房里，打了水给他洗漱后，徐子骞就劝赵元哲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我兴奋，我现在全身的力气，恨不能立刻就去战场上杀他个三百回合。” 赵元哲是真的兴奋得不行。 “会有机会的，现在殿下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这样才能有力气击败敌军。” 徐子骞当真是苦口婆心了。 赵元哲的心兴奋得无处安放，“不如我们打一架如何？” “……”徐子骞表示不想理赵元哲了，直接转身就走。 赵元哲见状很不依的从背后就去偷袭徐子骞，一把就抓住了徐子骞的肩膀给了徐子骞一个过肩摔。 徐子骞全程半点反抗也没有，不是不反抗，而是他比谁都了解赵元哲，要是搭理他，哪怕是躲一下，都能缠着你好久，非逼得你动手不可，除非你一开始就不动手。 果然，见徐子骞被自己摔了，赵元哲愣了愣，随即弯腰就去拉人，“你做什么躲都不躲。” 第641章 641，要不咱两凑一起 这一摔结结实实的可疼了，赵元哲可是深有体会，特别是刚刚他用了很大的力道。 屋子里没有点灯，赵元哲下意识去拉人，没注意脚边，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本来要拉人的，直接就摔了下去。 而摔倒的徐子骞已经准备自己起来了，身子已经起了一点点，被这么一撞彻底就又摔了下去，后脑勺直接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真的是刚刚那一摔都不及这一下。 赵元哲则是一脑袋砸在了徐子骞的胸膛之上，他还好，也就是因为还好，听到这一声咚之后心虚极了，最后直接就那么趴在徐子骞胸膛上装死。 徐子骞是习武之人，虽然这一声极响，也挺疼，但万不能和刀剑相比，所以并没太放在心上，倒是赵元哲趴在他身上不动了，让他不由得提起了心。 “殿下，你怎么了？是磕到哪里了吗？”徐子骞完全顾不得自己，直接就关心起了赵元哲，也不敢乱动。 心虚的赵元哲更心虚了，却也知道这样趴着也不是办法，最后慢慢慢慢起了身，手下意识按着能按的地方去支撑身体。 刚一按他的手就被徐子骞速度给抓住，他愣了一下，随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按了哪里，倒也没觉得尴尬，大家都是男人，就是他这一按下去，对方得废了。 “咳……”赵元哲心虚地咳嗽了一声，“我不是故意的，这么黑，我就是想起来。” 徐子骞坐起了身，连带着推着赵元哲也坐了起来，却是没动开赵元哲的手。 夜色很黑看不见徐子骞的表情，但赵元哲能感觉到气氛有那么点压抑。 一想到是自己惹的祸，赵元哲立刻投降，“那个，我错了，我不要打架了，你别生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也给你按一下？” 说着赵元哲直接反手抓住了徐子骞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贴过来。 “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徐子骞的话让赵元哲停止了动作，微疑惑，“赔罪啊。” 徐子骞闭了闭眸子，原来受上次事件影响的人只是他一人罢了，那也在他的寝宫内，他那番言语和作为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他以为自己不再受影响，但今日他的一靠近一亲密，他就忍不住想到了那里去，更是有一种要抱紧他的冲动，这委实不对，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都想去找个女人抱一抱分辨一下了。 深吸了一口气，徐子骞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没事，殿下休息吧。” 说着径自站起了身。 徐子骞说没生气，但赵元哲依然感觉到徐子骞情绪不对劲，就像徐子骞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他。 眼见着徐子骞就要离开，赵元哲速度起身拉住了徐子骞，“我不闹你了，你别生气。” “没生气，殿下该休息了，听郡主的没错。” “我睡不着，要不你陪我。”反正赵元哲不准备放徐子骞走，徐子骞太能忍太沉默，早些年有一次生气好久没搭理他，尽管该做的都没少做，但就是没搭理他。 这一次可不能让人走了，说着，赵元哲直接扯着徐子骞就去了床榻边，单手脱了鞋子就上了榻，扯着徐子骞坐去了榻上，还要帮他脱鞋子，被徐子骞挡了一下。 赵元哲索性不替他脱了，直接扯着他就躺了下去，反正就是不松手。 “陪我一起睡，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还是小时候好，没什么忧虑，不过这丰城也好，看哪哪都顺眼。” 徐子骞知道直接是走不了了，深吸了一口气，驱散了那些奇怪的情绪，“殿下依旧不可放松，殿下终究是皇子，就算殿下自己无心，并不代表别人觉得殿下无心。特别是战场上，殿下也要小心，保不准有人下黑手。” 徐子骞有个将军父亲，还是因为伤了腿退役的父亲，他知道的关于军营里的隐私太多了。 “我知道。”徐子骞真心待他为他好，赵元哲是知道的，“我们不说这些，烦，我们说说别的，轻松一些的，比如小骞儿你何时娶妻啊，南瑾是我们是个最小的就嫁了，你这个最大的还不娶妻？” “殿下也不小了，不是也没娶，何必说我。” “这哪里一样，我一松口，指不定又给我塞了个谁，你也知道，我讨厌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我才不要，你的婚姻没人干涉，你娶个喜欢的好了，对了，你有喜欢的吗？没有的话，我表姐怎么样，咱们一起长大，又了解，挺好。” “我不想娶，家里传承有弟弟，我的使命就是振兴家族，没得耽误比人家姑娘的大好年华。” 这是徐子骞的真心话，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这么想，也是这么一直自律自己。 “咦，那要不咱两凑一起？”赵元哲倒也没觉得徐子骞的话哪里不好，他挺尊重他的意见。 这是第二次了，不过这一次徐子骞不再如上一次那么慌乱，很是镇定，“殿下勿要乱言，我们都是男子，凑一起能做什么？更何况我本就一直跟着殿下，无需再要说什么凑一起的话。” 赵元哲一直没有忘记上一次酒后的疯狂想法，现如今得了这短暂的自由，心里舒坦极了，也想试试另一个疯狂的想法，不过大战在即，他也不太敢乱来扰了彼此的思绪。 “我就是说说，说说都不行么。”这话就有些孩子气了。 徐子骞抿嘴不语，沉默了片刻，“殿下休息吧，不然明日若是要参战，不能很好发挥。” 赵元哲的确有了点累意，许是徐子骞在身边的缘故。 “你别走，我明早起来要看到你，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徐子骞没说话，而这就是默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元哲的气息逐渐平稳，徐子骞这才感觉紧绷感少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儿，也闭上了眼睛。 …… 翌日 雷俊一大早就来找南凌了，说是要带着南凌快些熟悉军务，好联手将姜国人给赶走。 南瑾几人也是来参战不是来玩的，所以眼见着南凌跟着雷俊走了，他们几人也速度跟了上去。 第642章 642，对战死对头 了解敌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上城楼。 不过雷俊并没有立刻就带着他们上城楼，而是先走了一圈城楼下面的布防，后才上了城楼。 当然，跟着的不仅南瑾几人，还有胡正文和李晓，毕竟这两位也是统帅，尽管只是副将，但那地位仅次于主将南凌。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南凌出事，那么就由这两位主事了。 丰城的城墙特别的高，比正常的城门要有两个那么高，显而易见是为了防御外敌，毕竟这边是边境。 所谓登高望远，站在这高高的城墙上，什么都不做，只是远远看着那一片一望无垠的草原，就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 当然，那一望无垠的草原是在远处，而近处的城楼下方，一片狼藉，已不见绿草茵茵，看见的只有暗红色的干枯血迹，甚至有还没有打扫的断臂残肢，相当血腥。 上一次等上城楼还是近二十年前的事，南凌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登上，看着那一望无垠的边际，南凌心底百感交集。 他已不再年少，不过无妨，不耽搁他厮杀战场。 “雷将军就直接解说吧，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说不定下一刻敌军就鸣鼓开战了，本将军是来援助的，不是来看风景的，早日参战早日结束这战争，早日还边城百姓一份安定。” “好好好。”雷俊连忙应声，随后极其配合的开始说起了战况。 雷俊的话才说到一半，便响起了战鼓声，只见不远处乌泱泱的一片慢步前行而来。 城楼上的士兵已经敲起了迎战鼓，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备战。”雷俊高喊了一声，似乎来不及和南凌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却被南凌喊住，“雷将军刚刚说到已经被挑衅半个月了，今日你还打算只守不攻吗？” 雷俊停住脚步，回首询问，“南将军什么意思？” “憋太久了，对身体不易，雷将军说对不对？” “南将军的意思？” “雷将军楼上与敌军周旋，本将军领兵出战。” “好。”雷俊倒是没反对。 意见一致，南凌立刻下令让南瑾与赵元哲一起去调兵。 “南将军，这调兵的是让两个小儿去不合适吧。”李晓立刻就有意见了。 “通个信罢了，又不是去对敌，李将军觉得不合适，待会儿出城门迎战的时候，好好厮杀。”南凌直接丢下一句就朝城楼下走去。 李晓的脸色很不好，却是绷着没做声，随后立刻跟着下了城楼。 胡正文就默默看着，眼见着李晓跟南凌不对付，只觉得心头满意极了。 …… 对面姜国军队，领兵的是一个大胡子将军，看着很强壮，很是骁勇善战的样子。 待在安全距离停下来之后，便开始叫阵了。 “洪国的孙子们，你们还不敢开门应战吗？你们打算龟缩到什么时候？” 将领一开口，下面的兵士们就开始了跟话，“孙子们敢应战吗？” 一声接一声当真是让人气愤至极。 雷俊站在城楼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雷俊不动不言语，洪国的士兵自也是这般，只不过一个个气红了眼，只觉得憋屈极了。 大胡子将领那边确实越骂越起劲，简直士气高涨，浑身充满力量。 本以为这一次叫骂又像前几日那样无疾而终，突地，一声笨重的轰隆声响了起来。 那堵他们久攻不下的城门就那么开了。 姜国的士兵们愣了一下之后，兴奋极了。 却在看到那高大大马行使出来已经后面跟着精神面貌相当好的士兵的时候不笑了，听闻洪国援兵到了，这是援兵到了？ 重点是那大胡子将军，一瞬间有一种猫见老鼠的感觉。 “南……南凌……”不知道是被惊着了，还是怎么的，大胡子将军竟是结巴了起来。 “路查尔小儿，还记得你爷爷，不错不错。”南凌一声喊，猖狂至极，好似又回到了年少猖狂之时。 路查尔咽了咽口水，镇定了情绪，他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变强，可不是南凌那小子在京都那地方温水养着，肯定废了。 “呸，你才是小儿，老子是你爷爷。”路查尔立刻反应了过来，反怼了回去。 “谁是谁爷爷，手下见真章。”南凌向来不喜欢废话。 自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开始挥手下令攻击，自己更是骑着马儿就冲了出去，首战必须要告捷方才能提涨士气。 这些日子一直在守城，定是没少受气，士气多少受到影响。 “他娘的，几十年不见还是那副猴急的样子。”到底是老对手，眼见着南凌攻了过来，路查尔骂了一声娘，也顾不得废话，立刻就挥手开战。 无论是城墙上的雷俊，还是城墙下跟随你南凌一起出兵的李晓和胡正文，乃至南瑾几人，谁都没想到南凌性子这么火，不，该说没想到南凌打仗的路数跟他的性子一样火，说干就干，半句废话也没有。 李晓早就极了，此刻才不管南凌急不急，打起来兴奋极了。 还有赵元哲，绝对是堪比李晓的兴奋。 南凌直接和路查尔对上了，两人骑着马朝着对方挥刀砍了过去，一击碰撞，满是火花，后退了开来。 “老子还以为你去京城养老养废了，竟是还有两把刷子。” “你嘴还是那么欠，当年就不该放过你，让你到现在还出来蹦跶。” 说着，两人又是一对击。 “别说得老子一定会输给你一样，老子这些年可一直在草原上飞翔，你这个折翼的就别想赢老子。” “说谁折翼呢，来试试。” 多年不见的死敌，再次见面当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战，还一边骂一边对打的那一种。 雷俊站在高处，一眼就看见了混乱的战况。 那路查尔他也对战过几次，很棘手，如今见南凌竟是游刃有余，不由得心涩，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南凌，明明一般大的年纪。 南凌就算了，好歹是同辈，再看看那些小辈，特别是那南瑾，那可是南凌的女儿，杀敌也那么游刃有余，还能兼顾别人，更是能指挥作战，这就不是一般的气人了。 这一场战争从晌午一直持续过了午时，整整战了近两个时辰不停息。 第643章 643，配对 其结果洪国略胜一筹，路查尔带着姜国的士兵退了。 穷寇莫追，南凌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下令打扫战场以及回城。 城楼上的士兵们虽然只是看着，却也觉得热血沸腾，守了半个月的城如今终于出了一口气，那叫一个喜悦。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只闻城墙上声声高呼，“南将军威武，南将军威武……” 一声又一声。 南凌半点儿异色都没有，从容地指挥将士做着战后的善后，后驾马回城。 沈冰玉有些觉得胳膊不是自己的了，毕竟长达两个时辰的挥剑，那可是一停下就丧命的那一种。 如今停了下来不由得有些恍惚，“结束了？” 南瑾一直护着沈冰玉，毕竟第一次上战场，此刻见沈冰玉迷茫，搂着她肩膀拍了拍，“结束了，可以休息了，还好吗？” 沈冰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还好。”将门儿女对血是不畏惧的，只会兴奋，她有点蒙只是因为第一次实战有些不适应。 “多几次就好了。” “嗯。” 比起沈冰玉的有些懵，赵元哲第一次觉得很是尽兴，还浑身热血沸腾，一个劲的跟徐子骞说，“子骞，我上战场了，我上战场了……” “嗯。”徐子骞则是不厌其烦的一声一声的应和，而他自己也同样热血沸腾，只不过他一向隐忍，不怎么看得出来，但眸底的情绪还是出卖了他。 其他将士也是情绪各异，毕竟也有怀揣保家卫国梦想的人。 雷俊心里嫉妒不公，面上是半分不显的。 眼见着南凌回来便迎了上去，上来就是一声恭贺，“南将军真是威武，首战告捷。” “雷将军过虑了，只不过刚好是老对手，知己知彼一些，才讨了个好彩头，路查尔这人看着莽撞实则很有战略，这一战应该是试探，没想到是我才栽了，之后怕没那么容易，毕竟老对手，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之后我们要小心应对了，这人最擅长偷袭。” “是，是。”雷俊一副受教的样子。 南凌并未再多说，便径自离开了，他阅人无数，雷俊此人过于虚伪，若非必要，不必多交。 见南凌走了，雷俊去关心战后事了，出战他没去，战后事他再不出力就不合适了。 …… 一路不要命赶路的顾修染终于在这个黄昏到了丰城。 戒严的是与姜国临界的北城门，南城门还是来往正常的，毕竟丰城内的人也要生活，各种补给什么的还是要和外城交涉的。 不过来往人口查探比较严谨，以防有奸细混入什么的。 这一点顾修染早就想到了，再加上他受了伤，他便扮作了一个药商病弱公子，模样稍作了改变，就这么进了城。 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粮草和草药，许多商人扯这机会不远而来做生意，所以顾修染并没有被怀疑，反而受到了礼遇，毕竟药材紧缺啊。 入城后，顾修染直接找了个客栈就住了下来，像普通过往的客商一样。 连日来的赶路顾修染受伤的身子早就疲惫不堪，但他整个神经绷着，丝毫不敢放松。 入了客栈后直接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点了饭菜，如此周边的那些个话语声就那么入了耳中。 “南将军不愧曾是我们丰城的守护神，一来首战就告捷，打得姜国人那是一个屁股尿流，爽快。” “南将军虽然近二十不在丰城，但是南将军的传说还在，听闻年少时就很勇猛，我一直觉得是传说，如今一见才知是真，果真英勇。” “说到这我就不得不说说这南阳郡主了，不愧是南家人，哪怕是女子也不输男儿，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对对对，南阳郡主真是太厉害了，听闻杀敌人那叫一个利落。” 各种谈论声，关于南凌的关于南瑾的，几乎都是夸赞之词，听得多日不停赶路的顾修染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比她迟了两日，还好别的没迟。 “南阳郡主这般英姿飒爽不知道婚配了没有？” 顾修染刚松一口气没多久，突地听到了这么一个言论，不由得心又提了起来。 “不晓得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南阳郡主。” “南阳郡主年方十八了，应该婚配了吧。” “没有吧，不然为什么没有陪南阳郡主一起来？莫不是是个软脚虾？”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南阳郡主那么优秀。” “那可不一定，听闻京都里的公子哥都娇气的很。” 聊天越聊越离谱，南瑾夫君人选已经被奚落的一塌糊涂，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要说咱们雷将军的公子挺英勇，足够配得上南阳郡主。” “不不不，我觉得王参军的公子不错，看着儒雅，光英勇不行，得细腻会疼人。” “我觉得杨副将的儿子不错，英勇儒雅又长得好看。” “我觉得……” 本想好好休息休息再去找南瑾的顾修染突然间一刻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就走出了客栈，蓝沉连忙跟了出去。 出了客栈的顾修染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南瑾，最后不得不又憋着一口气转身回了客栈，回去前命蓝沉速度查出南瑾所在。 蓝沉立刻领命离去。 …… 一战结束后，南瑾并没有立刻回南府，而是跟着大军各种忙碌的收拾残局，待一切妥当后已经月上中天。 南瑾想住军营跟着大军的，却是被她爹给撵了回来，说是还没有到那么紧张的地步，等到了那个地步再说。 特别是还是沈冰玉和赵元哲徐子骞跟着，她要是要住军营，他们也要跟着，总要给他们一个适应过程，另外赵元哲终究是皇子，军营里人多眼杂不太安全。 出于这几种考虑，南瑾听话的回了南家。 只是睡一觉而已，明早起来她再去军营就是。 忙碌了一整天，几人都没有能好好坐下来吃饭说话。 回府后迎接他们的就是一桌子好饭好菜，南瑾还好，从没吃过苦的赵元哲只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反正都是自己人，什么丑态没见过，赵元哲直接坐下来就吃，才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 第644章 644，夫妻边疆相见 “赵元哲，你饿死鬼投得胎吗？”能损赵元哲的机会南瑾绝不浪费。 “太耗体力了。”赵元哲难得没杠，说了这么一句，就继续吃了起来。 “要不你回京都？” “不要。”赵元哲果断反驳，还狠狠瞪了南瑾一眼，“你还是不是朋友？” “我就是说说。”南瑾不甚在意。 “这是鄙视鄙视知道吗？你一个女子都没喊累，我一个男子还不如你一个女子了不成。” “不错，还很有活力，保持啊。”南瑾就是探探，毕竟赵元哲第一次上战场，她得看看他状态如何，总归是皇子，得好好的。 “肯定的。”赵元哲说了一句又继续吃起了起来。 “喜欢这里吗？”南瑾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 风风火火的赵元哲蓦地顿住了筷子，沉默了片刻，抬眸看向了南瑾，洋溢了一抹笑，“喜欢。” 赵元哲不是没笑过，还经常笑，不过要么带着压抑，要么没心没肺，像这种完全放松的笑，南瑾记忆里还是小时候他们都不太懂事的时候。 见此，南瑾也笑了，“喜欢就好。” 说完后不在于赵元哲搭话，而是看向了沈冰玉，“冰玉你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沈冰玉也笑了笑，带着洒脱和肆意。 南瑾也笑了，突然觉得他们几人成为好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家都向往这种遨游天际的自由感。 最后一个是徐子骞，南瑾刚看过去，什么都没说，徐子骞便径直回答，“我很好，也很喜欢这里。” 闻言，南瑾弯了弯嘴角，什么都没再说，安静地吃起了饭。 饭厅里就他们四人，没有下人，忠叔也没在这，为的是给孩子们自由。 几人就那么吃着饭菜，吃完后又谈了谈今日的对敌，以及之后的对敌，眼见着时辰不早了几人这才散了各自回院子去了。 忠叔将几人照顾得很好，吃完回院子后的几人，等待着他们的就是热腾腾的洗澡水，疲惫了一日，这个最解乏。 打发了守着的下人，南瑾径直进了屋，走去衣柜那里取了衣物就朝着一侧洗漱的隔间走去。 刚进去就被一道迎面袭来的黑影给按在了墙壁之上，速度之快让她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 下一刻直接被夺取了呼吸。 南瑾的反抗在鼻翼间窜入那熟悉的味道之时瞬间散了一个干净，微缩的瞳孔在瞬间闭起，回应着那热切。 顾修染本想只是想一吻解相思，然南瑾的回应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本就是夫妻，又许久不见，这一想要更多，便真的就想要更多了。 而想要更多满腹相思的又何止顾修染一人，此刻南瑾完全没办法去思考在乔洲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只是攀附着顾修染想要更多更多。 衣衫落满地，南瑾就那么被顾修染压在墙壁上托着腰身攻占了一个彻底。 南瑾还知道是在外面，不敢喊出声，压抑的难受，最后就那么抱着顾修染的脖子，贝齿咬着他的肩头，将那一声声破碎声遏制在了那，饶是如此却依旧会露出细碎的声音，还紧靠顾修染耳侧，惹得他不由得更加疯狂。 一番云雨过后，南瑾整个人平静了下来，这才发现顾修染只是衣衫微乱，而她身无寸缕，迟来的羞涩爬满脸颊整个人埋进了顾修染的颈窝。 南瑾的羞涩顾修染最是了解，若是在家，顾修染也就由着她了，但一侧的洗澡水要冷了，他知道她一定不好意思再叫水，于是直接抱着人就放进了浴桶里。 “谁要冷了，先洗澡。”顾修染哄着人。 南瑾人是进去了，却是不乐意松开顾修染的脖子。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要我陪你一起洗？” 南瑾吓得一下子缩了手，虽然近两个月不见面了，但某人的兽性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坐好，我帮你洗发。”顾修染站在南瑾身后帮南瑾洗发。 南瑾乖得不得了，绯红着脸不说话任由顾修染帮她洗发。 洗完发后，那人还不老实，还要帮她洗，南瑾直接拒绝了，“我自己来，你出去。” 这话听得顾修染又笑了，不过到底不好让南瑾太过羞涩，乖乖出去了，就去了隔间的门外面。 见顾修染出去了，南瑾觉得松了一口气。 一松气便平静了下来，不由得询问，“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在乔洲？那边事情结束了？” “差不多了，我偷偷过来的，你先洗澡，洗完了我告诉你。” 闻言南瑾也不问了，“好。” 随即南瑾就专心地洗起了澡，洗完后刚起身准备出浴桶，外面的人就又进来了，南瑾差点要叫，不过忍住了，人却是又坐回了水里。 顾修染故作不见南瑾的羞涩，拿了布巾走去了南瑾身侧，“站起来，我抱你去榻上。” 南瑾咬着唇看着顾修染不说话。 “郡主。”顾修染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南瑾眼一闭老实地站了起来，顾修染立刻用布巾将人给裹住抱出了水桶抱去了榻边。 丢在隔间的衣物是不能要了，顾修染去柜子里重新帮南瑾取了衣物，亲自动手给南瑾穿了起来。 南瑾别扭了一下，到底乖乖的没有动。 她就是有那么点的羞涩，别的还是挺喜欢的。 帮南瑾穿好了衣物，顾修染又重新取了一块小些的布巾帮南瑾绞起了头发，也开始了叙说。 “我制造了生死不明的局面离开了乔洲，没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只会觉得我生死不明。” 顾修染说前半句南瑾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完后后半句后整个人不好了。 顾修染有多不要命，她都是亲眼见证过来的，而让人相信的生死不明该多危险。 几乎反射性的，南瑾反身就去扒顾修染衣服，这一扒开便看到了他衣服内缠满了绷带，而这会子竟是闻到了隐隐的血腥味。 她就说他怎么衣衫未落，怎么就没要跟她一起洗澡，刚刚她就有点觉得不对，本以为是在外面，却原来…… 这次心虚的变成顾修染了，其实他本来准备休息几日伤养个大半好才过来的，但晚间在客栈被那些百姓的话给刺激了，就不管不顾的来了。 第645章 645，不放心郡主 “我……”顾修染企图要解释。 南瑾却是抬眸冷眼看着他，顾修染一下子就怂了，“我错了。”所有的解释变成了这一句。 南瑾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也是这会儿才发现顾修染面色有些苍白，这点伤得多重，刚刚她太过喜悦竟是都没能发觉。 制造生死未卜的场面，再连夜赶路，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要命…… “我担心你，我想陪着你。”见南瑾看着自己不说话，顾修染干巴巴的又说了一句。 南瑾只觉得心都碎了，怎么能有这么傻的人。 南瑾一把抱住了顾修染，“就没想过我会担心你，你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我不心疼吗？” 一向坚强到被砍几刀都不会流一滴眼泪的南瑾在这一刻直接哽咽出声，泪就那么不自觉地滑落，滚落在了顾修染的脖颈间，直接顾修染的心间。 顾修染一下子慌了，“凝曦……” 南瑾死死抱着顾修染不松手，顾修染也不敢强制推开她，就那么感受着冰凉落在脖颈间灼热着他的脖颈，他的心，窒息的疼。 “你个傻子，傻子。”南瑾恨得一口咬在了顾修染的脖颈间，却又舍不得用力，最后变成了亲吻。 顾修染什么都做不了，就仅仅抱着南瑾，“别哭，我心里难受，我就想你好好的。” 南瑾不说话，就那么抱着顾修染，好一会儿才平稳情绪微微坐直了身子，伸手去扯顾修染的衣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闻到血腥味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包扎一下。” 顾修染不想让南瑾看，但也知道若是拒绝只会让他更难过，最后主动褪乐了上衣露出了满身的白色绷带上。 “不伤得重一点，蒙混不过去。”顾修染解释了一句。 南瑾直接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乖乖把嘴闭上了。 南瑾解了顾修染身上的绷带，查看了伤口，血肉翻飞，一看就是没好好养护，不然从乔洲到这里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跟新伤一般。 南瑾没说话，下了地取了伤药和绷带重新帮顾修染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绑绷带的时候还故意用了点力，顾修染配合的倒吸一口气。 “活该。”南瑾骂了一句。 “我错了，不要生气。”顾修染借机道歉。 “你就是不要命，身上带着伤刚还那么折腾。” 这话一出，顾修染直接缠上了南瑾，抱着她不撒手，“我想你。” “有你这样用命想的吗？” “凝曦……” 南瑾还能说什么，她是心疼，又不是真的气他。 处理好伤口后，南瑾任由顾修染帮她绞干头发，随后灭了烛火两人相拥着躺在那。 “一个人来的，还是怎么来的？” “装成药商正大光明过来的，做了点乔装，不会让人看出来。蓝沉跟着，没有一个人过来。” “满身伤你怎么敢往我跟前凑。” 一听到这顾修染就心肝都疼，“再不来媳妇都是别人的了。” 顾修染满嘴的酸意，南瑾一听就听出来了，“什么别人的，我和谁怎么了？” “丰城的百姓都给你挑好夫君了，什么雷将军的儿子，王参军的儿子，还有李副将的儿子等等……” 顾修染这话一说，南瑾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一身伤就敢凑上来，一上来就压着她乱来，敢情是受刺激了。 “醋了？”南瑾戳了戳顾修染的胸膛。 “醋了。”顾修染果断点头，完全没有半点羞于承认。 南瑾笑了，捧着人的脸颊一口亲了上去，“那就醋吧。” “郡主……” 这一声喊得南瑾心颤颤的，特别是腰肢上缠着的那只手。 “别来了，我不定时要上战场。” “我摸摸。”顾修染没要真闹南瑾。 这话一出，南瑾倒是不阻止了，“你准备在这待到多久？” “战争结束。” “……”南瑾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莫管我，你做自己的事就好，我会在暗处注视着一切，我有分寸，我不会让你和爹有事的。” 顾修染这话让南瑾明白他是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听了进去，来都来了，还能把人撵走吗？且她私心里的确是想要跟他一起的。 “去找爹了吗？爹有计划，你莫要乱了爹的计划。” “陪你睡到早半夜我去找爹，之后我就在客栈养伤，顺带暗中打探，过几日再来寻你，安心做你的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除了你跟爹。” “这我知道的。” “睡吧，你累了一天了，其他的都不及，我们时间很多。” “嗯。” 南瑾紧埋在顾修染的怀里，不仅她需要休息，他也需要休息。 “要好好养伤，过几日我要检查的。”临睡前，南瑾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 “好。” …… 眼见着天色快要黎明，顾修染搂着南瑾亲了亲，不舍地起了身，刚一动就被一只手给缠了回去，搂着来了个深吻这才将他给放开，“好好养伤。” 短短的几个字还带着迷糊音，顾修染的心一片柔软，“嗯。” 轻应了一声从榻上下了地，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离开了南瑾的屋子，在暗夜中穿行，朝着南凌所在的屋子而去。 顾修染一出现，南凌就醒了，见是他一点儿都不惊讶。 这里是南家，女儿院子里昨晚上进了个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没被赶出来，南凌大概能猜到是谁，那会儿有些惊讶。 “爹。”顾修染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已经成婚了，南凌也不会对顾修染那般苛刻。 “不是该在乔洲，怎么会在这里？” “不放心郡主，那边不会有问题，我做了生死未卜的局，我每日都被人追杀，落崖冲入急流里，不会被任何人怀疑，我是乔装了一番以药商的身份进城的。爹有什么要做，不方便做的，或者有什么计划，都可以告诉我，让我来做，我在暗比较好动手。” 顾修染这釜底抽薪真的是很绝妙，绝无可能有人会想到生死未卜的顾修染会出现在边城，而顾修染的能耐南凌还是很信任的。 第646章 646，不急 不过，做出那么一个局，也是将命给赌上了，他是真的没有看错这个孩子。 “我本来是有计划的，现在你来了，我打算稍作改动，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你看是否可行，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尽早结束的好，不想让囡囡一直担心受怕，最好是一劳永逸。” “我正有此想法。”顾修染过来为的是南瑾，但也想借此一劳永逸，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一把刀给卸了，他本就名正言顺，就没什么要顾忌的了，更何况……他爹隐忍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好。” …… 不知是姜国惧了，还是又在准备什么阴谋，在南凌首战告捷后，一连三日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甚至连对方一个身影都没有见到。 南凌不急，急着要表现的李晓却是急了。 “南将军，末将请求出战。”忍了好几日的李晓直接就出言请战了。 “不急。”南凌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忍了三日的李晓爆了，“为什么不急？为何我们不能主动出击，难道我们要一直处于被动状态，如此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陛下派我们来是要尽快结束战争的，不是要我们在这边疆混日子的。” 李晓这话有急躁也有不满。 南凌在军中威望极高，却也有不服气和想要取代的人。 “你了解敌军吗？”南凌一句话就让李晓熄了火。 李晓憋了一会儿又憋不住了，“那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这要到何时何月才能结束战争？战场上本来就有输赢，要是畏首畏尾，还打什么仗？” “我说了不急。”南凌还是这一句。 “你……”李晓想说什么愣是憋住了，转身就看向了站在另一侧的雷俊，“雷将军也不管吗？就这么任由大军停歇，处于被动状态？” 要问雷俊，他定是不赞同的，但是圣旨上南凌为主将，且行军打仗最忌讳将领意见不合，他是嫉妒南凌，但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当然，主要一点就是他得让出机会，南凌的做派导致战争败了，他再出头才能显得他的英勇，反正援兵有了，他也不是没给机会，到时候他要做什么，南凌也没有理由反驳了。 “我觉得南将军说的有道理。”雷俊说了这么一句。 “胡将军你怎么说？”眼见着雷俊又不挺自己，李晓当下看向了胡正文，带着隐忍。 “我觉得南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一样的答案。 李晓气爆了，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一甩袖就气冲冲走了。 南凌没什么反应，胡正文却有一丝尴尬，毕竟一起从京中来的，这样着实有些让边关将领看笑话了。 “李将军他就是战敌心切，我去看看。”这话是胡正文对雷俊说的，说完后匆匆就追出去了。 胡正文离开了，军帐中就只剩南凌和雷俊二人了。 雷俊沉默了一下，走向了在那看着各种军务报告的南凌，“刚刚李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如此被动等着敌方攻击的确不太好，不知南将军可是有什么计策？可否探讨一二？” “打仗论知己知彼，我刚来，对军务各方面都不是很了解，我需要做一个彻底的了解方才好判断。路查尔对我来说也是老朋友了，他的性子我也知道一二，我们只需要做好防守就行了，不出三日他定会再来袭，而这一次一定空前血腥，雷将军与其在这里问我，不如去让士兵们警醒一些，以防被夜袭。” 雷俊让出主动权那是有着心里的小算盘，但他让是他让，但南凌主动下他的脸他就不高兴了，毕竟他不比他差哪儿，但想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压下这份不悦。 “南将军说的有道理，南将军不愧是少年成名。” 雷俊这话让南凌抬眸看向了他，这一眼意味深长，“雷将军谬赞了，毕竟我近二十年没上战场，不及雷将军在边疆驻守二十年，若不是陛下圣旨指定我，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雷将军面前班门弄斧的，毕竟雷将军在边疆二十年，定是别我这个二十年不在的人了解战局，了解形势，了解敌军，是不是？” 南凌本不想刺雷俊，但是雷俊刺他在先，他还有什么好礼让的。 给他的军情里压根就不全，这摆明了是耍小心思，他就更没必要给他脸了，只不过他懒得去搭理他罢了，不过硬送上来给他打脸，不打白不打。 南凌话一落，雷俊的脸色立刻不好了，一直听闻南凌很狂傲，如今共事才发觉是真的很狂傲，不过这也好，好利用。 “南将军说得对。”憋着气雷俊说了这么一句，“那雷某就先告辞，去巡查军营，不打扰南将军了。” 丢下这么一句，雷俊转身就走，虽说憋着气没发怒，但这甩袖就走人的样子到底还是道行不够。 南凌没有半点表情，见人走了，便低头继续看手中的军报，其实该知道的忠叔都告诉他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要看看这雷俊到底瞒了他多少。 …… 李晓负气离开后，胡正文没追多一会儿就追了上去。 “李将军，李将军……” 李晓很生气，但是被胡正文喊了之后还是停了下来，“胡将军。” 李晓这一停，胡正文就追到了跟前，“李将军莫要生气，我知道李将军想要上战场，但毕竟我们不是主将，得服从军令。” 一听这话李晓更来气了，“主将就是对的吗？我看他南凌是缩在京都城里缩久了，胆识都缩没了。” 李晓一边说一边愤愤地继续向前走。 “李将军莫恼，南将军不是说等等就有机会了，总归是不耽误李将军上战场的。” “行了，你别说了，你爱听他的就听他的，也别来说服我，意见不和就是意见不和，就算是主将，做错了决定，我就要质疑，整日里就知道守，不知道抓住主动权，那还要什么援助。” 李晓愤愤丢下了这么几句抬脚就走了。 “李将军，李将军……”胡正文假意喊了几声，眼见着李晓越走越快便没再跟上去。 第647章 647，这叫心理战术 而这一路走过有巡逻兵，也有偶尔走过的士兵，南凌这守旧的做派不多久就该传开去了。 呵…… …… 晚间的时候南瑾几人是回南家休息的，但是白日里那都是在营地里与将士们一起的，这样既方便随时迎战，也方便了解军情，毕竟他们新来乍到，谁知道那雷俊是不是都说了实话。 这几天的混迹，倒是真的让南瑾几人得了不少消息，一些关于姜国兵的消息，毕竟我方士兵也跟姜国兵交战过多次，总是了解一些的，得了一些消息，南瑾便径自做起了规划，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南凌守旧不肯出兵攻打姜国与底下将领发生口角的消息传到南瑾耳中的时候，差不多是黄昏的时候，离事情发生过去了半日左右的时间。 赵元哲听了就要去理论，被南瑾一把给拉住，“做什么去？” “找他们去，懂不懂什么叫做军令，这般质疑姑父。”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将军之间的话会在士兵中传开来？” “……”赵元哲突然间被遏制住了话语。 “元哲，打仗不是凭一腔子热血就行了，就算真的将令不和这也很是正常，毕竟每人有每人自己的主张，而在判断一件事之前，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且这些言论也没什么，士兵们也就是谈谈而已。” 南瑾刚说完，不远处直接打起来了。 南瑾下意识就冲了过去，没几下直接将在打架的两人给分了开来，“做什么？私自斗殴，是想要军法处置吗？大战在即，我们的拳头是用来揍敌人的，不是用来揍自己的。” 南瑾这完全是那幽州五年军中训练出来的魄力与本能。 而这看得不远处站着的赵元哲、沈冰玉和徐子骞都有些目瞪口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南瑾。 特别是赵元哲，竟是生出了敬佩以及羡慕，“南瑾到底是不一样了。” 那边打架的士兵被南瑾的几句话给说得羞愧难耐，而无论是哪一方都有些羞愧，维护南凌的人是因为南瑾的话，而诋毁南凌的人则是见到南瑾心虚。 “军营中私自斗殴，自去领罚，大战在即，各杖责五军棍已示惩罚，若是不服，战场上跟本郡主较量。” “是。”没人敢说不服，毕竟南瑾那一战的英勇着实深入人心。 “另，本郡主理解你们军营枯燥也就剩聊一些八卦来解乏，但也要带点脑子，且不说一些言论是否属实，便是真实何时轮到你们来人云亦云，有那精神不如留着休息去对敌，再有闲功夫不如去想想为何别人能成为将领，而你们就只是士兵。不想当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没有士兵不想往上爬，若是如此，我们来这卖命为的是什么？而做将领不仅仅是会要上阵杀敌那么简单，还需要计谋，还需要顾全大局，若是只知道一味的往前冲，那与送命有何区别？莫不你们以为姜国人都是傻子，就站在那等你们去砍？” 若说刚刚还有人不服，这会子全都低下了羞愧的头，特别是一些诋毁南凌的人。 “没人不想打胜仗，将军领你们出战，自是想要你们怎么出去就怎么把你们领回来。你们要相信南将军，三日前能领着你们出城大战姜国人，一扫你们憋屈多日的气，就能带着你们再次大胜姜国人。小打小闹算什么，我们要的是重创，打得那姜国人如那落水狗一样，不敢再来犯，明白？” 没人敢吱声。 南瑾直接又高声喝了一声，“明白？” “明白。”不知为何，众将士只觉得南瑾这一声甚是击人心魂使人热血，让人不由得高声应答。 “声音大一点，我听不见。”南瑾又高声说了一声。 “明白。”这一声应答比刚刚高了许多。 这一声后，南瑾面容缓和了许多，“既然明白了，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期待你们战场上的英勇。” “是。”士兵们应着声便散了，面上带着豪气。 士兵一散，赵元哲立刻就凑了上来，“小瑾儿你可以啊，瞧瞧把人给唬得，不过厉害，我这都心血澎湃得恨不能立刻就上战场去厮杀一番了。” 南瑾对着赵元哲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然后一收笑，说了句，“这叫心理战术。”说完后撩了一下落下的发，微低声道，“还有，这么说我爹，我不高兴。” 话落后，直接甩袖就走，那叫一个潇洒。 赵元哲被南瑾这一句给惊住了，不是觉得奇怪，就是挺突然的，随即直接乐了，“我就知道，刚刚还劝我不要在意，瞧瞧这自己在意的，不过这手假公济私不错不错。” 说着抬脚跟了上去。 沈冰玉这会子才从南瑾刚刚那英姿飒爽里反应过来，蹭得一下就追向了南瑾，啊啊啊，她的阿槿好厉害，她也要这样。 徐子骞最淡定，最后一个跟着离开，然眸中半分不减敬佩。 …… 南瑾的所作所为瞬时间顶替了众将士对南凌的质疑声，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便变成了对南瑾的倾慕，幻想着谁能娶到南瑾。 而这不仅在军中传，丰城就那么大，军队与城中百姓也是有交集，传着传着自也是传遍了全城。 作为在城中的顾修染，自也是听到了。 本听到媳妇英雄，心里甚是自豪，但听到后面的爱慕以及各种配对什么的，顿时间就被醋给淹没了，特别是以及好几日不见媳妇了。 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耐不住醋意的顾修染再次钻进了媳妇的屋子里。 南瑾刚进屋就被人按着吻了一个正着，能这么大胆的也就那么一个人。 南瑾反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颈回吻着。 当那唇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的时候，南瑾微微推了推人，“不要，这两日可能要上战场。” “我亲亲。” 顾修染哄着人继续亲着，并继续下移。 南瑾却依旧推着，“不要，我受不住。” 这话听得顾修染一颤，沉默了一下放弃了继续向下的动作，重新攀上了那唇，夺了那呼吸。 第648章 648，南瑾已经嫁人了 这一吻吻了好久，每每要窒息就被放开一点，刚喘上一口气就又被夺取了呼吸，一直吻到唇瓣发麻，才被放开。 被放开后的南瑾大口大口呼吸着，“我又哪里惹你了。” 顾修染将人给紧搂着，“我醋，你是我的。” 这话听得南瑾失笑，“没说不是你的，你又醋什么，你怎么这么爱醋。” 他当然醋，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惦记，哪怕是将名字放在一起他都不乐意。 顾修染不说话紧抱着南瑾。 南瑾将自己的手伸进了顾修染的衣襟内，唇瓣轻靠他耳侧，“你看，我就只对你这样，也只让你碰，你说你还醋什么，嗯？” 这话听得顾修染一颤一颤的，还有那手…… “郡主，我想要，我轻点，就一次……”本来他不要的，但她这么撩拨他。 这话听得南瑾一颤一颤的，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要他，毕竟未来生死…… “轻点。”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声直接放出了顾修染心底的恶兽，弯腰抱着人直接去了隔间的浴桶边。 眼见着要被丢去浴桶，南瑾伸手阻止，“你身上有伤。” “结痂了，能碰水。” 顾修染这一言让南瑾停了手，紧接着就那么穿着衣服被放入了浴桶，一入浴桶南瑾下意识就背对着正在进来的顾修染。 顾修染轻笑着从后面搂住南瑾，“原来郡主喜欢后面。” 南瑾想直接将自己埋进水里了，顾修染没给她机会，从身后压着她开始一点一点去褪那因为潮湿紧贴她的衣衫。 一番云雨后，顾修染帮人洗干净裹着抱去了榻上，取了衣服帮人穿上。 看到那衣柜里他的衣服，顾修染心里一暖，取了干净的穿上，跟着南瑾钻在了一起。 “说吧，醋什么。”一躺下，南瑾就问了刚刚没问的问题。 “郡主英勇，大家都在给郡主配对。” “这事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郡主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了，这一次不只是给配对，还多了许多倾慕，这丰城的男子都想着娶郡主。” 南瑾乐了，“我做什么了？” “郡主训斥了两个士兵，昨日晌午的事，郡主忘了？” “消息这么灵通吗？” “丰城这么大，军民一家，整个丰城都知道了。” “都不知道我成婚了吗？” 顾修染没说话，就着南瑾的脖子轻咬了一口，怨念极重。 “我错了，我找个机会告诉大家我成婚了，不然好好的，我这说自己成婚了，是不是很奇怪？” 南瑾一直就没把这事当一回事，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且她也没主动去招惹谁，不过既然顾修染这么在意，她得让他安心。 顾修染将轻咬变成了轻舔，这是满意的意思了。 也就是他偷偷来的，不然第一天他就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南瑾是他的。 “早些睡吧，我黎明前离开。”得了承诺，顾修染哄着南瑾睡觉。 “嗯，你也睡，还有一定要好好养伤。” “嗯。” …… 南瑾以为这个公开的机会需要等一等，却不想第二日刚进军营不久就等到了。 雷俊在边关近二十年，算是这边关的顶天了，毕竟山高皇帝远，他军权在握，在这个地方可谓是土皇帝了，如此他的子女便也是水涨船高了。 不过雷俊很注重培养后代，没将子女培养出纨绔，特别是唯一的独子雷勋，那是从小就带在身边历练，现如今也算是军中一名优秀的小将。 雷勋自小被人捧惯了，自己也做了小将，父亲更是边疆一品守将，概念里完全没有半点觉得自己与郡主不配的概念，更是觉得极配。 特别是雷勋没见过南瑾这种长得美艳又这么飒的女子，几乎是一见倾心，不过他一开始没就追求，而是后来越多人说他与南瑾相配，他不由得就心动了。 他的确很优秀，只不过耳根子软，被人说着说着就觉得该将南瑾给攥在手心里，特别是好友们在一起玩大家都这么说。 于是被自己优秀的迷了眼的雷勋脑子一热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晌午直接堵住了落单南瑾的去路。 “郡主。”雷勋先对南瑾行了礼。 南瑾回了一礼，“雷小将。”算是同僚之间的一个见礼，毕竟她现在也是军中小将，而不是作为一个郡主存在，虽然众人都还是喊她郡主。 回完礼之后，南瑾就站在那坦坦荡荡地看着雷勋，等着他开言，毕竟要不是有事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拦住她。 之前虽见面，多数只是远远看一眼，现如今面对面如此近距离的相看，雷勋只觉得一颗心怦怦跳，特别是南瑾直直看着他，那双眸中满是他的身影。 南瑾出于礼貌静等了片刻，见雷勋只看着自己不说话，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当下便要抬脚离开。 雷勋见南瑾一动，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话就那么喷涌而出，“郡主，我倾慕你，不知可否叙良缘？” 雷勋这话直接让南瑾傻在了那，她听到了什么？ 雷勋见南瑾愣了，整个人瞬间飘飘然，只觉得南瑾被自己给迷住了，“我父与郡主之父皆是一品大将，我与郡主一边年华，郡主英姿，雷某甚是欣赏，不知可否叙良缘？” “她连我都拒绝，哪里有你的分。”不知道从哪里晃出来的赵元哲直接插了这么一句。 这话要是别人说雷勋得顶回去，但说这话的是九皇子，他总不能说自己比九皇子尊贵。 但雷勋并没有沉默，“兴许郡主喜欢征战沙场的战将。” 赵元哲没想到雷勋还有这胆量，倒是让他欣赏了两分，随即点了点头，“她的确喜欢沙场战将。”那顾修染可不就是沙场战将么。 闻言雷勋立刻喜悦地扬起了眉梢，不过只一瞬就僵在了那，因为赵元哲大喘气之后又来了一句。 “所以她嫁了个沙场战将，还是个不要命的，五年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了正二品，还进了北镇抚司。” 南瑾看了赵元哲一眼，可以想到他绝对是故意的，如此她倒是省得去解释了，不过，“你要不要这么记仇？你不是也没想娶我。” 第649章 649，拒绝表白 “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夸你家那位，你还不乐意了。” 南瑾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随即一收表情看向已经石化的雷勋，“多谢雷小将欣赏，我的荣幸。不过我已婚嫁，叙良缘什么的就免了。” 这场面无不尴尬，雷勋倒是想质问一句南瑾为什么没说过婚嫁，但那是对方的私事，且那样说太掉价了。 “竟是没想到郡主已经婚嫁，我还以为郡主未曾婚嫁，我以为京都的人比较喜欢那种温柔婉约的女子，就只有像我们这种沙场之人才会喜欢郡主这种英姿飒爽的女子。”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夸却又是在贬，什么叫京都人喜欢那种温柔婉约的女子，不过也挑不出错处。 “话不是这样说的，本皇子就喜欢南瑾这样的，奈何她不嫁啊！”赵元哲说了这么一句，好朋友的脸是一定要维持的。 “的确京都的公子哥都喜欢那种温柔婉约的，本郡主的确是个例外，但本郡主幸运，寻得那一真心待本郡主的人，足矣。”南瑾没接赵元哲的话，而是回了雷勋的话。 而无论是赵元哲的话还是南瑾的话都有些让雷勋下不来台，主要是他自己刚刚说的那话有刺，那么赵元哲和南瑾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不知郡主的夫君为何没陪郡主来这边疆，毕竟要是我的夫人来这种地方参战，我定是会陪同的。”雷勋还有些不死心。 “陛下给他下了任务，毕竟我们夫妻都是有公职的人，一切凭陛下调遣，不好自己随心所欲。” 南瑾这话算是啪地一下又甩了雷勋一巴掌，雷勋终于有些绷不住的没脸了起来。 “雷小将，雷将军叫你。”一直跟着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一些人见这丢人场景，立刻跑过来开口给雷勋解围。 “失陪。”雷勋说了句失陪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雷勋一走，赵元哲就打趣南瑾，“行啊小瑾儿，在京都城里人人惧你，没想到在这丰城，你行情倒是不错，这雷勋也算是一员猛将了，竟是看上了你。” “你觉得那是看上吗？你会真心待一个只认识了十天都不到还没怎么说过话的人，父亲之间看似合作却是针对关系，你觉得是看上吗？” 南瑾清醒无比，半点没有被人表白的羞涩感，不过对于借此澄清自己成亲一事，还是很满意的，同时还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心底有抵触，半点想要和那雷勋有点什么的想法都没有，不像去年顾修染只是随便说说要娶她，她竟是就同意了，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早倾于他，下次见面告诉他，他肯定欢喜。 “你用不用这么清醒？难道这就是有夫之妇的清醒？”赵元哲还沉浸在南瑾的话语里。 闻言，南瑾眸光恍惚了一下，随即看向了赵元哲，“你若是经历过一些事，你也会很清醒的。行了，别在这杵着了，不是说要去城楼看看，你去吧，我去找我爹。” 说着，南瑾对着赵元哲挥了挥手就走了。 看着南瑾越走越远的身影，赵元哲对着一侧的徐子骞唏嘘道：“南瑾真的变了好多了，堪称人间清醒。” 徐子骞没说话，谁都有自己的无奈，京都城的水深得很，活得不清醒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我好歹帮了她，都不谢我，我得敲她一顿，那个南家的忠叔，烤全羊一流，好想吃……” 赵元哲一副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样子。 徐子骞忍住了抚额的冲动，他家殿下一如既往的在吃食面前不靠谱。 “哎呀，烤全羊……” 呢喃着话语，赵元哲抬脚就朝城楼那边走去。 徐子骞无奈抬脚跟了上去。 …… “爹，刚刚雷勋拦着我说爱慕我，被我拒绝了，赵元哲也参合了一下。”一见到南凌，南瑾第一句就是这个。 从小到大，南瑾习惯性将事情告诉南凌，特别是闯祸的事，主要是为了让南凌知道好善后。 “有眼光。”南凌说了这么一句，毕竟自己女儿被人喜欢，不是优秀是什么。 “爹你这还夸他呢，我可是拒绝了，还说我成婚了，小心被倒打一耙，这个雷勋大概被养的有些没心没肺了一点，却也有些眼高于顶，我终究是郡主，他虽然是一个一品参将之子，但自古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若是真的想要娶我，绝不该这般大大咧咧的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与我表白，这是笃定我拒绝不了，还是觉得我非他不可，更甚者，我成婚这种事虽未正式说过，但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这又是何意？而我是郡主，是他想娶就要娶的吗？他爹来说都不一定给他脸，他凭什么敢堵我，就算是真心，我们才认识几天，我能信吗？这是觉得我傻吗？” 听着南瑾的话，南凌只觉得女儿长大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即是欣慰又是心涩，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的乖囡囡不会随便被人哄骗了。 “不重要，且看他们能有什么花样。” “我怕那雷俊借机挤兑爹。”南瑾说那么多也就是为了这一句，别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南凌还是这一句，他会叫他没时间计较这些，“你过来，爹有事跟你说。” 闻言，南瑾几步朝着南凌走了过去，南凌轻靠在南瑾耳边说了几句，南瑾眸光一凛，随即点头应声，“知道了，爹。” “去吧。”吩咐完了该吩咐的，南凌就挥手让南瑾离开。 “好。”应着声南瑾就走了，只不过面色比较肃然。 直到南瑾的身影消失，南凌才低头继续看军务，已经过去五日了，按照他对路查尔的了解，路查尔绝对忍不过今夜。 守城的局面该打破了，他可不是来守城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猛虎就是猛虎，不是被关了二十年就不是猛虎了。 …… 离开后的雷勋也去找了雷俊，他去找南瑾表白固然有几分是被吹捧的飘飘然，却也不是一点目的都不带，当然，成事是一种目的，不成事则是另一种目的，且在这事传开前，他得给他爹一个理由，不然非要被扒了皮不成。 第650章 650，后营被人端了 “有事？”雷俊见雷勋过来，抬眸看了过去。 雷勋有些局促，到底是说了出来，“我瞧那南瑾不错，刚刚去堵她，跟她说倾慕她，想要娶她。” 雷俊愣了一下，随即黑了脸，“那是个有夫之妇，你喜欢谁不好去喜欢她？” 雷勋一听这话颤了一下，“这不是大家都说我们挺配，我瞧着她好看又英勇，还是那南凌的女儿，我就去了，再说了，这丰城还有许多南家旧部，娶了她，爹你不就省事了。” 这话听得雷俊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以为你能娶她？你想到的陛下能想不到？勋儿，我们是替陛下做事的，就算山高皇帝远，也是天子朝臣，陛下一个命令，爹就得离开这丰城。” 雷俊竟是庆幸那南瑾已经成了亲。 雷勋从小到大被捧惯了，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倒也受教，“爹，我知错了。” 雷俊摆了摆手，“算了，你自己去说的，也算是年少轻狂不懂事，青年男女的爱慕也是正常。” 雷勋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不能有这心思，别说她成亲了，就是没有，你也是不能娶她的，以后这事莫要再提。” “是，爹。”雷勋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南瑾，“那九皇子还说被南瑾拒绝的。” “这些事不用你管，南凌这几日一直憋着，想来要有大动作，他年少成名不适合虚的，要不然当年也不能被陛下招安，回去警醒一些，多注意他们那边的动静，没想那些有的没的，带你建功立业，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这次大战可是好机会，好好表现。” “是，爹。” “行了，去吧。”说完后，雷俊就让雷勋走，不欲多说。 “是，爹。”雷勋应声离开，满满松了一口气，他爹不责怪他就好，不过想到他爹的话，他不由得有些冷汗，突然间觉得那些撺唆他去表白的人不是什么好心。 …… 子夜时分，整个丰城都陷入了沉睡。 就在这时，城门外一簇火光炸亮了夜空。 紧接着响起的便是轰隆隆的城门撞击声，以及杀上城墙的厮杀声，声势甚是浩大。 然当姜国人辛辛苦苦爬上城墙的时候，城墙上却是无一人，这一下子让姜国人蒙了。 而那城门在撞击了没几下之后竟然是直接就大开了下来，让姜国人也蒙了一下，不过夜袭的兴奋冲昏了头，只觉得攻破了丰城，立刻就朝着城内冲了进来。 然等候着他们的却是无尽的杀戮。 城门口就那么大，人一下子也涌不进来那么多，一次大概几百人，而这几百人冲进来没多一会儿直接就被对方数不清的人给斩杀了。 城墙上方的人却仅能看着，后纷纷挤到一起从那城楼上往下冲，还没冲下来，有些就被利箭给射死，有的冲了下去混在了城门口冲进来的人之中被城门口早就准备好的人给杀死。 这样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姜国人意识到了不利，除非将城墙给推倒，否则他们就只有挨打的份。 当战况送去路查尔手中的时候，路查尔骂了一句卑鄙，立刻果断下令让全员撤退，退出丰城城门内。 在路查尔撤退的时候并没有人追击，因为这个时候追击，我方遇到的战况会和敌方一样。 路查尔很果断，以至于损失并不大，但一个撤退的命令很是影响士气。 在姜国人撤退之际，洪国这边的人直接上了城楼，将城楼上还没有来得及退下去的人给击杀，并开始站在城楼上以射箭的方式击杀着姜国并未来得及撤太远的人。 洪国这边并没有等太久，只给了姜国人稍微撤退的功夫，让姜国人远离城门一些距离，如此他们这边便不会变成站在城门口被人击杀，待对方撤退了一些距离，洪国这边便冲出了城门紧追着姜国人厮杀了过去。 姜国人这一撤退，洪国人这一追击，一下子让姜国的队伍变得有些混乱。 不过姜国也不是吃素的，仅是慌乱了一阵子就跟洪国厮杀了起来。 这一战当真是不死不休之势，从子夜一直奋战到黎明，满目下去尽是断臂残肢，鼻翼里更是弥漫了满满的血腥味，除了杀就是杀，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突地一声叫喊穿透人群。 “将军，后营地被人给端了，将军……” 这声音来自于姜国后方。 杀红了眼的路查尔回首就是一声厉喝，“乱叫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 与路查尔对战的是南凌，他这一分神之际，直接被南凌砍了一臂膀。 “看看你左后方。”南凌好心提醒了一声。 路查尔不由得朝着左后方看了一眼，只见浓烟四起，这一看就是被人给烧了营地的节奏。 路查尔脸直接气白了，举起刀就砍向了南凌，“卑鄙。” 南凌举刀挡住，“这叫兵不厌诈。” “将军……快撤退吧，营地被烧了，他们要围过来了……”后方又有人喊了一声。 路查尔回头要骂人都找不到影子，特别是南凌步步紧逼让他连回头的空隙都没有。 路查尔的亲信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帮路查尔挡住南凌的攻击，并劝着路查尔，“将军，快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里不易久留，待会儿被包围就麻烦了。” “将军，你快撤退。” 左一个亲信右一个亲信的劝退，再加上后方人群里一声连一声的急报，还有那浓烟四起的营地，导致路查尔再不甘都不得不撤退。 临行前狠狠瞪了南凌一眼，“南凌，你还跟二十年前一样卑鄙，你等着……” 说着迅速朝后退去。 主将都退了，整个姜国军队必是跟着朝后退去。 而洪国这边则是跟着乘胜追击，一路追着姜国人朝深山林而去。 …… 南瑾得了南凌的任务，那就是在半夜敌军来袭直接，趁乱领兵绕开主力军从东侧山林里绕去敌军后营地潜伏，待到黎明前夕直接放火烧敌营。 这任务是危险的，人数不可太多，否则会暴露。 南凌带了三百个好手，已经赵元哲、徐子骞和沈冰玉在敌军退出城门之际，趁乱冲了出去，按照计划摸索去了敌军的营地。 第651章 651，大胜 山林路难行，敌营更有些距离，还要隐行踪不被发现，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甚是艰难，特别是还是夜间，为避免成为目标连火光都不可有。 不长不短的路，南瑾一行人愣是用了一个时辰才在敌营周边藏身好。 歇息了一些时候后，一行人分散人出去混进敌营探查，后截获了敌军巡逻的人直接暗杀换上了他们的衣裳，然后跟在里面巡逻。 这么一忙活，离黎明之际便不远了。 差不多要黎明的时候，由一些人假扮敌军让他们从不远处冲进敌营，就说战败撤退了。 再由一些人冲向战场禀报后方失手了，还有一些人则是点燃敌军的粮草制造出浓烟。 一环扣一环，只要错了一步，那就有可能让来这敌营后方的三百几人全部覆灭，毕竟敌军留守的可是有几千人。 混乱制造后，这边再有洪国士兵服的人厮杀过来，而这是最危险的，最直接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 这个位置必须南瑾胜任。 南瑾直接自报家门，“姜国宵小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们的大军已经败了，我乃南凌之女南瑾，今日誓要杀光尔等姜国宵小。” 说着就带着一群人在前面冲杀进了姜国敌营，后面留下几十人在树林里制造有很多军队冲过来的样子，借用的是黎明之时不太明朗的光线，和那树林里涌动的暗影。 饶是如此，守营地的将领也并没有上当，而是一边抵抗一边让人去战场，眼见着去那边的亲信来报说大军撤退了，就不得不下令立刻撤退。 南瑾这边便乘胜追击，追着追着就与南凌那边派过来的一部分应援军队会合了，直接包抄了没能撤退得掉的姜国守军。 这一刻姜国守军已经顾不上是上当还没上当，能做的是奋力厮杀。 南凌那边再将人追击得出天险山谷的时候，便不再乘胜追击了。 将士们已经杀红了眼，但南凌一声将令下来不得不遵从。 “在这边开出一块营地，就地扎营，迁徙出一部分军队在这里守营。” “为什么不再追击，明明大获全胜了。”李晓不忿，而这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南凌倒是没生气，“本就是计谋，你真以为我们围剿了敌军后营地？我只派了南瑾带着三百人过去，路查尔只是一时不察，再追出一些距离，他定反应过来了，那会子饿虎反扑，你看看身后的战场，还能战吗？而这边是姜国的地界，你是觉得这后面过去姜国会没有驻扎军？路查尔最擅长狡兔三窟，过了这片山谷，后面必定有姜国军，你若是不想活着，你大可追过去。人固然一死，但得死的有价值，而不是死在意气用事，死在蠢上。” 南凌的话让李晓怔在了那，最狠的就是那一句，南瑾带了三百人去围剿敌军后营。 不止李晓，身后许多将士都蒙了。 刚刚好这会子，南瑾与人会和斩杀了敌军后营，风风火火来了，“爹，我完成任务了。” 这一声让人群不由得自动散开了路，满身血渍的南瑾从人群中走过，手中还提着一个头颅，真不是一般的血腥。 别说南瑾是一个女儿家，就是他们男子有人也不能这么血腥。 从前夸南瑾英勇的那些突然间有些不敢要这样的女子，这么凶残，要是娶了，一些不合打起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特别是昨儿个表白的雷勋，只觉得脖子一凉。 与南瑾同来的还有赵元哲、徐子骞、沈冰玉，一个个在将士眼里的京都里来的娇小姐娇公子，竟是领着三百人就去敌军后营地。 特别是赵元哲，这可是皇子，竟是这么不要命。 “好。”南凌高兴的应了一声，“来人，把这首级挂去山谷口。”南凌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接过南瑾手中的首级。 而剩下的人不敢再有质疑声，立刻按照南凌的吩咐开始打扫战场，开采出一片平地，以此来扎营。 南凌等主将则带着一些人回了丰城，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凯旋了。 这一战告诉所有人何为真正的战将，告诉丰城的百姓，他们的战神又回来了，且下一任南家战神也出现了，就算是女流之辈又如何，也是那般骁勇善战胆识过人，比之男儿有过之无不及。 赵元哲也在此战中名声大胜，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不顾自己安危勇闯敌营，真乃魄力。 一时间南家和赵元哲的名字在丰城百姓中以及在大军中，都名声大噪口口相传。 而这一战全靠南凌的计谋，至此无人再敢去质疑南凌。 …… 大战后的夜是寂静的。 忠叔为了奖励南瑾，又烤了一只羊。 这可把赵元哲给高兴坏了，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个满嘴油。 南瑾吃了一些，还留下了一些。 “小瑾儿，你不吃吗？不吃给我吃。”赵元哲见南瑾留了一些，立刻就要来抢。 南瑾一巴掌给他拍了开去，“我留些晚上吃。” “你咋还边吃边带呢。” “你好意思说，你吃我双倍都不止，我没能吃完留些晚点吃哪里碍着你了，再说你手里的也别吃了。” 赵元哲立刻回手护食。 忠叔乐呵呵笑了笑，又给南瑾切了一些，“来，丫头，这里还有，多带点回去，要是喜欢，忠爷爷明儿个还给你烤。” 南瑾接受了忠叔又给的羊，却是拒绝了提议，“不了忠爷爷，明儿我要随军去城外大营住着，我得跟着我爹，随时参战。” “不愧是南家儿女，好。”忠叔大赞一声，随即和蔼道，“不打紧，过几日要是想吃了，让人给忠爷爷捎句话，给你烤了送去。” “好。”这次南瑾没拒绝，毕竟是老人的一片好意，吃不吃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一战很累，南瑾吃了没一会儿便起身端着盘子离开了。 其他人也跟着散了。 回屋后，南瑾一点儿也不意外被人给按在了门板上，这几乎成了每一次顾修染来的必备动作。 南瑾一手举高手里的盘子，一边侧首躲了开去，“我给你带了烤全羊，你趁热吃了，这个很好吃，我跟忠爷爷要了配方，以后回家你给我弄。” 第652章 652，娘子，唤一声哥哥 南瑾这一躲，顾修染直接吻在了南瑾的脸上，南瑾的话让他没继续，而是站直身子拉着南瑾的手朝屋中走去，并应了一声，“好。” 屋内没有点灯，南瑾没让人点。 所以顾修染就那么坐在黑暗里吃起了烤全羊，入口感觉真的很是香。 吃了一口，顾修染给南瑾递了一块，南瑾张口咬住了，随即边咀嚼边说了一句，“我吃过了，你不用给我。” 下一块顾修染自己吃了，他不是很贪恋口腹之欲，但这是南瑾给的，他怎么吃都是香的。 “怎么知道我来？” “我今儿个名声大噪，你不来才奇怪，更何况明日大军迁徙到城外了，我定是要去的，你肯定收到消息了，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南瑾的话让顾修染嘴角弯了弯，也不吃烤羊了，直接扯了一下南瑾将人给圈在了怀里抱着在唇上偷了一个香，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伸手去取羊肉。 却是被南瑾给压住，顾修染微疑惑。 只见南瑾夹了一块自己咬住了一端然后递到了顾修染的唇边。 屋内虽未点灯，却有月光透进来，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本就好，顾修染几乎将南瑾这诱惑性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咽了一下口水，顾修染含住了羊肉的另一端，而南瑾却是没松口，知道顾修染的唇碰到了她的唇，她方才松开。 然顾修染却是不愿意来，轮吞了一下，将口中的羊肉咽了下去，手托着南瑾的后头颈狠狠吻了上去。 直到快要窒息，顾修染才将人给松开，而后坐着静等。 “不吃了吗？” “等你喂。” “……”刚刚她就是突发奇想想要逗逗他。 顾修染在某些地方的固执，南瑾还是深知的，当下直接执筷夹了一块就送去了顾修染的口中。 顾修染倒是没为难南瑾，就那么就这一块一块吃完了。 刚一吃完，顾修染就抱着南瑾走去了隔间，进了浴桶，从身后压向了南瑾。 “郡主，接下来我要有好久不能找你，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 “你也要好好的。”南瑾没问顾修染要去做什么，他们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她不会过多干涉。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扯开了南瑾的衣襟，吻向了她的后肩，“郡主昨日做的很好。” “什么？”南瑾的身子在水中颤了一下。 “若可以，我真的很想自己告诉所有人，郡主是我的。” 这话听得南瑾无奈极了，却也甜蜜极了，“放心，我的心只装得下你。”说到这的时候南瑾想起了昨日想与顾修染说的话，“我昨日被雷勋告白的时候，我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就想拒绝，我从前以为要是想嫁人，随便一个谁都行，昨儿个我才知道不是的，也才知道我从前并不是单纯的想对你报恩，我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反正那个时候你说要娶我，我就应了，没觉得没什么不对，而昨儿个之后我却是知道，若是那个人不是你，我是不愿嫁的。” 南瑾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听得顾修染的心一颤一颤的，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回应。 他一直觉得能拥有她就足够了，至于她的喜欢他会一点一点谋过来，可但有这么一天知道自己曾经妄念的时候并不是只他一人心动，真的是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了。 “凝曦……”顾修染从身后紧拥着南瑾。 南瑾动了动身子转了过来面对着顾修染，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也喜欢了你。” “嗯。”顾修染这一声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南瑾弯了弯嘴角，“相公。”突然喊了这一声。 一声足以让顾修染丢盔弃甲，垂首就要吻过来，却是被南瑾给躲了开来，“你从未叫过我娘子，叫我一声娘子听听。” 顾修染身子一僵，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要求，耳尖在黑暗里瞬间红了个透顶。 顾修染身子的僵硬几乎能让南瑾想象得到他的反应，即便看不清，脑中却已经有了那画面，那画面让南瑾想欺负人的心一下子蹿了起来。 玉手钻入了顾修染的衣衫，整个人贴在顾修染的怀里，“顾哥哥……” 轰得一声，顾修染只觉得脑子炸了。 “夫君……” “修哥哥……” “相公……” “染哥哥……” 南瑾一字一字将顾修染的名字拆开，喊了一个遍，每一声就那么百转千柔，还有那手…… “哥哥……哥哥啊……” 这一瞬顾修染满脑子都是欺负得南瑾哭着喊哥哥，而他的确直接这么做了，将面前的人儿托起压在浴桶上开始了肆意的欺负。 情到深处，顾修染低哑着声音哄着破碎的南瑾，“娘子，唤一声哥哥……” 一声娘子喊得南瑾整个人颤得不行，一声声哥哥在口中破碎的喊出。 这一夜，南瑾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哥哥，嗓子都喊哑了。 …… 今日的赵元哲特别的开心，只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大事。 “小骞儿，小瑾儿真是够义气，这种刺激的任务带上我，真是太对我胃口了，也就是小瑾儿跟我好，换一个人怕是各种顾忌不会带我去，小瑾儿真的是对我太好了，你说她怎么就成婚了，嫁给我多好，竟是不稀罕我，哎。” 赵元哲一路叨叨着走回了休息的院子，满目的兴奋那是挡都挡不住，今儿个这一战真的是太对他胃口了。 徐子骞静静听着，他知道赵元哲就是说说，要是真的要娶南瑾，怎么会让她嫁给顾修染。 一路听着赵元哲的叨叨，徐子骞静默地进了屋子，然后去取了伤药来给赵元哲包扎。 赵元哲很能打，却是从未在山林里夜间穿梭过，还是野林子，黑灯瞎火的，不小心就被树枝划破了胳膊，这本不是什么大伤，奈何之后苦战，胳膊用力过度，伤口越扯越大。 白日里的时候因为打扫战场，就随便包扎了一下。 这会子吃好喝好了，回了屋，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包扎。 赵元哲还在那说得兴奋，见徐子骞拿着伤药绷带过来了，一挥手一点儿也不在乎，“哪那么矫情，小伤而已，我先洗个澡，明儿个就要去城外驻扎了，想好好洗个澡就不可能了。你也去洗个澡，别守着我，我有手有脚，哪用你守着。” 第653章 655，是不是又跟子骞打架了 痛到忘记尴尬的赵元哲此刻见这一膏药，突然间有些不自在了，但一想都这样了，所以直接将头埋在被子里，“那你还不快点。” 徐子骞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一抹温柔闪过眼底，紧接着打开药膏抹了点指尖上，掀起被子的一角将手探了进去。 不知是药膏的凉意，还是身体的疼痛，触碰的瞬间，赵元哲身子颤了一下。 一下嘴欠的赵元哲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趴着。 徐子骞抿了一下唇，从被子下抽出手又抹了些药膏探了进去。 “摸哪呢？”这一次赵元哲炸了。 “看不见。”徐子骞解释了一下，“要不我掀开被子？” “闭嘴。” 徐子骞顿时闭嘴了，就是手却不老实了，老实找不准涂抹的地点。 “赵元哲……赵元哲……”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南瑾的喊声。 赵元哲几乎反射性的弹跳了起来，一边拉上了裤子，一边疼得龇牙咧嘴，更是腿一软倒在了榻上，徐子骞速度上前将人给扶起。 赵元哲顾不得骂徐子骞，嚷着，“衣服衣服。” 徐子骞不比赵元哲慌张，却也心虚，速度取了衣衫帮着赵元哲穿了起来。 “赵元哲，日上三竿了，你还睡呢？” 南瑾没进来，就站在院子里喊着。 赵元哲疼得龇牙咧嘴，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已经是一头汗。 “殿下坐着，我去开门，早些时候我出去郡主也没起来，大概是刚起来。”徐子骞简单的跟赵元哲说了一下情况，就松开人去开门了，这个时候不开门才心虚，而之所以透露南瑾的行踪，这是了解两人待会肯定要怼上，他哪里能让赵元哲吃亏。 南瑾在外面喊得疑惑，就在疑惑莫不是没人的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徐子骞，赵元哲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大爷似的坐着。 “郡主。”徐子骞淡然抱拳行礼。 南瑾挥了挥手，“这里又不是京都，你作何这么多礼。” 说着就抬脚朝走廊上走去，然后一脚跨进了屋子，看那床榻上的被还团着，就知道是刚起来，还有赵元哲那一头发乱糟糟的。 “我说你至于吗？日上三竿了还睡，看看你这头发，跟鸡窝似的。” “你还不是刚起来，好意思说我吗？”赵元哲满面自然。 说到这，南瑾心虚了一下，准备绕过这个话题，刚刚好看到赵元哲头上有汗，不由得疑惑，“你做什么了？这满头大汗的？” 南瑾这一说赵元哲和徐子骞瞬间都不自在了，不过徐子骞所在的位置在南瑾后面，南瑾没看见，而赵元哲向来习惯插科打诨，直接就无赖了过去，“你管我那么多，你这么闲。” “是不是又跟子骞打架了？”南瑾没多想，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但是当事人两人却不自在了，有一句话叫做妖精打架，赵元哲直接就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了，“咳咳……” 徐子骞下意识上前一步，只一步愣是止住了脚步。 “你要不要这么没用，还能被自己口水呛到，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心虚事了？瞧瞧你这面容，昨儿个好好睡觉了没有？别告诉我你又兴奋的睡不着，后面的仗多着呢，你这心态不调整好，你会疲惫的。” 南瑾的前半句差点让赵元哲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徐子骞已经准备救场了，但后半句愣是让两人止住了动作。 “我知道了。”赵元哲应了一声。 “郡主放心，南将军传话这两日让好好休息，我会看着殿下好好休息的。”徐子骞趁机说了这么一句，告知了赵元哲这两天不需要出去只需要好好休息的信息。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的，你来作何？看我笑话吗？” “我闲得慌我来看你笑话，来喊你午时出去吃饭的，不过看你这模样也不合适出去，我到时候给你打包一点好了。” 赵元哲下意识要反驳，但刚刚好动了一下身子，疼得啊瞬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南瑾见赵元哲脸色白了一下，立刻忧心了，“你怎么了？” 南瑾这一句加上上前一步，赵元哲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一刻脑子竟是一片空白。 “殿下胳膊受伤了，伤口撕扯的有些厉害。”徐子骞速度接话，一边接一边速度走了过来，撩起了赵元哲的胳膊，露出了那沾着血渍的绷带。 见此，南瑾立刻不跟赵元哲怼了，“你这光敷药不行，有没有叫人给你熬点内服的？算了，我去让忠爷爷叫人给你定时送，胳膊可不开玩笑，看你这样子也没吃，我去吃饭了，让人给你送点，你好好休息。” 说着，南瑾也不等赵元哲应她转身就走了。 南瑾走的不是很快，至少跟平日里比，但无比庆幸南瑾终于走了的两人并没有主意。 眼见着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赵元哲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直接瘫软在了榻上，他只觉得下面比胳膊疼多了，明明胳膊伤口那么狰狞。 赵元哲这一瘫软刚刚好与徐子骞对视一个正着，赵元哲瞬间恶狠狠瞪着徐子骞。 徐子骞立刻凑了上来，“要不下次让殿下在上面。” “滚。”赵元哲抬脚就要踢，人没踢到却是疼得怀疑人生。 徐子骞顿时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殿下。” 赵元哲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见徐子骞歉意的样子，“行了，我自己要的，你无需自责，第一次嘛，大抵都这样，别杵着了，真的等人给我送早餐送药，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我要好好休息。” “是。”徐子骞立刻应声，看了看赵元哲，“殿下你莫要再乱动，好好休息。”说着便起身离开去取早膳。 赵元哲躺在那看着徐子骞离开的身影，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疼是疼，但这感觉不赖，至少他还想将人压着好好欺负，这感觉有些奇妙。 …… 此一战将战线成功迁移，丰城不再限于被动的守城状态，而是成了可攻可退的状态，彻底的抓住了主动权，这让早之前一直认为南凌太被动的那些个将士彻底服气了。 第654章 655，揍你我还是疼 翌日，南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来了丰城后，还是第一次这么贪睡。 醒来后顾修染已经不在了，愣了愣脑子里满是昨夜的画面，昨夜他们着实放纵至极。 想到这，南瑾突然有些不想起来了，要是有人问她怎么这么迟才起来，她要怎么答？这张脸还往哪里搁，特别是赵元哲那个嘴欠的，指不定要怎么抓着机会刺挠她。 鸵鸟了一些时候，南瑾终还是起了身，总不能一直在榻上卧着，前日晚上到昨日晚上，先奋战后收拾战场，睡得久了些，应该也没什么。 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南瑾起身了，起身后下意识扶了扶腰，只觉得有些不是自己的了，腿也有些软，除了新婚之夜，南瑾还没这么放纵过。 调整了一下状态，南瑾梳洗了一番出了院子，觅食去了。 路过隔壁院子的时候，南瑾见沈冰玉在院子里舞剑，不由得驻足。 沈冰玉也看见了她，当下住了手走了过来，“你醒了，不用急，南叔叔那边让人传话，说让我们休息两日再去城外军营，军营这两日需要好好收拾一番，有些乱，让我们休息休息，感兴趣就去城里逛逛，说这几日内不会有战争，之后将会是一场持久战，我们想要玩乐都不会有机会。” 一听这话，南瑾莫名松了一口气，她爹这话真是及时雨，昨晚放纵是需要代价的。 “那晚些时候去。” “好。”沈冰玉并没有多想，“是要去吃东西吗？我陪你。” “不用，我就简单吃点，一会儿就回来，顺便问问忠爷爷这城里有什么好吃的，等午时我们去城里吃。” “那我去告诉赵元哲吧，早些时候我去吃饭也没瞧见他，听下人说他也没起，怕是昨儿个累着了，不过我有撞见徐子骞，徐子骞看着还挺精神。” “徐子骞武将世家出生，赵元哲那身子骨哪里能比，你也不用去找他，我顺路过去直接说了。” “那行吧，那我再练会儿。”沈冰玉倒是没强求。 见此，南瑾就顺着路走了。 男女之别，赵元哲的院子被安排了南边一点，不过去厨房刚刚好可以路过哪里。 想着赵元哲也没起，南瑾觉得自己可以去嘲笑赵元哲了。 …… 赵元哲体会了一把何为自作孽不可活，何为冲动是魔鬼，昨儿个脑子一热干了那么一件离经叛道的事，再加上从未体验过，在体会了一把各种滋味后，忍不住一再体会。 痛是痛的，但他一大老爷们砍一刀都不带眨眼睛的，会怕这点痛吗？ 日上三竿醒来的人表示…… “徐子骞，你混蛋。”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咒骂徐子骞，不仅骂了还想起来揍人，但一动后痛到他怀疑人生。 徐子骞心虚的凑了过去，“殿下你要揍我就揍吧，我不动。” 以前徐子骞对赵元哲恭敬居多，但经过昨晚之后多了几分亲昵，不自觉流出来的那一种。 看徐子骞那副任他揍的模样，再想想是他自己不知节制，赵元哲也骂不下去了，更是突然间有那么点庆幸，庆幸这份罪他选择了自己受。 “算了算了，揍你我还是疼，不如不揍，再说了，我堂堂男子汉，这点痛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那表情着实有些龇牙咧嘴。 见赵元哲虽然气性了一点，但也没有不认账的意思，徐子骞莫名松了一口气。 默默从手里取出了一盒药膏，“刚刚殿下在睡觉，我出去买了盒消肿的膏药，刚刚怕扰殿下睡觉” 痛到忘记尴尬的赵元哲此刻见这一膏药，突然间有些不自在了，但一想都这样了，所以直接将头埋在被子里，“那你还不快点。” 徐子骞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一抹温柔闪过眼底，紧接着打开药膏抹了点指尖上，掀起被子的一角将手探了进去。 不知是药膏的凉意，还是身体的疼痛，触碰的瞬间，赵元哲身子颤了一下。 一下嘴欠的赵元哲竟是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趴着。 徐子骞抿了一下唇，从被子下抽出手又抹了些药膏探了进去。 “摸哪呢？”这一次赵元哲炸了。 “看不见。”徐子骞解释了一下，“要不我掀开被子？” “闭嘴。” 徐子骞顿时闭嘴了，就是手却不老实了，老实找不准涂抹的地点。 “赵元哲……赵元哲……”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响起了南瑾的喊声。 赵元哲几乎反射性的弹跳了起来，一边拉上了裤子，一边疼得龇牙咧嘴，更是腿一软倒在了榻上，徐子骞速度上前将人给扶起。 赵元哲顾不得骂徐子骞，嚷着，“衣服衣服。” 徐子骞不比赵元哲慌张，却也心虚，速度取了衣衫帮着赵元哲穿了起来。 “赵元哲，日上三竿了，你还睡呢？” 南瑾没进来，就站在院子里喊着。 赵元哲疼得龇牙咧嘴，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已经是一头汗。 “殿下坐着，我去开门，早些时候我出去郡主也没起来，大概是刚起来。”徐子骞简单的跟赵元哲说了一下情况，就松开人去开门了，这个时候不开门才心虚，而之所以透露南瑾的行踪，这是了解两人待会肯定要怼上，他哪里能让赵元哲吃亏。 南瑾在外面喊得疑惑，就在疑惑莫不是没人的时候，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徐子骞，赵元哲在不远处的床榻上大爷似的坐着。 “郡主。”徐子骞淡然抱拳行礼。 南瑾挥了挥手，“这里又不是京都，你作何这么多礼。” 说着就抬脚朝走廊上走去，然后一脚跨进了屋子，看那床榻上的被还团着，就知道是刚起来，还有赵元哲那一头发乱糟糟的。 “我说你至于吗？日上三竿了还睡，看看你这头发，跟鸡窝似的。” “你还不是刚起来，好意思说我吗？”赵元哲满面自然。 说到这，南瑾心虚了一下，准备绕过这个话题，刚刚好看到赵元哲头上有汗，不由得疑惑，“你做什么了？这满头大汗的？” 第655章 656，争论 南瑾这一说赵元哲和徐子骞瞬间都不自在了，不过徐子骞所在的位置在南瑾后面，南瑾没看见，而赵元哲向来习惯插科打诨，直接就无赖了过去，“你管我那么多，你这么闲。” “是不是又跟子骞打架了？”南瑾没多想，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但是当事人两人却不自在了，有一句话叫做妖精打架，赵元哲直接就被自己口水给呛着了，“咳咳……” 徐子骞下意识上前一步，只一步愣是止住了脚步。 “你要不要这么没用，还能被自己口水呛到，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心虚事了？瞧瞧你这面容，昨儿个好好睡觉了没有？别告诉我你又兴奋的睡不着，后面的仗多着呢，你这心态不调整好，你会疲惫的。” 南瑾的前半句差点让赵元哲又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徐子骞已经准备救场了，但后半句愣是让两人止住了动作。 “我知道了。”赵元哲应了一声。 “郡主放心，南将军传话这两日让好好休息，我会看着殿下好好休息的。”徐子骞趁机说了这么一句，告知了赵元哲这两天不需要出去只需要好好休息的信息。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的，你来作何？看我笑话吗？” “我闲得慌我来看你笑话，来喊你午时出去吃饭的，不过看你这模样也不合适出去，我到时候给你打包一点好了。” 赵元哲下意识要反驳，但刚刚好动了一下身子，疼得啊瞬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南瑾见赵元哲脸色白了一下，立刻忧心了，“你怎么了？” 南瑾这一句加上上前一步，赵元哲心都要跳出来了，那一刻脑子竟是一片空白。 “殿下胳膊受伤了，伤口撕扯的有些厉害。”徐子骞速度接话，一边接一边速度走了过来，撩起了赵元哲的胳膊，露出了那沾着血渍的绷带。 见此，南瑾立刻不跟赵元哲怼了，“你这光敷药不行，有没有叫人给你熬点内服的？算了，我去让忠爷爷叫人给你定时送，胳膊可不开玩笑，看你这样子也没吃，我去吃饭了，让人给你送点，你好好休息。” 说着，南瑾也不等赵元哲应她转身就走了。 南瑾走的不是很快，至少跟平日里比，但无比庆幸南瑾终于走了的两人并没有主意。 眼见着南瑾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赵元哲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直接瘫软在了榻上，他只觉得下面比胳膊疼多了，明明胳膊伤口那么狰狞。 赵元哲这一瘫软刚刚好与徐子骞对视一个正着，赵元哲瞬间恶狠狠瞪着徐子骞。 徐子骞立刻凑了上来，“要不下次让殿下在上面。” “滚。”赵元哲抬脚就要踢，人没踢到却是疼得怀疑人生。 徐子骞顿时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殿下。” 赵元哲缓了缓深吸了一口气，见徐子骞歉意的样子，“行了，我自己要的，你无需自责，第一次嘛，大抵都这样，别杵着了，真的等人给我送早餐送药，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我要好好休息。” “是。”徐子骞立刻应声，看了看赵元哲，“殿下你莫要再乱动，好好休息。”说着便起身离开去取早膳。 赵元哲躺在那看着徐子骞离开的身影，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疼是疼，但这感觉不赖，至少他还想将人压着好好欺负，这感觉有些奇妙。 …… 此一战将战线成功迁移，丰城不再限于被动的守城状态，而是成了可攻可退的状态，彻底的抓住了主动权，这让早之前一直认为南凌太被动的那些个将士彻底服气了。 雷俊完全没想到南凌一玩就玩了个这么大的，更是让自己的女儿带了三百人，还捎上了皇子，就那么冲入了敌营后方，这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那都是要落得一个覆灭的下场。 而这个计划，雷俊竟是一点都不知道，虽然陛下任命了南凌为主将，但他雷俊好歹也在边疆守了近二十年，这是不是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南将军，你的计划一点都未透露给雷某半分，是何意？莫不是不相信雷某？” 这一战大胜，但雷俊一点儿也不高兴。 “雷将军这话太偏颇，南某是没有指派任务给雷将军还是如何？南某作为总将定是要纵观全局的，然后将每个人的职责都分派下去，该雷将军的冲锋陷阵，南某一一分派下去了，这也叫没透露？难道南某没告诉雷将军这几日要时刻警醒，姜国会偷袭，难道南某没有将每一步作战计划都跟雷将军说一个清楚？” 南凌的话让雷俊有那么一瞬间的气短，但他不服，“九皇子呢？南将军让九皇子跟着三百人去敌营偷袭，南将军是不是太儿戏了？要是九皇子有一个好歹怎么办？南将军要怎么交代？” “九皇子的行踪不在南某的掌控范围之内，南某只是让小女领三百人去偷袭敌营，女儿是我自己的，这就不用向雷将军汇报了吧，至于九皇子，九皇子有自己的主张，这事你不妨自己去问问九皇子。” 这个锅南凌完全不背。 但雷俊誓要抓着不放，“九皇子是跟着南将军来的这边疆，南将军不该对九皇子负责吗？就算管不了九皇子的行踪，那九皇子的安危南将军重要管吧？南将军就这么任由令媛带着九皇子去冒险？要是九皇子有个什么，南将军和令媛可都推卸不了责任。” “那九皇子有事吗？”雷俊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南凌直接一句就反问了回去。 这一句怼得雷俊脸瞬间黑成了锅灰只觉得南凌太过油盐不进，到底听不听得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南将军一定要这么自作主张吗？虽然南将军是主将，但是是不是有事也该和我等商量，而不是自己独自一人就独断？” “雷将军这话有意思，雷将军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城将了，莫不是不懂何为主将？主将的存在就是为了领导好军队，若是左言右他一点主见都没有，那还做什么主将。” 第656章 657，军营 “南将军，雷某是善意提醒，南将军莫要以为雷某是在干涉。毕竟主将也是人，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那南某就多谢雷将军提醒了，南某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定会找雷将军商量的。” “你……”雷俊被堵得说不出话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南将军好自为之。” 丢下一句，雷俊直接甩袖走人。 本来就是两个将军吵了一架的事，这没什么，却偏偏雷俊掀开帐帘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帐前来报道的四个年轻人，一下子只觉得老脸丢干净了。 特别是赵元哲好好的站在那，而刚刚他还和南凌争执了九皇子的事，这赵元哲一句话都没反驳，是默认还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只是刚刚来？ 雷俊以及思考不了太多，只不输礼节行了一礼，“九皇子，南阳郡主。” 这两位的礼必须行。 “雷将军。”南瑾和赵元哲同时回礼，这里是军营，他们在军衔上是下属，要是摆架子，大概要被撵回去。 雷俊没多说什么，实在没脸待下去，“末将还有事，便先告辞了。”丢下这一句甩着袖子就大步离开了，相当的气势汹汹。 眼见着人走远了，赵元哲感叹了一句，“姑父作为武将浪费了，这就嘴皮子那绝对是不输御史。” “我爹听得见。”南瑾凉凉的来了一句。 赵元哲立刻赔笑话锋一转，“我这是夸姑父呢，夸姑父呢。” 南瑾懒得搭理他，两步上前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赵元哲紧随其后，紧接着是沈冰玉和徐子骞。 “爹。” “姑父。” “南叔叔。” “南叔叔。” 四人进来先按个叫了南凌一声。 “都休息好了？”南凌比较关心几人的身体。 “休息好了。”几人同时应声。 “夜袭敌营一事你们几人做得很好，也是一大军功，任谁都抹不去，我已经现在了奏折里上表天听了。刚刚我跟雷将军说的话你们大概也都听到了，别人我就不说了，九皇子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的安危很重要，之后将会是一场长久的拉锯战，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切莫莽撞，这里虽然不是京都城，但军营里亦人多眼杂，各色人都有之，你要注意。” 南凌最要嘱咐的就是赵元哲。 “好的，姑父。”南凌句句为他好，他是知道的。 “虽然是你自己请命前来，但是既然我将你带来了，我就要对你负责任。你喜欢上战场，我不会拘着你，该给你分派的任务会给你分派。上战场的机会多如牛毛，最多三五日的功夫，这场拉锯战就要开始了。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物资节省，徐子骞还跟你一起，你不管去哪儿都让他跟着，他自小是你的伴读，前前后后跟着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南凌在认认真真的交代，但被提到的两人心跳都漏跳了那么两下，不过都乖巧应声。 “囡囡你和冰玉各自为帐，不过靠在一起，相邻着也算是彼此有一个照应。” 既然来了这军营，都是为了建功立业来的，不过在这之前，徐子骞有一个保护赵元哲的任务，他自小就是赵元哲的伴读，所以逃不开，但沈冰玉不一样，她一直就是一个个体，南凌自是要满足她，但也会照顾着。 “谢南叔叔。”沈冰玉真心感谢。 “你们跟南瑾自小一起长大，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也是想你们好的。待会儿我就让人带你们去营帐那里，今日你们就好好收拾收拾，熟悉熟悉军营，其他的明日再说。” “是。”四人纷纷应声。 接下来南凌就一下细节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几人，这才喊人领他们去各自的营帐。 要说收拾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营帐早就扎好，里面简单的生活用具都有，几人就简单的收拾一下，然后便开始熟悉军营。 一日下来也熟悉得差不多了，夜色也袭来，众人便各自回营帐休息。 营帐就一张榻，徐子骞和赵元哲两人睡一个营帐，那必定是要同床共枕的。 本来这没什么，但两人前几日发生了那样的关系，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白日里没什么，这晚上要睡觉了，愣是生出了一点别扭。 眼见着要休息，两人谁都没上榻，最后徐子骞先开了口，“殿下，该休息了。” “哦。”赵元哲应了一声，随后脱外衣脱鞋上了榻，就往榻上那么一躺，躺完后看见了站在那的徐子骞，默默往里面移了移。 徐子骞站在那没动。 赵元哲见人不动，“你杵那做什么？你不休息吗？” “我给殿下守门。”说着徐子骞转身就要去营帐外。 “站住。”赵元哲立刻就恼了。 徐子骞当下站定脚步，不过没转身。 赵元哲见徐子骞这模样气乐了，“让你跟我来是打仗的，是让你守门的吗？这军营里要守个什么门？休息不好还怎么打仗？你那么想送命，不如我直接给你一刀了解了算了。” 赵元哲说完了，徐子骞还没动。 “现在本皇子命令你，熄灯，然后过来，别让本皇子说第二遍。” 徐子骞站在那沉默了一下，随即乖巧走去桌边熄灭了灯，然后转身走去了榻边。 刚到榻边就被人扯住一把拉着倒在了榻上，整个人被压住。 “小骞儿，这是要跟爷撇清关系？那样都做了，睡觉都不能了？” 徐子骞没说话。 没有理由，赵元哲就觉得气，本来他真的没要做什么，但这真的气。 “呵……” 轻笑了一声，赵元哲直接低首轻咬上了徐子骞的脖颈。 徐子骞整个人一僵，却是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 再然后，衣衫落满地…… …… 一如南凌所料，三日后姜国再次发起了攻击。 两国军队驻营之间是一块凹进去的山谷，山谷的存在成了天然的屏障，将两军给隔散在了山谷的两边。 山谷则成了两军的战场。 这两次的战斗，每一次姜国都要休息好几日才开战，但这一次开战后，姜国人就跟喝了鸡血一样，直接开始了无休止的战争，不分白昼黑夜，一直打一直到。 姜国那边如何，洪国不知道，但是他们在连续战了半个月之后，哪怕轮流上战场都尽显疲惫，伤员更是增加了许多。 第657章 658，南凌举白旗 姜国那边打得很不要命，这种打法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这局面很有点在比谁先倒下的意思。 “南将军，你不是很有主意，你快说说如何破眼前这个局，这么打下去即便是赢了，也损失极大，且再这么战下去，指不定谁输谁赢。” 雷俊一直记着半个月前南凌怼他的那些话，如今局面这般艰难，他直接拿了话来堵南凌。 “雷将军，你怎么说也守了这边城近二十载，对这里的地势你不该很是清楚？你就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主意雷俊当然是有的，不仅有，这半个月来还私下做了小动作，就为了驳南凌半个月前说的那些话，他才不会好好配合他，然后功劳全让他得了去，门都没有。 不过这是不能说的，“南将军不是主将，陛下的旨意在那，我们不都得配合南将军，一切由南将军发号施令。” “你们也这么想？”南凌看向了一侧的胡正文和李晓。 “大不了战死沙场，怕什么，怕他姜国个鬼，他们能战，我们为什么不能战？”李晓就是个一根筋只知道往前冲的人。 南凌又看向了胡正文，胡正文立刻开口，“听将军的听将军的。” “各位呢？”议事帐内还有其他的一些个小将，毕竟打仗那都是需要配合的。 “听将军的。” “好。”南凌豪气的一拍桌子，“既然今日众位都表态了，那么从此刻起，若是军中出现阳奉阴违的人，本将军一定军法处置严惩不贷，现在都散了，回去让各自的军队好好休息，待会儿本将军会将作战任务给分派下去。” “是。”这时众人不应是还应什么。 应完声后就纷纷离开了，离开后不由得纷纷探讨，大概就是说南凌是不是有什么后招，说什么毕竟是少年成将，还有什么之前不是大获全胜了两场么，这一次应该也能之类的。 离开的众人等啊等，本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作战计划，却是南凌亲自带着代表投降的白旗去了战场，说要跟姜国人休战。 这个是时候谁先要说休战，那就是认输，在战场上很忌讳这个的，但南凌却偏偏这么做了，洪国将士都蒙了，但想到早一会儿允诺下的唯命是从，愣是没敢吭声。 雷俊直接傻了，完全没想到南凌竟是干出这样的事，却又不由得觉得痛快，这事南凌干了，那这就得成为南凌的污点了。 而南凌没去管众人怎么想，就那么明晃晃的拿着白旗来到了战场。 “让路查尔出来，就说我南凌认输跟他休战三日。” 都是人，姜国这边怎么不累，但是路查尔就是要死磕到底，却也嘱咐了，要是南凌亲自举白旗认输，那就姑且停战。 因此南凌举着白旗一来，立刻就有人蹭蹭蹭去了后营地去找路查尔去了。 而在混战队伍里的赵元哲直接傻了，问着站在不远处的南瑾，“南瑾，你爹这是什么操作？还可以这样？他这样认输合适吗？” 一个将领这般认输可是对将领自身的泼污。 南瑾能理解她爹的做法，她爹年少时就跟敌军将领是死敌，这般做大概是了解对方的特性，就这不要命的打法，不暂停，就是赢了也死伤惨重。 “一个名声而已，难道比将士们的性命重要？再这样不眠不休的打下去你觉得会如何？” 南瑾的话里带着沉重和无奈。 这话赵元哲听见了，周边的将士们也听见了，有些人疲惫尽显很是赞同，但是有些人脸上却带着不忿。 “我们宁可战死也不投降。”不忿的人就那么喊了起来。 闻言，南瑾看了过去，若真是不屈，眸光里该是坚毅的，但此人却带着精明，明显就是有算计的。 军队里的人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南瑾从不觉得这些人都听她爹的，要不然她爹前世是怎么被陷害死的。 “那你就去战死，没人拦着你。” 南瑾这一句不可谓不狠。 “南阳郡主你什么意思？”那人借机生事。 南瑾冷笑，“我什么意思？第一，这是主将的命令，你在违背，就是违背军令，是要受惩罚的；第二，这不叫投降，这叫休战，为了让众将士休息的休战，两方总有人要先低头，若是为了所谓的名声任由将士们去送死，这样的人还配做将领吗？第三，你自己要送死就自己去，不要拖着大家，这里的每个人家里都有亲人，现在明明可以暂缓，休息过后用最好的状态去战斗，为什么要现在去送死？” 那人被南瑾怼得哑口无言。 而就这会儿的功夫，路查尔出现了，来到了姜国兵的最前方，一声令下姜国人立刻停止战争后退。 “哈哈，南凌你竟然举白旗了，你一世英名不要了？”路查尔上来就是一阵嘲笑。 “你就说你应不应？”南凌没跟路查尔打嘴仗。 “应，为何不应？我们虽是死敌，到底认识好些年了，我本以为你还如年少一般英勇，竟是没想到你会举白旗，你的英雄胆气被你们那皇帝困在京都城给养没了吧？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你向我举白旗，我真是稀罕。” “既如此那就休战，三日后再战。”南凌没废话直接结果了这话。 说着就对着身后一挥手，立刻就有人开始组织士兵后退，而他自己则骑坐在马上与路查尔对视着。 “呵……”路查尔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也对着身后挥了一下手，随即与南凌道，“南凌，二十年不见，你这胆子越发小了，都不见年少时的轻狂了，我还有点不适应，你瞅瞅我，是不是还是那么不要命？这是成家了顾虑了？据说你把你女儿也弄来战场了，这架势该是没当个好的，可瞧你这缩手缩脚的样子，好似还挺当一回事的，你这是有弱点了，还放在了我面前，你说我是不是把你女儿抓了，你看如何？到时候你会不会大义灭亲？又或者为了你女儿叛国？” “我南凌的女儿是那么好抓的吗？”南凌完全不受路查尔威胁。 第658章 659，哪个是你夫君 “这话说的我更有兴趣了，我现在强烈想要把你女儿给抓走，我特想看看你是要大义灭亲还是要为了你女儿叛国。” “我就在这，你来抓试试。”战争停止了，南瑾就往南凌那边凑了凑，刚刚好听了这些话，直接一提弯月刀，朝着路查尔摆出了挑衅的姿势。 南瑾着男装，混在军队里不太注意，此刻这么一喊瞬时间就惹了路查尔的注意。 路查尔一眼看过去眼睛瞬间一脸，随即竟是露出了淫邪的眸光，这路查尔除了不要命还极其好色。 “哎呦，南凌，你这女儿真是标志，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让这么个标志的小美人来着血腥的地方，不过这味道真是别样极了，比那些温柔小意的女子有意思。不如你考虑考虑把你女儿送给我，我看看是不是跟你和谈？” 路查尔离南凌并不是特别的远，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却也不是特别的近，但被人这么侮辱，这可不是侮辱的她南瑾，而是她爹的颜面，她南家的颜面，她洪国的颜面。 于是南瑾就那么直接冲了出去，挥起银月刀直扫了路查尔骑下的马蹄，马儿断了前肢直接向前摔了下来，路查尔反应过来时堪堪在摔落下地的时候稳住身形。 而南瑾以砍完马肢后就迅速退了回去，场子要找回来，但她也不会傻的去硬碰硬，那个是和她爹齐名的人物，她还没那么傻，羊入虎口。 前一刻还在笑的路查尔，哪怕稳住了身形，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弄得落了马，简直丢脸至极，一双眸子再次看向南瑾的时候满是阴翳。 南凌从马上跳了下来挡在了南瑾的前面，“路查尔，小孩子开个玩笑，莫要玩不起，你看你开了那么个不堪入目的玩笑，我都没有生气，你生什么气。” 南凌说着笑话，眸底却满是冷意，身子更是紧绷着，做出了随时出动的准备。 路查尔忍了忍，笑了，“呵……”笑完之后再次看向南瑾不再是淫邪而是正色，对于可成对手的人，他不会有那些污秽的想法，哪怕他很好色，且虽然和南凌是对手，但是南家他还是钦佩的，只可惜是敌对方，“本以为你南家生了个女娃娃有困在京都城，这一代就要绝迹了，没想到女娃娃也不容小瞧。不愧是南家人。我也有女儿和儿子，你没儿子，我这女儿就算了，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把你女儿嫁给我儿子……” “不好意思，一女不侍二夫，我成婚了。”南瑾立刻打断了路查尔的话。 “咦……”路查尔咦了一声，“哪个是你夫君？那九皇子？”他的消息是跟南瑾来的有个九皇子。 “我夫君没来，但他很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南瑾满目温柔。 路查尔又惊奇了一下，“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降住你这么个霸王花，我也瞅瞅南凌挑女婿的眼光。” 南凌和南瑾谁也没应这话。 路查尔知道这是不想聊了，也聊得差不多了，“既然休战了，咱就各回各地吧，三日后再战，南凌，期待你的新招式。” 话落间，路查尔转身就走了。 直到路查尔走出好些远的距离，南凌才与南瑾道：“回去吧。” “好的，爹。” …… 南凌的举白旗又引起了一场将领之间的争议，不仅如此，将士们之间也起了争议，有人觉得好有人觉得不好。 但不管有什么争议，最终都在南凌那一句服从将令之下给泯灭了下去。 不过关于南凌独断的折子却是送出了军营，送往了京都城。 丰城到京都，快马加鞭不日不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边关战况如何，朝中也很受关注，可谓是八百里加急。 战报送到的时候刚刚好在早朝，百官一听南凌举白旗，瞬时间满朝哗然，立刻就起了争议，有认为好的，也有认为不好的。 吵到最后那也就是吵吵，毕竟谁也不会真的就亲自去战场，而一些就算愿意去的，南凌又没有真的犯不可饶恕的错误，怎么能说剥夺权利就剥夺权利，而对战姜国，说句实话，真的就没有比南凌更合适的了。 朝堂上吵完了，这事自是也散了开来，说京都城里人人都知都不为过。 长公主府，宋国辉还在那个小佛堂里敲木鱼。 青林报完消息后，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待一轮木鱼敲完后方才睁眼起身。 “修染有消息了吗？” “回主子，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无事，这孩子手下也是养了一帮不错的人。我们也不用去找，那样反倒会暴露他的行踪，他不在，我将这京都城里搅一搅，将该料理的都料理了。赵博彦在乔洲那边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主子，早一会儿收到消息，说是受伤了，沈将军为护着他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赈灾的事倒是进行的有条不紊。” “往太子那边吹吹风，这太子身子不好了，本就是个省油的，如今怕是要破釜沉舟了。那孩子当年总跟着我，可惜了。赵元哲又在边疆频频立军功，这价值也显出来了，不过赵元哲有些远，太子伸不了手，但有的是人让他伸手，吹吹风就行，该做的太子自会去做，无需多事，我们不要参合。” “是。” “要是太子对三皇子和五皇子动了杀意，记得搭把手，一定要让他成功，这些个人都是绊脚石，也都该活够了。” “是。” “就先这样，监视着各处的动态，让他们自己窝里斗，递刀就行。” “是。” …… 丰城到京都的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即便是日夜不停的跑马，也要一个月。 在京都这边收到边关战报的时候，边关在举白旗后休息了三日，又战了半个月，这一次不是姜国人先挑战，而是南凌这边先挑战，如此便抓住了主动权。 南凌没有一下子派很多人出去，只派了五千人对战，不过后方有人备战，一旦对方增加出战人数，这边便立刻补上。 第659章 660，大战 好在姜国人又不是每一次都那么蛮横，也知道他们自己损失惨重，也就派了五千人上场对战。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南凌这边便换上了一波有准备的将士，对方却是早就料到一般，竟是也换了一波。 这样的车轮战比上一次近乎半数出动要轻松得多了，即便依旧有伤亡，至少不那么累，可以缓和。 这一战又是连续半个月，没有那么疲惫，却也没有半点进展，完全就是在耗费军力，这使得军中的一些将士又不满了，但介于之前南凌的独断，竟是没人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提出了也要被驳回。 这夜夜色很寂静，忽略远处战场上的厮杀声的话。 南瑾被南凌叫进了营帐，没多一会儿就出去了，然后南瑾就去找了赵元哲和徐子骞，然后趁着夜色带着一小队人就走了。 南瑾这一动，监视她的各个探子立刻四散了开来。 上一次南凌给了南瑾偷袭的计划，以至于抢了功，这人雷俊一直防着。 南凌有什么计划从来不说，不过他会找南瑾做事，盯着南瑾就行了，这不是就盯着了。 雷俊立刻喊来雷勋，让他领上一小队人马跟了上去，这功不能再让南瑾给占了。 除了雷勋跟了上去，也有其他的一些人跟了上去，同时也有鸽子从军营暗处的林子里飞了出去，飞向了姜国的军营。 路查尔收到消息的时候怀里正搂着一个女人，消息一来，他立刻就推开了那女人，在看完消息后，路查尔冷笑一声，同样的计谋他才不会第二次上当，这一次他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立刻让军中将士戒严，不可有半点疏忽。” “是。”小兵立刻领命离开了。 小兵离开不多久，便传来了洪国那边增加人数战斗的消息，从五千人一下子增加到了两万人。 路查尔知道这是吸引火力了，立刻也派出了两万人迎战，这一次他亲自守在营地里，一定要捉住南家那个小丫头，这南凌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 这一夜，路查尔在战场上传来的厮杀声中，从月上柳梢一直等到子时，又从子时一直等到黎明，愣是一个人都没等到。 瞬间火冒三丈，只觉得自己被耍了，发了好大一顿火。 觉得自己被耍的何止是路查尔，雷俊也觉得被耍了，因为南瑾大晚上竟是去山林里打猎去了，回来后理直气壮，将士们辛苦了，给将士们添伙食。 这个亏，雷俊吃得有口说不出，只觉得吃了黄连，毕竟是偷偷跟去，还能张扬还是怎么的。 到了晚上，南瑾又偷偷带着一队人走了。 雷俊不死心，又让雷勋跟着。 路查尔尽管觉得被耍了，还是又坐在那戒严的等了一夜，然又什么没等到。 南瑾依旧去打猎了。 路查尔暴跳如雷，雷俊一整天黑着一张脸。 第三天晚上南瑾又去了，路查尔不甘心的又等了，雷俊亦又让雷勋跟着了。 结果又是去打猎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路查尔和雷俊不甘心，觉得不跟出一个什么来不罢休。 在第六日的早上，多日未能好好入眠的路查尔爆了，直接亲自率领士兵上了战场去厮杀。 南凌得到了汇报，也亲自上阵了。 雷俊也很火大，也跟着上阵杀敌了，这一战打得那叫一个血腥狠戾。 路查尔有苦不能说，总不能说我在你营地里放了探子，我被你耍了六日，就只能带着愤恨不停地杀人，不停的跟南凌对敌。 差不多厮杀了半日的样子，路查尔有些精神不济，直接自己退了。 路查尔退了，南凌也退了，雷俊也杀得差不多了，便也退了。 半日过去，这夜色又黑了，南瑾再一次带着人入了林子。 雷勋询问雷俊是否要跟着，被制止了。 路查尔收到消息已经不当一回事了，直接在营地里睡起了觉。 “将军将军，洪国大军增加到了七万。”小兵的一声吼，让路查尔醒了。 “谁领兵？” “南凌。” “走。”路查尔二话不说，直接传奇战甲点兵就冲去了战场，这倾覆了大半兵力的战场，他不去如何能行。 就在路查尔走后不久，戒严了许多日的姜国营地的巡逻兵一个个被人暗杀了给拖进了树林里。 多日的戒严已经让他们疲惫，生不出那么多警惕了。 这一次南瑾没再去打猎，而是带着人来了敌军后营地，不仅她，她这几日溜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而她每日带出来的人并没有全部带回去，一日留一点一日留一点，今日再多一点，这人便攒了下来。 而她吸引了视线的同时，她爹再派出去的其他几队人就没那么惹人注意了。 所以这一次来了敌营，不再是三百人，而是足足五千人之多。 比敌营余下的两万人少太多，但这两万人里有一半是伤患，剩下的一半这几日一直高度紧绷，状态不行，他们这边人少，但这样的一个状态，以一敌十那是绝对可以的。 路查尔在战场奋力厮杀着，不知道自己老巢被人剿了，只拼命的厮杀着。 一下子倾覆大半兵力的双方人马几乎沾满了整个山谷，可谓是人压人，到处都是人，而这些人在厮杀中从站立变成躺下，有地方有我方，大家都杀红了眼。 这一战一直战到了黎明，东方已经鱼肚白，露出了灰白的天际。 姜国后营再一次燃起了烟气，如上一次这般有人冲了过来说后营地被人给剿灭了。 但这一次路查尔却不再信，上一次吃了那么一个亏，差点没把他呕死。 路查尔呵斥了报信的人，随即勾着血腥的笑看着南凌，“南凌，同样的计谋再来一次就没有意思了，你以为我会再犯一次蠢？是不是又派你女儿去了？这一次你女儿可就别想回来了。” 想想上一次的三百人就让他全军撤退，他就呕死的不行，“这一次你给了你女儿多少人？要不要我让人去帮你女儿收尸？哦，现在怕是来不及，兴许你女儿已经分成好几段了。” 第660章 661，大胜 “路查尔，二十年前你不敌我，你觉得你二十年后就敌我了吗？”南凌冷笑。 “还没分出胜负，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南凌也不再跟路查尔废话，直接高喊出声，“转换队形，分成三队，两队左右包抄，还有一队从中间杀过去，与后方军队会和，撕开姜国军队的口子。” “是。”洪国军队一声应，随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了变动和冲锋。 特别是中间的队伍，从洪国军队后方冲了出来，满身的活力，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的冲锋队。 看着这冲锋队，路查尔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已经迟了。 他这边战了一夜疲惫的军队就那么被生生撕开了口子，这些人源源不断，奋力朝着他军队的后方杀了过去。 这让他不得不果断放弃和南凌对战，转身杀了回去，并没有杀多远，他看见了他军队后方突然冲出来了一些人，不过他们额头上绑了红带子，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在看见那领头人的时候，顿时如醍醐灌顶。 南凌说的是真的，那个领头人是南家那丫头，他们穿的是他姜国人的士兵服，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南凌说的都是真的，而那些人看着精神极好，一定不是才从营地过来的。 路查尔突然有了二十年前那最后一场战争的通体冷血感。 他一直以为南凌在洪国京都城折了翅膀，却原来不是，他还是那雄鹰，还是那猛虎。 “撤退，全力撤退。”路查尔当机立断，立刻下了撤退的命令。 但这是他想撤退就能撤退的吗？ 南凌的命令，直接冲散了姜国的军队，哪怕后方只有五千人，但中间冲过去的人足足有一万人，两方一会和，直接就开始了收割姜国人的生命，并没有多一会儿，姜国人就显出了败势。 而路查尔在这一刻明白，南凌的后方除了伤兵应该是倾巢而出了，后方一打一个准，可那又如何？别说南凌的后方，现在正面他都败了，如今只能撤退。 姜国兵马被冲得很散，这样就好对付多了。 而路查尔拼尽全力领着人撤退，也是真的突出重围了，七万人来的战场，最后只撤退了两万人，或者说近十万的人只剩这两万人了，因为军营里的兵马已经阵亡。 这一次南凌没再追追停停，而是领着兵马一直追一直追，将路查尔一行人直接追出了好远，一直追到了一出天险峡谷前才停下了追击，就那么看着姜国人冲过峡谷逃离了他们的视线。 “将军，不追吗？”有将士询问南凌，斗志还很昂扬，恨不能立刻追上去杀死姜国所有人。 “峡谷很长，这边是姜国的地界，我们追了这么久都很疲惫，若是遇到伏兵，将会全军覆没。” 南凌的话让众将士沉默了。 “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留下一部分人守在这，一部分人回去迁徙营地。”南凌下达了接下来的行事命令。 “是。”众将士领命。 战线逼近了姜国，离丰城那边又远了，需要再次迁徙军营，粮草上供给就又难了一些，接下来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休整，姜国那边这次败得这么狠，想要再调兵遣将也需要一些时间，而这些时间也够他这边休整的了。 站了一会儿，南凌便回首去找南瑾。 并不费力就找到了，他的女儿那般耀眼。 “囡囡，你怎样？”南凌穿过人群走到了南瑾的面前，这个时候的南凌只是一个父亲。 南瑾看向南凌那是满眼的崇拜，“我没事我很好，爹，你太厉害了。” 她爹的计谋真的是举世无双，而这般厉害的爹爹前世竟是被害死了，这里面一定是裹了很大的阴谋。 女儿的崇拜南凌还是很受用的，眸光瞬间变得温柔无比，抬手揉了揉南瑾的发顶，“爹的乖囡也很厉害，好好休息，半个时辰后回营地。” “好的爹。”南瑾乖巧点头。 关心完自己的闺女，南凌又去关心了一下赵元哲、沈冰玉和徐子骞。 这三人对着南凌那是止不住的崇拜，这次的计谋简直绝了。 特别是赵元哲，崇拜得不行，“姑父，你简直太厉害了。” “大家的功劳，我就占了个指挥，没有大家的努力，也不会有这胜局。”女儿的崇拜可以接受，但是皇子的崇拜他不能受着，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那也是姑父的计谋厉害。”赵元哲并没有多想。 南凌笑了笑，“九皇子这次立了大功，我会如数写在奏折里送去京都，顺便让京都城那边送来粮草，这一次姜国重创，待再次开战，必将迎来强烈的反扑，我们这边要做好防御。” “姑父想得周到，那姑父忙，不用管我们了。” 南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 战报送到京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金銮殿上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次的战报写的很是详细，如何对敌，如何设计，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的战报直接盖过了之前南凌的举白旗，也深刻体现出了南凌举白旗的意义。 总之这是一个令人欢愉的消息。 特别是九皇子立了战功，这一次的战功极大，都是帝王的儿子，这个还是受宠的，帝王又怎么会吝啬，直接就给赵元哲封了个将军的封号，不过只封了个四品，就算是皇子，一下子太高也不合适，毕竟他是跟在南凌手下出来的战功，而不是自己独自一人拼出来的。 九皇子封了将军的封号，帝王也不吝啬，反正之前南瑾也已经封了禁军副统领，本就有幽州战功在前，再加上这一次的战功，以及以后想要她拼命，还有顾修染的生死未卜，帝王直接给南瑾封了一个正二品的将军头衔，还有其他的一些军功之人的封赏，全部跟着新一波的粮草一起送过去。 之所以及时封赏，就是为了鼓励众将士全力对敌。 而这新一波的粮草需要筹备，需要选人送去，这得耽搁几天，不好一下子就筹备好。 早朝就这么散了，带着新一波的消息洒向了京都城。 第661章 662，德妃出事 太子体弱，帝王体谅他不用日日上朝。 他也不驳了这份好意，一个时候他的身体真的需要休养，还有一个就是他得让所有人都觉得他真的要不行了，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放松警惕，更会有大动作，他着实等不了太久了，一些琐碎的绊脚石早些除去早些安心。 今日太子刚刚好去上了朝，最直接的获知了赵元哲立了军功封了将领的消息。 这还是刚开始，这后面说不定还要封，重点不是这个封将，而是赵元哲在军中的名声和威信。 两次消息都有赵元哲跟随南瑾勇闯敌营后方，作为一个皇子，这样不顾生死冲在前面，还以少胜多，怎么不让将士们敬佩。 这一场战争下来，赵元哲必定名利双收。 边疆太远，还有南凌护着，他动不了赵元哲，不过赵元哲此人重情，他母妃还在宫里，现如今沈峰在乔洲，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时机了。 他需要快点动手，哪怕弄不死也给弄成重伤，到时候即便影响不了战场上的赵元哲，在他回来之后肯定也要受影响，他再祸水东引给老七，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一下子就能干起来了。 只要把这两人给按下，他死也安心了，他的孩儿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下定决心的太子直接去找了皇后，今朝得胜利的消息，哪怕是后宫嫔妃也要好好庆祝一下，特别是要给赵元哲的母妃德妃道恭喜。 皇后在当晚就举办了一个宫中的小型宴会，宴请宫中所有的妃嫔同乐，当然，也禀告给了帝王，更是宴请了帝王，太子太子妃自是在其中，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皇子小公主，算是宫中的一个家宴。 刚刚好赵千荷也在，便也将赵千荷和赵从萱母女给请来了，以及太后。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帝王和太后吃了没多一会儿就离开了，太子身子不适，帝王前脚离开，他便离开了，留了太子妃跟太孙在那里，赵千荷跟着太后离开了，赵从萱自己跟公主们一起吃喝，皇后是主办方不好离开，就坐着陪嫔妃们吃吃喝喝。 眼见着宴会就要接近尾声，突然间太孙口吐白沫，吓得太子妃尖叫出声，皇后也急得不行，其他人直接吓着了，当下立刻传太医，手忙脚乱的围着太孙转。 这个情况，宴会就进行不下去了，众人直接乱了套的散去了。 德妃自也是会自己的宫殿去了，只不过走着走着觉得身子有那么点软的感觉。 德妃自小习武，几乎顷刻间感觉到了不对劲，当下就警惕了起来。 但一直到她回到自己的宫殿都没有任何的不对，除了在路上遇到了几个行礼的宫女太监，这很是正常。 德妃吩咐了人警惕，警惕到半夜都没有任何异样，她就那么睡了。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皇宫里炸了。 说有人给太孙下毒，不过好在救得及时，还活着，就是身子变得娇弱了，这一幕像极了几年前太子那样。 太子悲痛至极，在帝王跟前跪了许久。 帝王下令彻查。 而德妃在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好似又有了一些力气，她不太放心的让太医把了把脉，没有任何的问题，再一想自己昨晚喝了一点酒水，想着是不是酒水的问题。 接下来便没太放在心上，习武之人，这点事没什么。 转眼便是三日。 送粮草的人选定下了，被封为钦差，带着粮草和帝王册封的圣旨去了边疆。 在送粮草的队伍离开后五日的样子，陷害太孙的人查了出来，是一个无子的小嫔妃，查出来后进行了审查，最后她招了，说是皇后，说要不是皇后她的孩子也不会保不住。 这就涉及到后宫秘辛了。 皇后不信一个小嫔妃敢这么做，皇后还要彻查，太子却说算了吧，整个人有些颓废。 皇帝象征性的训斥了几句，最后夸了夸太子，说太子顾全大局，现在边疆战乱，后宫不宜乱。 到此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这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德妃正在御花园里跟其他几个嫔妃一起赏花，这日离钦差离开差不多半个月的样子，这个时候差不多粮草也该送到边疆了，那赐封的圣旨也该送到边疆了。 德妃替赵元哲高兴却又担心，不过高兴居多，她的孩子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几个嫔妃正围着德妃说赵元哲拿到圣旨后肯定高兴的事。 一切就发生的那么突然，前一刻还在笑的德妃就那么倒下了，倒在了御花园的青石板上，额头磕在了青石板上，瞬间血迹如泉涌一般。 几个嫔妃吓傻了，随后慌忙尖叫了起来，宫女太监立刻围了上来，把人送回宫里，又去请了太医，更是去禀报了皇后和帝王。 彼时帝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陛下，德妃娘娘于御花园中昏倒了。” 帝王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赵雄当年兵变后站稳朝堂，少不了沈家的助力，众人皆说他极其宠爱德妃，宠爱九皇子，他宠的哪里是德妃和九皇子，而是沈家的兵权。 沈家是武将世家，在京都城里有百年底蕴，这和南凌不同，沈家在京都里人脉很广，地地道道扎根京都城百年之久。 这样的一个家族，那是每一代都有女子入宫为妃，且都很是受宠的，却是不会有子嗣出生，生了也活不久，而赵元哲是个例外，主要是当年他太需要沈家的助力，这才让赵元哲活着，还好好宠着。 这无论是沈峰还是赵元哲都在外面卖命，这德妃要在宫里出了事，那还得了。 “回陛下，就是和几位娘娘在御花园里赏花，德妃娘娘突然就倒下了。” 闻言，帝王也顾不上说太多，直接大步就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帝王到达德妃宫里的时候，就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站着。 帝王一来，众人纷纷行礼。 帝王完全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去了德妃的榻边，见人面色安详，看着就跟睡着了一般，心里咯噔了一下，要知道越毒的东西让你越看不出来。 “德妃怎么样了？”帝王询问一侧站着的太医。 第662章 663，挑衅 太医有些颤栗，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回陛下，德妃娘娘中了毒，这毒极其刁钻，不毒发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这毒有一定的潜伏期，具体时间看药量。” “你就直接告诉朕能不能治好。”帝王不太有耐心，整个人看上去面色极其不好。 “臣只能保证娘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要醒来还不确定。”这话太医是抖着声说完的。 果不其然，说完后，帝王直接发了一通大火，好在没责难谁，直接让太医好好救治。 发完了太医的火，帝王好好训斥了一顿皇后，那几个嫔妃也被勒令进行调查，发了好大的一通火之后，帝王离开了后宫。 回到了御书房后，帝王命令了自己的暗卫，让他们去暗中查探此事，不管这事究竟如何，作为帝王微信不容挑衅，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这事绝不能容忍。 要是换做其他时候他不能这么恼，但偏偏是这个不能出差错的时候，他绝不能容忍。 …… 德妃是在御花园晕倒的，那么多人看见了，轰动了整个后宫，想要瞒是瞒不住的，特别是这样的情况下瞒下去只会显得心虚。 因此帝王并没有封锁德妃昏迷的消息，更是让内务府的人开始彻查。 消息散了开去，自是散到了宋国辉的跟前。 德妃的出事在宋国辉的意料之中，不过这太子的做法倒也老练，没直接下个毒把人给弄死。 “赵雄是不会罢休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这个时候沈峰在乔洲，赵元哲在边疆，都是在替赵雄卖命办事，德妃却在宫里出了事，赵雄绝对不会允许。除了明面上的人查探，暗地里肯定也安排了人，你让人务必关注这事。太子那边肯定推出替罪羔羊，且这事不会那么快了解，就将事情想办法拖拖，让太子那边觉得赵雄在查他，让赵雄那边觉得太子在蒙蔽他，先这么拖着，等到合适的时间再爆发。” “是。”青林领命。 “就先这样，这事不急着解决，拖得越久越好，赵元哲和沈峰那边定是会受到消息，那个时候才精彩。乔洲那边差不多快要接近尾声了，看看修染的人都在乔洲做什么，瞅着时机合适，帮帮他们，让他们结束回来，之后请命名正言顺出去找修染，怎么着就不用管了，架势做出来，这边关的战争看似凶猛，照南凌这么个打法，也不会太久，这几仗已经打击了姜国的士气，再来两次姜国就该求和了。” “是。” “行了，去吧。”宋国辉没再多说，有些事还是等顾修染回京后才好做，现在他搅乱这个局，让赵雄父子自己内斗就行了。 赵雄这人，当年利用了他的信任置他于火海中，若只是害他性命，他尚且还能不在乎，但是他的柔儿…… 当年赵雄利用了他的信任，现如今他就要他众叛亲离，而赵雄这人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也自私至极，能害他这个兄长，亦能害死自己的亲子，赵雄眼里从来就只有利益，当真是适合生在皇家。 …… 边疆。 经过一个月的休整，大军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当然，这一个月里也不是全无作战。 前面的是一方峡谷，在大战后的第三日，就整合了军队开始探索峡谷，然并没有进去多远就获得了来自上方的袭击，这让将士们一下子体会到了南凌早几日不让大军追击的用心。 虽不能进，但不妨碍他们隔三岔路的进攻探消息，也不妨碍他们探查周边的地形。 而这一探便是一个月，也终在一个月后的今日姜国人再一次叫阵了，带着大军从山峡中走出来，不过并没有走到峡谷口，而是留着一段距离，然后站在那里击鼓叫阵。 这一次对方的将领换了，换成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儒雅的人。 南凌很给小辈们机会，每日出来领兵巡查的都是小辈们。 今儿个刚刚好赵元哲和徐子骞领的兵，赵元哲一向嘴欠，见敌军换了将领，第一句就是，“呦，换将领了？你们那个路查尔呢？被打得屁股尿流吓得不敢上战场了是不是？” 赵元哲这一句，士兵们立刻配合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仅一句就气得姜国的士兵摩拳擦掌，不过那个领兵的儒雅将领却是半点都未动一点儿神色。 “在下东郭金义，久仰洪国九皇子大名，九皇子骁勇善战，胆识过人，两次偷袭我姜国大营，皆以少胜多，甚是厉害。” 东郭金义先是自报家门，后又对赵元哲一夸，这路子直接让赵元哲后脊背发凉，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对我洪国倒是十分了解。”赵元哲说了这么一句。 “从前听闻九皇子是个纨绔，如今这一桩桩事情说明九皇子只是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现如今九皇子在沙场上一展雄风，令国陛下定甚是欢喜，九皇子之名随着这一战又一战名声大噪，此后在洪国定有大作为，令国其他皇子想来也很会高兴。” 东郭金义说了这么多句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而这些不用东郭金义说赵元哲就已经知道，就这些日子暗地里也被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绊子，但不管事实怎样，这是他自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敌国的人说来动摇他们的军心。 “那当然。”赵元哲没多说，只说了这么一句，极其大方的应承。 这话让东郭金义眯了一下眼。 赵元哲表示不耐烦，“打不打？打就麻利点，别那么多废话，本皇子可不是来战场上聊天的。看看你们那怂样，能耐就靠前一点，站在那峡谷中间算是怎么一回事？” 论嘴欠赵元哲从来就不输，怎么可能任由对方占上风。 东郭金义暗沉了一下眸子，随即直接打马后退，然后指挥起了周遭的士兵开始冲过来交锋。 姜国人一动，赵元哲这边也动了，直接自己就冲了上去进行了奋战，不过没太进峡谷里，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出来前南凌对他千嘱咐万嘱咐，若是遇上姜国叫阵，激对方出来站在峡谷口交战就行，对方一定是试探为主，让他不要太较真，若是对方退了莫要追击。 第663章 664，赐封圣旨 一切如南凌所料，姜国人打了一阵子之后便鸣金收兵，赵元哲也没有追过去，不过在谷口带着众将士叫骂了一阵子，骂对方缩头乌龟什么的。 叫骂了一阵子之后，他让人站在这里继续骂，他则骑马回营去找南凌汇报去了。 当然，徐子骞同行。 徐子骞的任务就是保护赵元哲，无论何时何地寸步不离。 一见到南凌，赵元哲就先将姜国新将领的事给叙述了一遍，而这人南凌也知道。 听完后的南凌面色微沉，“后面的战役有些难打，此人特别擅长计谋，路查尔勇猛，比较喜欢直来直往，而此人最爱耍阴谋诡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小心。” 说完后，南凌对着守着的小兵道：“去召集军中将领去议事帐。” 小兵立刻领命离去。 南凌说完后直接出了营帐朝着议事帐走去，赵元哲紧随其后。 南凌刚到议事帐不久，其他将领挨个也到了，南凌也不废话，将赵元哲带回来的消息跟众人讲述了一遍，也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东郭金义的事给众人讲了讲，重点所在就是东郭金义此人奸佞狡诈，很擅长用计谋，让众人勿要被他蛊惑，被他诱进峡谷灭杀。要么不打，要么就在峡谷口打，一定不可深入峡谷口。 有人诚心应声，有人不以为意，不过表面的功夫众人还是做足的，至少是应承的状态，至于私下里那就另当别论了。 南凌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留下了南瑾几人好好嘱咐了一番，这才让几人退了出去，他自己则是沉着面色回了营帐。 出了营帐，南瑾几人聚在了一起，让赵元哲具体说说那个东郭金义，赵元哲就具体说了说，几乎将东郭金义的话给说了一个遍。 “他虽挑拨离间，但说的也没错，你小心点。”南瑾嘱托赵元哲。 “我知道，我又不是真的傻。”赵元哲有些不在意，这种兄弟阋墙的戏码，他一个出生在皇家的人，从小就知道，他父皇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就算是秘辛，他也知道。 “既然我爹说了此人阴谋诡计多，我们一定要谨慎。” “嗯。”赵元哲轻应出声。 沈冰玉和徐子骞也轻应了一声。 战事紧张，几人聚在一起说了几句话，便又都回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来了这边疆，参加了这战争，那就得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不是来玩的。 …… 接下来的日子，姜国人开始时不时的出现在峡谷间挑衅洪国。 那个东郭金义没有再出现，即便是如此，被派遣出来叫阵的人嘴也很毒，这妥妥的就是什么样的将军领出什么样的兵。 比较气人的是姜国兵不出峡谷，连谷口都不到，就在那偏中间一点的位置叫嚣着，有时会攻过来，打了一架之后又迅速的溜回去，有那么几分遛狗的意思。 整日里对阵叫骂，洪国兵因为南凌的嘱咐不能深入谷底，姜国兵时不时的打出来，打一会儿就又溜了回去，这种感觉让洪国兵憋屈死了。 差不多维持了半个月的样子，送粮草的官员终于到了边疆，可谓是马不停蹄的赶来，不过因为带着粮草押送，愣是走了一个月，但这已经很快了，可见钦差的尽职。 今儿个刚刚好轮到赵元哲上战场，赵元哲是个嘴毒的，将南凌的嘱咐谨记在心，在战场上骂了一个爽快。 刚换岗，还没回到军营，就有人来报说是钦差来了让他去接圣旨。 赵元哲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转首与身侧的徐子骞道：“不会是让我回京都吧？” 一想到这个，赵元哲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好。 “陛下既然答应你过来，应该不会突然叫你回去。” 徐子骞这么一说，赵元哲微微安心了一点，然后大步朝着军营邹秋。 赵元哲到的时候南瑾已经站在那了，不仅南瑾，还有沈冰玉以及一干小将。 这会儿赵元哲突然就很放心了。 “九皇子。”钦差先给赵元哲行了礼。 赵元哲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唤我回来是何事？可是父皇有事要交代？” 闻言，钦差从怀里慎重地拿出了圣旨。 见此，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见此，钦差就打开了圣旨开始阅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这是一个封赏的圣旨，但凡点到名的人都有了封赏，只不过有大有小。 听到自己被封赏为正四品武将的时候，赵元哲先是一愣，随即差点喜悦地跳起来。 品级什么的，赵元哲完全不在意，他要的是一份肯定，要的是在武将里的一席之地，而这封赏就是对他的肯定，让他在武将里有了一席之地，以后要是哪里有战，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战了。 南瑾听到自己的正二品军衔时也愣了一下，也就愣了一下，随即并没有什么反应，随着时间的流逝，劫难时间的即将到来，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完全不感兴趣，她之所以参军只是为了守护她爹，而今离那个时候不过两月有余。 前世她就知道吃喝玩乐，完全不知道军中的情况，所以她除了守着就只能守着。 但足够了，能守着就足够了。 圣旨读完之后，众人谢了恩，钦差便完成了任务，南凌作为主将，自是要招待的，毕竟还要做粮草交接，而钦差也要了解一下军中的具体情况，好在过几日离开的时候将军报带回去，毕竟他不只是过来送粮草的。 钦差一走，众人便自由了起来，相互道着恭喜。 不过却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大多数是欢喜的，忧的那些人只不过是觉得自己的封赏不如人罢了，比如雷勋。 他很不服南瑾一个女子多正二品了，他却是小小的正四品。 但再不服也只能憋着，他还能对圣旨有什么意见不成？ 受到了封赏沈冰玉还是很意外的，毕竟她来军中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变得与闺阁女子不一样，如今倒是混了个军衔。 “我有品级了。”沈冰玉有些愣愣的看着南瑾，沈冰玉的品级要低一点，只要正六品，许是因为女子的缘故，但就算是这样，沈冰玉也很满足。 第664章 665，是爷让着你 “嗯。”南瑾肯定的应了一声，“以后还会涨的。”武将升职很快，因为都是拿命换来的。 沈冰玉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很满足了，我没想到我还可以有被封赏的一日。” 南瑾很开心，又有些心涩，伸手爆了沈冰玉一下，“你那么努力，这些都是该得的。” “嗯。”沈冰玉开心地回抱了南瑾。 两姑娘抱起来了，那边兴奋了好一会儿的赵元哲也凑了过来，“我也封赏了，我差点以为是我父皇要让我回去。” 两姑娘松了开来，纷纷对着赵元哲道恭喜，她们都知道赵元哲特别喜欢待在军中，如今有了这一份肯定，以后就容易多了。 徐子骞也没落下，同样封了正式的军衔，不再只是赵元哲的伴读和带刀侍卫。 几人凑在一起开心地聊了好些时候，眼见着天色快要暗下来，便一同去了后勤打了饭菜吃了下去，又去河流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这才各自回营。 这会子夜幕已经降临了。 而天气更是已经入了深秋，不知不觉这一仗已经打了小半年了，还有三个多月的样子便又是一年了。 一起睡了快两个月了，赵元哲和徐子骞之间早已经没有了别扭，不过倒也没太亲密，从第一次到现在两人就荒唐了两次。 一次是在南家的那个第一次，还有一次就是第一次两人在军营里因着徐子骞不上榻，两人就又相互刺激的荒唐了一次。 不然都是盖棉被纯睡觉，主要是一直打仗一直打仗，谁有那时间和精力做那些有的没的。 而今儿个赵元哲很开心，因此徐子骞刚一躺下，他整个人就扑了过去将人给压住了。 徐子骞身子僵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别的动作。 “小骞儿，我有军衔了。”简单的一句话可见赵元哲的开心，甚至给了徐子骞一种比当皇子还开心的事。 “嗯。”徐子骞轻应了一声，手不由得缠上了赵元哲的腰肢，这些日子他多数是在他睡着的时候抱抱他，他想亲近他，不过就是抱抱，就是想抱抱。 许是两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赵元哲在得到这一声应答后，直接伏在了徐子骞的怀里。 赵元哲这动作让徐子骞不由得收紧了几分揽在他腰间的手。 而徐子骞这一动作让本来要诉说什么的赵元哲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变了，“小骞儿这是想我了？” 营帐里一片漆黑，却是一点也不妨碍徐子骞红了耳尖，而这个想字着实让人很是想入非非。 徐子骞到底比较内敛，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不过那扣在赵元哲腰上的手没松开就是了，但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回了话，“是殿下先扑过来的。” 这话听得赵元哲忍不住低笑出声，“行，我的错，那我想小骞儿了行不行？小骞儿要不要给？” 赵元哲逗徐子骞从小逗到大，发生亲密关系后也就刚开始有那么点别扭，而这虽然什么没做，但一起睡了两个月，天天靠一块，赵元哲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毕竟多事你情我愿的事，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矫情的。 徐子骞忍了忍，最后觉得不太忍得住，直接一个反压将人给压在了榻上，直接扯开了赵元哲的衣襟就…… 赵元哲低低地笑了两声，“小骞儿这是打算伺候爷？要用行动证明？” 徐子骞知道自己说不过赵元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吻封缄堵住了赵元哲的嘴，手下也没闲着…… 刚开始赵元哲还有些想要挣扎，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除了闷哼声再无其他…… 被好好的伺候了一顿之后，赵元哲整个人舒爽极了，却又有些愤恨。 “小骞儿，你敢压制爷，是不是忘了是爷让着你。” 这一次徐子骞没再沉默，“殿下以为殿下打得过我？” 现在的姿势是赵元哲趴着，徐子骞压着他，这话是压在他耳侧说的，听完后，赵元哲有些爆了，一副要证明的样子动了动，愣是被徐子骞压着动不了半分。 “殿下这是还要？” 说着，徐子骞直接不由分说的又开始了。 “你……”赵元哲想抗议，却没什么力气，最后只能搁狠话，“你等着，下次……下次……” 赵元哲话没能说完，因为徐子骞直接探过头堵住了他的唇…… …… 赵元哲是皇子，雷勋没办法跟他比，但那个徐子骞是个什么玩意，不过就是赵元哲的伴读，竟是也得了品级。 这就算了，连沈冰玉那个女流之辈都有了品级，那南瑾就更不用提了，他这个守将的儿子就得了个正五品，怎么说也是在边疆守了这么多年，这次打仗也没少立功，简直太过分了。 雷勋特别的不忿，找雷俊抱怨了，雷俊让他稍安勿躁，别以为品级高是好事，一门两将已经很不容易了。 雷俊很苦口婆心，雷勋听进去了几分。 但雷勋耳根子软，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没几日，又觉得不忿了。 这日，轮到雷勋上战场了。 对方将领东郭金义今日也上了战场。 “听闻雷小将军被封了品级。”东郭金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至于东郭金义怎么知道的，这在敌军军营里有奸细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封品级这事就是雷勋的痛脚。 “与你何干？”雷勋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东郭金义轻笑，“就是道一声恭喜，听闻了这个消息，今儿个本将军特地前来迎战，就是为了给雷小将军送一个立功的机会，雷小将军若是能擒住本将军，那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又升品级了。” 没有比这个更刺激雷勋的了，什么叫送一个立功的机会，这是嘲笑他立不了功吗？ “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 “雷小将军这话说的，本将军不是都说给雷小将军动上立功的机会了吗？毕竟有这山峡谷在，雷小将军应该没有机会去妥协我军后营了，那样的立功机会可是没有了。” 说着，东郭金义不再废话，直接下令开始朝谷口出发进攻。 东郭金义这一进攻，雷勋这边就不得不立刻上前迎战。 第665章 666，中计 而东郭金义下令进攻，自己却是站在原地没动，隐退在了人群里。 而他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杵在那就是一个活靶子，雷勋看着就气得发颤，直接就朝着东郭金义攻了过去。 这一次姜国人死命抗战，并没有打着打着就退了。 因此雷勋就只能看着东郭金义怎么都靠近不了，偏偏东郭金义居高临下地笑看着他，“雷小将军，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这话无疑是刺激着雷勋，再加上周遭满是杀意和血腥，这雷勋杀着杀着就杀红了眼，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了东郭金义。 东郭金义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当下挥手示意可以撤退了。 当下，姜国军队打着打着好似不敌一般，开始撤退。 撤退是姜国一贯的伎俩，所以雷勋并没有放在心上，且他杀红了眼，只想杀了东郭金义，眼见着人撤退了立刻追了过去。 雷勋是将，其他人是士兵，将领领着向前冲，他们没有撤退的道理，就那么追着追着坠入了峡谷中间，就在这个时候，峡谷上方扔下了石头以及弓箭，峡谷下方的洪国军队被杀得措手不及。 雷勋这会子终于清醒了过来，但东郭金义却在不远处笑看着他，他想追，周遭哀嚎声不断，最后不得不忍着气下令，“撤退。” 但这个时候哪里是他想撤退就能撤退的了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要在一片血雨中撤退。 眼见着就要撤退到山峡谷边缘，只见东郭金义拉弓搭箭，一抹利箭嗖地一下飞了过来，直入躲得狼狈的雷勋胸口。 本来该直中心脏的，但他被人给推了一下，那一箭射中了肩膀，可即便是这样，那贯穿的疼痛足以要了雷勋半条命。 被射中的雷勋没了刚刚的凶猛，士兵为了护着他离开，多死了好些人。 当营地那边接到消息雷俊亲自来应援时，迎战的五千人愣是只剩下几百人，个个伤痕累累，雷勋更是失血过多神志不清了。 远远的东郭金义站在峡谷中对着雷俊挑衅一笑，雷俊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终只能一边让人将伤员带回去，一边留下士兵镇守。 东郭金义挑衅完之后便下令撤退了，今儿个这种子埋下了，至于如何发芽就且看了。 …… 两军相互间试探已经半个多月，伤亡有，都是一些小伤亡，因为南凌嘱咐过，穷寇莫追，打可以打，但莫要追击进峡谷内。 有南凌两次大胜在前，将士们大多数都是信服南凌的，即便是有小部分人嗤之以鼻，却是没违抗南凌的命令。 今日，五千兵马只剩几百人，主将更是伤重，这一鲜活的事发展现给了所有人南凌早先嘱咐再嘱咐的意义，不少人在心中默默庆幸，对南凌又信服了几分。 而对于雷勋的遭遇，固然有对姜国人的怒，却也有对雷勋的行为表示愤怒，明明南凌已经嘱咐不要追击不要追击，雷勋却是不听，导致五千人只回来了几百人，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明明可以避免的事，却发生了，一时间整个军营内满是怨气，碍于雷勋还在昏迷中，还有雷俊的威慑力，将士们那是敢怒不敢言，但私底下却是个个议论纷纷。 出了雷勋这样的事，南凌再次聚集将领做了嘱咐，切勿追击。 战场上生死有命，赵元哲一直都知道，更知道将领的存在就是为了好好带领将士，这些一直都是知道，而这一次，赵元哲深刻体会到一个将领做错了决定，会造成多少无辜的生死。 自从白天发生这事之后，赵元哲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以至于到了夜晚都无法入眠。 辗转反侧了好几次，赵元哲忍不住开了口，“小骞儿，你睡着了吗？” “没有。”徐子骞回答。 赵元哲停下了翻动，侧着身子面朝徐子骞，“我睡不着。” 闻言，面朝上方躺着的徐子骞翻了一下身，面对着赵元哲，两人距离很近，不过半尺的距离，但两人此刻心中无半点涟漪，一个满腹愁思，一个满腹忧心。 “殿下在想雷勋的事？” “嗯。”赵元哲轻应了一声，后轻叹了一口气，“我一直知道将领存在的重要性，今日若是那雷勋听姑父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五千将士所剩无几，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虽然奔赴战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但是这样死去着实太憋屈了，本可以活着的。” “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救。” “我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征战沙场，那是我一度向往的，我也做到了。但不足够，我想做将领，真真正正的将领，但今日这事让我觉得做一个将领有多难，责任有多重，我真心佩服姑父。” “南叔叔年少就征战沙场，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都是一步步学来的，如今殿下能做到虚心听教学习，已经很好了。” “呵……”赵元哲轻笑了一声，“我竟是不知道你还会说好话哄人。” “……”赵元哲这话说的徐子骞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了，明明他从前也这般说，现在怎么的就不一样了。 “沉默是几个意思？莫不是不是在哄我？”见徐子骞不说话，赵元哲一下子就起了逗弄之心。 “殿下说是就是。” “……”这次换赵元哲沉默了，什么叫他说是就是。 赵元哲刚要说些什么，营帐内却出了动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徐子骞已经翻身而起，放在榻边的利剑已经刺向了那道气息。 “徐公子，是我。”那人避了一下，并开了口。 徐子骞的利剑立刻偏了方向，并在下一刻收了手。 榻上的赵元哲也坐了起来，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刻肃然了神色，这是他放在京中的人，若是没什么事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出了什么事？”赵元哲沉声询问。 “回殿下，德妃娘娘在属下来之前，就是半个多月前中毒昏迷了，没有任何征兆，就那么昏迷了，暂时没有危险，却是不曾醒来。” 第666章 667，人终有身不由己 赵元哲在听到德妃娘娘中毒昏迷的时候就嗖地一下从榻上站了起来，几乎是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听着来人将话说完。 徐子骞也在瞬间闪身到了赵元哲的身侧，深怕他撑不住。 赵元哲人还站着，也没说话，但气氛却压抑至极。 过了好一会儿赵元哲才开口，“我舅舅呢？” “沈将军在乔洲也出了事，受了重伤，属下离开京都的时候，沈将军那边还没有回来的小型。” 赵元哲深吸了几口气，重新坐了回去，“把我离开京都后京都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跟我说说。” “是。”来人应了一声就开始讲述，其中提到了顾修染生死未卜以及皇长孙中毒一事，还有其他的一些琐碎之事。 听完后的赵元哲再次沉默了好久，最后说了一句，“你退下吧，我静一静。” 来人应声消失了。 气氛静得可怕，徐子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靠近赵元哲，就那么站着。 徐子骞没动，赵元哲却是突然出手抱住了徐子骞的腰，就那么靠着他。 在赵元哲抱过来的瞬间，徐子骞反射性抱住了赵元哲的肩。 “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个位置无论谁坐，我都愿意辅佐他，但他们却是逼我，非要逼我。” “殿下。”徐子骞撑着声音喊了一声，“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赵元哲没说话，只是紧抱着徐子骞。 …… 翌日。 除了去迎战的人，其他人都要在营地里进行训练，大战在即，不可荒废。 南瑾见到赵元哲的时候，就瞧着他的面色不太好，当下揶揄，“昨个夜里跟人打架了吗？瞧瞧这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泡了一夜女人呢。” 换平日里赵元哲直接就炸了，但这会儿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能说没反应，还是扯了扯嘴角的，不过那比不扯嘴角还难看。 这看得南瑾一下子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这是怎么了？” 赵元哲微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眸中的情绪，南瑾一定不知道顾修染出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他自己已经绝对不回京，当做一切都不知道，所以这个消息也不能告诉南瑾。 他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他回去也于事无补，他在前线拼命，他父皇应该不会允许他母妃出事，之前是猝不及防，既然对方没能一次性得手，那不可能在他父皇眼皮子下再有第二次。 他在京都那么久，他母妃都没事，他这刚一被封赏，他母妃就出事了，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军功，既然这么忌惮，那他就更要卖力了。 “小骞儿欺负我。”这么想着的赵元哲委屈的说了这么一句，一半真一半假的样子，有些让人猜不透。 赵元哲这模样，让南瑾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徐子骞的话。 “殿下感慨了一夜，失眠了，昨儿个雷勋那事让他太感触。”赵元哲的情绪不可能全部掩盖住，特别是在南瑾和沈冰玉面前，所以与其掩盖不如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本来要狐疑的南瑾和沈冰玉闻言不由得也跟着唏嘘了一声，雷勋那事的确让人有些伤神，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啊，明明本该不出事的。 “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们警醒自己。”南瑾说了这么一句，算是规劝，抬手拍了拍赵元哲的肩，“训练吧，将这比帐记着，我们向姜国人讨回来。” 看着南瑾朝气勃勃的脸，赵元哲心痛了一下，他有些没办法想象南瑾知道顾修染生死未卜的消息后会怎么样？但他不能说，他……不能说…… “嗯。”赵元哲微垂下眸子，怕泄露情绪，在心中说着歉意，毕竟就算他说出来，她又能做什么？ 南瑾没多想，收回了手，嘱咐了徐子骞几句让他好好照看着赵元哲，便走开了，沈冰玉也关心了几句，也跟着走开了。 赵元哲却有些难受，低低地说了一声，“子骞，我终是对不起我和她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了。” “殿下，人终有身不由己，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殿下无需自责。且殿下不是自小就知道自己与郡主没情分。” 徐子骞这最后一句说在了赵元哲的心坎上，赵元哲突然间就笑了，笑得满是讽刺，“是呢，我这样的身份那些情分本就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终该还了。” 话落间，赵元哲挂着讽刺的笑抬脚离开了。 徐子骞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 雷勋不听话追击了姜国兵，导致那般多的人丧命，这事该雷勋理亏，但雷俊不会这么想，或者说心里不这么想。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且儿子虽然急功求进了一点，但伤了是事实，还要被责备，他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儿子报仇的。 憋了差不多四五日的样子，雷俊在议事帐内就南凌的作战方式提出了异议。 “南将军，大军已经停滞许久，每一日都在消耗粮草，南将军这是要采取消耗政策，日日停在这与姜国人打消耗战吗？如今已经入深秋，眼见着寒冬就要来临，御寒也是军中一大难题，南将军有想好要如何解决吗？” 雷俊不傻，即便是要挑刺，也是要挑得有理有据，不能给人把柄和错处，这二十年的边城守将不是白做的。 “雷将军打算如何做？带着大军冲入峡谷中？”南凌不答反问。 这话可谓是一举击中了雷俊的痛处，雷俊感觉到了满满的嘲笑，反驳声不由得失控，“南将军是主将，当然由南将军决定，末将只是提出意见，难道南将军连意见都听不得？” “雷将军这么激动做什么？南某何曾不听取意见。既然雷将军属意攻占峡谷，那此事就由雷将军全权负责。” 雷俊所言固然夹杂私心，却也是事实，南凌本就没打算一直耗着，冬日里的战争的确耗不起，都打到这个地步了，再逼一逼，姜国就得束手就擒。 因为过了这个天险，后面姜国的城池可谓是一通到底，且离姜国都城只隔了五个城池，甚近。 第667章 668，劫难将近 只要过了这一个天险，后面再攻占，一口气攻到姜国都城那都不是什么费力气的事。 南凌说的是实话，但此刻落在雷俊耳朵里，那就是挑衅，雷俊满脸阴沉，最后却是应了声，“好好好，既然南将军给予了末将权利，那末将务必好好执行。” 丢下一句，雷俊立刻就走了。 “南将军，这样不好吧，前几日惨状还在，这不是去送命吗？” 雷俊一走有人提出了异议。 “雷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御寒是军中大忌，若是能在霜降前攻克峡谷那是最好不过，否则再这样下去，对大军很不利，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 南凌至始至终一直很平静，计划中的事，本来准备这几日让人诱敌，哪曾想雷勋这么沉不住气直接冲了进去，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便只能就这般利用上，也是不让那些将士枉死。 雷俊去诱敌也算是刚刚好了。 南凌的话让将士有些无法反驳。 “那总不能就这样去送命。”还是有人不赞同。 “雷将军也是多年边关守将，他自有分寸。”雷俊是老将，再有雷勋的事在前，他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话就不好反驳了。 “行了，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士兵们的训练莫要放松，具体事宜我自有安排。” 南凌这话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各自都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雷俊可谓是日日领着将士在山峡谷口与姜国人对战，他杀狠了也会攻入峡谷中，不过不会盲目攻入，而是每次进入一点点，一有不对就撤退，在这撤退的过程中，观察了峡谷上方的布局。 每日如此，差不多半个月下来的功夫，雷俊已经一步步攻占到了峡谷的中央，进去再退出已经很是自如，有伤亡，却不是大片面积伤亡的那一种。 这番战绩，洪国将士开心不已，就好似要攻占了一般。 姜国那边却是担忧了，将领纷纷都围住了主将东郭金义，路查尔也在，只是被卸了主将的职位。 “东郭，你让老子安分点，老子一直很安分，现在对方都打到山峡谷中央了，你是准备等着对方攻过来吗？” “急什么？”东郭金义很是平静。 “怎么不急，老子急着一雪前耻。”路查尔满脸愤恨。 “给你机会，南凌不是最喜欢偷袭，也让你干一次。” 一听这话，路查尔眼睛亮了，“什么时候，今夜吗？” “王强，你跟路查尔一起去，大军不可到敌军后方，容易被全灭，你埋伏在峡谷两侧，路查尔去诱敌，偷袭一波后立刻退出来，将人诱出来从两边围攻奸杀。” “早就想狠狠杀了。”路查尔满脸雀跃。 “别恋战，偷袭完记得撤退。”东郭金义嘱托。 “知道知道。” “从峡谷一侧的小道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他们肯定盯着峡谷中央，不知道这一条道。” “行，行，我知道。” …… 子夜时分，洪国军的营地里亮起了火光，那是粮草被烧的阵仗，紧接着就是厮杀声，这是被敌袭了。 厮杀了一阵后，敌军退了出去，后又在山峡谷那边遇到了埋伏，狠狠厮杀了一夜。 这一战结束时，天色已经大亮。 这一战洪国军损失有些惨重，粮草被烧了近一半，眼见着天气要往寒处去，粮草被烧了是大忌。 将士们也伤了好多，可谓是元气大伤。 这一战让洪国军的士气大跌，然南凌依旧那般淡定。 南瑾却是来找了南凌。 离她爹出事还剩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这战局看着是姜国人赢面大，但南瑾知道这一战赢得是他们，如此，定是一个月后，她爹干了一件大事。 “爹。”军营里因这偷袭一战显得有些混乱，南凌却至始至终淡然地坐在帐中。 听到这声喊南凌抬起了头，对着南瑾笑了笑，“囡囡来了。”这一笑满是温柔。 而这一笑看得南瑾心里有些难受，她忍不住几步上前走到了南凌的跟前，“爹，还有一个月，你做好准备了吗？你可是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告诉我？” 南瑾满眼的担心。 在别人面前，南瑾一直克制着自己，但在南凌面前，她克制不下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与接近，她心里的担忧也越来越盛。 南瑾这话听得南凌满心心疼，拉着南瑾坐在了身侧，摸了摸她的发顶，“爹不好，让囡囡担心了。” 南瑾不说话，只执着地看着南凌。 “囡囡好久不见修染了吧。”南凌慈爱地看着南瑾说了这么一句。 一听这话，南瑾愣了好一会儿，随即道：“他说他有事去了，我信他。” 这话听得南凌笑了，“既然你信他，就别担心爹。” 这话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顾修染也在为此事奔波，而顾修染是在暗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暗处。 “爹是说……”南瑾的眸色一下子亮了，却是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了。 “爹心里有数，这边疆我南家待了几辈子，爹有了准备，囡囡还会觉得爹会有事吗？” 曾经是有顾忌，而今既然有些事有些人不需要顾忌了，那么他就没了束缚，不过这些他的乖囡不需要知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南瑾的心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会太久了。” “嗯。”南瑾这一次没问太多。 …… 时间飞逝，天气越来越冷，已经摸到了寒冬的影子。 被烧了一半粮草的洪国军随着时间的流逝，开始逐渐显示出了萧条。 这局面对姜国人来说，是个大好的消息，他们准备耗死洪国人。 期间又来了几次偷袭，不过这几次洪国这边防御得紧，没有太伤到洪国，不过却增加了洪国军队的衰败，也算是一种赢面。 如此，洪国军队里的气氛变得越发的低迷。 这日，天气正好。 自从来了这山峡谷边后，南凌一直在后方指挥，未曾来到过阵前。 但这一日，南凌来了阵前。 姜国人一听南凌来了，立刻回去禀报，东郭金义立刻出现在了山峡谷中的阵前，包括路查尔。 第668章 669，南凌战死 “南凌，败落的滋味如何？这时候强弩之末要撑不住了？”路查尔开口就笑话。 南凌却是搭理都没搭理路查尔，而是看着东郭金义，“东郭将军真是好计谋。” 一句话带着平淡，却也带着愤恨，不太明显却又能让你感知到。 “过奖过奖，不及南将军，将我姜国军队逼至此。” “东郭将军这是不怕我鱼死网破？” “胜败乃兵家常事，南将军何出此言？” “好，好得很。”南凌愤恨至极，一副要拼到底的架势，“既如此，那就决战吧。” 说着，南凌直接下令开始朝着峡谷中冲了过去，而他则在峡谷中的最前方。 一见南凌冲了上来，路查尔立刻就冲了上去对阵，东郭金义则是往后退了退，不是东郭金义胆小，而是他需要指挥战争，且论武力他可不敌南凌，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一场混战就这么开了起来。 姜国军队的戏码，打着打着就往后退，一点一点引着南凌他们冲进来。 这会儿的南凌似在破釜沉舟一战，就那么跟随着姜国军队一点一点逼近。 不知何时，一众军队被引入了峡谷深处，这个时候姜国军队突然间迅速撤退，聪明点的将领就该后退了，因为追击过去就是深入敌营了。 但南凌没有后退，而是带着众人疾驰紧追。 这般的好处是，埋伏在峡谷上方的姜国人没有办法扔下石头攻击洪国士兵，但是洪国人追击去了敌军后方，与送死无异，毕竟峡谷的距离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大面积过来许多士兵。 姜国军队退出来了，洪国军队也追击过来了。 姜国人都知道洪国靠得就是南凌的调兵且将，只要把南凌杀了，姜国人就是群龙无首了。 所以在得知南凌上战场后，东郭金义立刻做了两手的周密安排，一个是南凌会追过来的安排，一个是不追过来的安排。 所以当东郭金义看到南凌追过来的时候并不意外，毕竟洪国军队以及是强弩之末，就算不战也要被耗死。 “南凌，你竟是敢来？”路查尔大叫了一声，有挑衅却也有佩服。 “横竖是死，我南凌要死也死得其所。” 这理由无懈可击，作为姜国人，都要佩服南凌。 “更何况，你以为我就会这么死了？”南凌突地大笑。 这一笑让东郭金义和路查尔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这都不重要，因为南凌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杀。”东郭金义深知事不宜迟，立刻下了杀令。 一场血战至此开始。 与此同时，有人在这杀机四伏中，从姜国这一端爬上了峡谷，斩杀了峡谷上方埋伏着的姜国军队。 待姜国人察觉时已经迟了，因为峡谷口被洪国人给占据。 也是这一刻，姜国人意识到，洪国人是在拿南凌当诱饵，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更是用将士为先驱，堵住了山峡谷口，让他们的人爬上山峡顶，灭了埋伏，放后面的洪国人进来。 东郭金义看明白了，不过并没有怕，因为他有信心在洪国人攻过来之前将南凌给绞杀。 没了南凌的领导，剩下的洪国人并不算什么，就是一盘散沙，且这一战谁输谁赢也并不一定。 山峡谷下面杀得血肉横飞，山峡谷上面亦是如此。 两侧的山峡谷，一侧是南瑾和沈冰玉带兵冲了上去，一侧是赵元哲和徐子骞带兵冲了上去。 作战计划是南凌出来前就布置好的。 在南瑾沈冰玉以及赵元哲徐子骞艰难的厮杀完峡谷上方的士兵之后，只见峡谷下方的南凌已经被姜国人团团围住，满身血痕。 南瑾忍着痛发出了信号让后方的洪国军进来，她很想下去，但下面的姜国人已经缓过神来往上冲，阻止了他们下去的道路。 后方带队前来支援的应该是胡正文，但信号发出去了，却是迟迟不来。 然后山峡上方的南瑾就那么看着一把利剑刺进了她爹的胸膛，那一刻，南瑾双眸瞬间赤红，“爹。” 一声爹喊得满是凄厉，响彻山峡谷。 被刺中的南凌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然后笑了。 “爹。”泪水瞬间模糊了南瑾的双眸，心脏好似被一只手给捏住，痛得不能自已，南瑾又好似回到了前世看到南凌尸体的那一幕，却是比那个时候更痛得更剧烈，她亲眼看着南凌被贯穿了胸膛。 凄厉声后，南瑾疯了一般的朝着山峡下冲去。 洪国后方的援兵终于缓缓来到，开始大面积的朝姜国人压进。 姜国人这一次的目的在于诱杀南凌，并不恋战。 眼见着南凌被贯穿胸膛，东郭金义立刻下令撤退。 支援的胡正文带着军队猛追了过去。 南瑾这边得到缓解，终于从山峡上方冲了下来，冲到了南凌的身侧，“爹，爹。” 南瑾什么都顾不得了，丢了银月刀，只一把抱住南凌，泪水已经糊了她的眼。 “爹，你骗我，你说会好好的，爹……”南瑾哭得不能自已。 南凌眸光依旧温柔，微抬手抓住了南瑾的手，将帅印塞进了她的手里，“好好的，爹没事。” 南凌这么说，血却是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沾染了南瑾的整个胸膛。 “爹你还骗我，你还骗我。”南瑾哭得像个孩子。 “囡囡啊，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南凌落下了抓着南瑾的手，一点一点闭上了眸子，带着留恋。 “爹……”南瑾凄厉出声，响彻山峡谷。 …… 胡正文的猛烈追击让姜国人退出了好远，退进了城里，而他们算是占领了山峡谷的天险，下面要做的就是整顿兵力，进行下一次攻击，攻占姜国人的城池。 胡正文回来的时候，南瑾还坐在那抱着南凌的尸体，谁都不让靠近。 就像是一只失去了庇护的幼兽，谁靠前就扑咬谁。 直到胡正文回来，南瑾突然活过来了一般，放下了南凌，拿起了银月刀直接冲了过去，一刀直接砍向了胡正文，胡正文吓得立刻躲了开去，饶是如此却是被砍伤了臂膀。 “郡主，你这是作何？”胡正文一边躲一边反问。 第669章 670，让我们凝曦做皇后可好 “我作何？”南瑾冷笑，“你为何援助来迟？你是存心想让我爹死是不是？” 南瑾终于知道了真相，就是因为胡正文的延迟救援害了她爹，而前世赵千荷来炫耀，如此，这胡正文就是赵千荷的人了，这一世，他们是亲家，但上一世不是，所以这人跟赵千荷之间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或者该说这人受命于帝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爹，明明她爹一心为国。 怎么可以这样…… 南瑾刀刀致命，胡正文被砍伤了好几下，眼见着就要毙命，一侧看着的赵元哲不得不和徐子骞一同出手，不能让南瑾手下有人命。 “南瑾，你冷静点。”赵元哲便阻止边喊。 “让开，你们都给我让开。”眼见着几人阻止，南瑾手下的狠劲少了一些。 “南瑾，姑父的牺牲是为了换来胜利，现如今局面已经如此，个中真实原因也有待查证，会给姑父一个公道，现如今，姑父以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此局的破解，我们就是要挥刀也该是对姜国人，还有姑父尸骨未寒，也该给姑父收敛，而不是让他死都死的不安稳。” 到底是亲近之人的相劝，南瑾冷静了下来。 “郡主，末将并未延迟，末将已经极力赶来了。”胡正文为自己辩解。 “闭嘴。”南瑾因为赵元哲几人的阻止停了手，但胡正文一开口她直接开骂了过去。 “冷静点，南瑾。”赵元哲劝慰着，“我来处理，你冷静点。” 南瑾狠狠瞪了瞪胡正文，随即重新走回去了南凌的身侧。 赵元哲知道这是南瑾妥协的意思了，当下立刻开始指挥将士清扫战场，迁徙军队。 南瑾却是在那架起了南凌朝着峡谷后方走去，准备回后方的营地。 南凌个子那么大，南瑾很吃力，赵元哲速度上来帮忙。 南瑾倒是没有排斥。 一路回到营地之后，南瑾立刻让人喊来了军医。 军医还不知道南凌已经牺牲，下意识上来就先把脉，把完脉之后整个人惊着了，随即一脸痛色地看着南瑾，“郡主，将军已经逝了。” 南瑾面无表情，“帮我爹处理伤口。” “郡主，将军已经逝了。”军医以为南瑾没听明白，再次复述了一遍。 南瑾凛冽着视线看了过来，“我说给我爹处理伤口。” 没有撕力揭底的嘶吼，然越是平静越是透漏着哀伤。 “听郡主的。”赵元哲在旁边说了一声。 军医知道这是南瑾接受不了了，立刻就帮南凌处理伤口，给他包扎。 南瑾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南凌穿上，弄好之后，南瑾将所有人都给赶了出去，就那么守着南凌，期间陆续有人想要来看南瑾，却被南瑾给撵走了。 南瑾这一待就是三日，不吃不喝三日。 门口送来的水和食物换了一次又一次。 第三日的夜里，南瑾的帐中进来了一个人，一进来就将南瑾给紧紧抱在了怀里。 “凝曦，爹没事，明日给爹火化，我将爹换走救好，那一剑是我刺的，看似凶险刺中了心脏，却是偏离了一寸，你给爹包扎止了血，爹不会有事。” 除了最开始看见南凌被刺死绝望过后，南瑾慢慢就冷静了下来，即便她亲眼看着南凌被杀了，她也不信。 顾修染答应她的，不会食言，顾修染没出现，她爹一定没事。 带着这信念，南瑾一直绷着，直到此刻顾修染出现在了她的身侧，抱着她，她方才泄了心头上的那块石头，泪水再次落了下来，低低地呜咽出声，她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爹。 顾修染心疼地吻着南瑾的眼泪，“对不起，我来迟了，我不能来那么早，许多势力盯着，爹做到了这个份上不能白挨这一剑。” 南瑾紧抱着顾修染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很好了，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个坎终于过了，她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顾修染静静搂着南瑾，任由她发泄，许久之后，南瑾的哭声尽了，缓过神的南瑾才感觉掌下的顾修染瘦了许多。 “你瘦了。” “无碍。”顾修染不在乎这些。 “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姜国军队？”顾修染说那一剑是他刺的，毋庸置疑了。 “嗯，查到了一些东西。” “你要好好的。” “我会的，我不能久留，怕别人来你不信，我亲自来了，明日记得将爹送去一侧的林子里火化，我会让蓝沉把爹换走。” “好。” “我和爹做了个假死的计划，爹帅印该给了你，你给爹报仇。我给你做内应，打到姜国投降。那会京都城该乱了，既然帝王容不下你爹，我们便推了。” 这些事无论是南凌还是顾修染都没有和南瑾说，但不代表南瑾没有这个想法。 “好。”南瑾想都不想直接应和。 顾修染摸了摸南瑾的脸，“让我们凝曦做皇后可好？” 南瑾诧异了一下，随即确实很欣然应声，“好。”一切的一切都让南瑾知道，什么都没有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重要。 “我走了，凝曦要好好的。”顾修染不舍地亲了亲南瑾。 “好。” 顾修染再不舍也得离开，为了以后更多的相聚。 …… 翌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南瑾终于走出了营帐。 闻讯的赵元哲带着徐子骞赶了过来，沈冰玉则是天一亮就来守着了。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南瑾很是虚弱，看着脸色很不好。 她没理任何人，而是先吃了刚刚好送过来的早膳。 “南瑾，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赵元哲劝说南瑾。 南瑾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膳，看向了赵元哲。 若说反了皇权，南瑾唯一觉得对不住的就是赵元哲，但帝王要杀她爹，她真的做不到任由其动手。 “我爹的事你查了吗？”南瑾问。 赵元哲沉默了一下，“查了，胡正文延误了军令，但姑父是死在姜国人手里，胡正文即便是及时到，也挽救不了姑父。事已至此，南瑾你要冷静，莫要毁了你自己，姑父不会愿意看到的。” 赵元哲意在劝说南瑾。 第670章 671，南瑾做主将 “及时也救不了吗？”南瑾笑了，笑得有些讽刺，“可他没及时，怎么就知道救不了了。” 南瑾大概能知道她爹这么安排的用意，但依旧不影响她发怒。 “南瑾，你冷静点，此事已经上报，我父皇会给你一个公道。” “呵……”南瑾冷笑，“怕是你父皇最巴不得我爹死了。” 不该存在的东西，就此斩断。 她知道不是赵元哲的错，但生在帝王家，赵雄是他的父亲，有些罪责便逃脱不开。 “南瑾。”赵元哲厉喝了一声，不是训斥，只是为了让南瑾清醒些，有些话不能乱说。 南瑾没再说什么，而是喊了人去了一侧的小树林，捡了枯树枝搭起了一个简单的木柴堆，然后让人将她爹给放了上去。 “南瑾，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的对待姑父的遗体？” 一听这话南瑾笑了，“那不然呢？拖着我爹的遗体回京都城让所有人都观摩吗？” “……”赵元哲突然没了声音。 “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送我爹最后一程，待我爹走得干干净净了，我就去向姜国人讨公道，让他们知道知道即便是没有了我爹，我南家亦是不败的神话，亦会让他姜国人闻风丧胆。” 丢下一句，南瑾直接点燃了柴火。 南瑾很决绝，赵元哲知道再劝无用，便只能成全南瑾的最后一点念想，当下转身就走。 “赵元哲。”就在这时南瑾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背对着他。 赵元哲站住了脚步看向了南瑾。 “我会一查到底，不会放过任何人。”前世做不了的事，今日她要一件一件做下去。 南瑾的话让赵元哲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赵元哲知道的，这里面透露着不寻常，而他终是什么都不能说，也终是和这个儿时的玩伴走到了尽头。 “好。”他帮不了，但不会阻止。 留下这一个字，赵元哲转身走了，脚步沉重。 “南阳……”沈冰玉担忧地看着南瑾。 “冰玉，让我送我爹最后一程吧。”南瑾没回首，遣开了沈冰玉，这条路她得一个人走。 沈冰玉没办法再说什么，不得不转身走了。 面前的火光越烧越大，南瑾就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静默地看着，看着火光的掩饰下，她爹被换走了，看着另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死尸默默焚尽。 …… 所有人都以为南瑾会一直颓废下去，毕竟她本就是一介女流。 但当南瑾火化了南凌带着帅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错了。 “帅印在我手中，从今日起我就是全军的主将，所有人都必须听命于我，抗议者杀无赦。” 南瑾没有那个闲工夫来什么怀柔政策，上来就是强硬政策。 南凌死了，帅印不见了，所有人都没找到帅印，南瑾那个样子也没有人想过去跟她要，那样就太过分了。 只是没想到南凌真的将帅印给了南瑾，上面还留着血手印，一看就是在南凌强弩之末的时候交给了南瑾。 “郡主，行军打仗不是玩笑，主将岂是谁想胜任就能胜任的。”有人开口抗议。 “论资历，这里有雷将军，要统帅也轮不到郡主你，还请郡主莫要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 质疑声一声接一声。 南瑾没说话，紧紧听着，听完后冷笑地看着他们，“本郡主就问你们帅印你们遵不遵从？” 突然间众人没了声音。 “小将愿意追随郡主。”沈冰玉第一个表态。 “小将愿意追随郡主。”陆续有几个小将也表示追随。 赵元哲却是没表态，倒不是不服从，而是深知这需要担多大的责任，“南瑾，主将不是那么好做的，要系全军的责任。” “郡主，就算我等服从，但上战场也得要士兵们服从，郡主可是能说服士兵们追随于郡主？”雷俊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这就拒绝的很巧妙了，南凌骑他头上他能忍着，但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行。 “雷将军这意思是本郡主若是能调动军队，那就认了本郡主这个主将？” 这话没毛病，但雷俊本能觉得有些不太对味，却又反驳不了，“是。” “你们呢？”南瑾又看了看其他几个将领。 “郡主能做到，就听郡主的。”这是李晓的声音，一向很冲动。 其他人觉得没什么不对，因为就他们几人还有意见，更何况是士兵了。 “很好，希望各位说到做到。” 话落间，南瑾直接走出了议事帐，召集了众将士。 “家父逝去众所周知，家父用生命打开了这个天险为我们赢得了逼近姜国人的局面，我们是不是该杀姜国人一个片甲不留？” “是，是。”南瑾的呼声立刻换来了将士们的应和。 “姜国人以为我洪国就家父一个将军，以为我南家后继无人，想看着我洪国军成为一盘散沙，我们能不能如他们的愿？” “不能，不能。”又是一声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家父临终前将帅印嘱托给我，自今日起我将以南家后人以主将的身份带领全军杀向姜国人都城，你们可愿意追随？” “愿意，愿意。”众人下意识应和，应和完之后有些人便觉得有些不对，但周遭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不由得就跟着高喊着。 听着这高喊声，南瑾看向了身侧早先有异议的那些将领，“各位还有何异议？” 这个场景了，能有什么异议？就是再不服也得憋着，只等南瑾出了差错，他们好名正言顺的将她给拉了下来。 见众人没有了异议，南瑾便退了下来。 南瑾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三日，将身体的机能给补足了回来，然后直接下令出征。 主将便是她自己，她直接亲自领军上战场。 敌军知道南瑾做了主将，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洪国没人了，让一个小丫头做主将。 直到南瑾不停不休，每一场战争都自己亲自上，杀得他们一次又一次败落，姜国人才不得不重视。 而洪国人也见识到了南瑾的勇猛，只叹一声不愧是南家人。 第671章 672，回京 在经历了一个月的苦战后，终于，在一个寒冷的黎明时分，姜国的边关守城阳城被攻破，南瑾领着大军杀进了阳城。 姜国人退回了邻近的水城，洪国人则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谁也没想到他们竟是攻破了阳城，要知道这一座城攻破了，那便直通姜国人都城了。 在东郭金义气急败坏地寻找内奸的时候，顾修染已经完成使命离开了姜国人的队伍来到了南瑾的身边。 整个阳城都透露着喜悦，攻进了城，让粮草快要所剩无几的洪国军队犹如干旱遇到了水，欢喜极了。 相对于这一城的热闹，南瑾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城主府里看着那半空的月亮。 直到被一个怀抱拥入怀里，南瑾才觉得空落的心被填满。 南瑾反身将人给很用力地抱住。 “不会太久，姜国便会派人来和谈，破了阳城，就是打开了通往姜国国都的路，姜国国君不会傻到等到人打过去。” “嗯。” …… 南凌身死的消息，在南凌被火化的那一日，从边关历时半个月送到了京都城。 这一消息震惊满朝。 收到消息的风晴月直接病倒了，还能撑着，是因为女儿还在边疆，这已经成了她撑着的最后动力了。 帝王赏赐了风晴月许多的东西。 赵千荷更是要来看望风晴月，却是被人给拒之在门外。 赵千荷想强入，还是被人给挡在了门外，她气得进宫去告状，却是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为此才安分下来。 这消息送回来没有几天，又送回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南瑾女承父业，拿着帅印统领了全军攻打姜国的阳城，每一场战争都亲自上阵，很不要命的打，勇猛至极，逼得姜国人只能躲在阳城内。 这一消息算是好消息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诋毁南瑾是女子这事了，纷纷赞叹南瑾的巾帼不让须眉。 再过了一个月后，又送来了消息，南瑾攻破了姜国的守城阳城，这真的是个大快人心的消息了。 这之后什么不亏是南家人，南家人果然很厉害的话语逐渐在京都城里散了开来。 这话帝王很不爱听，但一想到对方就是一个女流，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死了爹，夫君又下落不明的，一个柔弱的娘亲还在京都城内，便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就在这一阵对南瑾吹捧的狂风中，去乔洲赈灾的七皇子终于回来了，带回了一大叠乔洲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还牵扯出了太子一方。 德妃昏迷一事，帝王一直查探，也查出了有太子的动作，却是一直没有动声色。 今七皇子这一参奏，直接成了帝王发落太子的借口，不过太子一句是下面人自作主张便撇清了自己，却是没逃过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最终太子被禁足在了东宫内，为期三个月，以示惩戒。 七皇子则是立了大功，各种封赏，一时间倒是成了帝王心头的新宠，风光无限。 处理好这些事之后，至边关捷报已过去半个月，又一个捷报传了过来，就是姜国求和了。 这一消息让帝王以及众朝臣欣喜不已。 帝王立刻下令让南瑾赵元哲以及胡正文和李晓等人带着姜国使者来京都城谈判。 命令一来一回，再到南瑾领着命令带着一部分军队从边关回来京都城，已经是来年二月了。 再次站在京都城的城门前，比之去年的离开整整一年，而这一年许多东西无形之中变了。 帝王派了礼部的人员来迎接南瑾等人以及姜国使者，百姓更是夹道欢迎，南瑾所过之处满是百姓的赞叹声。 南瑾比前年从幽州回来更深沉了，而赵元哲沈冰玉和徐子骞三人比去年更是退去了稚嫩，多了许多风霜。 几人在百姓的夹道中一路朝着皇宫而去。 帝王例行了封赏，所有人都升了品级，南瑾更是升到了正一品将军的职位，南瑾只是行礼谢恩，面上并无半点其他的神色。 而到此，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接了一大波赏赐离开皇宫后，南瑾迫不及待地就朝镇国将军府走去。 站在镇国将军府门前，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直到一声喊响起，“囡囡……” 看到风晴月的那一刻，一直坚毅如石的南瑾一下子卸了所有防备，像个孩子一样朝着风晴月冲了过去，将人给紧紧抱住，“娘，我回来了。” 一句话让风晴月泪如雨下，她的囡囡回来了，真好。 紧抱了好一会儿，南瑾推开了风晴月跪在了她的面前，“娘，我把爹丢了。” 说着，南瑾对着一侧跟进来的士兵伸出了手，一个骨灰坛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就那么捧着看着风晴月。 看着女儿以及女儿手里捧着的骨灰坛，风晴月整个人就那么不自知地颤抖了起来，过了好半晌，风晴月抬手拉起了南瑾，替南瑾将落在耳侧的发丝撩到她的耳后，满眼经历过沧桑岁月的温柔。 “嫁给你爹的那刻起，就时刻准备着，这是光荣，是你爹的职责，与你无关。” 风晴月在笑，却是笑着笑着泪水直接从眼角流了下来。 上一辈子的事已经过去经年，但南瑾却觉仿似就在眼前，不过不一样了，她知道她爹还好好的，而她娘也比上辈子坚强了，她娘变了，又许是知道了什么，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好好的，而她和她娘不管都知道什么，什么都不能说。 “娘，你还有我，爹希望我们好好的。” 风晴月抬手擦了擦眼角，将南瑾拉了起来，然后搂住了她的肩膀，“我们送你爹回家。” “好。” 说着母女俩二人肩并肩朝着祠堂走去。 …… 现如今的赵元哲比之一年前离开的时候成熟了许多，也硬朗了许多，面上已经没有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而是满满的铁血之气。 从金銮殿上离开后，赵元哲直冲后宫。 他是个不称职的儿子，明知道母妃昏迷却是没有回来，比较庆幸的是他赌对了，他父皇不会不管，他母妃后来醒了，只不过身子大不如从前了，那毒素到底坏了他母妃的身子。 第672章 673，一条不归路 知道儿子回来，德妃今日特地收拾了一番，但即便如此，整个人坐在那还是显得有些萧瑟。 见到的第一眼，赵元哲就红了眸眶，直接跪在了德妃的面前磕了三个头。 “孩儿不孝，置母妃于险地。” 德妃没有半点责怪赵元哲，只觉得她的孩子长大了。 德妃起身弯腰去扶赵元哲，“你做的很对，母妃赞赏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 赵元哲不敢让德妃用力，便顺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一抬眸对上的就是德妃满目温柔的模样。 德妃抬手摸了摸赵元哲的面庞，“我的哲儿长大了。” 带着不舍带着留恋，德妃一下又一下地摸着赵元哲的面庞。 堂堂七尺男儿，被刀刃砍得血肉横飞都不曾眨一眼，此刻被自己的母妃摸着面庞，却是不由得落下了泪水。 德妃忍不住笑出声，“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德妃在取笑，却是拿出了袖子里的帕子替赵元哲擦了擦泪珠。 赵元哲抿着嘴不说话。 “喜欢沙场吗？”德妃突然问。 对着德妃赵元哲不撒谎，“喜欢。” 德妃突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但亲口听到会更放心一些，“让你一直在沙场待着，你可愿意？” 德妃这话让赵元哲一怔，这次回来他已经准备好要报仇了，以前他不在意，但都动了他母妃，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以前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赵元哲如实说。 德妃一听便明白是因为什么，“进宫的那刻起，母妃就知道要面临什么，母妃并不是很喜欢这宫中，但身不由己，你的性子如何，母妃也知道。母妃在这宫里困了一辈子，母妃想要去边塞看看，带母妃去可好？” 德妃是醒了，但伤了身子，余留多少时日已经能数上数了，她和她的孩子一直不争，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卷入那一团腥风血雨中。 别的理由赵元哲可以拒绝，但这个理由赵元哲却是拒绝不了。 “你年岁不小了，过两日我就跟你父皇说给你封地，母妃想跟你去封地，你父皇会同意的，母妃的身子大不如从前，指不定哪一日就撑不住了，你陪母妃去边塞可好？” 赵元哲是奔着报仇回来的，刚回来却说要让他离开，还有母妃的身子…… “母妃，给我一些时日，你自去请命，但离开还请给孩儿一些时间。”他会走，但帐重要算回来，他不平白无故的走。 “好。”能同意就好。 随后母子二人有聊了一些家常，眼见着德妃面上出现了疲倦，赵元哲便请辞离开了。 明明在德妃跟前还笑的人，一转首出了德妃寝宫之后，赵元哲整个人就阴沉了下来。 徐子骞离开金銮殿后也回家见了家人，毕竟一年没回来了。 但徐子骞不放心赵元哲，在宫门落锁前，他来了赵元哲的宫内。 一来见到的就是一个满身酒气的赵元哲，徐子骞愣了一下，随即走到了赵元哲的身侧坐了下来，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赵元哲给压在了地上。 徐子骞没反抗，只挥手打灭了殿内的烛火，然后就那么躺在地上任由赵元哲扯他的衣服，将他压在了身下，他已经做好接受疼痛，但压着他的人却停了，什么都没做，就从背后趴在了他身上抱住了他。 “我母妃让我带她去边疆，我母妃她比从前虚弱了好多，我答应了她，但我要报仇，我绝不能就这么离开，我要毁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赵元哲的话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疯狂。 “好，我陪你。”徐子骞只有这一句。 “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不想拉你下水，但我又想你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终究关系亲密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徐子骞动了动身子翻身将从他背上滑下来的赵元哲给压在了身下，“如今这般你觉得你还能撇下我吗？还是说我要让你体会一下？” 说着，徐子骞直接动起了手，刚刚不动是想让他发泄，但他给了机会对方停在了那，那就不怪他了。 赵元哲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就那么沉沦在了徐子骞的律动下。 …… 南瑾回来了，顾修染自是也回来了，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罢了。 南瑾回来后进宫去领赏了，顾修染则是去了长公主府，去见了宋国辉。 宋国辉一直都知道顾修染没事，但一切都不及宋国辉亲眼所见。 不过宋国辉并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一句，“回来了。” 顾修染也没什么反应，只轻应了一声，“嗯。” “既然回来了，我就跟你说说京都城里的局势。”宋国辉只是要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而需要守着的那个人是顾修染。 “好。”顾修染应了一声好，再无其他。 宋国辉也不在意，这一次，宋国辉说了好久，京都城里的局势，关于七皇子的，关于太子的，关于帝王的，不仅说了这些，还将自己分布埋藏的那些势力都一一跟顾修染说了，以及自己的一些其他的计划也通通都告诉了顾修染。 宋国辉说完了，便是顾修染说了，他也说了自己的一些计划，毕竟携手共事，要是对方不知道，会乱。 而顾修染所言这些计划里面，有一条就是毁了赵从萱和赵千荷，这两个人绝对不能再让她们蹦跶了，且这也是一个撕裂口。 顾修染能说这些，宋国辉已经很意外了，毕竟从前顾修染是个什么都不爱说的人。 “想做什么就做吧，别的不用管。”这是宋国辉最后给顾修染的一句话。 到这里父子两该说的都说了，本就不是腻歪的两个人，说完了便就这么散了。 一路上行军人多眼杂，顾修染便没有与南瑾相见，算起来又是一多月的时间没相见了。 从长公主府出来后，夜色刚刚好黑了，顾修染直接就去了镇国将军府。 南瑾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顾修染一来，两人就缠绵在了一起。 一番云雨后，两人相拥着躺在了榻上。 第673章 674，权利是个好东西 “七皇子回京后和太子斗得有些厉害，德妃之前中毒一事乃是太子的手笔，帝王很是忌惮，借着七皇子回京后弹劾乔洲官员牵扯出太子一事，将太子给禁足了，这才稍稍平稳了一些时日，不过这几日太子就要出来了，九皇子也回来了，这京都城要风起云涌了。” 提到九皇子，南瑾有些沉默，她私心里不想跟赵元哲为敌，但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形势所迫。 顾修染就好似知道南瑾所想似的，接着道：“德妃那边想将九皇子摘出去，这两天可能就要请辞去边疆，不过九皇子如何想就不知了。” “他一定会搅动风云。”对赵元哲，南瑾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别担心，我会尽量不波及他，不去伤害他。”南瑾与赵元哲一起长大的情意，顾修染还是知道的。 “在他没有伤害你的前提下，若是他伤害你，你不用客气。”南瑾立刻嘱咐，说完后觉得还不够，“我来吧，我来对付，若是他与我们为敌。” 顾修染必须得承认自己是故作大度，只是为了南瑾，其实他很小气的，南瑾这般一说，他只觉得心暖暖的。 “好。”说完后，顾修染将南瑾给搂得更紧了，“今日你刚回来，不出三日，京都城里的人大概就要挨个寻你麻烦了，毕竟我这么久不出现，应该是身死了。” “刚刚好让我把这京都城给搅乱了。”现在这格局越乱越好，她回来就是来推翻这一切的。 “你可以随意些，没了爹没了夫君，我觉得论谁也不好苛责你。” “我爹跟你联系了吗？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别担心，他很好。” “我娘也不知道知道不知道，我是没敢说，怕她藏不住。” “你爹应该自有主张，你莫要提，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定是被人给盯着的。” “嗯。” “这么些天的行军挺累，睡吧，一切有我。” “嗯，你也休息。” “好。”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就那么相拥着而眠。 …… 之前赵千荷各种接近风晴月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南瑾回来了，她来看望名正言顺，总不好再拒绝她。 就算她见不着风晴月，南瑾总该是要见她的，挖苦挖苦南瑾与挖苦风晴月没什么区别。 南瑾气得很早，赵千荷带着赵从萱来的时候她已经练完晨练了。 她没急着去，而是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走去前厅。 到了前厅，便见赵千荷和赵从萱坐在那喝茶。 在南瑾看向她们二人的时候，这二人也看向了南瑾。 从十二岁离开京都城去幽州，到如今，除却前年在京都城里待了大概半年的光景，南瑾一直行军在外，特别是这一年是在边疆，整个人变得越发的内敛了，周身的气息隐隐透漏着武将才有的铁骨铮铮，只一眼都无法让人将她当做闺阁女子看，特别是如今她已为人妇。 这一年在北边，肤色晒得偏小麦色了一些，不及京中女子白皙，却是透露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赵从萱从小就各种看南瑾不顺眼，此刻依然是。 赵千荷到底阅历比赵从萱深，此刻一见南瑾，只觉得看到了一把锋利的利刃，只要碰上去便会伤到自己沾满鲜血。 “姨母。”赵千荷在南瑾这里到底是长辈，不管心里作何感想，面上该有的礼节南瑾还是有的。 “听闻你回来了，昨日不好打扰，今日一早就来看你了，在外奔波一年劳累了，可还好？” 赵千荷比从前更假了，或者说因着有图谋，更注意表面功夫了。 “为国尽忠，没什么劳累不劳累的，都挺好，劳姨母挂心。” 南瑾的沉稳让赵千荷的心沉得厉害，在她的印象里南瑾就是个骄纵的大小姐，而今…… “怎能不挂心，你爹去了，顾修染又生死未卜，至今大半年没有没有下落，虽你有了军功被封了正一品，可这家里没个男人……” 赵千荷一脸的哀叹，满满的为南瑾难过。 “姨母这话我不是很赞同，无论是爹还是顾修染都是为国而战，对此，我不会有任何怨言，或许放在别人家没了男人的确很辛苦，但在我这里不会，要知道我的正一品是我自己征战沙场，打到姜国人求和换来的，征战沙场都做的来，哪有日子过不下去的道理。” 赵千荷活到至今，特别是近二十年来，听到的几乎都是恭维顺从的话，要说反驳的真的少之又少，特别是一个晚辈，所以南瑾这一番话落下后，赵千荷立刻就不高兴了。 “姐姐怎么这么说话，娘也是关心你，你说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在后宅待着，尽做那些男儿做的事。还有，姨父不在了，顾修染也不在了，怎么也不瞧见姐姐难过？莫不是姐姐不在乎？” 南瑾的风光都是赵从萱的刺，因此赵从萱一逮到机会就直接刺出口。 南瑾却已经懒得再与赵从萱口舌计较，七年前就不乐意的事如今哪里还会乐意。 “姨母和妹妹今日来若是为了说教我，那我就只能送客了。”南瑾没兴趣去招待她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南瑾这话成功的让赵千荷和赵从萱黑了脸，可即便是如此又如何？南瑾不是个失了父亲和丈夫的孤女，她是个有正一品封号的将军，哪怕她是个女子。 看着两人憋屈却又不得下口的模样，南瑾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上一世她们在她爹出事后来耀武扬威的样子，果然，权利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南瑾整个人越发的冷凛了起来。 “南瑾。”这一声赵从萱几乎是吼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年前赵从萱被设计跟胡冲在李阁老府上被捉奸的事，如今的赵从萱变得非常的暴躁，很是沉不住气，还不如从前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好歹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听得见，妹妹不用那么大声。”比起赵从萱暴走的姿态，南瑾不是一般的淡定从容。 “萱儿，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这般跟姐姐说话。”赵千荷却是突地呵斥了赵从萱一声，这倒是让南瑾稀奇了。 第674章 675，请命离京 南瑾也顺着赵千荷的话说了下去，“萱儿要嫁人了？” “瑾儿这是忙人多忘事，萱儿不是早之前就许给了胡将军家的儿子，这一年来那胡冲在户部也做的不错，胡将军这一次归来也是立了功劳，升了品级，早些就在信中定下了婚期，如今凯旋而归这事自是要上日程的，也不算久，差不多半个月的样子，今儿个来也是给瑾儿送请帖的，到时候还望瑾儿能来。” 说到这赵千荷一脸的哀叹，“自从得知你爹去了，你娘就终日里以泪洗面不见客，不知你娘可还好？姨母这是有心也见不到人，总不好强见你娘。” 赵千荷面上是哀叹，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爽快，从前南凌对风晴月好，简直嫉妒死她了，现在多好，没人疼风晴月了，风晴月就是一个寡妇，就等着看她好吧。 “我没回来的时候，娘盼着我回来，我是娘的支撑和期盼，而今我回来了，我就更是娘的支撑了，多谢姨母关心，我娘不会有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表面功夫赵千荷还是要做的，毕竟打脸也不是在这里打。 之后赵千荷又做了一些日常关心，然后留下请帖便带着不忿的赵从萱离开了。 至始至终风晴月都未出现。 早先风晴月死了丈夫，女儿在前线拼命，她不想见人，没人敢强迫。 如今，女儿回来了，封了一品大员，那就更没有人敢强迫了。 眼见着赵千荷领着赵从萱走了，南瑾起身去了后院，去寻了风晴月。 看着迎面走来的南瑾，风晴月只觉得满腹骄傲，这就是她的女儿，和她爹一样，是那草原上的雄鹰，她很庆幸，七年前没有阻止她去军营，不然如今这局面她的囡囡如何镇住这场面。 “娘。”满身铁血之气的南瑾在风晴月面前又变了那个幼年的乖巧小女孩，甜甜地喊了一声娘。 风晴月上前抬手摸了摸南瑾的脸颊，“赵千荷可有为难你？” “她为难不了我。”南瑾半点没将赵千荷放在心上，边说边将手中的喜帖递了上来，“这是她给的喜帖，说是赵从萱的，到时候我去一趟即可，娘在府中礼佛就好，跟从前一样，莫要去管这些琐事，且外面乱得很，远没有我们府中来的安全。” “好。”风晴月毫不犹豫的就应承了，现如今这局面满满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她怎么感觉不到？她不是个能干的，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丈夫和女儿添乱。 见风晴月应得这般爽快，南瑾讶异了一下，随即一想便也了然，经历了这么大变故，谁还会那么傻。 “好久没吃娘做的饭菜了，中午娘能给我做好吃的不？” “想吃什么？”风晴月笑着反问。 “都想吃。” 风晴月点了点南瑾的鼻子，“馋嘴。” 南瑾挽着风晴月的胳膊撒着娇儿。 母女俩携手说笑着朝厨房而去。 …… 有了赵元哲的同意，德妃在赵元哲回来后缓了两日便去寻了帝王，直接请求帝王给赵元哲封王，封封地，将他给派去，还直接指明要边疆的封地。 帝王没有立刻应允，而是让人去传了赵元哲过来。 “儿臣叩见父皇。”进了御书房，赵元哲先给帝王行了大礼。 “这里没别人，无需多礼。”赵雄挥手让赵元哲起来。 赵元哲谢恩起身。 赵雄也没急着说什么，而是定定地看了赵元哲片刻，前两日大军回朝，那么多将士，他都顾着封赏了，也没能好好看看赵元哲，这会儿倒是可以好好看上一番了。 这个他众所周知最疼的皇子如今是真的长大了，这一年的历练，让他整个人与从前大不相同，至少没了那股子纨绔子弟的气息。 “这一年在外面辛苦了。”这句话是帝王也是作为父亲的话。 “保家卫国是儿臣所爱，不辛苦。”赵元哲直视着赵雄，满目真挚。 赵雄定定地看了赵元哲片刻，随后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从小心思就简单，且一心向往外面，他早就心知肚明。 看着赵元哲的真挚眸光，赵雄也不想试探了，“你母妃身子不适，想去看看塞外的风光，朕是没办法陪着了，你母妃想给你求个封地将你封王，由你带着她去看看塞外的风景，你可愿？” 封王就意味着赵元哲放弃了皇位的继承，作为一个皇室子弟，这一点是不需要点名的。 “回父皇，儿臣自是愿意的，儿臣在外征战，听闻母妃不适，却没能回来尽孝，儿臣心中愧疚不已，好在母妃还好好的，儿臣想弥补遗憾一直陪着母妃。塞外的风光儿臣亦喜欢不已，儿臣愿意陪着母妃守在那里，保家卫国。” 没有什么比自己儿子守着更让自己放心的了。 赵雄一点都不缺儿子，就算老三老五废了，太子身子也不好，这还有老七。 现在老九就算走了，除了老七，下面还有几个年幼的皇子，他还正值壮年，一点儿也不喜欢儿子来分他的权，这儿子自请离去，他还是很乐见的。 当然，若是平白无故的请辞去守边疆，他是不会放心的，但这不是德妃命不久矣，想去外面看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老九这孩子从小就孝顺，特别是德妃这件事也是他没护好。 且边塞南家的势力他一直以为这些年被分散得差不多了，但这一次一战却告诉他根本就没有。 南凌是死了，但是仅凭南瑾，竟是就那么打得姜国人毫无还手之力，下面人可是禀报了，那变成的南家旧部全部集齐在了一起，只听南瑾的指挥。 边塞就是个难啃的骨头，始终是他的心头之患。 现如今赵元哲主动请辞过去，赵元哲一直跟南瑾交好，想来南瑾也是愿意助力赵元哲几分的。 且赵元哲身后还有沈家，也算是沈家跟南家相互制衡了。 不管怎样，赵元哲是他的儿子，这权利抓在他的手里可比在南家说理好多了，更何况南家就剩南瑾一个小丫头了，也好拿捏多了。 第675章 676，一直都在 赵雄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了口，“既如此，朕就准了，明儿个早朝就宣布了这事，虽是宣布了，却也不是让你立刻就去封地，你这刚回来，朕都一年多没见了，此一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见，你至少也得待上月余的时间再去，且你自己随意就算了，你母妃的身子受不得罪，你也要好好准备一番，切勿要照顾好你母妃。” “是，父皇。” 关于赵元哲要去边疆的事就这么简单的定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困难。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赵元哲还有些恍惚。 这么些年他一直想做的就是离开皇宫这座牢笼，而今竟是就这么简单实现了，他莫名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走着走着不由得转首看向德妃，“母妃，我们这是可以离开了？” 看儿子那傻乎的样子，德妃不由得抬手摸了摸比她高出一头的赵元哲的头，“是，可以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离开前能帮儿子完成心愿，真好。 这也是她自己的心愿，在宫中困了一辈子，临走的时候，她不想再困在这座宫墙内了。 也亏得她儿子有利用价值，那人才愿意放她的孩子离开，不然怕是要困死在这方天地里。 …… 赵雄既然应了，便也不再拖沓，在第二日的早朝上立刻就给赵元哲封了王，封号是晋王，封地就是边塞那一片，包括丰城在内的五座边塞城池。 封地挺大，只不过那边比较贫瘠罢了。 赵元哲欣然接旨了，满朝文武却是震惊了，尽管早两日有这风声传出，但是不下了圣旨，那都是白搭。 此刻算是尘埃落定了。 这让好多人唏嘘不已。 特别是七皇子，从小就将赵元哲当成针对对象，本以为这一次回来，两人要好好争上一番，他这都准备好了，对方就这么不战而退了？ 唏嘘归唏嘘，赵元哲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这些旁观者就更不该有什么反应了。 而不管赵元哲是真心要离开还是假意要离开，这圣旨都下了，这赵元哲是必须要离开的了，如此对其他皇子来说也少了一大阻力。 太子没想到自己刚解禁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觉得他之前处心积虑的对赵元哲的算计就像是一场笑话。 但话说回头，若不是他那一番算计，赵元哲也不能离开京都城，这离开不都是因为德妃么，说到底还是他算计成功了。 而一个皇子想要在边疆站稳脚可不是那么容易，边疆有南家旧部，还有雷俊也在那二十年也不是白待的，所以这边疆也不好待，即便赵元哲想搞出个什么来也得几十年后了，那就与他无关了，他就想着处理好眼前几件事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太子也没急着动作，毕竟刚解禁出来，一举一动怕都被关注着，再说了，那老七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先等着老七蹦跶，他才好一把按下去。 再不然也要等老九走了，也不差这一个月的时间。 姜国的使者是跟着大军来了京都城，但那只是表示和谈的使者，但谈判的使者还没有到来，毕竟要从姜国都城出发，且谈判还得有些诚意，毕竟他们是败了的一方。 在这等待姜国和谈诚意来临的时候，迎来了赵从萱和胡正文之子的婚礼。 这次大战，南凌活着的时候，胡正文不显，南凌死后，胡正文可是很好的表现了一番，哪怕有南瑾在。 总之在时隔一年后，几乎无人记得去年这会子赵从萱是怎么和胡冲两人在一起没了名节的，只知道现在赵从萱嫁给了胡冲，赵从萱是郡主，但胡正文作为一品大将，身份也不低，胡冲在户部也做的不错，赵从萱这个郡主嫁了也就嫁了。 朝中就两个郡主，难免要被做比较。 赵从萱嫁的是一品大员的儿子，但南瑾嫁的却是年少有为的二品大员，也就是人没了，不然这会子一品大员也是妥妥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众人只是在心中稍作比较，毕竟顾修染生死未卜大半年，这多半是没了，谁敢拿这话出来戳南瑾的心，是活腻了吗？ 要知道这南瑾现在自己可是一品武将呢，那都是实打实的，男人不一定打的过她，女人家们就更要缩着点了。 赵从萱的婚礼办得很风光，无论是长公主府出的嫁妆还是胡家出的聘礼，那都是给足了面子，吹吹打打，从白日风光到了晚上。 这一年，作为未婚夫妻，胡冲没少哄着赵从萱，时不时给她送东西，将她奉若神明一般。 所以即便赵从萱不喜欢胡冲，但被这般捧着，那也很是有优越感的，以至于对于这婚礼也不是很抗拒，毕竟除了嫁给胡冲，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南瑾是女子，也不兴喝酒那一套，大概婚宴吃了一半的样子，她便从胡家离开了。 离开后没有去镇国将军府，而是去了顾府。 门房被敲开的时候，府内的管家还有些懵，但随后立刻就迎了南瑾进去，毕竟南瑾可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南瑾也不用人伺候，让人送了些水去院子里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没由来的，就是觉得有些疲惫。 站在浴桶边，南瑾刚褪了外衣，人就被一股力道从后面搂住。 被搂住的瞬间，南瑾直接泄了力道靠在了身后那人的身上，“怎么来了？” “一直都在。” 这话听得南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觉得心暖暖的。 再次经历过南凌的死亡后，南瑾整个人就变得冷凛得许多，即便后来知道她爹还好好的。 南瑾动了动身子直接转了过来，抬手环住了顾修染的脖颈拥紧了他。 十来日不见，顾修染面上生出了些许胡渣。 南瑾伸手摸了摸，“这些日子做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边说，南瑾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还用指尖摩挲着。 两人还是刚回京都那一日见上一次，这都半个月没见了，顾修染想南瑾想得紧，再被南瑾这么撩拨着，整个人就有些受不住，抬手就去帮南瑾脱衣服，“不是要洗澡吗？” 第676章 677，姜国公主 闻言，南瑾轻笑了一声，成婚一年多了，南瑾早就不如当年那般羞涩，不止如此，还多了几分娇媚。 南瑾就那么勾着眼看着顾修染，“用得着这么急吗？” 南瑾这话说得顾修染耳尖一红，他还是那么容易羞涩，在她的面前，即便情动时那般狂野。 “想你。”边说顾修染边凑到南瑾脖颈间亲吻着。 南瑾痴痴地笑了几声，不知是乐得还是痒得，双手却是紧紧攀附着顾修染的脖颈，任由他对她为所欲为。 现如今不是在战场上，即便南瑾在家睡上两天两夜都无碍，于是半个月没碰着媳妇的人这会子直接撒开了欢。 将人抵着浴桶咬了一遍，后抱着人进了浴桶又要了一遍，洗完澡抱去了榻上又要了一遍…… 南瑾也不知道自己被折腾了几遍，只知道到了半夜才得安然入睡，那会儿累得指头都不想提了，更不要说问话什么的。 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顾修染的痕迹，愣了愣便起身了，她得回府去陪她娘，不过，还得歇歇，傍晚的时候再回去，这会子有些不合适。 …… 赵从萱成婚后的第三日姜国谈判的使者到了，带着姜国的公主和礼物来和谈了。 不用怀疑，这公主定是来和亲的。 姜国公主不似京都女子这般柔美，带着点狂野的味道，可谓是别有风味。 姜国的诚意很足，和谈很顺利，毕竟都要打到他姜国都城了，诚意如何能不足？ 割地赔款那是做足了，再有一个姜国公主，诚意足得不能再足了。 割地赔款签订条约就搞定了，不过这姜国公主的去处就为难了，毕竟姜国这般有诚意，要是安排不好姜国公主，这可就显得洪国没诚意了。 为着这个，帝王特地召集百官进行了商议。 自古和亲要么嫁给帝王，要么就嫁给皇子，总不好是嫁给臣子的。 然成年的皇子除了九皇子，都已经娶了正妃，人家来和亲，从不能让人家做妾。 哦，还有一个九皇子，但九皇子已经被封王，更是被赐了在边疆的封地，总不好让人家一个公主去北地那样满是风沙的地方生活。 这么一个圈子兜下来，好似就只剩下帝王了，即便帝王年岁长了那公主许多，但这又如何？ 百官各自发表着意见，最后都一直推崇帝王纳那公主。 听完后的赵雄还是很喜悦的，毕竟这在显示着他宝刀未老，正值壮年。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举办了一个迎接宴会，说是要让这公主自己选一选。 帝王都发话了，其他人还能有什么意见，都一致应承。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百官携家眷纷纷入了皇宫。 南瑾是正一品武将，便坐在了靠前的位置。 从前，南瑾是因为父母才坐在了这个位置，而今是靠她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 等候宴席的时候，周边女眷无不是对她夸赞至极，毕竟若是人的差距只是一点的时候还可以嫉妒愤恨，但差距太大的时候就只能仰望了。 完全就没有人敢找南瑾的麻烦。 唯一一个不对付的也不在女眷里，往年没嫁人的时候赵从萱就跟在赵千荷身边，跟着太后，今年就算是嫁了人，也一个模样。 这是不对的，但也没谁傻到当众说些什么，毕竟赵从萱是她们惹不起的。 南瑾坐在了曾经她父亲的位置上，如此，赵元哲别从她的斜前方变成了她的身侧。 关于赵元哲被封王又分了封地的事，满朝皆知，南瑾自是也知。 自是两人谁也没有刻意去找对方，去告知什么。 此刻两人自从边疆凯旋归来后第一次坐到了一起，便第一次说起了话。 是南瑾先开的口，“听闻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去边疆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两人并没有刻意疏远对方，但都不再年少，有些话即便没说出来，但从南凌死后，有些事终究不一样了。 两人都不是傻子，只是谁都没说罢了，谁也不想破坏这份年少的情意，谁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 “多谢。”赵元哲道了一声谢，不再如年少时那般嘴欠，或者说一年前也不为过。 南瑾这边因为南凌的变故，而赵元哲这边则因为德妃的变故，即便现在德妃尚在，但谁都知道那是随时的事。 “你还好吗？”说这句的时候南瑾侧首看向了赵元哲。 许是感受到了南瑾的眸光，赵元哲也跟着转过了首，两人就那么对上的眸光，南瑾的眸光里多了沉稳，但依旧如年少时那般，满是纯净和真诚。 想到这些日子不小心查到的一些事，赵元哲觉得自己愧对这一双眸子。 “我很好，你呢？”赵元哲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愧疚，让自己看上去很是平静。 南瑾对着赵元哲浅浅一笑，满是岁月的温柔，“我也很好。” 这笑触动着赵元哲，他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南瑾却是转开了头，而他本就欲言又止的话就那么咽了下去。 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帝王到来的传唱声已经响了起来。 百官起身迎接帝王与皇后以及太后，而太后后面自是跟着赵千荷和赵从萱。 帝王坐下后便让众人平身，紧接着说了一些官话，接着便是引进姜国使者了，不过里面没有女子，也就意味着姜国公主不在其中。 姜国使者也不卖关子，就说姜国公主初次来，要向帝王进贡礼物，正在准备，请帝王稍等。 帝王笑着应声，表示期待。 不多一会儿，一个大的莲花包被人给抬了进来，放在了大殿中央，紧接着殿内的烛火微微暗下了些许。 就在这时悠扬的曲调响了起来，在这曲调中那莲花包好似花开一般，一点点打了开来，露出了中间的一个妙曼身姿的女子。 待那女子起身时，便见她面上蒙着一层面纱，但那露在外面的双眸，仅一眼便显万种风情。 在女子扭动身姿的那一刻，悠扬的曲调变得急促，紧接着响起的是在座众人从未听过的那一种节奏飞快却又不觉难受的曲调，而那女子的每一个动作就好似与那曲调浑然一体一般，随着那曲调的节奏而动作。 第677章 678，有好戏要看 明明并没有做什么引人遐想的动作，但这舞姿看着就让人浑身发热，觉得妖媚至极。 终于，一曲作罢，众人却好似都还沉浸其中，直到那女子揭开面纱的面上跪拜在了帝王的面前。 “姜国公主慕容嫣拜见陛下，陛下万福，方才是慕容嫣献给陛下的礼物，望陛下喜欢。” 慕容嫣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回了神。 就连见过无数美色的赵雄都不得不承认刚刚有那么片刻他被蛊惑了，这般味道不同的妖娆美人，怎么不让人心动，毕竟他也是男人，哪怕他是帝王。 而这一句献给陛下的礼物就很有深意了，这到底是在说的舞蹈，还是在说的人。 显而易见即是礼物，又怎么会只是一个舞蹈那么简单。 慕容嫣的选择很好的取悦了赵雄，无论是从男人的喜欢还是从帝王的尊严上，赵雄都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公主不必如此多礼，既然公主来了我洪国，就当在自家一样，无需拘礼。” 闻言，慕容嫣愣了一下，随即又娇俏的笑了，带着少女的俏皮和纯真，与那妖娆的身姿很是差异，不免又让人心痒了几分。 “谢陛下。”慕容嫣谢了恩便退了开来，很有眼色。 即便如此，却也引得帝王看了她一眼，不过仅一眼，下面就是正事的攀谈了，毕竟是招待姜国使者的，帝王对着姜国使者说了一些客套话，便开始了宴会。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宴会流程，看看歌舞，吃吃饭菜，再聊聊国事。 一场宴会就这么中规中矩的结束了。 宴会散了，帝王自是第一个离开的，其他人依次。 帝王离开了，但帝王的贴身总管还在，姜国使者那是速度就上去说明姜国公主是送给帝王的礼物，还请总管安排。 总管的留下给了姜国人台阶，姜国人的上前给了帝王台阶，如此，姜国公主就这么跟着总管被接去了后宫。 等帝王去了一趟御书房处理了一些奏折回到寝宫后，迎接他的就是沐浴好只穿着一层薄纱跪坐在他龙榻上的姜国公主慕容嫣。 一见帝王来了，慕容嫣羞涩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却还是规规矩矩跪拜了赵雄，“陛下。” 仅是这么看着，赵雄只觉得满身火热。 爱恋女色是一回事，还有就是满大殿的人都稀罕着这姜国公主，却只有他能得到，这就是权力，一想到这，赵雄就觉得心头燥热得不行。 什么都没多说，几步上前直接一扯慕容嫣的臂膀就推得她躺在了榻上。 满身薄纱根本就遮不住什么，只会更加诱惑。 赵雄看着慕容嫣羞涩得恨不能钻进地洞却又不得不绷着的模样，简直爱怜极了。 想着，赵雄再也等不及，直接扯开了那红纱，附身了上去…… …… 身为帝王，即便是喜欢一样东西也会极力克制，但帝王却愣是留宿姜国公主在寝宫留了足足三日，第四日才给姜国公主册封，直接封为了嫣妃娘娘，并赐了宫殿。 在这之后去连着去了姜国公主那里三日，姜国人满意极了，但后宫嫔妃们却是嫉妒极了。 姜国使者和谈也结束了，现在公主跟帝王相处也融洽，他们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日阳光正好，所有人都在做着送别姜国使者的事，终于姜国使者送走了，整个京都城都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被家中约束了好些时日的公子小姐们在这个时候都如出笼的鸟儿一般从家中飞了出来，聚会的聚会，玩乐的玩乐。 不止未婚的公子小姐，便是成了婚的那些也都憋了好久，纷纷出来玩乐，一时间整个京都城好不热闹。 南瑾收到了好多的帖子，不过她不太感兴趣，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直接将帖子丢在了那。 而她回了京都后，就跟被拔了牙的猛虎一般，看似有一个正一品的职位，却是什么兵权都没有。 用帝王的话说之前征战辛苦她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她又不是傻子，那么多人去边疆了，偏她要休息，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吸引着帝王的视线就好，实权不实权的完全不重要。 刚刚好许久不见娘亲，在家陪陪也挺好。 入夜的时候，南瑾回了自己的院子。 洗漱了一番便上了榻。 这会子已经是四月天，气候温暖了许多，南瑾又习武，比一般人耐寒的多，衣衫便穿得薄了些。 刚闭上眸子，屋内就突地多出了一道气息，这是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气息。 南瑾就闭着眼躺在那不动，然后感受着那气息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靠近了她，在她的面上印下了一吻。 在感觉到那气息要离去时，她猛地抬手勾住了对方的脖颈，“采花贼，哪里去？” 这一声听得顾修染轻笑了一声，“沐浴去。” 南瑾不知道顾修染何时会出现，所以每日沐浴过后，都会让人换了清水放在那，冷热倒是没多大要求，毕竟顾修染是军中出来的，不讲究这些。 主要是，南瑾不确定顾修染何时出现，若是半夜，即便是备了热水，那也是会凉的。 南瑾逮着人在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松了手，“去吧。” “好。”应了一声顾修染便离开了。 不多一会儿便响起了流水划过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刚刚离去的人带着满身潮气回来了。 被子被掀开，那人钻了进来。 刚钻进来，南瑾就缠了上去。 顾修染本就没穿上衣，南瑾又只着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这一贴近，顾修染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了起来。 不过顾修染什么都没做，只是揽着南瑾的腰将她固定住，怕她从他身上摔下去。 南瑾却是不管不顾，像个风月场上的老手，上来就先将顾修染给摸了一遍，过了一把手瘾。 顾修染也就任由她去。 “杜府娶亲给你送了帖子了吧，过两日你去一下。” 顾修染这话让南瑾停下了作乱的手，“是有什么好戏要看吗？还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南瑾比较倾向于自己的前一句。 第678章 679，幼稚的把戏 “是看好戏。”顾修染的手钻进了南瑾的衣摆内贴着她的腰肢向上抚着她的脊背。 南瑾被摸得一颤，却还是坚持询问，“谁的好戏？” “绝对是你想看的。”顾修染并没有直言。 这话听得南瑾不乐意了，直接低首轻咬了顾修染的脖颈一口，“不带这样说一半的，你这是存心要我睡不着觉。” 这话听得顾修染低笑了一声，随即一个翻身将南瑾给反压了下来，“你不会想要睡觉的。” 说着就垂首吻上了南瑾的脖颈，南瑾被吻得身子一颤一颤的，想要抗议，却是抵不过身体的本能。 更何况这本就是她的夫君，她又需去抗议什么。 顿时间，暗夜里只余破碎的嘤咛声。 …… 顾修染特地嘱咐的宴会南瑾自是得去的。 毫不意外，南瑾在婚宴上撞见了已经嫁人的赵从萱。 赵从萱面上的骄纵比从前更甚，因着为人妇的缘故，也多了一丝妩媚，倒是比从前美艳了几分。 南瑾看见赵从萱的时候，她正被一群人围着恭维。 自赵从萱成婚后，两人还未曾有机会单独言语过。 南瑾不打算搭理赵从萱，她今儿个来是为了看热闹的，虽然不知道是看谁的热闹，不过越是不知道就越是期待不是？ 毕竟是她的亲亲夫君让她看的。 南瑾不想理人，却不代表赵从萱不想找南瑾麻烦。 眼见着南瑾要对她视而不见的走过，赵从萱一个跨越直接拦在了南瑾的面前。 “姐姐，你一个人啊！” 自从南凌的死讯传回京都后，镇国将军府就慢慢淡出了权贵圈，因为南瑾不在京都，而风晴月则是闭门礼佛不出。 如今南瑾回来了，倒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只不过已经与她们这些后宅女子不是一个圈内的人了。 不过这种觉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最没这种觉悟的就是从小到大什么都要跟南瑾争的赵从萱。 南瑾停住了脚步，没说话，就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从萱。 南瑾的不搭理和这神色看得赵从萱有些处境尴尬。 南瑾着实不懂赵从萱，为什么就死揪着她不放，她都不爱理她了，连收拾她都嫌浪费力气，她就非得凑上来，就这么欠揍？ “姨母没有陪姐姐一起来吗？”见南瑾不搭理自己，赵从萱又说了一句。 “我又不是小孩子，作何要人陪？” 南瑾开口了，只是这一句一出口就听出了不太善意的味道，或者说是不想搭理人的味道。 这一句很让赵从萱有些下不来台，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只见赵从萱瞬间做出了怜惜的姿态，“我这不是担心姐姐吗？毕竟姐姐失去了爹又失去了夫君，这孤家寡人的，妹妹看着心疼。” 踩人踩痛脚，那是对付仇人，而南瑾与赵从萱明面上还算是比较和睦的一个存在，赵从萱这么踩南瑾痛脚可就过分了，特别是用着怜惜的样子，简直就更过分了。 南瑾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不过没发飙，“不劳妹妹心疼，我爹是为国捐躯，而顾修染，生死未卜懂不懂？不懂就回国子监再学一遍。” 话落间，南瑾直接一甩衣袖走离了赵从萱跟前。 赵元哲来的时候刚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下子眸色冷到了极致。 赵从萱虽觉得有些下面子，但南瑾被她踩痛了，她还是很开心的，眼见着要跟周遭的小姐妹们说些什么，耳侧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赵从萱，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另外，虽同样是郡主，你比得过南瑾什么？嫉妒就是嫉妒，别用这副可怜的面孔，看着恶心。” 南瑾下赵从萱面子还留着几分脸皮，赵元哲这是一点脸皮都不给赵从萱留，直接给赵从萱撕裂了一个彻底。 而赵从萱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她比不过南瑾，以至于直接崩了。 “赵元哲，你这是见那顾修染死了，你想趁机而入是不是？你就这么喜欢捡破鞋？” 年少时的追逐不过是为了争强好胜，在去年出了她跟胡冲搅在一起的事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份追逐，而这个人真的是比从前更讨厌。 赵从萱的话不可谓不恶毒，赵元哲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没走出几步远的南瑾已经一个闪身回来了，直接掐住了赵从萱的脖子，掐得她瞳孔扩张，满是恐惧的时候才松手将人给甩去地上。 然后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赵从萱狼狈地趴在地上握着自己的脖子咳嗽，“再让我听到你说顾修染死了，我弄死你。还有，所谓破鞋，是别人不要的，我是顾修染明媒正娶的妻，他只是没回来，又不是不要我。而你，一个无媒苟合的人，你如何有脸说的？” 纵使赵千荷给赵从萱铺了路，但嫁给胡冲终究是赵从萱的不得已以及不甘心，她只是装作很舒心罢了，毕竟以及失了名声，但装终究是装的，心中如何没有恨？ 此刻被南瑾踩住了痛楚，当下就疯了，起身就扑向南瑾，“你才无媒苟合，我是明媒正娶，你个不要脸的，与人私相授受在先，整日里与男人混在一起……” 赵从萱没能骂完就被南瑾一脚给踢回去，并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让她骂也骂不出来，“赵从萱，你以为没有我在前线征战沙场，你还能安稳地站在这里骂我？我这一品武将的职位可是帝王亲封，你就是贵为郡主又如何？你可知无故辱骂朝廷命官是何罪？不想活就直接说，我不介意给你个痛快。” 南瑾只是隐忍不发，不想坏了大局，但心里一直憋着一股劲，这赵从萱这么不长眼，她真的不介意弄死她。 “你看看，你被欺负得这么惨，有人来救你吗？有人替你出头吗？要是我的顾修染在这里，打你都不用我动手，你知道吗？要是我的爹在这里，明儿个你就会被弹劾死，不过不要紧，他们不在，这些我也可以亲力亲为。” 随着南瑾这戳人心扉的话，南瑾踩着赵从萱心口的脚越来越用力，赵从萱的面色变得越来越惨白，周遭却是无一人上前。 第679章 680，赵从萱出事 “南瑾，你做什么？”眼见着赵从萱进气少出气多，一声尖叫声划破了长空，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冲了过来，姿态间有那么几分狼狈，“南瑾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杀了你妹妹吗？” 毋庸置疑，冲过来的是长公主赵千荷。 在赵千荷冲到跟前的那一刻，南瑾收脚往后退了两步，以免被赵千荷给碰到。 “你疯了吗南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赵从萱这么被欺负，这是再打赵千荷的脸。 赵千荷都没顾得上去拉赵从萱，直接就质问上了南瑾。 当然，赵从萱是有丫鬟去拉的。 南瑾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千荷，“我爹死了，我夫君下落不明，怎么？长公主殿下是想绝了我南家？我还就不想活了，长公主要如何？我就站在这动都不动，长公主打算如何？需不需要我给你递把刀？” 南瑾看着平静，眸底却涌动着疯狂，一股子与人同归于尽的疯狂。 “姑母，是赵从萱咒骂南瑾在先，镇国将军为国捐躯，南瑾又没日没夜征战沙场，连下落不明的夫君都不能亲自去找，而赵从萱却是拿这些痛脚辱骂南瑾，还污蔑她，南瑾已经很手下留情了。姑母你得清楚，南瑾是领着千军万马攻略城池攻到让对方来和谈的人。” 赵元哲说的是事实，但这个时候的开口却妥妥的事偏帮，至少落在赵千荷的耳中是，却偏偏让赵千荷无法反驳，特别是南瑾眼中的疯狂，要撕碎一切的疯狂。 但就这么让她罢手她不甘心。 气氛出现了僵硬，就在这时主人家出现了，立刻出来圆场，各种赔礼道歉说他们招待不周，硬是将两方给拆了开来。 僵局就这么破了，但赵千荷终究是吃了这么一个闷亏，女儿这么被人当面欺负，她却什么都没能做得了，这…… 南瑾没打算真的闹出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婚宴。 膈应了一下赵千荷母女后，在主人家的插科打诨下去了别处，赵元哲自是跟了过去。 “还好吗？” 赵元哲担心地看着南瑾，他知道南瑾一直憋着一股劲。 “我能有什么不好。”南瑾轻笑了一声，只不过这一声带着凉意。 赵元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人是不能复生，还有个生死未卜的，这么久了，也没地去找。 “我再有七八日就要走了，我母妃的身子又弱了些，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她的愿望是看看塞外，我要替她完成这个愿望，至少在她闭眼之前。” 都是离别，只不过南凌的离别是快速的，而德妃的则是看着一点点流逝生命，要不是如此，帝王大概也不能放他们母子离开。 听了这话，南瑾侧首看向了赵元哲，“离开了就别回来了。” 从小到大的情分在这里，若是可以不兵戎相见那是最好的了，至少那一份情分还能留在记忆里。 南瑾的眸光有些复杂，看得赵元哲有些无法言喻，不过他确实也是不想回来了，“好。” 南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并没有因为这一声好而松一口气，便移开了眸光看向了远方。 赵元哲也移开了眸光，“我离开后，你好好照顾你自己，总归是活着的好，月姑母还需要你照顾。我走的时候你就不要来送我了，我不太喜欢离别，就像七年前你离开京都城的时候，也没让我们送一样。” “好。”南瑾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 随即涌现在两人之间的是无限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赵元哲再次开了口，“我就先走了，就要离开京都城了，我也跟我这么些年一直玩的那些个玩伴道别道别。” “嗯，你去吧。” 话落之后，南瑾还站在那，赵元哲却是转身离开了，带着不舍，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兴许就是此生永别。 徐子骞一直跟着赵元哲，哪怕现在已经被封了品级，也依旧如此。 赵元哲看不出难过，不过在走离人群之后，终是显了出来。 他在无人的灌木丛后，忍不住地转身抱住了徐子骞，“你别离开我。” “不会。”徐子骞反手抱住赵元哲。 并没有多久，赵元哲稳定了情绪，便松开了人，走出了灌木丛，走去了人群，他走可以，该做的事该送的礼物，会全部留下。 …… 在众人的等候下，黄昏来临了，迎亲队伍也回来了。 南瑾站在人群里观了礼。 成婚的是杜鹏天，曾经赵从萱的爱慕者，之所以南瑾认为会是爱慕者，主要是因为去年去边关参战前，她为难赵从萱的时候，这个人出头了，然后被她痛甩了一顿鞭子。 如今赵从萱刚成婚不久，这位也成婚了，就跟等着赵从萱成婚他才成婚似的。 新郎与新娘去拜了天地，便离去了，接下来便是吃席。 本以为赵从萱已经灰溜溜离开了，没想到吃席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南瑾微扯了一下唇，就跟没看见赵从萱似的，没搭理她。 眼见着席面快要结束了，南瑾也没看到什么好戏，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头。 顾修染肯定不会骗她，所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南瑾正思索着，人群发生了骚动，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尖叫声，这一听就是出事的节奏。 再然后不知谁喊了一声，“明慧郡主，杜鹏天，你们……” 后面的话语也不知道是没说还是淹没在了人群里，就这么一声喊已经足够众人遐想的了。 南瑾已经能想象发生了什么，很简单的手法，但却很能击溃一个人。 南瑾起身跟着人群朝吵囔声处走去，只见一处灌木丛里赵从萱身上裹着一件不属于她的衣衫，而新郎官杜鹏天则被胡冲按在地上狠揍。 南瑾微扯了一下嘴角，不是对赵从萱，而是对胡冲。 她还以为这人没来呢，早间她收拾赵从萱的时候，这胡家愣是没一个人出现，却原来这胡冲来了啊，这会子倒是有几分血性。 这场景还要说啥，铁定就是赵从萱被杜鹏天占了便宜，过程如何不重要，重点是这结果。 人群被拨开，赵千荷来了，带着人将赵从萱给带走了，什么都没说。 第680章 681，守宫砂 徒留胡冲与杜鹏天在那打斗，起先是胡冲按着杜鹏天揍，紧接着杜鹏天好似醒了过来，反手与胡冲打了起来，两人就那么你一拳我一拳的对揍了起来，还骂了起来。 “杜鹏天你这个畜生，你怎么敢。”胡冲猩红着眼睛骂道，任谁自己妻子被人碰了也会受不了。 “我怎么敢？你怎么敢？你以那样的方式得到了她，怎么敢让她难过，怎么敢那么对她？”杜鹏天也骂了回去。 “她是我妻子。” “你不配。” 两人打着骂着，爱恨情仇也出来了，大概就是杜鹏天真心爱慕赵从萱，而赵从萱却因为没了名声而不得不嫁给胡冲，偏偏胡冲还不是个好的，对赵从萱不够体贴，杜鹏天心疼不已。 这么一来，杜鹏天倒是有几分痴汉属性，但他的新婚妻子怎么办？他这是置对方于何地？对方的家族可是没比他爹差。 两人打了一会儿就被人给拉开了，因为出了这样的事，主人家不得不送客了。 明明就要完美落幕了，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 不得不说，看着讨厌的人倒霉，南瑾心里舒坦极了。 现在看只是一个简单的男女乱来世间，但这都不是普通人，现在更不是普通的平常时刻，这后续将会有一大截的麻烦。 首先杜家的亲家就不好交代。 其次胡家跟赵千荷这边也不好处，出了这种事胡家到底是要赵从萱还是不要赵从萱，要了，脸没了，不要，胡家可是靠着赵千荷的。 南瑾欣赏了一下乱局，心情极好的在主人家的送客下离开了杜家。 刚回家进了屋子，就被人给搂了一个满怀。 南瑾不等人开口，抬首就吻了上去，热烈而急切。 直到快要窒息，这才分开。 虽只是一个吻，但顾修染很好的感觉到了南瑾的欢喜。 “很开心？” “当然，看见赵从萱倒霉，我必须是开心的。这是不是你说的好戏？” “本来可以更精彩一点，不过因为赵从萱之前被你收拾了一下，有些吓着了，所以就简单粗暴了一点，直接把两人凑一起去，达到效果就好。” “那杜鹏天跟赵从萱到底有没有点什么？我过去都没看到，就见赵从萱那狼狈样。” “不需要有什么，让人误会就够了，就杜鹏天抱着她摸了几下，被胡冲看见了，” “赵从萱那状态不太对。” “下了点药，显现出了一副杜鹏天跟赵从萱两情相悦的样子，胡冲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赵从萱虽然嫁给了他，但是一直不太看得上他，两人虽然成婚了却还未真的洞房。” “咦？”南瑾惊诧了，这里面还有这档子事，那这可就精彩了。 “胡冲一直挺迁就赵从萱，不过今晚过后大概不能了。”他说过不会让赵从萱好过，就不会让赵从萱好过，要比打一顿还难受。 南瑾可以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毕竟胡冲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两人没有洞房？” “监视的人说的。” “……”行吧，这个理由无可挑剔。 “还有一个，胡家和杜家都跟七皇子走得近，还有杜家要娶的那个李家也跟七皇子走得近，现在这般，七皇子应该要后院着火了，一个弄不好就得失去支持，而这个机会太子一定会抓住的。” 这听得南瑾更惊奇了，只觉得这个计策简直了，小到收拾了赵从萱让她很开心，大到直接扰乱了皇权竞争，这真的可以有。 南瑾一个高兴直接扑得顾修染倒在了身后的榻上，捧着脸就吧唧了几下，“相公，你好厉害。” 无论是相公两个字还是你好厉害四个字，都大大取悦了顾修染，他觉得听过最好听的话就是从南瑾口里说出来的相公，简直醉人不已。 顾修染的手钻进了南瑾的衣摆缠上了她的腰肢，“这就厉害了？还有更厉害的。” 南瑾被摸得一颤，随即直接反客为主，“我来我来，必须要好好奖励。” 说着，南瑾就扯开了顾修染的衣襟垂首吻了上去，真的是如狼似虎，早已没了曾经的羞涩。 而顾修染极为沉醉，他喜欢一点一点的吻遍南瑾的身子，更喜欢自己被她一点一点的吻遍，在她的亲吻下沉沦迷醉。 …… 长公主府 回到长公主府，迎接赵从萱的不是赵千荷的安慰，而是赵千荷的质问。 “怎么回事？你怎么跟那杜鹏天搞在一起？你是不是早有想法？下午我让你回来休息，你偏要待在那杜府，你是什么意思？” 赵千荷带着赵从萱离开，只是为了不再继续丢脸，她的脸真的是被赵从萱给丢干净了。 上一次好歹是未嫁之身，出了那样的事嫁了就是了，而今却是已经为人妇，却又出了这样的事，她的脸往哪里搁。 “就算你对那杜鹏天有想法，你暗地里来行不行，何必要搞得这么人尽皆知？” 赵千荷最恨的不是赵从萱跟杜鹏天有什么，而是不知道收敛，做的人尽皆知。 赵从萱也知道自己没脸了，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直到此刻被赵千荷这么一数落，终于回过了魂似的。 “没有，娘，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我……”哗啦啦赵从萱泪水流了下来，惶恐地拉着赵千荷，这种婚后不洁的事弄出来，她知道严重性的。 到底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个时候如何能不惶恐。 赵千荷却是没有好脸色，“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那么多人看见要怎么解释得清？我平日里都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娘，我没有，我没有……”赵从萱哭喊着，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撩起自己的袖子，“娘，我守宫砂还在，守宫砂还在的……” 赵从萱以为赵千荷会减少怒气，然在看到赵从萱守宫砂还在，直接变了面色，“怎么回事？这怎么还在？” 赵从萱见赵千荷这模样吓得缩了一下，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说不行了，“我没让胡冲碰我……” 啪，赵千荷直接甩了赵从萱一个巴掌，赵从萱被打得一蒙。 第681章 682，赵从萱的下场 赵千荷却是气得还要动手，偏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胡家父子来了。 赵千荷不得不敛起怒气，饶是如此，胡家父子被领进来的时候依旧可见赵千荷一脸的怒意，而赵从萱则没了平日里的高贵，有些狼狈的瘫坐在地上，面上还有一个巴掌印记。 被当众戴了绿帽子，胡冲是不干，但打又打了，吵又吵了，他爹让他忍着他不得不忍着，主要还是他爹那句把人带回来，对方理亏，他做什么都可以。 胡冲可是什么都跟胡正文说的，比如赵从萱没有跟他圆房，也就是胡正文让他一直哄着人，说这事没什么好急的，他可以找其他女人不妨事，胡冲这才忍着，现在这情况，胡正文说也就是被摸了两下，也没怎么着，他把人带回去慢慢收拾，怎么都行。 胡冲一想之前赵从萱的高傲，再一想这一次理亏被他带回去，他一定得收拾得她服服帖帖，那感觉想想都爽，这才跟来了。 “长公主。”胡正文一来就对着赵千荷行礼，胡冲紧随其后。 “都是亲家，无需再那么客气。”赵千荷挥了一下手。 胡正文立刻站直了身子，然后便说了自己来的目的，“末将是来带郡主回去的，今晚这事末将觉得郡主不会这么糊涂，想来定是有什么误会在里面，还请长公主息怒，让末将将郡主带回去，毕竟郡主已经嫁给了小儿，这不回去不太好。” 胡正文这话不算哄人，他的确觉得里面有猫腻，毕竟赵从萱看不上他儿子，也看不上那杜鹏天，那也不是个好的，且就是要有点什么，也不能在对方婚宴的时候这么万众瞩目。 赵千荷火也发了，胡正文这么一说，她心里也舒坦了。 “是该回去，但今晚这事委实有些对不住。”该放低的姿态赵千荷还是要放低的。 “长公主切莫这般言语，本来小儿娶了郡主就是高攀，定是有人看不过，暗地里耍了阴私手段，这点末将还是能看得清的。” 赵千荷放低姿态，胡正文就放得更低，始终将赵千荷给捧在手心里，这让赵千荷更舒坦了。 “胡将军真的是大义，本公主也是刚刚知道这孩子害怕至今未圆房，胳膊上还有守宫砂在，这孩子也是被本公主宠坏了，就算是害怕，都嫁为人妇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这事委屈胡冲了。既然胡将军都亲自来了，那就将人领回去，这孩子以后要是任性尽管来告诉本公主，太任性了，不能再惯着了。” 赵千荷特意点出守宫砂的事，就是想要说明赵从萱的清白。 “公主言重了，郡主小孩子心性，这种事有些害怕也情有可原，那末将就将郡主带回去了。” “带回去吧。”赵千荷一挥手，直接让胡正文将人带走。 胡正文立刻对胡冲使了一个眼色，当下胡冲就殷勤地上前去扶起赵从萱，好生哄着，在胡冲的哄声下，赵从萱勉强平定了情绪，不过一向在胡冲面前高傲惯了，就这么享受着胡冲的哄。 胡正文对着赵千荷拜别，后带着胡冲已经赵从萱离去了。 几人的离去让屋子内陷入了一阵静寂，赵千荷舒坦了一会儿的心顿时间又堵了起来。 “驸马呢？”赵千荷口气很不善。 “驸马在小佛堂里。” 一听这话，赵千荷心里更堵得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在他那个小佛堂里，那个小佛堂有什么好，这两年他越发的喜欢待在那了。 是了，一定是还记着那个死掉的女人，顾修染大婚拜了牌位，简直就是她的奇耻大辱。 赵千荷想去佛堂发作一顿，但一想到宋国辉那个油盐不进的样子，就觉得更气，最后一甩袖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 胡正文将胡冲和赵从萱送回了胡府，送回了院子，嘱咐胡冲好好照顾赵从萱便离开了。 胡冲跟以前一样，各种关心赵从萱，安抚她，让下人给她送水沐浴，还给她送了吃的。 赵从萱慢慢放松了情绪，顿时丢失的高傲又回来了，只觉得胡冲贱骨头。 而胡冲一直忍着，即便赵从萱露出了看不上他的情绪，他也当没看见。 直到两人都洗漱过后，赵从萱上了榻，胡冲也跟了上去。 赵从萱顿时不干了，“你上来做什么，下去。”眉眼间满是厌恶。 “郡主，我们是夫妻，你说我要做什么？”他爹说了，今晚他想做什么都行，别闹出人命就行。 言外之意，只要活着，随便他怎么折腾，一想到高高在上的郡主被他压在身下，怎么就那么兴奋呢。 一年多了，他一直担着名，一直各种讨好她，却不想娶了之后还给他各种高傲，真的以为他稀罕娶她呢。 看着胡冲面上的狠色，赵从萱有那么些胆怯，但依旧端着高傲，“胡冲，你活腻了，你敢动我？” 闻言，胡冲直接甩了赵从萱一巴掌，啪地一声直接将赵从萱甩蒙了，“郡主，你是不是忘了你今晚上给我戴了绿帽子，也就是你守宫砂还在，不然我都懒得碰你，我胡冲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每日里哄着你，你以为你多好看不成？” “胡冲，你敢……”赵从萱有些接受不了胡冲的言语。 “呵……”胡冲冷笑，也不再废话，直接上手就去扯赵从萱的衣衫，动作粗鲁凶狠。 赵从萱尖叫的挣扎着，哪里是胡冲的对手。 要是赵从萱态度好，胡冲还能怜香惜玉，但那态度真的是跟从前一模一样，还有资格嫌弃他。 怒极的胡冲哪里还怜香惜玉，直接扯坏了赵从萱的衣衫就动作了起来，横冲直撞，毫无怜惜。 赵从萱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的响起，哭喊打闹，换来的只有胡冲的更加疯狂。 …… 胡正文去自己房里转了一圈，做下睡下的姿态，然后人便离开了屋子，再次去了赵千荷那里。 一进屋就抱住了赵千荷开始各种动作，赵千荷没什么兴致直接推住了他。 “公主这是生我气了？今晚这事的确是我疏忽了，但公主放心，郡主会好好在我府上待着，这些日子定有风波，我不会让郡主出来。” 第682章 683，聪明反被聪明误 胡正文的话让赵千荷推他的力道松了些。 “公主，今晚这事摆明了有些下了道，这事我会严查。我的今日都是公主给的，我心里记着呢。还有，我这是同时与杜家和李家有间隙了，不过是他们对不起我，我也不会太理亏，但还要公主在必要的时候周旋，还有李家怕是要咬着郡主，我会护着，不过我府中没有女眷，有些地方可能顾及不到，还望公主照拂一二。” 胡正文这是将所有的事都扯到他自己身上去了，还捧起了赵千荷。 这让赵千荷气宋国辉的心立刻就好了许多，推人的力道更松了。 胡正文感觉到了赵千荷的应允，立刻就抓准机会动了起来。 …… 胡正文去到七皇子跟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但他一来七皇子就见了。 要知道今晚这事受损最大的就是七皇子，因为三人都是他的得力干将。 “长公主那边末将已经哄好了，明慧郡主这些日子末将会关着她，今日这事明显就是有人挑拨乱来，末将心里知道，殿下不必顾忌末将。” 胡正文一上来就表明态度，能当长公主一个女子裙下之臣的人，名声这东西对胡正文来说一文不值。 胡正文的态度让七皇子大大松了一口气，毕竟今晚这事最该气的就是胡正文，当然，还有李家，不过李家那边已经安抚住了，毕竟李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这事委屈了点，名声难听了点，但他许下了一些承诺也就过去了。 而杜家那边就更没话说了，毕竟是杜鹏天犯了混账，一个劲的认错呢。 “胡将军什么大义。”七皇子赞了一句。 “末将应该做的。” 表明了态度的两人，随后又就此事做了一些探讨，然后方才分开。 …… 杜家婚宴上那么大的一桩丑事，人人等着看戏。 结果却是赵从萱被胡家连夜给接回了府邸，其后更是传出了杜鹏天喝醉了酒拉错了人。 这话明显是托词，但也不妨碍众人津津乐道。 比如，杜鹏天把赵从萱当成了谁？ 再比如，新婚之夜就算拉错了人，这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在那里等着，却胡来，这是不是也太不给岳家面子了。 还有这赵从萱，是多么的不起眼才会被认错？ 也就是赵从萱被关在了胡家，不然早就爆了。 而这些谁都知道都是胡言，毕竟之前杜鹏天为赵从萱出头被南瑾甩了鞭子的事那可是历历在目呢，哪怕过去了一年。 虽然大家都将此事当做八卦看戏，但谁心里都清楚，这并没有那么简单，许多人等着阴谋涌起。 只是等了几日都不见动静，这就让人有些糊涂了，莫非这事胡家和李家都忍了？ 南瑾这几日心情特别的好，除了有些看，主要是顾修染这几日日日陪着她，虽然都是在晚上，但那已经很好了。 “胡家我就不说了，跟那赵千荷是一丘之貉，这李家就这么忍了？”躺在顾修染的臂弯里，南瑾疑惑询问着。 她这几日等着看戏呢，却是什么都没等到。 “李家不能忍，但是七皇子让他忍了，他就得忍了。” “那这七皇子后院没着火，这一场戏码不是有些浪费了。” “并不是。” “怎讲？” “聪明反被聪明误，七皇子想到调和三家不闹事，但忘了这不合常理，明显有猫腻，别人或许不在意，但是疑心重控制欲极强的帝王却是会放在心里，朝臣是帝王的朝臣，而帝王还正值壮年，朝臣却是已经听从了皇子，你觉得帝王会如何？” 一听这话南瑾的眼睛亮了，“任何人动手都没有帝王来的动作大。” “之前太子被关禁闭那么久，也是帝王的手笔，毕竟太子动了德妃，那个时候实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帝王觉得自己的权利受到了侵害，不过没立刻处置，而是憋着气，等七皇子回来，帝王有了由头，暗中作为，直接让这两个皇子彼此之间猜忌防备。” 这话南瑾听得唏嘘不已，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还好赵元哲还有几日就要离开了。” 南瑾话刚说完，腰被掐了一下，力道不是很大，不疼，就是有些痒得慌。 南瑾难受地动了下，还抬手去推。 刚碰到那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将手压过头顶，狠狠地夺取了呼吸。 南瑾懵极了，随即满满品了过来，在被放开的时候轻笑出声，“这都醋，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顾修染不说话，就埋首在南瑾的脖颈间不说话。 南瑾无奈极了，将人搂紧轻拍了拍，“好了，我错了。” 顾修染没动。 南瑾抿了抿嘴，“相公，夫君，哥哥……” 南瑾诱哄的称呼一个一个的出口，让本没有什么想法的顾修染直接就着唇下的脖颈吻了起来。 南瑾知道这是不生气了，但这么下去话就说不成了，南瑾不由得动了动身子，“别闹，我们话还没有说完，下面……” “明日有好戏看。”顾修染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堵住了南瑾的嘴。 南瑾抗议的呜呜呜，最后在顾修染的攻势下溃败成军。 …… 胡家 胡冲和赵从萱此事也在上演着男欢女爱的戏码。 赵从萱本就是个美人，重点是之前那般高傲，现在跟别的男人有了肢体接触，还对自己看不上，胡冲就很恼火了，特备是对方还是个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的纨绔子弟，胡冲就更恼火了。 第一夜就没怜香惜玉，把人折腾得遍体鳞伤，不过第二日还让人给上了些药，毕竟还是郡主，他爹说了，折腾可以，别弄出事，所以还得养着。 但这气一夜里哪里能撒够，特别是赵从萱白日里骂骂咧咧，这边造就了白日里赵从萱休息，晚上就被强硬地按着欢爱的场景。 欢爱这种事也就最初受点罪，几日的折腾赵从萱倒也适应了，但她觉得屈辱，每日遍体鳞伤，想逃出去回家，却愣是离不开房间半点，但多年来的高傲让她不知道什么叫低头。 此刻，人被胡冲压着，赵从萱却还在骂骂咧咧，胡冲却是又气又乐。 第683章 684，赵从萱逃走 “我说郡主，你不是也挺享受，这么贞洁烈妇做什么？更何况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要是服个软，兴许我还能温柔一点。” 身体本能这种事赵从萱控制不了，但被这么说出来，赵从萱只觉得更屈辱。 “你闭嘴，我告诉你胡冲，除非你弄死我，否则总有一天我离开这，我娘收拾不死你。” 赵从萱的依仗就是胡冲不敢真的弄死她。 胡冲却是笑了，“郡主，你觉得若不是长公主允许，你觉得我敢这么对你？” 胡冲这话让赵从萱一愣，随即有些疯魔，“不可能，我娘不会的。” 胡冲特别喜欢打破人的希望，“郡主，你想想从前，我敢吗？而今，郡主觉得郡主做出了那样有伤风化的事，长公主脸色很有光？再说了，我们是夫妻，就是这般最多是我方闺房之事上过度了一点，又不是要把郡主怎么样，郡主觉得长公主会管到房里来？” 赵从萱最大的依仗是赵千荷，而现在胡冲却告诉她，赵千荷不管她了，她如何接受得了，几乎一下子就疯狂了。 但赵从萱再怎么样，力气也比不上胡冲，只能在屈辱和愤怒的情绪下被胡冲按着进行原始运动。 …… 天亮的时候，胡冲离开了，照例唤来人帮赵从萱治疗，毕竟他下手的确很重。 而这也修理了好几日了，虽然滋味不错，但着实有些乏味，他今儿个晚上得换换口味。 赵从萱有些绝望，因为胡冲口中的赵千荷的默许。 赵从萱过来了，她的丫鬟绿俏自是也过来了。 胡冲一走，绿俏就心疼地过来帮赵从萱清理已经上药。 赵从萱有些绝望地看着绿俏，“绿俏，你说我娘是不是不管我了，胡冲每日这样对我，我娘都不管，我要离开，要去找我娘，绿俏你能不能帮帮我。” 绿俏满脸心疼，“郡主别怕，奴婢这几日一直在寻找机会，白日里大概不能，我们等晚上看看。” 一听晚上赵从萱不干了，“晚上走不了，胡冲回来。” “那也得等等，郡主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总要休息休息。另外，郡主就这么去找长公主合适吗？这毕竟是郡主夫妻之间的事，长公主会管吗？” 绿俏的话让赵从萱不由得想起了胡冲的话，有些绝望，“不会，我娘那么疼我，不会不管我的，不会的。” “奴婢觉得郡主去招驸马爷吧，驸马爷最疼郡主了。” “我爹？”赵从萱恍惚了一下，好似忘了这么一个人似的，毕竟这两年宋国辉着实不怎么出现。 而一想到宋国辉，赵从萱便想到从前宋国辉真的是很疼她，只除了没什么大的作用，但真的很疼她。 “我爹他行吗？”赵从萱自我怀疑，毕竟她爹可不是南凌。 “奴婢就是觉得驸马爷疼郡主，奴婢听闻这几日驸马爷跟长公主吵架了，为了长公主就这么让人将郡主带走，也不好好查查那日的事。” 绿俏点到为止，有些话还得赵从萱自己想通。 “郡主先好好休息，奴婢去给郡主找些吃的过来。”说着，绿俏将收拾好的污秽端着离开了。 而赵从萱则躺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埋下了种子，那就不免生根发芽。 夜色刚落，绿俏就带来了消息，“郡主，胡公子去了小别院，你跟奴婢换了衣服，从侧门走，奴婢已经提前说好了，说你吩咐奴婢去街上买糕点，你穿了奴婢的衣服，夜色黑，微微低头不会有人注意。” 躺在榻上生无可恋的赵从萱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绿俏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她就那么被绿俏换上了衣服，还扎了个丫鬟的发饰。 “从侧门走，出了院子直接往东走去，路很好认，除了府邸郡主应该就知道怎么走了。” 给赵从萱收拾好之后，绿俏就上了榻埋进了被窝里。 赵从萱终于醒过了神，一想到可以逃出生天，当下什么也顾不得转身就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屏住了呼吸，定了定神，打开了门，然后故作淡定地迅速朝外走去。 寻着东门出去，赵从萱一路很慌张，却又一路很安静，眼见着她就要走错路，一个丫鬟路过，她吓得立刻不敢动了。 那个丫鬟却是开了口，“绿俏，侧门要关了，你再不快些去，就没法出去了。” 丫鬟说着朝另一侧指了一下，赵从萱也不说话立刻换了方向，并没有多久，赵从萱便看到了门，她就那么冲了过去，速度之快，深怕被人给拦住。 出了门之后只觉得连呼吸都清新了，她不敢停留，辨认了一下地方就立刻跑了开去。 但赵从萱出现在长公主门前的时候颇为狼狈，更是过去了半个时辰，毕竟是徒步跑回来的，且赵从萱就是个娇娇女，哪里受得住这些劳累。 长公主的门被敲响的时候，门房很不开心地将门打了开来，将一个丫鬟装扮的人，刚要呵斥，那人直接推开他冲了进去，他下意识拉住，那人一抬头，他吓得立刻松了手，“郡主。” 看到下人怕她的样子，赵从萱才有几分自己重回威严的感觉。 她不敢耽搁，深怕胡家派人抓她回去，更怕她娘像那日一样不管她，当下什么都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朝着小佛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一次，赵从萱觉得小佛堂的光亮是那么讨喜。 赵从萱不停歇地直接冲了过去，撞开了小佛堂的门，在看到佛堂里坐在蒲团上的那抹身影的时候，赵从萱终于失声痛哭出声，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道跌倒在地，“爹……” 这一声喊得宋国辉转过了身，随即是一脸的震惊和愤怒，“从萱……” …… 赵从萱再次出现在胡府门前的时候整个人甚是恍惚，明明离开这里不到一个时辰。 “开门，胡家你们怎么能如此欺人太甚。” 她一直以为的柔弱的爹，在她回家对着她一阵哭诉之后，直接领着她带着府兵就那么冲了过来，冲到胡家的门前拍这门叫喊。 第684章 685，我相公好厉害 她爹那么儒雅的一个人，为了她竟是好似泼妇骂街一般的叫喊。 很粗俗，却让她心里很有着落感，只觉得有些不真实，却又是她梦寐以求，她无数次奢望她爹能像南瑾的爹护着南瑾时那般护着她，现在竟是就这么实现了。 宋国辉的叫声太大，胡家门房又不是死的，立刻就开了门，想要说什么，在见到是宋国辉，哪怕是名义上的驸马也不敢怠慢。 “驸马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把胡冲给本驸马叫出来，堂堂郡主岂是他能随意欺辱的？” 宋国辉态度很强势。 门房知道宋国辉就是个面首一般的存在，但是那又如何，人家是个正正经经的驸马，不是他们小人物能质疑的。 当下无法，转身就进去找胡冲，倒是想找胡正文，这不是不在嘛。 下人找到胡冲的时候，他正在跟小丫鬟颠鸾倒凤，一听驸马带着郡主来了，整个人蒙了一下，郡主不是在府里，这一个没看住就跑了？ 还有驸马是个什么鬼？ 胡冲一肚子的吐槽，却是不敢怠慢，他敢收拾赵从萱，是因为他爹给了话，那日又是长公主让他把人带走的，他爹说把人困再府邸里收拾就好，现在人怎么就跑了。 他爹又不在…… 胡冲胡乱收拾了一下，一边让人去找胡正文回来，一边出门去迎接宋国辉。 不管怎么样，宋国辉是他岳父，且宋国辉代表长公主的面子，谁也不能不给。 一出门，胡冲就先规规矩矩给宋国辉行了一个礼，“岳父。” 看到胡冲，赵从萱直接疯了，再也在马车上待不住，从马车上冲下来，就对着胡冲拳打脚踢了过去。 这几日胡冲欺负赵从萱欺负惯了，赵从萱一扑过来，他本能的反手推了开去，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宋国辉已经气得捂住了胸口，“胡冲，本来萱儿说你欺辱她，我还带着几分质疑，毕竟萱儿性子比较骄纵，现如今，你竟是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欺负萱儿，私下里真的不知道怎么对的萱儿。你们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我即便是岳父也不好插手，但你看看你，你就这么欺辱萱儿，这事我断不能不理，萱儿再怎么样也是郡主，你怎么敢这样？我和公主成亲这么些年，一直敬重公主，你到底是怎么敢这么对萱儿这个郡主？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宋国辉转身就去扶起了萱儿，“萱儿，走，爹带你进宫，找陛下给你做主。” 说着，宋国辉拉着赵从萱转身就要回马车。 胡冲一听急了，这找陛下还得了，下意识就身后去拉宋国辉，宋国辉被这么一扯直接摔倒在地，连带着赵从萱。 宋国辉坐在地上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胡冲，“你竟敢……你……咳咳……” 宋国辉没说几句就直接咳出了血，随即晕倒了。 赵从萱傻了，有些凄惨地喊了一声，“爹……” 再然后就青林手忙脚乱将宋国辉扶上马车带着赵从萱离去的场景。 胡冲全程一脸懵，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似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这会儿胡正文还没有回来，即便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胡冲再混，也知道身为官家子弟得约束自身言行，他今晚这些言行明天还不被御史弹劾死，他爹可以刚晋升一品没多久，惦记的人可多了。 这么一想，胡冲急得满头大汗，匆匆就冲回了府内。 人群里，南瑾和顾修染置身其中，南瑾看得津津有味，早从赵从萱狼狈逃离的时候她就在这看着了，真的是好大一出戏。 眼见着戏已经落幕，南瑾就跟着顾修染走入了黑暗之中，而一离开人群，南瑾的感叹再也绷不住，“你爹真的是演戏好手，这一出演得棒极了。如此一来这胡家明日不被弹劾死都不可能，而一旦有了这个开始，后面的口子会越撕越大，真的想知道这一次赵千荷还能不能蒙混过去了，跟胡家的关系还能否维持住。” 南瑾真的唏嘘不已，她本以为前几日的平静让这一局死了，没想到平静只是一个开端。 这么想着，南瑾没忍住停下了脚步，直接就朝着顾修染扑了过去，顾修染往后退了两步将人稳稳给接住，“怎么了？” 顾修染刚问完，唇上落下一吻，“我相公好厉害。” 这话顾修染绝对爱听的，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好戏才刚开始，你且看后面。” 南瑾就那么吊着顾修染的脖子，顾修染也不好走，索性直接懒腰将人给横抱在了怀里向前走，这里不宜久留。 “那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了？”局面拉开了，事情就多了。 顾修染额头抵着南瑾的额头蹭了蹭，“不急，基本都布置好了，我可以陪着你，后面就要看各方怎么动了，只有他们动了，我们才好借力打力。” 南瑾一听到顾修染不离开，高兴极了，晃了晃脚，“我要背。” 顾修染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将南瑾放了下来，然后转身在南瑾面前半蹲了下来，南瑾立刻攀附了上去，下一刻就被顾修染给背了起来。 面前是一条暗巷，南瑾不由得想起了在幽州的那一次暗巷相背。 一想到幽州，南瑾只觉得满满的美好回忆。 “幽州的院子还有人打理吗？” 顾修染不知道南瑾怎么突然问这个，不过当下做了回答，“有的，想去了吗?” 顾修染知道南瑾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问这个。 “倒也不是，就是想起一件事，然后就突然想到了。” “什么事？” 南瑾突然弯起了嘴角，然后不厚道的在顾修染的脖颈上咬了一口，不是很重，却咬得顾修染身子一僵，不过只一下便恢复了正常，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幽州，我喝了点酒，你说我对你动手动脚，还咬了你，你明明当时说好不要我还的，那一次在巷子里，你却是咬了我。” 说这些的时候，南瑾说不上是怀念还是埋怨，满满的幸福感就是了。 “你说你当时为什么不要我还，后来又要我还了，出尔反尔。” 第685章 686，好戏在后面 好几年的事，顾修染却将当年的心悸记得一清二楚。 “说不要还是因为那日夜里我亲了你一下，算是还回来了。后来要还，是背你的时候，你的唇一直贴着我的脖子，我想亲近你。” “……”这猝不及防的真相让南瑾傻了，随后涌上心头的是一阵甜蜜，“你这么坏，存了这样的心思。” “喜欢你，情不自禁。” 这话听得南瑾嘴裂得都合不起来了。 “自己老实交代，都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顾修染也弯了一下嘴角，曾经的难以启齿，如今却是满满的甜蜜，带着甜蜜，顾修染开始一件件诉说着自己当年暗戳戳干的那些事。 …… 胡正文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定局。 若只是胡冲与赵从萱发生冲突，那还可以推脱成是夫妻间的事，但那么多人瞧见胡冲对宋国辉动了手，就算宋国辉这个驸马再不是个事，那也是赵千荷的驸马，也得给赵千荷几分薄面，胡冲公然动手，宋国辉受了伤，这个事绝对没办法善了。 当下，胡正文立刻就带着胡冲赶往长公主府。 现在胡冲到底有没有把宋国辉给弄伤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看到胡冲对宋国辉松手了，宋国辉也受伤了，这事就是胡冲的错。 胡正文带着胡冲来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倒是没人拦着他们进去，但是进去后却是没人搭理了，因为太医忙忙碌碌的来往着，不用问，听着只言片语就知道宋国辉伤得不轻。 倒也不是因为胡冲下了多狠的手，而是因为胡冲的动手导致身子本就不好的宋国辉旧疾复发，以至于宋国辉伤得很重。 太医来了，自是也惊动了在宫中的赵千荷，不过赵千荷并没有急着回来，所以此刻胡冲父子面对着的是赵从萱。 “你们来做什么？把我爹伤成这样，以为随便几句话就能算了吗？” 现在是在长公主府，赵从萱的骄纵又回来了，她一点也不怕胡冲了，不止不怕，有的还是满目的愤恨，满脑子都是胡冲对她的欺辱。 “来人，给本郡主打出去。”脑子里的画面让赵从萱戾气爆发，直接厉喝出声。 顿时，一群人将胡冲父子给团团围住。 胡冲有些六神无主，一见这架势就不知所措了。 胡正文却是镇定无比，“郡主息怒，是胡冲不知分寸伤了驸马爷，我特地带他来赔罪，还请郡主给他一个赔罪的机会，我将他交给郡主，任由郡主处置。” 胡正文立刻就击中要点，知道这几日胡冲的行为定是惹了赵从萱，把胡冲交出来就是，本来就是夫妻，赵从萱就是个小姑娘，就是交给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将这事平息下来就好。 赵从萱果然意动，毕竟她想报复的就是胡冲。 只是还不待赵从萱说什么，宋国辉捂着胸口撑着身子从屋子里踉跄着身子走了出来，“胡将军好算计，胡冲那般欺辱萱儿，胡将军打算几句话就将萱儿给哄过去？萱儿贵为堂堂郡主，就算是夫妻，胡冲也没资格囚禁郡主，枉顾郡主意愿对她进行身心的侮辱，此事没完，定会上奏陛下请陛下做主，别以为几句话就哄了萱儿，萱儿年少，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胡冲必须受到律法制裁。绝不能让萱儿再被欺负……” 宋国辉喘着气说了这么多，又是一口鲜血，随后再次晕了过去。 “爹……”赵从萱已经顾不得什么胡家父子，只知道宋国辉护着她，立刻就冲去了宋国辉那里。 一时间，所有人又都忙碌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人搭理胡正文。 胡正文站在那站了片刻，眸光里满是阴翳，最后直接转身就走。 既然赔罪不通，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了，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的小白脸也想拿捏他，呵…… 胡冲见胡正文走了，立刻就跟了上去。 赵千荷回来的时候，胡正文已经走了，宋国辉还在昏迷中，赵从萱一脸的泪水。 最后赵千荷什么都没说，直接让赵从萱去休息， …… 翌日，金銮殿。 毫无意外，一上朝，胡正文就受到了多人的弹劾，其中心为胡正文教子不严，导致儿子做出此等不敬之事，囚禁侮辱郡主，还伤了驸马，实乃大罪。 面对一众弹劾，胡正文供认不讳，不过对胡冲侮辱囚禁郡主一事上发了言，说这是夫妻之间的事，胡冲年少冲动，太喜爱郡主，有些没控制住，而对宋国辉不敬一事，胡正文直接认了错，说胡冲太过不知事，说胡冲不配为官，请陛下撸了官职让他回家禁闭。 撸了官职这可是个很严重的惩罚了，胡正文不是不心疼，但比起儿子的安好，这不重要，本来官职就是额外得来的，为了体面的娶赵从萱，现如今再不济也是郡主的夫君，官职不官职有什么重要的。 更何况，等他有了从龙之功，还怕这些没有吗？ 撸官职的话都说出来了，又不是胡正文犯的错，再咬也咬不到胡正文。 胡正文这算是壁虎断尾求生，其结果显然是成功了，毕竟里面扯了个夫妻之事，这惩罚是冲着伤了驸马去的，对这个足矣。 至此，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这个胡正文倒是果断。”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南瑾也不例外，“不过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急，好戏还在后面，胡正文觉得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官职罢了，等过几日他就会知道失去这个官职对他儿子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对这个儿子可宝贝了。” “你是要做什么吗？” “不用我，你忘了还有一个太子。” “对。”说到这南瑾没再说这件事，“明日赵元哲要离开了，我去送送他。” “好。” ……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南城门处。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零星的几个早起的小贩。 一队人马刚出南城门就停在了那。 赵元哲看着拦在队伍前的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说好不要她们来送别的，却还是出现了。 第686章 687，只挑事不动手 “什么表情，这是嫌弃我们了？”开口的是沈冰玉，回来后不想面对各种催婚和世家女子的议论，直接就躲去了军营当她的将军去了。 这军营待久了，自然是多了许多男儿之气。 南瑾没说话，却也挑了挑眉，一副你敢说是就揍得你哭爹喊娘的架势。 赵元哲失笑，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你们看错了，是惊喜，不是嫌弃。” 是实话，也是保命。 玩世不恭的调调，南瑾和沈冰玉都觉得久违。 谁都知道彼此不再年少。 “珍重。”该说的早就说了，也没什么说的了，南瑾也不想耽误赵元哲的行程，直接抱拳告别，对着赵元哲，也对着赵元哲身侧的徐子骞。 “珍重。”沈冰玉也收起了笑意，抱拳告别。 “珍重。”赵元哲与徐子骞纷纷抱拳回之同样的两个字。 真正的情意并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至此之后便是告别。 赵元哲和徐子骞骑着马哒哒哒的从沈冰玉和南瑾身边而过。 四人看似镇定，眸底深处都掩藏了不舍，因为几人都知道，这一去或许今生都难再见。 但离别是留不住的。 直到队伍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消失在了天际，南瑾与沈冰玉这才转身进城。 回京都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 “今日回军营吗？”南瑾问沈冰玉。 “休息一天吧，明日再回。” “你家里可有事？” “别提家里了，我娘又催婚了，不过没逼我，就是催我，我实在没那个意思，一个人挺好，嫁了人谁还会允许我在军中行走，以前不觉得，而今在外行走过，我真的是一点都受不住困在后宅。” “开心就好，至于嫁人，或许哪天缘分就到了，好男人也不是没有。” 这话听得沈冰玉一笑，下意识要说顾修染，到了嘴边愣是咽了下去，有些话不能提，“行，我就等着。” 两人就这么聊着远去。 …… 赵元哲走得悄声无息，但并不是大家不知道，反倒是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都当做不知道他走罢了。 而他走后，京都城里反倒是对他议论了起来，当然，还有对德妃的议论，一时间这个话题倒是盖过了早两日胡冲冲撞了宋国辉，导致官职被撸的事。 胡家也以为这件事借此就这么平静下去了，却是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了胡家，也炸响了整个京都城。 胡冲死了。 不仅死了，且死法特别的不光彩，在花楼跟另一个公子争花魁被打死了。 另一个没死，却是重伤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冲死了。 胡正文唯一的儿子没了，胡正文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刻疯魔了，提着刀就去另一家要砍了那个重伤的。 对方也是武将，怎么会就这么让胡正文胡来，两个人直接打了起来，最后还是帝王得知了此事派人来阻止了，说是会彻查此案，这才勉强停息。 这个消息炸得南瑾也懵得很，她以为就是给胡冲找点麻烦，这怎么就直接死了？ 晚上一见到顾修染，南瑾第一句就是，“胡冲怎么死了？谁干的？太子？太子不至于这么蠢吧？” “不是太子，胡冲死了，惹恼了胡正文，对太子没有好处。” “七皇子就更不是了，总不能自断臂膀，这得多愚蠢。除了这两个人就没人了，总不能陛下。” 顾修染看着南瑾没说话，其实还有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离开了，但很多事并不是离开了就代表不是他做的。 赵元哲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德妃吃了那么大的亏，赵元哲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离开。 南瑾被顾修染看得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搞得跟我做的似的。” 顾修染将人拉过搂在了怀里，“我知道不是你。”不管是不是赵元哲，都不重要，反正赵元哲离开了，而七皇子和太子也将彻底进行激烈的争斗，这就够了，其余的不重要。 南瑾疑惑了一下，“你做的？”南瑾只是疑惑，并没有别的情绪。 “不是，我只挑事，不动手。” 这话听得南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才是权谋高手，让别人窝里斗，他在暗中坐收渔翁之利，不过这算计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脑子。 “说得很光荣似的。”南瑾调侃。 顾修染在南瑾脖子上轻咬了一口，南瑾推了他一把，顾修染却是不放过的继续轻咬，还过分得往衣襟内钻。 南瑾抗议地推着，只不过没用多大力道，“别闹，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你这样我还怎么说话。” “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顾修染，你能耐了是不是？”和她杠。 顾修染一下子老实了，立刻停止了动作，乖乖的将下巴放在南瑾的肩上，“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赵从萱前些日子嘲笑我守寡，她自己才真的守寡，可惜的就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相爱的夫妻。” 看到赵从萱倒霉，南瑾还是很开心的。 “不重要，反正是守寡，等我出现的时候，她必定绝望。” 南瑾一听，眸子亮了，“很有道理，她发现她死了男人，我没死，还不气死。” 顾修染没说的是到时候赵从萱怕不止是为这个气死，顾修染没说，而是问，“说完了吗？” 这话听得南瑾不爽了，“干嘛，现在连话都不乐意听我说了吗？” 顾修染很无奈，“我想说你要是说完了，我就干正事了。” “你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没说正事？” “……”顾修染觉得说这事肯定说不过南瑾，只会越说越糟糕，直接做好了。 沉默了一下，顾修染直接吻住了南瑾的唇。 南瑾愣了一下，要抗议，却是被顾修染给按在了榻上半点呼吸都不给，最后抗议就那么在顾修染的亲吻下变成了一声声呜咽。 …… 胡冲的死的确不是太子做的，但不妨碍太子借此动手，毕竟他时日无多了。 七皇子也知道太子不会这么蠢做这事，但这都不重要，不妨碍他借机对太子动手。 矛盾就那么一触即发。 本来太子跟七皇子就一直积累着矛盾，胡冲的死给了他们爆发的点，一时间你来我往，你戳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明面上暗地里，两个人就那么互捅刀子，等着看谁笑到最后。 第687章 688，南瑾上金銮殿 京都城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波涛汹涌至极，而作为帝王，赵雄就静静看着，什么都不做，好似不知道一般。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那就是默认，因此七皇子和太子斗得就更凶狠了。 这一斗直接从初夏斗到了初雪，眼见着局势已经剑拔弩张到一戳即破，突然一道响雷震懵了两人，那就是帝王中毒昏迷了。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聚集在了帝王的身边，结果只得了一个帝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至于醒过来的时间还是未知。 满朝文武哗然。 在等了三日不见帝王醒来之后，就必须要有人监国了，而这个时候太子名正言顺，即便是七皇子都无法质疑。 但太子体弱，身子怕吃不消，众朝臣又建议两人一起监国。 一时间朝堂又吵了起来。 最后七皇子退了一步，说自己不合适，还是由太子监国，若是太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就是，对此，太子完全没有推距，毕竟他是太子，是储君，只是他的身子真的不太好了。 在监国了几日之后，太子咳血了，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了，但他着实不甘心就这么把权利交给七皇子。 就在太子为难的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南瑾上朝了，一本奏折给了太子生机。 “臣状告胡正文通敌卖国害死家父，请太子殿下为臣做主。” 不说南凌身死是去年的事了，就说南瑾凯旋而归也是年初的事了，现在都初雪了，南瑾才状告胡正文，这事着实久了点，特别是在这个帝王昏迷的时刻。 “南爱卿，你这话需要拿出证据。”太子斟酌了一番开了口。 而胡正文只冷眼看着，并没说什么，或者是太震惊，没来得及说什么。 南瑾立刻呈上了奏折，“这是臣这些日子来所探查到的证据，臣之所以到现在才上奏，就是因为在查证据，臣父当时本可以不死，都是胡正文延误支援，当时臣悲伤不已，对姜国人恨之入骨，比起胡正文，姜国人更该死，臣一心报仇，一路杀到姜国内，姜国投降了，臣才来得及着实军中之事，但过去已久，臣查起来有些困难，故一直至今才查出结果。” 南瑾这话直接连为什么这么迟才上奏的理由也给了出来，直接就给众人解了惑。 太子让人呈上了奏折。 胡正文也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出来喊冤，“臣冤枉，臣没有通敌卖国，没有害死南将军，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胡正文还是很懵的，但他认为自己做的隐秘，更是帝王授意，一点都不怕。 只是胡正文忘了现在上面坐着的不是帝王，而是太子。 太子看完奏折后，眸子晦暗不明，对南瑾隐忍至今的心性表示佩服，特别是还是一个女子，也正是因为南瑾是一个女子，太子并没有多少防备，看完奏折的唯一想法就是借机收拾了胡正文，至于老七那边，若是有动作，那就更好了，他可是那正面一方了，动手就是自卫了。 “胡正文，你竟是干出这等事，立刻收监大理寺，三日后问斩。” 太子看完奏折后直接就给了这么一个判定，胡正文一下就疯了，却摁着理智喊冤，眸子里满是不服，“太子殿下，请明察秋毫，这是污蔑。” 七皇子以及七皇子一党见此纷纷开始为其说话，特别是七皇子。 “太子殿下，你这查都不查，就这么直接定罪，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七皇子直接提出了质疑，而在场也就只有七皇子敢这么质疑太子了。 太子笑了，也不多说，直接让人将奏折递给七皇子，“七弟自己看，七弟觉得本太子做的不对也无妨，证据都在奏折里，让刑部、大理寺已经京兆尹联手去查证，三日的时间也足够得出结论了，南将军忠君爱国，为国战死，却是里面夹杂了这样的阴谋，本太子都心寒，若是本太子不处置胡正文，这天下将士谁还敢为我皇家卖命？” 太子这话戳中了武将的心，武将可以战死沙场，但绝不能死在这种龌龊的阴谋诡计下，还是在战场那样的地方。 看完奏折的七皇子脸色难看了下去，也不说话了，不过看向了胡正文，对他示意了一下，胡正文不得不先憋着，只一句，“臣冤枉。” “来人，将胡正文压入牢中，三日后处斩。”太子立刻下了命令。 太子也不是说真的要杀胡正文，更不是武断，而是故意如此，为了逼七皇子，胡正文是七皇子的人，太子如何不知道，就算不知道，斗了这么几个月也知道了，他倒要看看他的好七弟会如何。 胡正文就这么被压入了牢中。 太子和七皇子打得正火热，各自都谋划着，南瑾给出了合适的理由，又是女子，根本就没人会觉得这是什么阴谋。 早朝过后，随着胡正文的被抓，本来就剑拔弩张的京都局势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了起来，仿似一戳就破一般。 而城中的百姓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竟是不约而同纷纷开始闭门不出，一时间繁华的京都城变得萧条不已。 …… 三日后，戌时。 过了今夜，明日午时便是胡正文的斩首之时。 这三日，没有人为难胡正文，而胡正文也乖巧老实地待在牢房里。 直到此刻，牢门被打开，胡正文大刀阔斧的朝着大理寺牢房外走去。 一出大理寺的大门，便与等候在门前的军队会和。 胡正文立刻接过佩刀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成败在今夜。 胡正文所过之处，满目皆是肃杀，不仅这里，在京都城的其他街道上，到处响彻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家家户户紧闭着门，酒楼花楼今晚全部关闭，大街上了除了整齐划一的兵士，无一人。 终于，来自于京都城各处的兵马来到了宫门前。 不知谁喊了一声，“太子昏聩，斩杀功臣，当罢黜。” 紧接着四个城门处同时发起了攻击，带着这口号，激励地攻打起了宫门。 与此同时，东宫内，太子还在那批阅奏折，皇宫被围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太子不动如山，只是有些不适的咳嗽了两声。 终于开始了。 第688章 689，帝王醒了 “传令下去，七皇子趁陛下昏迷要举兵造反杀父，务必要护陛下周全。” 说着，太子自己也起了身，朝着帝王的寝宫而去。 这一夜血流成河，宫中的青石板被染成了青黑色。 军队攻到帝王寝宫的时候，大概黎明之际，天边生出了一丝鱼肚白的光亮。 七皇子带着一脸的杀气杀到了帝王的寝宫前，太子在那守了一夜。 “太子皇兄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你挟制父皇，趁父皇昏迷昏聩无道，斩杀忠臣，你要是现在放下屠刀，我可以饶你一命。” 太子听这话听得都笑了，“七弟，明明是你趁父皇昏迷举兵造反，怎得就成了我劫持父皇了？是你满身血的杀到父皇寝宫，我可是一直守在这。”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七皇子也懒得废话，直接下令，“上。” 只是人还没冲到屋门前，屋门就打了开来，嘎吱一声很是响亮，七皇子和太子全都看了过去，都愣住了，许是谁也没想到帝王在这个时候醒了。 而帝王只是看着虚弱，眸光里却是半点虚弱都没有，反倒是满是凛冽地看着两人。 当下，太子和七皇子都跪下了，“父皇。” “你们这是做什么？”帝王询问。 “太子挟持父皇，昏聩出事，儿臣这是要救父皇。”看场景，定是对七皇子不利的，毕竟他满身血腥持剑出现在帝王寝宫前，所以他率先开口做了辩解。 “胡正文通敌卖国残害忠良证据确凿，儿臣秉公办事未曾偏颇，反倒是七弟对罪臣多番维护，今日更是领兵攻打皇宫，欲对父皇不利，儿臣惭愧，未能拦住。” 院子里胡正文也在，要是早几日他得喊冤了，可这个时候都到这个份上了，莫不是就这么看着？ 但什么都不说，的确不合适，“陛下，臣不曾通敌卖国残害忠良，那些都是污蔑。” 这些对于此刻的帝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都杀到了他寝宫前，就太过分了。 “此事稍后再议，老七，把兵退了，回去吧。” 帝王并没说出任何处置，只一副好似家里两个孩子打架，作为父亲直接让他们别打了，也不说谁对谁错，信了谁不信谁。 七皇子面上闪过厉色，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让他退兵。 “父皇，儿臣知道你被皇兄劫持了，父皇放心，儿臣会救你。”说着，七皇子就站了起来，下令要动手。 有没有想要弑父，帝王不知道，但是他枉顾他的命令，还提剑而来，这就大不敬了，帝王立刻就变了脸色。 本来看两方斗得太厉害，作为帝王，着实不喜欢自己儿子手中权力过胜，毕竟他还年轻，索性就做了一个局，让两方相互消磨，只是没想到出了南瑾这么个意外，捅出了胡正文的事，更没想到老七性子耐不住就打起来了。 虽然惨淡，但他不打算追究，都是儿子，消磨他们的势力这个目的他已经达到了，就此罢休，哪里知道…… “老七，朕再说一遍，你回去。”帝王沉着脸色再次说了一遍，准备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太子站在那微垂着眸子没做声，帝王醒来有些意外，但他比较比老七多活了那么些年，多跟着帝王一些年，到底比老七了解帝王。 而老七到底年少气盛了一些，急功近利了一些，不管帝王是否有后手，醒了就得敬着。 “父皇你别怕，儿臣来救你。”七皇子却还是朝帝王扑去。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动了。 只是下一刻，扑过来的七皇子被一脚踢了回去，院子里本来包围的人突然有人反水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圈，将小部分人围在了里面。 帝王这边被守得密不透风。 跌坐在地上的七皇子看着这场景有些懵了，只觉得到手的皇位就这么飞了。 从前帝王还觉得七皇子有点能耐，现如今却觉得到底是沉不住气。 “七皇子意图谋权纂位，今日与七皇子一同谋反之人，全部抄家流放。”帝王也不再多说，直接下了这么个命令，转身就朝着寝宫内走去。 周遭的人立刻就动作了起来，七皇子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败了，特别是太子还站在那里对着他笑。 “父皇，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是担心你，你让儿臣回去，儿臣就回去……” 然一切都晚了，无论七皇子怎么喊，帝王都没再搭理他。 喊到最后，眼见着要被拉走，他激愤地看向太子，“是不是你，赵茂筵，是不是你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父皇没事，故意激怒我，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陷害我……” 赵茂筵但笑不语，有他的计谋，但更多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哪里知道父皇会醒，还这么巧，或者父皇一早根本就没中毒，他只是一直疑心父皇中毒的事，毕竟父皇这人疑心病极重，哪里那么容易出事。 他大概猜到一些，所以将计就计，不过一大半是赌的成分，赌父皇没事，其结果他赢了，借父皇的手就这么除了老七，多好，而他的兵马看似耗尽了，不过只是表象罢了，更何况，现在这局面，即便是他死了，他的儿子和那些幼小的皇子该是同等的起步，且他父皇会多怜惜一点。 再叫嚣，七皇子还是被拉走了，而胡正文看着离去的帝王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毕竟有些秘密这么喊出来怕是要当场毙命。 一场宫变就这么结束了。 要不是皇宫的青石板上满是暗黑色的血迹，这场宫变就像没发生一样。 …… 厮杀声响彻了一夜，整个京都城都在等结果。 终于，天明时厮杀声停止了，不久后传来了消息，或者说是圣旨：七皇子谋逆，相干人等抄家流放。 这透漏着两个信息，一个是七皇子败了，还有一个就是帝王醒了。 这个结果，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众人不知道该感叹帝王醒得太是时候，还是七皇子太倒霉，明明已经杀到帝王寝宫跟前了。 第689章 690，流放 再有些人则是在猜想帝王昏迷是不是一个局，比如，南瑾。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天刚微微亮，夫妻两人还一同窝在榻上。 探消息这种事无需夫妻两人亲自动手。 “帝王竟是醒得这么巧？莫不是蓄谋已久？” 不怪南瑾怀疑，毕竟她状告胡正文也是蓄谋已久，一直憋着是为了挑选一个好时机。 “帝王猜疑心重，极度重权，这几个月七皇子和太子争夺的厉害，想来是犯了他的忌讳，他便想了这么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也不对，要是七皇子和太子都没这个意思呢？” “你焉知这不是被人暗中推动的结果。” 顾修染的话让南瑾沉默了一下，只觉得帝王心思深沉至极，“太子不是没事？” “太子比七皇子沉稳，且太子身子不好，命不久矣，对付不对付着实没多大意义，而太孙尚且年幼，不足为惧。” 这真是个沉重的话题，再想想，连自己儿子都能算计的人，算计了她爹又算什么，不过，“这样的人做帝王，国家迟早要完，朝臣又不都是傻子，要为这样的人卖命。” 对朝臣来说谁做帝王都是一样，但若是个太过自我的帝王，那便不行了，毕竟谁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他要完，待他将他所有阴私的一面展现出来后，被推翻就是众望所归。” 强权推翻镇压远没有众望所归的推到来的效果好。 顾修染的话算是让南瑾彻底明白他这些日子所为都是为了什么了，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她心很小，就是要给她爹报仇，哪怕这一世还活着，也要报仇，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未卜先知躲避过去，一个人想要一个人死是会用尽机关决不罢休的，既然防不胜防就一劳永逸。 “帝王醒了，我参合了那么一脚，给了七皇子和太子矛盾迸发的理由，帝王应该不会就这么搁置此事，而我也不打算罢休，他的命令是吵架流放，但胡正文是死罪，必须死，昭告天下的死。” “静观其变，我不会让胡正文活着离开京都城的。” “嗯。” …… 三日，是帝王的休整，也是京都城的休整。 三日后上了宫变后的第一个早朝。 宫道上铺着的青石板已经干净如初，但走过的官员们却依旧感觉上面铺满了鲜血。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金銮殿，他们觉得是生是死就靠今日早朝了。 南瑾今日也来上了朝，胡正文的事她绝对不会罢休，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要将胡正文钉死在京都城，帝王若是要护，那就得付出代价。 她窝得够久了，也该动起来了，她可不想整日里跟自己的夫君亲热搞得跟偷情一样。 帝王现，鸣鞭，百官跪拜。 南瑾是正一品武将，自是站在武将最前面的，帝王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她，不过就只是看了一眼，随即挥手让众人平身，然后在龙椅上坐下。 朝臣谢恩起身退至两侧，无一人敢出声，这个时候谁出声都是出头鸟。 然这只是众朝臣的顾忌，不是南瑾的顾忌。 以至于众人刚退至一边，南瑾就重新站到了中间对着帝王行礼启奏，“臣状告胡正文通敌卖国残害忠良，臣恳请陛下给臣做主。” 胡正文参加谋逆，已经被判了抄家流放，换一个人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要弄死也很简单，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但那是换一个人，不是南瑾。 且胡正文是有人指使，她要弄死的可不只是胡正文一人。 帝王没立刻开口，而是沉沉地看了南瑾好一会儿。 南瑾身为女子，从一开始就让人轻视，却偏偏就是这个让所有人都轻视的人闷不做声地干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还选在了一个关键的时候将这件事给爆了出来。 且不说南瑾爆出这件事的时机是不是故意为之，就说南瑾查到了那么多的证据，这件事就足够引起他的重视了。 尽管他觉得就算南瑾查到了跟他有关，也不能将他如何，但是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了，可想要弄死也非那么容易，毕竟南凌为国捐躯了，且南瑾还喊冤，现在死了当真是妥妥验证了。 “此事朕有所耳闻，朕会让刑部和大理寺携手好好将此事查证。胡正文跟随七皇子谋逆，已被朕判了流放抄家，若此事属实，朕会加强对他的责罚。” 南瑾知道不会有结果，而她的目的就是要帝王答应查证，只要查证了，就能牵扯出其他的事，这就足够了。 “臣谢陛下。”谢了恩，南瑾往后退了出去。 南瑾退了下去，帝王也没再管她，南瑾的事不急，现在要处理的是老七谋逆的事。 “老七谋逆，一直杀到了朕的寝宫，朕叛他流放，众爱卿觉得如何？” 事情都已经成定局，朝臣还能如何？只盼着别牵累自己就好。 这个时候不要说七皇子的人，就是太子的人也不敢动，虽然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但明显帝王怒了，这个时候再站队，简直就是找死。 帝王见众人都没话说，便直接但默认了。 “既如此，三日后由兵部派人押送七皇子去潮州……” 帝王直接将自己准备好的惩罚一一开始宣布，也给众人宣布了任务。 能这个时候出现在朝堂上的，至少当日没有明显的站队在七皇子那一列，帝王不可能杀尽朝臣，那样还有谁替他卖命，但也要敲打，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帝王宣布了参与谋逆一些列人的处罚，直到说到胡正文，“胡正文涉及南凌身死一事，刑部和大理寺联手，务必在三日内查清胡正文的所作所为。” 三日时间比较短，但南瑾提供了证据，想要查清也不难。 难就难在这事不好弄。 “臣遵旨。”好不好弄跟帝王无关，帝王下了命令，朝臣就得接旨，大理寺卿跟刑部尚书同时出列接旨。 照理说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但这只是明面上的，帝王绝不允许一些人侥幸。 当下帝王又点名了站立在朝中的几人进了抄家革职，虽没有被流放，但没了官职还被抄了家，真的没有比流放好到哪里去。 第690章 691，人怎么就这么死了 帝王一个接一个的点，朝臣几乎都大汗淋淋，深怕下一个是自己。 直到帝王的那一声退朝响起，众朝臣才觉得活了过来。 帝王走了，百官却一个个软了腿。 南瑾懒得跟这些人为伍，眼见着散朝了，立刻抬脚就走。 …… 胡正文被关在牢里，朝堂上处置的圣旨一直送到了跟前，倒不是怕被流放，而是又提到了南凌之事，若是被定下了，他必死无疑，但他是被授意的啊。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在朝中多年，谁还没有个人脉，哪怕此刻被关在牢里。 之前胡正文想着从龙之功，上位了，这个罪名也就七皇子一句话的事，没必要去找赵千荷，但现在不行了，帝王醒了，七皇子倒下了，他还被牵扯其中，必须要让人保住他，而这个人非赵千荷莫属。 赵千荷接到求救的时候一点也不奇怪，一个没用的棋子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救的必要，特别是还扯上了谋逆，所以之前她并没有半分动作。 但既然求到这儿了，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不然谁知道胡正文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哪怕现在还在牢里。 赵千荷当下进了宫，直接就去见了帝王。 上来就先关心了一下帝王的身子，帝王陪着说了几句。 关心完帝王后，赵千荷进入了正题，“皇兄，那胡正文要是真的跟南凌的死有关，要被判什么罪？” 赵千荷的来意帝王一早就知道，只是当做不知道，虽然是他授意，但他从未说过要弄死南凌，一切都只是赵千荷自作主张罢了，所以这事他是不会背锅的。 “那定是死罪了，毕竟南凌功劳甚大，朕总不好让将士寒心。” 这是哄赵千荷的，却也是实话，南家的余威真的不是说说，特别是现在还有一个南瑾，他突然后悔之前封她为正一品了，不过不重要，反正她现在手里没有兵权。 “一定要叛死罪吗？叛流放不行吗？”赵千荷试探性问。 帝王看向了赵千荷，眸色深沉，看得赵千荷心一突。 “千荷，你该庆幸胡冲死了，这才让你与此事没有牵扯，不然你会被连累，你若参合这事，就算是朕知道你并没有参与，但是百官会放过你吗？” 帝王的话让赵千荷一个激灵，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她虽然是公主，但并没有多大的实权，一切都是仰仗帝王的宠爱，而帝王要坐稳江山，许多时候都需要顾忌朝臣，不然也不能任由南凌横行那么多年。 “可……”赵千荷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刑部和大理寺还没核实出结果，具体如何也要三日后才知道，不过不管结果如何，胡正文参与了谋逆本就是重罪，朕没叛他死已经是仁慈，他这样的罪就是死了也不足惜。” 帝王这提点已经很明显了。 而赵千荷最会提取对自己有利的信息，一听完帝王的话立刻就想到了弄死胡正文，因为帝王说了，他就是死了也是应当的，若是人死了，那就没人危及她了不是。 这么一想，赵千荷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帝王看赵千荷的样子就知道她领会了他的意思，就算没领会也不要紧，他也不会让胡正文活到那一日，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赵千荷就是领会不了，他也会让人教她领会，如今刚刚好。 “是臣妹逾越了，那臣妹告退。”有了主意，赵千荷也不久留，那是恨不能立刻就实施。 帝王也没挽留，摆了摆手让人离开。 …… 胡正文在等待赵千荷的回话，等来的却是刺杀。 重点是牢中的狱卒一个都没有出现，仅这个就足以说明这刺杀来自谁的手中。 胡正文恨，拼命反抗着，但双拳难敌四手，眼见着就要不行了，牢里终于响起了狱卒匆忙来临的声音。 “快走，有人来了。” “人还没死怎么交代。” “剑上有毒，命不久矣。” “确定会死吗？不然不好向公主交代。” “行了，快走。” 胡正文没有武器，凭的是赤手空拳，吃了不少亏，身上许多剑伤。 狱卒的吵囔声响起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本以为就这么毙命了，没想到却来人了，那些人就那么走了。 而那匆匆的几句话大概是觉得就算他听到了也翻不起什么花来。 公主啊！ 哈哈哈……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好歹他伺候了她那么久，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总比要杀他来的强。 他虽求救，但也没想要鱼死网破，能活着固然好，活不了还有几个女儿，也算是他胡家子嗣，他本想求着赵千荷帮忙照顾，毕竟他伺候了她那么久，也没有拖她下水，现如今…… 胡正文撑不住倒下了，赶来的狱卒吓到了，立刻嚷嚷着请大夫，毕竟罪名还没有定下来，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狱卒是要请大夫的，但这是重罪，上面的人知道后直接就去请了太医。 最终毒素太重，胡正文没有能撑下来，死在了牢里。 出了这样的事需立刻就上报天听，帝王得知后震怒，立刻让大理寺查探凶徒，大理寺应声离去。 而胡正文死了的消息也跟着散去了京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看法不一，有人觉得贼人大胆，有人则觉得死得应该。 胡正文死了，但是这样的死法南瑾很是不满意，因为这样死了她爹的案子也意味着要终结。 “人怎么就这么死了？谁杀的？” 顾修染轻抚着南瑾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怒气，“你不是想他死？” “我也没想他这么死，他就这么死了，这个案子得不明不白就这么结了。” 顾修染搂着人亲了亲，安抚了一句，“不会。” 南瑾看着顾修染，顾修染本来要说什么，被这么一看，一个没忍住直接揽着人深吻了下去。 南瑾愣了一下，随即抬手将人推开，瞪了一眼，“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也在做正事。” “顾修染。”南瑾提高了声音。 顾修染轻笑了一声，他喜欢极了她这炸毛的模样。 南瑾顿时不爽了，扯了顾修染的腰带将手钻了进去，“要玩是不是？故意逗我是不是？” 第691章 692，赵从萱是谁的孩子 顾修染不为所动，靠着又要吻过来。 “不许动个，不然你一个月不用跟我睡了。” 顾修染身子一僵，莫名觉得玩过火了。 见顾修染老实了，南瑾满意了，她还治不了他。 “说吧，怎么回事？胡正文的。”南瑾也缓过来了，顾修染这模样明显的胸有成竹，更是一副参合的架势。 这会顾修染真的老实了，“赵千荷找的杀手，不过我在其中参合了一下，在赵千荷找杀手的时候移花接木的让我的人跟她接头，之后人是真的要杀，不过留给了胡正文一些安排的时间，至于他究竟有没有安排，等几日就知道了，三日一过，要是没有出现变故，我这边会给他安排，总归不会就这么让他白死了。而帝王那边明日早朝大概就要说爹的事，你到时候直接就接受决定就好，不用跟他争论。” 顾修染这是要将南瑾摘出来，不可让南瑾成为帝王的靶子。 “胡正文能有什么安排？” “此人乃真小人，有几分真才实学，但是心思不争，算是靠巴着赵千荷爬上来的，而赵千荷一个公主哪里有什么实权，显而易见，是帝王用赵千荷这枚棋子掌控胡正文的。” 短短几句话，南瑾听出了皇家的悲哀，赵千荷总是仗着圣宠，却不知自己就是个棋子，说到这，南瑾想起了一件事。 “你爹对你娘很忠诚，那这赵从萱肯定不是你爹的孩子，那这赵从萱是谁的孩子？” 这个很值得深思啊。 南瑾在想事情，手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顾修染身上划拉着，顾修染倒是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但这么撩拨他…… 南瑾回神间人已经被按在了榻上，想要说什么耳侧响起了一句话，“这事不久就会知道，我们先做正事。” 话落间，她的呼吸瞬间被夺取。 南瑾有些抗议地推了顾修染几下，顾修染松开了她，顺着她的唇角往下移去。 南瑾喘息了两声抗议着，“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 “夫人说，我听着。”顾修染回了一句，却是咬开了她的衣襟向下探去。 南瑾想说什么，出口却只余嘤咛声。 顾修染尽情的服务着，成婚一年多，他最是知道怎么让她就范。 南瑾在顾修染的攻势下溃败成军，哪里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 翌日，一开朝，帝王就胡正文身死一事做了判定。 怒肯定是怒的，帝王将大理寺卿训斥了一顿，说堂堂大理寺就那么让人给钻了空子，太过不像话。 训斥了一顿后，又问了胡正文通敌卖国之事，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立刻上奏说南瑾的证据属实，这是直接就定了胡正文的罪了，如此胡正文身死也是名正言顺了。 判了案子，帝王安抚了南瑾一顿，上了一大堆东西。 有顾修染的话在先，南瑾只能欣然接受。 这事到这便了了，接下来就是流放七皇子之事了。 这事南瑾不关心，毕竟不想七皇子活着的大有人在，她就不需要操心了。 至此，关于几日前宫变一事就这样平静了下来，然这平静只维持了两日。 七皇子前脚被流放出了京都城，后脚京都城就炸了。 不过比之宫变肯定要逊色许多，却也是爆炸性八卦，说是胡正文的死是长公主买凶所杀。 要是问为何长公主买凶杀人，因为胡正文威胁长公主救他，长公主怕被连累就将人给杀了。 要问胡正文为何威胁长公主，仅仅是因为亲家？可胡冲已经死了啊。不，你错了，那是因为胡正文早就跟长公主暗通款曲多年。 多年啊，这个多年是几个多年？ 这么一来那这赵从萱到底是不是驸马的孩子？听闻这驸马当年可是长公主抢的，会不会是为了背锅？ 要是是胡正文的孩子，那这胡冲跟赵从萱成为夫妻岂不是乱伦？ 一想到这，整个京都城直接炸了。 这个凭空出来的八卦就像雨后春笋一般，赵千荷知道的时候，已经蹿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让她想拦都拦不住，整个人是又气又恼却又无能为力，她总不能把每一个人的嘴堵住。 无计可施的赵千荷不得不进宫去寻求帝王的帮助，特别是赵从萱的存在。 “皇兄，有人污蔑我，你可要替我做主。”一见到帝王，赵千荷就开始哭诉。 而这事帝王也收到了消息，没冒然让人镇压，而是让人去查探，得出的结果相当的让人恼火，事情是胡正文搞出来的，尽管人已经死了，而这事要是处理不好，赵千荷这颗棋子就废了。 其实也没多大用处了，但就怕这赵千荷跟胡正文一样，暗地里搞手段，那胡正文是有罪在身，死了也就死了，赵千荷怎么说也是皇家公主，没有个理由就死了，他这帝王脸上也是没有光的。 “慌什么，谣传而已，又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谁还能奈何不成？” 一听帝王这话，赵千荷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只要帝王相信她就行，这样她就不至于孤立无援了。 “那我要怎么办，还请皇兄教我。” “你在府邸待着就好，你这般进宫已经是众人所见，朕刚刚好将你的冤屈听一听，毕竟是皇家公主，怎能容他人随意污蔑，朕会让京兆尹去查。” “谢皇兄给臣妹做主。” “下去吧，朕还要批阅奏折。” 听了这话，赵千荷也不敢再待着，立刻就起身退了出去。 帝王以为这样至少能稍稍镇压一下，却不想他的命令刚下到京兆尹那里，还没来得及实施，京都城里又掀起了另一股八卦风，就是石锤凤。 什么长公主就是跟胡正文在弄玉小筑相约的，多年如一日，说什么弄玉小筑里有专门的房间。 一时间弄玉小筑成了热门之地，是不是约会的地方大家不知道，但长公主经常来却是知道的。 不止如此，众人开始扒长公主何时何日在弄玉小筑出现，又扒出了胡正文那一日的行踪，有明有暗，一对和，真的是在偷偷约会。 之后又爆出什么人证物证，总之将一切都实锤了，速度之快压都压不住，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第692章 693，南瑾弹劾长公主 “胡正文真是个狠人。”南瑾不由得唏嘘，能把一切都记载的这么详细，这是一早就存了心思，真的是打赵千荷一个措手不及，这事要怪就怪赵千荷平日里过于高傲，总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别人压根就不会将她给怎么样。 “他本就是为了利益才与赵千荷搅合在一起，这么做一点也都不奇怪。”顾修染并没有半点意外。 “明日早朝肯定精彩极了，御史得把赵千荷弹劾死，我就想看看帝王要怎么保住赵千荷，她这可是污蔑了皇家的名声。” “赵千荷不会有事，她是公主，驸马也是抢回去的，她不算嫁，所以即便她养了面首也不会有什么。” “要是这样胡正文这一切不都是白搞了。” “赵千荷名声肯定毁了，赵从萱的身世也会受到非议。” “这太便宜赵千荷了。” “不会，应该还有后续，胡正文能将这些行踪记录都留着，绝对能留下赵千荷其他的把柄，比如对付爹的事。” 一听这话，南瑾的眼睛亮了。 “不仅如此，其他参与的人怕也是要有所动作，定会怕被胡正文扯出来，虽然人已经死了，而只要他们一动便会路出马脚，另外，就算他们不动，也会怕赵千荷对他们做什么，总之会乱起来，太子定是会借机做些什么，不怕那些人逍遥法外。帝王不怕折将，但是折了多了，可就不会觉得无所谓了。” 南瑾最喜欢听这些了，最好直接将那些人都钉死。 “好了，不早了，睡吧。”顾修染摸了摸南瑾的面颊，将人搂进怀里安抚着睡觉。 “嗯。” …… 翌日，整个早朝都是弹劾长公主赵千荷的折子，各种罪名的有。 帝王震怒，直言赵千荷行事太过肆无忌惮，毁坏皇家名声，罚她禁足半年不得出府。 对这个结果，百官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没惩罚，帝王惩罚了，要说惩罚，可这惩罚好像有些太轻了，这么混乱的生活，就只是禁足？ 可又好像没什么不对，不过就是公主私通他人而已，再说了公主纳的驸马，完全可以养面首，养个官员好像也没什么。 且不过是个公主罢了，又不是混淆了皇家子嗣，没那么严重。 出于各方面考虑，这事在帝王降下责罚后，百官便不好再追究了。 对赵千荷的惩罚自也是传遍了京都城，依旧众说纷纭，有人说好，有人说便宜赵千荷了。 就这样沸沸扬扬了几日后，流言逐渐平息了下去。 赵千荷终于松了一口气，禁足挺好，半年后谁还记得这事，再说了，她是公主，养个面首怎么了。 然赵千荷的气还没松顺，又一个消息炸了京都城，那就是胡正文通敌卖国害死南凌一事乃是赵千荷指使，缘由就是赵千荷恨南凌当年没娶她，娶了风晴月。 刚平息下去的八卦之风又刮了起来，不过这次刮得严重多了。 其中涉及赵千荷害死南凌一事，就这一事又扒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风晴月的身世再次被扒了出来，连带着风家连带着洪记也都被扒了出来。 而太后收养风晴月，要了人家母亲奉上的半个洪记这事也被扒了出来，一桩一桩以不可挡之势全部被扒了出来，妥妥的预谋已久。 不要说赵千荷，就是帝王都被扒得愣住了，因为这事涉及了他的利益。 帝王终于重视起了这件事情，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不能掌控之事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 近来，南瑾上朝上得特别的勤劳。 之前胡正文与赵千荷情爱之事是御史弹劾的，南瑾就是个听众。 而这一次，南瑾亲自上奏。 “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外面都在传闻长公主霸占了属于臣母的东西，臣问了臣母，臣母说当年臣的外祖母的确给了她半个洪记，不过因为年幼一直是太后帮助打理，那是臣外祖母留给臣母的嫁妆，然臣母嫁人许多年了，太后却依旧没有给臣母，若是这样就算了，毕竟太后养育臣母多年。然，却频频传出被长公主霸占，这臣就不能容忍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这事有理有据，南瑾弹劾一来一点毛病都没有，至于赵千荷伙同胡正文害她爹一事，这事不能乱言，否则很容易被倒打一耙。 南瑾的话听得百官倒吸一口气，谁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茬，那静和公主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说谎。 且南瑾说的没毛病，要是在太后手里也还说得过去，但却到了赵千荷手里，这就说不过去了，且就算是太后手里，太后也管太多了，毕竟风晴月嫁人都这么多年了。 帝王脸色很不好，可谓是努力压着怒气，这哪里是在割太后的肉，完全是在割他的肉，所有的银钱进账都在他这里，太后和赵千荷不过都是一个幌子罢了。 本来这事也不是不好摆平，只是他没想到南瑾竟是这么大胆子，敢参合这事，如此这事真的就不好摆平了。 他不想还，但是还了他的银钱来源怎么办。 这个南瑾留着真的是太碍眼了。 这一刻帝王动了杀意。 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是在战场上浸染了那么多年，南瑾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低着的螓首不由得微勾了一下唇角，复又开口，“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长公主欺人太甚。” “这事朕会去查证，若属实，朕会给你一个交代。”除了这么说，帝王无话可说了，这算是个缓兵之计，想让他把攥在手里多年的东西吐出去，完全不可能。 南瑾也没指望帝王会给什么交代，有这句话就够了，“谢陛下。” 说到这，南瑾就退下了，没她事了。 众人见南瑾没提南凌将军之死跟长公主的关系，他们也识趣的没提，毕竟没有证据的事，这事可不能乱言。 一下朝，帝王就去了太后宫里，将宫外的传言和早朝南瑾的奏言告知了太后，太后一下子就怒了。 第693章 694，是帝王的孩子 “什么嫁妆，那明明就是哀家那妹妹为了让哀家养着风晴月给哀家的，哪里来的嫁妆。哀家还让那风晴月做了公主，嫁了南凌，要是没有哀家，她风晴月能有如今这番境况？” “母后，现在不是恼的时候，那南凌已经死了，我们若是抓着这不放，只会让世人觉得我们欺凌孤儿寡母。” 这事难就难在南凌死了，他做任何事都是欺负孤儿寡母，容易寒了其他将士的心。 “那就这么让他们侮辱？” “舍几间铺子罢了，朕就不在朝堂上说了，母后你将静和招进宫来，给她几间铺子，就说本想给她守着，留给她一个依仗，怕夫家对她不好，后一时繁忙就忘了，另再补给她一些银钱，这由朕出，就说母后你不善经营，也没功夫多管，是千荷一直帮忙看着，这才被误会，现如今都还给她。” 帝王知道不散点财不行，不过他不会散太多，意思意思就行，毕竟当年风晴月就是个几岁的娃娃，哪里知道具体有多少资产。 帝王都这么说了，太后还能说什么，就算不甘心，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做法了，特备是还涉及赵千荷，便只能应承了。 到这，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 没等到第二日，下午的时候，太后就宣了风晴月进宫，将帝王说的话给她说了说，当然也敲打了一下，让她差不多点。 风晴月全程只听没多说什么，最后带着一些补贴回了府邸。 这会儿天色差不多夕阳西下的样子。 南瑾没进宫，就是在宫门口等着，见风晴月来了，当下将人迎上了马车。 “娘你可还好，太后可有为难你。” “都是小事。”左右不过那些，这些年都习惯了这些叨叨，“她给了我几间铺子，还有这些银两补贴。” 风晴月将东西拿给了南瑾。 “呵……”南瑾冷笑了一声，“当我不知道一半的洪记有多少吗？这打发叫花子呢？” “别太在意，能吐点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娘也不在乎这些，你得好好的。” “我心里有数，娘你别担心。”不吐出来也没事，反正她也不是为了这些，总归到最后都要还回来。 母女俩在马车上说这话就回去了。 而太后将东西归还的消息也随之飞去了京都城的各个角落。 究竟还的如何，众人也没办法到南瑾这边求证，这事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压下去了，长公主参合胡正文通敌陷害南凌一事却是疯长了起来。 许多官员挨个被拉下水，莫名又出现了人人自危的场景。 就像顾修染说的，一个两个官员的陨落帝王不会在意，但太多了，帝王就不会不在意了，更何况是他觉得暗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却偏偏他不知道是谁，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一个死去的人，他的兄长，曾经的先太子赵昀。 但人都死了二十年了，怎么还会作乱。 帝王一查，里面太子参合了不少，无处撒气的帝王直接借事给太子按了一个罪名，将他圈禁在了东宫。 而他这命令一下，突然整个京都城就那么安静了下来，好似一切真的是太子做的一般，现在太子被收拾了，风清云涌就都那么停了下来。 新年在这一波一波的风起云涌下就这么悄然无息的到来了，这会子众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准备起了参加宫宴，迎接新年。 而帝王也被这些日子一桩又一桩的事给搞得烦躁不已，也想借助宫宴缓和这微妙的气氛。 去年不在京都城，南瑾未曾参加宫宴，而前年的时候，爹娘陪着，顾修染陪着，还在那一夜定下了婚事，而今年却独留她一人，连赵元哲也不在了。 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众人才突然觉得气氛微妙，因为坐在宴会厅里的只有一个公主，一个成年的皇子都没有，流放的流放，圈禁的圈禁，离开的离开，这感觉莫名的让人觉得很不好。 帝王只是例行宫宴，也是人齐了才发现这个问题。 不过帝王心岂是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的，成年皇子没有，但没成年的还有好几个，这刚刚好和他的意。 宴会和往年一样，中规中矩，也没什么新意。 吃吃喝喝看看歌舞罢了。 然后便是散宴，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就在众人从宴会厅离开准备出宫的时候，一个疯魔的声音蹿进了人群。 “公主公主我不敢。” “公主公主那可是陛下。” “公主公主别杀我。” “公主公主我什么都没看见。” “公主公主，你终于生了。” “公主公主，是个小公主，是陛下和公主的小公主。” 没头没尾的一段疯言疯语，但却透露着一个信息，特别是最后一句，是陛下和公主的小公主。 脑子灵光的一些人突然间就想到帝王和长公主，又想到了赵从萱。 就算是驸马是长公主抢来的，那也没有理由冠于皇室之姓，这事当年御史还弹劾过，最后以帝王太宠爱公主不了了之，难道真相是这样的吗？ 所以说赵从萱不是长公主和胡正文的孩子，而是长公主跟陛下的？ 这可真的是乱伦了，因为皇家子嗣不可能混，陛下和公主定都是先帝的孩子。 这么一想多年来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寻，毕竟帝王对长公主不是一般的偏袒，被长公主偏袒的人几乎都被陛下偏袒，从前只当帝王宠妹妹，而如今…… 没人敢瞎议论，但众人的思绪却都不由得飞了起来。 离去不多久的帝王知道了这事杀气四溢，直接命人杀了那疯妇，再彻查此事。 这要是假的，帝王也不能这么怒，但却是真的，帝王那种被人遏制住喉咙的感觉更甚了，一时间暴躁极了。 百官吓得匆匆离开皇宫，这可是皇家秘辛，这再留下来要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那可是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瑾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这么劲爆吗？ 赵从萱竟然是帝王和赵千荷的孩子，这么劲爆吗？ 带着一颗激动的心，南瑾一回府一见到顾修染，第一句就是，“赵从萱是帝王和赵千荷的孩子？” “是。”顾修染点头应承。 第694章 695，夺天下是为了你 南瑾只觉一万头马在心头奔跑，“怎么回事，今晚那个疯女人又是哪个，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我做的，是我爹做的。”从前顾修染一直不承认宋国辉，自从知道真相后，心里便认了，不过从没当面喊过，但背地里在媳妇跟前还是能认的。 南瑾的八卦之心燃烧着熊熊烈火，“你爹好厉害，皇宫里也能动手脚，这事你得和我说说，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太过分了。” “不是不告诉你，怕你七想八想，现在成功了，再告诉你，你岂不是听着很开心。” 南瑾也就是那么一说，知道顾修染也不是故意的，“行，你说，我听着，先说说你爹怎么那么神通广大吧。” 顾修染一直没和南瑾说他的身世，倒也不是要瞒着，就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顾修染一把将人抱起走去了榻边，帮人脱了鞋子，两人一起躺下，“要说好久，我们躺下慢慢说。” “嗯嗯。”南瑾乖巧应声。 “还记得我爹说过我年龄少报了一岁的事吗？” “嗯。” “之所以隐瞒年龄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 顾修染讲述了宋国辉先太子的身份，讲述了他如何被背叛如何在大火中留得一命，又如何成为赵千荷的驸马，再如何接他回来，以及暗中部署等。 听完后，南瑾整个人都是蒙的，完全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多故事。 “所以众人都言赵千荷抢了你爹做驸马，却不知道一切都是你爹的算计？” “嗯。” “我可以想象帝王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气都能被气死了。” “我爹就是要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让他自己父子相残，他私心太重，权欲太重。” “对，我爹那么忠心，他都容不下。”说到这个南瑾就气，“你爹好惨。” “皇家就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知道这些后，顾修染才知道宋国辉的苦心，若是他不够坚韧，与其死在赵雄的手里，他爹宁愿他死在他爹自己的手里，所以才有了小时候的那些黑暗苦楚，不过都不重要了，他有她了。 “所以要不是帝王当年算计你爹，这会子太子就是你了。”南瑾吐槽了一下之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重点。 “那就遇不到你了，以我爹那样的品行，就不会将你爹从边疆召回来的，那样我就遇不到你了。所以这样挺好。” 心疼南瑾是真的心疼顾修染，不过情话她也是真的爱听的，“油嘴滑舌，竟说好听的哄我。” “只是磨砺多了一些，是我的终究还会是我的，而我更是多了一个你，所以我赚了。” “还说。”南瑾推了顾修染一样，嘴角却是已经飞扬到极致了。 “凝曦，我说的是真话，我夺这天下，是为了给你安定，我今生所求很小，只有你。” 虽然他知道他爹是为了磨砺他，但有些是发生了终究是定下了他的心性，而他也非在宫中长大，更没经历过那些宫变之事，所以他所求就只有南瑾，他人生中的那束光。 南瑾也正色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爱那么浓烈，她如何不知道。 顾修染搂着人亲了亲，“不说这个，我们说赵从萱身份一事。”顾修染转移了话题，不想说这个沉重的，他给的爱是他要给的，不该让它成为南瑾的负担，他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只是不隐瞒她，仅此而已。 “好，我听着。”两人经历过那么多，南瑾哪里还会在乎那些，也配合着转移话题，听起了八卦。 “这事要从当年招安你爹，选嫁公主一事说起……” 顾修染又是一顿叙述，大概意思就是赵千荷不愿意嫁给南凌，然后就有了风晴月封公主嫁娶一事，后来赵千荷见风晴月过得好很嫉妒，就生了坏心，在一次风晴月进宫后做了算计，想要算计风晴月和帝王，最后风晴月被暗中的赵昀也就是宋国辉所救，那人换成了赵千荷，这便有了赵从萱。 听完的南瑾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乐，该死的赵千荷竟然算计她娘，真的是…… “今晚这事帝王肯定镇压，朝臣也没有谁敢触帝王眉头，且这事帝王肯定彻查，会不会查到你爹？” “不用他查，我们这边会慢慢接触当年的事，今晚这事只是个引子罢了，毕竟夺位还是要名正言顺的好。” 早先南瑾就只是想要报仇，对皇后不皇后没多大概念，现在知道了顾修染的身份，莫名有几分要做皇后的既视感，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 “相公。”南瑾突然喊了这么一声。 “怎么了？” “你说过只娶我一个的，我不要别人跟我分你。”这个概念南瑾是根深蒂固，因为南凌从小以身作则只有风晴月一人。 顾修染没想到南瑾会突然说这个，直接将人给压在了身下，“夫人是觉得为夫这一年多来身体力行的不够是吗？” “你要是普通人，我大概有那个信心罢着你，但要是那个位置……”南瑾的确有几分不确信的。 顾修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争是要争的，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她害她的机会，她不知道他已经拦了好几拨对付她的人。 “我做不到你就杀了我，知道什么时候最容易杀我吗？在我与你情动最深的时候……” 说着，顾修染就压着人亲吻了起来。 衣衫落满地，在某个时刻，顾修染拿着南瑾的手放在了胸膛之上，“我要是负了你，拿着刀在这个时候往这里捅……” 说着，顾修染带着南瑾攀上了高峰。 这一夜顾修染折腾了南瑾整整一夜，南瑾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了，她不就假设了一下，要不要这么狠…… …… 涉及到帝王的事，没有朝臣敢去探究，众人那都是恨不能自己没有听见。 帝王却是让人好好查了，查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觉得一只无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气都喘不过来。 帝王易暴躁，官员就倒霉了，做错了一点小事就要被严惩。 一个两个的时候还好，多了，朝臣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只觉得莫不是明慧郡主真的是长公主和帝王的孩子？ 第695章 696，宫宴看戏 这可真的是乱伦啊！ 还不待众人有所探究，又一则消息炸了朝堂，太子毙了。 太子身子一直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也不用毙得这么突然吧。 特别是在传出帝王和长公主疑似乱伦的这个节骨眼上，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拉出来转移视线的。 百官想到了这，帝王当然也想到了，要真的是他做的那就算了，可他没那个必要，怎么说太子也是他儿子，身子不好就是争权也不过那样，他若是真想弄死他，宫变那日就寻个借口弄死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当下，帝王大怒，命刑部携手大理寺彻查太子突然暴毙一事，务必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开年没几日一国储君就这么暴毙了，这是在挑战帝王的威严，也是在触帝王的霉头，刚开年就死了储君，这着实不吉。 流言从哪里起的不知道，总之就那么悄声无息的四处流窜，等被察觉的时候已经传遍了京都城的大街小巷，其内容更是忌讳的很，说什么因果报应，更是提到了二十一年前的宫变，那一夜漫天大火照亮了整个京都城的夜空。 一时间，众人不由得纷纷忆起那个大火漫天的夜，还有那个被时间忘却的太子赵昀，那个芝兰玉树温文儒雅无人不称赞的赵昀，先帝的长子，百姓眼中的优秀储君。 太子的死帝王能名正言顺的让人查，但这关于赵昀的流言，他却是不敢明着来，因为他若是发怒若是镇压，就显得很心虚，毕竟他是个痛失兄长的弟弟，不是个残害兄长的弟弟。 但并不代表不能暗着查。 而同时，帝王那一种有一只手在暗中操控的感觉更强烈了。 查了几日，太子暴毙的结果终于出来了，是七皇子离开前做下的手脚。 七皇子已经被流放了，此刻再追加圣旨也没有意义。 且太子身子不佳，本也撑不了几日了。 这算是帝王偏袒七皇子了，而宫变那一日又岂不是帝王偏袒太子。 都是帝王的儿子，已经死了一个，总不好再弄死一个，不过帝王虽未追加赐死的圣旨，却是将七皇子的封地又往贫瘠处移了移，这算是惩罚了，也算是给了众朝臣交代。 而一些个太子党，明面上没说什么，私底下却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毕竟帝王虽未赐死七皇子，但不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此他们要做点什么也就方便多了。 太子暴毙一事处理了，太子的后事也安好了。 为了安抚太子家眷，帝王封赏了太孙，继续让他们住在东宫，这也算是给太子党一个希望，同时也给其他皇子树立了一个靶子，尽管那些皇子与皇孙年岁不相上下。 太子一事按下了，关于赵昀的那些话题莫名又跟着消散了，好似真的只是因为太子一事才被提起来议论似的。 还有长公主跟帝王乱伦一事，也就那么消散了，不曾有人再提起。 一时间整个京都城恢复了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怎么看怎么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看似平静，却暗潮汹涌，满满的窒息感，硬是去寻哪里有问题，却又愣是寻不出来。 这样的气氛维持了近两月，什么都没有发生，帝王觉得自己许是想多了，大概身在高位久了，人不免就想得有些多了。 就在帝王放松的时候，宫中出现了嫔妃滑胎，这很正常，后宫女子的手段，帝王不曾放在心上，活不下去是自己无能。 又过了一些时日，出现了皇子暴毙，这个帝王不能忍了，毕竟已经好几岁了，这就挑战他权威了。 立刻下令彻查，最后依旧归功于妃嫔之间的斗争，有理有据，这种事后宫也不是没有过，帝王有些不舒适却也没觉得不对。 残害皇嗣是大罪，不仅妃嫔是死罪，其家族也受了影响。 死了一个皇子的时候，帝王觉得还好，但接二连三出事的时候，帝王坐不住了，下令让大理寺和刑部彻查。 这一折腾，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月。 近日来整个朝天都显得乌烟瘴气，需要喜闹的气氛来冲淡一下这乌烟瘴气。 于是宫中办了一个宫宴，庆祝端午的宴会。 这还是第一次宫中为端午设宴宴请百官，不过也无什不同，就是主题为端午罢了，别的与中秋宫宴和除夕年宴无什区别。 被关了半年禁闭的长公主赵千荷时隔半年再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猛地一见，众人才发觉时间竟是不知不觉过去了半年之久。 与之一同来的还有明慧郡主赵从萱，只不过如今的赵从萱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高贵，毕竟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胡家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说起来好似还是长公主动的手脚，据说还跟这长公主有一腿。 不，该是长公主跟陛下有一腿。 一看见赵千荷，众人因为太子暴毙一事才熄灭的八卦之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但没人敢正面说些什么，都只是在心里面嘀咕，毕竟涉及到帝王，又不是不想活了，且不管赵千荷多不堪，始终是皇家公主，不是他们这些朝臣命妇能议论的。 帝王简单的说了几句官场话，便开始了宴会。 宴会还是老一套，歌舞助兴。 就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整个大殿突然间暗了下去。 对这，众人也没什么反应，有的表演就是这个气氛。 果不其然，大殿中央猛地亮了起来。 四周的光芒暗淡，中间的光芒大亮，这不免将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这上面。 “恭喜兄长高中状元。”场中央站着两人，一人对着另外一人欣然恭贺。 “多谢弟弟。”另一人很谦逊。 “兄长自幼就优秀至极，中这状元实至名归……” 众人就听着这弟弟对兄长各种赞叹，而这一看就是一出戏，只是众人委实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戏。 紧接着就是兄长一路高升官摆一品，在这高升的路途当中，兄长对弟弟颇为照顾，弟弟也跟着混到了功名利禄。 全程都展现了兄友弟恭，看得人温情不已。 第696章 697，大结局（九千字） 然就在兄长一品大员的庆祝宴上，前一刻还好好的兄长下一刻却是突然的倒在了自己的卧室内，口吐鲜血。 这一幕看得众人一惊，而上方的帝王却突地感觉到不好的预感，不过却没有半分异动。 紧接着众人就见那平日里恭敬的弟弟出现了，只见那弟弟并没有急着救兄长，而是笑得很是阴凉，“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兄长能做一品大员如何能傻，即便平日里兄友弟恭，此刻见弟弟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给我下毒？” “兄长可有证据？莫要信口雌黄。” 兄长悲戚地闭上了双眸。 弟弟见兄长这模样，露出了狰狞了面色，“别再装好人了，你对我好，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下臣，那个位置谁不想要，我哪里比你差了，我也能坐……” 弟弟在狰狞地控诉，突然远处传来了女子呼唤兄长名字的声音，众人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紧接着弟弟面色惊变，转身就跑，却是打翻了屋里的烛台，后冲进了黑暗之中。 紧接着就是熊熊大火的场景，那对夫妻相拥在大火之中。 而看到这，帝王的面色直接黑了下去，这一幕是多么熟悉的一幕。 一些个老臣也不由得想到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场宫中大火，那个芝兰玉树的太子就那么泯灭在了大火当中。 帝王沉沉地压着怒火隐忍不发，要是就这么发出来，那才是真的有问题。 大殿中一片死寂，说都不敢出声，好似一出声就会呼吸不到哦下一刻的空气一般。 就在这一片死寂中，整个大殿亮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中，有些个胆小之人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包庇的太子殿下赵茂筵。 帝王明显也愣了一下，好似没想到赵茂筵竟是没有死。 帝王不觉得赵茂筵有如此通天本事能躲过他的眼线，那种暗中有一只手的感觉又来了，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帝王想到了最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那个人还活着。 不可能，不可能。 一想到那个可能，帝王就变了面色，不过只一瞬又恢复了自然。 “你是何人，竟敢冒充已毙太子。”帝王稳稳地询问出声，一句直接否定了赵茂筵的身份。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赵茂筵突地笑了，“父皇，皇伯伯说你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定是否认我的身份，我却还不信，如今真的是不得不信。” 一句皇伯伯揭露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时候赵茂筵死了看见了死了的赵昀，还是赵茂筵没死看见了没死的赵昀。 最惊惧的就是帝王了，有些阴影哪怕消失了几十年，再次提起依旧是越不过去的大山。 “来人，将这装神弄鬼之徒给朕拖下去，另，今晚是谁当值，竟是放出此等荒唐之人，直接革职查办。” 帝王话落片刻后，只余一片寂静，并无人前来执行命令。 帝王面色当下变了，心中却安耐住了不安。 不待他再开口，赵茂筵再次开了口，“父皇，写退位诏书吧。” 这是当着众朝臣明目张胆的逼迫帝王，真的不知道是赵茂筵脑子不好使了，还是众朝臣脑子不好使了，已经有好多人在想他们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 “来人……”帝王起身再次下命令。 这一次终于从门口进来了人，却是纷纷朝着帝王逼去。 周遭的官员立刻裹挟家眷往后退去，有几个武将冲了上来拦在了帝王的面前。 来人是禁军统领陆温书，帝王一口咬定赵茂筵是假的，所以不承认他的身份，此刻见陆温书，直接呵斥出声，“陆温书，你这是要造反吗？” 陆温书沉着脸没说话，就那么领着禁军控制着大殿，将赵茂筵圈在人群中间，将刀剑对向帝王。 “父皇，儿臣能理解你对皇伯伯动手，毕竟坐上那位置谁不是踩着枯骨走上去的，不要说父皇，儿臣手上也没少染血，即是背叛对自己最信任的人。” 赵茂筵这句背叛对自己最信任的人真的是扎在了帝王的七寸之处。 “当年若不是皇伯伯处处对父皇各种信任，皇伯伯那么一个惊艳才绝的人，父皇能那么容易就将皇伯伯拉下马吗？父皇，敢做就要敢认，就像儿臣这样。” 赵雄这是被自己儿子给内涵了，脸色瞬间差到了极致。 “赵茂筵，你以为你区区一点禁军兵马就能奈何朕了？枉朕对你疼爱有加，朕之前昏迷之时，你与老七那般乱来，朕处罚了老七，护住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听得赵雄这一声喊，赵茂筵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父皇终于承认儿臣了？父皇对儿臣宽容，那父皇对儿臣下毒，要了臣半条命的时候怎么不对儿臣宽容的？” 之前赵茂筵一直以为自己被下毒是兄弟所为，直到几个月前自己被人再次下毒，死里逃生被救下后，他才知道自己落得这般田地是他亲爱的父皇所为。 兄弟相争他能理解，但他着实不明白他的父皇怎么就能对他下那样的手，目的只是为了折他的翼，真的是可笑极了。 而今他苟活也不过就是为了多喘息些时日，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些活路罢了。 比起自己的亲父皇，他竟是宁愿相信那个没有音讯多年的皇伯伯。 “赵茂筵，你为了上位，真的是什么都能言。”赵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上一点都不承认。 赵茂筵也不恼，“好，父皇不承认也没关系，儿臣这里关于父皇的罪状不差这一个，比如赵从萱的身世，再比如镇国将军南凌的死因。赵千荷当年算计风晴月不成，将自己送上了父皇的龙床有了赵从萱的存在，父皇你这是乱伦。还有南凌的死，父皇只因为忌惮南凌在军中的威望，就假借他人之手害死南凌，父皇你心何在？那可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你这样以后谁还敢为我洪国护卫？” 赵昀之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众人听听就是听听，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帝王和赵千荷乱伦一事，还有南凌之死一事可就不能不管他们的事了，特别是南凌之死，若是真的是帝王所为，这得多寒将士们的心。 所以说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之前所谓的传言都是真的，且有更甚。 赵雄心里有数，觉得凭借赵茂筵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今赵茂筵这般，不知道是要拼死一搏，还是要作何，但不管如何，赵雄一点都不觉得赵茂筵能翻起什么风浪。 至于这些言论，那是对败者的指责，若是胜者，有谁敢言论。 “赵茂筵，朕给你悔过的机会，现在放下屠刀，朕最多将你贬为庶人，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朕不顾父子之情。” 赵雄的话说得平静，眸中却已见杀意，好似此刻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赵茂筵心中仅剩的那么一点温度瞬间凉得彻底，他输了，彻底输了。 赵茂筵眼中的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随即往一侧退了两步，做行礼的恭敬姿态，说了一句，“皇伯伯，侄儿输了，侄儿臣服。” 赵茂筵之前所言的话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来得惊人，不止惊了朝臣，更惊了赵雄。 在赵雄惊惧的光亮里，宴会厅的大门处走进了一道身影，众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昏暗灯光下，一道芝兰玉树的月白色身影慢步走进了大殿内。 这一刻仿似所有人都见到了当年的那一抹芝兰玉树的身影。 在那人的身影从外面的暗处进入殿内的明处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只因为那人是宋国辉。 “怎么是你？”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赵千荷，她直接惊呼出声，更是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怎么会是这个没用的人。 其他人没能喊出来，却是震惊一点儿都不比赵千荷少。 特别是帝王赵雄，这个让人阴影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在这二十一年来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是他无论都不能接受的。 “不，不可能……太子皇兄不长这模样，我记得的……”依旧是赵千荷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宋国辉，或者说是赵昀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有人还记得我的太子妃何模样吗？” 这一句落下后出现了好一阵子静默，不知道人群里谁说了一句，“先太子妃就长这样，我记得……” “我也记得。” “我也记得。” 这大多数是女眷的声音，毕竟当年赵昀可是许多女子的梦中情郎，多少女子想嫁给他，他却是娶了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江南女子，这怎么不叫人记住。 听着一声声，赵昀笑了，“很好，大家都还记得，就是不知道弟弟还记不记得？午夜梦回可有做噩梦？” 说着，赵昀在自己的面上摸了两下，随后一扯，整张脸瞬间不一样了，而那张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变得苍白不已，却依旧见当年芝兰玉树的模样，只不过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而这张脸是赵雄的噩梦，他终于有些慌了，哪怕执政二十一年了，却依旧在见到这一张脸的时候变得惊惧，没人知道他这个皇兄究竟优秀到了何种程度。 “赵雄，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你拿了也得吐出来。” 赵雄深吸了两口气，开言，“没想到皇兄还活着，既如此皇兄为何不曾露面，反倒隐姓埋名做起了千荷的驸马，怪不得总不见驸马出现。” 赵雄绝不承认当年的罪行，更是将赵昀跟赵千荷扯到了一起。 “兄妹乱伦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我不过是借身份一用，而当年之事，赵千荷也不无辜，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且若是她不抢我入府，我又哪里有机会在这京中藏上这么些年。你们认不出我的模样，只能说你们太过盲目了。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们怀疑的机会，我这身份也不是随便捏造的，跟我的太子妃也是有渊源的。赵雄，你能得逞不过是利用了我的信任，而当我不再信任你，更是隐忍了这么些年，你可觉得你还能赢？” 赵雄有些心颤，但绝不承认自己会输，“皇兄那么厉害，又为何要隐忍这么些年呢？皇兄莫不是不知时间越久朕的地位越稳固。” 这话听得赵昀笑了，“我在等我的孩子长大。” 这一句比之前所有的话都杀赵雄，什么叫他在等他的孩子长大？ 就算赵昀出现，他虽惊惧，却是知道就算他得逞了，之后还不是要把皇位给他的孩子，但现在赵昀有自己的孩子，这如何能行？ “顾修染。”几乎赵雄一下子就想到了顾修染，毕竟顾修染与赵昀，该说与赵昀那副迷惑人的样子很像。 “不错。”赵昀承认的极其大方。 这一刻，有关于顾修染的一切纷纷闪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众人一直的印象都是顾修染不被宋国辉待见，而今细细体会，这哪里是不待见。 “是又如何？人已经死了。”赵雄带着点固执。 “呵……”赵昀轻笑了一声，满满的运筹帷幄。 就是这模样让赵雄惊惧不已，几乎是下一刻，赵雄就看向了南瑾，“暗卫。”赵雄说了这么两个字，简单至极，而就在那一瞬间有暗影冲向了南瑾。 南瑾完全不惧，几个动作就退去了赵昀的身边，没让暗卫伤到她半分。 赵雄定了定心，带着狰狞质问南瑾，“南瑾，你这是要造反？” “陛下，是你让人对我动手在先，难不成我还要站着等你杀不成？” “我是君你是臣，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就像陛下弄死我爹一样是不是？” 这话让赵雄竟是一时间有些不好接。 “赵雄，束手就擒能体面一些，且我还站在这，你这么威胁我儿媳妇我很不高兴。” 到底做了二十一年的帝王，赵雄怎么可能会束手就擒，完全就没觉得自己会输。 “赵昀，这已经不是二十一年前，你莫要忘了朕已经执政二十一年，你以为斗得过朕？你以为这二十一年来朕这皇帝是白做了？” 赵昀但笑不语，也就这会儿的功夫，那厮杀声已经来到了大殿外，殿内已经隐隐听见了厮杀声。 这时，赵昀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那你又以为我这二十一年在做什么？大火灼烧的滋味我会让你也尝一尝。” 说到这，赵昀看向了周遭了朝臣和家眷，“给各位一个机会，现在出去，以后该是谁还是谁，现在不出去，就陪着赵雄一起葬身火海。” 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之后，赵昀已经不知道仁慈为何物了，最后的那点子温柔也随着之后太子妃的死去而消散。 这个时候时局还未明了，也正是因为没有明了，才是选择的好时候，不然成王败寇了还有什么还选择的。 第一批出去的是太子党，没看见太子已经站在赵昀那里了吗？ 第一人当属丞相了，太子的外家。 丞相一动，赵雄眸光一暗，不过不急，待会儿弄死也一样。 而有一就有二，不停地开始有人朝外走去。 并没有太多一会儿的时间，大殿内就只剩下一小半官员。 一小半官员见此不由得有些人便开始了动摇，也有人毅然挺赵雄，其中有几个当年的从龙之臣。 摇摆了一会儿，一些个墙头草也出去了，就剩下零星的那么六七人站在大殿内。 这一幕看得赵雄整个人狰狞极了。 站在那的赵茂筵也愣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明明结果还没有出来。 见没人动了，赵昀慢慢朝后退去。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十几个黑衣人同时攻向了赵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赵雄还是知道的。 外面什么情况他暂时不知，但就是因为不知才意识到了严重性，若是在掌控中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了，而正因为没有消息，所以才显得严重。 眼前的情况也不利，那么多朝臣都选了赵昀，是事先知道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 总之，他要做最后的拼搏。 几乎是黑衣人攻过来的时候，陆温书就带着人夹击，南瑾也加入了战斗。 禁军的等级不够，眨眼睛就被暗卫杀了一半，这么一下子赵昀的身影就被爆了出来，眼见着有黑衣人攻向了赵昀，贴身靠着赵昀的青林出手攻击了过去。 但这样还不够，暗卫无孔不入，眼见着一把利剑就要刺到赵昀的身前，赵昀微勾了一下唇角，脚下一点，整个人往后一退躲了开去，不过没动手杀人，吃斋念佛这么些年，这些人不值得他脏了手。 不回击，但躲避还是可以的。 而这一幕惊惧了赵雄，“你会武？”他突然知道当年赵昀是怎么活下来的了，“我为什么不知道？”更突然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赵昀对着赵雄讽刺一笑，整个人退出了殿外。 又有一人攻击过来，只见一股杀气从赵昀身后而来，迎面挡住了那攻击，反手将那人给杀了，然后冲入了人群，冲去了被缠住的南瑾身侧。 只见那人身上满是血渍，周身杀气远远便可感觉得到。 “顾修染……”不知谁惊惧地喊了一声，众人方才察觉到不对。 这一次赵雄终于有些慌了，这变数太大了，他一点都不知道顾修染没死的事。 顾修染就是杀神一样的存在，有他的加入，暗卫顷刻间便杀得片甲不留。 而身后慢些时候来的脚步声也到了，齐刷刷的，百官回眸看去，满是满身血腥的肃杀士兵，这一看就是战了好久，而他们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修染，带着阿槿出来，烧了这大殿。”殿外，赵昀对着顾修染吩咐。 闻言，当下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就开始往后退。 几乎在夫妻二人出了大殿的那一刻，大火在大殿的四周蔓延了起来，里面前些时刻还护着赵雄的官员，有人动摇了，他们可以死，但是家眷不可以。 几乎瞬间，纷纷开始护着自己的妻儿往外跑，大火刚起，这会子还能出去。 这个时候赵雄也顾不得去管这些人了，下意识也要出去，却是刚走两步整个人倒了下来，口中不由得吐了血，这是中毒的征兆，赵雄清楚得很。 赵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背后一股刺痛，侧眸间，是他封的姜国公主给了他一刀，他有些不可置信。 赵雄的暗卫下意识就对那姜国公主慕容嫣动手，然她却直接朝着门口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暗卫们也顾不得太多，立刻扶起赵雄就要护着人朝屋顶上冲去，毕竟门口站满了人，一出去就是死。 然刚撞上屋顶又被撞掉了下来，除了屋顶上有火势，有什么阻碍了他们的离去，再然后他们试着撞窗户都未能得逞，大火越来越大，他们还试图撞大门，却是刚到门口就有利剑迎接他们。 众朝臣就那么站在大殿外看着那大殿被熊熊烈火包围，烧得越来越旺，就那么看着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帝王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怎么冲都冲不出来。 这一幕看得众朝臣不由得胆寒，只觉得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即便当年跌了一跤，过了这么些年后依旧翻盘了，还翻得那么悄声无息，翻得让做了二十一年帝王的人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这是何等的强横。 还有那顾修染，从前大家都瞧不上的人，竟是如此尊贵。 众人只看到了成果，却不知赵昀为这一结局算计了多久，隐忍了多久，这期间但凡错了一步，那都是满盘皆输。 而今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同样的方式还给了赵雄，给阿柔报了仇。 阿柔可以安息了，而他再等一些时候就可以去陪阿柔了。 大火越烧越旺，里面的叫骂声惨叫声逐渐被吞噬，火光照亮了整个京都城，成了这一夜独特的风景，如二十一年前那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人群里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大片的臣服声，一声连一声，一声盖过一声，直入云霄。 众人都跪了，顾修染便也要跪，却是被赵昀给握住臂膀，“这是给你的，待平息了，我也能有脸去见你娘了。” 这话听得顾修染的心一颤，火光照着赵昀那让顾修染陌生的脸，却让顾修染满心不舍。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那一句给顾修染的，那么顾修染便是帝了，如此南瑾就是后了，也不知道哪个机灵鬼喊了这一声，紧接着一声连一声又是给皇后请安的。 赵昀伸手拉住了南瑾的手，将她的手与顾修染的手放在了一起，“阿槿，修染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一声怎么听怎么像托孤。 南瑾知道那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她是一刻都受不了，而眼前之人却是生生忍了二十一年，还将顾修染给培养长大，她是由衷的佩服。 “我会的，爹。”南瑾喊了这一声。 赵昀的手不由得颤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被火光照亮的眸子竟是闪过晶亮，“好孩子。” 说完后，赵昀看向了顾修染，他从未听过他喊他一声爹。 顾修染执着的没说话，赵昀就静等着，等着等着终是没压住心头的燥热，噗的一声吐了那压在喉头的血腥。 “爹。”顾修染下意识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得赵昀笑了，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像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夜一样，成了许多人记忆里永远忘不掉的一夜。 …… 顾修染是当之无愧的武将，在战场上的能力，无人怀疑。 但当帝王并不是骁勇善战就可以的，还需要谋略。 然，仅仅三日，顾修染的雷霆手段就让百官知道他们从没有真正了解过顾修染，更知道，果真不愧是芝兰玉树的赵昀的孩子，虽然冷冽了些，但帝王该具备的能力一样不少。 不仅如此，还杀伐果断至极，一点都不废话，不服从者直接斩杀或流放，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会给你足够的理由，让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说白了就是一句，手心里抓着你的把柄，你若不老实，直接丢出把柄将你给制裁。 几个宫变那日出于形势站队，现在想要借此挟制顾修染的人，通通被这样的方式给收拾了，一瞬间所有人都老实了下来，毕竟在官场多年，谁没个把柄。 而今不过是换了帝王，他们终究是臣子，做谁的臣子不是做。 没有人蹦跶了，顾修染便开始封赏功臣，特别是一早就跟着他的人，比如郭启迈。 不仅这些从龙之功的人，顾修染还知人善用，提拔贤能，有些人在那个位置上待了许久不曾动的人得到了提拔，还有些人被隐没才能的，也都得到了善用。 所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收拾了一帮人又封赏了一帮人，仅仅三日的时间，顾修染就让动乱的朝堂恢复了一片宁静。 朝堂安稳了，便是登基大典了。 顾修染不在乎什么登基大典，但是他在乎封后大典。 他直接让登基大典跟封后大典放在了一起，他要牵着他心爱的姑娘一起登上那个位置，若没有她，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这样的大典必是要盛装出席，衣服也需要尚衣局连夜赶制，如此登基大典便定在了五日之后。 衣服送来的时候，刚刚好是登基大典的前一日。 顾修染本在御书房处理事情，一听闻衣服好了，立刻就去了寝宫。 这寝宫是帝王寝宫，也是皇后寝宫，顾修染压根就没将两人的寝宫分开了，直接放在了一处。 衣服刚送来，顾修染就来了，南瑾都没来得及看衣服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她看过草图了，那是顾修染亲手绘制的，特别的好看，她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个。 “怎么来了？”见顾修染来了，南瑾下意识反问了一声，毕竟刚接手这朝堂，忙得很。 “来给你穿衣服。” “……”这话说得南瑾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更是瞪了他一眼，这周围还有人呢，怎么什么都说。 “都下去。”顾修染一句话遣散了殿内的宫女。 “是，陛下。”众宫女很有眼识的立刻退了下去，还体贴的将殿门给关了起来。 关门声一想起，顾修染直接上前就将南瑾给搂在了怀里，抱着人就吻了上去。 南瑾就那么被按着夺取了呼吸，直到快要窒息才被放了开来。 南瑾推了顾修染一把，顾修染却是紧紧将人给搂住，这一搂将南瑾给搂得没脾气了，只觉得这人越来越孩子气了。 “有人惹你生气了？” “没有，就是想你。” 这话听得南瑾哭笑不得，“你这才离开多一会儿，一个时辰吧。” “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他真的好想一直陪着她。 “御史弹劾不死你。” “我才不怕。” “行了，别孩子气了，不是回来看我换衣服的？”南瑾大概能知道顾修染要做什么，毕竟夫妻这么久了。 闻言，顾修染在南瑾唇上又亲了两下才松开人，“我帮你穿。”他的确是回来看她试衣服的。 “好。” 大红色的宫装就那么被顾修染一件一件穿到了南瑾的身上，惊艳在顾修染的眼底一点点展开。 待穿好后，顾修染拉着南瑾站在了铜镜前，这一瞬间，一向并不怎么在乎外在的南瑾眸中也闪过惊艳，“衣服好漂亮！” 顾修染从背后搂着人，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微侧首满是温柔地看着南瑾，“错了，是郡主好漂亮。” 闻言，南瑾侧首嗔怪地看了顾修染一眼，“还叫我郡主呢。” 闻言，顾修染弯了一下眉眼，“哦，错了，该叫皇后了，是皇后好漂亮。” 南瑾直接迎过去轻咬了顾修染的唇瓣一口，“故意的？” “那夫人是不是为夫的皇后？” 南瑾转身双手勾住了顾修染的脖子，“我不太喜欢一直待在皇宫里。” 顾修染搂住南瑾的腰身，“我知道，给我点时间，另外，我们快点生个孩子，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这话听得南瑾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 顾修染却是已经将人给横抱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被压在榻上的时候南瑾一蒙，“你作何？你还要去批奏折，别乱来。” “生孩子重要。”说着，顾修染不顾南瑾的抗议俯身吻了上去。 这身衣服亲手穿上之后他就想立刻亲手扒下来，一刻也不能等，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生孩子是顺便的。 之前一直不合适生，现在需要快些生，生完了培养个几年，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南瑾想抗议，最终敌不过顾修染的温柔，沉浸其中。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一起，开朝来还是第一次。 登基大典是每个帝王最辉煌最重要的时刻，而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帝王竟是愿意将封后大典与之一起，仅这一点就足够说明帝王对皇后的重视。 而曾经，多少人以为顾修染娶了南瑾是高攀，如今才知道是南瑾多么幸运才遇到顾修染。 百官早已经在祭坛下方两侧罗列好。 南凌与赵昀一人一侧站在两边列队的正前方。 对于南凌没死这件事，宫变那日众人看到的时候真的是震惊极了，随后又觉得没什么不对，毕竟这反都造了，还差那点没死的谋略吗？ 正因为有南凌在，有一些有别样心思的宵小也老实了，这位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赵昀站在这里，就是想要亲眼见证顾修染的成长，不仅他站在这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牌位。 赵昀没坐那高位，但谁也不敢怠慢，就算顾修染坐上了那个位置和，但你要说全凭顾修染自己那完全不可能，真正厉害的是这一位，布局了那么多年，还在赵雄的眼皮子底下，还把儿子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练就得那么优秀，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在众人期盼的眸光下，顾修染携手南瑾穿着厚重的龙袍与宫装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龙袍本该是黄色的，但顾修染今日的龙袍却是大红色的，只上面的金龙是黄色的，这大红色与南瑾的大红色相得益彰，而南瑾大红色宫装上的凤凰亦是黄色的。 不提两件衣服式样的美艳，就提这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两人的大婚。 而顾修染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两人已经成过婚，不可能再成一次，但顾修染只觉自己没能将最好的给南瑾，便借着今日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为名，行大婚之事。 万众瞩目下，顾修染牵着南瑾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阶梯，走向了那高处，站在了那祭坛之前。 按照流程，顾修染领着南瑾祭拜了天地，后顾修染携手南瑾站在那高处俯视着下方的众朝臣。 众朝臣领着各自家眷，立刻上前进行了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除了赵昀捧着牌位站在那，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南凌和风晴月，毕竟他们是臣。 而此刻，无论是站着的赵昀，还是跪着的南凌和风晴月，都是满目的欣慰。 顾修染至始至终紧紧握着南瑾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看着这万众朝拜，顾修染侧首看向南瑾，他说，“凝曦，我爱你终此一生。” 在这样庄严的时刻说情话的大概就只有顾修染一人了。 南瑾晕开了眉眼，笑靥如花，“我也爱你，终此一生。” …… 第697章 698，番外 本以为刚登基会忙一些，但忙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停止。 甚至忙得顾修染都要没时间陪南瑾了，以至于顾修染直接就将奏折什么的都搬去寝宫，再不然就让南瑾去御书房陪着他。 也不拘于南瑾做什么，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一抬眼可以看见她就好。 这日，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顾修染在寝宫内批着折子，南瑾则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的太阳下面晒太阳。 又是一年的冬日来临，去年这会儿京都城里正各种乱，她夫妻见一面跟做贼一样，而今年她却是住在了这三尺宫墙内，更是在这院子里晒着太阳。 身子突地腾空让南瑾惊醒了过来，睁眸间对上的是顾修染黑沉的眸子。 “外面冷，我想抱你去屋里，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睡着了？” 南瑾玩顾修染怀里埋了埋，“就觉得想睡觉，别的没什么。” “传个太医给你看看。” “我哪里那么娇气，我觉得是不是因为无事可做太懒了，所以才忍不住想睡觉。” “我瞧你这症状好几日了，得看看，我已经让人去喊太医了。” “好几日了吗？”南瑾微微诧异了一下。 “还说自己没事，自己身子异样都不知道。” 几句话的功夫，南瑾已经被顾修染给放在了龙榻上。 “我真没觉得哪不好。” “最近吃的也不多，是不是在宫里待腻了？让娘进宫陪陪你，或者你去将军府待几日？” “我走了你岂不是一个人？” “不碍事。” 南瑾一把抱住了顾修染的腰，“嫌弃我碍眼了？” 顾修染无奈地捏了捏南瑾的面颊，“我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你身上。” 这话听得南瑾笑开了眉眼，“我没事，我陪你。” 顾修染没再坚持，毕竟他是真的恨不能时时刻刻黏着她。 这会儿的功夫，太医来了。 南瑾听到了禀报声，立刻松开了顾修染半躺在榻上。 不一会儿太医就进来了，刚要行礼，被顾修染一挥手给免了，直接让他给南瑾诊脉。 帝后感情深厚，满朝皆知。 新帝处事狠辣，亦满朝皆知。 因此，太医半点也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就给南瑾诊脉。 许久之后，太医跪在了顾修染的面前，“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已有一月身孕。” 这句话砸得夫妻两人都蒙在了那。 两人成婚两年多了，之前各种忙碌不合适要孩子，便没要孩子，这会儿安定了，两人便准备要个孩子，不过就是随缘，也不是非得就立刻要个孩子。 哪里晓得这才随缘了三个月就有了？ 哦，按照月份算，这还是一个月前就有的，那就是随缘两个月就有了，他们以为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这是不是太快了？ 太医得不到回应，不由得冷汗淋淋，这什么意思，莫不是陛下不喜皇后娘娘有孩子？可不该啊！ “当真？可诊仔细了？” 在太医为自己的脑袋担心的时候，顾修染隐忍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医只觉得大大松了一口气。 “回陛下，当真，臣仔细诊断了。”喜脉这种简单的诊治他是绝对不会错的。 顾修染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握，“你先下去，将怀孕各种注意事项以及饮食都一一给朕写出来。” “是，陛下。”太医立刻领命，躬身退了出去，新帝气场太强大，受不住。 太医一走，顾修染再也绷不住，直接坐于榻边将南瑾给搂在了怀里，“凝曦，你有孩子了。” 南瑾这会儿也回过了神，听了这一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难道不是你的？”什么叫你有孩子了，这人看着一本正经却是早已没了理智。 “我的，是我的。”顾修染有些固执地说了两遍。 南瑾没再逗顾修染，而是将人给搂紧，“嗯，你的。我们有孩子了，以后又多了一个和你流着同样血液的人了。” 他的过去她不曾参与，但爱了他就是爱他的全部，她怎么不心疼，只是未曾说过而已。 如今有了孩子，希望可以填补他心里的空缺。 “凝曦……”顾修染紧紧将南瑾给抱着。 …… 新帝有多宠皇后，但凡有眼睛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近日，皇后探出了喜脉，众人方知是他们见识少了，以前的宠那不过是凤毛麟角，如今这恨不能将皇后挂在身上的行为那才叫宠。 可以说除了早朝时间，新帝不离皇后身边半步，这还不算，新帝还亲自下厨给皇后娘娘做吃食，皇后娘娘只要有一点吩咐，新帝那是立刻上前，将太监宫女的活计抢得一干二净。 这体贴温柔真的是跟前朝的冷凛狠戾完全不是一个人，然更是因为这温柔体贴让大臣们放心了不少，至少知道这不是一个残暴不仁的帝王，只要你好好的做事，帝王就不会惩罚你。 九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冬去春来，春去秋来。 眼见着又一年的中秋即将到来，连走一步都要让顾修染放下手里所有事跟着的南瑾终于生了。 生产的时间有些久，但南瑾的性子甚是坚韧，愣是疼了一天一夜，在第二日的清晨，黎明破晓之际，南瑾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稳婆欢喜地报着喜。 顾修染却是看都没看那小皇子一眼，只满心满意的都是南瑾，拿着帕子帮南瑾擦了擦额头的汗，“凝曦，以后不生了，一个够了。” 南瑾想说我还要个女儿，但看顾修染那心疼坏了的样子，到底忍住了这句话，明明是她生孩子，却搞得跟他生似的。 “我看看孩子。”南瑾避开了这个话题，要看看孩子，好歹疼了那么久。 顾修染向来南瑾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就去找孩子。 稳婆很有眼识的将收拾好了的孩子递了过来，南瑾挣扎着起身，被顾修染一把按住，接了孩子放到她身边。 满心期待的南瑾在见到孩子的时候蹙了一下眉，“怎么这么丑？” 南瑾说话向来直。 顾修染也跟着蹙了一下眉，不过到底没嫌弃，毕竟是南瑾生的。 “禀皇后娘娘，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养些时日就好了。”稳婆立刻回禀。 “是吗？”南瑾疑惑。 “老奴不敢骗娘娘。” “凝曦，先不管这个，你好好休息，一天一夜没睡了，快休息。” 南瑾的确累了，“你也去休息，陪了我一天一夜，该有好多事要处理，不许陪着我，去给爹娘报个平安。” 南瑾说得执着，顾修染不敢违抗，且他的确要去报平安。 “好，你好好休息。”顾修染起身在南瑾额头上印下一吻，随即起身吩咐宫女好好照顾南瑾，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稳婆带着宫女帮南瑾收拾了一下，好让南瑾休息得舒服一点，毕竟疼了一天一夜，不知道被多少汗渍给浸湿了。 …… 说是报平安，南瑾在生产，风晴月和南凌怎么能在家里待得住，早就来了寝宫外，一同来的还有一直深居在东宫的赵昀。 去年到现在，快一年了，赵昀明明住在宫里，却好似没住一样，终日不见人影。 孩子被先抱了出来。 顾修染出来的时候，孩子正在赵昀的怀里。 以至于一跨出殿门，映入顾修染眸中的就是赵昀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好似那破晓晨曦的光一般。 不知为何，顾修染蓦然觉得当年他出生的时候，许是就是这个场景。 顾修染顿了一下，看向了南凌和风晴月，“爹，娘，凝曦很好，就是有些脱力，现在睡了，你们也先去休息，等过些时候再来看她。” 顾修染敬重南瑾，所以同样敬重南凌和风晴月，即便如今已经是帝王。 南凌那是又心疼又骄傲，不愧是他的乖囡，疼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她喊叫。 “好就好，好就好。”南凌重复了两句。 风晴月没说什么，整个人一松直接就瘫软了下来，好在南凌眼疾手快将人给捞住了。 这一夜风晴月那叫一个担心，她知道生孩子多疼，更知道生孩子多危险，幸好，如今一切都好。 “爹娘你们去休息，就在宫中休息，方便见凝曦。”说着，顾修染就让人带两人去休息。 南瑾好好的，南凌便没什么好坚持的，当下就跟着人离去了，脱力的风晴月是南凌抱着离开的。 目送了这两个人离开，顾修染看向了那边抱着孩子的赵昀。 赵昀也抬眸看向了顾修染，满目温和，“名字起好了吗？” “请父皇赐名。”这是顾修染一早就跟南瑾商量好的，孩子的名字给赵昀起，不管男女。 闻言，赵昀愣了愣，随即笑了，“叫赵安晟吧，平安兴盛。” “好。”赵昀说的是赵，顾修染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本来就该姓赵，他的名字不会改了，他就随他娘了，但孩子可以，毕竟这是赵家江山。 “好。”赵昀又说了一声好，满目笑容。 …… 熬了一个月，南瑾终于熬出了月子，只觉得这一个月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 皇长子的满月宴那定是要大办的，满朝文武皆携家眷前来。 从前的南瑾做郡主的时候就风光无限，鲜少有人能及，是许多女子羡慕的对象，而今更是成了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还被帝王那般宠爱，真的是只有更羡慕，没有最羡慕。 至于昔日里与南瑾并肩的赵从萱，如今已成了庶民，已经不知道溃烂在了哪个角落里。 至于她娘长公主，亦被贬为庶民，罪名很简单，就是与死去的那位帝王乱伦，紊乱朝纲。 而太后，无过无错，直接被囚禁在了慈宁宫内，与活在冷宫无异。 昔日总是被欺压的静和公主，如今却是成了无限风光之人，女儿做了皇后，夫君又那般宠溺她，真的不知道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 百官发现今日的帝王面色比平日里温和了许多。 只觉帝王宠后的传言一点都不假。 这个欢喜的日子里，从前跟着帝王的人也不免放松了些。 特别是郭启迈，他完全没想过自己十年内从一个小兵变成了一品武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帝是他老大，跟他有过命交情的，不，他可是见证帝后相爱的人，皇后也跟他战友呢。 如此，那皇长子可就是他大侄子了。 兴奋的郭启迈喝了好多酒。 酒多了，就肆意了，瞅见顾修染在不远处，就蹭了过去，拿着酒杯倒了一杯酒就朝顾修染递了过去，“老大，恭喜你啊，终于修得正果。” 周遭还有不少其他官员，这敬帝王酒就算了，还喊帝王老大，这帝王这凶残的性子，就算今日温和了点，是不是也过于大胆没规矩了点。 就在众人等着顾修染发飙郭启迈倒霉的时候，顾修染拿起手边的酒壶倒了一杯朝郭启迈示意了一下，随即仰首一口饮尽。 郭启迈傻笑着也喝了下去，喝完之后拉着顾修染的衣袖一个劲的说，说皇长子赵安晟多可爱，说他多喜欢多高兴，还说等孩子长大了带他去军营玩什么什么的。 这一看就是喝醉了，那些话听得周边的人冷汗淋淋，却见顾修染就那么静静听着，哪怕微沉着脸。 好不容易从女眷那边解脱的南瑾刚过来就看见郭启迈拉着顾修染噼里啪啦的说着话，这一幕看得南瑾不由得柔和一笑，只觉得好似又回到了幽州那五年。 “这是喝醉了？”南瑾走了过来。 顾修染抬眼还买来得及说什么，郭启迈立刻站直了身子，喊了一声，“郡主。”站得那叫一个规规矩矩。 这一声听得南瑾噗嗤一声笑，“这是真醉了，在朝堂上真是委屈他安耐着性子了，你看哪里有空闲，放他去溜一圈，再让他回来。” “嗯。”顾修染轻应了一声，顺势伸手拉过了南瑾。 郭启迈一副很有眼见的模样，横着溜走了，一下子就在顺从不见了。 “去跟着，别让郭将军丢了。”南瑾随口就吩咐了一侧站着的太监。 太监立刻领命离去。 经此一事，所有人都知道了郭启迈的分量，一些个平日里不服气他，觉得他傻里傻气的人再也不敢怠慢了，那般处置人不眨眼的帝王竟是任由他那般没规矩，这得多身后的情意。 “刚刚收到了一样东西。”南瑾过来找顾修染是有事的。 “什么？” “回去给你看。” “好。”应着声顾修染就起身了，牵着南瑾的手转身就走了。 至于其他人，帝后要走，还有谁敢拦不成。 寝宫内就只有南瑾和顾修染两人，孩子在赵昀那里，赵昀说想要孩子陪着他，南瑾和顾修染都没有拒绝，他们不傻，赵昀的身子看着越来越差，哪怕极力保着。 自一年前宫变那日他卸下伪装那一刻起，他的身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他们不可能陪着他，唯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可以陪着。 “东西是冰玉给我的，说是赵元哲从边疆送回来的，我还没看，想着找你一起看。” 她家的醋坛子，她心知肚明的狠，且这已经不是醋不醋的问题，而是他们与赵元哲的立场的问题。 顾修染点了一下头，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不过他未曾对她言语过，但就算这样，南瑾为他着想的样子还是让他心里甜丝丝的。 南瑾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看着不是特别的起眼。 当着顾修染的面，南瑾将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放着一个金制的如意锁，南瑾取出来拿在手中看了看，随后笑了。 如意锁下面放着一张纸，南瑾将它拿了出来。 开头第一句便是小瑾儿，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而这一句直接让南瑾红了眼，一起长大的人，不是亲兄妹甚是亲兄妹，却因为彼此的身份不得不走到生分的一步，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有刀剑相向。 接下来就是絮絮叨叨的北地生活，还嚷着说要是顾修染欺负她就告诉他，他会回来给她报仇，看着只让南瑾觉得又回到那年少时光。 突地，话锋一转，说德妃在到北地的第二个月就去了，不过依旧很开心，至少在离去前实现了奔跑在草原上的愿望，还说德妃之所以能活到等他回来，是赵昀帮了忙，德妃让他安生的在北地待着。 赵元哲说，他懂，他们立场不同，皇家一向如此，所以他不怪，不仅如此还有感激，还说他和徐子骞在一起了，以后两人相扶到老，不会回京都半步。 南瑾看完了信，顾修染也看完了。 南瑾不知道，但是顾修染知道，若是德妃死后，但凡赵元哲跟京都这边有半点联系，赵元哲活不到现在，还好赵元哲是个理智的，或者该说赵雄这个父亲太过失败了，正真是众叛亲离，若不是把自己儿子都搞死了，他也不至于落败得那么惨。 看完信的南瑾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一口气。 不过这个结局就眼前来说是最好的了，只希望可以一直不变。 顾修染将南瑾紧搂在怀里，“我答应你，只要他不犯，我便不动手。” 顾修染跟赵元哲没情，之所以容着，只因南瑾。 “该防的还是要防着，我与他的情分是我的，你不用背负，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他可以好好长大。” “好。” “冰玉跟陆温书看对眼了，我也算是了了这心事了，你看着哪日合适，给两人赐个婚。” “好。” …… 翌日，顾修染直接下了一道圣旨，赐封太子的圣旨。 出生三日就被封上太子的，还是开朝来首例。 不过，这并没什么不合理，毕竟赵安晟即是皇长子也是嫡子，赐封太子，理应如此。 赐封圣旨过后，顾修染还欲与朝臣议事，一个身影突然闯进了金銮殿。 朝臣还没反应过来，顾修染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只因那人是南瑾，且满面焦急。 “去东宫。”南瑾只说了这一句。 顾修染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直接从高台上飞身而下落至南瑾身侧，牵起她的手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金銮殿里。 夫妻俩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身影，百官反应过来时夫妻两已经不见了。 紧接着便是各种议论，南瑾这样焦急闯入金銮殿，什么都不顾的样子，定是出事了，而东宫那边…… 顾修染来到东宫的时候，赵昀面色苍白却满目温和地躺在那。 一早就料到的事，但但真的要发生时，顾修染只觉得一颗心被攥得疼极了。 “来了。”赵昀面容平和地看着顾修染。 顾修染沉默地站在那，满目的倔强与隐忍。 “你已经平安长大，也娶妻生子了，朝堂也已经平定，我算是有脸去见你娘了，咳咳……” 说着，赵昀咳嗽了两声。 “本来去年赵雄死的那会我就已经要撑不住了，偏生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娘不让我去见她，说怎么的也得等着你生孩子，我真的怕我等不到，你娘会跟我置气，幸好我等到了，等到了……” “我对不住你娘，让她受了那般多的哭，也不是一个好父亲，让你在那样的环境下自生自灭的长大，不过我不悔，重来一次我还这么做，我的孩子我宁可自己掐死，也不会让赵雄侮辱。如今很好，你的后半生可以幸福了，阿瑾啊，帮爹好好照顾修染，这个孩子苦啊，从小就苦，我舍不得啊，舍不得……” “修染啊，要好好的……和阿瑾好好的，一生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不容易啊……” “阿柔啊，你来接我了，真好……” 赵昀闭上眼的时候，面上依旧满面柔和，那是一种解脱，一种与爱人团聚的幸福。 顾修染坚挺的背弯了下去，最后蹲在了床榻边执着地看着榻上的人，泪水却已经糊了他的眼。 他娘走后他再也没哭过，本以为心如磐石，本以为心底还有着记恨，本以为…… 南瑾从一侧抱住了顾修染，“想哭就哭，我搂着你，没人看得见。” 丧父之痛，南瑾深感其受。 赵昀时候爱顾修染的，只是爱得不得已，爱得深沉，但却是满满的深爱。 南瑾的脖颈被打湿得一个透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修染站了起来，若不是眼睛红红的，根本就看不出刚刚哭过。 “传令下去，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悼。” 外面有人应了声快步离开了。 南瑾紧握住顾修染的手，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有我，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晟儿。” “嗯。” …… 太上皇驾崩，举国哀悼。 丧事办了七天七夜，也停朝七天，顾修染在赵昀的棺木前跪了七天七夜，里面不仅有赵昀的尸体，还有顾修染母亲的骸骨。 七天七夜的停灵后，便是出殡下葬。 待一切结束后，撑了七天七夜未曾合眼的顾修染终于倒下了。 昏迷前顾修染眼前是南瑾慌乱的脸，他想告诉她他没事，却是没能来得及。 顾修染又回到了娘亲死去的那一年。 顾修染愣了愣，然后有些麻木地看着幼小的自己狼狈的讨生活，再后来被宋国辉，该说是赵昀接回了长公主府，少年脸上的恨意那么明显。 之后便是他麻木的生活着，各种被人污蔑被人挑衅，没有他的凝曦，他的凝曦并没有在他身边。 这看得顾修染慌了一下。 终于他的凝曦出现了，但因为他的态度恶劣，他的凝曦被他的态度赶走了，之后每一次的相见，两人都说不到几句话，后来他在军营混出了名堂，进了北镇抚司，便各种拼命往上爬。 他听到有人要害南凌，便离开了京都，却终究晚了一步，南凌死了，他急着回京都却是被绊住了脚，回来的那一刻，只来得及看着他的凝曦死在万千刀剑下。 “不要。” 顾修染喊着坐起了身。 “怎么了。”南瑾一直陪着顾修染，见人惊叫着坐了起来，立刻询问。 顾修染涣散的眸光聚焦在了一起，在见到南瑾的时候，一下子将人给抱住了，抱得紧紧的，“不要离开我，不要……” 怀里的温度让顾修染渐渐感受到刚刚只是个噩梦，怀里抱着的是个活人。 “不离开，不离开。”南瑾不知道顾修染做噩梦了，只以为顾修染沉浸在赵昀离开的悲伤中，安抚地拍着人。 顾修染的思绪慢慢回笼，那是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脑中逐渐闪现出南瑾曾经说过的话，什么前世今生，什么他是恩人，他突然间有些明白了，梦里的那个自己或许就是上一辈子，他可见他对凝曦的喜欢，比现在的自己要隐忍许多，他没来得及救她，那么多刀应该很疼很疼。 他都没来得及救她，她却当他是恩人，前生不能报今生还要报。 他的姑娘怎么这么傻。 也是他的姑娘傻，他才能与她共结连理，不然他怎忍心将她的傻姑娘拽入泥潭，他的傻姑娘可是骄阳。 “修染？”南瑾轻轻唤了一声。 顾修染平定了一下情绪，坐直了身子，深沉中带着温柔地看着南瑾，“做了一个梦，梦见没来得及救凝曦，害得凝曦被人害死了。” 南瑾微微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已经隔去了很久的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幕，“是没来得及救吗？” “配不上，一直都是我配不上你，所以只能一直安耐着对你的喜欢。” 没人不欢喜自己前世今生都被同一个爱着，如今还是自己夫君的人。 突然，南瑾就笑了，“陛下这是再取笑臣妾吗？陛下是皇族，臣妾就是个臣子之身，要配不上也是好臣妾配不上呢。” 顾修染将南瑾再次紧紧抱住，“这一次，我们都好好的。”他何其幸运，能再次遇见她，还有她共结连理。 “嗯，都好好的。” 醒来的时候本就是深夜，后来夫妻两人便又睡了，这一次两人同时做了一个梦，南瑾上一世死后的梦。 梦见后来顾修染越发狠戾，将朝堂弄得一团乱，互相残杀，而他与赵元哲也刀剑相向，最后顾修染赢了，杀了赵雄，却是自刎在了南瑾的坟前。 到这的时候，睡梦中的夫妻二人不由得相互拥紧，后逐渐放软了身躯。 前世已经过去，今生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会一直相守到老。 所谓病来如山倒，三日前赵昀那一倒整个人好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这三日里，顾修染沉默地处理着宫变后留下来的各种问题。 南瑾也做不了什么，就静静地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