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诊所到医疗帝国》


 第一章 我又想努力了

    s市，华阳区。
    张子凡看着眼前老旧的独栋小楼心情澎湃，甚至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老天爷，我不想再努力了！”
    这栋小楼是一间陈设老旧的牙科诊所，是留给张子凡的遗产。
    族叔是个老医生了，但无儿无女，也不怎么和亲戚联系，甚至直到他故去，张子凡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叔叔同在s市。
    由于张子凡是家族晚辈中唯一一个口腔医学研究生，所以素未谋面的族叔将这间诊所作为遗产赠予了张子凡。
    不过张子凡并没有打算继续经营这家“皓然口腔诊所”。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医生，从z大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公立三甲医院工作，每日忙忙碌碌，收入虽然不高，却很快乐，享受着身为医者的那一点点小小的家国情怀。
    如今这个年代硕士已经贬值，能在省级三甲谋得一份职位已是幸运。
    虽然由于sci论文的卡脖，张子凡这个年轻的主治迟早要变成万年老主治，但他还是希望能在公家单位干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在体制内退休。
    所以张子凡已经做好了打算，转手将这座小楼卖掉。
    虽然这样有一点对不起远在天国的叔叔，不过中介给出的价格实在太高了！
    然而当张子凡走进诊所的一刹那，忽然一个神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叮！医疗帝国系统已绑定。】
    【叮！新手礼包已送达，请查收。】
    【叮！新手任务：经营“皓然”口腔诊所，并亲自治愈第一名初诊病人。任务完成奖励：全体员工忠诚度+1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张子凡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昨晚夜班太累出现了幻觉。
    听到古怪的声音之后，张子凡连忙退出诊所，然后再次迈入。
    然而，提示音却依然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甚至在张子凡的面前还出现了一个游戏界面一样的东西，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信，自己大概是遇到了所谓的“系统”。
    在工作之余，看小说是张子凡排解压力的一种爱好，对于“系统”也并不陌生。
    掏出手机，张子凡拨打了中介的电话。
    “王经理，不好意思，我的那栋小楼不卖了，今天上午你不用来看房了。”
    “不，我不是想调高价格，也没有换中介公司的想法……”
    “我只是突然又想努力了，就这样，挂了，拜拜！”
    ……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按理来说正是一家诊所比较忙碌的时候。
    但是“皓然口腔”里面没有一个病人，前台护士石晓雅正低着头刷抖音。
    “难道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外放的歌声很响，以至于张子凡在诊所门口晃悠了半天，甚至走到了她身边，她都没有任何察觉。
    之前张子凡了解过，皓然口腔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医生一个护士。
    眼前的石晓雅，就是皓然口腔唯一一个护士。
    张子凡没有将她从爱河中叫醒，因为张子凡注意到，在石晓雅头上居然出现了【口腔石晓雅】五个汉字，还有一个小头像，虚空漂浮着。
    点开小头像，一段简单的信息出现了：
    【一名刚刚结束实习期的护士。】
    【年龄：19岁】
    【生日：9月9日】
    【身高：162厘米】
    【体重：49千克】
    【学历：中专】
    【毕业院校：天水卫校】
    【喜欢的东西：钻石、郁金香、咖啡、肥皂剧、火锅……打开更多】
    【厌恶的东西：香烟、整理衣柜、所有的昆虫、八哥犬……打开更多】
    【忠诚度：30%注：她已经处在随时跳槽的边缘。】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c+
    注射输液：f
    消毒灭菌：e
    急救处理：h
    四手操作：d】
    【综合评定：e】
    看完石晓雅的数据列表，张子凡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在这样的小型社区诊所里面，肯定不会有高级人才。
    只不过，急救处理这项技能，她居然只有h，按照张子凡的估计，说不定连胸外按压都未必能做标准，医疗风险太大了，回头得好好培训一下。
    而c+的病人沟通能力，作为导医倒是绰绰有余，能够很好的缓和病人的情绪，增强对诊所的信任感。
    只可惜从之前的情况来看，石晓雅显然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只是单纯领着工资，然后混日子准备跳槽而已。
    这时候，石晓雅也终于发现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年轻人。
    她抬起头，露出亲切的笑容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口腔问题需要就医吗？”
    “我不是来看病的，”张子凡摇摇头，道，“我之前有和你通过电话，我是张子凡，张有财的侄子。”
    “你是小张主任？”石晓雅眼睛一亮。
    在之前的电话联络中，张子凡透露过要把小楼卖掉的打算，这可是一大笔钱，多到刚刚从农村来到s市寻梦的石晓雅难以想象。
    虽然不是拜金女，但是对于年少多金、学历又高、外貌也很不错的张子凡，石晓雅还是非常憧憬的。
    当然，这只是对于石晓雅这样的乡下妹子来说，如果是对于s本市的女生来说，不考虑这笔意外之财的话，张子凡这样的小伙子一般会被称作凤凰男。
    没有提卖楼的事情，张子凡问道：“今天是哪个医生上班？”
    石晓雅答道：“今天是周三，刘医生和唐医生都在。”
    张子凡点了点头，绕过导医台来到二楼的诊室中，这里有十个诊间，说明了皓然口腔曾经的辉煌。
    不过现在十个椅位中绝大部分都被闲置了，只有包括主任诊室在内的三个椅位还保持着功能。
    这时候，唐仁斌和刘建明手中并没有病人，两人正穿着松松垮垮的白大褂，在其中一个空置的椅位上闲聊。
    他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讨论着马上要开始的nba比赛。
    石晓雅朝张子凡吐了吐舌头，然后连忙上前提醒道：“唐医生、刘医生，小张主任来了！”

 第二章 诊所也是一个小社会

    老实说，像张子凡这样的小年轻，就算学历比较高，也是很难得到职场老油条的拥戴，两位医生的数据也说明了这一切。
    【口腔唐仁斌】
    【经验丰富的医生，虽然水平不高，但可以解决患者的一般问题。】
    【年龄：46岁】
    【生日：1月2日】
    【身高：169厘米】
    【体重：77千克】
    【学历：大专】
    【毕业院校：齐城医学院】
    【喜欢的东西：香烟、足球、颜值女性、不良网站……打开更多】
    【厌恶的东西：家长会、结婚纪念日、蟑螂、洋葱……打开更多】
    【忠诚度：10%，注：他已经与其他单位达成初步协议。】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c
    口腔外科：e+
    口腔修复：d
    口腔内科：f+
    口腔正畸：d
    影像学读片：d】
    【综合评分：d】
    ……
    【口腔刘建明】
    【年轻的医生，缺乏专业训练，经常遭到患者投诉。】
    【年龄：24岁】
    【生日：7月2日】
    【身高：173厘米】
    【体重：70千克】
    【学历：本科】
    【毕业院校：乌城医科大学】
    【喜欢的东西：网络游戏、篮球、火锅、观赏鱼、颜值女性……打开更多】
    【厌恶的东西：房产节目、毛茸茸的玩具、除了兰花以外的花朵……打开更多】
    【忠诚度：30%，注：他处于随时跳槽的边缘。】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f+
    口腔外科：h
    口腔修复：e
    口腔内科：c+
    口腔正畸：f
    影像学读片：d】
    【综合评分：e】
    一目十行看完这两个医生的数据，张子凡不禁暗自摇头，果然他们对于诊所已经非常失望了。
    所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不过现在诊所这么个状况，大家各谋出路也属正常，张子凡理解两人的选择。
    但话还得说清楚，毕竟他们这个月工资可是要张子凡自掏腰包支付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张子凡沉声道：“之前打算将诊所卖掉，是我考虑不周，仔细回忆了叔叔的音容笑貌后，我打算继续他的事业。”
    听到张子凡这么讲，三人都吃了一惊，年纪最小的石晓雅更是忍不住问道：“小张主任，你是认真的吗？虽然现在国家规定医生可以多点执业，但是s大附属第一医院应该不会允许吧？”
    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公立医院是不允许医生在外头兼职的，近年来虽然相关政策有所松动。
    但是对于s大附一这样超级强势的三甲医院，为了稳定医疗队伍，使在职医生不分心，维持自身的医疗水平和科研能力，依然保持着一些不成文的内部规定。
    当然，利用休息时间在外面开飞刀的医生大有人在，同事和领导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像张子凡这样直接经营一家诊所，那是肯定不能允许的。
    否则你在单位接病人，然后拉去自己诊所收费，那岂不是挖单位的墙角吗？
    所以放在张子凡面前的抉择确实非常困难。
    “如果有必要，我会辞掉那边的工作。”张子凡认真的说道。
    “那可是公家饭啊！”石晓雅乍舌道，“这也太可惜了吧？”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人生的选择本来就应该是多种多样才会有趣嘛。”
    张子凡笑着道：“大家都回去工作吧，工作纪律还是要维持的。”
    唐、刘两位医生也笑嘻嘻的道：“这不没病人嘛，小张主任你放心，有病人一定给你搞定！”
    张子凡点了点头，又对石晓雅说道：“我先把自己椅位打扫一下，都积灰了，之后你再用紫外线车消下毒。”
    说着，张子凡便拿了门后的抹布扫把去打扫自己的诊疗间了。
    ……
    “唐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去搭把手啊？”
    刘建明看着爬高落低认真打扫卫生的张子凡，小声问道。
    唐仁斌摇头道：“我看他就三分钟热度，真舍得放弃三甲编制？我不信！”
    刘建明叹了口气道：“我是希望小张主任能好好把诊所开下去，可如果他确定要卖，我也得赶紧找下家了……哎，老唐你有啥打算不？”
    “我能有啥打算……拿完这个月工资，然后……”
    唐仁斌笑眯眯的道：“然后走一步看一步吧，咦？湖人火箭的比赛开始了，咱们看球，看球哈！”
    刘建明一听，也立刻来了精神，不过他还是歉意的看了张子凡那儿一眼，将平板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
    仔仔细细将每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然后让护士用紫外线消毒车照了两个小时，时间也已经来到了中午。
    整个上午只来了一个唐医生的复诊病人，由于牙根脓肿，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复诊了。
    牙根脓肿需要进行根管治疗，这种治疗的效果除了自身免疫力之外，与医生的技术和责任心关系密切。
    如果为了省时省力而马虎一些流程，就有可能造成根管内消毒不彻底，充填不严密，引起病情反复。
    张子凡远远看了几眼，便觉得唐医生的口腔内科技能评分只有f+，恐怕就与他的责任心不强有关系。
    石晓雅叫了盒饭外卖，张子凡也很合群的吃了一份盖浇饭，二十五块钱，按照s市的物价来不贵也不便宜。
    吃完饭，按照惯例会有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张子凡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就在主任诊间边上，刚才也已经一并打扫过了。
    这个办公室理论上是处理病人投诉，或者同供应商洽谈业务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小休息室，里面甚至放上了一张小床。
    坐在床沿上，张子凡再次打开了系统，因为他记得之前有提示说会有一个新手礼包。
    通过这个新手礼包，大概就能判断一下这个系统的成色了。
    打开系统，张子凡首先看到的是个人栏。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诊所主任】
    【职业等级：
    口腔科（已解锁）：主治医师lv2，120/1000】
    【荣誉积分:0】
    【特殊技能：无】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b
    口腔外科：b
    口腔修复：c
    口腔内科：c+
    口腔正畸：d
    影像学读片：b】
    这里并没有综合评分一栏，不过张子凡觉得很显然，系统对自己的能力还算认可，至少摘掉了高分低能的嫌疑。
    此外还有医院详情的页面可以查看。
    【皓然口腔诊所】
    【建筑面积：358.8平方米】
    【布局：诊疗间10间、拍片室1间、门诊手术室1间、技工室1间、消毒供应室1间、办公室1间。】
    【大型设备：牙椅11台（其中7台已损坏）、kavo北斗口腔三维影像系统1套、新风系统1套。】
    【医院评级：f。不知名的小诊所，常见于街头巷尾，是患者无奈之下选择的就医地点。】

 第三章 这个任务有点难

    在系统面板的角落里，张子凡看到了新手奖励包裹，然后将它点开。
    【恭喜你在成为世界知名医疗机构院长的道路上起航，请选择以下奖励：
    1、口腔专用扫描仪一台/职工专项补贴19000元
    2、一次性技能up包（1h）/100经验值
    3、职工技能提升1次/专注光环lv1】
    看着系统提供的六项可选奖品，张子凡有点犯难，很明显，奖励分成三类：1、医院建设发展类，2、个人能力提升类，3、职工能力提升类，而每一种类都只能二选其一。
    经过短暂的分析，张子凡选择了“职工专项补贴19000元”、“一次性技能up包（1h）”和“专注光环lv1”。
    【职工专项补贴：只能定向用于发放职工工资、奖金、福利等的补贴，院领导无权挪作他用。】
    在医院建设发展类中，口腔扫描仪用于扫描牙齿建模，替代传统的牙科印模，其价格大约在两三万左右，略高于职工专项补贴的一万九千元。
    但是口腔扫描仪对于如今凋敝的诊所来说并不是必须物品，张子凡也不可能很方便的将它卖掉，因此选择职工专项补贴会更加符合实际需求。
    一般来说，诊所招聘医生都会设定保底收入，以吸引有能力的医生，皓然口腔也是这样。
    唐仁斌医生因为年资很高，虽然没有考取主治医师资格，但是也签下了保底一万元的合同。
    而工作时间比较短的刘建明医生，保底合同就只有六千元了。
    而至于小护士石晓雅，没有所谓的保底合同，就只有基础工资三千元。
    由于这个月皓然口腔诊所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没有多少医疗收入，所以一共需要发放给职工的钱恰好就是一万九千元，系统应该是据此给出的奖励数额。
    有了系统的补贴，张子凡个人只要承担这个月的诊所的水电费就可以了，这下子压力减轻了不少。
    【一次性技能up包（1h）：能在一小时内，让你某项专业技能提高一个等级。】
    与直接奖励100经验值相比，张子凡觉得还是一次性技能up包更加有用一些。
    毕竟自己以前在公立医院里工作，虽然缺乏自由，但无论风雨好歹有上级医生遮挡，如今却都要依靠自己了，谁能确保下一个病人是怎样的呢？
    之前接下的新手任务可是规定了，必须要张子凡亲自接诊治疗第一名初诊病人的，因此留点底牌总是有必要的。
    【专注光环lv1：院长大人独有的技能，可以使本院全体医护人员及后勤人员在工作时获得极其微弱的专注加成。】
    其实理论上来说，在目前所谓“医院”仅仅是三四个人的小诊所的情况下，选择直接提升某个医生的能力是最合理的。
    这就好比是游戏里面，打五人团的时候肯定是群伤团控技能更牛逼，而对线期或者小规模团战，单体输出更高的强力技能和稳定的点控显然更强。
    但是鉴于目前这些职工的忠诚度都极其堪忧，为了避免他们跳槽后白白浪费自己一次奖励的情况，张子凡还是无奈的选择了专注光环。
    极其微弱的专注加成，这实际上在人少的时候完全体现不出来效果，但是等到未来有几百上千医护人员了，每个人微小的改进，对于整个医院的医疗水平提升就至关重要了。
    而且既然专注光环标注了“lv1”，这说明在未来，这个技能还是可以升级的，现在是微量，以后说不定就会变得显著。
    因此从长远看，选择专注光环显得也就没那么不堪了。
    ……
    午休的时间很快结束，下午诊所依然冷清，直到大约三点的时候终于有病人上门。
    由于提前交代了石晓雅，因此病人被直接带到了张子凡的诊间。
    张子凡微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母女，母亲大约四十五岁上下，妆容精致，打扮得体，女儿十八九岁，穿着s市十七中的校服，显得文静秀气。
    从衣着看，这对母女的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张子凡得出了结论。
    虽然以衣物和收入判断一个人是不对的，但是几年的从医经历中张子凡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同阶层的人，对于健康，或者说对于生命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仅仅是活着就很难了，这个时候，作为医生你需要给予患者的是最实惠，性价比最高，医保覆盖最广的治疗方案。
    而有的人，家境殷实，不差钱，那么就该与病人开诚布公的交流，设计更有品质的医疗方案。
    所谓医者父母心，对待每个病人都要一视同仁，这句话更多的只是形容医者对患者的态度，治疗的严谨程度要一致，不能有偏颇，而非是绝对的同质化的医疗方案。
    与此同时，母女显然也在打量张子凡。
    母亲问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任吗？看上去有点年轻啊？”
    张子凡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胸卡，道：“大姐请放心，我是s大附一的主治医师，这是我的工作证。”
    虽然没想到最终还是得依靠老单位的虎皮，但这确实好用，s大附一的名声还是打消了病人家属的疑虑。
    女人改变了态度，笑着道：“张医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小学念的早，又是五年制，大学考了本硕连读，所以晋升快一点。”
    张子凡看似随口回答着女人的话题，实际上也是在进一步增强患者的信任感。
    医生就是这样的一个职业，哪怕你有最好的技术，但是患者不相信你，没有依从性，那么治疗的效果就不会很好，因此医患沟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患者，也就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已经按照张子凡的要求躺在了牙椅上接受检查。
    “小妹妹，你哪里不舒服？”
    张子凡熟练的架设好照明灯，穿戴好手套、口罩、帽子，开始进行检查。
    “叔叔，我这里胀胀的。”小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右下颌牙床，糯糯的说出了扎心的称呼。
    张子凡的心提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被一个小自己五六岁的姑娘叫了叔叔，而是因为小女孩的主诉指向了一个可能性，一个非常麻烦的可能性。
    用内镜和探针检查了女孩的磨牙后垫，张子凡抬起头，对她母亲道：“应该是长阻生齿，也就是智齿了，而且是低位横长，埋伏在骨头中的。”
    “啊呀，怎么会这样，医生严不严重？”女人担忧的问道。
    “先拍个cbct吧，不是很贵的，也能进医保，具体的情况到时候再说，应该问题不大。”
    张子凡保持着微笑，脸上稳如泰山，实际上心中慌得一批。
    骨性埋伏牙拔除术，不同于一般的拔牙，属于二级手术，与大部分颌面部肿瘤摘除术一个等级。
    依据手术技术难度、复杂性和风险度，可以将手术分为一到四级。
    而骨性埋伏牙拔除术之所以被定位二级手术，正是因为其有一定的风险性和极高的手术难度。
    可以说，拔除一颗角度刁钻的骨性埋伏智齿的难度要远高于不做皮瓣的唇部肿瘤，只不过从风险上来说，后者更高，所以两者才会被定为同级。
    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示意她下椅准备去拍片，张子凡默默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个新手任务还真的没那么简单呢……”

 第四章 风险由我承担

    这位姓吕的大姐并不在乎拍片这点钱，她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女儿的健康，一路上她显得很焦虑。
    “张医生，你说我们小南岁数这么小，拍ct会不会辐射很大影响发育啊？”
    张子凡耐心地解释道：“ cbct是cone beam ct的简称，也就是锥形束ct，它和一般的螺旋ct原理完全不同，辐射剂量要小数百倍。
    嗯……这么说吧，你拍一次cbct的放射剂量，仅仅相当于你拍一张普通胸片的1/40，也仅仅相当于你坐一次长途飞机而已。”
    “叔叔，坐飞机也有辐射吗？”一直很沉默的小南忽然问道。
    “那是当然，日常生活中辐射无处不在。”
    张子凡点点头，“很多辐射是无害的，比如电磁辐射，比如说移动基站，至少现有的研究并未发现他们的危害，当然x射线对人体会有伤害，但是抛开剂量谈毒性，那是不科学的。”
    “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呢！”小南笑了笑，转头对妈妈说道：“老妈，高考我们考医科吧！”
    “好好好，医生好，这是个好职业！”吕大姐满意的连连点头，对张子凡说道：“不愧是高材生，张医生你解释地真仔细，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张子凡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
    kavo北斗口腔三维影像系统是三合一机，价格大概五六十万，属于低端cbct，不过也足以满足一家诊所的需要。
    按照卫健部门的要求，拍片室要有特殊隔离措施，这主要是为了保护拍片医生和候诊病人不至于接触到泄露的辐射。
    尤其是放射科医生，如果防护措施不合格，经年累月之下，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在系统中查看诊所布局详情可知，这间拍片室虽然看上去老旧了一些，但墙壁的厚度，铅门的密封性等等，都是完全合格的。
    在附一医院的时候，病人拍片都会有专门的医生或者技师负责，而在这里，张子凡不得不自己动手给病人拍片。
    在呜呜声中，cbct的悬臂开始摆动，机器顺利的预热成功，让初生松了一口气。
    像这种设备长时间不使用，就怕出现各种故障。
    让小南摘下眼镜、金属发饰和耳坠之后，张子凡给她穿上了铅制的防护服，然后让她进入拍摄位置。
    铅是非常沉重致密的物质，穿着铅衣虽然笨拙不适，但它能够有效阻挡x光线辐射，可以着重保护容易放射沉积的甲状腺等腺体。
    小姑娘可能是有点害怕密闭的环境，张子凡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引导她轻轻咬住了套有一次性防护膜的探头上，然后调整颅面的角度，并用头套将她颅部固定。
    “坚持一下，一分钟就好了！”
    说着，张子凡走出拍片室，隔着防护玻璃按下启动按钮。
    机器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小姑娘也很配合的一动不动，当ct摇臂转过一周之后，图像采集完毕。
    ……
    带着母女二人再次回到诊室，张子凡打开电脑上的相关软件查询影像数据。
    这时候一直在关注“小张主任”的刘医生和唐医生也围观了过来。
    “这个埋伏牙也太……嘶……”
    刘建明看到那个几乎六十度倒置，且与下齿槽神经神经嵌合的深埋牙，惊讶地正想说话，却被唐医生悄悄踢了一脚。
    “我们不要多嘴，看看小张怎么处理。”唐医生小声在刘建明耳边说道。
    这种级别的埋伏牙手术别说是他，就是大医院的主任都未必能搞定，他倒是想看看这位“研究生”怎么下台，看他到时候支支吾吾最终还是得把病人推去大医院，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如果没有接下第一个任务，张子凡或许也会和唐仁斌想的一样，建议这位病人去大医院治疗，这不仅仅是对病人负责，也是自己对负责。
    虽然张子凡的口腔外科技能有b，是所有临床技能中最高的，甚至在z大附一的同级别医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这个手术风险和难度实在太大了，最稳妥的还是交给主任级别的医师。
    不过，放弃任务就意味着放弃“全体员工忠诚度+1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的奖励，实在是很大的损失。
    这时候，张子凡将目光看向了一次性技能up包，在一个小时之内，这个up包可以将张子凡的外科技能从b提升到a水平。
    根据张子凡的推算，一般社区医院、诊所的医生水平大约在fe左右，二甲、三乙医院的医生水平在ed级左右，普通三甲医院的医生水平在dc级左右。
    类似s大附一这样的强势三甲医院，或者也就是所谓的三特医院，普通医生的水平大约在c级以上，高年资医生水平大约在b级左右，而主任级别，也就是省级专家，应该会在a级。
    当然，这样大致的划分是很粗略的，只是张子凡根据目前得到的三个样本推算出来的。
    想来某些医院，比如以皮肤病见长的市第三医院，虽然医院等级不高，但是他们皮肤科的医生技能等级很可能超过了许多省级医院。
    但不管怎么说，使用技能up包之后，高达a的口腔外科技术还是给于了张子凡很大的信心。
    其实就算不用这个up包，张子凡凭借着自己b的水平也不是不能赌一把。
    但这又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绝境的手术，张子凡作为医生是不容许自己拿患者的健康来做赌注的。
    因此张子凡毅然决然的点开了技能up包，并且选择了口腔外科技术作为提升项目。
    一瞬间，张子凡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了许多，看着ct图像上狰狞的埋伏牙也不像之前那样束手无策了。
    在短暂的思索下，好几种可行的手术方案便出现在了张子凡的脑海。
    “这就是主任大佬的实力吗？”
    张子凡不仅感慨，原本以为a和b虽然有差距，但应该也就是在手指灵活性之类的方面进行提升而已，没想到真实的差距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果然，实力差距这种事情，不亲身体会是无法理解的。
    “吕女士，小南姑娘，你们放心，这个手术虽然有些小复杂，但是我们有信心将它拿下。”
    正悠闲喝茶看戏的老唐，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他冷笑着对张子凡说道：“小张啊，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不可以为了出风头逞强嘛！”
    听到这么说，无论是石晓雅还是刘建明，全都脸上变得古怪起来，刘建明甚至还拉了唐医生一把，道：“老唐干嘛呢，张主任有自己的判断！”
    之前出言提醒手术难度高，那是帮忙找台阶，如今再说这话，那可就是拆台了，刘建明觉得老唐太不地道了。
    首先从称呼上，作为医生很忌讳“小”字，有经验的高年资医生即便是叫自己的学生，如果有病人在场，一般也都会叫他“王医生”、“李医生”，而不是“小王”，“小李”。
    这不仅仅代表着一种尊重，更主要的是在病人面前维护他们的权威。
    唐仁斌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偏偏不喊“张医生”乃至“张主任”，而是直接叫“小张”，这种行为非常恶劣。
    其次，对于医生来说，最忌讳的就是同行当着病人面拆台。
    哪怕你对于同僚的方案有异议，只要不是那种争分夺秒的急救或者是原则性的大错误，也一定要在私下提醒。
    如果一定要在病人面前说，也要讲得婉转一些，否则原本很平顺的一次治疗，很可能因为这一句话而使得病人心中带刺，但凡治疗效果有一丁点不满意的地方，就会造成一场医疗纠纷。
    不过唐仁斌可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当，反正他早就找好了另外一家诊所，如今只是在混日子而已。
    但是眼前年轻人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非但没有手足无措，张子凡甚至云淡风轻的朝着他笑了笑，说道：
    “作为你的上级医生，我建议你小唐同志，不要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上级医生也做不到，相关手术记录我都会签字的，风险我一个人承担。”
    张子凡的语气很平淡，无喜无怒，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小唐同志？
    上级医生？
    石晓雅年纪小，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而唐仁斌的老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可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虽然唐仁斌已经行医将近三十年，可就连执业医师资格证都是考了七八次才好险不险通过的，更别说主治考核了。
    所以从职称上说，张子凡确实是他的上级医师，完全没有错。
    “我们相信你，张叔叔！”小南抢先开口了。
    吕大姐本能的察觉到医生之间气氛有些诡异，不过看到张子凡沉稳的模样，又见女儿如此表态，便也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位年轻的“上级医生”。
    “晓雅，手术室和手术器械准备一下，刘医生，手消毒，准备配台。”留下两句吩咐之后，张子凡带着母女两人走进了手术准备间进行术前谈话。
    唐仁斌忍不住和石晓雅、刘建明道：“什么狗屁上级医生，我呸！不就是个破主治吗？我当医生的时候他还没上学呢！摆什么谱！你们等着吧，一会下不了手术台，我看他怎么收场！”
    石晓雅和刘建明看了看背影从容不迫的小张主任，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唐医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摊了摊手，分头去准备各自的东西去了。
    反正出了医疗事故也不是他们的责任，近距离观赏如此难度的手术，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第五章 高难度的术式

    相比较住院手术，门诊手术在各方面的要求会低一些，但依然需要进行规范的操作。
    与患者签订知情同意书后，石晓雅也已经将手术器械和手术室准备完毕。
    张子凡与刘建明一同进行了手部消毒，并且穿戴好一次性手术衣。
    小南也已经在护士的帮助下换好衣服，躺在了手术椅上，石晓雅将铺巾盖在她身上，并遮挡住了眼睛，然后将明亮的无影灯聚焦在她颌面部。
    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病人有些紧张，小南死死抓住扶手，问道：“叔叔，我能不能选择全麻啊？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害怕了！”
    张子凡用镊子夹起碘伏棉球，用沉着的声音说道：“不用紧张，神经阻滞麻醉下你感觉不到疼痛，轻微的不适感是会有的，但没有那么严重，放心吧。”
    说着，张子凡开始给病人进行术区消毒。
    与许多人的认知不同，口腔内部并不属于体内，和肠道、鼻腔一样，属于医学意义上的体外。
    而且口腔内细菌极多，以量级来说，与肛门一样是细菌巨大的温床，口腔手术与痔疮手术一样，同属于三类污染切口。
    口内这么脏，这也是为什么牙龈糜烂与细菌内毒素相关的心肌炎有明确临床关系的原因。
    结合到眼前的手术，口腔内环境的这一特点将导致术后感染的风险急剧升高。
    而牙槽深部一旦感染，就会造成干槽症甚至颌骨骨髓炎、颌骨坏死等严重并发症，让患者痛不欲生。
    所以，对于术区的消毒张子凡做得非常仔细，尽量确保不留死角也不形成二次污染。
    实际上，仅仅如此，依然不足以保证患者不出现严重的感染和炎症。
    如果是之前在附一医院工作的时候，张子凡肯定会要求护士给病人建立临时静脉通道，通俗的说，就是一边手术，一边给患者静滴抗菌素和地塞米松等药物以预防炎症。
    但根据系统的资料，皓然口腔是没有药房和输液室的，护士石晓雅的静脉注射技术也仅有f，所以张子凡知道，这个诊所目前根本不具备静脉输液的能力。
    不过对此张子凡也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是从手术本身来减小患者的损伤，减小感染的风险。
    ……
    让病人小南大张口，暴露出颊内侧壁的颊脂垫尖，这个尖的位置便是指向了张子凡应该阻滞麻醉进针的位置。
    然而这时候，张子凡忽然发现，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小绿点，在红色的黏膜壁上格外醒目，并且在绿点边上还标注着“进针点”三个小字。
    这显然又是系统的能力，给医生作为手术辅助。
    然而这就像是在期末考试上给学霸送小抄，让张子凡觉得有点无语，哪怕不是现在a级别的外科能力，自己打下齿槽神经阻滞也是相当有心得的。
    但也聊胜于无吧，张子凡果断的将特殊针头斜45度插入病人的黏膜，并直达下颌骨升支内壁。
    在这里，将是下齿槽神经和下齿槽动脉穿入的地方，回抽无血，随着2ml阿替卡因被加压注射进入，患者的一侧唇舌开始出现麻痹。
    整个过程由于张子凡操作非常准确、迅速，病人只是在进针的一刹那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之后都保持了平静。
    由于角度的关系，刘建明并没有看到张子凡这一精彩的操作，此时他正在努力回忆着自己有限的上台经验。
    刘建明的外科技能只有h，可以说几乎不会任何手术，这是常年缺乏外科锻炼的口腔医生常有的情况。
    但他在大学实习的时候还是轮转过口腔外科的，因此也明白作为助手自己应该做什么。
    最后刘建明终于想起用拉钩牵拉开患者的口角，并用压舌板压制住小姑娘蠢蠢欲动的舌头，将手术视野暴露出来，然后抬头问道：“张主任，您准备怎么切口？”
    刘建明的语气很恭敬，因为他越看病人的片子就越觉得心惊肉跳，这么复杂的手术“小张主任”既然敢尝试，别说下不下得来台，至少外科技术上肯定是秒杀自己的。
    刘医生把姿态放得很低，张子凡点了点头，道：“‘7’字形切口，大翻瓣。”
    “‘7’字形切口？”
    刘建明吃了一惊，这位“小张主任”是真的艺高人胆大啊！
    这种切口相比较于“工”字形切口、“t”字形切口来说，创伤、感染风险都会更小，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由于只翻半个黏膜瓣，牙槽骨暴露面积小，视野狭窄，将会增大手术难度。
    张子凡点头道：“嗯，尽量减少纵行切口，确保预后。”
    说着，张子凡手中的手术刀那锋利的反镰便准确的割开了患者的磨牙后垫中线，接着第二刀，切开了第二磨牙的远中颊黏膜。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手术刀稳不稳，这绝对是一名手术医生在同行面前的名片，刘建明顿时预感到，老唐还真有可能会被打脸也说不定。
    “吸唾！”
    张子凡的指令让刘建明从分神中清醒过来，连忙拿起吸唾管将切口渗出的血液以及积累的唾液吸掉，以确保视野清晰。
    “骨膜剥离器！”
    这是给石晓雅的命令，她手忙脚乱的从一堆器械中将骨膜剥离器找了出来，递给张子凡。
    使用骨膜剥离器将全部软组织分离之后，雪白的牙槽骨暴露出来，但在刘建明看来狡猾的阻生齿依然没有踪迹，它是完全隐藏在骨骼之中的。
    然而在张子凡的眼中，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感染的骨组织】
    【健康的骨组织】
    【感染的肉芽组织】
    【健康的结缔组织】
    各种组织一旦被张子凡接触到，就会显示出相应的介绍。
    健康的为绿字，感染的为黄字，坏死的则是红字。
    这是非常大的帮助，在骨性埋藏牙拔除手术中，并非只有将埋伏智齿拔除一个任务，还需要对已经感染的骨组织和软组织进行清创处理，而单纯凭借医生的经验是很难区分它们的，很多情况下，只能宁可错杀三千，不可能漏过一个，进行扩大切除。
    而如今有了这样的神技，再配合张子凡a级纯熟的刀功，就能准确的清除感染组织，而尽可能的保留健康组织，减小损伤。

 第六章 丰厚的奖励

    手术还在继续。
    “反角手机，加长车针！”张子凡分离着瓣膜，头也不抬地对石晓雅说道。
    相比较刘建明，石晓雅的四手操作技能有d，在经历了一开始的生疏后，马上便与张子凡配合默契起来，将他所要的器械及时递出。
    很多人的印象中，拔智齿似乎是和锤子榔头联系在一起的，其实这是早已淘汰的技术。
    先不说使用牙凿和骨凿会造成多少不必要的损伤和颅脑震荡，单单说眼下的情况，牙凿和骨凿也根本派不上用处。
    根据ct显示，埋藏的阻生齿位于下颌角外斜线水平，位置极深，若是使用骨凿暴力锤击，在牙齿暴露之前，小姑娘的下颌骨肯定先一步折断了。
    因此张子凡选用的是定向去骨的方法来暴露患牙。
    理论上，使用超声骨刀可以进一步减小去骨的损伤，不过一台普普通通的超声骨刀就需要十几万元，显然张子凡的便宜叔叔并没有舍得购买。
    不过使用球状车针也能达到相似的效果。
    将球状车针安装在反角手机上，每分钟高达四十万次的转速使得它能轻松切开致密的骨皮质，但过高的转速也会带来高温，有可能会灼伤健康的骨细胞。
    因此必须要做好喷水冷却，把控好手术时间，这对手术医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a技术的加持下，张子凡的去骨速度极快，定位相当准确，在只磨除了指甲盖大小的牙槽骨后，阻生齿的牙冠便精准的暴露出来。
    精准与否，就是屠宰与手术的区别，青老师的这名言其实说得非常精髓。
    【叮！你发现了精英怪物：一个有个性的阻生齿。】
    大概是系统也觉得让张子凡这个菜鸟起手任务就是如此高难度的手术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在张子凡看向阻生齿牙冠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这样一段提示。
    “没想到还有这种设定，不知道杀死怪物会不会掉宝？”
    说起来，这个倒长深埋的阻生齿确实很有个性，但是作为医生，张子凡必须要将它的个性予以抹杀！
    此时已经暴露出牙冠，整个手术也完成一半，但手术最大的风险却在后半程，根据ct提示，这颗牙有三个牙根，与上行的下齿槽神经管呈交叉状态，稍有不慎，就会损伤下齿槽神经管。
    下齿槽神经就是之前阻滞麻醉的那一条神经，如果受到损伤甚至犁断，就会造成患者暂时或永久的一侧唇、舌、下颌部皮肤完全麻痹，后果十分严重。
    但是无论如何，此时的张子凡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安全的将这个“精英怪物”解决掉！
    ……
    看着60度倒置的牙冠，以及深不见底的牙根，刘建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果然，在ct上看是一回事，在手术台上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清晰的图像，在其他牙齿、鲜血、唾液、肉芽组织等等的遮挡之下，再加上患者越张越小的嘴巴，术区视野变得很差，甚至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看不出牙齿和骨骼的边界。
    但这时候张子凡又动了，他开始用裂状车针对牙冠进行切割。
    “张主任，不再扩大骨窗吗？”刘建明的手已经有些颤抖，“这么小的口子，视野太差了吧？”
    “先试试吧，尽量给患者保留更多的自体骨，减少出血。”
    即便如今有了a的外科技能，但到了这一步，张子凡也感觉到了压力，不过任何能给病人减小损伤的尝试都是值得的，张子凡依然保持着狭小的骨窗，将牙齿冠部切割开来。
    由于角度和相对大小的关系，整个阻生齿从骨窗中取出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必须将它切割成数个小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五分钟后，牙冠终于被完全打碎，一块一块的分离出来，现在，横亘在张子凡面前唯一的阻碍就是那个与神经管缠缠绵绵、爱恨交织的三叉牙根了。
    牙根同样也不是用牙钳拔出来的，而是使用特别细长的根尖挺，使用楔的力量将之挺出来的。
    这一步是整个手术最困难的地方，但万钧只系于一瞬之间。
    张子凡凝神屏气，这一刻他仿佛是正在拆弹的爆破专家，必须专心致志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最终，牙根如同缩在核桃壳中的核桃仁，顺着唯一的间隙不偏不倚的被挺了出来。
    这个过程没有偏差分毫，否则不是牙根折断在颌骨深部，就是下齿槽神经受到挤压损伤，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当那一截长长的齿根出现在骨面以外的时候，张子凡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新的提示音：
    【叮！消灭精英怪物：一个有个性的阻生齿，你的口腔外科技能提高了。】
    【叮！获得物品：自瞄车针（蓝色）。】
    来不及查看具体的奖励，张子凡连忙对创口进行进一步的清创，将炎症肉芽组织和感染骨质去除，接着，将人工胶原蛋白充蓬松的填进骨窗之中，用以辅助成骨，最后将剥离开的黏膜瓣对位缝合起来，只留下一个小口，作为引流。
    【叮！恭喜你完成新手任务，获得全体员工忠诚度+1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张子凡知道，直到此时整个手术才算完成，但没想到第一个长舒一口气的居然不是自己这位主刀，而是作为助手的刘建明。
    “张哥，神了！”
    他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的发出了赞叹。
    【叮！由于你在职工刘建明面前展示了超高的技艺，他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由于你在职工石晓雅面前展示了超高的技艺，她的忠诚度上升了！】
    ……
    石晓雅将刺眼的无影灯关闭，掀开铺巾，拍了拍已经有些精神麻木的患者：“小南姑娘，手术完成了，很顺利，你先起来吧。”
    小南如梦初醒，慢慢睁开了眼睛。
    由于嘴里塞着纱布，她没有办法讲话，但是看向张子凡的眼神中多了一分说不明的意味，有感激，也有崇拜，或许也有一些少女情怀。
    “我先休息一会，建明，你带患者出去坐一下，冰敷加常规口服药外配处方，把病例写好，十五分钟后我来签字。”
    面对张子凡的指派，刘建明毫无怨言，连忙扶着有些脚软的小姑娘走出了手术室，她的母亲已经在外头等得非常焦急了。
    石晓雅忙着整理整理手术室中的残留物品，然后进行再次消毒，张子凡则从医生通道进入换衣间，从柜子里取出手机，坐在了板凳上面。
    接近一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并不算长，不过张子凡还是感觉到了精神高度集中后骤然放松而产生的疲惫感。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小时技能up包到点了。
    打开个人面板，张子凡看起了自己的数据。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诊所主任】
    【职业等级：
    口腔科（已解锁）：主治医师lv2，202/1000】
    【医院建设点数:10】
    【特殊技能：专注光环lv1】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b
    口腔外科：b+
    口腔修复：c
    口腔内科：c+
    口腔正畸：d
    影像学读片：b】
    张子凡发现，与上次查看相比，经验值从120上升到了202，上升了足足有82点。
    完成新手任务，系统奖励的经验只有50，而实际上却增长了82，这说明，在这场自我突破的手中过程中，实际上本身的能力也在增长，那多出来的32点经验值，大概就是自我成长的结果。
    此外，口腔外科技能水平，也从b增加到了b+，这就是击杀精英怪的好处了，一下子跳了一个小段位，张子凡觉得自己应该是在高难度手术中顿悟了不少。
    难怪失去a加持的时候，那种失落感并不明显，b+距离a已经是一步之遥。
    接着，张子凡又在职工列表中点开了刘建明和石晓雅的头像。
    【口腔刘建明】
    【年轻的医生，缺乏专业训练，经常遭到患者投诉。】
    【……】
    【……】
    【忠诚度：60%，虽然没有激情，但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f+
    口腔外科：h+
    口腔修复：e
    口腔内科：c+
    口腔正畸：f
    影像学读片：d】
    ·
    【口腔石晓雅】
    【一名刚刚结束实习期的护士。】
    【……】
    【……】
    【忠诚度：45%，如果无法避免，分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b
    注射：f
    消毒灭菌：e
    常规急救处理：h
    四手操作：d】
    看了两人的数据，张子凡发现他们的忠诚度都有了明显的上升，而刘建明更是一举达到了60%。
    张子凡估计，这是因为比起石晓雅，具备更多专业知识的刘建明更能理解刚才那台手术的难度和精彩程度，因此产生了更大的震撼。
    另外，刘建明的外科技能直接从h提升到h+，也说明了他在这台手术中同样受益良多，对张子凡非常信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唐仁斌的数据张子凡也点开看了一下，忠诚度已经降低到0点，不过本来这种老油条放在诊所里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张子凡并不打算挽回他的忠诚度。
    接下来张子凡把目光再次看向自己的包裹栏，一根闪着蓝色光芒的诡异车针正静静躺在这里……

 第七章 杀人诛心

    【自瞄车针（蓝色）：1号伞兵卢本伟已经就绪，与卢老爷同款的自瞄神器，能极大的减小切割时的误差，另外你不需要担心它的磨损，这款车针可实现自动修复，自动消毒。】
    看着这任性的介绍，张子凡大概知道这件物品的尿性了，多半是和所谓的自瞄外挂一样，自己在用车针切割牙齿或者骨骼的时候，即便有细微的偏差，这款车针也能自动纠错，减少对正常组织的破坏。
    当然，如果你拿着车针胡来，出现极大的偏差，自瞄车针也不可能将你强行引导到正确位置，如果将患者的鼻子嘴唇划花了，就等着赔钱吧！
    系统的工具使用非常方便，张子凡一挥手，一枚小小的幽兰车针便出现在了手掌中间，又挥了挥手，它又消失不见了。
    像个孩子似的，张子凡不断地将自瞄车针变来变去，满足自己童年时想当魔术师的梦想。
    他甚至还很中二的，学着孙悟空的样子，将车针当成金箍棒“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玩了一会，张子凡估计刘建明已经将病历写好了，便伸了伸懒腰，起身走出手术室，然而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争吵声。
    ……
    “小刘，不是我说你，医者父母心，可不能拿谎话骗人家病人啊！”
    唐仁斌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那么大个埋伏牙，不到一小时就拿下啦？你唬谁啊！你们肯定是把牙根留在里面了！”
    刘建明则涨红着脸，气愤的说道：“唐医生，你越说越过分了！张哥手术水平比我跟过的主任还厉害，我可是亲眼看着张哥做完整个手术的！”
    “不是我看不起你小刘，你才见过几个医生，上过几台手术？有必要这样捧人臭脚吗？再说手术台上又是血又是口水，你能看清楚吗？而且你之前还说，他就开了个1x1大小骨窗，这么小的创面能挺出牙根吗？”
    唐仁斌越说气势越足，一开始他也只不过是想给张子凡上点眼药，但说着说着，却觉得自己说得太有道理了，这姓张的肯定是在糊弄病人啊！
    糊弄病人这种事情唐仁斌这种老油条可没少干，由己推人，他觉得张子凡一定也是如此。
    吕大姐原本见女儿手术顺利还很高兴，但现在听唐仁斌这么一讲，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连忙问道：“唐医生啊，如果真的有牙根留在里面，会有什么后果？”
    唐仁斌闻言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话起到效果了，立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脸孔，说道：“这个就不好讲了，如果断根不足三个毫米，那也就罢了，但我估计，这次肯定是断了一大半在里面，少说也得有一公分哪！
    一公分的残留牙根，那肯定是要继发感染的，轻则再次手术清创，重则嘛……”
    “重则怎么样？”吕大姐焦急地问道。
    “重则，游离的尖锐牙根可能会划伤神经，造成永久性面瘫啊！”唐仁斌痛心疾首的说道。
    “啊？面瘫？”吕大姐只觉得天旋地转，她难以想象文静秀气的女儿变成面瘫的样子。
    “胡扯！下齿槽神经不是运动神经，最多只会出现知觉麻木，不会出现口眼歪斜等面瘫症状！”
    这时候，张子凡走了出来，一把将唐仁斌拨到一边，耐心地说道：“吕大姐请放心，这次手术非常成功，病灶已经完全清除，损伤也极小，无论是面瘫还是知觉麻木都绝不可能出现。
    如果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加拍一张曲面断层片，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楚是否有牙根残留。”
    见张子凡这样说，唐仁斌也有些吃不准了，莫非姓张的真把这么高难度的手术拿下了？
    唐仁斌的目的可不是真的为了患者的健康着想，他只是想恶心一下张子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尊敬前辈的家伙，所以患者有没有牙根残留不是最关键的，只要她们在心里保留着这个疙瘩就足够了。
    于是唐仁斌再次拦在了母女身前，道：“你女儿今天已经拍过一次ct了，怎么还能再拍片？小命还要不要了？这都是辐射啊！”
    吕大姐虽然很信任张子凡，但事关女儿的健康，顿时又迟疑了起来。
    反倒是小南，虽然嘴里塞着纱布，下巴敷着冰袋，还是拉着妈妈的袖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张叔叔……张哥哥说过，牙片的辐射剂量是很小的，他说能拍，我们就再拍一个吧……”
    张子凡也点点头道：“曲面断层片的放射剂量比cbct的还低，确实危害不大，不过这张片子其实并不需要，全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唉呀，这到底怎么办好啊！”吕大姐彻底没了分寸。
    ……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石晓雅带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跑了过来，“吕阿姨你们快看这个！”
    只见在石晓雅手中放着好几枚牙齿的碎片，都是她从医疗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虽然将医疗废弃物从手术室里拿到门诊区域不太符合医疗规范，但为了证明张哥的清白，石晓雅也没有太过犹豫。
    她将这些牙齿的碎片大致的拼接起来，牙根处非常完整，完全没有任何断缘，这说明，所谓的“断根”根本不存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才二十多岁，凭什么能有这个技术！我不信！我不信！”
    唐仁斌拼命的摇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我知道了，这个牙齿是假的，是别的病人的，不是这次手术的！”
    这时候，就连吕大姐也鄙视的看着唐仁斌，道：“他们做手术的时候，老娘眼睛盯着片子都盯出花了，看病的事情我不懂，但这个牙齿是不是我女儿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时候，张子凡忽然抛了一个鸡蛋过来，唐仁斌下意识的接在手里。
    这个鸡蛋是中午盒饭送的白煮蛋，石晓雅饭量小，匀了一个给张子凡，张子凡急着研究系统，放在外套口袋里面一直没吃。
    “再说一次，不要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认为别人也做不到！”张子凡淡淡的说道。
    唐仁斌举起鸡蛋，只见上面居然用牙科车针雕刻了一只圆润的王八，王八昂起头，道貌岸然的样子，长相居然还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再看向张子凡手中的涡轮机，还有带着余转的幽蓝车针，唐仁斌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显然，这只王八就是刚才这一两分钟时间里，张子凡雕刻出来的。
    要在蛋壳上雕刻，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圆弧形的表面很容易让车针打滑从而偏转方向，更何况，时间只有一两分钟，这说明，张子凡是在极短时间内不假思索的一笔成画，根本没有任何更改。
    这特么还是人吗？
    就算是省级专家也做不到吧？
    你特么有这个技术，辞职开门诊干嘛？特干门诊他不香吗？多点执业也没哪个领导会拦着你吧？
    这一刻，唐仁斌觉得自己的三观崩塌了，看着周围一个个鄙夷的眼神，他终于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鸿鹄之志，什么又叫杀人诛心！
    低着头，唐仁斌拿上自己的东西，灰溜溜的跑出了诊所。

 第八章 刘建明的专属任务

    唐仁斌这么一闹，吕大姐反而知道这次手术难度有多么高了，也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张医生有多么的了不起。
    吕大姐爽快地支付完治疗费，并且认真听取了术后注意事项和外配药物须知，临走前石晓雅再次提醒了她，千万别忘了十天之后带孩子来拆线。
    病人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此时也到了该下班的时间。
    “晓雅、建明，把紫外线灯定好时间，东西收拾一下，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好嘞！张哥请客一定得多吃点！”刘建明和石晓雅兴冲冲的说道。
    三人都是未婚青年，生活比较自由，对于吃也不太讲究，无论是本帮菜还是各地美食，一向来者不拒。
    不过张子凡看过两人的喜好资料，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爱吃火锅，因此张子凡一早就在手机地图上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川味火锅店。
    “哦耶！张哥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这个的！”
    脱下护士装的石晓雅完全是一副野丫头的样子，一惊一乍的完全没有工作时成熟的感觉。
    刘建明则更像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和服务员问个厕所都支支吾吾的，看上去非常不擅长与人交流。
    张子凡想到了刘建明的职业技能，除了口腔外科弱了一些，其他的能力其实还挺不错的，但是他被病人投诉的次数要远远多于唐仁斌，这大概就与他不善言辞的性格有关系。
    f+的医患沟通能力，这是几个人当中最差的，缺乏沟通会造成患者对于治疗预期的评估不足，对医生缺乏信任，各种投诉和纠纷自然也就接踵而至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打算如果有机会的话，找个时间和刘建明聊聊这个问题，不过此刻面对着热腾腾、红灿灿的火锅，大家当然得吃饱喝足了。
    由于只是平价的大众火锅，三人放开肚皮胡吃海喝一通，最终也就花掉张子凡三百大洋。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大家都有一些微醺，尤其是石晓雅，这个小姑娘酒量奇差无比，但又特别豪爽，张子凡拦都拦不住，三杯啤酒下肚，脚就开始打摆子了。
    好在石晓雅租住的房子就在附近，一个电话之后，与她合租的小姐妹就骑着电瓶车将她接走了。
    张子凡和刘建明的住处远一些，都要乘坐地铁，因此两人还有一段顺路要走。
    张子凡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和刘建明提一提医患沟通的事情，刘建明确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喝点啤酒，胆子也大了许多，他说道：“张哥，真羡慕你，人长得又帅，技术又好，而且穿上白大褂那气度，那谈吐，病人瞬间就被你折服了！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完全选错行了，我可能根本不是当医生这块料……”
    张子凡摇了摇头，真诚的说道：“虽然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治疗牙体牙髓之类的细巧疾病，正需要你这样的性子。”
    张子凡可不是无的放矢，刘建明的口腔内科技术水平高达c+，可以说比许多大医院的医生更加高明，这显然与他细致的工作作风不无关系。
    “可是……就算我把病看得再好，病人却总是不满意……”刘建明苦恼的摇了摇头。
    就在张子凡想要再次开口劝解的时候，忽然他发现，在刘建明头顶上出现了一个抖动的感叹号。
    点开感叹号，出现了一个新任务，但这个任务并不是给张子凡的，而是给刘建明的专属任务。
    【正能量的演讲：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着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那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力给！】
    【职工刘建明每日大声重复上述演讲内容三次，将使其医患沟通技能提升一个小段直至c级，若在演讲时赤裸上身，则当日效果翻倍，另每提升一小段院长大人将获得经验+30。】
    张子凡震惊了，这奖励也太逆天了吧！
    先不说刘建明自身的提高，就是他这个“院长大人”的经验值也丰厚的不得了。
    从f+级提升到c级一共有五个小段，那可是足足150点经验啊！
    要知道，张子凡累死累活完成新手任务，也只不过获得了50点经验，这一下子就是三倍奖励。
    张子凡看向刘建明的眼神顿时绿了起来。
    “张哥，你怎么啦？我有点害怕……”刘建明往后退了一步。
    张子凡发现刘建明虽然有点微醺，但看上去头脑还算正常，这可不行啊，张哥可是为了你好！
    张子凡笑眯眯的说道：“没事没事，刘医生啊，我看你酒量不错，我们再去大排档喝点！”
    ……
    “张哥，昨天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吧？我妈妈让我谢谢你，说我一直拉着你还要喝，对不起啊！”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刘建明向张子凡道谢。
    说到底也就是五六瓶啤酒，即便是在南方，也不算是特别大的量，刘建明并没有出现宿醉之类的症状，精神状态非常饱满。
    当然，酒精的毒性已经被权威医学杂志《柳叶刀》证实了并不存在危险剂量，也就是说，哪怕你只喝一滴酒，也是对身体有害的，世界上无论红酒白酒，都不存在适量保健一说。
    但是嘛，作为人与人沟通的媒介，偶尔喝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子凡也好，刘建明也好，和绝大部分医生一样，并不拒绝少量饮酒。
    听到刘建明的话，张子凡还是老脸一红，昨天明明是自己偷偷给下属灌酒来着。
    不过任务还是要让刘建明完成的，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一言九鼎的威望，不得不曲线救国，用点小手段来鞭策下属提高自身能力。
    拿出手机，张子凡点开了一段视频，视频中，赤裸着上身的刘建明正站在大桥上，激情慷慨的进行着正能量演讲，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
    “天哪！这居然不是做梦！”刘建明捂着脸，整个人受到了惊讶。
    “那个……刘医生啊，正如你所说的，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那就是面对恐惧，我觉得你这个提高自己表达能力的方法很好，你应该坚持下去，或许很快能够见到效果的。”
    “真的吗？”刘建明将信将疑，总觉得这种说法有些牵强。
    “一会你和病人试着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有的话，今晚就继续吧！”
    留下一句嘱咐，张子凡连忙心虚的开溜，来到护士台，将一盒速溶咖啡送给了石晓雅。
    昨天请两人吃火锅后，张子凡发现他们的忠诚度各自上升到了50%和63%，这说明投其所好的确是能增加职工忠诚度的。
    石晓雅最喜欢的东西是钻石，张子凡送不起，就算送的起，给一个女孩子送钻石，那意思也太容易被误解了。
    因此张子凡送出了一盒速溶咖啡，咖啡同样也是石晓雅很喜欢的东西。
    他笑着道：“以后我们诊所一定会越来越忙碌，你喝点咖啡打起精神，工作时间可不能再刷抖音了。”
    石晓雅知道这是张子凡的关心，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敲打，连忙藏起桌子上的手机，道：“张主任请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过……”
    石晓雅抱着咖啡盒，高兴地道：“谢谢张主任，这个礼物真棒！”
    【叮！由于职工石晓雅喜欢你的礼物，她的忠诚度上升了。】
    果然不出所料，石晓雅如今的忠诚度达到了55%，只有一步之遥，就能到达安全线了。

 第九章 今日任务

    【每日任务：完成3例树脂修复，奖励：补牙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刚刚在椅位上坐下，张子凡就收到了一条新的提示。
    树脂修复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树脂补牙。
    高分子树脂，尤其是3m系列的纳米树脂是目前龋洞修复普遍采用的优质材料。
    补牙从几十年前的银汞合金发展到今天，大部分病人都开始选择颜色更加美观、生物安全性更好，同时机械性能也十分优秀的树脂来补牙。
    根据选用材料，窝洞大小的不同，树脂修复的价格在200500元左右，个别高端诊所可能会受到800甚至1000元以上。
    任务也没说要用什么树脂，所以价格较低的国产西湖牌树脂也是可以的，不过在张子凡看来，以诊所目前的病流量想要完成这个今日任务，还是非常困难。
    其实牙齿修复方面并不是张子凡的强项，他更加擅长做手术，他的口腔内科评分只有c+，与刘建明是一样的。
    当然，这与其说是张子凡太弱，不如说刘建明太强，c+级别已经摸到了三甲医院医生水平的门槛了。
    而且口腔内科可不光是补牙，还包括黏膜病、舌病等的治疗，张子凡自认这几样肯定要比刘建明强，所以单说补牙这方面，自己多半还不如刘建明。
    相比于别的科室，口腔科实际上是比较特殊的，在国外，口腔科一般被拆分为头颈外科和牙科。
    而我国则是延续苏联模式，统称为口腔科，而其中的头颈外科和齿槽外科部分又被称作颌面外科，隶属于口腔科之下。
    张子凡是z大的颌面外科研究生，专长是拿手术刀，与一般老百姓概念中的“牙医”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过目前口腔科的现状就是，超过六成的患者都是“牙科”的病人，因此张子凡大部分工作还是与牙齿打交道。
    或许是走了老唐这个瘟神转了晕，今天诊所的病人意外的多了起来，皓然口腔时隔两个月后第一次出现了病人排队的“盛况”。
    其实，在中国有着大量的口腔疾病患者，各大医院科室都是人满为患，小型诊所只要是口碑好的，这样的“盛况”才应该是常态。
    张子凡的运气不错，第一个病人就是一个患龋齿的小朋友，体型微微有些肥胖。
    孩子的家长也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不停地数落着孩子的“罪行”。
    “大夫，我这儿子就爱吃糖，怎么说都不听，你替我说说他，告诉他以后还能不能吃糖了？”
    张子凡笑着说道：“其实我们平时吃的米饭也是糖呀，嵌在牙齿缝隙中受到唾液分解和细菌的作用，依然会腐蚀牙齿，所以想要保护好牙齿，最关键的还是好好刷牙！”
    “刷的，刷的，我们都一天刷两次牙的！”
    胖女人连连点头，但还是不忘数落道，“不过我儿子比较懒，每次刷牙都是划划水，一眨眼功夫就结束了！”
    这时候，小胖子不满的叫嚷起来，揭发自己的老妈：“医生我妈妈刷牙也很偷懒的，有时候晚上刷完牙还吃零食！”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看着母子两人，介绍道：“导医台那边有正确刷牙的海报，你们一会可以去看一下，另外有不清楚的，也可以咨询我们的护士小姐，她会在模型上详细讲解的。”
    说完，张子凡开始检查小胖子的牙齿，他的口腔卫生确实非常糟糕，两颗刚刚萌出不久的六龄齿也已经蛀掉了。
    “啊呀，我们还以为这是乳牙，会替换的呢！”
    在得知孩子龋坏的是恒牙，终生不会再更换，胖女人才追悔莫及。
    张子凡安慰道：“六龄牙是最早萌出的恒牙，家长很容易把它搞错，不过你还算是个负责任的妈妈，孩子就诊比较及时，问题不大。”
    胖女人连连点头，道：“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大夫，一定要给我们小孩补得好一点，用最好的材料，这可是要用一辈子的呀！”
    听到家长这么说，张子凡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有着落了。
    没想到这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小胖子，一下子就贡献了两颗树脂修复，张子凡心中一喜，不过脸上依然非常严肃认真，开始为他进行治疗。
    毕竟长出只有一年多时间，因此两颗六龄齿蛀得都不是很深，无需做神经处理，可以去除腐质后直接充填树脂。
    在磨除腐质的时候，张子凡发现自己好像注意力特别容易集中，这可能就是专注光环lv1的效果。
    哪些是健康的牙体组织，哪些是腐质，医生一般是通过颜色和质地来辨别的，这么做显然会有很大的误差。
    虽然也有专用的腐质染色剂，但使用麻烦不说，效果也未必能达到预期。
    不过对于张子凡来说，健康牙体与腐质都是标注出来的，一目了然。
    而当他开始使用自瞄车针进行牙体磨除的时候，更是体会到了这款车针的强大。
    腐质本质上就是被细菌侵犯的牙齿，它的边界自然不可能是规则的线条，而是如同海岸线一样曲折的。
    有了自瞄车针之后，张子凡便能够沿着腐质边界完全去除腐质和无基釉，却不伤害到一丁点健康牙齿。
    千万不要小看保留下来的这些牙齿组织，要知道，在显微镜下，补牙材料与牙齿之间是有缝隙的，而如海岸线般曲折的边界便能使得两者牢牢锁结在一起，极大的增加密封性，预防继发龋损。
    “妈妈，一点都不痛！”
    治疗完成后，小胖子吧唧吧唧嘴巴，发现自己虚惊一场，“以前在别的地方补牙疼死了，以后我就只在这里看牙齿！”
    张子凡笑了笑，在自瞄车针的辅助下，他几乎没有伤害到健康牙本质，补牙的疼痛感自然降到最低。
    “那是人家张大夫技术好！”胖女人也连连夸奖。
    以前带孩子看牙，那是和打仗一样的，又哭又闹，等孩子补完牙齿，自己这个当妈的都得废掉半条命。
    最可气的是，补完的牙齿没几天就又掉了，问大夫，大夫都说是孩子太吵影响治疗操作。
    想想也是，孩子又是疼得哆嗦，又是害怕捂嘴，拒不配合，大夫有十分本事也就最多能发挥三分，胖女人想来也不能全怪大夫。
    今天见儿子特别配合，还当他转了性，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不疼，这位张大夫的技术可真好！
    胖女人非常满意，虽然两颗牙八百元的治疗费有些小贵，可人家张大夫也承诺了，补牙脱落免费重新治疗！
    这是啥？这是信心哪！
    没想到今天图方便找了家门口的一家诊所，居然还真淘到宝了。
    拉着小胖去导医台接受了石晓雅的巴氏刷牙法培训后，胖女人扭着屁股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她要了几份诊所的宣传册，说是要推荐给她的小姐妹们。
    看着病人满意的神情，张子凡的成就感也油然而生。
    【叮！恭喜你完成2例树脂修复，你的补牙技术+20】
    【今日任务：树脂修复2/3】
    ……
    之后的一位病人是重度牙周炎的患者，老先生约莫也就五十出头，但一口牙齿已经完全松动。
    他手上拿着厚厚的病历，还有在外院拍摄的x光片，但即便没有片子，张子凡检查之后也能断定他的牙槽骨的吸收程度已经到达牙根尖端处。
    很显然，这位大叔已经去看过许多医院和诊所，每个医生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所有的牙齿都已经没有了保留价值，需要全部拔除后种植或者镶假牙。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医生都只是想骗他钱而已，自己的牙齿明明都长在肉里，虽然松动得非常厉害，连蛋糕都吃不了，可它们又没有掉，凭什么修不好了？
    不是医生技术太差，就是心怀不轨！
    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断换医院，一定能找到一个有良心的好医生。
    然而，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张子凡依然肯定的告诉他，这口牙保不住，得尽早拔，否则炎症感染了更多的牙槽骨，使得它们进一步退缩，就连种牙都没有办法种了。
    “又是一个只知道骗钱的医生！”
    患者骂骂咧咧的走了，表情和来的时候一样的固执。
    张子凡也只能叹口气，心里没有委屈，只有无奈，毕竟医生不是神仙，并没有医白骨、活死人的魔法。
    其实这位大叔的重度牙周炎绝非是一蹴而就的，他至少有十几年时间，可以选择就医保住自己的牙齿，但是他选择了拖延。
    原本几百块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如今便是拿出一百万，一千万，世界上也没有医生能够帮他了。
    就在张子凡有些失落的时候，同样忙碌到现在的刘建明拿着一张x光片跑了过来。
    “张主任，这个片子您看一下，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十章 烂摊子

    刘建明手上的这个病人张子凡并不陌生，昨天他还曾经来诊所找唐仁斌复诊看过牙齿。
    张子凡记得当时唐仁斌说他是根尖脓肿，但是如今一看到刘建明手中的曲面断层片，张子凡就认识到唐仁斌那厮简直在乱来！
    这哪里是什么根尖脓肿，这分明是一例鼻唇囊肿！
    脓肿、囊肿一字之差，处理起来却是千差万别，脓肿通过髓腔引流和药物消炎可以治愈，囊肿则必须要做手术才能根治，而且有些囊肿不及时处理，上皮细胞还有癌变恶化的可能。
    好在鼻唇囊肿位于口腔前庭，位置比较表浅，周围也没有重要脏器和神经血管，手术难度不高，在门诊手术室就能完成。
    “病人情绪还稳定吗？”
    张子凡并不担心手术的事情，这次手术比昨天的要简单许多，虽然不可掉以轻心，但也不用紧张。
    然而患者的情绪不得不考虑，唐仁斌可是已经给他当做牙齿问题反复治疗了五次，期间钻开了一颗原本健康牙齿，这些情况作为医生必须要和病人说明，但是想要取得谅解并不容易。
    刘建明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这是一位比较好说话的大伯，他提出将牙齿与囊肿的治疗费全部免除就可以了。”
    免除牙齿的治疗费本就是应当的事情，囊肿摘除术的手术费作为赔偿，倒也不算过分的要求。
    张子凡松了一口气，虽然说世界上没有不犯错误的医生，医疗误差也是允许存在的。
    可唐仁斌自以为经验丰富而偷懒没有给病人拍片，导致了严重的误诊，责任肯定是在医生这一边，作为诊所负责人，张子凡不得不得给他擦屁股。
    ……
    手术还是进行得很顺利的，大约1.5见方的囊肿被从颌骨中取出，留下碘仿砂条引流后，严密缝合，接着，张子凡就听到了熟悉的提示音：
    【叮！击杀普通怪：一颗平平无奇的鼻唇囊肿！】
    【叮！获得物品：次氯酸手消毒机（白色），一款普普通通的手部消毒设备，比起市面上的妖艳贱货们，它可以略微的提升消毒效果，还不伤手哦！】
    没想到鼻唇囊肿居然爆装备了，之前的龋齿也被系统判定为普通怪物，但是并没有爆装备，张子凡还以为只有精英怪才会爆装备呢。
    想在想来，应该和别的游戏一样，所有的怪物都是有可能爆装备的，但是爆率和掉落物品的等级则会根据怪物等级提升而提升。
    虽然号称是“普通”的手消毒机，不过系统出品哪有凡品，就算只是白板装备，但依然有不伤手的优点……
    好吧，这对于张子凡来说完全没有卵用，不过石晓雅应该会非常喜欢，张子凡打算抽空将它安装在诊室里面。
    总的来说，对张子凡而言，这台手术虽然是不收费用的，可他获得了齿槽外科技术+10，还白嫖了一台消毒机，简直美滋滋。
    而病人虽然对于先期的误诊有些不满，但对于能免除一两千块钱手术费还是比较高兴的。
    手术之后，病人还需要定期换药和治疗牙齿，这些简单的工作张子凡便一股脑交给了刘建明。
    病人与刘建明预约好复诊时间，临走的时候他说道：“刘医师啊，你态度比之前那个老医生好多了，人很细心办事也很牢靠，今天多亏你了！”
    刘建明闻言愣了愣，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有病人夸奖自己，他福灵心至的说道：“大伯你放心，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细心，一定会给你的牙齿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好的，好的，下周见！”大伯满意的点点头。
    病人走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刘建明忽然觉得，其实和病人交流也没有那么困难，只要把自己最真诚的一面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莫非这就是‘正能量演讲’的神奇效果？”
    刘建明不禁想起了视频中自己那羞耻的一幕……
    “不行，今天晚上我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演讲，绝对不能再站在大桥上了！”
    ……
    【叮！恭喜你完成今日任务：树脂修复（3/3），奖励补牙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下午四点半临近下班的时候，张子凡终于等到了又一位龋齿患者，压线完成了今日任务。
    加上昨晚刘建明完成了一次正能量演讲，而且还是赤裸上身效果加倍的，因此张子凡的个人数据也变成了：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诊所主任】
    【职业等级：
    口腔科（已解锁）：主治医师lv2，344/1000】
    【医院建设点数:20】
    【特殊技能：专注光环lv1】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b
    口腔外科：b+
    口腔修复：c
    口腔内科：c+
    口腔正畸：d
    影像学读片：b】
    今天获得提升的【补牙技术】和【齿槽外科】这两项在个人数据面板上并没有体现，张子凡猜测，这它们应该属于【口腔内科】和【口腔外科】技术中的一部分，当量变引起质变的时候，就能在技术等级上体现出来了。
    毕竟医学技术分支浩如烟海，如果所有小项分门别类，数据之多绝对会把人搞晕过去。
    至于医院建设点数，可以在商城目录中兑换医院的设施和建筑，不过区区20点，张子凡看了一下只够诊所外立面翻新的，并不实用。
    他的初步打算是攒到100建设点数，给诊所配备一个输液室，这样只要再招募一名输液护士就能在诊所内输液治疗了。
    不过在此之前，张子凡打算先要再招聘一些人才。
    虽然两名医生一名护士暂时看来还是够用的，但是张子凡觉得只要保持医疗队伍的纯洁，服务的优质，病人肯定会越来越多，未雨绸缪非常必要。
    这样想着，张子凡打开了华辰医疗招聘网，在上面注册了皓然口腔的信息，然后将自己的招聘公告挂了上去：
    【招聘口腔全科医生1名：薪酬800015000元。】
    【招聘护士1名：薪酬6000元。】
    【招聘护工1名：薪酬3000元】

 第十一章 围城

    这样的薪酬在s市也不算低了，虽然目前诊所经营情况不佳，但是眼光要长远，如果不能吸引到有水平有潜力的医生，业务肯定不能发展。
    当然，新职工薪酬升高了，原有职工的待遇自然也需要跟上，而且要从优对待。
    刘医生虽然年轻缺乏经验，但是胜在老实细心，张子凡还是比较看重他的，
    因此张子凡打算将他的保底薪酬提升为与原来唐仁斌一样的一万元。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虚数，只要诊所业务开展顺利，作为诊所的主力医师，刘医生的收入肯定是要超过保底的。
    关键是石晓雅的薪酬，原本护士是不参加绩效奖金分配的，这也造成了护士工作积极性不高的情况。
    现在张子凡打算招聘一个护工阿姨，在护士的指导下帮助打扫卫生、诊间手术室消毒、器械清洗等工作，将护士从这些简单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放到专业岗位上去。
    有了护士在一旁四手操作、传递器械，医生的效率就能大大提高，与此同时护士也得到了绩效奖金，增加了收入，可以说是双赢的局面。
    不过这样的话，预计下个月诊室的薪酬至少也需要：
    10000x2（医）+6000x2（护）+3000（工）=35000（元）
    这对于张子凡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科室效益继续不佳，系统又没有及时补贴的话，张子凡攒了好几年的首付钱，用不了几个月就得全部打水漂。
    说到系统补贴，张子凡这个月从系统那里得到了一万九千元的职工津贴。
    唐仁斌昨天二话不说离开了，根据劳动法和他与诊所签订的合同，如果连续三天无故矿工，张子凡就能无责开除他。
    希望老唐同志再接再厉啊！
    张子凡只能默默祈祷，没想到终于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万恶的资本家的立场上看待问题了呢！
    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啊！
    假如唐仁斌确实自动离职的话，多出来的一万元补贴到了下个月就会被系统自动收回。
    张子凡想了想，与其这样，还不如就从这个月开始调整工资，增加刘建明和石晓雅的薪酬好了。
    这对他们绝对是意外之喜，起码得涨20点忠诚度！
    “我啊，终归还是太善良了，完全当不了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呢！”
    张子凡照着镜子，心中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
    第二天，张子凡起了一大早，来到了s大附属第一医院，虽然还没到上班的点，但许多医护人员已经在忙碌了。
    虽然只是相隔两天时间，但看着行色匆匆的同事们，张子凡有一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每天站在高楼上
    看着地上的小蚂蚁
    他们的头很大
    他们的腿很细
    他们拿着苹果手机
    他们穿着耐克阿迪
    上班就要迟到了
    他们很着急……”
    s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而附一医院更如同绷紧的发条，一刻都不能停歇。
    它如此的庞然大物，以至于大部分擦肩而过的同事都与张子凡并不认识，相比之下，自己那小诊所的规模，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比不上。
    但是高楼大厦万座，终归不是自己的烟云繁华，诊所虽小，但张子凡却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把控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另外一些人的命运。
    他今天来这里，当然不是故地重游发发感慨的，而是特地来向医院提出辞职的。
    之前石晓雅他们说张子凡在附一医院有正式编制，这句话对也不对。
    按照附一医院的政策，只有博士入职才能有真正的校编，也就是s大的编制。
    而像张子凡这样的硕士在附一医院，则只有人事代理编制，也就是所谓的院编，待遇基本等同校编，只是不能享受子女高考加分等福利。
    这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其实大部分就职的医生自己都搞不太清楚，只知道，无论校编还是院编，说起来都是正式职工，基本别无二致。
    至于真正的合同工就比较凄惨了，说白了就是打杂的临时工，不过在附一医院，除了后勤和医技岗位，这样的临时工并不多。
    这是因为，在s大附一各个临床科室里，有着海量的实习生、进修生、规培生、轮转生、硕士生、博士生……
    总之一句话，不差苦力！
    当然，这简短有力的一句话之下，是无数医学学子的心酸与血泪，而张子凡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员。
    乘坐拥挤的电梯来到门诊部七楼，尽管自动挂号机已经普及，但是收费处门口依然排起了长队。
    以这条长队为中心，医疗区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块。
    北边的候诊区，坐着清一色的长腿美女，她们浓妆艳抹、衣着时尚。
    而南边的候诊区，则以老人小孩居多，也有不少年轻人，相对比较混杂。
    这是因为，美容整形科与口腔科一北一南同在七楼，他们面向的患者群体自然完全不同。
    每次从北边的电梯口去往自己的科室，张子凡总是得心惊肉跳的路过一大群长腿美女的环绕。
    心惊肉跳真不是假的，因为这些女孩子一般都穿得比较开放大胆，你眼睛的角度稍微有些不对，就会看到两个浑圆的车灯闪亮。
    而女人又总仿佛有一种能无死角感知目光的能力，只要你看了不该看的，就会发现原本正在刷手机的女孩子，立刻警觉的抬起头，白你一眼。
    要不是张子凡比较帅，说不定还会被喊流氓。
    可也不能低着头走路，因为满地都是白花花的大长腿，依然十分的危险。
    总之，张子凡路过这片区域的时候，一向都是抬着头，45°斜向上，鼻孔朝天般走路的。
    “好你个张子凡，休年假都不和我说一声……哎呦！”一个鹅蛋脸女孩，捂着额头出现在张子凡眼前。
    比起边上的大长腿们几乎一个模子印刷出来的锥子脸，这个女孩有着一种独特的自然美感。
    比如说她因为疼痛而做出的可爱表情，就不是人工脸能轻易做到的。
    假体再逼真，终归只是假体。
    张子凡捂着下巴，刚才那一下可是撞惨了。
    女孩叫做杨婷婷，是二楼儿科的医生，也是张子凡z大的小师妹，z大的学生在s市不多，同在s大附一的就更少了，因此两人关系比较亲近。
    杨婷婷有颗智齿长歪了，一直不敢找人下手，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之前和张子凡约好了在昨天拔除，却被张子凡放了鸽子。
    想起了这茬，张子凡连忙道歉：“我的，我的，缝舌头缝糊涂，忘记告诉你了，不过选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将它解决掉？”
    前一秒钟还气势很足的杨婷婷立马如泄气的皮球，道：“那个……本来说好昨天的嘛，今天不行……今天不方便！我还要去整形科借缝线，有个小孩子摔伤了，挂到我们科来，老姜让我来借点细线，拜拜！”
    看着迅速溜走的杨婷婷，张子凡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拔牙的嘛？怎么又不方便啦？
    忽然，张子凡灵光一闪，想到了拔牙禁忌症中一条：女同志某个时期拔牙，易造成代偿性出血。
    这昨天行……今天不行……我好想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信息……
    张子凡以拳击掌，然后转头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第十二章 特殊物品

    朱文有是附一医院口腔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学科带头人，也是省口腔医学会副会长，是业界当之无愧的大拿。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在工农兵大学时代他曾经是一个木匠，直到老三届恢复高考之后，他才凭借着聪明才智考上大学，改变了命运。
    直至今日，朱文有已经是一名享誉全国的口腔医学教授了，但他依然喜欢摆弄一些木工小件，按他的说法，只要你把人体几千种解剖结构吃透，那么做手术与做木工活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当然了，那个“只要”让无数医学才子含恨饮泪，根本等不到比拼“木工活”的机会。
    当张子凡恭敬的敲门进入的时候，朱文有正在专心致志摆弄他桌子上的袖珍小水车。
    “小张，找我有事吗？”朱文有头也不抬地问道。
    “朱头，我想辞职！”张子凡双手递上辞职信。
    哗啦啦——
    朱文有面前的小水车整个散了架，他惊讶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朱文有的惊讶当然不是因为张子凡叫他“朱头”。
    也不知从哪年开始传下的规矩，附一医院带组的专家主任都会被人称作某头，张三就叫张头，李四就叫李头。
    而不幸的是，口腔中心主任姓朱，而副主任则一个姓杨，一个姓何，一个姓李，所以也就有了朱头杨头共舞的场面。
    朱文有惊讶的不是称呼问题，而是张子凡提出辞职的事情，他将散落的小水车推在一旁，皱眉问道：“小张怎么回事？是在外头找了私人单位？”
    张子凡有些尴尬，这种事情在口腔医学界也不算是新鲜事，虽然在附一这级别的医院比较少见，但下一级的公立医院却太常见了。
    当然，张子凡并不是去私人单位打工，而是自己当老板，但这也没有什么好特意说明的，张子凡只好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糊涂！”
    朱文有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今年才几岁？就想着去挣快钱！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不能捡芝麻丢西瓜！”
    见张子凡依然不为所动，朱文有又耐心地分析道：“外头给你多少钱？两万还是三万？我和你说，虽然在咱们医院收入看上去少很多，但你算算五险一金，算算住房补贴，算算过节费，更别说在本院这些人脉的价值了！
    年轻人，要把账算清楚啊！我说得直白一些，咱附一的医生就算是去找对象，丈母娘都会帮着你说好话的！”
    朱文有是真的很为张子凡可惜的，他也是颌面外科出身，虽然没有系统能够区分技能等级，但在朱文有心里，张子凡是这一批年轻医生中，做手术最有潜力的一个。
    “谢谢您，朱教授，不过我还是决定离职了……”
    张子凡一脸愧疚的看着朱文有，但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朱文有脑袋上也是有头像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张子凡点开了朱文有的头像。
    【a级专家朱文有】
    【一位被医术耽误的木匠，有着高超的手术技艺，但因年龄原因，技术正在衰退中。】
    【势力：s大附属第一医院】
    【个性：务实、人脉】
    【统帅：69】
    【技术：87】
    【智力：88】
    【进取：32】
    【魅力：94】
    【招募成功率：0.017%】
    看着0.017%的招募成功率，张子凡哭笑不得，虽然老朱马上就要退休，面临着老年人再就业的问题，可这种老专家有的是单位愿意返聘，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那种小诊所。
    不过朱文有显示的界面与诊所几个职工完全不同，变得更加笼统，倒也提醒了张子凡，或许只有被雇佣的医生护士，自己才能看到他们的详细技能等级。
    但现在这个界面也不是没有优势，那就是可以看到这名医生的基本个性，人格魅力、进取精神，以及带组的统帅能力等，这些都可以作为招聘人才时的参考依据。
    很多时候，医疗技术可以培养，品性方面则很难改变，杜绝害群之马进入自己的医院是非常重要的。
    朱文有见张子凡愣了一愣，还以为他改变了主意，不过张子凡最终开始给他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不过这个时候张子凡忽然发现，朱文有手旁的小水车零件正在散发特殊的光芒。
    以张子凡资深游戏玩家的经验，这绝对是宝贝。
    “朱老师，虽然我的抉择让您失望了，可是我永远把您当成我技术和人生道路上的导师！
    最后的最后，能不能给我留点想念……”
    张子凡目光灼灼的盯着小水车。
    朱文有可不是手办收藏家，作为一个精神木工，他最高兴的就是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就好像很多老干部，最喜欢做的就是到处送人自己的字画。
    看着小张得到自己作品后心满意足的离开，朱文有叹了一口气：“哎，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走错了路……”
    说着，他摇摇头，又琢磨新的木工物件了。
    ……
    【发现特殊物品：朱文有的水车模型，这款凝聚着老专家念力的水车模型，经常盘它可以微弱的提升手指灵活性】
    看着系统介绍，张子凡迫不及待的试了试，可盘了半天，手指肚都起皮了，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变化。
    张子凡估计，大概是自己口腔外科的水平已经比较高了，水车模型对自己的提升杯水车薪。
    不过将它作为培养人才的训练工具，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张子凡小心翼翼地将它收了起来。
    等到门诊交班之后，张子凡又找到了副主任杨华，由于朱文有下半年就要退休，因此现在具体科室管理由杨华负责，张子凡需要找他签字盖章。
    听明张子凡来意，杨华虽然同样惊讶，倒也没像朱文有那样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是提醒了几句，便给张子凡的离职申请上签了字，盖上了科室的印章。
    张子凡发现，杨华同样也是a级专家，两代a级专家无缝衔接，这就是一所省内顶尖三甲的底蕴。
    在此之后，凡是遇到同事打招呼，张子凡都会忍不住下意识“偷窥”一下对方的数据，结果附一的医生护士们，绝大大部分都达到了b级，或者c级的水准。
    看着一大堆高素质人才在眼前晃悠，张子凡这个新鲜出炉的小资本家直流口水，可惜清一色不超过0.1%的招募成功率，打消了张子凡不切实际的念头。
    又相继跑了科教科、档案室等地方，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时间，张子凡才把所有的手续办好，将自己的执业医师资格证注册到了皓然口腔。
    忙完这一切，张子凡回到自己的椅位，开始整理个人物品。
    【叮！发现特殊物品：爱心红糖，将爱心红糖赠送给有需要的人，可以增加5点好感度。】
    看着手中的一罐土制红糖，张子凡愣住了，附一风水这么邪门的吗？随随便便都能找到特殊物品？
    他记得，这是之前一名义乌患者送给自己的小礼物，因为只是家乡特产，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张子凡也就没有负担的收下了，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了系统口中的“爱心红糖”。
    红糖……莫非是……
    张子凡想到了一张小巧可爱的鹅蛋脸，然后用力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我们只是纯洁的师兄师妹关系！
    而且红糖可以补血，这种愚蠢的迷信伪科学，我作为医生怎么能相信呢？！！
    我张子凡就算甜死，一口气把红糖吃掉，撑死在出租屋里，也不会迷信地去送人的！！！

 第十三章 杨婷婷的压力

    “喏，这是作为放你鸽子的赔偿，虽然不太科学，你当做安慰剂服用吧！反正多喝热水肯定是好的。”
    附一的职工食堂很大，饭菜很实惠，张子凡的饭卡已经上交了，所以午饭就蹭杨婷婷一顿，顺便把红糖送给了她。
    “别转移话题！”
    杨婷婷属于那种怎么吃肉都不会胖的体质，不过今天她觉得盘子里的鸡翅膀都不香了。
    她用审视的目光瞪着张子凡，似乎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亏心事一样。
    “你不吃我吃了啊？”
    张子凡从小师妹的盘子里顺了一只小鸡翅，然后开始蒙头扒饭。
    不过杨婷婷作为知识女性，当然不会被糊弄过去，她抢过筷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李明排挤你？”
    附一口腔中心有一个主任三个副主任，朱文有的接班人，在经过一系列办公室政治的明枪暗箭之后，基本确定为了原来的负责口腔内科的副主任杨华。
    除了他以外，另外两个副主任分别是负责修复和正畸的何俊华，接替朱文有负责口腔颌面外科的李明，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大拿。
    不过与很多小说中相亲相爱一家人不同，在科室与科室之间，组与组之间，领导与领导之间，派系无处不在。
    用句装逼的话来说，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张子凡一个外地来的小年轻，一开始的时候根本不懂这些，倒也无忧无虑，只是觉得李明这位领导不太好相处罢了。
    直到后来，张子凡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名额本来是给李明的一个外甥准备的，后来阴差阳错被自己挤掉了，故而李明一直对自己怀恨在心。
    说起来，张子凡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所以这几年一直本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态度，见了他都是绕道走的。
    杨婷婷听说过这件事，所以得知张子凡离职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他被李明排挤了。
    张子凡哭笑不得的说：“这不都好两年前的事情了嘛，再说，上次竞争朱头位置的时候，李明不知道被谁一封匿名信举报到院长那里，说是用老婆的名义在外头开了个门诊部，他正焦头烂额呢，哪有空给我穿小鞋啊！”
    “真的不是因为李明？”
    “真的不是因为李明！”
    “那你是个猪啊！”
    在确定了张子凡不是因为领导欺压而离职之后，杨婷婷更加生气了，她懊恼的说道，“我受那么大委屈都没走，你却说走就走，这也太鲁莽了！”
    “委屈？你受什么委屈了？”
    张子凡一下子注意到了盲生的华点。
    “呃……没什么啦，就是排班什么的，我还是住院医师嘛，肯定会被欺负的，过两年就好了！”
    杨婷婷连忙换上一张笑脸，摆了摆手，“你别转移话题，快说，你究竟为什么离职了？”
    对于杨婷婷，张子凡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把自己继承远房族叔诊所的事情说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杨婷婷居然多云转晴，高兴了起来，她竖起拇指赞叹道：“不愧是你，子凡学长！虽然名字中二了一点，但做事情真的很有魄力！”
    “咦？你刚才不还说我鲁莽吗？怎么又变有魄力了？”张子凡奇怪的问道。
    杨婷婷恢复了食欲，抢回了鸡翅，一边吃一边说道：“那不是以为你学王潇潇嘛！原来你不是误入歧途，而是经营诊所，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可是好事，我支持你！”
    杨婷婷说的王潇潇是她念书时的一个室友，人长得漂亮，也聪明能干。
    不过毕业之后，因为住院医师低微的收入、繁重的工作、紧张的医患关系，最终她选择从医院离职，去到医药公司成为了一名医药代表，据说收入翻了好几番。
    “医药代表也是正经工作好不好，很多人的成功也是依靠自己的业务水平的，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张子凡不得不对杨婷婷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表示佩服，“而且就算我想走那种‘捷径’，我也得有王潇潇那对‘e’啊！”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女人能顶半边天，各大主任里面中年妇女多得不得了，她们就喜欢你这种斯斯文文的小鲜肉！”杨婷婷一边咀嚼，一边肯定的说道。
    ……
    两人吵吵闹闹，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杨婷婷的上级医生打电话来催，她才与张子凡道别。
    在分开的时候，张子凡再一次偷偷点开了杨婷婷的头像。
    【c+级住院医师杨婷婷】
    【参加工作不久的儿科医生，基础扎实但没有什么亮眼之处，目前正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中。】
    【势力：s大附属第一医院】
    【个性：活泼、坚韧】
    【统帅：26】
    【技术：62】
    【智力：80】
    【进取：72】
    【魅力：85】
    【招募成功率：不可招募】
    牙科诊所不能招募儿科医生，这倒是在情理之中，但张子凡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好感度】在哪里，这就让人感到费解。
    之前将【爱心红糖】赠送给杨婷婷的时候，张子凡确实得到了系统【好感度+5】的提示，看来【好感度】也属于隐藏属性，并不能直接查询。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如果恋人之间的感情也能用数字直接体现，未免也太无趣了一些……
    张子凡摇了摇头，想这么多也没用，他和杨婷婷目前只是前同事兼师兄妹的关系而已。
    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吧，毕竟她还是挺泼辣的。
    上个月情人节，张子凡就碰巧看到一个油头滑面的年轻人上儿科去送鲜花，被杨婷婷直接丢进了有害垃圾桶，结果被护工阿姨数落了好几天。
    等等！
    张子凡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忽略了一样重要的事情，在杨婷婷的状态栏中写着：“目前正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中”。
    真的只是因为排班的事情吗？
    张子凡不禁皱起了眉头，杨婷婷的个性栏中有“坚韧”这个特质，而据张子凡所知，杨婷婷也确实是一个很坚强，很有韧劲的小姑娘。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多值几个夜班，多被安排几次一唤，多分配几份大病历，应该还称不上是什么“巨大的压力”吧？
    张子凡觉得，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第十四章 目标，升级门诊部！

    想了想，张子凡拨通了一位耳鼻喉科朋友的电话，耳鼻喉也在二楼，与儿科是隔壁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这个叫做杨虎的医生，张子凡是做课题时在实验室认识的，有过同台杀鼠的友谊，打听点消息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电话打过去后，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张子凡的预料。
    杨虎没有直接回答张子凡的问题，而是有些担忧的问道：“老张，你该不会喜欢杨婷婷吧？”
    “没有啊，就是关心一下校友而已，你知道的，我和她一个学校出来的嘛！”张子凡用确信的语气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悄悄告诉你啊，郑院长他儿子对杨婷婷有意思，三天两头往我们这里窜呢！”杨虎压低声音道。
    “郑卫红儿子？他风评很差啊！”张子凡吃了一惊。
    “嘘，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啊！我在科室呢，你想我死啊？这话我可不敢接，没事我挂电话了，一会还要去换药。”
    “不好意思啊，嘴快了，最后问个事，老郑儿子是不是一米七八左右，梳个复古油头的那个？”
    “最近是这打扮没错，我的张哥哥哎，我真有事儿，回头聊！”
    ……
    挂断电话，张子凡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边。
    郑卫红是附一医院的副院长之一，也是唯一一位女领导，分管科研、国际交流、实验室等工作，同时也是儿童内分泌方面的专家，算是杨婷婷的直接领导。
    郑卫红本人风评倒是不错，医术高明，患者欢迎，作为领导也十分勤勉。
    但就和许多以事业为重的成功人士一样，或许是疏忽了对子女的教育，也或许本就过分溺爱，郑卫红的儿子郑森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即便是作为医院中最不爱八卦的那类人，张子凡也难免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光是小护士，与郑大少有过不清不楚关系的，就有五六个。
    其实郑森明自身条件也还可以，有些姑娘可能是自愿的，可据说也有几个女孩子，是他用一些手段强迫就犯的，这些事情在手术室那种最爱传八卦的地方，传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信也难。
    张子凡有些为杨婷婷担心，拿起手机，琢磨了很久，发了一条微信过去：“小师妹，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还是被你识破了吗！捂脸.jpg。一点小事而已，大不了到时候来投奔你这该死的资本家！捂嘴笑.jpg”
    看着秒回的微信，张子凡笑了笑，回复了一句：“一言为定！呲牙.jpg”
    ……
    虽然杨婷婷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她自己大概也没当一回事，但确实是给张子凡提了一个醒。
    或许想要在附一医院体制内与郑明森对抗很困难，但如果跳出体制的束缚，事情就简单多了。
    郑明森毕竟不是什么顶级的二代，依仗的无非是那些年轻女孩对于医院编制的不舍而已，但如果对方真的连辞职都不在乎的话，其实他的一切威胁也就无效了。
    以张子凡对小师妹的了解，她虽然十分看重和热爱在附一医院的工作，但如果郑明森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威胁的话，她一定会坚定的辞职的。
    而且以花花大少的耐心来看，这一天也许来的不会太晚，张子凡必须早点做好准备。
    既然承诺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张子凡这位大师兄，向来是言而有信的人。
    ……
    回到出租屋内，张子凡打开电脑查询起了招聘信息。
    皓然口腔的在华阳区的次中心地段，出门五百米就是地铁口，交通便捷，加上还算不错的薪酬，陆续已经有好几份电子简历投递过来。
    张子凡一一回信，预约明天在诊所对他们进行面试。
    做完这一切，张子凡躺在床上，翻了翻新买的《hr从入门到精通》，然后开始研究起系统商城。
    从口腔诊所到拥有儿科的综合门诊部，这其中的跨度不是一般大，依靠常规手段肯定是不可能在一两个月内完成的，张子凡只能依靠系统。
    略过了顶部那些天价黑科技，张子凡直接拉倒了后面。
    【初级外立面：20建设点】
    【初级阅览室：80建设点】
    【初级西药房：100建设点】
    【初级中药房：100建设点】
    【初级输液室：100建设点】
    【初级会议室：120建设点】
    【初级抢救室：120建设点】
    【初级娱乐室：150建设点】
    【初级专科诊室：150建设点】
    【初级化验室：200建设点】
    【初级拍片室：200建设点】
    ……
    看着林林总总的选项，张子凡不禁皱起了眉头。
    按照相关规定，成立综合门诊部需要三个临床科室以及配套辅助科室，八名执业医师或药剂师，五名注册护士，还需要四百平米以上的建筑面积。（数据略有修改，请勿对号入座）
    张子凡精打细算了一下，如果想要将皓然口腔诊所升级成综合门诊部，那么自己至少需要攒下：
    150*2（临床科室）+120（输液室）+200（化验室）+100（药房）=720（建设点）
    而【今日任务】提供的建设点数只有10点，就算张子凡下个月全月无休，一个月也就300点的保底收入，如果没有触发特殊任务的话，至少需要两个多月才能将诊所升级成为门诊部。
    而且这还只是硬件而已，其他还有医护、行政、后勤等人员的雇用，医药和设备公司的联络等等麻烦事。
    甚至就连医护人员的白大褂清洗消毒，医疗垃圾的专业储存对接，这些都是需要统筹考虑的。
    光是想想就有些压力山大，张子凡不得不佩服那些大医院的领导，想要确保这么庞大的医疗机构运转顺畅，其中的学问可真是不少。
    ……
    第二天是周六，石晓雅原本是休息的，不过张子凡和她商量了一下，加半天班。
    小姑娘听说是协助面试招聘，倒也兴致勃勃的没有推脱，毕竟她有一点点的人来疯的性格。
    约定面试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张子凡提前一刻钟赶到了皓然口腔，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位应聘者在大厅中等待了。

 第十五章 实操考核

    【叮！每日任务：完成2次牙体预备，奖励：瓷修复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一进诊所大门，张子凡便接收到了今天的每日任务，不过很可惜，由于医护力量不足，每周六皓然口腔都是对外停诊的，张子凡只能看着任务奖励白白溜掉。
    好在这样的情况马上就要改变了，下周一正好是四月一日，到时候新员工就能上岗，诊所也就不需要每周停诊一天了。
    皓然口腔虽然陈设老旧了一些，但三百平米的面积在诊所中不算小，候诊区有沙发，有茶几，甚至还有一台小电视，足够作为面试的场地。
    石晓雅已经贴心的给众人沏好了茶水，她没舍得用张子凡送的咖啡。
    看到发布招聘信息的“张主任”到来，等候面试的应聘者全都站起来向张子凡问好。
    这些应聘者一共有七个人，三名医生，四名护士，护工一个都没有。
    七人都十分年轻，从资料上看，最年长的是27岁的陈方浩医生，最年轻的是18岁的王丽娜护士。
    对于没有高年资医生应聘，张子凡并不意外。
    总的来说，医疗相对来说还是一个劳资平衡的行业，有经验的医生非常吃香和稀缺，是各个医院、诊所笼络的对象，唐仁斌之所以有恃无恐也因如此。
    与之相反，“张主任”的年轻程度却让他们吃惊不小，不过出于礼貌，他们在脸上都尽量没有表露出来惊讶。
    不过隐隐的，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因为对于年轻医生来说，待遇是一方面，能跟着有经验的医生学习技术同样重要。
    ……
    年轻人之间交流比较简单，张子凡没有太多客套，简单介绍了一下皓然口腔的情况，然后带几人在拍片室、手术室、供应室等处逛了逛了，最后在门诊诊间停住了脚步。
    大家知道，真正的考核来了。
    毕竟学历、履历之类的背景资料在邮件简历中都已经写明，面试真正考察的，主要还是医生的实操技术。
    三位医生分别是e+级的陈方浩，d级的倪欣欣，以及f+级的袁强。
    他们当中，张子凡最中意的并不是d级的倪医生，而是评分最低的袁强医生。
    【f+级住院医生袁强】
    【年轻的口腔医生，技术稚嫩，经验缺乏，目前急需一份工作。】
    【势力：在野】
    【个性：勤学、胆力】
    【统帅：57】
    【技术：30】
    【智力：64】
    【进取：88】
    【魅力：50】
    【招募成功率：99.85%】
    从资料上来看，袁强有着高达88点的【进取】，64点的【智力】，绝对是一块追求进步的好材料。
    另外57点的【统帅】也表明他善于管理队伍，有作为学科带头人培养的价值。
    再加上【胆力】、【勤学】两种个性，可以说，袁强的数据活脱脱就是一个精英小将待养成的模板。
    然而另外一方面，袁强的即时战力太差了。
    30点【技术】的确对得起他f+级的评分，张子凡真不知道，明明很有上进心，也有还算聪明的脑子，这家伙怎么混得这么惨。
    如今诊所正是发展初期，招募的医生如果没有即战力，不能处理好手头的病人，会极大的影响诊所的发展。
    张子凡作为科室主任，自然不能为了芝麻而丢掉西瓜，为了培养一个医生而损害到诊所升级为门诊部的大业。
    ……
    诊所里的牙椅都是六成新的国产牙椅，保养的一般，不过基本功能没有问题，石晓雅也特意做了清洁，所以看上去也还算美观大方。
    张子凡从办公室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牙齿，这些是平时工作中，征得患者同意后收起起来的拔除牙。
    这种场景如果是没有医学背景的人看了，或许有些毛骨悚然，不过在场的都是医生护士，大家都表示舒适。
    张子凡让三名医生戴上手套口罩，然后分给每人两颗牙齿，说道：“一颗开髓，一颗备牙，除了墙角那边几台牙椅有故障，别的椅子都可以用，有自己偏好的车针可以和晓雅护士要。”
    所谓开髓就是将牙齿钻孔，直达牙神经所在的牙髓腔，是牙齿进行根管治疗的基本步骤。
    备牙则是用车针将牙齿打磨出特定的形状，以方便安装烤瓷牙、嵌体、贴面等修复体。
    开髓与备牙，这都是牙齿治疗的基本功，也是目前张子凡的诊所最急需的能力。
    类似外科手术、牙齿矫正、口腔黏膜病治疗等等方面，虽然也非常重要，但是目前以皓然口腔的名气，这样的病人还比较少，张子凡一个人完全应付得过来。
    因此从务实的角度来看，招聘的医生必须要有扎实的牙体牙髓治疗基本功，只要这一点过关，别的技能差一点也没有关系，所以张子凡才琢磨出了这么一项考核。
    三人听到考核内容，张子凡注意到袁强医生露出了庆幸的神色。
    ……
    三人各自带着牙齿离开了，张子凡闲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今天的日常任务中，系统的要求是完成两次牙体预备，而并没有要求治疗两例病人。
    那么在离体牙上进行牙体预备是不是也可以呢？
    这样想着，张子凡便也取了两枚牙齿，在自己的牙椅上开始雕琢。
    在自瞄车针的帮助下，许多从前难以完成的细节，如今都能信手捏来。
    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张子凡便制备好了两枚牙齿，一枚做了全瓷牙预备，一枚做了瓷嵌体的预备，这都是难度比较高的牙齿修复手段。
    【叮，恭喜你完成2次牙体预备，奖励瓷修复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叮，触发特殊任务：由于你制备牙齿的行为被应聘者视为挑衅，引起了他们争强之心，请打造一枚没有瑕疵的牙体，维护你科室主任的权威。奖励：神秘宝箱】
    居然触发了特殊任务？
    神秘宝箱这又是什么鬼？
    而且我不就是刷刷每日任务吗？怎么就挑衅了？
    张子凡惊讶地抬头看了看，果然发现陈医生和倪医生似乎都在偷偷瞥向这边，技术最差的袁医生倒是依然在埋头苦战。
    仔细想想这也难怪，张子凡邀请他们展示一下手活，结果自己回头也整了一个，在旁人看来，这不就是想要较量一下，或者说炫技吗？
    口腔医学界每年那么多比赛，炫技当然是被大家认可的，可来应聘的都是年轻医生，自然也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
    他们心中难免会想，“张主任”年龄也不大，莫非还真把自己当成主任前辈想要教育自己？
    虽然为了恰饭，他们愿意给“张主任”干活，可他们内心却未必真的认可张子凡这个年轻人。
    口腔医生与外科医生一样，最终还是要靠手活说话，否则理论水平再高，行政职务再大，手上的技术不行，就很难得到其他医生真正的信服。
    现在，他们不仅仅要彼此间竞争，同样也要和张子凡这个年轻的主任比一比，究竟谁才是有实力的医生。

 第十六章 记得关注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张子凡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三位医生都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交给了石晓雅。
    “好像制备得都挺好的，主任你看看？”
    石晓雅端来一个一次性口腔盘，里面放着三组牙齿。
    石晓雅说挺好的，只是她的直观感觉，张子凡以专业的眼光看上去，这三组牙齿很明显都有较大的瑕疵。
    陈医生开髓的时候，由于没有找准牙齿的长轴，髓腔破坏太大，有一侧的牙体已经非常薄弱了，在临床上很容易造成侧漏。
    而倪医生的开髓孔则太小，太拘束，髓室顶没有揭干净，不能起到完全引流和直通器械的要求。
    反倒是袁强的牙齿中规中矩，虽然有好几次返工的痕迹，但最终的开髓效果还是不错的。
    至于难度更高，细节更多的牙齿预备，几名医生就更加水平不足了。
    张子凡皱了皱，看来还是自己期望太高了，毕竟在附一医院，绝大部分同事都是b级左右的，就算进修的医生，也都是各个地方医院的骨干，技术水平也不是这几名年轻医生可以相比的。
    张子凡凝重的神色被三人看到，女医生倪欣欣心直口快直接问道：“张主任，我看到你好像也预备了牙齿，不如拿出来让我们欣赏一下，也好对比一下自己的不足。”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倪欣欣言语间并没有那么谦虚，诊所选择医生，医生也在选择诊所，如果这位张主任是那种自身没有水平，又喜欢指点江山的性格，那她宁可另投他家。
    其实以倪欣欣d的综合水平，要不是因为26岁的年龄让许多用人单位担心她做不了多久就要生育，弄不好还要二胎，找一家二乙级别的医院也不困难。
    法律虽然禁止性别歧视，但是在求职的时候，育龄女性确实有着天然的劣势。
    面对倪医生的问题，张子凡也不藏着掖着，从小盒子里取出了自己制备的第三颗牙齿。
    “咦？你没备牙吗？”倪欣欣奇怪的问道，她一眼看过去，张子凡手中的牙齿浑然天成，并没有什么磨削的痕迹。
    然而第二眼，倪欣欣就不淡定了。
    “这是模型吧？”
    不光是倪欣欣，就连陈方浩也惊讶地脱口而出。
    原来，如果仔细看张子凡手中的牙齿，就能看出，这并不是没有磨削，而是如同演示模型一般，完全均匀地将牙齿磨小了一圈。
    由于实在太过均匀，因此几乎完美还原了牙齿表面的尖窝构造，这才让倪欣欣第一眼看差了。
    不过也正因为太完美，便是一向沉稳的陈医生，也忍不住怀疑，这个小张主任是不是找了个模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糊弄他们。
    为什么外科医生的手值钱，就是因为这双手能做到机器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在人类身体那样复杂多变的地方处理各种问题。
    尽管如今越来越多的计算机辅助设备被运用在了临床上，但是医生的双手还是无可替代的。
    比如说在病人嘴里雕琢艺术品一样的牙齿型态，这就是计算机无法涉足的禁区。
    但在离体牙上预备却完全不同，如果使用3d打印能技术，绝对能够完爆任何一名医生的巧手。
    面对质疑，张子凡叹了口气。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低调的人，都是你们逼我的！
    想要完成任务得到宝箱，就必须要维护科室主任的权威，要维护科室主任的权威，就必须要让这几名医生心服口服。
    张子凡指了指架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说道：“实际上我只是在做一个牙体预备的教学小视频而已。”
    作为一名老二次元，张子凡在哔站上也有一个五级号，名字叫做“拿手术刀的牙医”。
    他时不时会上传一些自制小视频，科普一些口腔医学方面的常识，只不过一直以来，他的粉丝始终只有个位数。
    ……
    这一次的备牙视频，大概不到8分钟，完全没有剪辑，目前的播放量是2，弹幕数量是1。
    “大脑：我学会了，手：不，你没有！”
    这是张子凡为数不多的老粉丝“岭南第一刀”留下的弹幕。
    而“岭南第一刀”也是一个做医学科普的up，是一名外科医生，粉丝数也就四五十个，据说有一多半还是他的病人，是在他的疯狂暗示下才关注的。
    张子凡甚至能想象到这样的场景：
    “医生，我的病怎么样？要手术吗？”
    “必须要手术，而且要尽快！不过……你得意思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这是一点小意思，医生您做手术的时候得够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
    想到这里，张子凡不禁猛男落泪，科普up主真是不好当啊！
    果然唱、跳、篮球，还有嘤嘤嘤才是吸粉的王道！
    三名应聘医生可没人注意到张大阿婆主的失落，他们看到的是，在短短八分钟时间内，张子凡就完成了如同标准模型一般的牙体预备。
    不但尖窝协调圆润，就连颈部完成线也是那么连贯完美。
    三个医生瞪大了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让我们指导？
    指导个屁啊？
    你丫是数控机床成精了吧！
    【叮！由于你展示高超的技术，医师陈方浩的招募成功率升高了！】
    【叮！由于你展示高超的技术，医师倪欣欣的招募成功率升高了！】
    【叮！由于你展示高超的技术，医师袁强的招募成功率升高了！】
    【叮！恭喜你成功捍卫了科室主任的权威，获得奖励：神秘宝箱！】
    任务完成，张子凡也就不再打击他们，连忙关掉了视频，说道：“三位的简历我都收下了，晚上我会和你们短信确认。
    就算这次合作没有成功，五月或者六月份，我们诊所会有一次大升级，届时会再招聘一些医护人员，大家记得关注我的up号，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发出通知！”
    ……
    其实张子凡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没有当面告诉几人是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他打算招聘的医生正是袁强医生，他虽然综合评分很低，但是牙体预备水平比起另外两位医生相差没有那么大。
    为了培养有潜力的医生，张子凡愿意接受这一点差距。
    不过如果张子凡当场宣布结果，陈医生、倪医生肯定会不服气，所以还是事后短信电话通知比较妥帖。
    三位医生，尤其是倪、陈两位医生，原本还是比较淡定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过在见识过张子凡的技术之后，却对这份工作重视了起来，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家诊所有业务能力这么强的主任，效益肯定差不了。
    至于袁强，正如状态信息中说的，他现在正急需一份工作。
    三人患得患失的走了，接下来便是护士招聘。
    对几名护士考核了一些急救、质控管理、院内感染方面的知识后，张子凡选择了一名叫宁静的小姑娘。
    宁静小姑娘业务水平和石晓雅差不太多，而且有一个“勤勉”的个性，很招张子凡这样的小资本家喜欢。
    张子凡将她托付给石晓雅“护士长”来带，希望能尽快熟悉口腔科的工作特点。
    到了晚上，张子凡给陈医生、倪医生发去短信，表示这次很遗憾没有录取他们，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接着又给袁强打去电话，通知他后天来上班。
    得知自己居然是被录用的那个，袁强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异常的激动：“谢谢您张主任，真的太谢谢您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什么您不您的，我们都是年轻人，不用那么拘谨，但有一句话你没有说错，那就是你的基础很差，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努力。”
    “一定会的，您……张主任请你放心！”
    顿了顿，袁强又有些迟疑的问道，“张主任，咱们诊所是不是还要招一名护工？”
    “没错，你这边有推荐的吗？”张子凡问道。
    “如果不违反科室规章的话，请问我妈能不能来做护工呢？”袁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十七章 绿色装备

    张子凡最终拒绝了袁强的要求。
    诊所中不能出现亲戚关系，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妥协。
    张子凡虽然没当过领导，但见过领导跑，一个队伍的涣散就是从一些细节开始的，不能毫无原则的迁就。
    如果袁强的母亲成为了护工，那石晓雅怎么去管理？
    她要是按照张子凡的要求严格管理，那么势必会引起科室内矛盾。
    将心比心，张子凡觉得自己是袁强，也绝对无法接受母亲在自己面前被人批评，甚至说一些重话。
    但如果石晓雅顾及同事关系，一味放任护工呢？
    环境脏乱还是其次，器械清洗不干净，消毒不彻底，那危害的可是患者的生命健康，这是张子凡绝对不能容忍的。
    “袁医生，好好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清楚袁强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是经济方面的问题，张子凡相信，只要他在皓然口腔努力工作，虽然未必能大富大贵，但改善生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改善生活……
    张子凡看着眼前十二平米的出租屋，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可真是膨胀了，都敢替别人操这份闲心了！
    哪怕是附一医院这样的顶级三甲医院，工作头两年的收入也就勉强养活自己，好不容易熬到第三年考上了主治，张子凡却又选择了离职。
    满打满算，工作的这三年半时间里面，张子凡只存下了八万块钱，想要在这个大都市里“改善生活”，还有着天堑般的距离。
    说起来，为了方便上班，张子凡在附一医院边上租了这间群租房，十二平米的小屋子，居然要一千八百元的租金。
    如今从附一离职了，张子凡也打算另外找个便宜点，大一点的房子住。
    其实也可以使用建设点数在系统商城中兑换职工宿舍、职工公寓、职工别墅等，尽管价格感人，但是品质是真的没得说。
    不去说那漂亮到离谱的职工别墅，就是那职工公寓，升级到顶级公寓之后，也变成了地标式建筑。
    那栋大楼与其说是公寓，倒不如说是一栋缩小版的迪拜塔。
    全玻璃外立面，前卫时尚的仿dna双螺旋的双子塔结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六边形“扶壁核心”，浓浓的朋克土豪风有木有！
    看着皓然双子塔口水流了一地，张子凡回到现实。
    还是查看一下神秘宝箱吧，碗里的米饭也比跑着的鸡腿香啊！
    【神秘宝箱：随机掉落一件蓝色以上物品，有极小概率出现顶级神器。】
    张子凡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咱也是也是在鹅厂开过无数箱子的人，也曾抽皮肤红过眼，为了一款“龙的传人”砸进去一个月饭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已经是身经百战了！
    所谓的“顶级神器”，开箱出现的概率绝对比张子凡现在打飞的去广省招募钟大神入职的成功率还低。
    无欲则刚，随着一阵紫光，神秘宝箱被打开了。
    【叮！恭喜你，获得绿色装备：仁王盾】
    仁王盾？
    喵喵喵？这玩意是三国杀里的吧？
    张子凡有些傻眼。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是绿色装备，一定是好东西，张子凡连忙打开了物品栏。
    白色道具手消毒机、特殊物品“朱文有的水车模型”都安静的躺在物品栏中，此外还多出了一副盾牌形精装字画。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这是长眠在纽约东北部的撒拉纳克湖畔的特鲁多医生的墓志铭，代表着身为医生面对病魔时的无奈、彷徨，还有矢志不渝。
    虽然是老外医生的名言，但这幅字却是用正楷书写的，虽然没有落款，但以张子凡业余的审美看来，似乎挺好看的，很有神韵。
    仁王盾是一副可以上墙的书法，这让张子凡放心了不少，不然随身携带一面盾牌行医，怎么看都怪怪的。
    说不定第二天报纸头条就会刊登“某某杀医案余波未消，惊现医生携带金属盾牌出诊”的新闻了。
    张子凡又仔细看了一下仁王盾的说明。
    【仁王盾：防御型道具，黑色“医闹”对装备此道具的诊室无效。】
    黑色医闹？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医闹难道还有红的吗？
    想了想，还真有红的。
    虽然身为医生，但也不能完全让屁股决定立场。
    不可否认，无论古今中外，绝大部分时候，患者面对医生大多数还是处于弱势的。
    由于患者来自三教九流，医生则至少都是知识分子，哪怕知识分子中烂屁股的阴阳人也不少，但从宏观统计上来说，医生的个人素质是要比患者高的。
    所以才会出现大部分医疗纠纷好像都是患者在无理取闹的现象，甚至出现了我弱我有理的怪象。
    但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责任确实在医生，有些还是为了利益有意为之的，毕竟在医生群体中也少不了一些害群之马存在。
    仁王盾能够抵挡的，是那些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黑医闹”，对于只是由于一时情急语言失当，但大抵还算有根有据的医疗纠纷，仁王盾是没有作用的。
    但这已经足够了，张子凡从来也没有想过去赚什么黑心钱，也绝对不容许自己的诊所中出现这些恰烂钱的医生。
    只可惜仁王盾只能保护一个诊室，作用范围太小了，但如果它能保护整个医院，想必也不可能仅仅只是绿色装备被张子凡开箱开到了。
    至于具体如何抵御黑医闹，张子凡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对于它的效果张子凡毫不怀疑。
    ……
    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小说，张子凡又打开了哔站，看一看有没有什么新鲜出炉的沙雕视频。
    人活着已经很累了，沙雕小说和沙雕视频是张子凡过去三年多活着的快乐源泉。
    打开网站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增加了四个粉丝。
    这可是张子凡成为up主后，最丰收的一天啊！
    美滋滋的点开信息，张子凡发现四个粉丝里有三个都是1级小号，id分别是“袁强”、“口腔倪医生”、“s市老李”，另外一个粉丝叫做“恰柠檬的小叶子”。
    前三个家伙明显就是白天面试那三个医生新申请的号，个人主页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僵尸粉，那也是粉啊！
    看来老刀（岭南第一刀）的涨粉方法真的有用！
    张子凡第一次感受到了权利的美味。
    难怪川建国那个老杂毛总爱发推特，有人关注的感觉，该死的甜美！
    ……
    “恰柠檬的小叶子”和前面三个id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不但头像是可爱的二次元小姐姐，等级也达到了五级。
    张子凡看了看她的收藏夹，都是新番动漫，张子凡这个老二刺猿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而且小叶子还上传过一些唱歌的小片段，虽然没有露脸，但声音很好听，粉丝比张子凡这个“专业科普三年半”的up练习生多得多，足足有三千多个。
    就在张子凡羡慕嫉妒恨的时候，“恰柠檬的小叶子”忽然发来了消息：“这是牙科医生的练习视频吗？完全看不懂呢，但觉得up主好厉害！”
    活粉！
    这是一个活粉！
    张子凡哭了！
    三年半啊！
    我整整传了三年半的视频啊！
    第一次见到活粉长什么样了！
    张子凡泪流满面的回复道：“多谢夸奖，小姐姐比心！”
    很快，小叶子回复道：“up加油，我去洗澡了哦！”
    张子凡愣了愣，是不是自己舔的姿势不对？
    她该不会取关吧？
    还好，小叶子只是下线了，并没有取消关注。
    看着正好10个的粉丝数，张子凡露出微笑，咱也是两位数粉丝的人，真呀么真高兴！
    不对，不能自己瞎得瑟！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得让“岭南第一刀”瞅瞅，咱也涨粉了，而且还是活哒！

 第十八章 结束和开始

    【每日任务：完成3例乳牙拔除，奖励：拔牙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经验+50】
    第二天是周日，也是本月最后一天，张子凡一早就来到了诊所，今天的每日任务有点简单，完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刘建明和石晓雅按照之前的排班，每周二周六休息，所以三月的最后一天，皓然口腔全员在岗。
    如今这个年代，口腔健康的重要性越来越为人所知，但一般来说，你如果因为牙痛向老板请假的话，他一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资本主义的铁拳。
    因此周末实际上是口腔诊所病流量的高峰，忙碌了整整一周，也被牙齿问题折磨了整整一周的上班族们，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有时间上诊所看病。
    上班族与平日里就诊更多的老年病人，生活习惯是明显不同的。
    在附一医院，口腔门诊虽然八点才开始，但六点不到就会有打完太极拳的老人在医院门口扎堆了。
    而周末的上班族往往都得睡到日上三竿，恨不得把一周的睡眠时间全部补足才好。
    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张子凡将手消毒机放在了护士台边上，然后又让刘建明搬来凳子，将仁王盾挂在了大诊间的墙壁上。
    仁王盾可以保护一个诊室，比起放在张子凡的专家门诊，肯定是放在大诊间比较划算。
    大诊间里面有九台牙椅，虽然其中好些都闲置了，可随着诊所的发展，早晚都会重新利用起来。
    当时间转过九点半之后，果不其然，周边小区的上班族们，拖家带口，以家庭为单位出现了。
    整整一天，张子凡都一直在忙碌，甚至连什么时候完成了每日任务都不知道，就像是一个么得感情的牙病杀手，精准、高效的为患者们解除病痛。
    下午四点半，所有候诊的病人全部处理完毕，张子凡将石晓雅和刘建明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刘建明就神采飞扬的说道：“张哥，神了！自从用了演讲训练法，我口才好多了，今天一整天，我和病人的关系都处理的很融洽！
    坚持就是胜利，奥利给！
    ……
    不过张哥，我感觉这一次演讲训练之后提升没有上回大，估计是我这次太保守了！”
    看着刘建明眉飞色舞的样子，张子凡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正能量，好好一精神小伙，现在看上去有了巨魔化的倾向。
    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是谁这么没有良心？
    张子凡不禁陷入了沉思，然后不置可否的建议道：
    “你要不试试冬泳？四月份勉强也算是寒季吧，冬泳不但能增强体魄，对于精神抗压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
    ……
    张子凡将两人叫来当然不是为了毒害有为青年刘某某的，而是月底到了，要发薪水。
    “张主任，是不是算错啦！”
    看着支付宝到账的6000元收入，石晓雅惊喜的叫了起来。
    而看到10000元入账的刘建明也同样大感意外。
    这个月他的工作量很低，扣除各种成本后根本没有多少利润。
    张子凡笑着道：“只要努力将诊所发展好，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下个月是诊所转型的关键时期，大家加油！”
    【叮，由于重燃希望，石晓雅的忠诚度提高了！】
    【叮，由于重燃希望，刘建明的忠诚度提高了！】
    “主任万岁！”
    石晓雅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张子凡。
    经过训练开朗了许多的刘建明，也有样学样扑了过来，被张子凡敏捷的侧身躲开了。
    “张主任，你不能重色轻友啊！你这是职场性别歧视，是违反劳动法的！”
    看着刘建明那故意装出来的委屈模样，张子凡和石晓雅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在快活的气氛中，张子凡接手诊所后的第一个月，短暂，但圆满的结束了。
    ……
    由于是周日，张子凡也很识趣的没有拉两人吃饭。
    特别是刘建明，听石晓雅说他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已经同居了，想必今晚肯定会有安排，张子凡可不能做这个不解风情的恶人。
    一个大老爷们，每天开火太不现实了，以前张子凡都是在单位食堂吃晚饭，但皓然医院的职工大食堂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建好。
    张子凡在诊所对面的馄饨店点了一份鲜肉香菇的馄饨，然后拿出手机刷起了微信。
    工作有多忙，看看下班时的手机电量就知道了。
    当然，用充电器作弊的不算。
    张子凡的手机直到现在还有78%的电量，很是说明问题。
    杨婷婷下午的时候有一条留言，询问张子凡的诊所地址，说她要来参观，还说张子凡一定要对她负责。
    这话有点歧义，看得张子凡头大。
    不过他当然知道，杨婷婷的意思是要张子凡负责她的智齿。
    那必须得负责啊！
    说实话，牙科医生当久了都会有职业病。
    那就是看人先看脸，看脸先看牙。
    认识了一个新朋友，恨不得把他嘴给掰开了，看看是什么磨牙关系。
    而如果看到了长歪的智齿，更是手痒难以控制！
    化身为不拔不舒服斯基的张子凡，立刻发了一个皓然口腔的定位，然后回复道：“五天以后随时奉陪！不来是小狗！”
    微信那头又是秒回，不过没有文字，只有一把带血菜刀的表情。
    这时候馄饨上桌了，张子凡美滋滋地猛加一把香菜和香醋，然后在手机上回复道：“有血可不行，有血的时候做那种事情不合适，血没了再来。奸笑.jpg”
    这次过了一会儿，杨婷婷发了一段长长的语音过来，足足有二十多秒。
    张子凡没敢点开。
    因为这家馄饨店生意有点好，张子凡边上坐满了人，万一小妮子在语音里面大声诋毁自己，那可就要风评被害了。
    在这里吃馄饨的人多半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也是皓然口腔的主要病源。
    万一传出什么皓然口腔的主任是个变态，喜欢骚扰美少女之类的流言蜚语，那可就事情大条了。

 第十九章 租房

    关掉微信，张子凡还没吃几口馄饨，二房东又打来了电话。
    张子凡住的是群租房，也就是一套百来平的公寓人为隔断成十来间屋子，再分别进行出租。
    经营这种群租房的，一般都是二房东，也就是从原本的业主手中打包租入毛坯房，然后再自己改建出租的人。
    他打电话来向张子凡确认，下个月是不是还续租，张子凡表示晚一点再回复他。
    本来二房东这种生物是没有那么好讲话的，根本不可能到了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才来催问张子凡。
    不过由于二房东他老娘去年生了腮腺混合瘤，是在附一口腔中心摘除的，张子凡虽然不是主刀，但还是帮了一些忙，所以他对张子凡格外客气。
    挂掉电话，张子凡打开了本地论坛。
    随着各种自媒体的普及，十年前非常火爆的本地论坛已经没有了人气。
    不过有一个版块除外，那就是租房资讯版块。
    由于以前被黑中介坑过一次，所以张子凡习惯从本地论坛找房源，然后直接联系房东。
    原本只是胡乱看看，不过居然还真找到了一套很合适的屋子，就在不远处的和睦小区。
    ……
    初春的夜色来得依旧很早，当张子凡吃完馄饨的时候，天上已经暗了下来，但人间的霓虹却亮了起来。
    这纸醉金迷的夜火，比天上的群星更加闪烁。
    来s市三年多，张子凡对这个城市依然谈不上熟悉，尤其是它的夜晚。
    张子凡对于这个城市夜晚的印象，要么是出租屋窗外的那一盏夜色，要么是值班室窗外红彤彤的急诊十字。
    张子凡本身就是一个不爱热闹的人，与其丰富自己的夜生活，去夜店消遣，他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在屋子里。
    看看小说，上上网，查查文献，去祖安问候一下老朋友，一整天也就过去了。
    张子凡喜欢这样的生活，又或者说，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贫穷），让他也不得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街道两侧林立的高楼灯火辉煌，张子凡有些恍然，感觉自己和它们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张子凡的家庭普普通通，没有苦大仇深，没有豪门勋贵，就是中国小城市最常见的家庭。
    父母都是工人，经历过下岗和再就业，辛劳一生也没有太多积蓄，将一个儿子培养成才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情。
    而张子凡自己，也是如此普通。
    或许很多人觉得，成为省级三甲医院的主治医师已经是很完美的人生了，至少也是中产阶级。
    可实际上，在s市，在全市平均工资近万元，基层公务员年收入二三十万，市中心房价超过五万，郊区均价接近三万的s市，张子凡是那么的渺小，低微，平凡。
    一个礼拜前，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在郊区买下一间属于自己的小窝，再找个合得来的女人生一个孩子，然后安安稳稳在体制内干到退休。
    可现在，张子凡发现自己早已跳出了舒适圈，走上了不一样的路途，却还没有找到新的目标。
    “帅哥让一让，赶时间！”
    这时候，一个外卖小哥提着袋子，一边道歉，一边挤开张子凡，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一栋酒店。
    这让张子凡仿佛回到了急诊夜班的日子，不同的是，医生们与死神赛跑，外卖小哥是在和差评赛跑。
    有人说，外卖小哥是程序猿的救命恩人，但其实外卖小哥也是值班医生的救命恩人，所以张子凡从来不会给救命恩人差评，因为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看着救命恩人狼狈的身影，张子凡忽然有点想笑，不是笑外卖小哥，而是笑自己居然开始飘了。
    不忘初心……
    这个词语，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可其实这才是自己真正寻找的答案啊！
    张子凡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拿起手术刀时，他的导师李辉教授说过的话：
    “现在有很多人把医疗当做生意，把赚钱看得比治病还重要，但同时也有很多人把医疗当做慈善，把医生看作不用吃饭，不用买房的圣人。
    子凡，你绝对不要做第一种人，但遇到第二种人诘难你，也不要觉得委屈，记住，医生只要凭良心去赚钱，就能给老百姓带去幸福。”
    ……
    和睦小区是2000年左右建城的花园式小区，大部分房子都是排屋，也有少量别墅。
    虽然没有电梯，没有地下车库，但不同于八九十年代的筒子楼，这里绿化非常好，到处都是绿树鸟鸣，非常适合居住。
    张子凡之前联系的房东姓吕，她的房子是三层的小排屋，前两层八十平，第三层只有三十多平，剩余面积是大露台和阳光房。
    而她要出租的就是那间三十多平的屋子。
    “你好，我是之前说要租房子的……”
    话说说到一半，张子凡与开门的房东大姐同时愣了愣。
    “张医生！”
    “吕大姐？”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原来房东吕女士就是之前带孩子来诊所进行阻生齿手术的那位大姐。
    “啊呀，真是太巧了，张医生快进来！”
    吕姐很热情的招呼张子凡进门，正在屋子里复习功课的柳小南也跑了出来。
    “张医生多亏了你啊，从诊所回来，我到网上恶补了相关知识，才晓得自己多运气！
    我们小南今年高三，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万一这个智齿到时候跳出来搞破坏，发个炎症什么的，那可怎么办啊！”
    柳小南下颌角处微微还有些肿，毕竟是切骨头的手术，没有半个月时间是好不利索的。
    不过这样的术后反应已经非常小了，张子凡借着手机灯光检查了一下，小姑娘伤口的愈合非常好。
    “去去去，既然张医生说没事，你还不快点回去看书！”
    吕大姐将小南赶回了屋子，然后说道：“张医生啊，我去上面收拾一下，这两天降温，我给你加床被子！”
    张子凡挠挠头，道：“吕姐，咱们还没签合同啊！而且哪有麻烦房东整理屋子的事情！”
    “你还租哪儿去啊？我这里屋子大，离你诊所也近，你不住这里，住哪里？至于房钱，你看着给好了！”
    说着，吕大姐就雷厉风行的上了楼。
    张子凡留在原地哭笑不得，自己连行李箱都没搬过来，换洗衣服都没带啊！
    ……
    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吕大姐立刻开车带张子凡一起搬行李的想法，张子凡乘坐地铁回到自己附一医院边上的小屋住最后一晚。
    吕大姐说租金随便给，张子凡当然不能真的那么做，还是要按市场价格走。
    自己要攒钱买房，别人也要供女儿读书不是？
    不过吕大姐家大抵是不差钱的，这从停在楼下的那辆保时捷就知道。
    原本吕大姐就说要开那辆保时捷去帮张子凡搬家，但张子凡觉得，自己坐在保时捷副驾上面，一定像极了不想再努力的小白脸。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拉着两只拉杆箱离开了这个自己住了三年多的地方，踏上人生的另一段旅途。

 第二十章 人才的定向培养

    随着宁静护士和袁强医生的加入，皓然口腔渐渐走上了正轨，病人数量逐渐增多，收入也在稳步增长。
    张子凡发现，原来职工也是能够为诊所增加建设点数的。
    刘医生和袁医生每治疗好5个龋齿病人，或者治疗好2个牙周炎患者，1个阻生齿患者，都能给诊所增加1点建设点。
    总的来说，就是越复杂的病例，增加的建设点数就越多。
    这让张子凡松了一口气。
    否则未来建成了大规模医院，却还要靠自己一个人打工赚建设点数，自己这个院长是不是混得太惨了一点！
    除了两名新职工外，护工的人选也已经有了着落。
    在比和睦小区更偏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老旧的棚户区，叫做卖鱼场新村，张子凡经病人介绍，在这里招募到了一位姓马的阿姨。
    马阿姨大约五十多岁，人很精神利爽，手脚勤快，经过入职体检，身体也很健康。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这位马阿姨也是一位百万富翁，只不过这小两百万全在房子上了。
    马阿姨在卖鱼场小区有一套五十平方的老房子，儿子在外头念书，老伴开了个修车摊，日子过得非常紧巴。
    随着全国棚户区改造大潮的结束，马阿姨的拆迁梦也破灭了，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也顺便打发退休后的时间，她应聘当了护工。
    马阿姨和宁静一样，跟着石晓雅学习。
    由于她负责的只是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宁静则要学习四手操作、院感质控等等，所以马阿姨反而比宁静上手还快了一些。
    张子凡发现石晓雅这小丫头的统帅能力意外的强，将一个同龄人，一位老阿姨管理得服服帖帖的，也就放下心来。
    护士的管理张子凡只抓大方向，不再去问具体细节，敢于放权也是作为领导必须要有的气度。
    而且反正有系统兜底，若是石晓雅出现欺压同事之类的事情，张子凡也会及时发现的。
    医生这边，刘建明的工作重心依然放在牙齿治疗上面。
    他是一个耐心细致的人，很适合做这方面的事情。
    张子凡原本打算将他培养成为和自己一样两开花的人才，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毕竟在没有系统帮助之前，自己的口内才能也比不过刘医生，没必要要求别人去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样样都懂，不如一样精通，就好像附一口腔中心的副主任，他们也只是在自己最专业的那个领域做到了全省最好而已。
    随着诊所的发展，总有一天，皓然口腔会变成皓然医院，口腔科也会变成口腔医学中心，有门诊部和病房之分。
    与其到时候去别的医院高薪挖人才，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培养有归属感的医生。
    刘建明向门诊方向发展，而可塑性更强、学习能力更强的袁强则向病房方向发展，这样应该是最合理的选择。
    ……
    刘建明每周二、周六两天休息，袁强周三、周日两天休息，张子凡将诊所的医生例会放在了每周五。
    “袁医生，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
    当两个医生走进张子凡办公室的时候，刘建明还在喋喋不休的试图感化袁强。
    袁强干活非常努力，也从来不推诿病人，但他性格并不开朗。
    就连刘建明也看出来了，袁医生肯定有什么心事。
    ……
    【口腔袁强】
    【年轻的医生，缺乏专业训练，可塑性较强。】
    【年龄：25岁】
    【生日：4月15日】
    【身高：176厘米】
    【体重：66千克】
    【学历：硕士研究生肄业】
    【毕业院校：海州大学】
    【喜欢的东西：电子游戏、篮球、手办、学习……打开更多】
    【厌恶的东西：唱歌、大蒜、香菜、汽车……打开更多】
    【忠诚度：60%，注：为了生活而已，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职业技能：
    病人沟通：d
    口腔外科：f
    口腔修复：f
    口腔内科：e+
    口腔正畸：g
    影像学读片：d】
    【综合评分：f+】
    看着袁强的数据，张子凡忍不住想要捂住额头。
    渣，实在是太渣了！
    不过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嗯，虽然和自己同岁。
    张子凡比较好奇的是，他居然是海州大学硕士研究生肄业。
    要知道海州大学虽然不算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却也是一所末流985学校了。
    能考上海州大学的袁强，究竟是什么打击让他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呢？
    是他爱好里的电子游戏吗？
    张子凡念书的时候，就有同学因为沉迷游戏而导致挂科太多被迫肄业的。
    不过根据这几天张子凡对于袁强的观察，张子凡觉得他并非是那种没有自控能力的人，最多也就是和自己一样，偶尔上头玩个通宵之类的……
    好吧，必须承认，这一代年轻人不上网，不打游戏的很少，爱玩游戏算不上什么肄业的高危因素。
    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但张子凡也不好多问，毕竟袁强上交给自己的简历里面，只是很简单的写着本科学历，连母校都没有提。
    “刘医生，这周工作开展的怎样？”
    最终张子凡还是及时开口，将袁强从刘建明喋喋不休的唠叨中解救了出来。
    刘建明高兴地说道：“张主任，最近病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了！”
    “我们不能把病人当顾客，更不能把医疗当生意！”
    张子凡严肃的说道：“这是原则问题，外面怎么样我不管，我们皓然口腔可不是一个以资本为重的诊所。”
    刘建明连忙点头，道：“一时口误，一时口误！主任你放心，我也是看不惯外面那些人的做法的，我之前在一家美容医院呆了半年，天天做长桥美容冠，做得我晚上都要做噩梦了！”
    “嗯，这种缺德的事情我们不能做，老老实实看病，本本分分赚钱。”
    张子凡点了点头，他相信刘建明的话，毕竟这段时间两人已经很熟悉了，虽然在工作上依然保持着严肃和权威，但在私下，张子凡和刘建明已经是一起开黑的好兄弟了。
    当然，与此同时刘建明的忠诚度也水涨船高，现在已经到达了78%，按照系统的描述就是【非常忠诚，若无2倍以上薪资，无法被外人挖走】。
    虽然还远远到不了100%生死相随的忠诚，但在现代职场上，能够经受得住2倍薪资的诱惑，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只不过张子凡也发现了，想要再提升刘建明的忠诚度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看来忠诚度这东西也和打怪升级一样，是个先易后难的过程。
    和刘建明又聊了聊几个有意思的病例，张子凡问袁医生道：“袁医生，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吗？”
    袁强点点头，道：“工作氛围很好，同事之间很有爱，张主任这边我也学到了很多备牙技巧。”
    张子凡知道他最后这句这是在扯淡。
    因为张子凡擅长的是手术，至于备牙，自己主要靠着导航车针做出非常精湛的病例，哪有什么技巧可言？
    说白了，你看卢老爷的吃鸡直播，能学到技术吗？
    骗鬼呢！
    不过张子凡还是点了点头，道：“下周开始，我会开设微创手术专家门诊，把手术病人集中在每周四、周五，到时候你专门跟着我搭台吧！”
    张子凡这么说，想要培养袁强手术技能的意思很明显。
    刘建明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他知道自己的特点并不适合做外科手术，每次见到鲜血淋漓、白骨森然的场景，自己就有点反胃。
    但是袁强在高兴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了难色。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任，我能不能问问奖金怎么算？”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很多时候医助的奖金非常少，作为学徒少拿点钱，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压榨。
    等你把技术学会，尤其是微创种植牙的技术学会，以后赚钱不有的是机会？
    可是因为某些原因，袁强现在很需要钱，他等不起。
    每周两天都需要袁强搭台意味着，他要损失很大一部分收入。
    “百分之二十。”张子凡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袁强放心下来，这是非常高的分成比例，基本可以持平自己干门诊的收入了。
    就在袁强想要再次感谢张主任的时候，张子凡却忽然问道：“对了，袁医生，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比如……英雄联盟？”
    ……
    “吕姐我在外面吃过了！”
    “啊呀，张医生你真是的，我和小南两个人怎么吃得完那么许多啊！”
    “您让小南多吃点，她太瘦了，长身体呢！”
    “不行不行，女孩子胖了嫁不出的！”
    “妈！我还没上大学呢！”
    “哦，也对，等你上了大学抓紧找个男朋友，记住，要找个像张医生这样又俊又有出息的！
    咦？张医生好像也就比你大五六岁吧？也许……”
    “妈！”
    小姑娘涨红了脸，张子凡也落荒而逃，蹿上了三楼。
    吕大姐这人太过热情，不知道怎么生出柳小南这样文静的女儿的。
    这两天张子凡作为租客，甚至都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不去想这些，张子凡打开了电脑，登入了英雄联盟。
    没想到这么巧，袁强和刘建明一样，都是电信二区的玩家，也就是传说中的祖安人。
    既然都是祖安人，大家交流起来就方便了。
    张子凡叹了一口气，为了职工们的成长，自己这个领导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样想着，张子凡添加了袁强的账号，然后发去了一条信息：“我玩中单，我亚索贼6！”

 第二十一章 不寻常的病例

    “主任，你要相信我，刚才这局真的是手抖才把你的亚索ban掉的！”
    “袁医生真的是不小心，我可以为他证明，我们有心灵感应！”
    两个小时以后，皓然战队三人组终于拿到了今天的首胜，结束了快乐的游戏之旅。
    ……
    咚咚咚！
    这时候门响了，张子凡打开门，是柳小南端着一盘水果，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张医生，我妈让我给你的，她说你们医生晚上都要学习到很晚，需要补充点营养。”
    “吕姐实在太客气了！”
    张子凡接过果盘，打游戏打得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小南你快点回去复习吧，高考倒计时只有不到五十天了吧？”
    “已经看了一整天了，正好放松一下！”
    小南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张子凡屋子的陈设，忽然“啊呀”叫了起来。
    原来，张子凡在小书架上放了一个骷髅模型，这几乎是每个颌面外科医生必备的学习工具。
    “放心，这个是假的，硬塑料的，不过在附一医院办公室里那个倒是真的，都被我们盘出厚厚一层包浆了。”
    小南一阵害怕，却发现张子凡促狭的笑容，躲了躲脚，道：“等我考上医科大学就不怕了！”
    这个倒是真的。
    张子凡记得本科刚学人体解剖那会，因为z大资源比较好，可以拿到一手尸源，每五个人就能分到一具尸体。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女同学一个个嘤嘤嘤的，看上去像是受了惊的鹌鹑，但过了半个学期，不但可以没有压力的边吃早点便看教授解剖，还能一人抱住一条大腿，霸占学习资源了。
    这时候，立志学医的小南又注意到了张子凡的笔记本电脑掀开着，“张医生，你在查资料吗？我能见识一下吗？我听说现在医生都要写很多论文，会不会很恐怖？”
    是很恐怖！
    张子凡想到电脑桌面上的wegame，还有上面的一页红色战绩，连忙反手将笔记本按上了，“这个……你学这个还太早，等念了大学再说吧！”
    “难道你在看……”
    小南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转而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哦，我懂了，张医生再见，张医生保重身体！”
    说着，小姑娘吨吨吨跑下了楼，留下张子凡在风中凌乱。
    是自己小看了当代女子高中生的联想能力了！
    也是，那些耽美文学、本子啥的，消费主力不就是这批女子高中生吗？
    联想能力高一点也是正常的。
    应该是被当成奇怪的大叔了吧？
    张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打开了电脑。
    恰柠檬的小叶子又上传了一首新歌，似乎是原创的，至少张子凡从来没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旋律。
    歌声一如既往的动听，张子凡眯着眼睛，享受了三分钟的大脑空灵的时光。
    “好听！”
    张子凡留下了简短的评论。
    “谢谢。”
    她也很快有了回复。
    接着，张子凡关掉电脑，洗漱上床睡觉。
    ……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是被杨婷婷的电话叫醒的。
    说句实话，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五天，张子凡的脖子和腰都有些酸痛，原本打算周六给自己放一个小假，没想到需要负责的债主找上了门来。
    “今天本姑娘终于休息啦！大概八点半到师兄你的诊所，一定要轻一点哦！”
    张子凡迷离着双眼，郁闷的答道：“放心吧，杨大小姐，不就是个高位垂直阻生齿吗？洒洒水啦！”
    挂掉电话后，张子凡无奈的跳下床，洗脸刷牙。
    由于是周六，吕大姐和小南好像都在睡懒觉，张子凡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在街边的摊子上吃了一份加醋的豆腐脑和两个包子，张子凡在五个甜党，三个咸党，还有一个湖南籍辣党愤怒的眼神中，悠哉悠哉的起身，来到了皓然口腔。
    作为“老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担心迟到。
    张子凡平时虽然以身作则，不过今天本来就是临时加班，所以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周六是刘建明和宁静休息的日子，所以诊室里面只有袁强和石晓雅两个人。
    “张主任，你今天不休息吗？”石晓雅奇怪的问道。
    “周末病人多，我作为科室负责人当然得带头冲锋咯！小袁，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呃……主任……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袁强做着鬼脸溜回了自己的椅位。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游戏是男人间感情最好的润滑剂。
    这不，袁医生都学会做鬼脸了！
    不过……
    张子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每次亚索准备eq冲进敌方五个大汉之中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喊上这么一嗓子……
    袁强这是在说暗示老夫是团灭发动机吗？
    张子凡表示不能忍！
    ……
    今天的每日任务依然是常规的三例龋齿，张子凡已经发现了，所谓每日任务都是常见疾病，只要患者数量足够，都不难完成，属于系统的保底福利。
    只可惜，依靠这点保底福利，想要凑齐升级门诊部的建设点，起码需要两个多月时间。
    过了没多久，一位母亲带着女儿走进了诊所。
    张子凡眼睛一亮，小孩好，小孩蛀牙多，家长也比较舍得用树脂补牙，看来今天的任务有着落了。
    然而在护士台处，石晓雅对病人进行了简单的问诊之后，将母女带了过来，道：“主任，这位小朋友生口腔溃疡了，你要不要看看？”
    石晓雅之所以问张子凡说“要不要看看”，是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口腔溃疡根本不用治疗，还不如让病人直接回去好了，挂号费那点钱也就勉强够得上拆检查盘的成本。
    张子凡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口腔溃疡当中的恶性溃疡、癌前病变等，一般都发生在中老年人身上，孩子是不会得的。
    不过本着严谨的职业态度，他还是让孩子躺上了牙医，开始进行检查。
    舌腹下面有一处白色的黏膜凹陷，看上去与普通的口腔溃疡没有什么不同。
    正当张子凡打算让孩子起身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除了这个大溃疡之外，在孩子的软腭、颊黏膜、唇内测还有几个散在的红斑。
    这是……
    张子凡皱起了眉头。
    【叮！恭喜你，经过仔细观察你已经发现盲点，继续探索，你将获得丰厚奖励！】
    看着眼前出现的提示，张子凡一愣。
    看来自己的怀疑果然没有错，这例口腔溃疡有古怪！

 第二十二章 我师兄才是真的厉害

    “你好，你是孩子母亲吧？”
    张子凡抬起头，向一旁打扮时尚的年轻妈妈确认道。
    “没错，你们这里有没有西瓜霜配的啦？我是看这里方便才来的，你不要乱开药哦！”聂晓慧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很不耐烦地说道。
    在她看来，口腔溃疡这种东西么，老常见了。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周围的亲戚朋友，谁不一年发作个三四次啊？
    要不是宝贝女儿一直喊疼，聂晓慧根本不愿意带她出来看病。
    当然了，她所谓的看病基本约等同于开药。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这里没有药房的。”石晓雅在一旁解释道，“如果你要配药的话，可以去武陵路那边的开心人大药房。”
    “你们不是口腔科吗？为什么不能配药？我在市三医院口腔科就配过药，而且还是他们自己生产的特效药，贴一片溃疡就消下去了，效果很好的！”
    “那只不过是加了利多卡因的薄荷贴片罢了，没有治疗效果，只能减缓疼痛。”张子凡头也不抬的说道，“孩子发病几天了？”
    “三四天吧，记不清了！”
    聂晓慧没好气地双手抱胸，不悦的道，“看病到底还是要去大医院，早知道么我号子也不挂了，能不能退钱啦？反正你们也不会看病！”
    “怎么叫不会看病呢？我们张主任不是正在诊断吗？”石晓雅依然耐心的解释道。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小囡囡我们走了，这里医生不行，妈妈去给你配西瓜霜喷。”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拉女儿。
    “等一等！”
    正在做细致检查的张子凡拍开了女人的手，抢在她前面抓起了小女孩的手腕进行检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啦！”
    聂晓慧手都被打疼了，正准备发难，张子凡却抬起头，很严肃的问道：“孩子之前是不是有过发热的症状？”
    “你怎么知道？”
    聂晓慧愣了愣，前两天女儿确实有点低烧，不过只有三十七度多，她还以为季节变化小孩子感冒而已，没有放在心上。
    “请帮忙把孩子的鞋袜也脱掉！”
    原本张子凡这么要求，聂晓慧肯定把他当神经病，但是之前张子凡一口咬定说小孩发过烧，到是让聂晓慧心里有点打鼓了。
    毕竟天大地大孩子最大，她也不敢拿孩子的健康开玩笑，连忙照做了。
    不过嘴上她还是抱怨道：“你不是口腔医生吗？看我女儿脚干嘛？”
    张子凡没有理她，而是蹲了下来，仔细观察孩子的足部。
    “你们是这附近的居民吗？”张子凡又问道。
    “是的，是的，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唬人啊！”聂晓慧觉得多半是这个年轻的诊所医生在故弄玄虚，要不是事关女儿，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这位女士，我怀疑你女儿得的不是阿弗他溃疡，也就是一般人认识中的那种溃疡。”
    张子凡指着孩子的脚和手，道：“你仔细看，这里出现了多处红色斑丘疹，我在她的口内黏膜上也找到了多处红疹，这是很典型的手足口病症状。”
    “手足口病？”
    聂晓慧愣了愣，好像以前在新闻里面隐约听到过这个词语，但没什么具体印象。
    这还主要是“手足口”这个名字接地气，换个克罗恩病之类的，一般老百姓听过早就忘了。
    就连围观过来的袁强，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种课本上只有一两页，考试都不作为重点的知识，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医生，这个病要吃什么药啊？”聂晓慧接着问道。
    “不要急，你稍微等下。”
    张子凡转头吩咐石晓雅道：“立刻上报华阳区卫生疾控中心，手足口病是丙类传染病，疑似病例必须上报，我们没有网上通道，你直接打电话吧。”
    “上报？什么上报？”
    聂晓慧跳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女儿就是口腔溃疡而已！”
    说着，她便要离开。
    “胡闹！这病有传染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如果不及时治疗，不观察进展，是有可能发生心肌炎、脑膜炎等并发症，甚至死人的！”
    张子凡严肃的说道：“而且你对丙类传染病有些认识不足，虽然不如甲类的鼠疫、霍乱那么可怕，但我说几个别的丙类传染病，你可能就有点数了！
    流行性腮腺炎、风疹、麻风病，这些都是丙类传染病！”
    虽然吓唬病人不太对，但以张子凡的经验，对付这种比较作的病人，有时候吓唬确实比讲道理管用。
    其实手足口病大部分患儿症状不重，可以自行康复，但就和大多数病毒性传染病一样，隔离是非常重要的。
    否则很可能你是没事，但感染了别的小朋友，人家免疫力差，就有可能出现严重的后果。
    所以手足口病作为丙类传染病，一旦发现以后需要及时上报，隔离，防止交叉传染给他人，然后到定点的医疗机构去进行检查和治疗。
    其中的难点，就是需要病人及家属配合！
    别的毛病聂晓慧不太懂，麻风病她可是从小如雷贯耳了，听张子凡说它也是丙类传染病，立刻慌了神，“不是吧，这么严重？那我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也得上啊！”
    虽然嘴里很害怕，但是聂晓慧将女儿抱得更紧了。
    张子凡连忙安慰道：“不担心，我们国家的手足口病常见是柯萨奇病毒……”
    “柯萨奇a16病毒，只会感染幼儿，只有rb那边常见的肠道71病毒才会感染成年人，但是基本上也不会出现明显症状。”
    张子凡闻言愣了愣，只见一身俏丽运动装的杨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说句实话，医学一道浩如烟海，张子凡作为口腔颌面外科的大夫能准确地通过口腔表征找到盲点，已经是专业素养、耐心细致缺一不可的奇迹了。
    再说到病毒分型的话，确实不如儿科专业的杨婷婷熟悉了，毕竟目前儿童疾病方面，张子凡还没有开挂！
    “这位美女你是？”
    聂晓慧转过头，看着杨婷婷那张娃娃脸，有些疑惑。
    杨婷婷答道：“我是s大附一医院的儿科医生，我建议你在这里等待卫生服务中心的人来，然后再去做病毒检测，去定点医院也可以，去我们医院挂儿科或者传染科也都行！”
    “附一医院？那可是大医院啊！小妹妹你可真厉害！”聂晓慧立刻点头道，“好的好的，我听你的！”
    杨婷婷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厉害什么啊！我师兄才是真的厉害啊！他能跨科诊断我们儿科的病，我可没办法跨科拔掉自己的智齿啊！”
    看着怨念颇深的杨婷婷，张子凡摊了摊手，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是哪天我去考个儿科的证书，职称还超过你，师妹也不要惊讶哦！”
    ……
    ps：实际上内科医生是不能再注册外科做手术的，口腔颌面外科医生也不可能同时兼任儿科医生。
    所谓全科医生更多也只是社区保健医生，或者家庭医生而已。
    什么学科都能深入地掺和一脚的医生，其实是不存在的。
    本文中医师执业政策与现实有出入，请勿对号入座。

 第二十三章 建筑奖励

    浩然口腔并没有安装网上申报系统，卫生部门的人直接上门来了。
    手足口病基本不会对成人造成威胁，因此两名工作人员也没有摆出全副武装的大阵仗，这让聂晓慧更安心了一些。
    一个小领导模样的人，看着张子凡年轻的面孔，赞叹道：“没想到诊所也能诊断出这个病，小伙子了不起啊！也多亏了你及时上报，不然整个社区流行起来也是要出大事的！”
    感染几千上万个孩子，就算只死了几个人，也绝对是一起重大的公共安全事件，会给区里工作带来很大被动，毕竟中国人对于孩子的重视程度是举世闻名的。
    任何有可能伤害到孩子的事情，都能激发出最温顺的韭菜们骨子里那凶狠的一面，各级官老爷们对此都是慎之又慎的。
    摸清楚了孩子的生活轨迹后，疾控人员对可能存在风险的幼儿园、游乐场等地立刻打电话前去联系，要求它们配合做好防疫消毒工作。
    “你们是去华阳区的定点医院，还是去省级大医院？”疾控人员又问聂晓慧道。
    “还是去大医院吧？区里小医院的医生不放心……”
    话说到一半，聂晓慧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连忙补充道，“当然张医生这样的好医生不算，这次可多亏他了！”
    ……
    聂晓慧带着女儿千恩万谢的走了，杨婷婷帮她联系了一位儿童传染病的专家，走的时候，她不禁感慨，这五块钱挂号费，真是她一辈子花得最值得的钱！
    石晓雅开始对孩子接触过的牙椅等物品进行消毒，张子凡换了白大褂和口罩帽子，杨婷婷虽然没有接触病人，也还是习惯性的去洗了一下手。
    “咦？师兄你这台手消毒机挺好用，在哪儿买的？”
    这台看上去很普通的手消毒机，感应下出液量不多不少刚刚好，用起来也很舒服，杨婷婷闻了闻手上的味道，有些好奇：“是次氯酸吗？怎么没有那种涩涩的感觉？”
    说到这件事，石晓雅也深有同感，张主任采购的消毒机和消毒液，真是非常好用，一点都不伤手。
    关键是消毒效果还非常好，每次进行手部细菌培养，指标都很优秀。
    张子凡当然没有办法解释。
    消毒机的发票三证什么的，都是齐全的，消毒液也是很及时的会有快递寄来，出货单位也是很普通的华东医药公司。
    可你按照这个牌子去买，买来的产品绝对是完全不同的。
    张子凡摇头道：“我的姑奶奶哎，没看到病人都在排队了吗？你赶紧来拔牙吧！”
    “哦哦哦，没想到你的诊所还挺受欢迎的！”杨婷婷看了看候诊大厅坐着的五六个病人，连忙吐了吐舌头，溜进了张子凡的主任诊室。
    诊所的病人确实是越来越多了，现在的浩然口腔，隐隐已经有了需要抢号排队的架势，这让张子凡对于未来也越来越有信心。
    ……
    杨婷婷躺在牙椅上面，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好了，我准备好了，师兄你要轻一点。”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这么糟糕的台词！而且你拉拉链是不是说明对我很不放心？”
    “那当然，防火防盗防师兄啊！”杨婷婷理所当然的说道。
    “白费心思！”
    张子凡摇摇头，果断地将她领子撸了下去，露出雪白的脖颈，在上面系上一次性围兜，并且吩咐道：“现在你是病人，一切听我的，张嘴！”
    “哦！”杨婷婷只能屈服的照做。
    “啧啧，平时看不出来，你的开口度还蛮大的！”
    赶在杨婷婷抗议之前，进针、抵骨、回抽、骨膜内注射，张子凡打麻药的动作一气呵成。
    垂直高位阻生齿在阻生牙拔除术中，是相对简单的一类牙型，不过张子凡还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你的舌头能不能不要乱动，这未免也太灵活了吧？”
    张子凡皱着眉头低声呵斥道。
    “我……我控制不住……”
    杨婷婷又是委屈，又是害羞，又是害怕，只好闭着眼睛，小脸红红的，不敢去看张子凡，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夜班女汉子的风采。
    与超级灵活多动的舌头斗智斗勇了好一会儿，张子凡终于成功拔除了杨婷婷的阻生齿。
    【叮！成功斩杀特殊怪物：小师妹的智齿，获得奖励智慧+5。】
    (′???`)
    张子凡醉了，这奖励也太不科学了吧！
    智齿和智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这是迷信啊喂！
    不过好歹也是奖励，张子凡还是美滋滋的接受了奖励。
    ……
    “你开车来的吧？休息一会再走！”张子凡建议道。
    与工人家庭出身的张子凡不同，杨婷婷父母都是公务员，虽然只是小县城的公务员，收入也不太高，但经济水平还是要好一些的。
    因此杨婷婷一早就买了辆二十来万的代步车，不用像张子凡一样天天挤地铁。
    “太可怕了，还好我只长了一颗智齿……”
    杨婷婷捧着冰袋，用消毒过的布巾层层叠叠包裹着，将脸蛋靠了上去，看上去弱小、可怜、无助，“我的脸有没有变小？拔牙脸会变小吧？”
    与烂大街的锥子脸不同，杨婷婷是可爱的鹅蛋脸，配合着大大的眼睛，长得有点像老版西游记中女儿国的国王，可以说颜值相当能打。
    不过也不知道这货是不是抖音刷多了，还是怎么回事，始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大，让张子凡哭笑不得。
    “杨大小姐，你虽然不是外科系统的，但好歹也是学医的啊！我都没去骨去咬肌，怎么可能改变脸型啊！”
    “新闻里不是说苏茵茵的脸就是因为拔智齿变小的吗？”杨婷婷弱弱的说道，“而且你们口腔是一级学科，我都没有轮转过……”
    “苏茵茵那明显是切了下颌角，再说，你的脸型比她好看多了，还是纯天然的，别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赶快休息吧！”
    张子凡将杨婷婷拖到了自己办公室的小床上休息，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师兄……”
    “哈？”
    “谢谢你！”
    “嗨！”
    张子凡摇了摇头，将门关上，来到诊室继续刷每日任务。
    大约两个小时后，张子凡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每日任务的奖励。
    忽然，一条新的提示出现在了眼前。
    【叮！恭喜你成功诊断出了一例罕见传染病，敏锐的职业嗅觉值得被授予与之相配的设施！】
    【叮！恭喜你获得了化验室（初级）一间。】
    算了算时间，张子凡估计这是聂晓慧女儿病毒检测后确诊了，所以系统判定自己完成了任务。
    这还是张子凡第一次获得建筑类奖励，不禁四下张望，可似乎并没有在哪里多出一间化验室啊？
    “嘟嘟嘟嘟——”
    就在这时候，护士台的石晓雅接起了电话，听了一下，然后喊道：“主任，有人找你！”

 第二十四章 化验室

    “喂，是浩然医疗集团的张主任吗？”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浩然医疗集团”是个什么鬼东西，不过张子凡估计这通电话多半与系统奖励有关，还是点头道：“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康诚生物的于鲜明啊，前段时间我们联系过的！”
    张子凡愣了愣，康诚生物这家公司他还真知道，是s市本土一家规模不小的医学检验中心，与附一医院偶尔也会有合作。
    如今，随着医疗检测手段越来越多，各种仪器设备越来越纷杂，即便是三甲医院，有时候也很难配备齐全所有的检测设备。
    因此，一类专门负责帮助各个医疗机构进行某些罕见样本分析的外包公司应运而生。
    与老百姓们深恶痛绝的临床科室外包不同，这类外包公司对于提高各个医疗机构，尤其是社区医院的诊断水平是有很强的正面作用的。
    因为有些非常规检测标本，需要的仪器设备、检验员水平，都不是小医院可以具备的。
    而专业做这些检测的公司，则能以集群效益、规模效应，买最先进的设备，培养最有水平的检验员。
    因此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总之，听说对方是康诚生物的人，张子凡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哦，是于经理啊，有事吗？”
    “张主任，你上个月申请的实验室组建项目。总部已经批下来了，正好有有一支建设小组现在手头没活，下午就会来你这边开工。”
    张子凡知道这就是系统的奖励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大概要造多久？要多少钱？”
    “一两天就够了，用的是新建筑工艺，钱的话，算上基础设备，预付款应该差不多刚好吧，不过我们外派的检验员，工资是要你支付的。”
    ……
    挂掉电话，张子凡若有所思。
    石晓雅好奇的问道：“主任，你要造什么东西？”
    “一点小扩建。”
    张子凡摇了摇头，脱下白大褂，回到了办公室。
    杨婷婷已经缩在被子里面睡着了。
    轻手轻脚地打开文件柜，张子凡果然发现了一份与康诚生物的合同。
    按照合同，康诚生物会让旗下的建筑团队帮助张子凡建立一座专业的化验室，并且配齐基础的检验设备，同时外派一名检验士协助工作。
    如果说，刚刚毕业的医生是被压榨的对象，那么刚刚毕业的检验士，有时候医院连压榨的兴趣都没有，他们收入微薄，待遇低得可怜。
    像康诚生物这样的公司愿意培养自己的检验士，而且非常喜欢将他们派往各个基层医疗机构去帮忙。
    一方面可以减轻企业自身的负担，另一方面也是一种创收的手段，毕竟基层医院请了康诚的人，那么遇到复杂的标本肯定会优先送到康诚去做检测。
    当然，这对于张子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免去了他再去临时招聘检验员的烦恼。
    ……
    杨婷婷是被“咚咚咚”的装修声音惊醒的。
    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一阵慌乱后，她才想起自己是在师兄的“老巢”里，顿时安心下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杨婷婷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麻药的效果早已经过去，不过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现在已经不那么疼了。
    相反的，肚子饿了起来。
    “砰！”
    又是一声低沉的锤击声。
    有人在装修吗？
    杨婷婷好奇的走出办公室，找到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在一楼洗手间对面，一堵墙壁已经被凿开，而张子凡戴着安全帽，正在给工人们送水。
    “师兄，你这是要拆房子啊？”杨婷婷好奇的将张子凡拉到一旁。
    “哦，是这样的，今天不是检测出一例传染病嘛，这给我敲响了警钟，我们诊所现在无论拔牙、洗牙，还是门诊手术，都没有在术前验血。
    虽然我们流程尽量规范，避免病人交叉感染，做好医生自我防护，但依然是极高的医疗风险。
    所以我联系了康诚，准备扩建一座化验室。”
    “师兄你牛！”
    杨婷婷竖起了大拇指，“你叔叔到底给你留了多少遗产啊？我是不是应该从今天开始好好巴结你！”
    “去去去，没事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子凡摇头道：“你不是在申请青年医生人才交流计划么，好好复习吧，等你创口恢复了，记得请我吃饭！”
    杨婷婷闻言脸色变得有点难看，道：“复习个大头鬼，不去了，什么狗屁基尔大学，老娘不稀罕！”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去德国访问学习，想见识一下油纸包里严谨的工匠精神吗？难道……”
    张子凡想到了一个可能，“是郑森明在搞鬼？”
    “还能是谁，就是这个郑大头捣乱！这次交流我肯定没戏了……”杨婷婷无奈的说道。
    郑森明的母亲是分管科研、国际交流、实验室工作的副院长，借着母亲的名头，他随便找点关系，刷掉一个小医生的进修名额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能交流倒是还好，他卡你课题怎么办？”张子凡忍不住担心起来。
    在如今的医疗体制下，作为三甲医院的医生，你可以面对疾病无能，可以缺乏临床经验，可以不会看病，但你绝对不能没有课题，没有论文！
    绝定你前途命运的，不是患者的口碑和锦旗，而是一个个sci论文影响因子。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大不了从附一辞职，郑大头把我当成那些不自爱的女人，简直在做梦！我宁可去做灭绝师太！”
    “好的，小师太，贫道支持你，郑大头那个秃驴坏滴很！”
    张子凡笑了笑，所谓灭绝师太，是大家私底下对女博士的尊称，杨婷婷看来是真被逼急了。
    “怎么支持？你养我啊？”
    “也行吧！”
    “呸！我才不用人养呢！我是新时代自强女性！”
    杨婷婷摇摇头，叹气道：“玩笑归玩笑，丢了工作再找好医院就难了，儿科可没你们口腔那么吃香……
    我听说私人医院水好浑啊，师兄你到时候帮我拿拿主意吧！
    哎，要是你开的是门诊部或者医院就好了，跟你混，应该不会吃亏吧？”

 第二十五章 幸福的苦恼

    考虑到未来除了验血，还需要开展粪便检测和尿样检测等项目，所以化验室建造的位置是在一楼比较隐蔽的地方，正对着洗手间。
    尽管位置偏僻，但声音和震动还是不可避免的对二楼诊室造成了影响。
    所幸下午病人不多，袁强医生一人足以应付。
    张子凡送杨婷婷上车之后，继续回来观察工人施工。
    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尽管理智告诉张子凡，几个工人一天就把化验室建好违背常理，可看着房子一点点搭建起来，张子凡愣是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笑着摇了摇头，张子凡觉得自己真是无聊，系统连土地批文都能搞定，房子造快点又有什么稀奇。
    既然化验室已经在建造了，那么张子凡琢磨着，是不是再兑换一个药房出来。
    口腔科虽然用药不多，但是常规的口服消炎药、治疗牙周炎的专用漱口水、中成药康复新液等药品，一直让患者外配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倒不是为了赚几个药钱，而是患者总要去外面买药，无形中会觉得你的诊所不够专业，不上档次。
    到今天为止，张子凡已经完成了十次每日任务，加上职工提供的建造点数，共计有110点，已经可以兑换药房了。
    心动不如行动，张子凡立刻在系统商城里选择【初级药房：100建设点】。
    这次响起的是张子凡的私人手机，看着手机上标注为“马前卒施工队”的来电提示，张子凡接起了电话。
    “张主任，不好意思，上午有点忙，我们马上就赶过来，您放心，一天时间绝对给您把药房造好！”
    张子凡“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
    有了之前的见识，张子凡已经升华了，对于这种工具人完全没有攀谈的兴趣。
    果然，“马前卒施工队”并没有因为张子凡态度冷漠而有任何不满，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现在了浩然口腔边上，开始干活。
    两班工人仿佛都没有发现彼此一样，自顾自干活，也不相互交流，看样子打算连夜施工。
    张子凡有点担心，深夜扰民可是缺德事，万一到时候城管找上门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第二天来诊所的时候，张子凡惊讶的发现，化验室和药房居然全都已经造好了。
    “太好了，张主任，你们的药房总算造好了，以后我们来配药可就方便多了，你可别比外面药店卖得贵哦！”
    说话的是一个提着菜篮的老阿婆，之前在张子凡这里看过牙齿，为人很热情。
    张子凡敏锐的主意到了“总算”两个字，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阿婆你放心，我们和公立医院一样，实行药品零差价，医生靠技术赚钱！”
    “好好好！那就好！张主任你可真是个好人！”
    老阿婆乐呵呵的走了，张子凡则先走进了化验室进行查看。
    ……
    【叮！这是一间平平无奇的化验室，可以满足社区门诊的一般需求。特性：误差缩减。】
    【误差缩减：由检验员与实验仪器造成的系统性误差缩减25%。】
    看着化验室的介绍，张子凡有些蛋疼。
    就好像平平无奇古天乐，对于系统的自我评价，当真你就输了！
    减少25%的系统误差，这简直是太实用了。
    上过初中实验课的朋友都应该知道，哪怕只是一个量筒，不同的人来读取，都会有不同的读数，这就是系统误差。
    平时老百姓在医院里面化验，结果出现偏差，大部分情况下是检测方法本身的系统误差，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原因才是实验员的失误。
    实验员的失误可以通过培训学习减少，而系统误差，除非购买更先进的设备，否则是无法减小的。
    但有了这间化验室，可以减小四分之一的系统误差，这是了不起的进步。
    而且这还是初级化验室的能力，真不知道未来中、高级化验室还会有什么新的功能。
    ……
    由于康诚生物的检验员要周一才到，所以现在化验室中还空无一人。
    显微镜、血液分析仪、尿液分析仪、全自动生化分析仪、血球分析仪、全自动血流变测试仪、酶标仪、血凝仪、电解质分析仪……当然还有摆放这些设备的实验台，这些黑色的台面都是特殊的理化板，防火防腐蚀，售价每平米要七八千。
    虽然设备名单长长一串，但实际上这些都只是基层门诊检验室的标配。
    张子凡不禁感慨，检验科果然是吞金巨兽，如果自己购买这些设备，不知道一共要花多少钱。
    等等！
    张子凡再次发现了盲点。
    这台是血球仪……这台是血凝仪……这台……
    我特么是个颌面外科医生啊，为什么会认识这些鬼东西？
    如果是病理科，张子凡倒还是轮转过的，多少懂一些，可这检验科，他完完全全是外行！
    虽然化验报告、各种指标张子凡都看得懂，可会吃鸡蛋，不一定要认识母鸡啊！
    连续摆弄了几样仪器之后，张子凡打开了自己的个人页面。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诊所主任】
    【职业等级：
    口腔科（已解锁）：主治医师lv3，273/1000
    检验科（已解锁）：初级检验医师lv1，0/1000
    药房（已解锁）：初级药师lv1，0/1000】
    【荣誉积分:10】
    【特殊技能：专注光环lv1】
    【职业技能：
    口腔：b——点击打开更多
    检验：f——点击打开更多
    药学：f——点击打开更多】
    ……
    【皓然口腔诊所】
    【建筑面积：400平方米】
    【布局：口腔科诊室、药房、化验室、拍片室、门诊手术室、技工室、消毒供应室、办公室。】
    【大型设备：牙椅11台（其中7台已损坏）、kavo北斗口腔三维影像系统1套、新风系统1套、全自动生化分析仪、血球分析仪……打开更多】
    【医院评级：f+，略有口碑。】
    解锁了药房与检验室之后，张子凡自动晋升成为了初级药师和初级检验医师，相当于医生的住院医师等级。
    而在职业技能一栏中，原本的【口腔内科】、【口腔外科】之类的，全都缩进到了二级页面，必须点开之后才能进一步查询。
    张子凡闭目沉思了一会，脑子里确实多了许多关于检验技术和药剂学的知识。
    不过相比于对口腔科知识的掌握，张子凡关于检验和药剂知识的掌握还很粗浅。
    系统给出的技能评定是f级，大概就是资格证考试的时候，勉强过线，及格万岁的那个水平。
    “就是不知道这些技能我要如何提升，如果要一门门去学习，那可真是六瓶肾宝也顶不住啊！”
    张子凡陷入了幸福的苦恼之中。

 第二十六章 招聘药师

    药房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在一楼沿街的位置扩建出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小药房，它也有自己的特性。
    【副作用缩减：由此药房售出的药品，毒副作用降低25%，药效不变。】
    看着这样的特性张子凡还能说什么呢？
    他都有把口腔科拆掉重新用建造点数买一个回来的打算了！
    不过理智告诉张子凡不可以这样做。
    因为建设点数非常宝贵，绝对不能这样浪费。
    至于口腔科，等到未来升级为中级，或者高级口腔科诊室的时候再买，可以省下不少折旧点数。
    这间药房不大，药架也只有两排，靠墙还放着一台储存特殊药品的冰箱。
    此外还有一些诸如磅秤、湿度计、温度计之类的小东西。
    张子凡看了一下，在药架上放着大约半个月的基础药品，主要是口腔科的处方药和其他一些常见的非处方药。
    对于自己有没有开设药房的资质，张子凡不太担心，系统的奖励是没有死角的，它甚至还很贴心的给张子凡开通了政府网上采购平台。
    通过这个平台，可以采购到全省通用的药品，而且价格合理，质量有保证。
    不过许多没有被政府招标采购的药品，就得另外去找医药公司线下采购了。
    这部分药品主要是一些同效药、证书过期药和罕见药，目前张子凡的诊所还用不到这些药品。
    来到诊室，今天是刘建明、宁静还有马阿姨上班。
    “主任了不起啊，我们诊所发展的好快！”
    刘建明竖起大拇指感慨道，作为s市本地人，他很清楚想要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中扩建房子有多么困难。
    莫非张主任上头有人？
    刘建明忍不住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张子凡自然不会去向职工们解释什么，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有时候还不如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果然，系统也证明了这一点。
    【叮！刘建明对您产生敬畏，他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马继红对您产生敬畏，她的忠诚度上升了！】
    张子凡看了看，刘医生如今的忠诚度已经达到了80%，可以抵挡外界的常规诱惑。
    这么说吧，就算是美人计，如果颜值到不了小明星级别，刘医生都能通过坚定的意志力抵挡住。
    至于马阿姨，或许是起点比较低的缘故，她的忠诚度上升幅度更大。
    与此同时，反倒是石晓雅并没有出现忠诚度提升，这或许是因为小姑娘比较单纯，根本没有想太多，自然也不会因为迪化而自我攻略了。
    不管怎么说，刘建明现在的忠诚度令张子凡满意，也是时候再给他一些奖励了。
    张子凡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一架水车模型，那是之前他从附一的老主任朱文有那里要过来的。
    【特殊物品：朱文有的水车模型，一款凝聚着老专家念力的水车模型，经常盘它可以微弱的提升手指灵活性】
    张子凡已经发现了，刘建明虽然为人耐心仔细，但另一样牙科医生的天赋就缺了火候，那就是手的灵活性。
    外科医生也好，牙科医生也好，说到底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手指不灵活，理论知识再丰富也白搭。
    【特殊物品】是一类很罕见的道具，一般并非由任务获得。
    目前张子凡一共得到过三件【特殊物品】，分别是【朱文有的水车模型】、【爱心红糖】、【杨婷婷的智齿】。
    这三样东西的特点都是可以增加人物的隐藏属性，无论是手指灵活度、好感度、智慧，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属性，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天赋。
    作为浩然医院未来的口腔门诊主任，刘建明的天赋实在太过一般了，因此张子凡将【朱文有的水车模型】交给他，并说道：
    “小刘啊，这是经禅寺老和尚开过光的物件，没事你要多把玩把玩，好好盘它，手指可以变得更加灵活。”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刘建明肯定认为是封建迷信，不过他现在对于张子凡十分信服，毕竟张主任才几岁？就有了这么厉害的技术，肯定是有独门秘诀的。
    上次的正能量训练法也是。
    刘建明甚至可以想象到，数年前更加青涩的小张主任，一个人站在游人如织的大街上，高声演讲，锻炼自己的口才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不禁动容，张主任这样的高材生都如此努力，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偷懒呢！
    刘建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天天盘，夜夜盘，一定把它盘得圆圆润润的！”
    ……
    今天的每日任务是完成一例瓷嵌体制备，这对于张子凡来说基本没有难度。
    比起传统的烤瓷牙和树脂修复，瓷嵌体比前者对于牙齿的损伤更小、继发龋更容易避免；比后者则更加牢固、并且能够解决牙齿邻面的抛光问题。
    不过这对于医生的要求也会更高，要求有更加精确的牙体预备，避免咬合区域的应力集中，而这恰好是张子凡的强项。
    为一位程序猿大佬预备好嵌体牙备之后，张子凡顺利的完成了今日任务。
    一直忙碌到下午四点，病人才全部处理完毕。
    距离下班还有一点点时间，石晓雅、马阿姨两人开始打扫卫生，消毒诊室、清洗器械，刘建明则忙里偷闲的盘着小水车。
    张子凡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登入了招聘网站。
    化验室有康诚生物的检验员来帮忙，药房却还没有人上班。
    张子凡打算招聘一名初级药师或者药士。
    药士是指经过专业学习，但是没有考出资格证的人，他们是没有办法独立上岗的。
    不过张子凡本人有初级药师的执业资格证书，所以就算没有药师来应聘，单独招一位药士也可以。
    如果可以的话，张子凡打算把薪酬开得高一些。
    因为他算了算这个月的帐，发现诊所的效益非常好。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医院也好、诊所也好，一家医疗机构很大一块成本是设备和场地成本。
    张子凡既不用交房租，又不用买设备，甚至就连半个月的药品都是白送的，这经营成本实在太低了！
    在张子凡的监督下，没有一个医生违背良心做过度医疗，而是根据实际情况，让患者得到经济实惠且优质的治疗。
    这也导致了在附近一带，浩然口腔的口碑越来越好，病人越来越多，医生的收入也可以预计的增长了。
    不过虽然口腔科效益不错，但考虑到升级门诊部以后，会出现很多需要扶持的科室，比如说几乎不赚钱的儿科，就必须要用口腔科的利润去补贴，否则根本无法维持。
    同样，在全省药品零差价的如今，药房也是一个负效益的科室，为了照顾刘医生他们的情绪，张子凡也还是只能按照略高的市场价格的开出招聘条件：
    【招聘药士1名：薪酬5000元。】
    【招聘药师1名：薪酬8000元。】

 第二十七章 一千五百元

    【叮！你的财务状况良好，请合理使用经费，提升职工归属感。奖励：经验光环lv1。】
    【经验光环lv1：你的职工将在工作中更快地提升职业技能，若你亲自指导效果更佳，该光环可缓慢升级。】
    就在张子凡算账的时候，忽然接收到了新提示。
    提升职工归属感对于企业凝聚力非常重要。
    刘某东的“兄弟理论”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张子凡自然不会去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但究竟如何去做，一时间也找不到方向。
    难道要花钱买点健身器材，弄个健身室？
    张子凡想到了附一医院的职工之家，那里基本上就是个大健身室加台球厅。
    不过这么做真的能提升职工归属感吗？
    张子凡在心中有些疑虑，毕竟他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老东家有所归属。
    不过这个任务必须完成。
    【经验光环】一看就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开宗立派的基石技能。
    ……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在诊所见到了康诚生物派来的检验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确切的说，其中检验技师刘佳是康诚生物的员工，也是他们指派来浩然诊所的检验员。
    而另外一个个子矮矮的，约莫也就一米五左右的女生，叫做王晶晶，是刘佳的师妹，职称是检验技士。
    她是被刘佳带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工作的。
    检验技士、检验技师相当于医士与住院医师，都是初级职称。
    而且与张子凡自动取得的初级检验医师不同，技师虽然有执业证书，但是没有相应的处方权。
    这里面的关系比较复杂，主要是因为早年间政策比较不切实际的缘故。
    检验技师只负责做检验，不对临床治疗进行指导，不去病房会诊，相当于检验医师的帮手，而检验医师则是与临床医师平起平坐的。
    但实际工作中，无论是检验医师还是检验技师，实际上做的工作几乎全完一样，但是待遇截然不同，出现了同工不同酬的情况。
    这从康诚生物要求张子凡每月给刘佳开3500元工资就能看得出来，真是相当廉价的劳动力。
    “不好意思张主任，我听说您这边没有自己的检验员，所以带学妹来试试看，擅作主张，不好意思！”
    刘佳有些局促的说道，她这么做有些违规的嫌疑，不过今年毕业季马上要到，自己最要好的学妹却连一份两千块的offer都签不下来。
    她实在不忍心王晶晶被现实赶回老家，王晶晶的父母文化水平不高，有着浓重的重男轻女观念，一心想着把王晶晶“卖”掉换成儿子的彩礼。
    刘佳知道大专这三年王晶晶吃了多少苦，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帮她一把。
    ……
    【d级检验技师刘佳】
    【虽然年龄不大，但对仪器操作十分娴熟、实验水准在平均以上。】
    【势力：康成生物】
    【个性：热心、担当】
    【统帅：39】
    【技术：48】
    【智力：35】
    【进取：50】
    【魅力：48】
    【招募成功率：60.55%】
    ·
    【e+级检验技士王晶晶】
    【基础非常扎实，但缺少实操经验，目前急需一份工作。】
    【势力：在野】
    【个性：自卑、责任】
    【统帅：55】
    【技术：39】
    【智力：62】
    【进取：80】
    【魅力：62】
    【招募成功率：99.50%】
    两人数据都很不错，至少比起之前招募口腔医生的时候要好不少。
    想来这或许就是检验科与临床科室的现实区别吧。
    很多时候，仪器设备的先进与否掩盖了操作者本身的技术差距，导致了许多优秀人才被埋没了。
    而且与放射科不同，放射科虽然也依赖机器，但是放射医师读ct、mri，出诊断报告，能不能发现病灶、能不能给出明确诊断，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而检验科出的报告，很多时候都无法区分出一名检验员的优秀与否。
    不过这并不是说检验员不重要了，一名好的检验员或许没有办法给出更加精确的结论，但一名差的检验员，则一定会给你把事情搞砸。
    各种乌龙报告、各种本可避免的假阳性、假阴性都是他们的杰作。
    当然，优秀的检验员也会犯错，但是类似标本污染、滴定错误等情况，一定会大大减少的。
    虽然安置两名检验员对于一家诊所来说有些奢侈了。
    不过升级门诊部后，就会陆续开设内外妇儿这些科室。
    他们对于化验的需求是很大的，一名检验员肯定忙不过来。
    张子凡觉得这笔买一送一可以搞。
    ……
    刘佳还在忐忑的等着张子凡的回复，王晶晶则咬咬牙，突然说道：“张主任，一千五，只要一千五我就来上班！”
    “晶晶你疯啦！一千五都不到s市最低工资标准！这点钱够你租房子、吃饭、交通费吗？”
    “我可以省……”王晶晶眼睛红红的，含着泪水。
    “啊？”
    张子凡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刚才他在看两个小姑娘的数据呢，一时没留意，怎么好像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的？
    王晶晶抽了抽鼻子，说道：“张主任真的，一千五就可以了，我不会去劳动局投诉的，您放心！”
    张子凡愣了愣：“一千五？什么一千五？”
    “到手工资，不要五险一金！”
    王晶晶以为张子凡一千五还嫌多，连忙强调到，这已经是自己的底线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个子矮小、或许是自己不够优秀，总之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找好了工作，虽然收入不高，但也都有个两三千块钱，但王晶晶依然无法签约。
    如果连一份到手一千五百块的工作也找不到，自己恐怕也只能回到家乡，回到那个被称作“家”，却丝毫没有温度的地方了。
    “五险一金啊……”
    张子凡摸了摸下巴，老实说，他开诊所还真没有想过给职工办理五险一金的事情。
    刘医生他们的社保都是以个体从业者的身份自己去交的。
    现在这个小姑娘倒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对，可不能光顾着赚钱，必须切实保障职工的福利待遇，这绝对能增强职工归属感！
    “必须要算五险一金！”张子凡中气十足的说道。
    王晶晶的眼神则灰暗了下去，一千五百块工资，再扣掉个人要缴纳的五险一金，那还能剩下几个钱……

 第二十八章 我的团队

    刘佳握住了王晶晶的手，她觉得自己真傻，居然寄希望于资本家的良心！
    是的，在她眼中，私人医院的老板和康诚生物的股东们一样，都是一群沾满铜臭味的资本家。
    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主任，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这个廉价劳动力，肯定是女人当做男人用，一个人当做两个使，怎么可能会再招一个正式职工啊！
    王晶晶抹了抹眼睛，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学姐，没关系的，父母年纪大了，我本来就想回家照顾他们。”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
    这时候张子凡忍不住插话打断了她们的姐妹情深，问道：“王技士，你不是要来上班吗？怎么又要回老家了？一个月五千，单位代缴社保，这样的待遇你老家应该很难找到吧？”
    王晶晶的天赋可是相当不错，除了性格上有点缺陷，潜力更在刘佳之上，值得好好培养，张子凡还是想要挽留一下的。
    “别看不起人，就算在老家农村一千五也是……等等，你说多少？”
    王晶晶难得的雄起一回，却忽然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她转头看了看学姐，只见刘佳学姐同样张大嘴巴，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
    “学姐，他刚才说的是五千？不是一千五？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不过……”
    刘佳觉得这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连忙确认道：“那个……张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晶晶是技士，不是医士……”
    “技士医士又有什么区别呢？把活干好，比什么都重要！”
    张子凡摇摇头，诚恳地说道：“五千元，扣掉五险一金到手也就四千多块，在这个城市生存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是学医的，大家的痛，我都懂。
    我们单位现在能力有限，没有办法帮到大家更多，真的狠惭愧……”
    惭愧？
    惭愧你个大头鬼啊！
    老娘在公司干了那么久，还考上了技师证书，一个月也才三千五好不好！
    你连员工的血都不吸，你还是人吗？你还是年少有为的资本家吗？
    刘佳有点怀疑人生。
    ……
    “谢谢您！谢谢您，足够了，足够了！我今天就上班！”
    王晶晶喜极而泣，刚才她还觉得自己的人生灰暗了下来，没有一丝丝光彩，而如今，巨大的幸福感让她感到晕眩。
    如果不是这样做会很不礼貌，她都想要激动地跳起来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体会到这句话含义的人，不仅仅是王晶晶。
    “主任，您还招人吗？”刘佳发出了细若蚊蚋的声音。
    ……
    刘佳与康诚生物是有培养协议的，当然没那么容易跳槽。
    看着原本可怜巴巴的学妹一下子成为了自己羡慕的对象，刘佳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
    毫无疑问，刘佳是个热心的好姑娘，不过她现在有些心态失衡，这是人之常情。
    当她从石晓雅那里得知，张主任给辅助科室师级职工开出的薪酬是八千元后，她就更加不淡定了。
    原本作为外派检验员，工作积极性是不太高的，不过刘佳决定这段时间里面，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给张主任留下好印象。
    这样等到六个月外派期结束后，自己如果选择缴纳违约金来浩然口腔上班，也会比较容易。
    张子凡当然不知道，自己无心之举给一名年轻检验师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困扰。
    张子凡正忙着研究如何给职工办理五险一金的事情。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原本五千元人力成本的职工，如果需要办理五险一金，那么自己就得多花三千元，总成本达到了八千元之多。
    这实在是有点惊人了，难怪社会上这么多私人老板宁可给员工加工资，也不愿意缴纳五险一金。
    花了一个上午时间，将今天的每日任务刷掉，下午张子凡跑了一趟社保局，递交相关材料。
    随着“最多跑一趟”政策的落地，政府的办事效率确实越来越高了。
    此外，药房的招聘也进行得非常顺利，短短两天时间，张子凡就收到了二十份简历。
    如果说，有经验的医生在劳资博弈中有着很大主动权的话，那么药师则没有那么有利的地位。
    对于药师们来说，第一选择自然是进公立医院拿到编制，虽然收入也就三五千块，但胜在稳定，又或者去外资药企当cra，msl，不过这两者门槛相对较高。
    第二选择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医药代表了，有接近一半的药学毕业生会尝试这个工作，这份工作的性质见仁见智，收入也相当可观，不过很多人是做不下去的。
    除此之外，对于药学毕业生们来说，在公立医院当合同工，在私人门诊或者药店上班，其实都一样，谁家待遇好，就去谁家。
    张子凡给出的待遇相当不错，更何况张子凡还添加了缴纳五险一金的备注，更是让人趋之若鹜了。
    不过口腔科本来就不是什么用药大科，张子凡本人还有药师的资格证书，因此浩然口腔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在药房放两个人。
    应聘的人很多，张子凡自然可以精挑细选一番，最终录取了一名临床药师，名叫傅鸿鹏，今年30岁。
    傅鸿鹏经验丰富，基础扎实，之前当过几年医药代表，由于性格比较老实，自尊心也比较强，无法在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蹉跎了一段时间后，最终选择离职。
    或许是否极泰来，刚过而立之年的傅鸿鹏最终成为浩然大家庭的一员。
    ……
    随着傅鸿鹏的到岗，今天张子凡第一次组织了全诊所的早交班，
    按照医院的惯例，无论是门诊、病房还是辅助科室，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进行科室早交班，如果医院规模较小，还会组织全院早交班。
    之前浩然口腔只有小猫两三只，自然不会有早交班这茬。
    但如今，看着大厅里面满满当当站着的医疗队伍，张子凡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已经带起了一支团队，一支人心还不算稳定，但蓬勃向上的团队。
    口腔科：e级医师刘建明，f+级医师袁强
    护理组：e+级护士石晓雅，e级护士宁静
    检验科：d级检验师刘佳，e+级检验士王晶晶
    药房：d级药师傅鸿鹏
    后勤：c级勤杂工马继红
    这是我的团队！看着这一张张学历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背景不同的面孔，张子凡心情澎湃。
    在布置完今天的工作之后，张子凡宣布了职工五险一金实施方案。
    除了马阿姨因为社保年限问题有所不同外，其他所有职工一律享受与公立医院相同的待遇。
    【叮！由于你提高职工福利，增强单位归属感刘建明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由于你提高职工福利，增强单位归属感袁强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
    【叮！……】
    ……

 第二十九章 耳熟

    早交班完毕之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工作。
    之前两天，浩然诊所开了药房的消息很快在周围社区中扩散开了。
    药房中，摆放着口腔科的大部分药品，其中包括各类抗生素，比如头孢类、硝唑类、红霉素、制霉素等，还有各类止痛片，以及一些疗效比较模糊的中成药。
    此外，还有老百姓常用的其他非处方药。
    所谓非处方药，就是无需医生开具处方，药房就可以直接卖给老百姓的药品，一般副作用比较小，使用比较安全。
    所以说，虽然现在张子凡的诊所还没有升级成为综合门诊，但是比如感冒腹泻之类常见病的常用药还是可以买到的。
    浩然诊所的药房与正规医院一样，实行药品零差价，也就是以政府采购价出售，医生不赚取差价。
    与此同时，病人来诊所配药，又免去了上医院挂号排队的麻烦，所以很受周边居民们的欢迎。
    这也进一步带动了整个诊所的知名度。
    整整一个上午，张子凡累如老狗。
    有人说，牙科大夫挣钱，这话确实不假，无论在北美还是欧洲，牙科医生都是吸金能力max的一群人。
    在国内，口腔医生收入也在中上阶层，给医院创造的利润很高。
    不过这一切也是建立在口腔医生健康透支的基础之上的。
    简单想象一下，每天惬意的坐在电脑前动动手指的程序猿和电竞选手，也会得各种各样的职业病。
    那么每天需要弯腰、低头、侧身工作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口腔科大夫，他那老腰，那脖子，那肩周，能不得病吗？
    腰肌劳损、椎间盘突出、颈椎病，这些都是口腔大夫最常见的职业病了。
    说白了，国内不可能出现像欧洲老美那样，一个上午治疗两三个患者，每个患者收他几百欧、几千刀。
    这不现实，也不符合我国社会的国情。
    美国人的医疗体系看起来很美，很先进，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人才都汇聚在他们那里，每个医生都赚取几十上百万刀的年薪。
    然而美国老百姓的人均寿命与中国是一样的，美国穷人的预期寿命远远低于中国穷人。
    张子凡遇到过太多太多在北美看不起牙，专门打飞的回国治疗的美国加拿大华人了。
    不过，虽然不应该向吃相难看，不顾老百姓死活的美帝医生看齐，但过于劳累也是不利于医生的身心健康的。
    因此，好不容易寻到个间歇松口气，上个厕所的张子凡，在卫生间里cos思想者的时候，下定了决心。
    下个月必须得再招口腔医生，否则自己和袁医生、刘医生就只能去学影分身术了。
    想必以咱口腔医生的手速，学起来也是妥妥的！
    当然，刘建明这货除外！
    ……
    “主任，你来看看，有例口腔黏膜病似乎有点……我和袁医生都吃不准！”
    刚刚念到刘建明，这货就出现了，将张子凡堵在了厕所门口。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微微颤抖的身子，张子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将手擦干，道：“等急了吧？快去吧！别憋坏了！回头等咱有钱了，照着宝蓝医院建个豪华大厕！”
    宝蓝医院是由s大老教授，著名的心脏病专家，沈宝蓝老先生建立的一家西式私人医院。
    虽然从业务水平上来说，宝蓝医院未必有附一医院那样顶尖的水平，但从病房环境、服务水平、装修风格上讲，宝蓝医院那可就堪称土豪中的战斗机。
    当然，这种一看就是为了富人服务的医院，是好是坏，张子凡无法评价，但不妨碍他梦想着有一天，自己的浩然医院也能达到宝蓝那样的规模。
    ……
    “豪华大厕？”
    刘建明愣了愣，一拍大腿，道，“主任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来占坑，我是在为病人的病情担忧呢！”
    “这么严重？”
    张子凡也收起了笑容，连忙赶到了刘建明的诊间。
    病人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性，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这时候，袁强正在给他做着检查，见张子凡来了，也脸色凝重的说道：“主任，您来看看，病损在口底，而且感觉基底很硬，我怀疑是ca……”
    ca就是癌症，是carcinoma的简称。
    谈癌色变是人类的本能，因此在病人面前简单提及的时候，医生会用一些“黑话”来代指。
    张子凡洗了洗手，换上白大褂，接替过袁强的位置，刚想进行检查，病人坐了起来。
    他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你们一个两个医生都跑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得了个口腔溃疡，你们太小题大做了！我配点药就好了！！”
    张子凡叹了口气。
    耳熟，真的耳熟！
    一样的口腔溃疡，一样的自以为比医生专业！
    这样的病人真的不再少数。
    这既是病人本身的问题，也是现在整个医疗环境和媒体片面报道的问题。
    九个好医生，一个坏医生，人们总是容易记住这个坏医生，却从来不去想那九个把自己疾病治好的好医生。
    更何况，什么茶水尿检，什么肛门缝针，各种千奇百怪的虚假报道轰炸着大家的眼球，自然进一步加深了医患之间的相互猜忌。
    张子凡正想好好与病人解释，这时候从候诊区走过来一个穿着貂的女人。
    出人意料的，这个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的女人，居然意外的讲道理：“张医生，你给我们家老王好好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认识我？”张子凡有点奇怪。
    女人笑道：“你还记得聂晓慧吗？我是她的姑妈，之前听晓慧说，小娅的手足口病就是在这里发现的，我就想到我们老公了，他那口腔溃疡都大半个月了，一直没好！”
    “老婆，我们回去吧，我真没病，肯定是缺维生素了，回去吃点水果就好了！”
    这时候，王姓男子从牙椅上站了起来，说什么都不肯再检查了。

 第三十章 梅毒黏膜斑

    “大夫，我真没病！不信我给你走两步？”
    “老王你搞什么，在这讲相声呢？人家张主任很有水平的，你快躺下！”
    “就是有水平我才害怕啊！”
    “你说啥？”
    “呃……没啥，我看，我看还不成吗？话先说好了，在这个浩然口腔看过了，我可不去别的医院看了啊，就是口腔溃疡，你别小题大做的！”
    ……
    折腾了很久，王伟国终于重新躺回了检查椅上。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里就是社区的小诊所，肯定检查不出来的！
    肯定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容易诊断，市三医院的医生都说自己的病症不典型，不好诊断，这种犄角旮旯里的医生肯定更不行！
    这样想着，王伟国终于放下心来，任由张子凡检查。
    所谓的“口腔溃疡”位于舌头底部，是一片灰白色微微隆起的斑片。
    “主任，像不像白斑？”袁强在一旁问道。
    所谓白斑，是在口腔黏膜上的一种白色病损，常见于中年男性，一般与吸烟等因素有关。
    有学者认为白斑是癌前病变，也有一些人主张应该将之视为原位癌。
    但无论如何，这种疾病都必须引起重视，及早治疗。
    “你触诊过？”
    张子凡抬起头神色古怪的问道。
    袁强来了精神，自己跟着张主任也学习了一段时间，可一直没什么表现，嗯，打野血c除外。
    今天这个病人是刘医生首诊的，他没有察觉什么异样，是袁强恰好过来借补牙材料瞄到的。
    毕竟是海州大学的研究生，虽然最后没有顺利毕业，但袁强的理论功底还是不错的，一下子想到了白斑这一类疾病，并且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听到张子凡的询问，袁强连忙说道：“嗯，我仔细检查过，性状、纹理都很像白斑，而且基底有些硬，触碰患者疼痛明显！”
    看着袁强那副“主任你快来夸我呀”的表情，张子凡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医生，白斑是什么？严重不严重？我家老王没事的吧？”聂美芳连忙问道。
    张子凡沉吟了一下，道：“还是先验个血看看吧！”
    说着，张子凡给病人开了一张化验单，内容是术前四项。
    等聂美芳去交钱的时候，张子凡忽然小声朝王伟国问道：“王先生，你最近有没有体检过？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不要隐瞒哦！”
    王伟国看了看张子凡年轻的脸，咬牙说道：“没有，我很健康！”
    很快聂美芳交完费回来，带着王伟国一起去化验室抽血。
    等到病人和家属都走开了，张子凡立刻跳了起来。
    “袁强你小子手没乱摸吧？”
    “没……没有啊……我检查完那个白斑以后，就把手套丢进医疗垃圾桶了。”
    袁强吓了一跳，张主任平时工作中挺沉稳个人，只有在玩亚索的时候才会这么一惊一乍。
    张子凡点头道：“那就好，你去好好洗洗手，记得用石晓雅那边那台消毒机！”
    “主任，到底怎么回事？”刘医生也懵了。
    “那个白色的，哪里是普通白斑，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暗红色的浸润？”
    张子凡摇摇头，不太确定地道：“我怀疑这是梅毒黏膜斑，或者是梅毒白斑！”
    “啥？梅毒？”袁强和刘建明都傻眼了。
    “你们小点声，血检还没出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张子凡摇了摇头，刚才他趁着聂美芳不在单独问王伟国，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自己心里有没有数。
    如果他自己已经知道自己是梅毒，在进行治疗，并且有意识与妻子进行隔离防护了，张子凡实际上是不想掺这趟浑水的。
    这是医疗伦理上的一个悖论，保护患者的隐私权与防止疾病传染方面必须要相互权衡。
    在《艾滋病防治条例》里，明确规定，“未经本人或者其监护人同意，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公开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其家属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肖像、病史资料以及其他可能推断出其具体身份的信息。”
    也就是说，作为成年人，只要本人不同意，按照法律医生无权告知她的配偶。
    当然，梅毒不像艾滋这么让人恐惧，但它们的性质是相似的。
    ……
    “砰——砰——”
    大约十分钟后，一阵争吵声和砸东西的声音从化验室方向传来。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连忙和袁强、刘建明一起赶了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破诊所！你们这是在乱来，是讹钱！”
    王伟国此时早已没有了之前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风度，眼睛通红，衣衫不整，举着一把椅子，不断砸着化验室的玻璃。
    不过系统出品的化验室，又岂是一个缺乏运动的中年人能砸碎的。
    王伟国砸了半天，已经是气喘吁吁，但嘴里一直骂个不停。
    聂美芳现在似乎还不知道情况，在一旁劝道：“老王你别冲动啊，检测不准么我们去大医院好了呀！”
    袁强和刘建明都是年轻人，对张子凡的医术非信服，对于诊所也很有归属感，现在见有人搞破坏，立刻脱了白大褂，想要上前帮忙。
    张子凡拉住了他们，“不要冲动，打电话报警！”
    说着，他自己冲进了化验室，查看刘佳和王晶晶两个小姑娘有没有事。
    刘佳被吓坏了，抱着头缩在墙角尖叫。
    而王晶晶倒反而比较镇定，一边将靠窗的仪器往回搬，一边隔着玻璃试图劝说病人。
    张子凡将她拉了回来，说道：“仪器砸坏了不要紧，你们都是我的人，不可以受伤。”
    王晶晶愣了愣，眼睛有些湿润。
    她说道：“张主任，我们用的rpr法，十分钟出的结果，这个病人一看到阳性结果就发疯了！”
    rpr一种非特异性快速梅毒血清试验，相比tppa法来说，假阳性的概率会高一些。
    但是看着王伟国歇斯底里的样子，张子凡心里有数，这绝对不是假阳性。
    “老婆，咱们都是上等人，看病不能来这种破诊所，这帮人为了钱，什么病都给你乱诊断。”
    砸了一阵，王伟国就想拉着妻子离开。
    至于化验报告早就被他第一时间撕碎，不给聂美芳看到的机会。
    而且聂美芳就算看到了，也根本不知道rpr（+）是什么意思。
    王伟国自己也是因为之前在市三医院皮肤性病科治疗才知道的。
    当时他是因为生殖器出现症状才去就诊，他万万没想到，一家路边的小诊所，居然通过口腔溃疡，也把他的花柳病查出来了！
    ……
    拦在了王伟国和聂美芳身前，张子凡很生气。
    对于王伟国这个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中年人，背地里私生活有多少不检点，张子凡根本没有兴趣知道。
    甚至作为医生，在合理的尺度里面为他保护隐私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如今，他砸了自己的诊所，虽然没有造成财产损失，但是惊吓到了自己的职工，难道就能扬长而去？
    作为医疗工作者，或者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尊严又岂能这样践踏！
    更别说他这样诋毁自己和自己的诊所，如果不进行反击，传扬出去之后对诊所的声誉将是重大打击。
    虽然已经报警，但张子凡知道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由于化验室对着厕所，所以这里是没有安装监控的，王伟国的打杂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可能被警察处理。
    更何况，他这样的本地成功人士，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能量，就算真砸掉诊所几块玻璃，最多也就是赔点钱的事情。
    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时候，张子凡想起了二楼口腔门诊墙上悬挂着的一面盾牌。

 第三十一章 三个“巴”

    “张医生，我们是讲法律的人，你要想想清楚！”王伟国将“法律”两个字咬得很重。
    聂美芳听来，只当是丈夫想要息事宁人，但张子凡知道，他是在赤裸裸的威胁自己。
    无能狂怒只是王伟国的伪装，其实他早就研究过相关法律，研究过面对这种危机的对策。
    根据《性病防治管理办法》规定，作为口腔医生，张子凡即便发现疑似确诊病人，也只能把情况告知其本人，将他转诊至相关科室进行治疗，而没有擅自告知其配偶的权力。
    王伟国也知道这一点，只要张子凡开这个口，他就是违法，自己可以告到他诊所关门，医师执照吊销为止！
    他赌张子凡不敢拿职业生涯开玩笑。
    王伟国觉得自己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没有料到这家诊所居然真这么厉害，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术前四项”里面居然包括梅毒的检测，这才有了那张rpr阳性的化验单。
    不过好在自己足够聪明，一早就把化验单销毁了，这样就不存在妻子“偶然”见到化验结果的可能性了。
    王伟国觉得自己应对非常完美，他瞥了张子凡一眼，轻蔑地说道：“把路让开，你们这家破诊所还要打人不成？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我王伟国是干什么的？”
    张子凡笑了笑，忽然说道：“王晶晶，给王先生再打印一份检查报告。”
    糟了！
    这玩意还能再打印的？
    不是撕掉之后就没的？
    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中年人，王伟国还真不太清楚电脑程序方面的事情。
    “老婆，他们肯定要坑我们钱，什么狗屁验血，哪有口腔溃疡验血的！”他连忙拉着老婆就要离开。
    趁着这个机会，张子凡忽然伸手朝王伟国的裤兜一记回首掏，然后立刻转身朝二楼跑去。
    王伟国一看，张子凡手上拿着的正是一部土豪金。
    “小瘪三还给我！”
    人类的本能就是如此，各方面的压力已经让王伟国精神高度紧张，一时情急之下根本不去考虑那是不是自己的手机，也不去考虑手机密码的安全性。
    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手机中的那些猫腻。
    臃肿的身材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王伟国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二楼。
    到了这个时候，聂美芳再怎么迟钝也感觉事情不对了。
    如果说化验的事情她还没有多想，但对于手机这样东西，女人总是有着天生的直觉。
    无数肥皂剧的桥段涌现在脑海中，一下子聂美芳就联想到了什么，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等到聂美芳、袁医生他们全都跑上楼时，一直在秦王绕柱的张子凡也停了下来，对眼前气喘吁吁的中年人说道：“我又不是美女，你追我干什么？”
    “小瘪三，把手机还给我，里面有重要的客户资料，把你这破诊所卖了也赔不起！”
    “你看看清楚，这是谁的手机？我们是讲法律的人，我怎么会抢你的手机呢？”
    这一次，张子凡同样将“法律”两个字咬得非常清晰。
    王伟国定睛一看，然后又一模裤兜，傻眼了。
    刘建明跑了上来，拿过手机温柔抚摸，抱怨道：“主任你小心点，这可是我上个月加薪刚买的，差点给你摔坏了！”
    “小瘪三逗你老子玩呢！”王伟国气炸了，一脚将一张旋椅踢翻。
    就在这时候，张子凡用余光注意到，墙壁上的盾牌忽然闪烁出一丝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了王伟国身上。
    【叮！发现医闹份子，该角色受到dr.特鲁多的诅咒，他的幸运值下降了！】
    几乎是在系统提示响起的同时，王伟国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伟国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来电人是“面料供应小贾”。
    他立刻想要把电话挂掉，聂美芳却扑上来抢夺。
    王伟国连忙说道：“是客户电话，是客户电话！不信你看！”
    “那你接啊！”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回家慢慢说！”
    在两人争执的过程中，王伟国手一滑，手机重重落在了地上。
    要不怎么说苹果质量好呢，这么一摔，这手机既没有碎屏，更没有关机，而是自动接通了！还是免提的！
    “王伟国，你个死鬼！包养老娘还不够吗？就你那三分钟的快抢，还他妈整天在外面乱搞？
    老娘上午去检查过了，梅毒阳性，你个狗东西自己染病还不够，还坑老娘！这件事没一百万绝对没完！你看着办吧！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中“客户小贾”的话，王伟国面如死灰。
    “《性病防治管理办法》第三章第二十三条规定，性病患者应当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防治感染他人。
    我也是懂法的人，王先生，这一回，可是你知法犯法了哦？”
    再次将“懂法”二字重音，张子凡面带微笑的走上前，用一叠厚厚的纸巾垫着捡起王伟国的手机，放在他手里，“乖，东西拿好，放在这里，脏了我的诊所！”
    ……
    【叮！恭喜你成功确诊一例性病传染病，你的口腔黏膜病水平提升了！】
    【叮！恭喜你成功确诊一例性病传染病，你的检验技术水平提升了！】
    【叮！恭喜你成功制裁了一名黑医闹，奖励：体质+10，格斗+15，医院建设点数+30】
    一连串提示音传来，张子凡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检验技术居然直接从f级提升到了e级，直接跳升了一个大段。
    而检验医师等级也从lv1提升到lv2。
    看起来，自己并不需要亲自去检验科进行操作，只要参与相关事件就能提升对于检验技术的水平了。
    想必以后只要给病人开药，自己的的药师水平也会逐渐提升。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毕竟张子凡不会影分身术，不可能同时学习那么多医学专业。
    另外打击医闹居然奖励格斗术，张子凡真是无力吐槽了，莫非以后遇到砍杀医生的事件，自己面对屠刀可以打一套军体拳，然后死得有尊严一些吗？
    还不如奖励快跑实在些吧！
    ……
    王伟国夫妇是以一种很微妙的气氛离开诊所的。
    聂美芳没有像一般的妻子得知这种晴天霹雳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表现得很平静。
    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张子凡接到了聂晓慧的电话。
    之前儿子被诊断为手足口病之后，她就存了张子凡的私人电话，平时她会咨询一些牙病问题，同时也经常会来诊所给这里医生护士送些点心水果。
    “张主任真对不起，我真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姑父，啊呸！那个姓王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吃我们聂家的，住我们聂家的，居然还敢在外面乱搞，他已经被我爷爷逐出家门，净身出户了！”
    张子凡还真没看出来王伟国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居然是个吃软饭的，聂美芳也一点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聂美芳的脾气太好，才会让王伟国渐渐迷失了自我，膨胀起来。
    张子凡以前从手术室里听到过一句话，觉得非常经典。
    男人无论有钱还是没钱，有权还是没权，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三个“巴”。
    那就是嘴巴、尾巴，还有吉吧。
    管不好嘴巴，祸从口出，得罪他人。
    管不好尾巴，洋洋得意，授人以柄。
    管不好吉巴，那就是像王伟国一样，悔之晚矣了。
    这话啊，粗糙，粗俗，但是很有道理！

 第三十二章 魔都展会的邀请函

    推辞掉聂晓慧的邀请之后，张子凡挂掉电话，用手机百度了一下聂远平，也就是聂晓慧提到的老爷子。
    他居然还真是个名人，是华阳区名列前茅的大土豪，也是去年全国工商联推选出的千名杰出民营企业家之一。
    与土豪做朋友是一件好事，不过从揭发土豪女婿私生活开始做朋友，好像就不太美好了，张子凡没这个兴趣。
    ……
    下班之后，张子凡照例来到了胖婶馄饨店。
    馄饨店的老板人如其名，是一个胖大婶。
    虽然房东吕姐总是希望张子凡回家吃饭，可从小就不习惯麻烦他人的张子凡，还是选择在外面解决一日三餐。
    胖婶的馄饨都是纯手工的，用料地道，馅大皮薄，张子凡常常来吃，一来二去便也被她记住了。
    “哟，小张主任，还是三两鲜肉馄饨？”
    五点出头的时间点，胖婶的生意极好，但她还是眼尖的瞅到了张子凡，热情的招呼起来。
    张子凡笑着道：“老样子，别加葱，多点香菜！”
    “好咧！”
    胖婶招呼帮厨的女儿胖妞麻利下馄饨，“要说还是小张主任你这基因好，从不吃蔬菜也能这么匀称！我这闺女啊，每天刷微信步数，体重就是蹭蹭蹭往上涨！”
    张子凡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好像确实不太爱吃蔬菜，就连点馄饨都是鲜肉的。
    这样子确实不太健康啊！
    不过张子凡又想到，最近《柳叶刀》上有新论文，宣称动物油脂的危害在过去被夸大了。
    比如说猪油，非但不是造成心血管疾病的罪魁祸首，甚至还可能有益健康。
    想到这个知识点，张子凡觉得嘴里的鲜肉馄饨更加香甜了！
    ……
    “咦，今天吕姐不在吗？”
    回到租屋的时候，张子凡看到吕姐的保时捷不在车位上，小南也点了kfc的外卖，正躺在沙发上边吃边看pad，似乎毫无防备的样子。
    像这种房屋结构，把三楼租给男性租客的确是很冒险的行为。
    实际上，吕大姐原本打算也是租给女房客的。
    不过大概是出于对张子凡的信任，最终还是把房子租给了他这个年轻男性。
    小南见到张子凡回来，原本四仰八叉的她，连忙端坐了起来，说道：“老妈出差了，后天才会回来！”
    张子凡坐到小南边上，顺了她一个鸡块，丢进嘴里，说道：“原来吕姐有在工作啊！我还以为她退休了呢！”
    小南摇摇头，道：“算是半退休吧，主要是帮单位打理一些与政府有关的协调工作……因为我老爸在政府里战友比较多……”
    “你父亲是……”
    其实张子凡一直疑惑很久了，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天，从来没有见过柳小南的父亲。
    这种事情作为外人，张子凡也不好意思问，今天小南主动提起了，张子凡没忍住自己的好奇。
    “他去世了。”柳小南抿了抿嘴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张子凡连忙说道。
    “没关系，他是在一次抢险中意外牺牲的，我和妈妈都为他感到骄傲！你看！”
    小南从边柜里拿出了一个相框，上面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中，吕大姐还很年轻，小南系着红领巾，天真可爱。
    站在她们母女身边的，是一个高大威武的军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小南一脸怀念的指着父亲，说道：“我爸是消防武警，现在改叫应急管理部了，不过我还是喜欢老爸当年的绿军装！”
    小南拉着张子凡，说了很多关于父亲的事，她说，自从父亲走后，母亲就把所有他的照片藏起来了，说是不想睹物思人，但在小南看来，这纯属鸵鸟政策。
    “你父亲是真正了不起的人，是这个和平年代最了不起的英雄。”张子凡真心的说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要考医学院，当医生，以后也能和父亲一样帮助他人！”
    看着小姑娘纯真无邪的笑容，张子凡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会是一个好医生的！”
    这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正是吕大姐发来了微信：
    “张医生，你帮我看看，柳小南这死丫头是不是在偷懒？我不在，她肯定不会好好看书！”
    小南缩了缩脖子，连忙双手合十，用口型说道：“张大哥救命！”
    张子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了一条微信，道：“正在看书，放心。微笑.jpg”
    ……
    回到楼上，张子凡照例打开了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着那“l”形游戏图标，张子凡就是没心思去打开。
    转而点开了许久没有清理的邮箱，满满一收件箱的垃圾邮件，都是代写论文的垃圾广告。
    也不知道自己的个人隐私是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
    总之从报考执业医师考试那年开始，张子凡的邮箱里面就都是这些鬼东西。
    正要大刀阔斧的删邮件，忽然其中一封魔都国际医疗展会的邀请函进入了张子凡的眼帘。
    魔都国际医疗展会可不是什么野鸡会议，规格还是挺高的。
    张子凡打开邮件，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去年向主办方发过几篇通讯稿，得到了他们的肯定，所以今年发了邀请函过来，会议时间是5月1日劳动节那天。
    当然了，这种邀请函少说也发了大几千份，并不是多么稀罕的东西。
    邀请函的抬头还是附一医院，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执业点注册变更的事情，不过这不重要，就算是私人诊所的医生，受到邀请也是可以参加的。
    毕竟与会的那些老外，基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私人单位的医生。
    参加展会这可是好事情，张子凡当即回复会准时参加。
    医学不能闭门造车，搞什么深山神医，秘方古传那一套，这些都是玄学神秘主义，只有同行间多交流，多学习，才能博采众长，提高自己的技术。
    想了想，张子凡登入了哔站。
    最近比较忙，张子凡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视频了，张子凡发了一条动态：“各位小伙伴们，有没有想我呀？半个月后，拿手术刀的本牙医将会带大家参观魔都医学展，精彩不容错过！”
    ……
    十分钟后。
    “张主任牛逼！——袁强”
    “张主任威武！——被迫注册的刘某某”
    “主任能不能带我去？——幸福的小石头”
    “加油，期待新视频！——恰柠檬的小叶子”
    ……
    看着一条条留言，张子凡有些无语，这些家伙都是朕的赵高郭图啊！
    一群谗臣！
    还是小叶子是真爱粉，一下子说到重点上去了。
    当然，也有不怎么和谐的声音。
    “小牙，你小子最近不用去急诊值晚班吗？我怎么总见你晚上在线？”
    明明一个叫“拿手术刀的牙医”，一个叫“岭南第一刀”，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刀”的名字就被后者抢去了，张子凡则成了“小牙”这种难听的称呼。
    张子凡回了一句：“雨你无瓜！菜刀.jpg”
    老刀回复道：“魔都展会我也去，到时候请小兄弟你吃个饭？”

 第三十三章 紧急任务

    卧槽，这是面基吧？
    张子凡可没有与老男人面基的兴趣啊！
    不过老刀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很久没有值夜班了，确实让张子凡有些怀念从前了。
    人就是这么矫情的生物，以前天天值班，总是牢骚不断的，如今真的不值班了，却又怀念起了以前为人民服务的日子。
    摇摇头，张子凡关掉了电脑。
    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不禁有些迷醉。
    想了想，张子凡决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说起来，自己住到这边以后，还没有好好遛过弯呢，每天都是诊所和住所两点一线，最多在路边小店里吃些东西。
    晚上九点多钟，街面上还很热闹，无论是人声鼎沸的海鲜节，还是老年人跳舞的小广场，到处都是一张张欢快的笑脸。
    这样平静祥和的夜景让张子凡很是惬意。
    他知道，这样的景象虽然看上去平凡，却是无数默默付出的人，在远方将痛苦拼命阻拦的结果。
    抢救病人的医生是这样的人，柳小南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人。
    就在张子凡遛了一圈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张脸孔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金色问号。
    这是有任务？
    张子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李警官，这么匆忙，有什么事吗？”
    李超是附近社区的片警，今天王伟国闹事的时候，袁强报了警，出警的正是李超。
    虽然事情最终没有劳烦到他，但张子凡与李超也算有了一面之缘。
    “你是？”
    李超迟疑了一下，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着急。
    “我是浩然诊所的张子凡，我们下午见过的！”
    “哦，你是张医生！”
    李超恍然大悟，“摘掉帽子口罩，脱掉白大褂还真认不出你！对了，你是口腔医生，你们那儿可以缝嘴唇吗？”
    【叮，你与李警官交谈，他向你发出了紧急任务，嘴唇缝合，任务期间，你将获得特殊能力，“预设之眼”。任务奖励：若缝合效果达到优秀，则永久保留“预设之眼”】
    【预设之眼：当你采用某种术式方案，可以预见该方案下患者的最佳预后状况。】
    顾不得研究系统的提示，张子凡问道：“怎么回事，有人受伤了吗？”
    李超连忙说道：“是一个小姑娘被货架砸伤了，嘴唇裂了个口子，警队里有过培训，说是事关容貌的口子得找就近医院赶紧缝合，不然留疤会更加严重！”
    的确，由于组织挛缩和细菌感染等风险，一般颌面部外伤之后，越早清创缝合越好，这样做，预后疤痕会更小。
    张子凡点头，道：“事不宜迟，你赶紧把病人带过去，我去叫护士！”
    ……
    上回一起吃火锅的时候，张子凡就知道石晓雅家就在附近，电瓶车五分钟就能到。
    袁强家稍远一些，打的也要二十分钟。
    张子凡通知了两人，袁强能不能赶到无所谓了，关键是石晓雅，许多外科器械只有她知道放在哪里。
    而李超那边，也连忙去超市将小姑娘背了出来。
    小姑娘的父母经营着一家小超市，平时对孩子基本是散养的状态，没想到今天她在玩耍的时候撞到了货架，被划伤了脸。
    虽然对孩子散养，但不代表父母不爱孩子，他们连忙想要带孩子去医院挂急诊，却偏偏遇到了海鲜节堵路，情急之下，他们只能联系片警李超。
    李超这会正在家看电视呢，连忙跑了出来帮忙，他请示了政委和所长，打算去所里把警车开出来，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张子凡。
    作为一名负责外勤的片警，李超可以说是这一代的地头蛇，张子凡与浩然诊所的事情他都听说过。
    在李超的印象里，这家浩然口腔可不是一般的小诊所，是真有实力的，张大夫也是个能人，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将孩子背了过去。
    但是到了地界，小姑娘的母亲不淡定了，“李警官，这……这好像不是医院啊……”
    李超连忙解释道：“你们放心，张大夫是在大医院待过的，这家诊所口碑也很好。
    当然你们要去大医院，我们也肯定尽量帮忙，但一来一去，时间肯定耽搁了，到时候可能留疤会更加严重。”
    这时候，小姑娘的父亲偷偷拉了拉老婆的袖子，拿出手机微信，道：“小斌也说这种情况要尽快缝合，宁可先清创缝上预防感染，然后再找专家做二期手术！”
    小伟是大姨家的孩子，在老家做了急诊科大夫，既然他都这么说，夫妻两人也就只能同意了。
    不过在心里，他们已经做好了回老家托人找专家做二期手术的打算。
    在s市，人生地不熟的，他们放心不过。
    ……
    石晓雅只用了五六分钟就赶到了诊所，比病人到的还早。
    她一到诊所，连忙准备器械和药品，按照李警官描述的口子大小、深度，肯定是要打破伤风，静滴光谱抗生素和糖皮质激素的。
    好在这些都是口腔颌面外科的常用药品，诊所中都有储备。
    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孩子的哭声，病人来了。
    张子凡连忙让李超将孩子抱到治疗间的床上。
    灯光下，一道狰狞的口子将小女孩的上唇一分为二，直达鼻底和前庭沟。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地方。
    “有软组织缺损！”张子凡皱起了眉头。
    货架上的金属薄片并不是那么锋利，切开孩子上唇的时候，也划拉走了一大片孩子的软组织。
    简单来说，即便完美对位缝合了，这个小姑娘的容貌依然将受到重大的影响。
    甚至会出现上唇明显小于下唇的情况。
    “姨丈让我看看涵涵！”
    孩子父亲现在当然不是珍惜流量的时候，全程开着与亲戚小斌的视频。
    刚才路上光线太暗用通过视频看不清楚，现在他将手机镜头对准孩子嘴唇厚，视频中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姨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小斌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如是说道。

 第三十四章 预设之眼

    孩子受伤已经接近一个小时，在这个时期，细菌停留在创口表面，尚未大量繁殖，但是金属货架上的灰尘、铁锈已经进入组织当中。
    石晓雅给孩子注射了破伤风疫苗之后，张子凡又在她的唇部注射了麻药。
    也不知道是疼痛掩盖了疼痛，还是孩子比较懂事勇敢，整个过程中她只有轻微的抽泣，没有大哭大闹。
    反复使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对创口进行冲洗，并用止血钳将所有的铁锈祛除干净，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缝合。
    这时候，袁强刚好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他是打车来的，身上还穿着睡衣。
    “准备一下，立刻进手术室！”张子凡吩咐道。
    “是，主任！”袁强二话不说便去洗手换衣服。
    这时候，孩子他妈忽然问道：“医生，要去手术室吗？在这里缝不可以吗？”
    类似这样的急诊缝合，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范，大部分情况下其实是不进手术室的，直接在急诊治疗室就缝掉了。
    家长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放心一些。
    但这位小朋友的伤情不同，这并不是简单缝合就能解决问题的情况。
    “张医生是吗？”
    这时候孩子他爸也举着手机，手机里一个与张子凡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问道：“您先简单减张缝合一下吧，我到时候给涵涵找人做二期。”
    听得出来，这是一位同行，至少也是一位懂行的，张子凡摇摇头，道：“这是对孩子的二次损伤，而且会有更多疤痕，不妥。”
    “那你怎么办？别直接缝啊，到时候变鸟嘴畸形了，很难处理！”视频里的年轻人急了。
    “你放心，我会做转移瓣。”
    留下一句话，张子凡转身走向手术室。
    “转移瓣？转移瓣是什么？”孩子他妈连忙问侄子道。
    而此时的“小斌”还处于震惊之中，直到被问了好几遍，才愣愣的说道：“你们……你们确定来的是小诊所？而不是顶尖三甲？”
    “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兔崽子你别卖关子！”孩子他爸急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刚才张医生的意思是，他打算给孩子做三角瓣修复术，他是把涵涵当成唇裂在治疗啊！”
    “唇裂？唇裂又是什么？小兔崽子说点你姨丈听得懂的人话！”
    “就是兔唇！张医生要给涵涵做唇部美学修复呢！
    现在诊所这么厉害了吗？
    就算是三甲医院随便拉个值班医生也做不了这个手术啊！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规划唇裂手术方案，而且在门诊手术室完成……
    按姨丈你听得懂的话来说……这个张医生，他不是牛逼，就是个坑逼啊！”
    ……
    没错，张子凡就是打算以修复唇裂的方法来修补小女孩的伤口。
    从鼻底到左侧唇峰的巨大伤口一直贯通到前庭沟，再加上软组织的大量丧失，这实际上与唇裂病人已经相差无几了。
    唇裂不算是一类特别罕见的先天疾病，但是它的手术难度很大，能够完成的医院很少。
    许多整形美容医院，牛皮吹得震天响，割双眼皮、隆鼻、开眼角，仿佛多么了不起似的。
    但真正头面部的“整形手术”，他们敢做吗？
    唇腭裂修补术，全上颌骨水平向骨切开术、下颌支垂直骨切术、下颌骨矢向劈开牵张成骨术……
    这些才是真正改变颅骨、颌骨形态，软组织结构的手术，而不是那些靠填充假体改变面型的所谓“整形手术”。
    这些手术无一例外，都是在三甲医院才能完成。
    ……
    唇裂的修补可以说很简单，也可以说非常非常难。
    因为若是直接将两侧拉拢缝合，这无疑也是修补唇裂。
    只不过，这样创造出的是一个小口畸形，或者说鸟嘴畸形的病人，而非是一个容貌基本正常，进食、说话没有障碍的健康人。
    因此对于唇裂修补术，手术术式的选择极其关键。
    通常来说，医生必须要在病人脸上，图纸上，几经测算，才能决定最终的手术方案。
    敢于在这么短时间内，下定决心进行这个手术，张子凡的依仗就是获得的临时技能：【预设之眼：当你采用某种术式方案，可以预见该方案下患者的最佳预后状况。】
    此时，袁强和石晓雅已经将孩子安抚下来，躺在了手术台上。
    在厚实的铺巾下，只露出了方寸间的手术视野。
    张子凡摇摇头，吩咐道：“将面部铺巾撤掉！这不是感染伤口，也已经进行了充分的清创，手术感染风险很小，对于这场手术来说，我们只有两个目标：美学！功能！”
    化过妆的人都知道，人体的五官必须协调考虑，如果只着眼于眼前这一点点口腔区域，这样做出来的嘴唇，就算是再完美，与脸部其他器官组合在一起，就有可能变得不协调起来。
    因此张子凡掀掉了铺巾，让孩子整张脸孔全部暴露出来。
    同时为了减小对孩子眼睛的刺激，张子凡又命令石晓雅将无影灯的光线调暗。
    这无疑又再次增加了手术难度。
    张子凡眯起了眼睛，回忆着各种自己掌握的术式，特殊技能【预设之眼】启动。
    【预设：mcdowell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53%】
    【预设：brown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62%】
    【预设：矩形瓣法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44%】
    ……
    随着一个个术式被pass，最终，两个合适的备选方案摆在了张子凡面前。
    【预设：下三角瓣整复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82%】
    【预设：millard旋转推进法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93%】
    这两种方法是在所有术式之中恢复度最高的。
    在附一医院的时候，张子凡作为主刀完成过相对简单的下三角瓣整复术。
    这种手术方法优点很多，比如说定点明确、风险较小、效果比较稳定等。
    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需要进一步切除患者部分组织，从而形成人中狭长的现象。
    然而另外一种术式，millard旋转推进法，则与之相反，不需要切除任何的健康组织，尽可能的减小损伤。
    但这种术式切口需要精确的定位，对于医生的要求极高。
    如果稍有差池，容易造成两侧嘴唇不对称，这对于这个花朵一般年纪的小女孩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代价！
    简单来说，第一种方法安全、风险小，预后效果一般，第二种方法风险高、难度大，预后效果可能很好，也可能很差。

 第三十五章 张-M旋转推进术式

    张子凡最终选择了millard旋转推进法。
    如果看不到孩子预后的状态和图像，张子凡或许会选择前者，但看着两个术式下相差迥异的容貌，身为医者，或者说身为一个心怀恻隐之心的普通人，张子凡无法说服自己妥协。
    在附一医院的时候，张子凡参与过几次millard法治疗唇裂的手术，但他都是作为朱文有教授的配台助手出现的，至于主刀的经历，张子凡却一次也没有过。
    不过，所有的唇裂修补法的原理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通过对裂口两侧的组织进行方案内的裁剪切割，使得组织形成不同的凸、凹结构，然后相互拼接，形成新的唇部结构。
    由于人体的皮肤也好，黏膜也好，是有一定延展性、弹性的，因此通过不同的切割、拼接方法，就能使得原来缺损的空隙被组织延展性代偿，避免出现鸟嘴畸形。
    而不同的术式，由于其切割的位置不同，凸凹数量不同，最终的修复效果也完全不同。
    张子凡首先用无菌笔在孩子红唇缘定下四个标记点，即两个唇峰、人中切迹、裂口在另一侧的镜像点。
    接着，在鼻底部位，也依次定下四个点，即鼻小柱点，裂口两侧点、左侧鼻翼下点。
    这一共八个点非常重要，关系着手术的成败。
    虽然现在这些点在孩子的脸上一目了然，但是随着剪切、旋转、拼接的进行，这八个点的位置最终将会变得面目全非。
    比如说，原本鼻底的点，随着修复进行，将会被转移至人中中段，原本红唇上缘的裂口侧方点，将会跋山涉水来到左侧鼻翼下方。
    总之，这其中的过程相当复杂，远远不止是一场拼纸游戏那么简单。
    随着定点完成，张子凡开始下刀。
    这时候，手术室里寂静无声，就连孩子也似乎被紧张的情绪感染，死死的抓住手术台扶手，不敢发出声音。
    “手稳住！”张子凡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袁强虽然有着胆力的特性，但这个时候也显得有些紧张。
    他手上辅助手术的组织钳一直在抖，影响了张子凡的操作。
    “好的，主任！”
    袁强咽了一口口水，他敬佩的看了一眼张子凡，这，或许就是天才吧！
    自己光是在一旁辅助就这么紧张了，可张主任的手依然是这么稳定！
    张子凡真的不紧张吗？
    当然不是了，他紧张的要死！
    但越是紧张，他越是告诉自己，自己的每一刀，每一个细节，都决定了这个小女孩一生的命运。
    ……
    一分多钟后，第一个切口完成。
    【预设：millard旋转推进法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91%】
    张子凡心中一惊，额角渗出冷汗。
    即便自己已经十分小心，定点和切口的准确度也自认为接近完美，但通过【预设之眼】，张子凡发现，患者的预后恢复程度依然下降了两个百分点，从93%下降到了91%。
    果然，“完美完成手术”，这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张子凡b+的外科手术技能，还不足以达到完美。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必须朝前看！
    张子凡继续下一步的切割。
    第二个切口……
    第三个切口……
    到了第四个切口的时候，张子凡通过【预设之眼】看到，预后的恢复度已经降低到了88%。
    这依然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恢复度。
    按照张子凡的估算，当全部切口完成，再加上缝合，最终的恢复度大约在80%左右，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其他所有的术式，即便做到完美，最高也只能达到82%。
    但是，三角瓣法的82%恢复度，令人难以接受，那么millard的80%恢复度，真的就可以了吗？
    看着【预设之眼】中，那个左侧嘴唇高度明显不足，嘴巴肉眼可见出现歪斜的小姑娘，张子凡心中满是不甘！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忽然，张子凡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他观察着现有四个切口，如果第五个切口，不再按照millard法的标准来，会不会有别的方案？
    张子凡脑中疯狂运转，忽然他想到，自己是不是能改变原本五号切口的方向，然后在它的基础上，向内做几个斜行的减张切口？
    这个切口不需要切透整个黏膜皮层，只需要从口内黏膜进入，做一个半厚切口。
    这样不会给孩子增添新的刀口疤痕，却能在第五切口、第四切口和第三切口之间，拥有更大的延展性？
    想到了就试！
    当然，张子凡不是在病人身上试，而是……
    【预设：张m旋转推进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95%】
    可行！
    张子凡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刀柄，强压住心中的激动。
    按照国际惯例，某人在前任术式上进行重大改进，视为两人联合发明，新的术式就会用这两个人的首字命名。
    这就和物理学中，杨振宁老先生著名的杨—baxter方程一样，是一种了不起的荣誉。
    当然，张m旋转推进术式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但在治疗效果上，它得到了系统的认可。
    95%，这可不是一开始就完美手术所能达到的极限。
    而是此刻张子凡已经做了四条不够“完美”的切口的情况下，张m旋转推进法术式依然可以达到的极限！
    深吸一口气，张子凡立刻按照预设的术式开始进行手术。
    改良型第五切口！
    辅助第一切口！
    辅助第二切口！
    辅助第三切口！
    转瓣推进！
    各标记点对位缝合！
    口内塞治剂敷压创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整四十分钟后，手术终于完成。
    【叮！恭喜你完成了李警官的托付，嘴唇缝合恢复度达91%，你将永久保留特殊技能：预设之眼】
    【叮！恭喜你，消灭了精英唇裂怪，你的口腔外科技能提升至a】
    【叮！获得物品：中级会议室图纸】
    听着耳边响起一连串提示，张子凡长舒一口气，笑着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小美女，你的病魔总算被叔叔赶跑了，接下来乖乖打针吃药，就可以了！”

 第三十六章 论文投稿

    “小斌，你说涵涵怎么还没出来啊？会不会是手术出现意外了？”
    “姨丈，别着急，做转瓣修复没那么快的，复杂一些的术式做一两个小时都很正常。”
    “我能不着急么……咦？好像出来了！你赶紧帮我瞅瞅！”
    ……
    孩子是由石晓雅抱出来的，孩子的家长立刻迎上去查看。
    李超看了一眼孩子，也看不出个好赖，作为外行人，对于手术真是一头雾水。
    他跑到张子凡跟前，问道：“张主任，手术怎么样，还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张子凡答道：“挺好的，虽然预后会有一些疤痕残留，但等姑娘成年后，用化妆品遮掩一下，一般人看不太出来的！”
    虽然比起预设中的完美状态还有一些差距，但91%的修复率，张子凡有底气说，这是一场极其成功的手术。
    这时候，张子凡注意到在李警官身边多了一名女警，相比于李超的粗犷，这名女警十分文气，一看就是搞内勤的。
    李超介绍道：“这是小刘，我们所里的笔杆子，她听说了孩子的事情，想要写一篇信息报道。”
    小刘警官拿出纸笔和相机，有些腼腆的说道：“张大夫，不好意思，我能向您提几个问题吗？
    最近市局举行了联系基层，服务群众的大比武活动，超哥是咱们所里主推的干将，这次他果断整合辖区医疗资源，为老百姓办实事，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张子凡看了眼孩子那边，石晓雅正在准备给她术后输液，孩子的父母正在手忙脚乱的帮忙，应该一时之间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便点了点头。
    警察为为老百姓排忧解难，做正面的宣传报道是一件好事，张子凡当然配合。
    小刘警官问什么，张子凡就答什么，也没有讲什么专业名词，只是简单讲述了一下手术过程。
    小刘警官点点头，道：“嗯，虽然咱们社区医疗力量薄弱了一些，手术水平上远不如大医院，但是咱们争取到了时间，反而提升了手术质量，这样写，您看可以吗？”
    小刘警官觉得自己写得蛮客观的，真没什么冒犯张医生的意思。
    社区诊所嘛，对比三甲大医院，不就像是派出所对比省厅，中队对比部局嘛，显然是没有可比性的。
    她这么写，主要是为了说明，为什么李警官要将孩子送来社区诊所，而不是送去大医院治疗。
    张子凡沉默了一下，看来这位警花对于自己的工作有些误解……
    他正想开口，忽然“砰”地一声，一个男人跪下了！
    “老哥你这是做什么！”
    张子凡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拉他。
    作为小超市主，男人搬惯了货物，力气很大，要不是张子凡上回增加了一些体质点，否则根本拉不起来。
    “之前是我和老婆有眼不识真神仙，说了一些不好的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男人红着眼睛，死死拽着张子凡的胳膊，“张大夫，遇到您真是我们家涵涵天大的幸运！真的太谢谢您了！”
    张子凡胳膊被拽得生疼，只好苦笑道：“我就是个医生啊，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老哥你快松手！”
    “你骗人，你可不是普通的医生！”
    孩子母亲也跑了过来，竖起大拇指道：“张大夫你太谦虚了，要不是我侄子也是医生，我们夫妻两个说不定还真给你骗过去了！你看这个截图！”
    【聊天记录：汴州市第三人民医院口外张福生】
    【钱斌：张老大，在吗？】
    【张福生：有事？】
    【钱斌：麻烦您看一下这个术后，是我小表妹，请问还需要做二期吗？老大你这里可以做吗？】
    【张福生：哈哈，漂亮的旋转推进法，你是找哪个大牛做的？这水平我可接不了，免得被说狗尾续貂！
    如果嫌大牛出场费太高的话，二期就不用做了，我看那刀口情况，估计预后应该不差！】
    【钱斌：额……我小姨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想换医生，而是做这手术的是一名诊所大夫……】
    【张福生：你寻我开心呢？如果这不是大牛的手笔，我就把急诊科所有无纺布吃下去！
    你有空找我扯淡，不如快点把文章给我发咯，省自然科学基金就差你这里结题了！】
    【钱斌：溜了溜了！】
    ……
    汴州的张福生大夫毕竟没有张子凡的【预设之眼】，单凭一张照片也看不出来孩子需不需要做二期修复。
    但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很明确的看出，这台手术的质量极高。
    张子凡摇头道：“我不是什么大牛，也不需要什么出场费，按照物价局规定，正常收费就可以。”
    夫妻两人千恩万谢，张子凡好不容易说服他们去照顾孩子。
    刚松了一口气，便见小刘警官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
    张子凡摇了摇头，笑道：“虽然不是大牛，不过对于手术，我个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说着，他便离开去收拾器械了。
    李超拍了拍刘冠言的肩膀道：“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咱社区的张主任可不是一般水平，这叫庙小佛大懂不懂？”
    刘冠言知道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闹了个大红脸。
    她跺跺脚，懊恼的道：“超哥，你说我如实把信息发到市局，他们会相信吗？”
    李超摊摊手，道：“作风浮夸，好大喜功！指导员会找你算账的！”
    ……
    当孩子输完液，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钟。
    向家长交代了一下术后注意事项，并要求他们明天下午继续来诊所输液，张子凡回到了住所。
    回到属于自己的小窝，张子凡一扫之前的从容不迫，蒙着被子笑出了声。
    完成了高难度的手术，挽救了一名小姑娘的容貌，获得了丰厚的奖励！
    这简直是三等分的幸福，想要忍住不笑都很难。
    不过张子凡知道，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之前汴州的医生并没有看出张子凡术式的不同，以为是普通的millard旋转推进法。
    这是因为，张子凡所有新增的辅助切口都是内侧的隐形切口，从外观上很难区别。
    但“张m旋转推进术式”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对于许多单侧唇裂患者，张子凡的新术式将极大的提高他们预后的恢复程度，这是造福全人类的事情。
    张子凡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新术式的相关资料。
    一直肝到凌晨四点，一篇不到一千字，内容极其精炼的小型临床论文便写好了。
    魔都医学年会不但是华东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医学会议，也是亚太地区重要的学术会议，每次都会面向全社会广泛征稿。
    与会的许多专家学者都是带着自己的学术成果来交流学习的。
    去年张子凡写过两篇通讯稿，也没有什么影响力，基本等同于白嫖。
    白嫖是极其罪恶的。
    今年张子凡终于不用做白嫖党了。
    将小论文《一种改良术式在唇裂治疗中的临床应用与研究》发出，张子凡一阵困倦，倒头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七章 中级会议室

    等到张子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时间。
    看了看手机，有八个未接来电。
    有两个是刘建明的，两个石晓雅的，还有四个都是聂晓慧的。
    此外还有一些短信什么的。
    揉了揉眼睛，张子凡忽然发现，自己支付宝被人转了五万块钱，转款人正是聂晓慧。
    张子凡连忙拨打电话过去。
    “晓慧，你是不是转错钱了？”
    “张医生，这是我爷爷让我转给你的，是姓王的打砸诊所的赔偿，原本是想请您吃饭，然后当面致歉来着。”
    “呃……诊所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且就算有，这笔钱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张医生你帮了我们家两次大忙，这是应该的，而且化验室那些仪器肯定很贵，就算没砸坏，说不定都有暗伤。
    这是爷爷开的口，我们儿孙没办法的，张医生你就收下吧，别让我为难！没请到你吃饭，我已经被爷爷批评过了！”
    ……
    聂晓慧的态度很坚决，王伟国闹事的时候，还是聂家的女婿，聂家人做了错事却不赔偿，老爷子丢不起这个人。
    聂老爷子能从改开时的机床工人，到现在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靠的就是担当两个字，这是他的原则问题，没人能拧得过他。
    话都到这份上了，张子凡还能说啥？
    自己又不是土豪，土豪的世界咱不懂。
    但这人民币，还是香喷喷的！
    得到一笔意外之财后，张子凡匆匆吃了些东西，然后赶到诊所。
    今天的每日任务可不能落下，这可都是宝贵的积分啊！
    不过还没等张子凡换好白大褂，刘建明拿着一面锦旗贼头贼脑的摸进了张子凡的主任办公室。
    “主任牛逼啊！‘仁心仁术，医德高超’！如果哪天也有患者给我送锦旗就好了！”
    原来，中午的时候孩子家长带孩子来输液，还带了一面赶制的锦旗来感谢张子凡，不过张子凡不在诊所，他们就将东西交给了刘建明。
    张子凡笑笑，道：“相比手术室，牙科门诊确实不容易拿锦旗，不过你只要继续认真为病患服务，迟早会有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最近用主任你那个模型训练法，我手巧了不少，许多原来拿不准的治疗，现在也敢尝试了！”
    刘建明最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业务水平直线提升，女朋友那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整个人洋溢着正能量。
    最重要的是，身为s市的土著，刘建明根本没有买房的苦恼，实在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张子凡将他赶了出去，然后拿着锦旗，考虑挂在哪儿。
    【叮！发现特殊物品：荣耀勋章碎片x1】
    看着系统的提示，张子凡愣了愣，荣耀勋章碎片指的应该就是这面患者赠送的锦旗吧？
    不过系统也没有进一步说明，要多少碎片才能合成完整的荣耀勋章，这让人颇感无奈。
    万一是学习某迅，要99个碎片才能合成一枚勋章，那自己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说起来，昨天的诸多奖励之中，除了将自己口腔外科技术提升到了a之外，还奖励了一份会议室的图纸。
    张子凡打开物品栏，把图纸取了出来。
    从材质上看，这是一份很普通的工程图纸，似乎就是普通的cad软件画出来的。
    不过仔细一看，图纸上便出现了特殊的介绍。
    【会议室（中级）图纸：依据此图纸施工，所建建筑将获得系统建筑的全部特性。】
    也就是说，有了这张图纸，张子凡可以自己找人施工建造中级会议室，不需要在额外花费建造点数，而且最终效果是相同的。
    但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建造需要张子凡自己花钱请工人，自己找主管部门审批土地。
    讲道理，张子凡现在确实挺需要一间会议室的。
    如今诊所的职工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升级成门诊部，以后每次开周会，总不能还是大家挤在小办公室里吧？
    而且目前诊所足有400平米，在三楼还有许多闲置的房间。
    因为楼层的关系，这些房间作为药房和化验室当然不合适，但是改建成为会议室还是十分容易的。
    这样想着，张子凡将图纸拍了个照，发给马前卒施工队的业务员静静，询问报价。
    不一会儿，对方给出了回复：“老顾客有优惠，总费用两万八，预计需要1—2周时间。”
    果然，不是直接购买的建筑，建造时间就要慢多了。
    复杂的化验室也只要一个晚上就能造好，但会议室改造却需要一两周时间。
    不过能够节约宝贵的建造点数，还是一件好事，张子凡当即预付了一万元工程款，让施工队明天就开工建设。
    ……
    接下来一段时间中，诊所的运转再次变得有条不紊起来，为张子凡提供稳定的建造点收入。
    由于名师光环的作用，浩然诊所中无论是医生、护士、检验员、药师，甚至是扫地阿姨，专业技能水平都在稳步增长。
    张子凡怀疑，如果马阿姨在浩然待上十几年，会不会成为全中国最会扫地的人。
    期间，李超和刘冠言又来了一次诊所，看了看输液中的孩子，并送了些果篮和糖果，顺便又补拍了一些照片。
    据说派出所指导员觉得这件事是很好的宣传点，会制作成展板在附近社区展览。
    对此张子凡当然很欢迎，这对于自己的诊所无疑是免费广告，而且是效果拔群的那种。
    至于说摆拍照片会不会有形式主义的嫌疑，张子凡觉得，这件事主要得看李警官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为老百姓办实事。
    街坊邻里的口碑是有目共睹的，李超确实是一位热心的好片警。
    s市是快节奏的大都市，但得益于前几年扫黑除恶和行政管理的不断完善，再加上中国老百姓本就不像某些族裔那样高犯罪率，因此整个城市的治安非常好。
    作为片警，李超很多时候更多的是处理家长里短的琐事，但偶尔遇到大案要案，他也能冲锋在前。
    虽然都说，警察是国家的暴力机关，但正如中美医生性质迥然不同，中国的警察与美国的警察也是不一样的。
    张子凡很难想象，这样警民和谐的一目能出现在太平洋彼岸，既然如此，宣传一下，又有什么不妥呢？
    直到四月二十八这天，张子凡收到了魔都医学年会的回信。
    看着回信上的落款，张子凡有些受宠若惊。
    这次的邮件可不是什么工作人员发出的，而是由大会名誉主席之一，中华口腔颌面外科医师协会会长，赵士华先生亲自撰写的。
    在信件当中，赵教授高度肯定了张子凡的新术式，并且邀请他在三天后的年会上，用二十分钟时间，专门做一次演讲介绍。

 第三十八章 特邀专家

    给工人们每人塞了好几包利群，紧赶慢赶，会议室总算在月底前两天完工了。
    工头是个早秃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张主任，以后有活记得还找我们！我们马前卒施工队，干活实在，收费公道！
    还有，这屋子还得多通风，大扫除几遍，如果发现有什么质量问题，记得随时联系静静！”
    张子凡点点头，道：“没问题，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嗨，哪里能歇，还有新活！咱劳动人民，就这劳碌命，不像你们读书人，悠闲！”
    中年人擦了擦汗水，露出憨直的笑容：“不过咱挣的钱可不一定比你们少，就是太累，所以我才更不能停下来，得多挣钱，然后好好培养娃娃，让他以后不吃咱这份苦！”
    张子凡笑了笑，道：“应该的，只要国家在发展，我们的生活也肯定一代比一代强！”
    送走了施工队的师傅们，张子凡走进了装修完毕的会议室，正如工头说的，地上、窗台上、桌椅上，还有许多灰尘和石屑。
    原本他们是打算再花一天收拾的，不过被张子凡否决了。
    系统的建筑图纸只需要按照上面的设计将工程完成就可以了，最后破蛹化蝶并不需要大扫除和通风。
    【是否激活建筑：中级会议室】
    “是！”
    随着张子凡按下确认键，一阵斑斓的涟漪从前到后扫过了整个房间。
    数秒钟后，原本满是粉尘的会议室变得窗明几净、锃光发亮！
    【叮！这是一间小有特色的会议室，可以容纳五十人同时参会。特性：学习加速、优质文案】
    【学习加速：当你在会议室主持会议或学术讲座时，与会听众将会更快领会你的中心思想，掌握你的讲课内容。】
    【优质文案：当你使用会议室电脑制作演示文稿、影音文件时，将会如鱼得水。】
    不愧是中级建筑，这次对于会议室的描述，终于不再是“平平无奇”了。
    而且会议室的特性也比初级建筑多了一个。
    【学习加速】是不错的特性，有了它，科教方面和门诊部管理方面都会方便很多。
    不过张子凡更加感兴趣的是【优质文案】这个特性。
    昨天收到赵士华教授的演讲邀请，张子凡可是兴奋了一个晚上。
    要知道，张子凡念书的时候，好几本教材就是赵教授主编的，说他是中国口腔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也不为过。
    更何况，魔都医学年会这么高规格的学术会议，居然有了属于自己的二十分钟演讲时间，想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不过在激动过后，苦恼随之而来。
    想要在短短二十分钟里，向参会的各路医生学者介绍自己的创新成果，这无疑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千万别觉得这是主办方故意刁难张子凡，要知道在这样大咖云集的会议上，每天的日程都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张子凡估计，赵老爷很可能是把他作报告的时间给压缩了，这才给自己腾出了二十分钟时间。
    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
    因此，一份完美的文稿自然必不可少。
    可惜张子凡的电脑水平，和他的亚索水平差不多，属于半步黄金的强者！
    用人话来说，就是千年老白银。
    这样的水平自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好文案的，原本他都打算直接用手术录像应付过去算了。
    然而没有想到，如今峰回路转，新建成的会议室居然自带文案功能。
    张子凡连忙跑回住所，将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
    激活后的会议室中有许多网络端口，张子凡坐在主席台上，连接了电脑。
    【通过人脸识别，权限等级为：最高级！】
    作为理所当然的权限狗，张子凡可以使用会议室的全部功能，打开电脑通过验证后，张子凡发现桌面上多了个软件。
    【傻瓜文案生成器：将你所需素材丢入生成器中，一键即可生成所需文案。】
    张子凡泪流满面，这简直就是电脑白痴的福音啊！
    他连忙将自己的论文、手术视频、术后回访照片等等资料一股脑地丢入了生成器中。
    随着屏幕一阵抖动，一个压缩文件出现在了桌面上。
    还不等张子凡解压缩，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杨婷婷打来的。
    “喂，师兄，后面几天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
    “魔都年会啊！今年我有邀请函哦，可以带一个同伴！怎么样，要不要沾本小姐的光？”
    听着电话那头杨婷婷得意洋洋的声音，张子凡愣了愣，“你先别挂，我查个东西！”
    张子凡打开邮箱，找到赵教授的回信。
    自己果然没有记错，随信附件中，的确有一份新的特别邀请函。
    【特邀专家邀请函：可带五名助手或随行人员入会。】
    将邀请函保存在桌面上，张子凡重新拿起电话，道：“好啊，我们杨大小姐的便宜都不沾，那我还是人吗？”
    “张子凡你个臭流氓，到时候乖乖跟在姐姐身后学习涨知识！
    对了，你现在是大老板，买车票订酒店，就交给你了！”
    杨婷婷哼了一声，便将电话挂了。
    张子凡笑着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只有一个带人名额的情况下，这小妮子能想到自己，总算还有点良心。
    不过张子凡当然不可能用杨婷婷的名额，就算没有“特邀专家”的身份，张子凡原本那张邀请函也是可以再带一个人的。
    刘建明这货已经得到了不少提升，这次就留在诊所看家。
    张子凡打算把袁强带上，让这个未来的口外主任去魔都好好增长见闻。
    当然，顺便也能给自己拎个包，买个水什么的。
    还有护士长石晓雅。
    医学年会中，护理学也是很重要的一块内容。
    如何预防院内感染，如何加快术后康复，这些都是护士需要掌握的知识。
    石晓雅只是一个诊所护士，她的能力如果跟不上发展，那么未来也只能从护士长的岗位上让贤退位。
    从感情上，张子凡是不希望发生这一幕的，不过一切都得看石晓雅自己能不能把握机会。

 第三十九章 商务套房

    五月一日，s市火车站。
    即便还是清晨，这里也已经满是拥挤的人潮。
    “哟！你确定是去参加医学年会，而不是去参加漫展的吗？”
    张子凡微笑着与眼前可爱的少女打招呼。
    一改平时素面朝天的样子，杨婷婷不仅画了精致的淡妆，还穿上了俏皮可爱的春装。
    “正会要九点半才开始呢，我去酒店换！”
    杨婷婷气鼓鼓的说道，“原来你也有邀请函吗？每张两人，所以变成了四人旅行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张子凡点点头，伸手将杨婷婷的行礼接了过来拿在手上。
    至于张子凡自己的行礼，袁强表示一点也不重！
    从s市去魔都不远，高铁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感谢便捷的现代生活，让出行这种事情变得简单无比，跨省开会甚至都不需要提前一天抵达。
    验票上车，张子凡和杨婷婷坐在一排，袁强和石晓雅坐在一排。
    杨婷婷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在生气这回事，一路上有说有笑，仿佛真的像是去看漫展一样。
    她问道：“你的邀请函打印了吗？到时候要扫二维码的。”
    张子凡点点头，“截图了，应该也可以。”
    一个多小时的旅途很快过去，四人精神抖擞的走下高铁，按照指示又上了地铁。
    张子凡没有专门去定酒店，作为大会的特邀专家，昨天有工作人员打电话来确定订房需求。
    无论是自己，还是杨婷婷，又或者袁强、石晓雅，都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因此张子凡只要了两间房间。
    到时候自己和袁强挤一间，杨婷婷和石晓雅挤一间就可以了。
    然而到了酒店，张子凡傻眼了。
    这倒不是说大会工作人员安排得不上心。
    相反，他们预定的酒店很漂亮，是四星级的，干净整洁，环境优美。
    但问题是，工作人员想当然的觉得，作为医学专家、业界大牛，张教授肯定是得住商务套房的。
    因此，他们预定的房间是一间商务套房，一间标准房。
    标准房倒是没什么问题，标标准准的两张床，一应俱全的陈设。
    但另外一间商务套房，虽然面积很大，还有会客厅和沙发，但它的床却只有一张。
    张子凡让袁强和石晓雅去办理手续，自己和杨婷婷跟着服务员去看房间。
    电梯一路上行，在十五楼才停了下来，服务员打开了1505号房间。
    这么高档的酒店居然不是五星级的，张子凡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眼界狭窄了。
    难怪别人说，到了帝都才知道自己官小，到了魔都才知道自己钱少，到了成都才知道自己老婆娶得早。
    没记错的话，杨婷婷就是成都人吧？
    张子凡下意识的瞟了她一眼。
    这时候，杨婷婷看着套房中柔软蓬松，超级舒适的大床，又看了看朦胧幽暗的精致淋浴间，转头狐疑的打量着张子凡，“师兄，你该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打算吧？”
    “你想多了，我和袁强一间屋子！”张子凡连忙解释道，“不和你睡！”
    “这就更奇怪了！”
    杨婷婷咬牙切齿，“话说，一向以抠门著称的张师兄，怎么舍得订这么好的酒店，还订了高级商务间？”
    张子凡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大会官方的安排，白占的便宜！”
    “呸！”
    杨婷婷躺在柔软的床上，不肯起来了：“大会官方又不是搞慈善的，给我们这样的小虾米都安排套房，早就破产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子凡叹了口气，道：“好吧，其实是我最近办诊所发财了，所以要回馈我的小师妹，你和石晓雅住这里吧，我去住标间。”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算你老实！”杨婷婷在床上毫无形象地滚来滚去，鸡贼地说道。
    ……
    商务套间的床很大，睡两个女孩子完全没问题。
    其实睡两个大老爷们也没什么问题，但张子凡表示拒绝。
    将行礼放好之后，张子凡和袁强在前台沙发上等了半个多小时，杨婷婷她们才磨磨唧唧出来了。
    杨婷婷之前那条偏二次元可爱风的裙子已经被换掉了，换成了一身知性的打扮。
    张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
    女人！
    ……
    四人在饭店尝尝了本地美食，接着便前往大会所在地。
    俗称的魔都年会，全称实际上是魔都国际医疗新技术、新设备研讨会，每年都会在世博会展览馆举行。
    整个年会的规模相当庞大，不但云集了国内外知名学者，更有许多医疗仪器厂商参加。
    张子凡之所以能住这么好的酒店，靠的就是这些参展商慷慨拿出的赞助费。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张子凡等人还是依靠手机导航，边吃边逛，紧赶慢赶找到了世博馆。
    在这里，已经是一副人山人海的景象了。
    虽然正会还没有开始，但各地的医生学者们，已经陆续抵达，在仪器设备展览上溜达，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单位的新产品。
    “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大会志愿者微笑着拦住了张子凡一行。
    “我有邀请函！”
    杨婷婷将手里的麦芽糖叼在嘴里，伸手去翻自己的包包，忽然神色一变。
    “啊呀！我把打印的邀请函放在之前那个包里了！”
    “你换过包了吗？”张子凡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不同的包包是搭配不同的衣服的！”
    杨婷婷叼着麦芽糖含糊不清的说道：“同学，你们等等，我去邮箱里找原文件！”
    大会志愿者都是魔都本地的医学生，他们倒是不会有什么怨言，可是排队等在后面的人就有些不耐烦了。
    张子凡连忙将自己的手机打开，展示自己的邀请函截图。
    “咦？这个是？”
    看着样式有所不同的邀请函，一个愣愣的男志愿者还没有反应过来，边上的女同学连忙说道：“老师您稍等，我扫一下！”
    说着，便用机器扫了扫张子凡邀请函上的二维码。
    随着验证通过，女生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资料，恭敬的说道：“s大附一的张老师，您这边请，我带您去前排入座！”

 第四十章 小惊喜

    “啥？”
    杨婷婷发现自己还在叼着麦芽糖登入企鹅邮箱呢，怎么志愿者就放行啦？
    这不科学啊？
    不是一张邀请函只能过两个人的吗？
    难道是某人长得帅有优待？
    杨婷婷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张子凡，又打量了一下戴着眼镜，学霸气质扑面而来的带路女生。
    将张子凡一行从侧门带入主会场，指了指前排靠左侧的位置，女生恭敬的说道：“张老师，这边是给您和您的团队预留的位置，按照标准一共有五个座位。”
    “好的，谢谢！”张子凡点头致谢。
    “等等！”
    杨婷婷可没有张子凡那么淡定！
    这里可是魔都医学年会的主会场啊！
    可不是什么看电影抢票，位置先抢先得啊！
    虽然只是第四排靠边的位置，但这也是著名专家学者才能坐的地方好不好！
    杨婷婷跑上前叫住了女志愿者，问道：“同学，你确定这里是我们的位置吗？”
    女志愿者看了看杨婷婷的娃娃脸，道：“当然没有搞错了，这位同学，以后跟着导师来听讲座，千万别再那么粗心，把东西搞丢了！”
    “啥？导师？”杨婷婷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就是你们张子凡老师啊，真羡慕你啊！”
    女志愿者压低声音，道：“这么年轻就能登台做报告，你的这位导师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再加上还有这样的颜值……早知道我也报考s大了！”
    杨婷婷：“(′?皿?｀)”
    等杨婷婷回来的时候，张子凡已经和两名职工入座了。
    她一个小屁股墩坐在张子凡边上，问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让你之前不相信的……”
    张子凡摊摊手，道：“要解释的话，那就说来话长了……”
    ……
    就在张子凡简单的和杨婷婷说明情况的时候，各路大佬也接二连三的陆续抵达会场。
    在会场外，两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在边走边攀谈，在他们身后，跟着一群提包的小弟。
    当然，这是玩笑话，说是提包小弟，里头各个都是顶级三甲医院科室主任级别的人物。
    聊天的两人与张子凡还都有点关系。
    一个是张子凡老东家，附一医院的院长周厚生，另外一个是邀请张子凡进行演讲的赵士华教授。
    两人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当年在华西念书的时候，就彼此认识。
    其实，无论是搞颌面外科的赵士华，还是搞肝胆外科的周厚生，他们已经过了一名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
    实际上，他们现在完成一台手术的质量，很可能比不过自己的学生们。
    但老专家的价值不单单是技术的传承，更是医学精神的传承，引领年轻人们不断前行。
    比如说，慧眼识金，发现张子凡的论文，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聊着聊着，赵士华忽然感慨道：“老周啊，你们医院可真是人才辈出啊，不单单是你们肝胆外科，就连颌面外科也让人刮目相看哪！”
    周厚生好奇的问道：“哦？发生什么事了？朱文有，老朱他要退休了，工作上不是太上心，好久没向我汇报情况了！”
    “朱文有是个不错的医生，不过我说的可不是他！”
    赵士华神秘的道：“你们颌面外科这次可是有了不起的创新，不比去年会议上，你那得意门生抛出的肝脏移植新标准差！”
    “哈哈哈！”
    周厚生得意的笑道：“这都是老夫管理有方，所以每年都会有新成果面世嘛！”
    “瞧把你能的！”
    赵士华老顽童似的撇撇嘴，酸酸的道：“谁不晓得，这几年你们s市经济发展快，你这当院长的，手头有粮心中不慌，网罗了一大批人才！”
    赵士华当年成绩比周厚生要好，得以留在了华西本校，而周厚生只能回老家s市当医生。
    不过呢，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
    如今世殊时异，周厚生学术上的造诣不如赵士华，可在仕途发展和带队成绩上面，早就超过了老同学。
    “老赵，你这是嫉妒，要不得滴！”
    周厚生拍了拍老同学的背，心情愉悦的与他告别。
    两个老专家一分开，各自的小弟立刻又聚拢起来。
    周厚生很高兴的问道：“这次口腔科来的是谁呀？”
    “院长，是我！口腔中心副主任李明！”
    李明屁颠屁颠的钻了出来，恭敬的问道：“院长，有什么吩咐吗？”
    周厚生看了李明一眼，有些不喜。
    这个小李他是有印象的，之前被人捅了封举报信到自己这边，说是利用老婆的名义在外头开门诊部。
    虽然说这事不违规，但在周厚生这种老派的医生看来，这就是在掘公家单位的墙角。
    不过人才嘛，总是可以例外的。
    就连罪犯如果有重大发明，都能减刑不是？
    周厚生不去提这一茬，而是问道：“我记得你现在是颌面外科的负责人了吧？”
    李明连忙点头道：“是的，院长，我已经管理部门半年多了，工作上有了许多提升……”
    “你们这群年轻人哪，总能给我搞点小惊喜！”
    周厚生微笑着拍了拍李明的肩膀，道：“好好干，不用理会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把业务搞好，把学科建设好，这才是你的第一要务！”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明心中一阵狂喜，周院长的意思莫非是，举报信的事情揭过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不过他说的小惊喜是什么？
    直到进了会场，李明也没想明白，院张他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似乎是真的不打算追究自己偷开诊所的事情了。
    也对！
    本来就是国家政策允许的嘛！
    周院长再是老顽固，也该开窍了！
    市场经济时代，谁和红票子过不去呢？
    不过……
    既然自己的黑历史洗白了……
    李明忽然发现，他继任口腔医学中心主任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啊！
    毕竟按照惯例，这个职务应该是由颌面外科主任兼任的！
    看来我李老八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要不怎么说魔都风水好呢！
    真是个转运的大福地啊！
    这样想着，李明也就不再多虑，转而安心坐在位置上，拿出笔记本，准备好好听课了。

 第四十一章 智力的作用

    九点三十分，大会准时开幕。
    魔都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首先作为东道主讲话。
    接下来便是今年的大会轮值主席，湘省著名的遗传学家，华夏工程院院士林学英女士做开幕致辞。
    主席台上坐着的其他人，也都是各方大佬。
    按照我国举办学术会议的惯例，还有两个白皮像是吉祥物似的杵在那儿。
    一个是美国ucla医药中心的高级顾问，一个是德国基尔大学医学系主任。
    相对来说，赵士华和周厚生两位专家在这里就不出挑了，作为大会众多的名誉主席之一，列座在主席台靠边的位置上。
    他们偶尔私语几句，大部分时候都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一套常规流程走完，便到了今年大会的重头戏，各学科交流一年来的新发现，新成果。
    第一场便是由林学英女士的得意弟子，李春红教授上台。
    李教授的团队去年在广府某单倍群鼻咽癌易感性方面的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他们破译了相关疾病在基因组上的易感位点，并为靶向基因疫苗的研制提供了思路。
    看着幻灯片上一张张基因图谱和病理学报告的演示，台下不断响起掌声。
    不过到了后面，掌声渐渐变得礼节性和稀稀落落起来。
    没办法，这类基础研究就是这样，即便是作为医学工作者，如果不是在本专业内研究，难免会被这庞杂的数据搅和得云里雾里。
    杨婷婷如今就是这样的状态。
    相关的实验数据，梅塔分析，她一开始还努力装作我也听懂了的样子，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不过到了后来，杨婷婷还是放弃了，开始放空自己的思想。
    简单来说就是发呆。
    这时候，她发现，身边的张子凡居然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用笔戳了戳他，问道：“师兄，你听得懂吗？李教授讲得好枯燥……湘南普通话也难理解！”
    李教授今年五十多岁了，搞了一辈子基础研究，自然不会是什么演讲高手，口音也十分浓重。
    张子凡愣了愣，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晦涩的地方，脑子一直跟着李教授的讲座转，仿佛畅游在知识海洋中的小鱼，受益良多。
    想了想，张子凡觉得大概是之前拔除杨婷婷的智齿时，得到了智力加成的奖励。
    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这有什么用，如今看来，恐怕这提高了自己的理解力和思维速度。
    张子凡小声道：“李教授讲得虽然枯燥了一些，但都是干货，非常有用，有一部分和你们儿科关系密切，回头我给你总结梳理一下！”
    杨婷婷捂着脸，感觉智商受到了鄙视。
    但自己好像又没有办法回击。
    这家伙一会也要上台，像那些大教授一样讲课！
    想到这里，杨婷婷居然有了一种幸有荣焉的感觉！
    我听不懂怎么了？
    虽然我听不懂，但我是其中一位专家的师妹！
    而且他还会帮我做总结！
    杨婷婷忍不住露出了鸡贼的微笑。
    第二场演讲给了ucla的专家，说实话，他讲的东西没有什么新意，张子凡权当练习听力了。
    目前学术圈就是这样，不请两个老外，就显不出自己有水平，显不出自己的会议国际化。
    似乎老外一句“very good”，就能比得上国人的千言万语。
    不过这也不是学者们的错，因为他们中的主力，念书、工作那会儿，正是华夏改革开放初期，正是与西方科技水平、生活质量差距最大的时期。
    刚刚依靠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出农村的毛头小伙子，劈头盖脸接触到西方的发达社会，必然会造成巨大的心理冲击，并形成固有观念。
    张子凡很理解这样的现实。
    但也明白，自己这一代年轻学者的使命，便是继承前行的道路，同时打破西方在文化和学术上的垄断，实现国人的自强。
    然而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至少在今天，张子凡还不得不听台上这位特鲁多教授炒着冗长的冷饭。
    好不容易等他讲完，上午的大会也就结束了。
    由于日程很满，中午没有太多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为参会的医生学者们提供自助餐。
    “婷婷！”
    正当张子凡和小伙伴们打算放开肚子，多吃几口设备商的赞助费时，忽然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拦住了去路。
    “郑森明？你怎么在这里？”
    杨婷婷皱起了眉头，语气中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她有些疑惑，郑森明的母亲明明没有来魔都年会，郑森明本人也不是念医科的，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郑森明骄傲的说道：“特鲁多教授与家母是老交情了，这次他来华演讲，家母特地安排我随行作陪。”
    “哦，就是个翻译，是吧？”杨婷婷直截了当的说道。
    “怎么能说‘就是个翻译’呢？若是没有在美欧游学数年的履历，我也不能胜任接待外宾这么重要的工作啊！”郑森明强调道。
    因为家里有钱，郑森明很早就被送到国外念书，虽然学无所成，不过这口语水平确实相当不错。
    平日里，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国内学者那些散装英语。
    尤其是见了洋大人，三句话局促到掰成十句说，看着他们那唯唯诺诺的样子，郑森明身为“高级华人”的优越感就油然而生了。
    张子凡摇摇头，拉上杨婷婷的手，道：“肚子饿死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和老外教授的随从有啥好说的！”
    “你小子是谁？”
    郑森明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想的关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张子凡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说道。
    这时候袁强和石晓雅也说道：“主任，这帮学者们不讲道义啊，皮皮虾都快被抢光了，咱们赶紧去吃自助吧！”
    “好嘞！”
    张子凡在两人的簇拥下，拉着小脸绯红的杨婷婷快步朝餐厅走去。
    郑森明正想要再次上前追问，特鲁多教授从厕所里钻了出来，喊道：“郑，郑你去哪儿？”
    闻言，郑森明连忙转身，一路小跑迎了上去，用熟练的英语恭顺地说道：“教授，我带您去二楼的高级餐厅用餐，主席团的专家们都在等您呢！咱们不和这帮普通中国人一起吃饭！”

 第四十二章 罪魁祸首皮皮虾

    茶歇之后，大会下半场在一点钟准时开场。
    杨婷婷戳了戳张子凡，问道：“师兄你是下午第几场？”
    张子凡看了看邀请函上的布置，回答道：“第三场。”
    “牛逼！”
    杨婷婷竖起大拇指，表示无话可说。
    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按照潜规则，大会演讲的出场次序，基本上代表了主席团对于此项科研成果的认可程度。
    上午两场，第一个是大会主席的爱徒，第二个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都不好计算，但从下半场大会开始，出场的顺次就很重要了。
    张子凡被大会主办方放在了第三场，足可见他的研究成果在专家们心中的份量。
    随着前两场演讲的进行，杨婷婷越来越局促不安，反倒是张子凡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
    “皇帝不急太监急！”
    张子凡叹了口气，换来了杨婷婷一双大大的白眼。
    ……
    与此同时，周厚生居然主动坐到了李明身边。
    这让李明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一头雾水。
    他心说，没听说老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自己慈眉善目起来了呢？
    直到周院长满含笑意和期许的拍了拍李明的大腿，说道：“小李啊，好好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轮到你上场了。”
    “啊？”
    李明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出场？出什么场？”
    “你这个小家伙啊，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周院长笑眯眯的说道，“我都看过会议日程单了，下午第三场，《唇裂新术式介绍》，报送单位s大附一。”
    “啥？”
    李明傻眼了。
    唇裂新术式介绍？
    介绍啥？
    谁介绍？
    他茫然的四下环顾，才想起来，附一医院口腔中心这次来参会的，好像就自己一个人。
    可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唇裂新术式啊！
    是不是大会工作人员把报送单位登记错了？
    比如说z大附一写成了s大附一？
    李明冷汗刷就下来了。
    他终于明白，从上午到现在，周院长反常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这么大一出乌龙！
    这事情按说真不怪自己，这是主办方的问题啊！
    可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只要用脚指头想一想，李明也知道，等到一会真相大白之后，周院长肯定会迁怒自己的。
    李明小心翼翼的望了周厚生一眼，道：“院长，我……我没什么准备……”
    周厚生佯怒道：“你个小李，再谦虚我可就生气了，好了，我到前面为你压阵，好好表现，不要输了我们附一人的气势！”
    李明张了张嘴，欲哭无泪，“院长啊……我真的没有谦虚……”
    可惜周厚生已经起身坐回了第一排的特座，与身旁别的专家们谈笑风生去了，神态像极了儿子期末考了一百分，去串亲戚的家长。
    ……
    “下面有请来自s大附属第一医院的张教授，为我们大家带来关于唇裂临床技术创新的讲座，大家欢迎！”
    随着主持人的串场词，掌声响起。
    李明彻底断绝最后一丝幻想。
    自己科室里哪来什么张教授？
    姓张的主任医师都没有！
    只有一个叫张子凡的穷小子，三年半前走了狗屎运，挤掉自己外甥进了科室。
    毋庸讳言，在华夏，其实不光是在华夏，在世界大部分国家，医院都是一个裙带关系严重的地方。
    想要找到一份好工作，要么确实有着过人的才华，要么就得有过硬的关系。
    三年多前，李明本想把不太成器的外甥拉进附一医院，也没指望他做什么专家，单纯就是找个铁饭碗混日子。
    结果正好碰上周厚生新官上任，大刀阔斧搞改革。
    最后花出去的钱不但打了水漂，位置也被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张子凡占去了。
    所以这三年多来，李明没少给张子凡穿小鞋，不过张子凡技术确实不错，得到了朱文有主任的喜爱，李明也就不能做得太过。
    好不容易朱文有要退休了，没想到这个张子凡他居然自己辞职了，李明也是颇感意外。
    但事到如今，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也是无用，李明硬着头皮跑上了主席台。
    ……
    台下，坐在第一排的周厚生笑着对身边两个老朋友，说道：“这个小李啊，今年才四十岁，年富力强，工作很勤恳，老实巴交的，平时我还真没发现，他居然是个创新型人才！”
    坐在周厚生左边的是赵士华，右边的是z大医学院的院长王冠福。
    看着老对头在身边嘚瑟，王冠福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更多的还是好气，毕竟去年就被s大压了一头，今年更是要被碾压的节奏啊！
    “老王，不是我说你，你们学校这人才培养制度啊，就是太死板了，所以缺乏创新精神！”
    周厚生滔滔不绝的用语言骚扰邻座，忽然赵士华拍了拍他，指着台上，道：“好像有点不对啊！”
    只见李明站在台前，哪里还有什么专家学者的风度，看着一张张大佬的脸，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一咬牙，李明鞠躬道：“对不起，应该是大会搞错了，我们s大口腔中心并没有唇裂术式方面的研究！”
    “啥？”
    “还有这种事？”
    “这是会议事故吧？”
    ……
    李明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周厚生前一秒还在滔滔不绝地传授他的带队经验，下一秒钟，便如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脸孔涨得红中带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冠福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老周，可真有你的！这特娘的也太创新了！大会三十年来头一遭啊！”
    赵士华皱眉道：“不应该啊，那篇论文可是我亲自审过稿的！”
    周厚生行医四十年，当医院一把手也有四年，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憋屈。
    他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站在台上手足无措的李明喊道：“还不赶紧下来，你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哦！院长我这就下台！”
    李明如梦初醒，连忙想要跑下台。
    这时候，他眼睛的余光瞟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年轻人，从厕所方向飞奔而来。
    还不等他看清楚是谁，那人便蹿上台，抢过了麦克风，说道：“不好意思，中午的皮皮虾不太新鲜，让诸位久等了！”
    啥？
    哪来的年轻人，跑到魔都医学年会主会场来说什么皮皮虾？
    皮皮虾新不新鲜你上台来说毛啊！
    难道你是专门上台来投诉的吗？
    这也太没轻没重了！
    真是干啥啥不行，抢虾第一名，皮皮虾吃多了吧你！
    李明一阵恼火，猛地回过头，正见张子凡将自己的u盘插入主席台上的电脑中，同时微笑着介绍道：
    “我叫张子凡，来自浩然医疗，今天为大家带来的演讲是《关于唇裂修复的十八种新型术式方案》！”

 第四十三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张子凡，没错，给我投稿的医生就叫张子凡！没想到这么年轻！”
    赵士华惊讶的站了起来。
    “是李明那个蠢货搞错了？”
    周厚生心中重燃希望，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虽然s大附一还是会丢面子，不过只要演讲内容确实不错，说不定未来也会被传为佳话。
    周厚生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学术圈，导师侵占学生科研成果，上级侵占下级科研成果，这几乎都不叫新闻。
    周厚生觉得，台上那个年轻的张医生说不定就是担心被李明这个王八蛋侵占研究成果，所以才留了一手。
    不过这时候，赵士华比他更奇怪，他利用大会名誉主席的询问权，打开麦克风，在台下提问道：
    “张医生，我是华西的赵士华，之前拜读过你的文章，其中张——m术式的临床应用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不过现在我必须要和你核实一下，首先你的单位我记得是s大附一，刚才s大附一的李明主任却表示并未开展相关研究，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据我了解，你报送论文中的内容，是在millard旋转推进术式的基础上改良的一种术式，为什么这次的演讲题目出现了变化？十八式新术式，这又是什么？”
    张子凡愣了愣，没想到赵教授会提这样的问题，尤其是什么“十八式”，怎么听上去像是武功秘籍来着？
    自己不是明明白白说了，是十八种新术式吗？
    不过对于赵教授，张子凡是非常尊敬的，因此他连忙回答道：“今年三月我已经从s大附一离职，大概是大会通讯录中没有及时更改信息所致。
    至于第二个问题，正如我这次演讲的题目一样，是本人结合临床实际，针对不同的唇裂情况，设计了十八种新的手术方案。”
    “啥？”
    会场再次沸腾起来。
    虽然在座的颌面外科的医师并不多，但作为医学类同行，他们当然知道张子凡的话意味着什么。
    无论任何一种手术，面对不同的临床情况，都需要选用不同的术式。
    对于一般医生来说，能掌握三五种术式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如果能够发明创新一种新术式，那简直是做梦都要笑醒的事情。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说什么？
    说他一个人，就这么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发明十八种新术式？
    这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立刻找到临近的颌面外科医生，咨询道：“你们唇裂原本有几种术式？几百种？”
    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就是唇裂修补术这个手术特别邪门，可以量产廉价术式。
    然而，比他们还要震惊的颌面外科医生们，全都死命摇头，道：“八九种吧，翻翻文献，大概能找到十几二十种，但好些都没什么用！”
    十几二十种？
    几百年了，医生们就发明了十几二十种术式，你特么说自己一个人发明了十八种？
    会场突然嘈杂，这让完全不懂中文的特鲁多教授莫名其妙。
    他问道：“郑，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年轻人说了什么？大家好像都很惊讶的样子？”
    郑森明当然认出了张子凡，这个号称杨婷婷男朋友的家伙！
    他简单的从身边医生口中了解到事态，心中一阵冷笑，他对特鲁多说道：“教授，这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年轻人，他声称发明了十八种新的唇裂手术方法，真是个愚蠢的家伙！”
    特鲁多点点头，道：“我有一个侄女因为唇裂，曾经在约翰霍普金斯进行手术，当时我与她的主治医生共进过晚餐，唇裂手术可并非易事，以他的资历，也只掌握了其中五种手术方法的窍门。”
    ……
    赵士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如果当时这个年轻人投来的论文，是什么《唇裂手术的十八种新术式》，他一定看都不会看的。
    这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过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赵士华摇了摇头，道：“请开始你的演讲吧！”
    张子凡自然也明白大家的想法，也知道年轻人不能太过气盛的道理。
    可问题是，用【预设之眼】结合【傻瓜文案生成器】来设计唇裂手术术式……
    实在是太特么简单了啊！
    张子凡叹了一口，真不是我想装这个逼，我是一个低调的人！
    但为了全人类的幸福，为了所有唇裂患儿能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这份罪孽只能由我默默承受了！
    张子凡点开了u盘中的文件，“唇裂手术模拟.exe”
    ……
    张子凡实在没有想到，中级会议室的【傻瓜文案生成器】功能会如此强大。
    当时张子凡所期待的，不过是一份绘声绘色的ppt文档罢了。
    然而，【傻瓜文案生成器】直接根据张子凡给出的信息，制造了一款3d模拟软件。
    在这款软件中，有一个生动的模拟人，张子凡可以通过他方便地向大家演示各种唇裂术式的技巧。
    这个软件甚至还支持触屏！
    不同于心肝脾肺其他地方的手术，唇裂手术虽然很难，但它的难度完全在于“精准”二字上面。
    所有的治疗目标，都是围绕着重塑患者嘴型容貌上展开的，对于其他要求相对较低。
    简单来说，张子凡完全不用考虑患者的年龄、全身系统疾病、耐受情况等等因素，只需要单纯的考虑手术本身。
    因此，当有了这个模拟人，张子凡几乎可以用穷举法，预设几千几万种术式，从里面寻找到有临床价值的一部分。
    这十八条术式就是这么来的。
    ……
    当大屏幕上出现一张仿真人脸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至少这位年轻的张医生是非常认真的，并不是在和大家开玩笑，这个软件看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不是普通的廉价程序猿可以生产出来的。
    “为了方便理解，对于这些术式我个人将之编号为浩然1——18号手术方案。”
    张子凡用手指轻轻在屏幕上滑动，原本正常的人脸嘴唇出现开裂。
    “对于单侧不完全性唇裂，我推荐浩然1——4号方案，以代替原本的三角瓣法等术式。”
    “下面我将演示一下这四种术式的手术方法和注意点，并会在手术过程中，说明它们相较于原有术式的优点。”
    “首先，我们先在如下位置定点……”

 第四十四章 他凭什么

    张子凡在模拟人脸上，不断变换性别和唇形，以及唇裂发生的不同部位，并根据相应情况介绍不同版本的浩然方案。
    一开始，如果说大家都还是带着审视和批判的目光看张子凡的演示的话，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怎么忽然有一种想跪的冲动？
    不同于李春红教授基础研究的枯燥晦涩，临床术式创新要直观得多。
    哪怕是从来不拿手术刀的内科医生，只要有一定的临床功底，看明白张子凡如此生动的介绍就毫无障碍。
    至于本就是颌面外科专业的医生，这时候在心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卧槽，我怎么没有想到！”
    的确，很多术式不过是几个定点、几个切口的改变，但就会造成天差地别的临床效果。
    作为经验丰富的颌面外科医生，他们不是没有过自己的想法，甚至在临床手术中，他们曾经也对某些具体病例做出过微小的创新。
    但这种程度的创新，与张子凡系统全面的工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前者好像是原始人偶然发现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草籽，后者则是神农定下五谷，并广泛传授这些知识！
    他们见到张子凡条理清晰、仿佛是唇裂治疗指南似的教学，不禁悔恨，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坚持，会不会也有一些收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神农之所以是神农，这是因为他尝试了百草。
    张子凡之所以能罗列出这十八条术式，是因为他预设过了几千上万条无效的术式。
    他们当初的灵光一闪，其中99%通向的都是徒劳无功的结局，想要在已经成熟的领域，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搞创新，实在是太难了。
    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大家心中都已经确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中俄的口腔颌面外科教材，或是欧美的头颈外科教材，未来恐怕都需要推出新的修订版了。
    当然，这还需要过程。
    毕竟张子凡的术式看上去相当靠谱，不但理论足以说服众人，演示过程也十分完美。
    不过现代医学终究是要靠临床数据说话的，张子凡的研究成果要被完全认可，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由于之前的乌龙事件，张子凡的讲座略微超出了一些时间，不过主持人知趣的没有去打断。
    张子凡将十八种术式全部演示完毕，向观众们鞠了一躬，道：
    “以上就是我在唇裂修复方面做的一点小小的工作，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启发，不足之处请多指正。”
    在足足两三秒钟的死寂之后，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半数以上的学者们全都站了起来，为台上这名年轻的演讲者献上应有的尊敬。
    赵士华神情复杂的拍了拍周厚生的肩膀：“老周，你可要挺住！”
    王冠福忍住强烈的笑意，摇头道：“老周，你们附一医院不愧是大户人家，这样年轻的独角兽都舍得往外推！要换成我，什么千人计划、长江学者，统统都得给人报上，不捧在手心里我都不放心！”
    周厚生一张老脸已经完全绿了，在心里已经把李明全家问候了不知道多少遍。
    不过作为文化人，他当然不能这么讲，只好摇头道：“我们要尊重年轻人的个人选择，再说了，张医生能有今天的成就，当然也离不开我们附一的培养！”
    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人猫腰小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附耳在王冠福耳边说了什么。
    随即，王冠福哈哈大笑，拍着周厚生的肩膀道：“看来张医生的成就也有我们z大的一半功劳呀，已经查明了，张子凡是我们z大医学院2010届的校友！
    回头我得在校报上发篇文章，号召我们z大学子好好学习张医生这种创新精神！”
    ……
    王冠福大仇得报，春风得意，另外一边，特鲁多教授则对自己的翻译非常不满。
    “郑，你是在为一名医者做翻译，必须要具备基本的专业词汇，你贫乏的语言、低级的词库，毁了这场外科讲学的盛宴！”
    特鲁多有理由生气，他虽然不是颌面外科医生，但同为外科系统，对于张子凡的讲座很感兴趣。
    尤其是那个年轻人在模拟软件上进行的不同手术，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听着周围中国同事们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特鲁多犹如不懂日语的看片宅男，虽然不懂，却知道这十分精彩。
    郑森明从酒吧和轰趴里学来的纯正美式英语，当然不可能有什么高深的专业词汇储备。
    他给特鲁多做的翻译错漏百出，让这个老外抓狂不已。
    郑森明点头哈腰的道歉道：“教授您放心，我立刻让我母亲安排一个英语熟练的医生过来辅助我的工作，绝对不会影响您后续的访问交流！”
    特鲁多说道：“这样最好，除此之外，郑，一会你去帮我邀请一下这位年轻学者，我希望与他共进晚餐。”
    “教授您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呢？他只不过是个普通医生而已！”
    郑森明急了，在他眼里，只有自己这样深入学习过西方先进礼仪的上等华人，或者是国内的大专家，才配得上和洋大人一起吃饭啊！
    这个张子凡他已经托人调查过了，就是附一辞退的一个穷瘪三，他凭什么！
    特鲁多不满的道：“郑，你只是一个phd，而张他是一个 real doctor，你绝对不能这样侮辱一位real doctor！”
    郑森明愣了愣，这才想到，在北美畸形的社会制度中，医生这个职业社会地位高的可怕，甚至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尊敬范畴，成为了某种毒瘤。
    比如说，在加拿大，任何一名牙科医生想要拿到执业执照，就必须要等上一名牙科医生退休。
    目的就是为了人为制造医疗资源紧张，确保牙科医生超凡的社会地位，以及惊人的财富积累。
    至于老百姓看病贵、看病难，这完全不在他们医师协会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这样的社会语境中，花钱混了个文凭的郑森明，在特鲁多眼里就是个花花公子而已，如果不是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自己理都不会理他。

 第四十五章 羡慕嫉妒恨

    大型学术会议一般都不会当日结束，魔都年会共有三天日程，但毫无疑问，重头戏都在第一日。
    而今年的年会，更是发生了令无数医者津津乐道的意外事件。
    一名年轻的口外医生以一己之力，颠覆了一门手术体系，将它的固有标准砸了个底朝天，建立起了一套全新的浩然标准。
    诚然，唇裂修复术，对比开腹开胸开颅的各种大手术来说，只是医学殿堂中一颗并不起眼的明珠。
    但从今天起，这颗明珠完完全全属于了一个人，他的横空出世让全世界的行业专家黯然失色，甚至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找不到任何突破的可能。
    这样传奇的事件发生在眼前，哪怕是向来以严谨著称的医学工作者们，也忍不住化身为八卦党。
    张医生与附一医院的爱恨情仇被演绎成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曾经登场亮相过的颌面外科主任李明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口腔医学的圈子说大其实也不太大，全国从业者间同学校友关系复杂，有心人稍稍一打听，就了解到了李明的一些风言风语，在加上一些自己的智慧与想象，一个形象丰满的带恶人形象，就横空出世了。
    欺压新人、巧取豪夺、私开门诊部，总之，李大主任一下子风评被害，变得十恶不赦起来。
    就在李明焦头烂额的同时，赵士华和王冠福两人，则在首日会议结束后，立刻找上了张子凡。
    “赵教授！王院长！”
    张子凡本想和小伙伴们离开会场去外滩看夜景，见到两位大牛联袂而来，立刻停下脚步行礼。
    赵士华、王冠福上午都在主席台上坐过，杨婷婷他们都有印象。
    虽然未必记得两人的具体身份，但不管怎么说，一定是非常厉害的老专家。
    而在他们心目中高不可攀的老专家，此刻却和颜悦色的向张子凡嘘寒问暖。
    尤其是王冠福，更是说道：“张医生，你是16年毕业的，我还给你毕业拨过穗呢！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卓尔不群的年轻人，今日果然应验了！”
    学院院长给毕业生拨穗是z大医学院的传统，不过那一年张子凡忙着找工作，正在外地面试，其实并没有参加这个仪式。
    张子凡微笑着没有说破，恭维道：“多谢母校的培养，特别是我的导师，李辉老师的指导！”
    “哦，你原来是老李的学生啊！不愧二院第一把刀的弟子，外科功底就是扎实！”
    王冠福笑着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道，“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回母校的几家附属医院工作？或者干脆接你老师的班？老李退休两年了，一直没有能人可以顶上来。”
    张子凡摇了摇头，道：“对不起，王院长，目前我暂时没有这样的打算。”
    王冠福颇为可惜的道：“好吧，如果之后你改变了想法，就随时来找我，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们z大医学院的优秀校友！”
    ……
    告辞了两位教授，顶着一张便秘脸的郑森明又出现在了张子凡一行面前。
    “郑大公子，这次又有什么事情赐教？”张子凡叹了口气，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自己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再看着眼前的二世祖，张子凡就觉得提不起什么兴趣，就算是拍打他一番，也觉得是在自贬身价。
    郑森明当然不知道在张子凡眼中自己的地位和在老外眼中自己的地位其实差不多，依然自视甚高的说道：
    “姓张的，你的报告特鲁多教授很感兴趣，让我请你吃个饭，你要珍惜这次机会，特鲁多教授可是ucla的高级顾问，对于海外留学生交流项目有着很高的话语权。
    如果你好好表现，说不定就有机会出国深造，成为美国医生了！”
    说着说着，郑森明的语气开始变酸，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在美国当医生啊！
    这几乎是在北美广受歧视的华裔族群，能够达到的人生巅峰。
    如果不是特鲁多千叮万嘱不能出错，郑森明铁钉不会把这样的好消息告诉张子凡的。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在获得系统之前，如果有一个留学的机会，张子凡也许会不会错过。
    毕竟梅奥、ucla医学部，这些都是全世界顶尖的医疗机构，在许多方面拥有独步全球的技术。
    虽然这些技术只是为富豪服务的，但作为医者，绝对不能否认老美技术的先进，否则就变成愚昧的义和团了。
    但如今，张子凡已经并非孤家寡人，浩然的团队虽然还很稚嫩，在s市华阳区都没有什么名气，远远无法与梅奥、与ucla的团队相比。
    但张子凡相信，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发展，未来不可限量。
    他摇头道：“不好意思，晚上我们有别的安排，以后有机会，我与特鲁多教授再聚吧！”
    说着，张子凡拉着杨婷婷离开了。
    留下郑森明在原地，脸上如同一个染坊。
    惊讶、羞怒、嫉妒、不可思议……种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能抵挡住美国绿卡的诱惑？
    更何况，还有可能在美国行医！
    是不是张子凡这个土老帽不晓得美国医生地位有多尊崇？
    还以为和国内一样被当服务生呼来喝去？
    其实，近年来国内的医疗环境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不过郑森明才刚回国不久，印象还停留在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的母亲正在附一医务处工作，每天要处理不少正常或者奇葩的医闹和投诉。
    耳濡目染之下，郑森明对于国内医疗有了不太客观的认知。
    总之，在他看来，张子凡这个土老帽放弃跳出国内“臭水坑”，拥抱“空气也香甜”的美利坚美好生活的机会，实属愚不可及。
    不过张子凡愚不愚不管他这个已经“上岸”的人的事情，可特鲁多教授肯定要埋怨自己办事不利了。
    再加上张子凡居然与杨婷婷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份嫉妒和恨意纠缠在郑森明心中，让他越想越气。
    忽然，他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主任，等一等！”郑森明叫住了正要快步离开展览馆的李明，“有些事情，我想向您咨询一下！”

 第四十六章 画饼与星辰大海

    “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了？”
    刚刚走出主会场，杨婷婷就发现张子凡脚步一滞，便好奇的问道。
    张子凡摇摇头，道：“没什么，忽然想到些事情。”
    【恭喜你，完成了一次成功的学术演讲，并引起圈内轰动，你将获得如下奖励。】
    【风靡一时：本月中，你将获得buff，每日任务奖励加倍】
    【神秘宝箱：你将有机会获得一件蓝色以上装备】
    【名师光环lv2：你的名师光环上升了，它的效能得到了小幅提升】
    听着脑海中响起的提示音，张子凡有些愉悦。
    一次获得三项奖励，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
    虽然就【风靡一时】这个临时buff来说，五月头三天张子凡都在魔都开会，稍有一点小可惜，不过转念一想，就当这个月是二月份好了，二月份本来就只有二十八天。
    哎，咱就是这样一个天性乐观之人！
    至于【神秘宝箱】和【名师光环】对张子凡来说都不陌生了，但依然期待感十足。
    前者提供的道具非常实用，后者更是浩然医疗发展的关键。
    晚上与小伙伴们游历了外滩之后，张子凡早早的回到酒店休息。
    在瑞丽大酒店的第十五层，0——5号房间位置很好，可以鸟瞰江景，全部被设计成了商务套房。
    而后面的就是普通标间和大床房了。
    与两个女生告别，张子凡带领着跟班小弟袁强来到了1506号房间，就在杨婷婷她们的商务套房隔壁。
    如今袁强已经完完全全被折服了。
    张主任明明比自己还小了两个月，但人比人，差距实在太大了！
    张子凡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大街，对袁强说道：“小强，你知道为当初我为什么会选你入职吗？”
    袁强愣了愣，不确定的道：“不是因为我操作考核比较优秀吗？”
    “这话你自己信？”张子凡嘴角扯了扯。
    袁强尴尬的笑了笑。
    确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张子凡看着窗外，认真的说道：“你看窗外这十里洋场漂亮吗？”
    袁强点了点头，道：“太繁华了，就算是s市这样的省会城市也完全比不上！”
    张子凡又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全中国最繁华的地方，却被称为十里洋场吗？”
    袁强沉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幼儿园里的孩子都懂。
    张子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东西递给袁强。
    袁强看了看，就是之前医疗设备展会的宣传册。
    “你看看，里面的尖端仪器，有几样不是国外的产品呢？就说我们口腔的设备……
    卡瓦，芬兰的，
    3m，美国的，
    西诺德、贺利氏、诺贝尔，德国的，
    士卓曼，瑞士的，
    奥齿泰，韩国的，
    富士，rb的……”
    张子凡叹了口气，道：“如今，中国的医疗可不是一个小市场啊！为什么没有咱们自己国家的顶尖品牌呢？大到ct机，小到粘结剂，统统都要用进口的呢？”
    袁强愣了愣，道：“是不是国内的技术储备有问题……”
    张子凡点点，又道：“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话语权的问题，无论在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眼中，只要涉及到医疗这样关系健康甚至是生命的事情，made in china就是不可信的标签。
    你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想要向患者推荐更好的齿科材料，必须要加一句‘这是外国原装进口的’，才会显得更有说服力？”
    袁强苦笑着点头，“确实如此，明明自己想要推荐的是新技术，但最终还是要以进口产品为噱头进行推销。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们医生，国产材料确实不争气啊！”袁强辩解道。
    “确实，这是很重要的原因。”
    张子凡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仔细想想，这里面不完全是中国企业的问题，也需要我们医学工作者一起努力，把中国医疗的品牌打响！”
    “国产手机只要质量得到提升，性价比更高，就能比外国品牌卖得好，就能将三星苹果的市场份额挤占掉，但是医学不行。”
    “生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健康是无价的，没有谁会愿意，用生命健康来给国产医疗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为什么现在大医院都喜欢招聘海归人才？虽然我们大家都清楚，这些所谓的博士博士后，在国外只不过是实验室里刷试管的廉价劳动力，但我们的患者，为什么就是信任他们，我们的院长主任，就是喜欢提拔任用他们？”
    “大家都知道，现在的sci论文，相当大一部分已经不能用水货来形容了，而是应该称之为垃圾，但为什么，当一名医者拥有了足够多的垃圾，就会比兢兢业业为患者治病，积累了大量临床经验的医生更有底气，腰板更硬？”
    面对张子凡一系列问题的答案，袁强无言以对。
    实际上，一个月前还在为了妹妹的学费而苦恼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小强，相信我，我们的目标绝对不是建立一所高端诊所，或者是一家赚钱的门诊部，甚至也不是建造一所全国最牛的医院，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医疗帝国！”
    “当初之所以把你留在诊所，根本不是你那狗屁技术，你备的牙和狗啃过似的，我哪里看得上眼！我看重的，是你的潜力，还有你的进取心，以及……你眼神中深深的不甘！”
    一口气把话说完，张子凡仰望着深邃的夜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有了马老板一半的真传。
    有些老板画的大饼，最终成为下水道的臭狗屎，但有些老板画的大饼，许多年后则成为一大批业界传奇的起航帆。
    张子凡觉得，自己应该和不爱钱的马老板一样，属于后者。
    ……
    袁强眼睛红了，鼻子痒痒的，有想哭的冲动。
    作为曾经考上海州大学的天之骄子，虽然因为那件事情折戟沉沙，可他又何曾放弃过梦乡呢？
    只不过是现实的重压，让那个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孟浪少年，学会了为生活弯腰。
    这份被深深隐藏的不甘，或者说是野望，居然被张主任一眼看穿！
    或许，这就是所谓伯乐，所谓知己吧！
    这一刻，袁强同样发现，自己就像是要吃饼的羊驼，义无反顾的伸长脖子，朝着主任画下的大饼奔跑！
    只不过，无论能不能吃到那张饼，袁羊驼都心中无悔！
    ……
    不去耳边叮叮响个不停的，关于袁强忠诚度上升的提示音，张子凡说道：
    “等这次会议结束，我就会将诊所升级成为综合性门诊部，到时候我会把工作重心放到普外的工作上去，颌面外科就要交给你了！”
    “这……主任，我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不是袁强没有担当，实在是见惯了张子凡高超的手术水准，他对自己的水平完全没有直观的了解。
    张子凡摇了摇头，道：“要相信自己，你已经进步很多！”
    经过一个月的跟台练习，在如今袁强的【口腔外科】评价是d+，已经达到二甲医院的医疗水准。
    这一方面是因为【名师光环】的作用，当张子凡亲自指导时，受教者学习速度会加倍。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袁强本身理论基础比较扎实，潜力也很好，学习很认真。
    两相结合之下，才有了他在口外技术上的飞升。
    “你放心，如果有大的手术，我随时会支援你，但一般的病例，就只能依靠你和你的团队了。”
    “我的团队？”袁强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三个人，这是我给你的权限，你可以自己招聘三名医生，考核推荐权在你，最终审核权在我。”
    张子凡认真的说道，“不光是你，刘医生也会有类似的安排。”

 第四十七章 医疗技术进步奖。

    自从学生时代之后，张子凡还是第一次与别人睡一间屋子。
    不太确定袁强睡觉会不会打呼噜，张子凡决定先下手为强。
    洗漱完毕，他早早躺在床上。
    不过张子凡高估了自己的入睡能力，辗转反侧了半天，并睡不着。
    无聊之下，只好打开了系统，他还有一个神秘宝箱没有开呢。
    在鹅场开箱子的日子里，张子凡已经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心态。
    佛系开箱，不喜不悲。
    随着一阵璀璨的绿芒闪过，张子凡的物品栏中多出了一支钢笔。
    【院长专属签字笔：身为院长大人，怎么能不拥有一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钢笔呢？当年你使用此笔签署处方单，可使药物有效率上升20%】
    又是一件绿色装备，与之前获得的仁王盾一样，实用性相当强。
    浩然诊所的初级药房，其特性是【副作用缩减】，可以减少药品25%的副作用，而如今配合张子凡本人的签字笔，药品的正效用又能上升20%。
    这不仅仅意味着，张子凡在使用常规药物时，患者的疗效会更好，副作用降低，还意味着，某些特殊病例，比如说使用砒霜治疗某些淋巴瘤时，张子凡可以使用更高的剂量，获得更好的效果，同时又不使治疗风险上升。
    唯一遗憾的是，这样的能力不像唇裂术式那样，具有普适性，张子凡无法将之推广出去，只能作为自己的特色疗法了。
    正当张子凡借着手机灯光把玩钢笔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杨婷婷的惊叫声。
    张子凡连忙跳下床，推门而出。
    只见杨婷婷穿着毛茸茸的睡衣，手里拿着一只变形了的烧水壶，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张子凡赶紧问道，
    “石晓雅想喝咖啡……好吧，是我想喝奶茶，但是我们房间的烧水壶坏掉了，我想来找你换一个，没想到一推门，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站在我门口，我一慌张……一慌张就……”
    “一慌张你就砸了人家一下？”
    张子凡看着杨婷婷手里的烧水壶，整个已经完全变形了，看来这个川妹子的力气远比她看起来的大。
    杨婷婷吐了吐舌头，道：“我在新闻上看见，在酒店房间门口会有不好的人出没，所以才先下手为强的！”
    张子凡摇了摇头，瑞丽大酒店可不是那些不太正规的旅馆，再说了，在小旅馆门口塞小卡片，或者直接敲门提供服务的人，应该也不算是暴力犯罪分子把……
    找了酒店的安保，确定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要不要去查下监控？”
    张子凡建议到，杨婷婷摇了摇头，道：“十点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算了吧，不过我还是有点害怕……”
    ……
    最终，张子凡在商务间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凑合了两晚。
    第二，第三天的会议水准直线下降，甚至到了最后，学术讲座渐渐变味，成了商家们推销自己的产品的介绍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是大会主办方也是要恰饭的嘛。
    张子凡倒是兴致不减，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不只是纯粹的医生，也是一家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对于各种设备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一家医院设备千千万万，总不能全指望打怪爆装备，该买的还是得买。
    比如说口内彩色扫描机，在很早的时候，新手奖励中便出现过这台设备的踪迹。
    只不过当时张子凡选择了更加应急的职工补贴，而在如今的展会上，张子凡就打算订购一台口扫机以适应科室发展了。
    再加上一些小物件，张子凡前前后后一共花去了五万余元。
    在一台ct机动辄数千万元的会场上，实属弟弟级客户。
    第三天下午，大会闭幕式如期举行。
    大会主席团的成员悉数到场，张子凡和杨婷婷坐在台下倒吸一口凉气。
    当然不是因为被主席团大佬们那些枯燥冗长的总结陈词所惊到，而是两人震惊的发现，附一医院院长，著名肝胆外科专家周厚生教授，头上居然缠着厚厚的绷带！似乎被人开了瓢。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是早有预谋还是激情犯罪？究竟是谁，向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伸出毒手？
    张子凡看了看杨婷婷，杨婷婷已经一脸生无可恋。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周厚生风评一向很好，除了事业心重了些，醉心医院发展，从来都没有什么负面传闻，更是没有任何沾花惹草的不良记录。
    他会大半夜跑到杨婷婷房间门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其实是来找张子凡的。
    作为大会主席团一员，他很容易能找到张子凡所订房间的号码。
    毫无疑问，1505这间江景大房，怎么看都应该是张子凡住的。
    大概是白天的乌龙事件让老周同志有些挂不住脸，所以没有和赵士华和王冠福等专家们一起，直接来找张子凡，而是打算私下与张子凡接触一下。
    毕竟张子凡突然从附一医院离职，怎么看都有不少隐情，作为醉心事业的院长，周厚生当然要挽留一下了。
    没想到，杨女侠一顿乱棒，倒是省去了张子凡一番口舌，原本他还得想个理由拒绝周院长呢，毕竟是老周把他招入附一，也算是有恩情的。
    虽然看着恩人受伤却忍不住想笑有些不道德，不过看着老周院长顶着头上的三角巾，一本正经的端坐着，张子凡还是很不厚道的笑了，笑得很开心。
    杨婷婷则笑不出来，作为附一的一名小医生，她居然用热水壶将最大的大老板给砸了……
    “算啦，我看你在附一是彻底混不下去了，来我们浩然吧，我聘你做儿科主任！”张子凡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真的？”杨婷婷狐疑的看了张子凡一眼，发现他虽然在笑，但是神情非常认真。
    “我愿意！”她重重点了点头。
    “不问问待遇吗？”
    张子凡正想再唬唬她，就在这时候，会场想起热烈的掌声。
    原来，台上讲话的轮值主席林学英女士说道：“根据大会主席团评议决定，今年的医疗技术创新进步奖将授予——浩然医疗的张子凡医生！”

 第四十八章 儿科与特检科

    坐在回s市的动车上，张子凡抱着大奖状笑得很开心，这可是自己获得的第一个全国性荣誉，得找个地方好好收藏起来。
    “老大，这医学年会也太小气了吧，你贡献那么大，就奖励十万元！”
    袁强从后座伸过来了脖子，打抱不平的道，“我们海州大学每年给留学生的补助金都不止十万块！”
    张子凡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这是荣誉，荣誉你懂吗？”
    张子凡将奖状小心翼翼的收好，至于那十万元的奖金，都已经被他变成了仪器订单，不日就会把设备送到浩然门诊部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经营着一家流水惊人的诊所，但张子凡发现，自己的个人财富并没有爆炸式增长。
    不过创业阶段嘛，谁不是背着一屁股债用青春赌明天呢？
    自己不但不欠债，还成功带出了一支高凝聚力的团队，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状态了。
    “呀，师兄，你上新闻了！”杨婷婷忽然叫了起来。
    “真的吗？快让我们看看！”袁强和石晓雅也很好奇。
    【我国年轻学者提出唇裂新方案，或将为千百患儿带来新希望！】
    并不是熟悉的震惊体，毕竟杨婷婷看的还是比较正规的门户网站。
    在千度新闻科技板块里面，有一篇文章简单报道了张子凡的事迹。
    石晓雅忍不住抱怨道：“这也太不显眼了吧？这帮记者搞什么啊！王露露婚内出轨搞大么大篇幅，我们主任这么厉害的学术成果，就放在犄角旮旯里面！”
    千度新闻除了必须顶置的要闻，就是明星八卦、足篮赛事、眼球新闻放在前面。
    至于科技板块，本就是清水衙门一直排在后头，今天更是被新款苹果上市的新闻，当仁不让的占据了c位。
    至于医学年会，仅有张子凡这一条消息占据了一处小角落，和xj神医乌仁吉的访谈并排放置在一起。
    张子凡笑着摇了摇头：“不错了，咱可是医学界的独苗啊！好歹也算出圈了！”
    杨婷婷也道：“张师兄这还算好的，去年附二他们完成全国首例肺移植手术，新闻给的版面还不如这个呢！”
    石晓雅生气的道：“那这个乌仁吉是怎么回事？我看哪里都有他的新闻！”
    张子凡噗嗤笑了，“人家是神医嘛，咱比不了，比不了！”
    杨婷婷叹气道：“这些神棍骗子是给了钱的，花钱撒广告，就等老百姓交智商税，就是它们把民族医学的口碑败掉的！”
    ……
    回到s市，大家各自回家休息，张子凡也回到了久违的三层小楼。
    门口的保时捷又停回来了，打开门，吕姐果然已经出差回来了。
    “张大哥，你欢迎回来！”
    吕姐还没开口，小南兴奋的跑了出来，“我看到你的新闻啦！你太厉害了！”
    原来，自从下定决心报考医学院，柳小南就一直在关注医学类的新闻，今天复习数学题的时候，她意外的刷出了关于张子凡的消息。
    冷门新闻就是这样，如果你关注这个圈子，就会觉得到处都是有价值的信息，但如果你不关注它，那么就会觉得它距离自己的生活好远。
    比如说前段时间白蚁的等翅目被取消，与蟑螂、螳螂一同划入了蜚蠊目，昆虫学界这样重大的消息，如果柳小南不是一名昆虫爱好者，也是根本无从而知的。
    如今小姑娘不但是一名昆虫爱好者，同时也是一名医学爱好者，就连张子凡也不知道，她未来会成长成怎样的一位怪才。
    吕大姐不太懂医学方面的事情，对于网络也不擅长，但从女儿崇拜的目光中，她知道这位小张主任一定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她笑道：“张医师，出差回来饿了吧，今天正好做了小南爱吃的咖喱土豆饭，我给你也打一碗！”
    吕姐做饭向来是量大从宽的，而且张子凡确实也饿坏了，难得没有客气，笑着道：“那就多谢吕姐了！”
    ……
    与吕姐小南母女其乐融融的吃完晚饭，张子凡有些想家了。
    他不是那种每天都要与父母通话的性子，但这一次，一个半月没有联系，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张子凡打了个电话回家，电话那头传来电视剧的声音，还有父亲的唠叨和母亲的关怀。
    张子凡没有提自己离开附一创业的事情，他不想让两老担心。
    他们那一辈人啥都不认，就认体制，认公家饭。
    哪怕他们明明都是国企下岗大潮的受害者，却依然固执的认为，只有呆在体制内是最体面，最安全的。
    或许在广南福浙一带，老一辈这样想法会少一些，但在张子凡的老家，传统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甚至于，张子凡本人也是一个坚定的，反对医疗市场化的顽固份子。
    在张子凡看来，市场规律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医疗市场，医生即能选择商品（治疗方案），又能够从商品中获利，这样的运作机制，市场规律怎么可能起效？
    即便私营医疗体制平时能够运作良好，但是一旦遇到天灾人祸，他们能不能像体制内的医生一样，响应祖国的号召，慷慨奔赴前线呢？
    这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人嘛，总是逃脱不了真香定律。
    上天偏偏给了张子凡一个机会，让他创造出一个与呆板的公立医疗和唯利是图的私立医疗都不一样的医疗帝国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机会，张子凡自然要e不容辞，e无反顾，e往无前了！
    毕竟他可是3000场亚索的老玩家，心态超赞！
    玩笑归玩笑，打完电话，与两老报完平安，张子凡躺在床上，开始进行规划。
    经过一个月的刷任务，诊所职工工作积累，再加上偶然出现的一些小任务，如今张子凡共有医院建设点数580点。
    而张子凡需要的建筑则有：输液室、外科、儿科、内科、特检科等。
    其中输液室的话，张子凡不打算使用宝贵的建设点来购买了。
    如今国家提倡减少抗生素使用，避免耐药性产生，门诊输液指征越来越严格，浩然门诊部没必要像那些小诊所一样，靠滥用抗生素赚钱。
    更何况，浩然门诊部的药品都是零差价的，理论上，每次给病人输液都在亏损，根本不赚钱。
    当然，这不是说，病人需要输液的时候不给人家输，而是应该科学合理使用抗生素。
    因此，浩然门诊部的输液室不用太大，完全可以使用空余的房间进行改造，之前唇裂的小姑娘就是在那里进行输液的。
    剩下来，外科、内科、儿科各需要花费150建设点。
    特检科中包括了b超、心电图、肺功能等检查项目，十分重要，需要200建设点。
    如此一来，总建设点需求是650点。
    还有70点的缺口，最差的情况下，也只需要完成一周的每日任务，就可以建立综合门诊部了。
    不对，张子凡想到，自己可是有【风靡一时】的buff呢，也就是说，三四天就能凑齐点数了。
    既然如此，张子凡当然不能傻乎乎的等到凑齐点数，让太多项目一起开工，他将最要紧的特检科与儿科先购买了下来。
    不一会，他便接到了马前卒施工队的电话。
    电话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张主任可真有你的，这么快又要扩建了，你放心，明天一早咱们就来干活！”

 第四十九章 飞行检查

    与施工队通完电话，张子凡打开电脑，好久没有快乐一把了，他打算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不过接连两把，当队友发现他秒选亚索之后，都选择了秒退，张子凡无奈退出了游戏。
    登入哔站，张子凡发现有好几条留言，都是老刀的。
    “哈哈哈，今年年会你没去可惜了，你们口腔科有个新人好猛啊！”
    “卧槽！这货一人打烂了唇裂医生的洗澡盆啊，太牛了！”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都是搞颌面外科的，不觉得羞愧吗？”
    无语的看完老刀留言，张子凡回复道：“我会什么要因为自己牛逼而感到羞愧？”
    老刀那家伙大概又在值夜班，没有急诊病人的时候他一向都是捧着手机刷来刷去的。
    他立刻回道：“我认识一位糖尿病患者，要不要给你点甜头，滋不醒你！”
    “呸，你留着自己洗脸吧！”
    张子凡打开自己的主页，然后开始上传自己的演讲视频。
    视频是杨婷婷录的，还算清晰。
    上传、审核，又是半个小时过去，老刀发来了一连串惊叹号。
    “淦！该不会真是你小子吧？你别拿别人的视频忽悠人哦！”
    “骗你干嘛？很有趣吗？我只是为了向亲爱的粉丝们科普而已。”
    “呵呵，如果真是你，我就把这碗甜尿给干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已截图保存！”
    说着，张子凡反手将自己拿着荣誉证书的照片传了上去。
    这次出现的第一条留言居然不是老刀的。
    【恰柠檬的小叶子：哇，up主好厉害，也很帅！】
    以往张子凡的视频都是不露脸的，照片也会p上一个亚索的脑袋把自己的头挡住，这次还是第一回露脸。
    见到活粉的恭维，张子凡非常愉悦。
    这时候，小叶子又问道：“up主，我能转发你的视频吗？虽然听不懂，但那个小人看上去很有趣！”
    毕竟是在模拟人上做手术，少了许多血腥的镜头，对于路人来说，接受程度高了许多。
    原本就是希望科普医学知识而做的视频，张子凡当然不会拒绝小叶子的请求。
    告诉小叶子视频随便转之后，张子凡继续与老刀对线。
    “你真是超级新人王张子凡？卧槽，你这么牛逼怎么不早说？难怪请你吃饭这么难，原来是去和教授们谈笑风生了！”
    老刀发了一连串爱心碎裂，只字不提自己夸下的海口。
    连发十个“淦”之后，张子凡正要关掉电脑，忽然他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忽然开始飙增。
    这是怎么回事？
    上首页了？
    不可能啊？
    张子凡想到了一个可能，连忙点开了小叶子的主页。
    粉丝总数32万！
    张子凡震惊了，一个月多前刚刚认识小叶子的时候，她粉丝数虽然不少，但也就几千个而已，转眼间，她已经变成了几十万粉丝的小网红了？
    难怪随随便便转发一下，张子凡就瞬间涨了百来个粉！
    果然轻音少女受欢迎啊！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关上电脑，倒头进入梦乡。
    ……
    这次的建筑没有像之前的药房与化验室那样在一日内建成，看来，随着建筑复杂程度的提升，不但花费的点数会增多，建造的时间也会变长。
    后面几天，张子凡一边完成每日任务，一边开始在网站上招聘相关人才。
    【浩然门诊部诚聘以下人才：药士2名、口腔医师6名、放射科医师2名、特检医师1名、特检技师1名、内科医师2名、外科医师1名、护士4名、护工1名。
    师级待遇800015000元，士级待遇5000元，护工待遇3000元，五险一金齐全，详情咨询门诊部座机：77528058092】
    这一次招聘的规模是空前的，可以说是从小诊所跨越式发展成为一家综合门诊部最关键的一环。
    不过张子凡并不会再一个个面试所有人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大包大揽并不能长久发展。
    正如之前与袁强所说的，具体每个科室人员的面试，将由科室负责人完成，而张子凡将做最后的把关，把可能出现的害群之马和任人唯亲现象杜绝。
    这两天，袁强和刘建明两人走路都轻飘飘的，他们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成为了科室的负责人，而且待遇也都水涨船高。
    如果是以前，面对每个月需要开出去的将近三十万薪水，张子凡一定会非常焦虑。
    不过有了魔都之行，看多了那些动辄几百上千万的仪器设备，张子凡知道，想要发展，舍不得花钱是不行的。
    更何况，之前李超警官他们制作的展板已经在周边社区上墙了，浩然门诊部已经成为了附近居民十分认可的社区医疗点。
    时不时就会有附近的居民询问，浩然的其他门诊什么时候开业。
    就在全体职工忙着为诊所升级而努力的时候，华阳区卫健委的督导小组忽然来到浩然进行飞行检查。
    所谓飞行检查，是跟踪检查的一种形式，指事先不通知被检查部门实施的现场检查。
    这次检查对于张子凡来说，虽然突然，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医疗无小事，事事都关系着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主管部门对自己进行检查是应该的。
    作为诊所的负责人，张子凡将手头的病人移交给了刘建明，与护士长石晓雅一起，接待卫健委的同志进行工作。
    这次检查组的组长也姓张，身材颇高，足有一米九，在s市是罕见的长人了。
    他严肃的说道：“张主任，最近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诊所存在制度规范不落实的问题，正好现在是季节变化，院内感染严防严控的敏感时期，希望你们能配合检查。”
    闻言，张子凡皱了皱眉头。
    原来这次还真不是例行检查，而是被人举报了？
    这让张子凡有些奇怪，自己一向对于诊所管理很严格，各种医疗程序都力求规范，除了一次“梅毒事件”，也没有与病人出现过医疗纠纷，怎么会被人举报呢？
    难道是同行竞争？
    张子凡想到了这个可能，这在诊所行业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恶意举报竞争对手，甚至栽赃陷害也是屡见不鲜。
    不过附近一带，稍有规模的私人医院和门诊部，大部分都是医疗美容和男子医院，自己好像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啊？
    张子凡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微笑道：“张组长请放心，院内感染是我们一直关注的医疗风险问题，督导组帮我们指出问题，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认真整改！”

 第五十章 榜样单位

    督导组先是检查了浩然门诊部的各种台账，风险预警机制，还检查了手术知情同意书等文字资料。
    经过半个小时的查看，张组长脸上表情稍稍好转，点头道：“不错。”
    的确，在私人门诊，能将台账做得这么漂亮，相关登记这么齐全，不说这家门诊部实际医疗秩序如何，至少他们的态度是端正的。
    张组长见过太多医学文书混乱，临检支支吾吾，塞钱抱佛脚的私人门诊了，只有一些专为富人服务的高端私人门诊，才会有这样完善规范的体系。
    浩然门诊部看风格，不像是谢绝穷人，只走高端路线的民营医疗机构，能够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接着，督导组开始检查供应室、消毒室、化验室等处，尤其是对各种器械上的微生物进行抽样检测。
    医疗器械直接与人体接触，甚至有可能进入到人体体内，它们的灭菌消毒，是至关重要的。
    一般来说，绝大部分器械需要经过清洗，超声震荡，消化酶分解有机残留，最后采用高温高压灭菌消毒，并放入无菌室保存。
    这整一个流程，必须做到毫无偏差，如果消化酶浓度不够，或者失活，又或者灭菌锅的温度和压力不达标，都有可能会造成治疗器械污染。
    老百姓不信任私人门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信任私人门诊的器械消毒能力。
    因为这些消毒工艺都是有成本的，私人老板为了追求利润，很有可能发生偷工减料的情况。
    更不用说某些城中村中的黑诊所，他们的物品可能只是简单的使用消毒水浸泡，就再次给患者重复使用了，这么做，毫无疑问医疗风险极高！
    但是在对于浩然门诊部的检查中，督导组惊讶的发现，这里所有的器械都得到了良好的灭菌消毒。
    经过检测，在抽检的封装器械上，均未查到大肠杆菌样本。
    大肠杆菌不是严重的致病菌，但它是一种很好的标志细菌，如果被检测的器械上大肠杆菌残留过多，那么很显然，绿脓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之类的细菌也绝对不会少。
    按照技术规范，抽检的器械上，大肠杆菌小于等于三个，即为合格，这次检测却一个都没有。
    浩然门诊部的内部质控要求显然已经超出了卫健委的部门规范。
    “你们做得很好！”
    张组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对边上的技术员道，“这是我们从去年年中到现在，结果最好的一次检测了吧？”
    技术员连连点头，道：“确实，社区医院、私人门诊如果都有这个水准，我们就轻松多了！”
    这时候，另外一名姓宋的技术员忽然建议道：“组长，牙椅内水咱们还没有做微生物检测，我觉得应该着重查一查。”
    “哦？”
    张组长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姓技术员，后者尴尬的笑了笑：“这也是为了患者健康负责嘛！”
    牙椅内水微生物检测，这是今年省卫健委刚刚开展的新项目，还没有将相关执行规范下发各级医疗机构，之前也从来没有在各级医疗机构中检测过。
    张组长不知道老宋的目的是什么，但他在这个时候不依不饶的提出来，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张组长是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与组里的老同志闹矛盾的，他点点头，道：“查一查也好！”
    张子凡倒是对于具体的检测项目不太了解。
    以前他一直在附一医院工作，老实说，别说区卫计委，就是市卫计委也查不到他们头上。
    省里的检查组来，自然也有副院长科主任作陪，也没有张子凡这小医生什么事情，除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别的环节他确实不太清楚。
    所以既然督导要查牙椅，就让他们查呗，张子凡也没拦着。
    “晓雅，牙椅平时有消毒的吧？”张子凡问道，和绝大部分口腔医生一样，他对于牙椅的消毒一无所知。
    石晓雅连连点头，道：“我年会上听了讲座，照着学的，然后教给宁静和马阿姨。”
    自从张子凡来了之后，石晓雅明显感觉到整个浩然诊所，或者说现在的浩然门诊部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石晓雅整个人其实一直处在强烈的危机感之中。
    尤其是前段时间去魔都参加医学年会，无疑让她这个小诊所的护士开拓了视野。
    她深深感到，自己如果不努力的话，很可能就会被不断进步的同事们远远甩在后面。
    如果不学习，不掌握新知识，没有看家本领，自己如何能让宁静、马阿姨，以及即将招聘的另外四名护士心服口服呢？
    浩然门诊部护士长这个头衔，可不仅仅只是荣誉，也是压力，更是实打实的收入保证啊！
    作为护士长，石晓雅的保底收入有八千元，算上绩效奖，很有可能拿到九千甚至上万元。
    这样的收入，对她来说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虽然并不自卑，但石晓雅从来没有想过，像自己这样学历不高的农村女娃，有一天会有这么高的收入。
    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甚至是同租的小姐妹们也不知道。
    石晓雅把所有的钱全部存了起来，打算在老家镇上给爸妈买一套房子养老。
    老家镇子上，房价只要两三千，但原本买房对于石晓雅来说，也是感觉很遥远的事情，如今想想，似乎希望就在眼前。
    就是因为触手可及的希望，石晓雅无比珍惜现在的工作，也真心希望门诊部越来越好。
    所以当她在年会上看到有牙科诊室消毒护理的讲座，立刻参加了，而且做了厚厚的笔记。
    石晓雅知道自己不聪明，但她更知道，正是因为自己不聪明，所以就要用笨办法，用最规范，最死板的方法，将张主任交给自己的院感工作做好，做到不留死角。
    ……
    看着三台牙椅的检测报告，老宋和张组长全都震惊了。
    “检测数据没搞错吧？”张组长忍不住问另外一名检测员。
    “头儿，你放心，都是省里刚发的试纸，不可能弄错的！”
    张组长点了点头，转身问道：“张主任，你们的牙椅平时是如何养护的？”
    张子凡拍了拍石晓雅的肩膀，道：“让我们石护士长做介绍吧！”
    石晓雅看了一眼张主任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说道：“每天中午和下班前，我们都会使用双氧水、含氯消毒剂对于牙椅水管进行灌洗……”
    听着眼前护士毫无准备，脱口而出的规范化流程，张组长再也忍不住笑容，竖起大拇指道：
    “这月下旬的全区院感质控会议上，石护士长你一定要来参加，到时候我必须要点名表扬浩然门诊部！你们的工作非常出色，值得作为区里的榜样单位！”
    随着张组长一锤定音的评价，张子凡也收到了系统提示：
    【叮！你的门诊部顺利通过主管部门检测，表现十分优秀，奖励：全体职工忠诚度+10，医院建设点数+50，初级保卫室图纸一份】

 第五十一章 门诊部挂牌

    【叮！由于你的职工刘建明忠诚度已达90%，获得职工专属技能：器械精通】
    【器械精通：当刘建明进口牙体治疗时，医疗器械离断的概率下降50%】
    【叮！由于你的职工石晓雅忠诚度已达90%，获得职工专属技能：病菌杀手】
    【病菌杀手：由石晓雅掌管的院感流程，病菌繁殖能力下降50%】
    【叮！由于你的职工袁强忠诚度已达90%，获得职工专属技能：手术嗅觉】
    【手术嗅觉：当袁强进行手术时，对隐藏风险的感知力提升50%】
    当督导组离开后，张子凡又收到了三条系统提示。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重点培养的三名医护人员忠诚度已经达到了临界点，获得了相应技能。
    这些技能都是被动技能，使用者本人难以察觉，但是他们的效果是非常强悍的。
    牙医在进行牙齿治疗时，各种针、挫折断在病人牙齿当中难以取出，是治疗失败的一大类风险。
    刘建明拥有的【器械精通】，可以极大减少此类风险，提高疗效。
    石晓雅的【病菌杀手】更不用说了，整个人形抗生素，还是不会产生耐药性的那种。
    袁强的【手术嗅觉】也很有意思，这个技能本身并不会提高袁强的手术水平，但是可以提高他对于手术风险的判断能力。
    一旦出现自己难以解决的病情，可以第一时间上报给张子凡，而不至于延误时机。
    张子凡很高兴，自己忠诚的部下们，拥有了更加高超的技术，这对于整个门诊部的发展至关重要。
    毕竟未来两天会有大量新人加入浩然，光靠张子凡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将偌大一个综合门诊部管理好的。
    有了这些忠诚度有保证，个人能力很可靠的中层干部，整个门诊部就能运行顺畅。
    ……
    s市著名的风景区白马湖之畔，小资情调浓郁的心语咖啡屋中。
    郑森明正搂着女伴，一脸不爽的质问李明：“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所有口腔诊所都经不起查，只要严查，肯定会有问题的吗？”
    那日在魔都与李明接上头后，郑森明便与他勾连在了一起。
    而对于李明来说，如今得罪了周院长，有机会搭上郑院长这条线，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还能报复姓张的，一举两得的好事，李明自然极力为郑森明奔走。
    想要报复张子凡这个小瘪三，李明以己度人，认为张子凡的软肋就在诊所的医疗质量管控上面。
    口腔科是一个极其精细的科室，各种细小的针、钻、挫不计其数。
    李明自己就开了一家明齿丽人门诊部，既做口腔治疗，又做整形美容，很清楚门诊部内部管理的复杂程度。
    为了节约成本，在台账上弄虚作假，在消毒环节省略一些步骤，那是常有的事情。
    这种事情，大家都经不起查，就看各显神通，能不能搞好公关了。
    李明的大舅子宋培建是区卫健委的，虽然年近五十依然只是个主任科员，但毕竟是老江湖，人脉关系很广，就算是领导也给他面子。
    更何况，李明毕竟是附一医院的口腔科副主任，也不至于和那些黑诊所、xx系一样吃相太过难看，所以宋培建罩着李明那一亩三分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一次，受李明委托，宋培建暗中给浩然门诊部下绊子，没想到，这家不起眼的门诊部，居然是个刀枪不入的主，还真没找到一点破绽。
    最后卫健委督导组给出的整改意见是：护工马某不能熟练掌握七步洗手法，应立即整改！
    那么大间门诊部，查了半天，最后逮住一个老阿姨，说她洗手不规范，这其实就是说明根本没有问题。
    不过督导检查嘛，总不能什么都查不出来，这显得督导组没有水平。
    所以马阿姨硬生生成了替罪羊，成为了浩然上下唯一需要整改的人。
    这一点点小问题，宋建明当然没有办法做文章，最后只能作罢。
    这下子，得到消息的郑森明可就极度不满了：“李主任，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能办好，我很难在家母面前说话啊！”
    李明擦了擦额角的汗，道：“森明你别急，郑院长那边你先帮我吹吹风，至于姓张的那里，我再想办法！”
    郑森明问道：“还有什么办法？要不我们找人去把他诊所砸了？”
    “绝对不可以！”
    李明再次猛地擦汗，这个郑大少还真是个草包，是不是美国佬的迷魂汤喝多了，还当国内是十几二十年前打打杀杀的样子啊！
    这里可是s市，治安良好，民风淳朴的s市！
    可不是哥谭市！
    李明道：“这次是我低估了姓张的管理水平，回头我想办法给他加点料，再查他一次！”
    “那要多久？”郑森明问道。
    李明想了想，道：“这个……飞行检查也不能老盯着一家查啊，怎么也得下个月……”
    郑森明叹了口气，道：“好吧，真是便宜了那姓张的，杨婷婷那么水嫩的白菜，真是瞎了眼睛！”
    ……
    随着各个新增建筑陆续完工，《浩然口腔诊所》的招牌在5月12日这天，正式被更换成了《浩然综合医疗门诊部》。
    杨婷婷早就受够了郑森明的各种小手段，当她在实验室里细胞培养皿被管理人员“意外”处理掉的时候，意味着她过去八个月为课题论文做的努力付诸东流。
    杨婷婷终于选择不再忍受，从附一辞职，加入到浩然门诊部。
    除了c+级儿科医师杨婷婷外，门诊部还招聘到了两名内科医生。
    她们是d+级退休内科老医生郭爱凤，e级内科助理医师董燕。
    郭爱凤是以前社区医院退休的老医生，技术水平很不错，经验十分丰富。
    由于她家就住在和睦社区，来浩然上班非常方便，而且浩然待遇也很不错，因此选择接受返聘，来门诊部发挥余热。
    董燕目前还没有考取执业医师证，没有处方权，不过张子凡看过了，这个小姑娘虽然毕业院校一般，但是基础知识很扎实，品性也不错，跟着郭医生好好学习，未来可期。
    刘建明和袁强这边，都各自找到了不错的手下，大多都是年轻人，可塑性强，也比较服从管理。
    至于药房、特检科、护理部、护工组等辅助科室，招聘相对简单，招聘工作比较圆满。
    最终成果惨淡的反而是张子凡亲自挂帅的外科。
    大概是蓬勃发展的医美行业吸引走了许多富有潜力的年轻人。
    张子凡想要招募的外科医生最终没有着落，来面试的几个小伙子都难以令人满意。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暂时张子凡只能当光杆司令。
    至此，浩然门诊部共计有员工27名：
    口腔（内）4人，负责人：刘建明（d+级）
    口腔（外）4人，负责人：袁强（d级）
    护理部6人，负责人：石晓雅（c级）
    儿科1人，负责人：杨婷婷（c+级）
    内科2人，负责人：郭爱凤（d+级）
    外科1人，负责人：张子凡（b+级）
    化验室2人，负责人：刘佳（d+级）
    特检科2人，负责人：黄佳文（e级）
    药房3人，负责人：傅鸿鹏（d+级）
    后勤2人，负责人：马继红（c+级）

 第五十二章 职称考试

    从小诊所升级到综合门诊部，这是万里征途迈出的第一步。
    儿科、内科、外科三个科室都在一楼，相互毗邻。
    杨婷婷穿着绣有浩然医疗胸标的崭新白大褂，精神亢奋而紧张。
    习惯了在大医院内工作，第一次独自面对病人，心中有所慌乱是难免的。
    张子凡安慰她道：“不用太担心，和在附一工作时一样，尽自己所能就可以了，而且现在咱们是门诊部，如果有吃不准的复杂病例，可以建议患者去上级医院就诊。”
    捧着保温杯，一头老年款时髦的卷发，郭爱凤医生也在一旁说道：“杨医师你放心吧，我以前在社区医院上班的时候，儿科也是兼顾着看的，哪有分那么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这就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好处了。
    郭爱凤的专业水平虽然不如杨婷婷，可要说业务能力，后者根本没得比。
    不说别的，就是病人一来，看郭爱凤那造型，就得是专家，那一头卷曲的银发，精致的老花眼镜，无不散发着让人信服的信号。
    当然，这郭医生可不是电视购物里的那种江湖骗子，虽然造型有点像。
    她常年在社区医院工作，对于高难度疾病的诊治可能不太在行，但是对于常见病的把控，就很有心得了。
    滥用抗生素之类的老医生通病，她多少会有，可是大的原则错误，绝对不会犯，这就是一名老医生的职业素养。
    这些知识都是课本以外的，需要年轻医生向她们学习。
    只有学会了与病人交流，让病人信任自己，那么年轻医生更加前沿、更加科学的知识库，才能发挥作用。
    整个上午，口腔科依然火爆，但几个新科室病人就相对较少了。
    不过陆陆续续都有人来打听，诊所的治疗进不进医保，能不能配高血压、冠心病等慢性病的常用药之类的问题。
    对此，郭爱凤和董燕都为病人进行了耐心的解答。
    按照郭爱凤的说法，应该过不了多久，病人就会多起来，到时候可就有得忙了。
    ……
    如今中午吃饭的人多了，石晓雅会统一给大家订餐，一般都是中式快餐，偶尔会换口味。
    之前整理出来的3楼会议室被大家拿来当成了临时食堂。
    张子凡有些哭笑不得，这可是中级建筑啊，在门诊部发挥的第一个功能居然是用来吃盒饭！
    郭爱凤家离的近，都是回家吃饭，她老伴据说烧得一手好菜。
    回来的时候，郭爱凤给张子凡带了几个自家做的大肉包，道：“我听小吴说你爱吃肉馄饨，尝尝我们北方的面食，合不合口味？”
    “小吴？”
    张子凡愣了愣，才想起来，馄饨店的胖婶好像是姓吴来着，便笑着道：“现在吃饱了，我先留着，晚上热热再吃！”
    郭爱凤揣着保温杯，笑眯眯的道：“退休后能找到这么个养老地可真不错，就是难为你了，小张主任。”
    郭爱凤是真这么觉得的。
    在浩然，她这个副主任医师保底收入足足有一万二。
    虽然郭爱凤这样的老医生很抢手，在别的私人医院甚至可以拿到更多的收入。
    但那都是需要看“工作业绩”的！
    简单来说，你得多开药，开贵药，只有能给单位创收，那么你才能拿很多钱，否则老板肯定赶你出门。
    但是郭爱凤惊讶的发现，在浩然门诊部，药品居然和公立医院一样，是零差价的。
    既然是零差价，自然不存在开大处方，滥开药的情况了。
    能够安安稳稳凭技术赚钱，郭爱凤是非常满意的，否则她也不会在社区医院干到退休了。
    张子凡笑着道：“郭老师，你的挂号费足够养活自己了，哪里是我养你？最多少赚点钱罢了。”
    “哈哈，少赚点钱，这说起来容易，几个老板做得到？”
    郭爱凤摇了摇头，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
    把吃完的饭盒丢给袁强处理，张子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稍作休息。
    和郭爱凤聊天，让张子凡想起来件事情。
    郭爱凤之所以能用挂号费养活自己，是因为她有副主任医师的职称，挂号费要比一般医生贵十块钱。
    她这个副主任医师，在整个浩然综合门诊部里已经是最高的职称了。
    这么低的职称梯队，就算浩然的医生水平再高，说出去终归不太好听。
    6月份高考之后，紧接着的7月份将举行全国职称等级考试。
    张子凡觉得自己有必要制定一定的奖惩措施，督促职工们积极备考。
    想了想，张子凡打电话将石晓雅叫了过来。
    “主任，你找我有事吗？”
    石晓雅似乎刚刚从午睡中醒来，眼神还有些迷离。
    “回去你研究一下别的单位的经验，草拟一份我们浩然门诊部的内部奖惩制度，目的不是要扣大家钱，而是想办法激励大家多学习，多进步，尤其是要把职业等级提升上去。”
    石晓雅暗自吐了吐舌头，她今年也要考护师，听到张子凡的话，顿觉压力山大。
    不过她还是坚定的说道：“主任您放心，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要不怎么说老板都喜欢秘书，院长都喜欢护士长呢，石晓雅虽然不是职工中最聪明的那个，却一定是最能不折不扣完成任务的那个。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让石晓雅回去休息。
    想了想，张子凡觉得，除了制度层面，物质保障层面也得落实。
    他打开了系统商店。
    从5月4日到5月12日，张子凡完成了9次每日任务，由于【风靡一时】buff的加成，共获得建设点数180点。
    算上卫健委飞行检查获得的50点奖励，以及员工工作的加点，一共获得了320点建设点数，
    扣除之前70点的差额，现在张子凡恰好还剩余了250点。
    【初级学习室：建设点数250点】
    风吹鸡蛋壳，牌去人安乐！
    张子凡将最后的点数全部花光，整个人舒坦了。
    不对！
    还有一点不舒坦！
    张子凡看着包裹栏中静静躺着的【初级保卫室图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第五十三章 外科首杀

    保卫室，顾名思义就是门卫、保安值班的地方，一般来说可以象征性的保障一下门诊部的安全。
    但如果真找几个高大威猛的保安大哥站在门口，怎么看也会让门诊部变得不那么亲民。
    张子凡的想法是，不如招个退休大爷来看看门算了，把所谓保卫室当作传达室来用。
    想到这里，张子凡走出门诊部，仔细端详了一下已经胖了一大圈的三层小楼。
    如果想要加盖一间传达室的话，剩余的空地已经不太够了，边上的服装店虽然生意冷淡，但看上去也不像是要转租或者出售的样子。
    摇了摇头，张子凡只能将【初级保卫室图纸】收了起来。
    虽然因为轻度强迫症而浑身不太舒坦，也只能先这样了。
    ……
    今天的每日任务是完成一例外科门诊小手术，整个上午张子凡颗粒无收。
    其实拢共就三个病人，一个落枕来开狗皮膏药的，一个外院清创缝合后来拆线的，还有一个咨询丁丁延长术的……
    总之，没有正儿八经需要手术治疗的人。
    直到下午三点，张子凡的送分童子终于来了。
    这是一位胖胖的程序猿小哥，迈着霸王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今天在外科值班的护士是宁静，她上前搀扶。
    小胖哥可能很少接触女性，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连忙说道：“医生，你别笑话我啊！我屁股里长了个包……”
    张子凡觉得自己有些流年不利，从口腔改行的第一位小手术患者难道是痔疮？
    老实讲，张子凡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好在程序猿小哥的描述并不准确，所谓的包并不是真的长在屁股里，而是在大腿后侧。
    让宁静帮忙半褪去患者裤子，张子凡看到在这个区域，出现了一片微微隆起的紫红色火山口，中间塌陷，并有脓液溢出。
    经过初步判断，张子凡认为这位小哥大腿上长的是“痈”，也就是多个相邻毛囊极其所属皮脂腺、汗腺的急性化脓性炎症融合形成。
    这位小哥心也够大的，一般来说，随着如今卫生水平的提高，这样典型的疖痈越来越少见了，就算有，也不会拖到这个程度。
    当然，从发量来看，这位小哥也是老程序猿了，按照程序猿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性，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意外。
    “我之前去省附二看过了，那里的医生说很严重，需要先做b超，但b超那边说最早也得小一周才能轮上，我这屁股可真拖不起了啊！”
    病人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检查床上，哼哼唧唧的，这种痈症确实非常疼痛。
    张子凡说道：“下来吧，宁静，给病人测量一下体温。”
    原本作为口腔诊所，这里只有一套老式的水银体温计和水银血压计。
    张子凡在展会上采购了许多小器械，其中就有十套耳温枪和电子血压计。
    耳温枪“滴”了一下，宁静看了看读数，报告道：“38.2度！”
    “我说怎么最近浑身乏力，连最爱的代码都码不动了，原来发烧了！”
    程序猿小哥紧张道：“医生，我不用住院吧？”
    张子凡摇摇头，道：“这不是大病，不过你处理的太晚了，以后有病要及早治疗，如果不太严重，可以先到社区医院或者我们门诊部看看，不一定要非要直接去三甲医院。”
    这倒不是张子凡给自己门诊部打广告，而是事实如此。
    如今我国医疗资源固然紧张，但也没紧张到那种程度，所谓一号难求的状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少人习惯了头疼脑热就上全市最好的医院就诊。
    这样不仅会造成社区医疗资源的闲置，也会造成本就紧张的高级医疗资源被无谓消耗。
    当然，张子凡也知道，从前社区医院确实良莠不齐，很多医院水平不敢恭维，不过随着这两年规培制度、下乡轮转制度实施，其实基层医院的水平已经慢慢在提高了。
    至少，在东海省这样的沿海发达地区，社区医院满足市民的基础医疗需求没有问题。
    当然，这种水平的提高，确实伴随着无数医科学子的血和泪，但于国于民可是一件好事。
    ……
    查体之后，张子凡又让病人去验血和做b超。
    其实他痈的位置比较浅表，不做b超直接切排问题也不大。
    不过既然省附二已经给出了建议，浩然门诊部如果不做这个b超检查，未免就显得不正规了。
    经过浅表b超检查，和血常规c反应蛋白检测，细菌性感染的指征非常明确，相关的手术风险也已经排除。
    于是，张子凡在宁静的帮助下给程序猿小哥进行了脓肿切排，引流出大量灰白色脓液，并反复冲洗。
    【叮！恭喜你完成每日任务，奖励：缝合技术+50，医院建设点数+10，检验+50】
    【叮！由于你拥有临时光环[风靡一时]，你的奖励翻倍了】
    【叮！恭喜你击杀罕见小怪，一只强壮的痈！切排技术+20】
    【叮！恭喜你获得白色物品：外科显微镜】
    【外科显微镜：一台平平无奇的显微镜，能轻微的增加镜下血管神经吻合术的精度】
    不愧是外科首杀，居然爆装备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张子凡非常满意，虽然只是一件白色装备，却非常实用。
    “刷刷刷——”
    打印机吐出了处方单，张子凡掏出自己的专属钢笔，在上面签字。
    字迹龙飞凤舞，很有医生范儿！
    “每天都要来换药，并且进行抗炎输液治疗，先输液三天，再看看后续情况，记得清淡饮食，避免烟酒和腥辣刺激。”张子凡下达医嘱。
    一般来说，像这样严重的感染灶，连续输液一两个礼拜是非常正常的，不过张子凡考虑到患者年纪较轻，而且专属签字笔可以增加百分之二十疗效，因此一次只开了三天的药。
    如果到时候预后理想，那么就能让患者转口服用药了。
    “这……别的都好说……不抽两口，我工作没有灵感啊！”程序猿小哥苦恼的说道。
    “实在不行，就抽点电子烟吧！”张子凡无奈的摇摇头。
    除去肺部疾病的病人，张子凡还没有见过哪个病人能够遵照医嘱戒烟成功的。
    以前在口腔科，吸烟是牙周炎、黏膜病的第一风险因素，张子凡都不记得自己关照过多少病人戒烟，但成功率始终为零。
    让病人抽电子烟，也只能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了。
    虽然国家从经济层面，并不鼓励电子烟，但至少对于口腔医生来说，电子烟还是个不错的东西。
    吸烟患者的黏膜韧性会大幅度丧失，临床触碰刺探会有明显的脆化，但是吸食电子烟的病人，这种变化不太明显。
    所以在很多医院，老烟枪是不允许种牙的，但是电子烟除外。

 第五十四章 来都来了

    原本诊所第一天开业，张子凡应该是要请大家一起聚餐的，不过周日是石晓雅的生日，两件事情正好并做一件。
    下班后，张子凡邀请杨婷婷共进晚餐。
    嗯，地点就是浪漫温馨且低调奢华的胖婶馄饨店。
    “大老板就请我吃抄手啊？”
    嘴里虽然这么说，不过杨婷婷嘴角挂着好几粒芝麻，吃得可香了。
    张子凡白了她一眼，“以前读书那会儿，咱们都是吃s县的，现在升级到了馄饨店，这可是巨大的进步啊！”
    杨婷婷含含糊糊的道：“那倒是，这家店的抄手确实香，就是辣椒油淡了点。”
    张子凡摇了摇头，这位川妹子的口味自己是改不过来了。
    就连馄饨，她都要固执地称呼为抄手。
    馄饨和抄手明明是两种食物好不好！
    不过众所周知，讨论食物口味，比如说豆腐脑和粽子的咸甜，这是一个容易割袍断义的话题。
    情商勉强在线的张子凡自然不会去争论这个，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第一天在门诊部上班，感觉怎么样？”
    “嗯……”
    杨婷婷挠了挠头，道：“说实话，比想象中的简单，主要是师兄你照着我，没有太多杂七杂八的工作指标。”
    “嗯，本身儿科就是不能赚钱的科室，你只要管治病的事情就可以了。”张子凡点了点头。
    在中国，要问哪个科室最苦，哪个科室人才流失最严重，那肯定是儿科了。
    口腔科好歹还有个“金眼银牙”的说法，儿科可是号称“前世作恶，今生儿科”的。
    孩子是家长心中的宝贝，这话不错。
    但个别素质不高的患者，因为子女受到一点点小委屈，比如输液没有“一针见血”什么的，动辄打骂儿科医护人员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由于中国医疗的普惠性，儿科虽然治疗麻烦，患儿哭闹不配合，但是收费是很便宜的。
    这一点就和口腔科很不一样。
    由于口腔修复方面的治疗，很多都带有提高生活品质的意义，因此这方面的收费比较灵活。
    比如种植牙，选择好的种植系统，总费用会在每牙两万以上。
    有钱，可以选择花几十万天价全口种植，没钱，就佩戴活动假牙，也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要。
    毕竟国内活动假牙的价格可不是欧美那种天价，拔牙、补牙等基础治疗也不太贵。
    但是儿科不一样，儿科治疗不适合分层级。
    让每个孩子尽可能的，不打折扣的健康成长，是人类最起码的道德基础。
    如果儿科收费也因为价格而分级，那么就是在伤害穷人家的孩子。
    所以张子凡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亏本办这个儿科。
    外科、口腔科、化验室、特检科，这些才是真正盈利的科室，这也与国家医改的大方向，废除以药养医的思路不谋而合。
    ……
    吃完晚饭，与杨婷婷告别，张子凡回到了住所。
    “这是？”
    在屋子门口，张子凡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
    将它捡起，里面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发现特殊物品：蝴蝶标本】
    【蝴蝶标本：融入了制作者情感，时常观赏可以增强美学鉴赏力】
    张子凡愣了愣，居然是久违了的特殊物品，而且还能增强美学鉴赏力！
    这对于医美和牙科都很有用，只是这蝴蝶标本……
    走下楼，吕大姐正在收拾碗筷，见张子凡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道：“肯定是小南那丫头送你的，她从小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张子凡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小房间。
    随着六月越来越近，小姑娘已经处于心无旁骛的闭关状态。
    或许就是担心分心吧，所以才没有当面把礼物送给自己。
    张子凡知道柳小南喜欢研究昆虫，甚至饲养了一窝收获蚁作为宠物，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小姑娘有一双巧手，能制作出这么完美的标本。
    “有了这双手，小南一定是名好医生！”张子凡笑着说道。
    “女孩子做手术大夫不合适，她能在门诊呆呆我就很满意了。”吕大姐摇头道。
    吕大姐倒是不担心小南能不能考上医科。
    毕竟由于前几年层出不穷的杀医伤医案件，医学专业的分数这几年都在下行，而自家女儿成绩相当好，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还有加分，考上s大医学系的把握还是挺大的。
    张子凡笑着道：“内科医生也要去病房的，而且有些内科医生，比如呼吸内科医生，可没有大姐你想的这么安逸……”
    ……
    接下来几天，门诊部的发展果然如郭爱凤老医生的预言一样，病人逐渐增多。
    尤其是许多周边的老年病、慢性病患者，都选择来浩然门诊部复诊配药。
    张子凡本身就是外科系统出身，普外科与颌面外科，很多时候只不过是发病部位不同，但治疗方法全都大同小异。
    比如说之前那个痈症的患者，如果病灶长在颌面部，那就是颌面外科负责了。
    不过在周五这天，张子凡接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李景旺是一名外来务工人员，从事装修行业。
    与s市本地人不同，他没有医保，因此平日里有了大毛小病，基本都是忍忍就算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旧伤复发过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转，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上工了，所以才不得不治疗。
    李景旺也是听业主说起，和睦社区边上的浩然门诊部技术不错，价格也不贵，所以才跑来试试运气。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做什么治疗，一定要先问清楚价格，如果太贵就立刻离开，反正以自己的体型，也不大可能有人会阻拦。
    当他来到浩然门诊部的时候，觉得事情不简单。
    系统出品的建筑当然不会很寒酸，虽然只是初级建筑，但从外观来说，依然显得简洁大气。
    这与李景旺脑海中设想的“小门诊部”有点差别，让他心生退意。
    不过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李景旺还是推门走进了门诊部。
    一看前台的小护士，李景旺心又凉了一截，这么俊的女娃，收费肯定不便宜啊！
    今天在前台值班的又是宁静，她看到走进来一个人高马大，身着深蓝色工衣，一脸凶相的男人，微微有点害怕。
    不过按照石晓雅护士长的要求，她还是微笑道：“请问要挂号吗？”
    李景旺硬着头皮说道：“我脚脖子坏了，应该挂什么科？是外科吗？”
    宁静点点头，道：“没错，是外科，您有医保卡或者身份证吗？”
    “我没买医保，只有身份证！”说着，李景旺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按照宁静的询问，李景旺一一将姓名、年龄、籍贯、地址、手机号码等信息报给了她。
    不多时，宁静便将一本崭新的病历本交给了李景旺，“一共六块钱。”
    “多少？”
    李景旺愣了愣。
    “挂号费五块钱，病历本工本费一块钱，一共六块钱。”宁静解释道。
    “哦，好的！”
    李景旺松了口气，这价格不贵啊！
    他记得在老家镇上的医院，挂号费是三块钱，本来以为在s市怎么也得二三十，没想到就贵了两块钱。
    “您从过道往前走到底，第一间就是外科诊室。”宁静再次细心的提醒道。

 第五十五章 特殊人才

    李景旺来到外科诊室的时候，张子凡正好给李超打完石膏，在写病历。
    张子凡笑着问道：“李警官，刚刚评上先进，怎么就光荣负伤了？是勇斗歹徒还是抓扒手啊？”
    李超提着胳膊，有些感慨的说道：“现在全城都用支付宝，谁兜里还有现金啊，扒手都快绝迹咯！”
    他苦笑了一下，真没想到，困扰从捕快到警察，这几千年的社会问题居然因为网络支付而出现了终结的曙光。
    “那是？”张子凡好奇道，“莫非是传说中的扫黄？”
    倒不是张子凡八卦，实在是写病历时太无聊，随口瞎扯淡呢。
    “是清理三非外国人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最近市局有专项行动，新闻里有播的。”李超说道。
    “咱们s市也有三非外国人？”
    张子凡好久不看电视了，而且他平时还真没有意识到身边会有这个问题。
    “都是安南那边来打黑工的，和中国人肤色差不太多，不像广府那边老黑那么显眼。”
    李超叹了口气，道：“其实比起老黑，安南人还是很能吃苦的，一个月四千块的工资，拼命干两个人的活！”
    “他们偷渡过来，就为了这么点钱啊？”一旁帮忙的石晓雅忍不住说道。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白了自己的护士长一眼，这货过上好日子后，口气也大了不少。
    “四千元月薪放在全世界可不算低收入了。”张子凡说道。
    石晓雅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能够进入浩然真是幸运。
    张子凡之前看过一档户外旅游节目，在沙特那样的土豪国，来自印巴的劳工也只有六千人民币的收入，而且那种劳工的工作负荷，甚至是工伤、死亡率都是相当高的。
    可以说，全世界背井离乡的劳工都是穷苦的，包括在以前华夏人为了几百美元而远渡重洋，蜗居在地下室切菜、洗盘子，也是如此。
    世界上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来到东亚的白皮。
    哪怕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保加利亚人，操着一口散装英语，照样可以在这里找到一份体面的外教工作，拿到不菲的薪酬。
    ……
    给李警官配了一些活血化瘀、促进骨骼愈合的药物，张子凡与他告别。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了站在门外等候的李景旺。
    第一眼，张子凡就吃了一惊。
    这家伙太壮了吧，虽然一米八的身高和张子凡差不太多，不过他的肌肉围度实在有点吓人。
    最关键的是，张子凡发现，他的头顶居然有一个紫色的惊叹号。
    【发现特殊人才：跛脚的保安队长】
    张子凡愣了愣，虽然对于职业没有歧视，但张子凡真的很想问问，这年头保安队长也是特殊人才了吗？
    下意识的，张子凡点开了对方的资料。
    由于并非医学工作者，也不是应聘人员，李景旺的资料面板很简单。
    【姓名：李景旺】
    【年龄：26岁】
    【一位受到伤病困扰的格斗家，精通散手、中国跤、巴西柔术】
    看着资料，张子凡有些惊讶，居然还真特娘是个人才！
    是不是因为自己得到了初级保卫室的图纸，所以系统特地标注出了自己视线内的保安人才。
    只不过张子凡表示，自己只想找个看门老大爷啊，你给咱整个丧彪来，是不是过分了啊！
    “主任，主任！”
    石晓雅推了推发呆中的张子凡，他这才回过神来。
    “呵呵，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李景旺原本觉得张子凡好像不是很靠谱。
    主要是他太年轻了，在李景旺的印象里，拳怕少壮，但医生肯定是越老越好。
    不过刚才离开的李超给了李景旺一些信心。
    能给警察治病，那说明这位年轻医生肯定是有点本事的。
    但有本事的话，会不会收费很贵？
    这是一件令人矛盾的事情。
    在石晓雅的催促下，李景旺还是卷起了裤管，接受检查。
    说实话，李景旺长相是凶恶了一点，不过张子凡对他印象不错。
    因为他穿的虽然是破旧工衣，但很明显是换过的干净衣服，头发也有清洗过。
    对于患者的工作，无论是建筑工人或者环卫工人，张子凡都是非常认可的，他们都是为社会贡献做贡献的人。
    不过有时候，很多细节确实能反应一个人的教养。
    穷，或者文化程度低，这并不能成为一个人缺乏教养的理由。
    张子凡最讨厌的就是我穷我有理那套逻辑。
    以前在附一上班的时候，张子凡遇到过好几例病人，他们把医生的治疗视为理所当然，穿着满身污渍的衣服，几个月不打理的头发，就往牙椅上躺。
    那味道，就算是戴上两层口罩都遭不住。
    如果医生有任何质疑，立刻就会有一顶歧视农民工的大帽子扣下来，上纲上线。
    牙病治疗不是急救，作为病人不可能会紧急到连换一身干净衣裳，洗个头的时间都没有，这明显就是不尊重的表现。
    尊重是相互的，作为医生，张子凡不会因为病人的工作而不尊重他，但也不喜欢病人不尊重自己。
    李景旺那身浆洗到发白的蓝布衣，还有干净整洁的板寸头，都让张子凡好感倍增。
    不过当看到李景旺的脚踝时，张子凡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这个粗狂汉子的左脚脚踝已经肿胀成了拳头大小。
    “大夫，您看看这吃药管用吗？要不就配点药吧？”
    李景旺扭了扭脚踝，努力装出不太疼痛的样子，不过他额头的冷汗和跳动的青筋出卖了他。
    “胡闹！”
    张子凡斩钉截铁的道：“这么严重的肿胀，肯定是有原因的，先拍个片子再说！”
    “片子要多少钱啊？”李景旺忍不住问道。
    他练了二十多年搏击，最后伤病退役，根本没有攒下多少钱。
    后来当过服务员、保安，最近跟着亲戚来s市做装修，才算勉强稳定一些。
    不过由于入行晚，手也比较笨，李景旺做不了木工、泥瓦、水电这些技术活，只能卖力气，所以挣钱也并不多。
    放射科安装了一台二手dr机，附赠了his系统，数据可以直接传输到张子凡的电脑上。
    张子凡看出了他的拮据，建议道：“要胶片的话八十，不要的话五十，我建议你不要胶片，现在手机拍照很清晰，不比胶片质量差多少。”
    这个价格确实不贵，李景旺连忙点头同意。

 第五十六章 心怀冠军梦，身为安保员

    一刻钟后，dr片的影像从放射科传来，张子凡看着跟腱软组织的中断阴影，眉头紧锁。
    结合体查时局部明显的触痛，以及足跖屈力的丧失，张子凡有了大体的判断，他问道：“李先生，请问你之前有没有受过旧伤？”
    李景旺叹了口气，道：“不瞒你说，大夫，我以前是搞体育的，后来就是这里的跟腱断了，才不得不退役，不过当时手术的医生说，虽然不能训练了，但是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啊？”
    如果是完美的跟腱修复术，其实预后还是可以恢复一定运动能力的。
    比如说nba身价几百万、上千万美元的球星出现跟腱断裂的话，会接受美国最好的外科手术与康复性训练，最终他们都能重新回到比赛场上。
    虽然表现会大打折扣，但维持七八成战力还是极有可能的。
    但很显然，李景旺手术的质量并没有那么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这种不良的修复病例中，跟腱断端往往会形成疤痕连接，病愈后跟腱功能很差，并且很容易再次发生断裂。
    “冒昧问一句，你最近从事的工作是？”张子凡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扛板材，怎么啦？”李景旺挠头道。
    张子凡哭笑不得：“扛重物肯定是禁止的！这算哪门子正常生活啊！当你用力过猛时，小腿三头肌突然剧烈收缩，会使跟腱被撕裂的！”
    “可是对于我这样没有学历、没有手艺的人来说，卖力气不就是正常生活嘛！”李景旺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子凡张了张嘴，居然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确实，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日常生活啊！
    摇摇头，张子凡说道：“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经过体查、影像学检查，结合你的既往史，我基本可以判断你修复后的跟腱再次出现了断裂，需要马上手术。”
    听到手术两个字，李景旺瞳孔缩了缩，“大夫，能不手术吗？我没有那么多钱，而且三年前手术的效果也很差，否则我也不用退役了……”
    “确实有保守治疗的方案……不过你的情况不太合适……”张子凡摇了摇头。
    李景旺的跟腱已经断裂过一次，而且按照他的描述，当时的修复应该还留下了许多疤痕黏连，这样病灶是极其难处理的。
    “总之，我的意见是无论去大医院治疗，还是在我们这里治疗，都得尽快手术，至于费用大约需要两万元左右。”张子凡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两万！”
    这个价格说实话，比李景旺预想的要低不少，但他依然没有那么多钱。
    张子凡摇头道：“那是去大医院住院手术加上康复治疗的总费用，在我们门诊部手术的话，费用大约是一万块钱。”
    李景旺算了算，自己三年里面零零散散存下的钱好像也就勉强够个手术费，他说道：“你等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李景旺说是给家里打，实际上是给做木工的表舅打的电话。
    他希望能向表舅借点钱，毕竟做完手术肯定得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工作，自己得吃得喝的，都要花钱。
    然而表舅很干脆的回绝了他：“阿旺，当初舅带你来大城市打工，是看你体格子好，能干活，结果谁晓得你特娘的是个银样镴枪头，一干活就趴窝，延误了工期，工头已经骂过我好几次了！”
    李景旺连忙说道：“舅，不是我不干活，是我脚伤又犯了，等治好了，我就能多干几份工，把钱给你还上！”
    电话那头回答道：“伤伤伤，哪来那么多伤？我看你小子就是还没有放下当冠军的梦，整天给我整花里胡哨的，反正你最好早点回来上工，否则这个项目的钱被工头扣掉，可别说舅我不帮你说话，就这样，我挂了！”
    李景旺挂掉电话叹了口气，如果表舅不肯借钱的话，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至于远在老家的父母，自己不孝敬也就算了，开口要钱李景旺是真没这个脸。
    看着病人一脸颓然的回到诊室，张子凡大抵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只是跟腱断裂，是不需要花那么多钱的，但是李景旺的情况很复杂，说不定要做肌腱移植，费用自然水涨船高，一万元的手术费已经是最低标准了。
    当然，张子凡也能选择免费为他治疗，但以门诊部目前的抗风险能力，这个口子还不能开。
    一台手术的人力成本、器械成本、耗材成本，包括后续的药物成本，都是很贵的，如果今天为李景旺免费治疗，那么明天的王景旺，后天的刘景旺呢？
    张子凡是不是都要一视同仁，全都免费治疗呢？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在未来，张子凡不会为困难病患打通绿色通道，提供廉价优质的医疗服务。
    到了那个时候，浩然医疗家大业大，掌握了核心医疗科技，张子凡脑子里有一百种方法撸富豪的羊毛，撸外国人的羊毛，来补贴我国的穷苦病患。
    但现在的浩然门诊部，还没有这样的实力，所以张子凡不得不照章收费。
    不过……
    张子凡问道：“说起来，不知道你术后有什么打算？”
    一瞬间，李景旺的眼神亮了一下。
    他有那么一刹那，幻想着自己能够恢复如初，可以再次回到拳台比赛。
    这两年无论是世界上，还是我国国内，mma综合格斗都越来越受欢迎。
    大家已经受够了“武林高手”们点到即止的切磋，更喜欢拳拳到肉的综合格斗，甚至中国还诞生了亚洲第一位ufc女子格斗世界冠军。
    李景旺每次看着电视节目里那些征战四方的身影，满眼都是自己没有受伤时的样子。
    要知道，综合格斗可不像电子竞技，二十出头就是老将了。
    三十多岁才成名的格斗家比比皆是，二十六岁的李景旺只要能康复，依然有很大的潜能。
    不过很快，李景旺的眼神就暗淡下去了。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手术这种东西，肯定是一次比一次难，一次比一次效果差的。
    刘翔那么厉害的世界冠军，民族英雄，最后不也倒在了跟腱断裂上面了么……
    这次手术能够恢复到两个月前的水平，在李景旺看来就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不过这样的话，意味着以后自己都不能干重体力劳动了，基本也就成了废人。
    唯一的出路大概是去当保安？
    正当李景旺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张子凡忽然发现，李景旺的头像发生了变化，他变成应聘者了。
    【c级格斗专家李景旺】
    【由于伤病和缺训，他的技术水平出现极大下滑】
    【势力：李德火装修队】
    【个性：忠义、执着】
    【统帅：77】
    【技术：52】
    【智力：55】
    【进取：71】
    【魅力：50】
    【招募成功率：69.05%】
    “我们门诊部缺一名安保员，你可以一边术后恢复，一边给门诊部守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张子凡发出了邀请。

 第五十七章 超越百分百

    随着门诊部规模扩大，资产设备也越来越多。
    张子凡觉得聘请一名保安确实很有必要，否则要是哪天晚上被蟊贼光顾一番，拆了自己的宝贝设备拿去当废品卖，张子凡就哭也来不及了。
    既然如此，张子凡放弃了聘请老大爷的计划，转而招聘格斗专家李景旺。
    这是互利互惠的办法，李景旺当然不会不同意。
    办理相关手续后，李景旺缴纳了一万元手术费。
    由于目前没有趁手的外科搭档，因此张子凡还是叫了袁强来帮忙，两人已经一道完成了几十台手术，配合起来十分默契。
    只不过袁强以前在实习医院轮转的时候，在外科和急诊科加起来只待了两个月，普外科手术上台的经验比较少。
    门诊手术并不需要全麻，硬膜外麻醉后，患者依然是清醒的。
    李景旺趴在手术床上，如同一头棕熊。
    不过他是一个知道轻重好赖的人，对于张子凡的要求言听计从，努力配合着手术进程。
    当打开跟腱内侧缘的筋膜之后，张子凡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李景旺的跟腱断裂处满是疤痕黏连。
    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趴在一旁的李景旺说道：“张大夫，哦不，张主任，你尽力试试吧，我知道我这跟腱已经废了！刘翔是世界冠军，请了那么多专家也恢复不好，我一个小老百姓，认了！”
    “你不用多想，我会尽量改善你跟腱的功能。”
    张子凡转头对石晓雅道：“把显微镜推过来。”
    张子凡没有想到，前几天开箱得到的外科显微镜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处，这些腱膜的细微解剖，有显微镜帮助，可以更加精准。
    由于肌肉具有很强的弹性，会对断掉的跟腱造成一个上缩的力。
    时间长了，断掉的跟腱就难以再拉下来。
    这时只得采取其他方法修补，效果远不如受伤后即刻治疗的好。
    传统的腱膜瓣修补术都是利用跟腱自身条件修复跟腱，需要进行跟腱长距离的解剖。
    理论上，如果能够完美的将跟腱解剖出来，那么是能够达到理想的手术效果的。
    但如此长距离的解剖，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极其容易损伤腱系膜内血管，造成跟腱营养供的缺乏。
    此外李景旺跟腱附近大量的疤痕组织，更是加大了手术难度。
    目前医学界对于这样的陈旧性跟腱断裂，一般采取另辟蹊径的方法进行手术。
    那就是用拇指肌腱或者跖肌腱来修复跟腱的损伤。
    不过众所周知，跟腱是人体上最强韧的肌腱，其他的组织从性能上来说，都有所不足。
    如此修复之后，或许能够满足一般的日常生活，但是对于一名格斗者来说，这样的跟腱还是太脆弱了。
    【预设：腱膜瓣修补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83%】
    【预设：跖肌腱修复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47%】
    看着【预设之眼】的结果，张子凡在口罩下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经过简单思考，或者说，用常理来推论，张子凡设想到，如果能够完美解剖跟腱自身的跟腱，再用跖肌腱作为加固，是不是能达到更好的疗效呢？
    【预设：跟腱跖肌腱联合加强术式
    预后：若完美完成手术，恢复度可达130%】
    130%？
    张子凡愣了愣，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理论恢复度超过百分之百的情况。
    不过转念想想就明白了。
    跖肌也就是足底肌，其实是个退化的肌肉，甚至约有百分之七左右的现代人，根本没有这块肌肉。
    所以牺牲掉跖肌的肌腱，用来加强对于弹跳运动极为重要的跟腱，无疑是可行，而且划算的。
    对于跟腱本身，术后甚至可能会比原来更加强壮。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精准的组织解剖之上。
    然而……
    张子凡比起一般外科医生最大的外挂是什么？
    不是拥有略微增加镜下手术准确度的白板显微镜，甚至也不是屡立战功的【预设之眼】，而是系统本身自带的组织鉴定功能。
    就像在补牙的过程中，张子凡可以清晰的分辨受感染牙体与健康牙体，并且看到红色和绿色的标注一样，此时，看着患者的腱系膜，张子凡仿佛看到一本清晰的解剖图谱。
    哪里是炎症组织，哪里陈旧瘢痕，哪里是重要解剖结构，全都一目了然！
    既然考试已经开卷，张子凡自然不能考个低分了。
    这时候，常年进行颈部解剖、清扫淋巴结练出来的微创手术技巧就有了用武之地。
    长距离跟腱解剖的难点已经被系统的标注功能解决，其余的技术要求，对于一名拥有a能力的颌面外科医生来说，难度并不算大。
    尽管如此，张子凡依然极其小心。
    首先，他将三年前手术残留的缝线清除。
    跟腱缝合自然不会用什么可吸收线，之前的黑色肌腱缝合线已经被炎性肉芽组织包裹住，但这根本逃不过张子凡的眼睛。
    去除陈线，去除疤痕黏连，绕开腓肠神经找到跖肌腱。
    跖肌腱虽然细长，但它与跟腱同属腱性组织，其胶原纤维含量在组织学上无明显差异。
    将跟腱完美解剖出来，张子凡取出跖肌腱编织缝合，增强它们的强度，最终再在跟腱内按kesslier法连续贯穿缝合。
    多股跖肌腱如同藤蔓一样围绕着跟腱的主体，只不过，藤蔓会绞杀大树，而跖肌腱将与跟腱主体慢慢融合成束，变得极为牢固。
    最后，是下肢的固定。
    理论上，使用高分子材料会更加舒适轻便。
    不过张子凡明白李景旺的经济状况，于是选择用石膏将他膝下跖屈位外固定。
    【叮，恭喜你恭喜完成一例复杂跟腱修复术，你的外科技术提升了】
    【叮，恭喜你获得物品：初级运动康复室图纸一份】
    又是图纸？
    张子凡愣了愣？
    之前的保卫室还没着落呢，没想到自己又获得了一份图纸。
    也是，一家医疗中心少说有百来个建筑，杀怪掉宝，出现建筑图纸确实不是小概率事件。
    看来是得想办法将边上的服装店给盘下来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不去想医院建设方面的事情，而是对石晓雅说道：
    “让马阿姨她们把原来的医生值班室整理出来，以后李景旺就是我们门诊部的安全员了，这段时间他腿脚不方便，让马阿姨她们多多照顾一下。”
    “张大夫，手术……手术完成了？”李景旺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石膏都打上了，你说做完没做完？”张子凡笑道。
    “那……那手术结果……”李景旺忐忑的问道。
    “如果你好好配合修养的话，大概能恢复到115%吧。”张子凡如实回答道，这是他用预设之眼看到的最终结果。
    “哦，那就好，我不用变瘸子了！哈哈！”
    李景旺很高兴，不过他以为张子凡说的115%，是指恢复到两个月前，也就是第一次手术后的状态的115%。
    然而张子凡实际上指的，是三年前，他没有受伤时的115%。
    不过张子凡也没有解释太多。
    常规来说，跟腱修复需要一个半月后才能拆除石膏进行功能锻炼，半年以后才能完全康复。
    与其现在解释什么，不如到时候让事实说话吧！

 第五十八章 意外的委托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张子凡看到李景旺已经穿上了石晓雅连夜买来的保安制服，看上去威风凛凛的样子，应该足以震慑犯罪分子了。
    当然，前提是他没有拄着这副崭新的铁拐。
    “晓雅，给李队长拍张工作照，加到我们的职工墙上去！”
    “晓雅？”
    张子凡喊了两遍，才想起来今天是5月20日，石晓雅去区卫健委参加质控安全会议了。
    说起来，上次那个张组长许诺会表扬浩然门诊部，也不知道有没有兑现。
    完成今天的每日任务后，张子凡来到隔壁的“美丽女人外贸服装店”。
    成为邻居那么久，张子凡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家店铺。
    由于线上购物的冲击，像这种杂牌服装店的生意越来越冷清，所谓的“外贸服装”也越来越难唬人了。
    一番口舌之后，张子凡向店员来要了领班的电话，又打电话给领班，要来了老板的电话。
    看着手机上拨打号码后，弹出的通讯录名单，张子凡愣了愣。
    这不就是聂晓慧的电话吗？
    张子凡记得，聂远平老爷子的远航集团虽然现在的主营业务是化工，但起家靠的可是印染和服装。
    那么说起来，聂晓慧有几间服装店铺也就很正常了。
    就在张子凡考虑怎么向聂晓慧开口的时候，忽然手中的手机响了。
    看了看来电显示，张子凡有点意外，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朱文有教授打来的。
    之前张子凡还开过玩笑说，打算返聘朱文有教授。
    但没想到，不仅仅是浩然这座小庙没有请来朱文有，就连附一的返聘邀请也被他拒绝了。
    按照朱文有的说法，他这一辈子是被医学耽误了，本来他是能成为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好的木匠的。
    因此退休后，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许多单位的高薪聘请，打算将全部精力放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面，专心当一名木匠。
    对于朱老如此豁达的人生态度，张子凡是很佩服的。
    人生能有几个秋。
    功成名就之后，退隐田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享受含饴弄孙之乐，这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朱教授这样闲云野鹤的姿态，张子凡不知道他联系自己有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说道：“小张啊，最近工作忙不忙？我这里有有位老朋友，可能有点事情想要麻烦你，方不方便来一趟？”
    过去三年里，朱文有教授一直对自己照顾良多，张子凡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问清楚地址之后，张子凡在门诊部里交代了一下，便打的前往。
    朱文有给的地址也在华阳区，不过已经在建成区的边缘地带了。
    滴滴车开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出所料，这里是一片别墅区。
    听滴滴师傅说，这里一套别墅得八九百万往上，不过如果早十年来买，其实两三百万就够。
    但不管怎么说，朱教授每周末辛苦开飞刀赚来的外快大概投进去不少。
    按照地址，张子凡找到了一座中国风的小院，门前已经有人在等了。
    “张医生！？”
    “晓慧？”
    张子凡愣了愣，这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巧合，刚念叨聂晓慧，转身就碰上了。
    聂晓慧反应了过来，笑道：“原来您就是朱教授说的，医术精湛的小张大夫啊！”
    “哦？原来你就是朱教授说的‘老朋友’吗？”张子凡调笑道。
    “怎么可能！”
    聂晓慧连忙摇头，道：“那是我爷爷，他正在里头和朱教授……哎，反正你快跟我来！”
    跟着聂晓慧走进小院，张子凡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一目。
    院子里堆满了木料和工具，两个老人正在争论着“学术问题”。
    一个说自己以前在生产队当过木匠，根正苗红，一个说自己正儿八经当了十年机床工，远比对方这半吊子水平强。
    聂远平毕竟要比朱教授大十岁，在争吵中渐渐落入下风，见到孙女带人进来了，连忙说道：“这事咱们回头再聊，我的救星到了！”
    张子凡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位民营企业家。
    如果说，朱友文作为一个医学教授，穿着围裙，一副手工耿的打扮，已经很离谱了话，那么聂远平更是完全看不出一丁点超级富豪的影子。
    去除掉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光环滤镜，这就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老农民。
    黝黑的面庞，满是褶皱的皮肤，卷起的裤腿，花白的头发……
    这样的形象完全难以与大富豪联系起来。
    “小张，坐！”
    朱教授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锯子，招呼张子凡坐到他亲手特制的三脚椅上。
    张子凡发现，朱教授放下锯子的一刹那，聂老爷子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他之所以论战失败，除了年龄因素，还有装备不如的缘故。
    聂晓慧来到祖父身边耳语了几句，聂远平眼睛一亮，道：“小张主任原来就是你呀！”
    “怎么？你们认识？”朱文有不明所以的问道。
    聂远平点了点头，简单介绍了自己的小外孙在张子凡那儿确诊手足口病的经历。
    至于女婿查出梅毒的事情，自然是家丑不可外扬，避而不谈了。
    闻言朱文有很高兴，道：“既然这样，就不必老头子我多费口舌给小张打广告了吧？你那件事委托给小张来，最合适不过！不过待遇你可不能因为是熟人就打折扣啊！”
    “那是，那是，张医生的水平我们一家都是很放心的，再说有朱教授你背书，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聂远平大笑道：“至于说待遇问题，你还不知道我聂分金是什么人品吗？”
    “我说……两位长辈，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谜了啊？究竟有啥事情，能不能先告诉我？”张子凡一头雾水的问道。
    “哎，这事我是只能指望你啦，小张医生！”
    聂远平一扫之前脸上的笑容，有些担忧的问道：“虽然有些冒昧，但老头子还是想问问，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美国？”

 第五十九章 医疗顾问

    “去美国？”
    张子凡愣了愣，有些犹豫。
    这个月还有十天呢，【风靡一时】的buff岂不是要浪费？
    “那个，聂大伯，这个月我在门诊部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见张子凡面有难色，聂老爷子连忙说道：“小张大夫不要担心，也不是急着走，下个月初赶去就可以了。”
    说完，聂远平简单讲述了一下他遇到的困难。
    原来，聂远平有一个弟弟，人在美国，如今正因光化性唇癌等待手术治疗。
    聂家本有兄妹五人，夭折了两个，另外一个妹妹也没有活到成年。
    长兄如父，按理来说兄弟两人相依为命，感情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只不过从聂老爷子的话语里，张子凡感觉他们两人似乎有些根深蒂固的矛盾。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而且是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了，张子凡也没兴趣多问，
    总之聂老爷子的弟弟如今需要做手术，又是癌症这样的生死大病，即便有什么积怨，老爷子也放下了，打算亲自去一趟美国。
    唇癌虽然不算是特别常见的疾病，但是在附一医院这样省级三甲，集中了全省的复杂病例，自然看得多了。
    张子凡作为主刀的经验不算多，但是做二把刀的经验可是很足的。
    其实，很多手术的主刀说是朱教授，不过是给病人和家属安心而已。
    朱教授年近六十，哪里还有那个眼力和体力，做完一台两三小时的癌症切除手术加淋巴结清扫术呢？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做个大方向，接着便交给张子凡来处理了。
    这也是为什么，老友求助，朱教授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子凡。
    听玩聂远平的介绍，张子凡明白了，老爷子大概是觉得去到美国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个靠得住的顾问。
    也不用张子凡具体做些什么，就是解释一下老美医生的治疗方案之类的，好让他安心。
    只不过……
    张子凡疑惑道：“为什么要把手术拖到下个月？既然诊断是唇癌了，应该尽快手术以免转移啊！”
    口腔颌面部血管、淋巴管十分丰富，容易使得癌细胞顺着这些通道发生扩散。
    上唇癌会向耳前、下颌、颈部淋巴结转移，下唇癌会向颏下、下颌淋巴结转移。
    一旦出现转移，手术难度和复发风险将会呈几何指数上升。
    这些都是医学常识，美国的医生不可能不知道，难道聂老爷子的弟弟没有走氪金的快速通道，而是选择了走常规通道？
    张子凡曾经接诊过一个病人，也是在美国检查出口腔癌症，最终因为等不及手术预约的时间，打飞的回国治疗。
    在美国，按照保险的要求，病人要先打电话预约基础保健医生，也就是所谓的pcp那里就诊。
    这个预约，一般需要一至三天，但运气不好的话，个把月时间也有可能。
    来到基础保健医生的诊所，一般来说，但凡感冒发烧之类的常见病，他就会配给病人止痛片，然后让病人回家观察，并嘱咐其多喝水，当然，是冷水而不是热水。
    如果是癌症之类的疾病，基础保健医生自然就束手无策了，会推荐病人去指定的社区医院，找指定的专科医生就诊。
    但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基础保健医生能够及时判断病情。
    可想而知，很多情况下，基础保健医生并不能鉴别诊断疑难杂症，会导致患者延误病情。
    接着，病人拿着推荐信来到指定的专科医生处就诊。
    绝大部分病例都会由这名专科医生完成治疗，不过他如果觉得有必要，也有可能会开出推荐信，让病人转院去更上一级的医院进行治疗。
    不过无论是基础保健医生的推荐信，还是专科医生的推荐信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张子凡接诊的那个病人，就是因为社区的专科医生认为自己的水平足以胜任她的手术，拒绝开具推荐信。
    而在保险的innetwork的医师目录上，那个专科医生评分极低，江湖人称死亡医生，尤其擅长嘎你命根。
    病人顿时吓尿了。
    但更改医生的话，又要在保险以外再交一笔天价费用，病人无力承担。
    而且就算是这个死亡医生，手术日程也排得很满了，没有三个月时间，根本轮不上她做手术。
    权衡再三，最终病人还是打飞的回国接受治疗。
    ……
    朱教授见聂老爷子有苦难言的样子，向张子凡解释道：
    “你可千万别以为老聂不肯花钱给自己弟弟治病，其实他已经汇款了五百多万去美国了，要知道现在国家外汇管制，老聂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只是他那两个侄子……
    哎，总之他弟弟的手术在下月初，老聂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打算亲自去一趟美国。”
    五百万……
    这钱在梅奥都可以插队了啊！
    张子凡叹了口气，久在病床无孝子，身为医生，张子凡看多了子女惦记老人救命钱的事情了。
    ……
    最终，张子凡答应了聂老爷子的请求，毕竟这忙无论从人伦上讲，还是道义上讲，都应该要帮。
    而且张子凡也发现了，偶尔离开门诊部出去下下副本，有时候收益会比死守着每日任务更高。
    聂老爷子一家也都住在和睦小区，不过不是吕大姐他们那种小排屋，而是正儿八经的大别墅。
    和睦小区的地段可比朱教授的小院好太多了，每平米的价格起码高两三倍。
    聂老爷子不会开车，也没有自己专属的司机，这次是聂晓慧当车夫送他来的。
    回去的时候，张子凡自然也就顺道搭车了。
    趁着这个机会，张子凡向聂晓慧提起转租店面的事情，聂晓慧欣然同意了。
    倒不全是因为张子凡对聂家多有帮助的关系，本身聂晓慧也有把服装店关掉，做其他投资的打算。
    只不过这年头，除了餐饮之外，各种实体店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聂晓慧还没有想好如何转型。
    现在既然张子凡想要转租，安心当个包租婆，对于聂晓慧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毕竟和中国大多数民营企业一样，远航集团也是家族式的，她每年的股份分红足以让她衣食无忧了，经营小店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其实张子凡是希望能把店面买下来的。
    然而按照s市的商铺价格，张子凡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先做权宜之计。

 第六十章 回礼

    “张医生，这次辛苦你了！”
    离别的时候，聂老爷子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有些颓然。
    毕竟斗了一辈子的兄弟两人，现在弟弟生了这个病，要说一点都不忧心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习惯了风雨，老爷子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张子凡摇头道：“聂大伯你别这么说，能免费出国观摩，还有十万元劳务费，这怎么能说辛苦呢？”
    张子凡说的是实话，出去三五天时间，就有十万元纯利入账，这确实很难不让人心动。
    “哎，如果花钱就能买来生命，事情就简单了！”
    聂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只有在遇到病魔的时候，人才会晓得，钱再多，那也只不过是遗产而已，只有健康才是最宝贵的啊！朱医生肯定就是看开了这一点，所以做他的闲云野鹤去了！”
    看着老爷子苦笑连连的样子，直到此时，张子凡终于从他身上看出一些富豪的气势来了。
    中等意思和小目标，不知妻美和我不爱钱，果然土豪的思想都是那么的深邃。
    “张主任等一等！”
    就在张子凡准备离开的时候，聂晓慧从身后叫住了他，并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精美的钢笔。
    “张主任，上次娅楠看病的时候，我看您用的笔有点漏墨，这支钢笔是爷爷送我的，但你知道的，我天天刷手机敲键盘，哪里用得到钢笔呢，所以送给您，虽然旧了一点，但质量可是相当好的！”
    ……
    【叮！发现特殊物品：幸运钢笔】
    【幸运钢笔：沾染了运气达人的运气，考试中使用这支钢笔进行作答，猜中答案的概率增加30%】
    张子凡看着手中精美的钢笔，震惊了。
    难道聂老爷子在过去十几年里，一连做出七八个力挽狂澜的商业决定，最终使得远航集团成功转型，从一家服装厂变成一家化工集团，靠的不是过人的商业天赋，而是运气？
    好吧，不管怎么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张子凡不得不承认，老爷子还是很有实力的。
    只不过这支钢笔的特性对张子凡来说有些鸡肋了。
    他早已经过了需要考试的年龄，社会的考卷可没有给出答案的选择题。
    而且，在诊断手足口病的那时候，张子凡确实缺一支好笔。
    但如今，他已经有了打怪掉落的绿色物品【院长专属钢笔】，虽然样式算不上特别豪华，但具有处方药效增加20%的特性，对于医生来说非常的实用。
    ……
    回到租屋，打了几把排位，稳定下降一个段位之后，张子凡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起床出门的时候，在门前树荫下见到了正在背单词的柳小南。
    她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坐在花坛的边缘上，脑袋随着单词的节奏上下摆动，马尾辫也一摆一摆的，看上去非常专心。
    张子凡决定不要打扰她，正当他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柳小南抬起了头。
    “张大哥早！我听老妈说，你下个月要去美国交流？”柳小南放下英语词典，高兴的跑过来向张子凡打招呼。
    张子凡摇摇头，道：“我和吕姐说了好几遍了，不是交流，就是去观摩观摩。”
    “张大哥你可是全世界最好的唇裂修复医生啊，去国外指导他们工作才对！”柳小南很是骄傲的说道。
    她已经仔细研究过张子凡的相关报道和学术期刊了。
    张子凡那篇论文，《关于唇裂修复系列方案的研究》，在sci中引用数已经一路狂飙，要不是口腔医学期刊的影响因子比较低，这成就都几乎能和大教授叫板了。
    张子凡笑了笑，道：“看情况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真的只是去观摩，对了，听吕姐说，你打算考s大医学院，怎么样，有把握吗？”
    柳小南展颜一笑，道：“如果正常发挥的话，问题不大，不过……”
    柳小南压低声音，神秘的道：“这事我连老妈都没说过哦，你可要帮我保密！我想要冲刺一下，考上“何波光班”！”
    “何波光班？”张子凡吃了一惊。
    何波光是我国著名的免疫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也是s大医学院的名誉院长。
    以他名字命名的“何波光班”，不但是八年制本硕博连读特色班，更是s大所有专业中，录取分数最高的班级之一。
    可以说，考“何波光班”虽然也是考s大医学院，但难度增加了不知多少倍。
    小姑娘见张子凡惊讶的表情，似乎也不相信她能成功，情绪有些低落。
    “我知道我距离‘何波光班’成绩还差不少，不过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加油！你一定能成功的！”
    张子凡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刚才只是对你的理想之宏大有些吃惊罢了！”
    想了想，张子凡从口袋里掏出了【幸运钢笔】，递给柳小南：“这是回礼，谢谢你的蝴蝶标本！”
    柳小南之前送给张子凡的【蝴蝶标本】可不比【幸运钢笔】差。
    【蝴蝶标本】能够增加对于美学的鉴赏力。
    这些天，随着美学鉴赏力的提升，张子凡不但对于口腔美容有了新的理解，对于唇裂修复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
    可以说，今天的张子凡，比起大半个月前在魔都年会上侃侃而谈的张子凡来说，对于唇裂修复术的理解又有了进一步提高。
    这些，都是柳小南的功劳。
    投桃报李，将【幸运钢笔】送给柳小南，张子凡希望她能取得好成绩。
    【叮！柳小南喜欢你的礼物，她对你的好感度增加了！】
    耳畔传来了提示音，张子凡笑着说道：“虽然没有你那么学霸，不过我也有一些独特的考试技巧。
    你知道吗，这支钢笔叫做幸运钢笔，有了这支钢笔，遇到难以抉择的选择题，就不需要‘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了，你可以试试转笔，真的蛮有用的！”
    看着张子凡一本正经的“传授经验”，柳小南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科学严谨的张大哥居然也会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不过她还是决定，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试试这个方法。
    毕竟这可是世界级专家张大哥的考试经验呢！

 第六十一章 荣誉陈列室

    交完班之后，石晓雅来到主任办公室向张子凡汇报了两件事情。
    在参考了多家社区医院、民营诊所的范本之后，石晓雅硬是靠着自己不算太高的文化水平，整理出了一份《浩然门诊部职工管理规定》。
    这样的工作效率让张子凡刮目相看。
    仔细阅读了管理规定，张子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晓雅，你用心了，不过这里面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大老板可能不是十分严苛，但是提拔的年轻干部，一般来说，为了弥补威信不足的劣势，会倾向使用“严法酷刑”来鞭策下一级的员工。
    这对于企业来说，可能是好事，不过张子凡并不希望自己的门诊部里充满狼性文化。
    “大的原则只有三个。
    第一，预防为主，惩罚为辅，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第二，对于医德医风，要加强监，实行一票否决，但凡是收受红包、私拿医药代表回扣的，一经发现，立刻辞退。
    第三，要鼓励大家学习交流、多开病例分析会，相互取长补短，用经济手段预防以后可能出现的‘抢病人’和‘推病人’现象！”
    石晓雅用笔记本仔细的记录下张子凡的要求，表示会尽快修改之前的方案。
    接着她拿出了一张奖状交给了张子凡。
    这是从华阳区卫健委的季度会议上拿回来的“院感防控先进单位”的奖状。
    看着这张奖状，张子凡非常高兴，因为它不仅仅是门诊部的荣誉，也是一件系统认可的道具。
    【叮！发现特殊物品：荣耀勋章碎片x2】
    【荣誉勋章碎片总数：3枚】
    【荣誉勋章碎片】这样物品张子凡并不陌生，之前他收到了患者赠送的锦旗，显示就是【荣誉勋章碎片x1】。
    看起来，无论是锦旗还是奖状，都可以作为【荣誉勋章碎片】的来源，而且根据荣誉层次的高低来决定碎片的数目。
    这时候，张子凡记起来，自己在魔都还得到过一个“医疗技术进步奖”，照理来说规格会更高，但当时系统并没有出现相关提示。
    想了想，张子凡猜测，“医疗技术进步奖”是个人荣誉，如果不把它悬挂在墙上的话，并不能给浩然门诊部增加声誉，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荣誉勋章碎片】了。
    毕竟从系统的特点看，这个所谓的【荣誉勋章】，应该是指浩然医疗的荣誉，而非张子凡个人的荣誉。
    虽然张子凡的个人荣誉与浩然医疗息息相关，但其中还需要一定的转化。
    想到这里，张子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石晓雅，让她通知马阿姨和药房的傅鸿鹏主任，将一楼的药房仓库整理出来，作为“浩然荣誉室”，用来摆放门诊部集体和个人获得的所有锦旗、奖杯、奖状等物品。
    其实三楼还有两间空余的屋子，但荣誉室嘛，不光要给医生护士们看，也要向病人展示，放在三楼就不太合适了。
    至于仓库中原本堆放的药品，暂时先找地方挤一挤，等到“美丽女人”服装店被吞并之后，门诊部就有足够的空间再建仓库摆放它们了。
    ……
    果然，张子凡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张子凡建立荣誉陈列室，并将“医疗技术进步奖”的奖框上墙之后，立刻得到了系统提示。
    【叮！发现特殊物品：荣誉勋章碎片x10】
    【荣誉勋章碎片总数：13枚】
    看着系统出现的提示，张子凡觉得，最乐观估计，也得100枚碎片才能合成荣誉勋章，前路依旧漫漫。
    忙完这一切，张子凡准备回到外科坐诊，恰好看到李景旺正一瘸一拐的帮忙搬药箱。
    “李队长，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说了要多休息吗？”
    虽然门诊部的保安队只有一个人，但张子凡觉得，架子不能倒。
    自己以前带着刘建明两人的时候，也能算主任，那么李景旺当然能算李队长。
    对于自己这位年轻老板的固执，李景旺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一个残疾人，咋就成了李队长……
    李景旺以前是在老家当过保安的。
    保安队里七八个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一只手打的，但保安队长还是能把李景旺压得死死的。
    因为保安队队长和公司财务一样，职位虽小，却身处要害，一般都得是由老板的亲信担任的。
    否则保安队长监守自盗，将厂子里的资产卖掉，老板就欲哭无泪了。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李队长名不副实，不过李景旺还是很感动于张子凡对自己的信任。
    门诊部里那么多机器设备摆着呢，看起来也很值钱的样子，这位张主任也算用人不疑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属性面板上写着硕大的“忠义”二字，那可是关二哥的属性，张子凡能不放心么。
    “运动伤病，七分治、三分养，我好不容易完成的手术，你可不能给我出乱子！”
    说着，张子凡伸手将想去拉李景旺。
    对于主任的关心李景旺很感动，但对于他拉自己的行为，李景旺笑了。
    虽然说踮着一只脚，但张主任那小胳膊小腿，能拉动自己吗？
    果然，张子凡用力一拉，愣是没有拉动李景旺，然而后者却吃了一惊。
    “张主任，你劲还挺大的啊！在没练过的人里，算是靠前那一波了！”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之前张子凡因为制裁黑医闹，获得过系统奖励的体质加强，所以比起普通人来说，力气会大一些。
    然而李景旺的话提醒了张子凡，根据系统的规则，当自己建立了初级药房的时候，就会自动成为初级药师，建立了儿科门诊的时候，自己就获得了儿科住院医师的能力。
    虽然都是初级，比较菜鸡，但也算是从无到有的质变过程。
    那么建立初级保卫室之后，自己会不会也学会什么东西呢？
    比如说初级徒手格斗什么的？
    这可就有点诱人了。
    男人嘛，无论外表多斯文，体内深处总会有一颗狂野之心的。
    ……

 第六十二章 教材修订

    严厉呵斥了李景旺不遵医嘱，瞎帮忙的行为，张子凡要求马阿姨对他加强监管，接着，他再次来到了隔壁的服装店。
    聂晓慧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张子凡过来的时候，远航集团的人已经在帮忙清仓搬货了。
    聂晓慧并没有在现场，这个点她多半还在睡懒觉。
    有钱的生活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在现场负责指挥的是远航集团旗下远航物流的一名小头头，正靠在货车边上抽烟。
    见到身穿白大褂的张子凡，好奇的掐了烟头，走过来问道：“你是这家‘浩然综合门诊部’的医生吗？”
    张子凡点了点头，问道：“有何贵干？”
    小头头问道：“你们这儿小孩子感冒发烧能看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一家门诊部。”
    “当然可以看，你家距离这里不远？”张子凡问道。
    小头头点点头，道：“咱们远航的老厂就在这里往东五公里，化工部门虽然因为环保要求搬走了，但宿舍和行政还留在这里。”
    与小头头聊了一会，张子凡才知道，原来整个远航集团总人数多达五千多人，基本都住在老厂子的宿舍区里。
    这倒是一个很大群体，有希望能成为门诊部稳定的病源。
    像附一这样的一流医院，自然是不用考虑病源问题，也不用考虑恰饭问题。
    而浩然门诊部想要进一步发展，只靠周边居民是不够的，必须要扩展业务范围。
    当然，五千多企业职工人数也不算太多，但企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每年都要进行一次职工体检。
    如果想办法把这项业务承揽过来，按照一个人头，最基础的两百元体检套餐来计算，就是一百万的毛利。
    这可是一笔很大，很稳定的收入，对于门诊部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两百元的体检套餐，那就只有身高体重，血、尿、粪常规，胸片，心电图，肝功能3项，肾功能6项，最多加个肝胆b超，项目非常简单，以浩然门诊部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承接。
    当然，依靠这一年一百万的流水打底，张子凡也能独立开设一个体检专科，这样就不需要占用门诊资源，让体检更加高效快捷。
    ……
    将定点体检医院转移到浩然门诊部，对于聂老爷子来说肯定不是难事。
    不过张子凡知道，像这么大额的年度体检，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都是一块惹人眼馋的肥肉。
    在远航集团内部，肯定有手拿回扣，利益攸关的人会阻挠这件事，这人起码也是个中层骨干。
    这也算是各个企业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就算是聂老爷子也未必不知道。
    如果张子凡贸然要求聂老爷子帮忙，肯定会让他为难。
    虽然他最终答应的可能性极大，但张子凡总觉得这事不太地道。
    想了想，既然是要准备挟恩图报了，张子凡觉得不如把这份恩情做大一点，这样自己也比较心安。
    挟恩图报并不一定是小人，之所以被人诟病，很多情况下是恩情不够，而所求太过。
    作为医疗顾问去美国，老爷子是付了十万块钱报酬的，本质上是雇佣关系。
    但如果更进一步呢？
    ……
    赵士华最近十分忙碌。
    忙碌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被一个孙悟空一样的年轻人给搅和的。
    当然，赵士华不是如来佛祖，他希望这样的孙悟空越多越好。
    作为卫生部普通高等教育“十一五”规划教材编撰委员会的成员，同时也是《口腔颌面外科学》这本教材的主编，赵士华不得不抓紧时间制定新的一批文稿。
    毕竟九月份，新一批医科大学生就要入学了，而他们的教材会在六月底就印刷好。
    赵士华必须赶在那之前，就将新的唇裂术式方案添加进去。
    这可是关系到一代医生成长的大事，也是关系着千千万万病患治疗质量的大事，必须争分夺秒，马虎不得。
    当然了，作为老教授，半步院士的超级强者，赵士华肯定是不会亲自做这些事情的，甚至他的第一代学生，已经成名成家的那一批宗师强者，也是不会事必躬亲的。
    所以具体编纂的任务落在了赵士华的几个徒孙身上。
    这几个人都是华西医学院的在读博士，既有一定的临床经验，也有很强的学术功底，最重要的是十分廉价，非常适合用来当苦力干活。
    此时，三男两女五个博士正对着一段录像目不转睛。
    录像中，一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正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一个个浩然方案，如同天马行空一样，令人目不暇接。
    周浩是几人的大师兄，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看这部录像了，但每次看，每次都会有一些新的收货。
    由于当时大会二十分钟时长限制，有很多细节张子凡并没有展开细讲，比如说某条斜行切口，它为什么要这样切，这么做的具体目的是什么，演讲中只是一语带过。
    像赵士华这样的资深大咖自然一点就通，可周浩几人却未必了。
    他们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观看视频，再结合张子凡的论文，然后在模型上进行试验，再敲定结论。
    而且就算这样，他们写出来的文案也已经被赵教授打回重写好几次了。
    因此直到今天，他们这个五人团队编写的《唇裂修复的18种新方案》章节，才写到第十一个方案。
    录像完毕，周浩站了起来，说道：“大家觉得还有什么要补充吗？没有的话我就送去给赵教授审阅了？”
    “学长，就这样吧，我觉得有了前面十个方案的经验，这第十一条方案肯定没问题的！”
    “是啊，这次包赵教授满意！”
    “嘿嘿，我们总算能一次过关了吗？晚上王百万得请客！”
    “凭什么啊！不能因为我胖就觉得我是土豪啊！”
    ……
    博士们轻松的闲扯了起来，示教室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哟，你们几个小娃娃，这次很有信心嘛！”
    这时候，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赵士华教授。
    “赵教授！”
    五个博士连忙站了起来，朝着赵士华行礼。
    赵士华一边从周浩手里拿过了关于第十一种术式的文稿观看，一边向晚辈们传火：
    “你们呀，都是我们华西医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人，这次让你们来帮忙，绝对不是抓你们的壮丁，而是给大家一次学习的机会，这一点，想必你们应该已经深有体会了吧？”
    “没错，赵教授，经过这段时间的教材编写，我们不但巩固了原有知识，更加开阔了视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周浩声情并茂的讲述道，仿佛自己真的不是苦力一样。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了解到了我和你们顾老师的苦心孤诣！”
    赵士华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这第十一篇文稿明显要比前面十篇写得好，把原理讲解的很透彻，我认为不用再……”
    “嘟嘟嘟嘟……”
    就在这个时候，赵士华教授的手机响了起来，“喂，我是赵士华，你是哪位？”
    “哦？小张主任！你这小家伙终于舍得给老头子我打电话了！”

 第六十三章 访问学者

    “周哥，你说赵教授在和谁打电话？他说的小张主任会不会是那个张子凡？”
    “没准，你看赵教授他在笑！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赵教授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邀请张医生挂职特约学者的事情成了？”
    “特约学者又不是特聘教授，没什么花头的，不过我觉得给一个硕士也有点小题大做了。”
    “话也不能那么说，只要在某个领域做到极致就是成功啊，有些中医大学还特聘没上过学的老中医来上课呢！”
    “中医？中医那也算科学么？巫术罢了，没有可比性！”
    “王超你咋说呢！中医怎么就不科学了？你把话说清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中医这个话题聊下去肯定要割袍断义的，我们继续观察赵教授吧！”
    ……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赵士华，老脸笑靥如花。
    他一直打了五分多钟电话，才满意的挂断，转头说道：“小周，一会你帮我联系一下你们顾老师，让他来办公室见我，有点事情让他去办。”
    顾国雄是赵士华的大弟子，现在在华西附属三院口腔中心担任主任，也是这五名博士的导师。
    他曾经在美国生活过三年，刷了一个ucla博士后的资历。
    顾国雄在那边有不少旧认，比如说之前魔都年会上的特鲁多教授，就是和顾国雄当时一起刷试管、养老鼠的战友。
    所以赵士华知道，要帮张子凡解决在美国行医资格的问题，让顾国雄去办是最合适不过的。
    想起自己大弟子那木讷的性格，赵士华摸着下巴，有些感慨：“哎，看来咱们国内的人才选拔机制确实有点问题，挑选出来的医学精英匠气重了些，而小张医生这么一个创新型人才却被挤出了体制之外！”
    几个博士面面相觑，赵教授这不是当着和尚面骂秃子吗？
    但是他们也没法反驳，人家张医生确实有实力，在唇裂领域的成就已经可以吹一辈子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连总结他的创新成果都总结不好，几易其稿，如今总算是有些曙光了。
    周浩说道：“赵教授，要不我先去找顾老师？他现在应该在文汇楼……”
    赵教授摇摇头，道：“我不是让你一会再去找他吗？现在咱们来说说修改教材文稿的事情！”
    “啊？”
    周浩愣了愣，连忙道，“教授您刚才不是说这第十一条术式写得很好，不用修改吗？”
    “哦，我有说过吗？”
    赵士华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反正你们必须要修改，张医生通过审美的角度，对于术式又做了一些补充，尤其是融入了种植齿科学中的红白美学概念，是一次重大的创新！”
    几个博士脸都绿了，“那……赵教授……我们之前的文稿……”
    赵士华把脸一板，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这是学习知识的态度吗？年轻人要闻战则喜，打起精神来，咱们把之前的工作推到重来，再熬几个通宵，争取在月底前完稿！这是无数患者的殷殷期盼，我们绝对不能松懈！”
    ……
    张子凡挂掉电话，觉得赵教授真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不但很热心的帮自己的忙，作为大教授，为人也没有一丁点架子，真是一位可敬的长者。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眼中可敬、没有架子的长者，正在如何压榨可怜的博士们。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子凡本人。
    其实就算没有请赵教授帮忙这回事，张子凡也是准备打这个电话的。
    唇裂修复术关系着无数孩子一生的幸福，自己有了新的发现，自然要尽早分享给教材的编撰委员会。
    至于担任华西医学院特约学者的邀请，张子凡本来是准备拒绝的，不过赵教授这么热情，也只能应承下来。
    好在这种特约学者基本上就是一种荣誉头衔而已，每年只要去华西上一堂公开课就行了。
    不用说，赵教授的意思肯定是让张子凡讲唇裂修复术了，每年讲一遍，年年炒冷饭也没关系，毕竟学生每年都是在变化的。
    一份ppt用十年的大学讲师大有人在。
    而且医学就是这样，你只要抓住一个点精通，就能吃遍天下，很多学者毕生可能就研究一种细菌，一种蛋白，照样不妨碍他成名成家。
    因为他将某一领域做到了极致。
    不过张子凡并没有疯狂吃老本的打算，毕竟把唇裂修复术玩出花来了，也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
    赵教授的效率极高，张子凡把新的论文资料发送给他不久，赵教授也回信说，张子凡和他团队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签证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张子凡把消息告诉袁强和石晓雅的时候，两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主任你说我要作为访问学者去美国和老外交流？”袁强难以置信的道。
    “访问学者是我，你只是我的助手，也就是跟班！”张子凡白了他一眼，纠正道。
    “一样的，一样的，我从来没想过能出国交流啊！”
    袁强有些不自信的道：“我英语虽然考过四级，但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笑话啥啊，扎克伯格来清大讲课，那口中文蹩脚得和什么似的，有人笑话他吗？反而称赞他中文说得好，用心了！”
    张子凡摇头道，“语言嘛，能听得懂，能相互交流就行。”
    比起忐忑的袁强，反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晓雅一点负担都没有，反正她就准备跟在主任身后了，听不听得懂英语，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候，刘建明捶胸顿足的说道：“老大，还能重新选方向不？我也要选外科方向啊！袁强特喵的太爽了！”
    “去你的，赶紧回去工作！”
    张子凡一脚踹在刘建明屁股上，“月末发奖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提换科？”
    刘建明捂着屁股，笑嘻嘻的说道：“不换了，不换了，咱这双手就不适合做手术！”
    开玩笑，全门诊部奖金最高的就是刘建明了，真让他换科，他可舍不得！
    等到众人都回去工作了，杨婷婷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张子凡的办公室，神色复杂的说道：“师兄你真厉害！”

 第六十四章 各自的幸福

    杨婷婷偷偷找张子凡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有些迷茫。
    两人都是z大硕士毕业，一起来到s市打拼，一直以来，杨婷婷都觉得自己和张子凡有一点合拍的意味。
    不是说彼此喜欢或者别的什么，就是觉得两个呆在一起的时候，特别融洽，特别放松。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杨婷婷发现自己却与张师兄渐行渐远，差距越来越大了。
    这让杨婷婷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仿佛间觉得自己似乎随时会被远远落下。
    对于杨婷婷的苦恼，张子凡想了想，安慰道：“婷婷，你之前在附一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做儿童内分泌方面的课题吗？或许你可以继续自己的研究，也做出一份让人瞩目的成绩来！”
    “这……”
    杨婷婷有些迟疑地说道：“想要做这方面研究的话，必须要很多临床数据才行，但是我们诊所现在没有那么多做激发试验的病人呀……”
    杨婷婷说得其实比较含蓄了，其实这个月少量咨询的病人，基本上最后都选择去大医院做激发试验了。
    所谓激发试验，就是指对于儿童矮小症和性早熟的一系列检查，过程比较繁琐，对精度要求高，费用也会比较贵。
    对于大部分家长来说，要做这样的检查，首选还是大医院。
    不过除了大医院之外，还有一类医疗机构也很受家长们的信任。
    那就是专业的体检中心。
    由于去三甲医院做检查比较麻烦，而在小医院做检查又很难让人放心，近些年来全国各地涌现了许多专门做体检的中心。
    因为都是脱离门诊专门做体检的医生，会给人更加专业的感觉。
    除此之外，体检中心在检查指引、答疑解惑、跟踪回访等方面也很有优势。
    搞体检具有很强的引流效果，而且检查化验本身也是收益不错的项目，所以体检中心正是张子凡下一步打算发展的方向。
    因此，对于杨婷婷的疑虑张子凡胸有成竹的卖了个关子，道：“你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你只要好好把自己的专业抓牢就可以！你不是常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吗？”
    杨婷婷点了点头：“放心吧，专业学习我可一天都没落下，咱们门诊部的学习室氛围真好，不但网速快，而且数据库也很齐全，我和董燕他们经常休息天来查资料看文献呢！”
    张子凡笑了笑，系统出品的初级学习室，具有增加略微学习者头脑敏锐度的特性，在这里面查资料看文献会使人心旷神怡……
    好吧……
    张子凡承认，自己亲身使用之后的感觉是，确实不那么容易犯困了，但再怎么优化，看文献也哪有玩亚索快乐！
    ……
    解开心结之后，杨婷婷又恢复了活力，一边工作一边开始整理儿童内分泌方面的综述，以便为以后的研究做知识储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华褪去，初夏到来，五月见尾，又到了发薪酬的日子。
    刘建明不出意外的成为了可恶的狗大户，一连请了全门诊部三天的奶茶。
    作为s市的土著，刘建明不愁吃喝，也不愁房子。
    他原来唯一的苦恼就是工作不如亲戚家的小伙伴好，如今终于扬眉吐气。
    现在要说谁是最对张子凡各种事迹如数家珍的话，柳小南这个脑残粉算一个，刘建明的老妈也得算一个。
    她现在但凡见到亲戚，都要有意无意的将年轻有为的张主任夸上一夸，绘声绘色地说一说他是如何在魔都震惊那些专家的。
    然后再有意无意的顺嘴提那么一句，我儿子现在就在张主任手下打杂，也不怎么争气，也就一个月赚个三五万吧。
    啥？你说三五万那么多？
    不多不多，你看看市中心房价都多说了啦？
    我们小明一个月都买不到一个平方，哎，这世道真是作孽哟！
    ……
    基本上聊天到了这个阶段，刘建明老妈就会偷偷观察亲戚们的脸色，看着他们的脸色由红转绿，由绿转青，最后黑得像木炭似的，特别好玩。
    当然了，刘建明老妈从来不会告诉亲戚们，她口中的三五万，其实是两万八，四舍五入三万，简称三五万。
    ……
    除了人人喊打的狗大户刘建明，化验室的王晶晶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
    看着银行卡的到账数字，小姑娘又哭了，不过这次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高兴的眼泪。
    五千元的收入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她告别那个噩梦一样家，独立生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了。
    这些日子里，王晶晶还在偷偷在学习室看书，她准备等到自己一旦符合条件，就立刻去报考师级职称。
    到时候有了每月八千元收入，生活肯定就会更加宽裕了。
    甚至于……
    王晶晶总是偷偷的观察袁医生，她觉得这个男孩子身上和自己有一样的气质，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或许会有许多共同话题。
    但是……王晶晶觉得自己太矮了，只有一米五，而袁医生则有一米七多，而且自己只是专科生，而袁医生是本科生……
    不过，如果自己能够考上技师，然后在一步步考上主管技师，到时候自己和袁医生的差距大概就没有那么大了吧？
    毕竟按照浩然门诊部新出台的《职工管理规定》，主管技师可是有一万元以上的保底收入的……
    在王晶晶满怀憧憬，小心翼翼规划着自己未来的人生时，刘佳就欲哭无泪了。
    作为康诚生物的外派员工，她是整个浩然门诊部里收入最低的那一批。
    就连马大姐，因为升任了后勤科主管，薪水也上涨到了四千块，比自己的三千五百块要高！
    唯一比自己低的，就只有另外一位扫地阿姨宋姐了，还有新来的保安李景旺，每天躺在床上睡大觉，晚上出来看下设备，收入也和自己一样。
    至于说小姐妹王晶晶，刘佳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只可惜她与康诚的合同还有好几个月才到期，她只能继续等待着，等待有一天自己能成为真正的“浩然人”。

 第六十五章 太平洋上空

    六月一日儿童节这天一早，张子凡带着逐渐狗腿化的袁强，还有管家化的石晓雅，来到了和睦小区门口。
    聂老爷子一行已经在这里等待了。
    见到张子凡身后的袁强、石晓雅，大家都没有惊讶，因为之前张子凡已经打电话和聂晓慧说过这件事。
    机票、食宿也值不得几个钱，聂晓慧根本没和张子凡商量，就把两人的行程也包了下来。
    对于聂家来说，多几个帮衬的人也是好事，更何况有医学背景，那就再好不过了。
    去美国的一行人中除了张子凡三人外，其余都是聂家人，有聂远平老爷子，老爷子的长子聂心华，二女儿聂美芳，聂心华的女儿聂晓慧，还有聂晓慧的女儿聂娅楠，可以说是四世同堂了。
    聂娅楠就是之前得过手足口病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康复了。
    从小姑娘姓聂，名字又是“亚男”，可以看出来，聂老爷子多半是个老封建。
    不过嘛，作为白手起家的农民企业家，自己打下那么大的江山，有这样的想法，张子凡觉得也很正常。
    唯一让张子凡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出行中，聂晓慧居然还担任着翻译的角色。
    “没想到吧，我可是s大外语系毕业的，专8水平哦！”聂晓慧得意的说道。
    张子凡摇摇头，他还以为阔太们都是只知道香水和包呢。
    略作寒暄之后，一行人分坐两辆车，驶向机场。
    聂老爷子的弟弟居住在圣迭戈，也就是圣地亚哥。
    对于这个美国西南海滨城市，张子凡唯一的印象就是某些恶俗广告的台词了。
    s市没有直达圣迭戈的航班，需要经过帝都、旧金山两次中转，整个过程要耗时要二十个小时左右。
    这虽然不是张子凡第一次坐长途飞机，却是他第一次坐飞机跨越太平洋。
    原本张子凡听说，从中国飞往美国的飞机是不从太平洋上空飞过的，而是从俄罗斯和北冰洋上空飞的。
    因为地球是一个球体，从这条路线飞行会更加节约时间。
    不过这次美空航的客机的路线是经rb转北太平洋，从阿拉斯加附近进入美国，虽然维度也比较高，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太平洋上空。
    因为位置的关系，张子凡想要欣赏空景的愿望也落空了，好在他早有准备，在手机里下载了时下最有人气的一百首流行歌曲。
    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张子凡靠在椅位上闭眼听歌，从而消磨时间。
    然而很快他就后悔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妖怪歌曲啊！
    张子凡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有些欣赏不来如今的潮流。
    就在他准备关掉手机睡一会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了一个空灵悦耳，而且有些熟悉的声音。
    张子凡打开歌单看了一下，果然是那首《叶的初夏》，作词作曲和演唱都是“恰柠檬的小叶子”。
    如今网络原创歌曲已经占据了乐坛半壁江山，但张子凡还真没有想到，自己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小叶子，居然这么有影响力。
    正当张子凡准备按返回键再听一遍的时候，飞机上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
    现在机上有一位重病旅客，我们急需医务人员的协助，如您是医生或护士，请马上与我们乘务员联系，对您的帮助我们深表谢意!
    ladies and gentlemen:
    may i have you attention please.a passenger require urgent medicine assistance at moment.any medcial personel on board please contact us.your assistance will be much apperciated.”
    广播是用英语和中文双语播报的，乘务员的声音十分焦急。
    张子凡立刻站了起来，同时一脚将呼呼大睡的袁强踹醒。
    “聂大伯，我们过去看看！”
    “有担当！务必注意安全！”
    与聂家几人招呼一声，张子凡带着两名下属迅速找到乘务员。
    ……
    “空中急救”尽管听上去很像好莱坞电影中的情节，但是根据统计，全世界每年大约发生50000例航空紧急医疗事件，比例算是相当高了。
    只不过其中大多数只是小事件，但这一次从乘务员的反应上看，事情并不简单。
    一个白人大妈级空姐，在得知张子凡三人都是医务人员后，立刻带着他们朝事发地点跑去。
    发病的是一名白人男性，正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
    他应该是独自旅行的，周围并没有家属。
    除了空乘人员和随机安全官之外，已经有三名别的医生到位。
    美空航的空乘显然都接受过简单的急救培训，一名目测一百六七十斤大妈级的女空乘，正骑在病人身上，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不过很显然，这两个基础的急救措施并没有起到效果。
    人工呼吸的前提是气道通畅，患者的咽喉已经出现水肿，女空乘再是如何努力，都无法将空气大量吹入病人的肺部了。
    三名医生当中，两名是华人，一名是白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不，我虽然是医生，但这个我可处理不了！我是病理科医生，不具备临床经验！”
    白人医生不停的摇头，他本来是不想站出来的，但是他五岁的女儿听到广播后不停的催促他。
    为了维护自己在女儿心中超级医生的形象，白人医生只能硬着头皮跑过来看看情况。
    另外两名华人医生情况稍微好一点。
    其中一名老者是退休的内科医生，另外一个年轻人是理疗科医生。
    老医生皱眉道：“看上去像是哮喘？不对，身上有斑疹，是过敏吧？”
    老医生英语不太好，连比带猜的与乘务员比划半天，终于搞清楚了患者之前吃过一块牛轧糖，其中含有少量的花生成分。
    花生是原产在美洲的农作物，是印第安人的主要食物之一。
    对于西方人来说，花生成为食物的历史很短，有将近1%的西方人对花生过敏。
    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比例。
    结合病人现在症状，事件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病人由于花生过敏导致咽喉水肿，出现严重的呼吸困难，危及生命。
    “帮帮我……”
    由于气道几乎完全堵塞，到底男子脸色已经发紫，他拼劲全力也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 紫色装备

    “医生们，赶紧想想办法！”
    胖空姐已经绝望了，她不断地朝着病人嘴里吹起，腮帮子都大了一圈，但是病人的状况却丝毫没有改善。
    显然白人医生对于西方人的生活习惯更加了解，他喊道：“赶紧找抗过敏的药！应该在他包里！”
    空乘人员在周围旅客的帮助下，迅速翻找了病人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并没有急救药品。
    有严重过敏史的病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这类药品，现在找不到，说明他很可能将急救药物放在了托运的行礼中。
    正是这一点大意，让情况越来越危急。
    “急救箱来了！”
    这时候，另外一名机组人员一路小跑，拿来了一只画着红十字标志的手提箱。
    这是飞机上配备的急救箱，除了手术刀具，其他常用医疗物资都有。
    “太好了！”
    三名医生都长舒一口气，连忙将急救箱打开。
    三个医生里面专业最对口的算是那名老年华人医生了，他很快就在凌乱的药箱里找到了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剂和舒喘灵喷雾剂。
    然而等到真正使用的时候，几人都傻眼了。
    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剂倒是还好，那见鬼的舒喘灵喷雾剂的包装袋根本打不开。
    “该死的！你们飞机上就没有一把剪刀吗？”白人医生绝望的咒骂着。
    但是空乘们同样束手无策，他们甚至试图用牙齿去撕咬那反人类的包装，却无功而返。
    自从“911事件”之后，美空航的飞机上不允许出现任何刀具，哪怕是一把小小的剪刀。
    在各种尝试下，又是宝贵的一分钟过去了。
    白人医生虽然自称没有临床经验，但基本的医学知识还是有的，他颓然的跪在地板上，“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就算有药也没有用了，我们错过了时间！”
    老年华人医生还不肯放弃，喊道：“气管切开！必须做气管切开！用内科的方法已经无效了！”
    “可是先生，我们并没有手术刀，也没有外科医生！”空乘中也有一个华人，她用不是很流利中文说道。
    “有的，大家让一下！”
    这时候张子凡拼命挤开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来到病人身前。
    这些美帝群众体重都超标了，要不是张子凡有大妈空姐开路，而且自己力气也比较大，根本挤不进来。
    “你是外科医生？”老医生欣喜的说道，“赶紧想想办法吧，这个鬼佬快不行了！”
    张子凡点点头，没有浪费时间，立刻接手病人。
    一个眼神，袁强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现在是在和死神赛跑，袁强也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了，一把推开了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空姐，将病人的肩膀垫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石晓雅从急救箱中找出了一次性卡瓦布，立刻给患者颈部做简单的消毒。
    于此同时，张子凡擦拭了自己的手，也顾不得什么七步洗手法了，就是胡乱抹了抹。
    接着，他用左手固定甲状软骨，并向下按压两侧软组织，使气管前突。
    “不行，这个病人太胖了，看不清气管壁的！”
    这时候跪在一旁的白人医生连连摇头。
    胖空姐皱眉道：“你不是没有临床经验吗？”
    白人医生话语一滞，只能尴尬的摊了摊手。
    他确实接受过气管切开的院内培训，但从来没有实操过。
    而且就算实操过，他也没有信心在这种状况下完成手术。
    不过张子凡并没有理会周围的喧杂。
    在他的眼中，一条准确的切开路径已经显现出来，就如同阻滞麻醉注射的进针点一样。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刀在哪里？
    张子凡身上当然没有刀，甚至连一把指甲剪都没有，他掏出了一支钢笔。
    并不是系统出品的专属钢笔。
    而是小弟袁强用上个月的奖金，刚刚买来的派克笔！
    价值两千大洋！
    刷！
    一道金光闪过。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间，张子凡如同一名没有感情的杀手，手中的钢笔从环状软骨下缘垂直向下。
    穿过了皮肤、皮下组织及肌层！
    穿过了两个气管软骨环之间的间隙！
    ……
    “哦，上帝啊，这个中国人在干什么？”
    几个空姐吓坏了，他们以为张子凡谋杀了患者，至少从动作上看，非常像。
    不过其他几个医生已经看懂了，正是因为看懂了，他们一时间陷入了思维的停滞，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年轻的外科医生居然如此果敢。
    从蹲下到出手，他只用了几秒钟！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用几秒钟就判断出患者的环状软骨位置？
    “按压！肾上腺素！供气！”张子凡依然冷静的下达命令。
    系统提示还没有出现，说明患者依然没有脱离危险。
    “好的，老大！”
    袁强放下病人，开始对他进行胸外按压。
    至于那支插在病人喉咙上的，自己的新钢笔，袁强只能当做没看见。
    毕竟一支笔换一条人命，这还是非常划算的。
    石晓雅同样雷厉风行的给病人注射了两支肾上腺素
    之前那个胖空姐在张子凡和其他几个医生的安抚下，终于知道这不是谋杀，而是一次精准至极的手术。
    她按照张子凡的要求，继续给病人进行人工呼吸。
    当然，这次不再是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了。
    而是通过钢笔的笔管吹气。
    在常规手术中，当切开气管之后，应该立刻放入气切套管，拔内芯，打气囊，连接呼吸机。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张子凡只能使用钢笔中一段中空的笔管当做气切套管，而将胖空姐当做气囊和呼吸机了。
    好在胖空姐还是很给力的，中气很足，供气稳定，连绵不绝！
    又是数分钟过去，患者青紫色的面容终于舒缓了过来。
    虽然喉咙口咕咕冒着血水和泡沫，无法说话，但是眼神中满是对张子凡的感激。
    当然，如果上帝给他此时说一句话的机会，他想说的不是谢谢，而是“医生，能不能给我打点麻药！实在太疼了！”
    可惜张子凡也好，或者别的医生、空乘也好，没有人能读懂他的“咕咕”声。
    毕竟急救的时候争分夺秒，没人想过打麻药这回事。
    至于术后补上麻药……
    大家注意力都放在病人的生死上面了，根本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说，病人终于缓过来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机舱中响起了掌声。
    从零星，到热烈，到最后所有人一起有节律的鼓掌。
    同时，中文、英语、拉丁语……
    各种各样的赞美声纷至沓来。
    张子凡以及他的团队，如同英雄一般受到了礼赞。
    【叮！恭喜你成功完成一例紧急气管切开手术，你的颌面外科技术提升至a级】
    【叮！恭喜你获得以下奖励】
    【特殊技能：外语精通，可以在短时间内掌握熟悉母语外的其他语言】
    【紫色装备：生命救护车，一辆神奇的救护车，该救护车所运载的病人，在30分钟内，病情不会加重，在60分钟内可以极限锁血】

 关于5月浩然门诊部的营收

    由于很多读者朋友们提出，因此作者菌已在前文中增加相应数据，并在此单章告知如下：
    每名门诊口腔医生产生的效益大约是八万元左右，一共四位医生，合计三十二万元。
    这对于一家口腔门诊部来说不算多，但浩然重生不久，正在快速上升期，未来还有提升。
    袁强的口外团队紧随其后，平均每两天完成一台种植手术，再加上别的小手术，当月效益达到了二十五万。
    三个辅助科室，体检科三万元，放射科两万元，化验室八万元，合计效益十三万元。
    护理组主要是吸氧、输液，以及向病人出售矿泉水，饼干之类的零星收费，约一千多元。
    外科效益八万元。
    内科效益两万元。
    儿科效益三千元。
    最终整个门诊部合计效益：八十万五千。
    以上效益已经扣除药物、器械、耗材、水电成本。
    而本月浩然门诊部发放职工薪酬为总计四十四万余元。
    最终结余资金三十六万。
    由于浩然门诊部不是股份制公司，这笔钱张子凡可以自由支配。

 第六十七章 我们会牢记一位中国医生的忠告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门诊部主任】
    【建设点数:425】
    【特殊技能：专注光环（lv1）、外语精通】
    【职业技能：
    颌面外科：a
    普外科：b+
    内科：e+
    儿科：f
    ……
    药学：e】
    作为医生，治病救人，从死神手中抢回病人的生命，这是最高的荣誉，也是践行学医之初，庄重许诺下的希波克拉底誓言。
    不过在这样的成就感之外，从系统中收获的奖励也让张子凡十分欣喜。
    医路漫漫，大道三千，如今张子凡终于将自己的本职专业，颌面外科的技能等级提升到了a级。
    a级，那可是能与朱文有教授比肩的技术等级。
    虽然，朱教授是在年老体衰、分心木工之后，技术水平才下降到a级的，他原本的技术水平很可能是a+，甚至是s。
    但这可不是说a级水平是什么大路货色，实在是朱文有这位被医术耽误的木匠双手天赋太强了的缘故。
    对于医生来说，有些人偏重科研和理论，有些人偏重手术实践能力。
    朱文有就属于那种科研一般，依靠一双巧手横推东海省颌面外科界的手术牛人。
    与他同水平的医生，单论手术，没有谁能压他一头。
    而如今，张子凡正接过朱老的衣钵，一点点从实战出发，提高着自己的手术能力。
    除了手术水平上的进步之外，系统的装备奖励也让张子凡很高兴。
    装备奖励不但减少了门诊部的设备成本，使得平价医疗和医生待遇提高得以兼顾，而且这些装备本身也有着神奇的效果。
    这一次，张子凡更是人品爆棚，破天荒的得到了紫色装备。
    在物品栏中，张子凡见到了这辆【生命救护车】。
    不愧是紫色装备，从外观上来看，这辆大型救护车就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就算不论它逆天的性能，单单是作为门诊部的门面，也绝对够拉风。
    一般来说，救护车分两种，转运型和监护型。
    其中监护型救护车是指拥有急救复苏设备和必备药品，能在现场或运送途中对危重伤病人员进行抢救的救护车。
    而转运型救护车是最常见的可被用于运送病情相对稳定患者至医院的急救车，在转运途中仅允许进行一些诸如输液、吸氧、止血、包扎等简单的医疗处置。
    很显然，【生命救护车】属于前者。
    车内不但有着成套的心电监护、静脉通路、简易手术台、可折叠碳纤维担架等急救设备，更有后舱新风恒温系统、高效缓震系统、远程医疗系统等辅助支持系统。
    至于车体本身，更是采用防爆、防弹、防腐蚀的特殊工程材料制成，可以确保在地震、火灾、洪水甚至是战场等恶劣地质条件下，尽可能完成医疗抢险任务。
    当然，这些面板属性比起【生命救护车】的特殊能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车上病人在30分钟内，病情不会加重，在60分钟内可以极限锁血。
    这就意味着，在s市绝大部分地方，张子凡都有能力将病人活着带回门诊部治疗。
    当然，如今的浩然门诊部急救能力还不是很强，甚至可以说，还不适合救治重症外伤病人，【生命救护车】的能力有些超纲了。
    但看待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
    等到未来浩然医院实力越来越强，这辆【生命救护车】的价值也会越来越大，成为真正跑赢死神的秋名山神车！
    除了【生命救护车】之外，另外一个奖励就有一点乏善可陈了。
    张子凡并不太喜欢外语。
    英文对他来说和数学一样，是一种学习的工具。
    数学的作用是以逻辑思维能力打开真理的大门，而英语的作用是查看文献，学习国外最新的医学成果。
    张子凡觉得自己的英语水平已经够用了，至少以前在附一偶尔接诊到老外的时候，也能大差不差的相互交流。
    如今有了【外语精通】这个特殊技能之后，张子凡很容易就能学会一口流利的外语了。
    可以流利，但没必要。
    至于西班牙语、法语、俄语、日语、朝鲜语……
    老实说，张子凡更没有什么学习的兴趣了。
    总之，在他看来，这个奖励差不多算是砸在手里了，远不如【生命救护车】来得实惠。
    ……
    朝着鼓掌的乘客们挥挥手，张子凡拉着还在臭屁的袁强回到了座位，深藏功与名。
    至于石晓雅，则被留在病人身边，指挥空姐们照顾病人。
    病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喉咙里毕竟还插着一支笔套呢。
    这样的创口无疑有极大的感染风险，甚至会造成肺内感染。
    不过所谓感染，也是建立在人还活着的前提上的。
    如果张子凡不采用这样的紧急措施，这个病人感染是不会感染了，直接变成尸体腐败了。
    将高风险状态转变为低风险状态，这就是急救的原则。
    机组人员已经与地面控制中心取得联系，等到飞机降落在洛杉矶机场之后，就会有救护车将病人送往当地医院进行治疗。
    当袁强绘声绘色地向聂老爷子等人讲述张主任是如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用一只钢笔就救活一个病人的时候，一大群穿着蓝白色制服的机组成员走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人是这家民航客机的机长，与很多美空航的机长一样，他曾有美国空军的服役史。
    目前飞机正在阿拉斯加航路巡飞，按照相关规定，他将飞机交由资深副驾驶管控，自己前来向张子凡道谢。
    他向张子凡伸出右手：
    “doctor张！你依靠过人的胆识和出色的技术化解了一次本航班上的危机！
    经过我们对于登机资料的核查，这位男士名叫华莱士，供职于洛杉矶时报，是一位知名的记者。
    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拯救了一位美国公民的性命！”
    张子凡伸手与他握了握，手背上毛有点多，力气也有点大。
    不过张子凡本人的力气也不小，用了八九分力，中年机长脸上的神情从感激中带着一点点傲慢，变成了感激中带着一点点惊讶。
    张子凡依然用不算流利的英语说道：“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天职，这与他是哪国公民没有关系。
    尊敬的机长先生，如果哪天在你们飞机上出现中国公民的突发事件，我希望你们也要以同理之心积极协助。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向贵航空公司提出相关建议，进一步完善飞机上的急救设施，增加外科急救包等医疗物资，以防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doctor，谢谢您宝贵的建议，我一定会如实向上级进行反应，至于飞机上的中国公民，请放心，我们都会牢记今天，一位中国医生的告诫！”
    中年机长站的笔直，郑重地对张子凡说道。

 第六十八章 阳光之城

    之后，机组方面让张子凡填写了一张详细的信息表格。
    几年前，国内航班上也发生过机组成员按照规定让医生填写表格的事情。
    其实这是为了方便后期向救人医生发放奖金和手术费用，不过当时由于机组人员业务不熟，语言简单粗暴，被乘客和当事人误解为航空公司是在为了撇清医疗风险。
    这样的消息经由媒体的传播发酵，引起了很广泛的影响。
    毕竟那段时间扶老人的梗和真实事件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很多人担心热心的医生会被讹诈和担责。
    这次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在充分了解到所填表格的用途之后，张子凡将浩然门诊部的地址写了上去。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飞机在洛杉矶机场降落。
    离别前，美国记者华莱士感激的望着张子凡，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张子凡回以礼貌的微笑。
    ……
    由于两个航班不属于同一家航空公司，因此张子凡三人与聂老爷子一家不得不去中转柜台办理后续航班的手续。
    同时还需要将托运行李转机托运。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张子凡等人才重新登机，乘坐达美航空公司的小型飞机前往圣迭戈市。
    洛杉矶和圣迭戈两座城市距离很近，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两百公里，开车不超过三小时，用上高铁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不过加州政府虽然想建造西海岸的高铁，但是在各种扯皮之下，目前连一根钉子都没铺下。
    如今在两城之间只有一条老旧的海景火车线路，旅游乘坐倒是不错，赶路就显得有些磨蹭了。
    令人吃惊的是，这两座城市之间居然有航线。
    美帝作为世界上资源最丰富，同时也是对能源最奢侈浪费的国家，什么巴黎气候协定，什么全球变暖危机，什么环保少女，在美帝掌权者眼中，统统都是狗屁。
    张子凡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飞机，感觉穿越回了上个世纪。
    整架飞机中，包裹机组人员在内，不超过三十人，张子凡和聂老爷子一行就占据了乘客数量的二分之一。
    由于距离短，不到一小时飞机就降落在了圣迭戈林德伯格机场。
    在降落的时候，小飞机剧烈颠簸起来，让张子凡有些紧张。
    不过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本地人，看上去都非常淡定，一个黑人大妈甚至无视安全手册的要求，吃着她的三明治。
    下飞机之后，老爷子有点萎靡，袁强则当场吐了个昏天暗地，他表示，宁可跪在高铁上面，也不要坐这种小飞机了。
    从一号航站楼去往圣迭戈市区，没有地铁，只有一班次大巴车。
    不过张子凡一行不需要这么麻烦，因为聂老爷子弟弟的子女们都开车过来接机了。
    虽然之前朱教授暗示过，聂老爷子的侄子们似乎对于父亲的疾病并不上心，但是对于聂老爷子这个财神爷还是很上心的。
    “uncle，欢迎来到美利坚合众国！”
    大哥彼特·聂，老三罗伊·聂，都上前欢迎聂老爷子。
    两人一口地道的南方美语，让聂老爷子撇了撇嘴。
    自己这个弟弟向来推崇西方文化，移民之后甚至刻意不教自己子女们华语。
    聂老爷子让聂晓慧随便敷衍了他们几句，便上了大侄子的车。
    聂晓慧也带着女儿随行。
    聂心华和聂美芳兄妹两人上了老三罗伊·聂的车。
    而张子凡三人，则被安排乘坐二姐苏姗·聂的车。
    虽然顶了一个洋名，但就长相来看，苏姗就是一位很普通的，四十多岁的华人大妈。
    似乎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劳累，苏姗显得很憔悴，脸上也没有什么妆容。
    “请问你是中国来的医生吗？”苏姗发动汽车，问道。
    令张子凡惊讶的是，苏姗倒是与她的两个兄弟不一样，会说磕磕绊绊的中文，水平大概与袁强的英文差不多。
    “是的，受聂远平先生委托，负责协助令尊手术的相关事宜。”张子凡实话实说道。
    大概是出现了几个生僻词汇，苏姗一边开车，一边花了一点时间思考，终于明白了张子凡的意思。
    她说道：“我父亲的情况很糟糕，这里医生给出的方案我和父亲都无法接受，我们想要去洛杉矶就医，但这需要叔叔的帮助！”
    聂远平是她的伯父，不过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想要搞明白叔叔和伯伯之间的区别有点困难，张子凡也不打算纠正她。
    浅交深言是为人处世的大忌，张子凡目前还不清楚这一家人的情况，因此保持了沉默。
    不过很显然，聂老爷子已经不放心自己那两个侄子了，之前七十多万美元算是买了个教训。
    这次他亲自前来，就是让张子凡帮忙评估医院的手术方案和医疗水平的，如果水平不理想，他再想办法转院，他知道弟弟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一旦癌细胞扩散，一切将会毫无意义。
    ……
    圣迭戈的阳光很好，有着阳光之城的美誉。
    张子凡透过车窗远眺，市郊天空蔚蓝，海滨的沙滩在阳光照射下泛起金色的光芒。
    确实是极好的阳光，但也正是这好得过分的阳光，会导致皮肤患病的几率上升。
    聂老爷子的弟弟，前半生住在水乡s市，后半生来到圣迭戈，多少有些水土不服。
    虽然没有出现皮肤问题，但是却出现了光化性唇炎。
    这种疾病发生在唇红之上，如果不积极治疗，就有可能恶变成为唇癌。
    可以说，正是阳光城的阳光，让他无福消受。
    ……
    当汽车驶入圣迭戈市区，刚才的惊艳感就渐渐消失了。
    作为从小听着金坷垃广告长大的中国人，“美国圣地亚哥”这句话，张子凡是有着特殊感情的。
    然而，真正见到，却只能摇头苦笑。
    是的，阳光城依然很美，却没有了童年时那种仰望的味道。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些去过台省亲戚们的描述，以及近两年去过台省的同事同学们的描述。
    二十年前，我们去台省，是去感受资本主义的纸醉金迷，是去体验发达的城市和先进的科技的。
    如今，我们去台省，是去欣赏自然风光，体验小岛上的人文风情的。
    而现在的圣迭戈，给张子凡的感觉就是这样。
    见惯了s市与魔都的城建，对于圣迭戈这样小城市很难有惊艳的感觉。
    就在张子凡观察着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老墨们时，汽车停了。

 第六十九章 大哥，我错了！

    圣迭戈毗邻墨西哥，老墨很多，三三两两的游走在街上。
    不过一行人的目的地，莫顿大酒店所在的康威街附近倒是没有老墨，反倒是华人不少。
    “张医生，我们到了，你们先休息一会儿，下午去医院。”
    张子凡确实有些累了。
    他们是上午8点坐上飞机，算上中转延误时间，足足花了三十多个小时才来到圣迭戈。
    此时，当地时间是上午九点，但对于张子凡一行人来说已经到达极限。
    尤其是聂老爷子，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更需要休息。
    几人吃过简单的食物，便在预定的房间补觉。
    只睡了大约四个小时，张子凡便被老爷子叫了起来，一行人出发前往圣迭戈库塔医院。
    这次聂家兄弟没有开车，一行人乘坐轻轨出行，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库塔医院的建筑，袁强想了半天，才说道：“真漂亮！”
    确实，这家医院规模并不大，但在阳光和植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
    不少穿着病服的老人正在花园中散步，但张子凡注意到，陪护他们的基本都是护工，而非子女。
    填写了一系列表格之后，一行人被允许进入外科病房。
    这里的病房条件看上去不错，主要是病人不多，聂老爷子的弟弟聂世平，或者叫查理·聂，独自一人占据了一个三人间病房。
    此时聂世平躺在升高的病床上休息，在他身边，有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为他唱歌。
    歌曲是美国南方的传统小调，是农场主们用来庆祝棉花丰收的，同时也有祝福安康的意义。
    “这是我女儿，莉莎，不过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的中文名字，叶诗怡。”苏姗向张子凡介绍道。
    而这时候，叶诗怡也注意到了探访者的到来。
    与张子凡双目相交的一刹那，同样惊讶的表情在两人脸上一闪而逝。
    朝张子凡眨了眨眼睛，接着，她便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到叶老爷子面前，乖巧的用中文说道：“大爷爷好！”
    聂老爷子非常开心，连忙从兜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红包，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叶诗怡的手里。
    小姑娘可能是第一次收到红包，有些手足无措。
    聂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胳膊，笑道：“拿着，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谢谢大爷爷！”叶诗怡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红包收藏了起来。
    给出大红包后，聂老爷子神色复杂的抬起头，看着好不容易勉强坐了起来的弟弟，“我应该叫你世平，还是叫你查理？”
    聂世平苦笑着道：“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大哥！”
    “哼，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弟弟聂世平，是我那个考上北大的状元弟弟聂世平！”
    聂老爷子本想用硬气的语气把话说完的，不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抱头痛哭。
    这一刻，他们讲的不是英语，也不是普通话，而是s市乡下的土话。
    正如小时候他们坐在田垄上说着的话一样。
    几十年没有见面，即便是两个沉默寡言的老男人，也忍不住从童年的艰苦生活絮叨了起来。
    张子凡老家距离s市不远，但听他们说话也比较吃力，江南地区向来十里不同音。
    不过张子凡还是大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当年聂家兄弟本就是村里一等一的聪明人。
    因为家庭困难，哥哥聂远平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聂世平。
    哥哥在家务农，后来机缘巧合进厂当了工人，开阔了视野。
    而弟弟则一路高歌猛进，考上了北大这样的国内一等学府。
    那时候，聂远平逢人便说自己在帝都有个了不起的弟弟，是天上的文曲星，人中的龙凤。
    他为自己的弟弟骄傲！
    甚至有人打趣，说他是满口不离弟弟如何的武大郎，聂远平也毫不在乎。
    然而，聂世平却没有将自己的成功视为家人的付出，祖国的培养。
    在那个思想混乱的年代，他见到了西方世界的发达、美好，对于自己中国人的身份渐渐变得痛恨，鄙视。
    对于远在家乡的哥哥，聂世平觉得那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是愚昧愚蠢的，不化开的乡下人。
    最终，兄弟两人分道扬镳，聂世平也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机会，移民到了梦想中的灯塔之国。
    然而，美利坚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对于华人的歧视如影随形，聂世平曾经那天之骄子的光环在这里也黯淡无光。
    面对这样的落差，聂世平的选择是加大对故国的诋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他利用自己的文学造诣，在多家报纸杂志上撰写文章，以一种近似于“脱北者”的口吻宣传，甚至是捏造中国的负面消息，以此来获得西方人奖赏的一点可怜的稿费。
    简单来说，如今躺在病榻上，垂垂老矣，饱受折磨的老头，曾经是个背叛祖国的老公知！
    “大哥……我错了！”
    聂世平老眼浑浊，“当年在机场，我们疯狂争论，相互争吵，我说，这样的中国是没有未来的，中国人不可能像rb人一样成功……
    但你说，你会留在s市，留在我们聂家祖祖辈辈生活着的土地上，用十年，用二十年，用一辈子，向我证明，中国人到底能不能做到！
    如今，是非对错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三十年前，我写的东西，我自己信，报社信，西方民众也相信……
    二十年前，我写的东西，他们信，但我逼着自己信……
    十年前，我写的东西，我自己不信，报社假装信，只有愚蠢的西方民众才相信……
    如今，我连假装相信都做不到了，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聂世平说的是真心话。
    作为中国顶尖学府的天之骄子，聂世平一心追求西方的接纳，等待他的却是歧视的大棒、
    他无论如何摇尾乞怜，通向身份认同的大门始终关闭着，知道老了，他才知道，身为华人，永远不可能割裂开那融入到血脉之中的炎黄基因。
    沉浮一世，到头来，两不相容，只余迷茫……
    而反观自己的大哥，他虽然连高中都没有毕业，但是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借助着中国崛起的东风，聂世平心中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哥，已经取得了自己无法想象的成功。
    每次在美国的超市里面，看到货架上放着的远航日化产品，甚至于所有made in china的商品，聂世平都仿佛是一个被撕裂的人。
    他的一半灵魂为之骄傲，为之自豪，另外一半灵魂却在颤抖，在害怕面对现实。
    “啪！”
    聂远平打了弟弟一巴掌，“你是家里最小的弟弟，咱们姆妈死的时候，要我照顾好你，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但刚才那一巴掌，是我替祖宗打你的，打过你了，我就要替姆妈救活你的命！”

 第七十章 小叶子

    说完，聂老爷子站了起来，对两个侄子说道：“去把主治医生叫来吧，我知道美国医生的咨询费很贵，钱不是问题。”
    经过聂晓慧翻译，彼特和查理两人连忙去找医生。
    虽然他们对于两位老人说的话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自己父亲是老糊涂了，中国那种落后愚昧的地方，怎么能与大美帝相比。
    虽然自己在美帝是边缘人，是所谓的“模（懦）范（弱）族群”，是婚恋市场上的绝对弱者，还常受到老墨和黑人的打劫，但比起在国内的华人来说，自己已经生活得非常幸福了！
    毕竟中国老百姓还在人均吃土嘛，只有少数土豪非常有钱。
    不过，有钱就是爹。
    自己的大伯可是中国土豪，那可是仅次于沙特土豪的有钱人。
    没看到他给莉莎的红包有多厚吗？
    那里面肯定装满了一百美元面值的钞票。
    要知道，五百万人民币，也就是七十万美元，自己那位大伯眼睛不眨就拿出来了，那得多有钱啊！
    五百万人民币，都够他在中国买个大庄园了吧！
    ……
    如果袁强他们听到这两兄弟的心声，一定会噗嗤笑出声来。
    五百万？
    s市也就一套房子的价格，而且还不是什么豪宅，就是普通的平层而已。
    这些可爱的美国人，对于中国的了解就是这么可笑的吗？
    其实，对于国外事物毫无认知的美国人不在少数。
    绝大部分美国人甚至都无法在地图上找到美国本国、加拿大和墨西哥，更别说找中国、俄国、欧洲这些地方了。
    美国人的教育也和美国的医疗一样，呈现极端的两极分化。
    精英阶层接受高端的教育，严苛的训练，做好了随时接班、掌管财富的准备。
    比如说当代美帝大统领懂王的孙女，就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他们很清楚，这个世界是如何变化着的。
    也很清楚，为了在未来保持权势和财富，必须不断学习知识。
    与之相反，平民阶层则在上层的忽悠下，在公立学校中接受“快乐教育”。
    他们鄙视书呆子，追捧个性张扬的运动健将，校园中充斥着荷尔蒙和反智主义的思潮。
    而聂家两兄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长起来的。
    其实，大部分华裔家庭都是比较注重子女教育的，毕竟他们知道，只有重视教育，才能让下一代有更好的发展。
    可惜聂世平那段时间入戏太深，有些走火入魔，觉得华人的传统都是糟粕，是阻碍自己融入西方世界的障碍。
    ……
    在聂家兄弟两人去请医生的时候，张子凡终于受不了古灵精怪，一直朝着自己贼眉鼠眼扮鬼脸的叶诗怡。
    他给了个眼神，两人偷偷来到走廊上。
    “真的是你呀，张医生！”叶诗怡背着手，笑眯眯的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如果说，我在飞机上还有听过你唱歌，你信吗？”张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听到叶诗怡的歌声的那一刻，张子凡就认出了她，那标志性的空灵音色，很难认错。
    她就是张子凡的网友，“恰柠檬的小叶子”！
    “我真没想到，你是在美国的华人，难怪你唱歌从来不露脸，我还当你是个丑八怪呢！”张子凡开玩笑道。
    叶诗怡主体上是华人女孩的长相，不过她的奶奶是爱尔兰裔，所以还是能看得出一些混血儿影子。
    “你才是丑八怪呢，我只是不想被别人说是外国人。”叶诗怡哼道。
    “外国人不好么？在哔站，外国人up主只要随便说几句“我爱中国”之类的，就能吸很多粉哦！更何况你的颜值，一定会受欢迎的。”张子凡笑道。
    “我不要，那些视频看得我尴尬死了！”
    叶诗怡使劲地摇头，“那些家伙根本不是靠才艺受到欢迎，我可是靠写歌唱歌才被人认可的！”
    张子凡点点头，不愧是咱的第一个活粉，果然追求很高。
    “说起来，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你妈妈明明水平很一般呀？”张子凡问道。
    “天赋好，自学的！”叶诗怡骄傲的说道。
    “好吧，其实是因为小时候，同学们都不和我玩，欺负我，说我是‘中国女孩’，让我滚回中国。
    当时我很伤心，但后来我变得坚强了，看了很多书以后，我告诉他们，我就是中国人，总有一天会回到中国的！而你们，也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是强盗的后代。
    虽然那一次被人揍得很疼，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爱上了中华文化，学习中文，学习唱歌。”
    听着小姑娘笑中带泪的讲述，张子凡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欢迎你来，到时候可以来找我玩！”
    “对了，张医生，你不是在魔都年会上获得过大奖吗，你能帮助我爷爷治疗吗？这里的医生水平很差！”
    不过说着说着，叶诗怡声音低落了下来：“他这个人很固执，一直不愿意向大爷爷认错，其实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开始偷偷改变自己了。
    西川大地震的时候，爷爷把全部积蓄捐掉了，所以才会没有钱治病。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有证据的，那是爷爷偷偷藏起来的捐款证明，就连我舅舅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我玩居家大冒险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
    说着，叶诗怡从自己的小包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泛黄的单据。
    ……
    张子凡与叶诗怡刚刚回到病房，聂家兄弟便带着两个医生来了。
    不过看到医生的样子，聂老爷子首先跳了起来：“怎么是两个红头阿三？”
    s市距离魔都很近，也和魔都人一样，把印度人叫做红头阿三。
    其实这种叫法是不对的，所谓红头阿三，指的是旧社会魔都巡捕房中的锡克教徒，他们带着红色头巾，总是对西方人喊“阿sir”，所以被称为“红头阿三”。
    锡克教徒是印度中一个很小的族裔，人高马大，作战勇猛，深受英国殖民者的信赖。
    而眼前两名医生，明显只是普通三哥，不是红头阿三。
    不过聂老爷子可不管这么多，红头阿三他都信不过，更何况是普通三哥，他连忙提出异议。
    彼特·聂连忙小声地解释道：“uncle，这里可是美国，是文明民主的国度，拥有全世界最多元的文明，你要适应这里自由甜美的空气，好了，让我们听听dr.罗素的治疗方案。”

 第七十一章 不靠谱的手术方案

    老爷子对于印度人不太信任，这可以说是一种刻板印象。
    在北美，印度裔的医生其实不少，vivek murthy医生在37岁时，成为了前总统奥观海的医务总监，就是其中比较有名的印裔医生代表。
    不过总体来说，印裔医生确实给人不靠谱的感觉，那或许是与三哥天生乐观跳脱的思维有关系。
    作为病人，还是更希望自己的主治医师严谨一些，而不是有着三哥特有的欢乐感。
    好在罗素医生还是很有医生范的，他在白板上画着相关术式图形，语言耐心而平和，当然了，任谁每分钟分说说话就能赚10美元，都会非常耐心的。
    罗素医生的口语有些咖喱口音，但语调完完全全是美式医生职业语调，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张子凡很认真的听着他的手术设计介绍。
    ……
    “等等，dr.罗素，您刚才是说，对肿瘤进行切除之后，就进行对位缝合？”
    说这话的并不是张子凡，而是袁强。
    原本他是抱着来学习的心态听罗素医生讲解的，但听着听着就不对味了。
    这洋大夫就这水平？
    就好像你抱着很高的期望去看武术比赛。
    结果上台两位大师做了一套行云流水的起手式之后，就开始互抡起了王八拳。
    当时袁强的想法就是，是不是我只看到了第一层，而罗素医生的思维其实在第五层？
    可袁强无论如何参悟都抓不住要点，最后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在翻译聂晓慧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地问道，“dr.罗素，首先，这个患者术后不做转移瓣吗？直接缝合会严重影响愈后生活质量啊？
    其次，唇部肿瘤切除后，相关部位的颈部淋巴清扫，难道你们不做吗？”
    之前罗素已经从聂家兄弟这里知道了，有两个中国医生在场，不过并没有特别注意。
    听到袁强的提问，罗素医生微微有些生气，不过他还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这位中国朋友，首先，由于患者的病灶过大，达到3x4的大小，通过唇部转移瓣的方法是绝对无法完成修复的，组织量根本不够。
    其次，我们会在术中进行冰冻组织切片，病理上没有发现癌细胞浸润，说明癌细胞转移的风险不超过50%，没有必要增加手术了。”
    听着罗素医生回答，袁强愣住了，刚想再争辩一下，张子凡沉声说道：“罗素医生，谢谢你的回答，不过我认为对于唇癌的治疗还是应该更加谨慎为好。
    患者唇部修复组织缺如的问题，可以采用同种自体皮瓣移植的方法解决；
    而颌面部肿瘤因为其血运丰富的特性，还是应该预防性的进行局部淋巴结清扫，否则风险太大了。”
    罗素医生摇头道：“中国朋友们，你提出的意见，我承认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这样不计成本治疗一名老年人，这是不合适的，而且保险公司也不会允许，更重要的，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技术储备，来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手术。”
    聂晓慧将罗素医生的话翻译给了聂老爷子听，老爷子气得够呛：“这阿三说得是人话吗？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还好我们不差钱，不然岂不是只能等死？”
    张子凡苦笑着安慰道：“聂大伯，罗素医生虽然说得有些冷酷，但这就是现实。
    其实我们国内也是一样的，如今医保覆盖面越来越广，情况好了狠多。
    我刚刚实习那会儿，很多农村地区的老人没有医保，子女舍不得出那三四万元手术费，老人只能回家等死的事情比比皆是。”
    张子凡说的是事实。
    虽然国内的手术费相对于欧美来说已经很便宜了，但我们的老百姓也更加贫穷。
    东海省和东浙省已经算是最发达的地区了，依然存在着这样的情况，可想而知在更加贫穷的西部农村，老人得了大病是如何的痛苦。
    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之中，在张子凡的印象里，随着近些年来农保、大病统筹的普及，他已经很少遇到老人生病等死的情况了。
    聂老爷子叹了口气，虽然他不缺钱，但是想到人命可以用金钱衡量还是很不舒服。
    “回头去给红十字会捐点钱，这事你替我去办。”他转头对聂晓慧说道。
    这个孙女平时闲散惯了，聂老爷子总想找点事给她做。
    聂晓慧瞥了瞥嘴，“那不是打水漂嘛……”
    “那也比你拿来搞明星后援会强！”
    老爷子气呼呼的跺了跺手杖，又补充道：“也比你姑姑拿去捐给和尚庙强！”
    张子凡捂了捂额头，难怪常说富不过三代。
    这时候，罗素医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通过电话之后，他对张子凡等人说道：“好了，中国朋友们，有重要的客人要来我们医院交流，我先告辞了，相关谈话费用的账单会在稍后寄出。”
    罗素医生和他的助手离开之后，聂老爷子立刻要求转院，这家医院虽然看上去很漂亮，但给出的手术方案也太可怕了。
    “uncle，放心吧，我们已经联系过ucla医学院了，估计过两天就有通知了！”
    圣迭戈所在的加州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强州，州内的医疗资源相当发达。
    无论是湾区还是洛杉矶，都有不少好医院。
    但如果说加州最好的医院，那无疑就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了。
    也就是ucla医学中心。
    其实在圣迭戈也有一家加州大学的分校，ucsd，不过他们的医学院并不出名，水平远不如ucla医学中心。
    “还要等几天？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老爷子真生气了，恨不得一脚踹翻这两个混账，“实在不行，让张医生上台！张医生可是朱教授力荐的人，我看怎么都比那个阿三靠谱！”
    “uncle你这话说的，罗素医生可是美国医生，你知道美国的医学院有多难考吗？除了英国等少数上等国家，其他地方的医师执照在我们这里一律不认可的！”
    兄弟两人没有明说，但隐含意思是，瘦死骆驼比马大，美国医生至少比中国医生靠谱。
    其实老爷子也就是说说气话，真让张子凡当主刀，他也是不敢的。
    毕竟当时朱文有处于半隐居状态，对张子凡的介绍还只停留在几个月前。
    再加上张子凡确实看上去比较年轻，那个印度人皮肤黝黑，倒是比较老相。
    然而就在这时候，走廊上响起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同时，罗素医生略带咖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尊敬的dr.特鲁多，您这边请！”

 第七十二章 引狼入室特鲁多

    罗素医生刚才接到了院长的电话，说是ucla医学院的特鲁多教授要来库塔医院来进行考察。
    一直以来，作为加利福尼亚的州立医院，库塔医院与加州医疗界的龙头老大ucla医学院是有所谓常态合作机制的。
    只不过ucla家大业大，一年半载也不见得想起来翻库塔医院的牌子。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ucla医学院国际交流办公室的主任居然亲自来了。
    库塔医院的院长受宠若惊，立刻打电话给全院在岗的骨干医生，准备一起去门口欢迎ucla的专家到访。
    让他们欣喜的是，特鲁多教授以及他的几名助手一下汽车，便直接了当的说道，要在库塔医院进行一次教学演示。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不但是对于库塔医院硬件设施的肯定，更是对库塔医生的一次提高。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让大家看不懂了。
    特鲁多教授并没有接受喝下午茶的邀请，而是直接表示要进行术前评估。
    这也太急了吧？
    一般来说，这种上级医生来小医院进行教学查房或者手术演示，都是要慢慢筹划，挑选合适病例的，哪有直接杀到病房去挑人的？
    不过既然特鲁多教授这么要求，库塔方面自然也没有异议。
    今天病区的值班主管医师正是罗素，他立刻带着一行人前往病区。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华裔病人？”特鲁多问道。
    罗素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些中国人请来的特鲁多教授，中国人确实很有能量啊！
    在美国，专家医生也有很多“外快”可赚。
    比如从企业机构获得的收入，包括讲课费、招待费用、咨询费、股份期权等，这部分收入是合法所得，但政府要求必须公开，比如德国在要求各类灰色收入登入“隐性收入数据库”。
    在美国，也要求“公开报酬项目”，药企需要将向医生和教学医院支付的所有费用全部填报公布，在网上一览无余。
    而以教学名义，来小医院给病人进行手术，当然也是医生们常用的赚钱方式之一。
    罗素医生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特鲁多教授的意思，唯一不太确定的是，他记得特鲁多教授似乎是以肾脏疾病治疗见长的专家……
    但不管怎么说，罗素医生还是殷勤地将众人带到了聂世平的病房。
    “这位是来自ucla的dr……”
    罗素医生刚想做一个介绍，没想到特鲁多教授一把拨开了他，笑容满面的伸出手，走向张子凡：“dr.张！魔都的时候太过匆忙，没能与你共进晚餐，实在是非常遗憾，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合作愉快！”
    张子凡没想到这位教授居然这么热情，心里不免有点愧疚。
    当时因为郑森明的缘故，张子凡可没有给特鲁多什么面子。
    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这是张子凡一向的做人原则，因此他也很恭敬的道：“特鲁多教授，谢谢您这次的帮忙！”
    “咦？dr.张，这样称呼我可是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特鲁多解释道：“在美国，一个人叫你professor张（张教授），那是一种疏远的表现，而像我这样称呼你为dr.张（张医生或者张博士），这才是将你当做自己人。”
    张子凡确实不太清楚美国人的规矩，他虽然有了外语精通这项能力，但还没有仔细开发，一些俚语和语言习惯，一时间也搞不清楚。
    看着特鲁多教授与那个中国医生谈笑风生的样子，罗素医生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特鲁多对他道：“今天教学的内容就是这例唇癌手术，请赶紧安排手术室，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欣赏dr.张的手术表演了！”
    ……
    特鲁多如此看重张子凡当然有他的原因。
    首先他作为ucla医学院国际关系办公室主任，一直致力推广国际间的医学成果交流。
    类似于一百年前帮助中国建立协和、华西、公济的西方医生一样，特鲁多心胸是比较宽广的，对东方人的才能也很认可。
    其次，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政治，ucla医学中心也不会例外。
    国际人才库计划，一直是特鲁多积极推动的一项计划。
    这原本是一件互利互惠的好事，是减轻本国医疗系统压力的一种创新。
    不过很显然，在白人至上主义者眼中，特鲁多的想法无疑是愚蠢至极的。
    “亚洲人连开车都开不好，做手术更是一场灾难！”
    面对这样的指责，特鲁多急需要一场证明，他希望张子凡能够通过考核，进入到他的人才库中。
    对此，张子凡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开玩笑，我辛辛苦苦做任务，攒积分，可不是为了发扬白求恩的国际主义精神。
    不过后来……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万恶的美帝，简直是对患者敲骨吸髓啊！
    一台唇癌切除+皮瓣移植+颈淋巴清扫术，手术费20万美金，总费用30万美金，折合人民币210万，张子凡可以获得其中手术费用的一半，也就是10万美金，70万人民币。
    而同样的手术，在s大附一医院，价格是8万人民币。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8万人民币！
    其中手术费4万，微血管吻合器，也就是传说中暴利的高值耗材，1.5万，其余是监护室费用，麻醉费用，药品费用。
    所以仔细想了想，美国老百姓的钱都不赚，自己还是人吗？
    于是张子凡才同意了特鲁多的请求。
    用美国病人的钱来补贴中国病人，这笔买卖值得考虑。
    当然，如今浩然门诊部实力还不够，不得不经过中间商赚差价。
    等到门诊部具备独立手术的能力后，就可以想办法直接开通对外业务，直接撸美国人的羊毛了。
    要知道，实际上如今美帝的医疗系统正在撸中国人的羊毛。
    李咏也好，鲁冠球也好，他们赴美重金求医，其实就是用中国老百姓的钱来支援美帝医疗，当然，我们不能说他们做得不对。
    面对死亡，谁都想要获得更好的治疗，获得生存的权力。
    不过在未来，这样的事情或许就要反过来了。
    美国的上层名媛、商界巨子、硅谷精英、华尔街贪狼们，最好多准备点人民币傍身。
    当然，此时的特鲁多根本不知道张子凡的野心有多大，自己是在引狼入室，挖美帝医疗的墙角。
    此刻他更加关注的是，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否再次给自己带来惊喜。
    这个年轻人的理论水平已经毋庸置疑了，接下来，就让这场手术来检验他的操作能力吧！
    ……………………
    有些读者朋友质疑为什么张子凡要去美帝走一遭，本章便有相关说明。
    写私人医疗的小说不太多，因为这不好写，除非系统直接发钱，否则就很难自圆其说。
    作为医生，赚钱与非营利性医疗之中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商战文、文娱文，主角赚老百姓的钱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如果能大发其财，收割老百姓的智商税，读者还会叫好。
    但作为医疗帝国的掌舵人，能不能这么做？
    显然是不能的。
    非但不能，最好还要平价医疗，对于困难群众还要免费医疗。
    这便是一种矛盾。
    但解决这种矛盾并非没有办法，一个是薄利多销，形成规模效应，一个是分级医疗，提供增值服务。
    不过懂王的两句名言给咱提供了第三种思路。
    1.china frist！
    2.we will build a medical empire and american will pay for it
    中国百姓，或者说，东亚民族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
    可为什么东亚人这么努力，世界的财富还是聚集在西方人的手中？
    那些西方人每天工作才几个小时，从来不加班，还天天罢工游行，要求高福利，拥有着高于东亚人的生活品质。
    凭什么？
    凭的就是霸权。
    别的咱也不敢写，但在医疗这块，咱必须得给他们安排明白咯。
    享受真“贵”宾医疗，排队摇号，然后乖乖给浩然帮困基金交钱吧！

 第七十三章 风险的博弈

    作为华西医学院来美交流访问的学者，ucla方面已经帮张子凡办理了外籍医生临时执业许可。
    经过协调，库塔医院很快就准备好了一间高标准手术室。
    不过由于是全麻的大手术，患者需要禁食禁水，所以手术直到晚上7点钟才能开始。
    期间，特鲁多教授邀请张子凡一起吃了顿晚餐，地点是医院附近一家不错的中餐馆。
    可以说，特鲁多还是比较贴心的。
    只可惜，无论是张子凡还是袁强，对于这家中餐馆的口味都有些敬谢不敏。
    左宗棠鸡、烧麦小笼包、幸运小饼……
    这些明显带着美国口味的“中餐”，并没有让两人感受到家乡的味道。
    随便吃过一些东西，稍作休息后，罗素医生通知说，手术已经可以进行了。
    张子凡、袁强两人立刻在相关人员的带领下进行术前准备。
    而石晓雅已经一早进入手术室准备器械了。
    每个医生的手术习惯都大不相同，喜欢用的器械也不太一样。
    因此石晓雅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障张子凡能够第一时间拿到顺手的器械。
    包括那台系统抽取的外科显微镜，也经过航空托运、清晰灭菌后，也放入了手术室中。
    石晓雅的英语很差，不过点头yes摇头no还是知道的，再加上胆子大，在当地护士们的帮助下，还是整理好了相关器械、设备。
    当张子凡和袁强在换衣间换上洗手衣，进入手术室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罗素以及其他三名库塔医院的外科医生，也穿上了洗手衣准备全程观摩这场手术。
    对于这样的围观，张子凡其实并不是十分陌生。
    s大附一是一家教学医院，他作为助手的时候，被学生们围观过。
    但袁强就显得有些紧张了。
    张子凡用中文鼓励道：“你把这些老外都当做绿冬瓜就可以了，相信自己！”
    “哦，亲爱的dr.张，你们在说什么！”
    特鲁多教授带着一名女助手，同样身穿洗手衣走了过来。
    唯一不同的是，他和那名女助手各自拿着一部手持摄像机。
    张子凡微笑着说道：“尊敬的dr.特鲁多，我正在和助手说，你们美国人真是热情好客呢！”
    特鲁多笑道：“哈哈，不用客气，中餐是我的最爱，不过老实说，我还是更喜欢我们美国的中餐馆，你知道的，没有用那么多油……”
    特鲁多人到中年，体型发福，拥有白人男性常见的水桶身材，十分注重低卡饮食。
    袁强点点头，看着特鲁多教授的身型，还有他绿色的洗手衣，嗯，确实是个绿冬瓜，果然不紧张了！
    这时候，特鲁多指着摄像机道：“dr.张，正如之前所说，这场手术我需要录像，只有铁一般的证据，才能让那些愚蠢的家伙闭嘴！”
    张子凡点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我会让他们哑口无言的。”
    “哈哈，dr.张，你是我见过的中国人里面最有幽默感的，比我的好朋友顾，要有趣的多。”
    顾，特鲁多指的是顾国雄。
    也就是赵士华教授的大弟子，正是他牵头，才促成了张子凡这次出国手术。
    张子凡无奈的摊了摊手，其实他并没有在说笑来着。
    至于说老外看了自己的手术视频会不会偷师，张子凡觉得很难。
    因为看卢本伟吃鸡，当然也能学到东西，但想要学到吃鸡的真正精髓，是不可能的。
    ……
    麻醉师已经完成了病人的麻醉，手术正式开始。
    病人的癌灶在下唇中央区域，面积3x4公分，累积到了唇红和唇部皮肤。
    这台大型手术的第一步，就是切除癌灶。
    切除癌灶，可以说简单，也可以说不简单。
    习惯上，恶性肿瘤可以分为癌与肉瘤。
    癌细胞由上皮细胞突变而来，肉瘤细胞由肌肉、结缔组织等细胞突变而来。
    而这例唇癌，就是由唇部的上皮细胞，长期受到强烈短波紫外线照射，而导致突变出现的。
    用人话来说就是唇癌细胞本身与周围正常的皮肤、唇红细胞都是同源的，交界处极其混沌。
    因此必须做扩大切除。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但这里也有一个问题，错杀不能无限错杀下去，错杀八千行不行？
    错杀一万行不行？
    错杀三万行不行？
    我把整个头剁下来，确保癌灶完整切除，行不行？
    答案当然是不行的。
    如何在减小损伤与防止癌细胞遗漏之中权衡，就是考验一个医生水平的关键。
    特鲁多教授拿着摄像机的手微微有些冒汗。
    这一次张子凡能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对于他来说也很关键。
    这两年觊觎特鲁多这个主任位置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他急需要一次地位的巩固。
    然而，当张子凡落刀的时候，特鲁多几乎要惊讶的叫出了声。
    只见张子凡第一刀，几乎是贴着癌灶边缘过去的！
    相差最多不超过4毫米！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中国医生难道为了博人眼球，想要搞个大新闻吗？
    虽然是肾脏病方面的医生，但特鲁多也知道，如果这样切割一个癌灶，有着极高的风险。
    首先，肉眼看上去是正常唇组织和皮肤组织的地方，里面可能已经浸润了癌细胞。
    你这样贴着边缘切割，无疑有很大概率遗漏那些浸润扩散的癌细胞。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当你用刀切过这样的危险区的时候，刀刃上也有可能沾染上癌细胞。
    那么当你切下一刀的时候，即便是切在正常组织里面，刀刃上的癌细胞也会被转移到正常的组织里面，重新生根发芽，形成一个新的癌灶。
    在医学上，将这样的情况称之为肿瘤细胞种植，或者叫种植转移，是一种很明显的医疗过错！
    眼前这个被自己抱有希望的年轻人，居然起手就出现了这样的失误！
    这时候，同在一旁旁观的印度裔医生罗素，同样惊恐的叫喊了起来：“张，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对病人的生命不负责任，我会一五一十的向病人家属汇报！”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
    对于张子凡的医术早已无比信任的袁强，立刻用生疏但是很有力的英语说道：“安静！别打扰我们主任手术！冰冻切片将会证明一切！”
    听到这话，罗素点了点头，但还是沉声道：“如果冰冻切片发现有癌细胞遗漏，我将立刻向家属说明情况，并且要求获取这台手术的执行权，尽量弥补你们的过失！”
    张子凡笑了笑，没想到这个三哥还挺可爱，有作为一名医生的担当。
    “谢谢你，dr.罗素，虽然你的未雨绸缪毫无价值。”
    说着，张子凡落下了第二刀，这一次，刀口距离病灶相差了足足1.2公分。

 第七十四章 皮瓣移植

    切除癌灶，张子凡自然不会死板的套用某种公式定理，比如说海德堡的指南中推荐距离灶缘0.7公分为宜，这只不过是大样本回顾下得出的指导性意见而已。
    具体到某个患者，某个癌灶，是没有真正的标准的。
    哪怕就算按照指南进行，遗落癌细胞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情况下，明明已经进行了癌症的“根治术”，也没有证据显示癌症已经转移，却依然还需要做放化疗。
    就是要通过放射线和化学药剂，将可能残留的癌细胞杀死。
    如今张子凡的颌面外科技术已经达到了a级，放眼全世界，也是排名前三百的存在。
    打个比方的话，相当于全世界最好的三四百个篮球运动员，组成了nba联盟一样。
    张子凡在颌面外科界，已经是nba水准了。
    将nba球员打散丢到世界各地打球，妥妥的都是地方一霸。
    有了这样的技术，自然会在每一次运球，每一次下刀中流露出来。
    所以特鲁多看得出来，张医生的手术基础相当扎实，绝对是优秀级别的。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张医生会什么要切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形状。
    只见在张子凡的手术刀下，癌灶以及它周边的皮肤被切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六芒星样式。
    “送检！”张子凡落下最后一刀，然后命令道。
    库塔医院的一名巡回护士不敢怠慢，立刻将切下的组织小心放入器皿中，贴上标签，然后火速送往病理实验室。
    ……
    所谓冰冻切片，是病理切片的一种。
    通过快速冷冻的方法，可以将手术中切下的可疑组织立刻进行分析，一般十五分钟就能出结论。
    病理切片是一切检查的金标准。
    一个病灶是不是癌灶，一个肿瘤是恶性的还是良性的，所有的生化检查和医生判断都只能作为参考，只有病理切片，通过显微镜找到确实癌变的细胞，这才能一锤定音的说明问题。
    而此时对张子凡切下的组织进行冰冻切片，目的就是分析它的边缘是否还有浸润的癌细胞。
    如果边缘是一圈完整的正常细胞，没有任何一个癌细胞掺杂，那就说明，这次切除是成功的，并没有癌细胞成为漏网之鱼。
    反之，如果切下组织最外层还有癌细胞，那说明肯定还有别的癌细胞被漏过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术室内气氛变得非常凝重。
    罗素医生一刻不停的盯着电脑屏幕，不停刷新着病理科反馈页面。
    终于，第十五分钟时，消息传回来了！
    “没有任何浸润迹象！”
    看着反馈报告上的一行大字，罗素惊呆了。
    “结果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特鲁多正要挤开罗素医生查看报告的时候，手术室的应急电话响了起来。
    罗素下意识的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言语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点黑人社区特有的口音。
    “罗素，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我昨天不应拒绝你的邀请……”
    由于要使用院内系统，所以标本便签上的医生名字是罗素的。
    检验科的黑人女研究员感觉自己可能拒绝了一台印钞机的约会邀请，顾不得医院规定打电话来挽回这段感情。
    罗素连忙将电话挂掉，此时此刻，他的困惑已经远远超过了和大波黑妹滚床单的生理欲望了。
    罗素连忙点开了检查单详情，调取了切片的图像。
    这时候，特鲁多也连忙拿着摄像机近景拍摄。
    只见在细胞视野中，切除的健康组织界面几乎恰到好处的包绕着癌细胞，有些突刺状的癌细胞延展，也被特意切出的星芒状结构给牢牢包裹住了！
    “这……dr.张，你是怎么做到的！”
    特鲁多教授不可思议的问道，虽然很多外科医生都有特殊的手术技巧，可以提高手术的质量，但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张子凡这样的地步。
    “手术直觉！”
    张子凡早就想好了说辞，从癌灶几何位点的指示性，到神奇的手术直觉，张子凡一顿鬼扯，把特鲁多说得云里雾里。
    特鲁多很想说，为什么我就根本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几何关系，这纯粹就是无规则图案而已！
    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非常完美的切除了癌灶！
    这时候，罗素医生当然也不敢再提什么接手手术的事情。
    原来不是对方太愚蠢，而是自己的眼界还不够广！
    转变态度后，罗素开始仔仔细细观看张子凡手术，准备近距离偷师一手两手，到时候大波黑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
    按照罗素原来的手术方案，手术进行到这一步，直接将患者两侧的唇红和皮肤拉拢缝合，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张子凡当然不会做这种处理。
    唇部修复术算是张子凡的看家本领了，不过这一次，之前的那些术式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因为唇裂修复无论如何设计术式，采用的办法都是将唇部剩余的皮肤进行裁剪拼接，从而恢复容貌。
    而如今这个病人原本癌灶就有4x3大小，再加上切除了浸润癌细胞的组织，剩下的皮肤、唇红已经完全不足以拼凑出一个下唇了。
    因此必须做皮瓣移植。
    人体中有许多部位都能作为皮瓣移植的供区。
    张子凡选择了患者股内侧的皮肤。
    因为这个地方的皮肤质地柔软，肤色较浅，而且毛发较少。
    通过【预设之眼】，张子凡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决定了皮瓣裁剪的样式。
    要将一块皮肤从大腿移植到嘴唇，最关键的一部是建立良好的血运循环。
    人体细胞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有血液提供营养和氧气，并且及时带走代谢废物。
    一般来说，为了保证皮瓣存活，手术医生会保留深筋膜，以保护皮下脂肪之中的血管网。
    但这么做会造成所用皮瓣“过度丰满”，影响功能。
    因此张子凡直接对皮瓣进行了去脂术，并完美分离出主要血管，然后与患者唇部剩余的皮肤血管在显微镜下对接，上血管吻合器。
    之后，张子凡使用一根细针刺了刺固定好的皮瓣，随即便有鲜血从针眼中渗出，这说明，血管通路已经基本建立。
    “一小时零八分钟！”
    罗素医生看着电脑上的时间发出感慨，“我的恩师潘迪特教授曾经完成过一台类似的手术，在两位显微外科医生的协助下，用了将近两小时才完成！
    当时我觉得纤维外科医生的手是如此灵巧，可今天我才知道，比起双手的灵巧，没有人能与中国人相比！”
    特鲁多教授也非常激动，虽然皮瓣的存活与否需要一定时间的验证。
    但从手术的流程和针刺试验来看，这块用以唇部再造的皮瓣存活率绝对高于百分之九十！
    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概率了！
    特鲁多正打算关闭摄像机，向张子凡道贺的时候，却见眼前的年轻人并没有停下。
    “颈部淋巴清扫必须做！”张子凡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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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满载而归

    “dr.张，你的切术手术相当彻底，没有必要再对淋巴结进行清扫了吧？”
    罗素医生有些困惑，从病理切片的报告来看，这例唇癌的转移可能并不大。
    特鲁多教授也是这样的看法，同样感到困惑不已。
    张子凡摇头道：“请仔细观察癌细胞的分型！报告上缺少了一个重点，请看原始图片。”
    几名医生连忙查看相关图片。
    罗素还是一头雾水，特鲁多教授则想到了什么，“这是低分化癌细胞！”
    在人体之中，有一类大名鼎鼎的基干细胞，被称为“胚胎干细胞”。
    所谓胚胎干细胞就是没有分化的细胞，拥有分化为皮肤细胞、肌肉细胞、血细胞等等各种细胞的能力。
    而已经分化成具体细胞的细胞，则基本失去了转变成其他细胞的能力。
    然而癌细胞则是其中一个例外。
    癌细胞可以呈现不同程度的“返祖”。
    比如说唇癌细胞，可以按照癌细胞与唇上皮细胞的区别，分为高分化、中分化、低分化三种类型。
    而越接近正常的唇上皮细胞，也就是分化程度越高的癌细胞，其恶性程度越低。
    越接近干细胞，也就是分化程度越低的癌细胞，其恶性程度越高。
    而这次的癌细胞分型，正是低分化型！
    “贵院病理科的水平有待加强。”
    张子凡摇了摇头。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库塔医院病理科，毕竟他们一年只读不到三百张切片，而附一医院病理科一年要读三万张都不止。
    题海战术在这一刻，显示出了压倒性的威力。
    ……
    确定分型属于高转移风险之后，张子凡继续进行下一步的手术。
    所谓颈部淋巴清扫，就是指摘除相关可疑的淋巴结。
    用形象的比喻来说，癌细胞的癌灶就好像是丧尸的大本营。
    如今丧尸大本营以及周围平原上游荡的散在丧尸，已经被张子凡通过手术切除了。
    然而丧尸大本营还有几条高速公路，会通向身体的各个地方。
    这些高速公路便是淋巴通路。
    淋巴结就是高速公路上一个个公路旅馆和服务区，由于在这些地方有充足的脑子供应，所以只要有丧尸开车到达，就会下车在这些地方吃饭。
    而如今张子凡要做的就是，沿途清理一个个公路旅馆和服务区，消灭这些旅行丧尸。
    但真正的手术绝没有那么简单，并不是每个公路旅馆都一定会被丧尸光顾，有的旅馆又可能非常隐蔽，会窝藏其中的丧尸。
    由于淋巴结如同葡萄串一般沿途分布，因此即便是张子凡，也必须非常小心，避免有任何遗漏。
    不过这一切，落在其他人眼中就完全不同了，张子凡简直就像是采蘑菇的小姑娘，闲庭信步间，将一个个淋巴结摘除，送检。
    而检测结果，又都证明张子凡的判断非常正确，这些淋巴结多半都被转移了，中标率高得惊人！
    从最初的震惊到此时的麻木，特鲁多已经完全不担心自己手中的录像能否让那些种族主义者闭嘴了。
    “雪莱，如果有人质疑我们录像的真实性，你会怎么做？”
    “教授，我会让他们尝尝高跟鞋的滋味！”
    ……
    经过整整两个半小时之后，手术终于全部完成。
    由特鲁多医生带头，手术室里全部医生送出了掌声，向这一台酣畅淋漓的精彩手术致敬！
    沐浴更衣，张子凡回到病房的时候，病人刚刚从苏醒室中送回。
    特鲁多教授带着录像资料开车赶回洛杉矶，而罗素医生已经详细的向家属们讲述了手术过程。
    “手术非常成功，不，单单用成功不足以形容，我愿意称之为奇迹！张医生拥有无与伦比的手术才华！”
    罗素医生的话语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崇拜，“祝贺你们在医疗卫生事业上取得的进步，我的中国朋友们，我的故乡印度却一直停步不前，中国人了不起！”
    聂老爷子虽然有些憔悴，但这时候也满面红光，直说这个阿三是个好人。
    聂晓慧则拼命帮老爷子打圆场，并告诉他不能这么称呼别人。
    另外一边，聂家两兄弟张大了嘴巴，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敢相信，一位来自中国的医生居然成了ucla的特聘学者！
    之前他们去ucla预约转院的事情，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受了多少白眼。
    甚至有些一起预约的人还斥责他们，是来挤占他们美国人的优质医疗资源。
    如今，中国人了不起这句话，让他们无地自容。
    曾几何时，我不是中国人，我是美国人，这是多么荣耀的身份。
    此刻，这一切似乎正在一点点改变。
    ……
    三天后，张子凡向聂老爷子等人告辞，准备先行回国。
    由于手术规模较大，聂世平需要住院较长时间，聂老爷子让聂晓慧和张子凡等人一起先回国，自己在圣迭戈再陪弟弟一段时间。
    洛杉矶机场上，叶诗怡跟着母亲一起来送机。
    看着女儿呆呆的望着客机起飞，一路向北，苏姗抚摸着她的秀发，道：
    “诗怡，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大哥哥？或许你也该尝试着成为一名医生？”
    “妈妈，你别想说服我放弃音乐的梦乡！”
    “你没有否认第一句话？”
    “你这是欺诈！”
    ……
    这一趟北美之行，张子凡可谓收获颇丰，单单经济收入就达到了八十万元。
    此外，聂老爷子还当即拍板，将远航集团的体检项目交给了浩然医疗。
    与此同时，他更是放弃了给红十字会捐款的想法，将名下一个小广场赠送给了张子凡。
    这个小广场恰好就在浩然门诊部后面。
    名人富商给学校医院捐楼是常规操作了，比如只有太阳能够晒黑的男人，古颠乐在全国各地捐了上千所希望小学。
    又比如全国各处开花的逸夫楼，就是香江大亨邵逸夫的手笔。
    当然，这么多逸夫楼其实并不是邵氏全资，是由当地政府投资，邵氏花钱买了个冠名。
    聂老爷子将一个小广场给了张子凡，这块土地的价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子凡投桃报李的表示，未来在这块地上建造的楼，会叫做远平楼或者远航楼。
    这让老爷子非常高兴。
    年到晚年，最看重的就是身后之名，去和尚庙里捐个长生牌位，哪有用自己名字命名一栋医院大楼流芳百世来得划算呢？
    总而言之，有了服装店铺和小广场这两块新地盘，浩然医疗的下一步发展就有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在完成唇癌切除+皮瓣移植+颈淋巴清扫三联手术后，张子凡获得了新的奖励。

 第七十六章 职工经验加成包

    靠在飞机的座椅上，张子凡打开了系统。
    这次三联手术的奖励并不是实物，而是100建设点数和3个初级职工经验加成包（1周）。
    【初级职工经验加成包（1周）：可指定一名职工，在一周内增强其学习能力和悟性，令他快速提高技术水平，但最高不可超过c+级。】
    这还是张子凡第二次见到可以直接提升职工能力的奖励。
    上一次由于刚刚接手诊所，人心不稳，张子凡并没有选择此类奖励，而是选择了专注光环。
    但如今情况已经大不相同，浩然门诊部就算不说铁板一块吧，但凝聚力也是非常强的。
    尤其是核心成员，更是忠诚度很高。
    张子凡打开了职工列表，查看合适的提升人选。
    【口外主任袁强：忠诚度92，能力d，秘技[手术嗅觉]】
    【护士长石晓雅：忠诚度90，能力c，秘技[病菌杀手]】
    【口内主任刘建明：忠诚度90，能力d+，秘技[器械精通]】
    【检验员王晶晶：忠诚度85，能力d，秘技[无]】
    【护士宁静：忠诚度77，能力e+，秘技[无]】
    【保安队长李景旺：忠诚度76，能力c，秘技[无]】
    【儿科主任杨婷婷：忠诚度75，能力c+，秘技[无]】
    【后勤主管马继红：忠诚度70，能力c+，秘技[无]】
    ……
    小师妹只有75吗？
    张子凡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杨婷婷至少是全门诊部前五。
    不过仔细想想就知道了，75的数值实际上已结很变态了。
    现代社会职工与老板之间的关系可不像是封建时代家臣与领主之间的关系。
    绝大部分情况下，能有60的忠诚度已经相当不错了，就算只有四五十，其实也是常态。
    毕竟跳槽这种事，总是难以避免的，除非是事业单位和党政机关，编制的力量还是很强的，可以有效的将职工约束在本单位的一亩三分地中。
    而浩然现在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私人门诊部，肯定不能和公家单位比。
    杨婷婷入职时间不长，对于浩然的归属感主要来自于对张子凡的感情。
    如果换个老板，她的忠诚度恐怕会瞬间清零。
    之所以75点忠诚度还进不了前五，不是杨婷婷的问题，而是其他几个死忠的数值太高了。
    石晓雅和刘建明自不用说，都是门诊部的元老，宁静和袁强也是第二批由张子凡亲手招募的人才。
    尤其是袁强，由于是张子凡事实上的第一跟班，他对于浩然的忠诚度尤其高，后来居上，实现了问鼎。
    另外两个排在杨婷婷前面的职工就有点特殊了。
    张子凡与他们交流不算多，也没有重点培养，完完全全是他们自己野蛮生长出来的。
    王晶晶，忠诚度高达85，这是张子凡没有想到的。
    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张子凡和浩然门诊部在王晶晶人生的最低谷，也是最绝望的时刻，伸出了橄榄枝，给予了她人生的希望。
    因此王晶晶对于浩然有着特殊的感情，在这个淳朴善良的贫家女孩看来，自己人生的幸福是与浩然联系在一起的，只要浩然越来越好，自己的人生就会越来越光明。
    这样的信念使得她的忠诚度不知不觉中升高。
    另外一个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就是李景旺。
    这个燕赵之地的习武大汉，血液中继承了先祖们的慷慨悲歌之情。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忠义】吧！
    对于李景旺，张子凡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拥有与关羽一样的特性，这样人确实应该在武道场上走得更久。
    最终，张子凡选择了袁强、刘建明、王晶晶三人，对他们使用【初级职工经验加成包（1周）】。
    之所以这样选择，是因为这三人的忠诚度较高，而且能力在c以下，进行提升不容易浪费。
    当张子凡点开三个加成包，并把它们拖拽到系统面板三人的头像上之后，三道金色的光芒凭空出现，一道没入了正在边上睡觉的袁强的体内。
    两道穿过飞机的玻璃，朝着大洋的彼岸飞射而去。
    这时候，原本呼呼大睡的袁强忽然打了个机灵，似乎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手指不断抖动，嘴里还念叨着：“大体老师你不要过来呀，你不要过来呀”之类的话语。
    ……
    与此同时，浩然门诊部。
    正在学习室中看书的王晶晶，原本阵阵倦意袭来打算小憩一会。
    忽然脑海中一阵清明，连忙拿起了书，一口气又啃完了五种试验的方法要领。
    刘建明刚刚忙完手中的病人，坐在电脑桌前，翻阅着桌子上的杂志信件。
    其中正有一份东海省树脂美学修复委员会的邀请函，刘建明已经看过好几遍了。
    东海省树脂美学修复委员会是东海省口腔医学会的一个下属分支机构。
    由于材料商们手脚大方的赞助，因此这个分支机构财力雄厚，相当活跃。
    这一次，受3m公司资助，委员会举办了第六期树脂贴面大赛，正在面向全省口腔医生征集参赛作品。
    一般来说，这种层级的比赛主要是青年医生的舞台，大佬极少参加。
    刘建明看着邀请函上的往期作品，不由有些跃跃欲试，但又有些心虚。
    虽然跟着张主任学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刘建明也自认为技术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他始终学不到张主任备牙的“精髓”。
    理智告诉刘建明，张子凡的技艺是非人类的，是没有可比性的，但他依然以张主任为目标，不断努力着。
    “干就完事了！”刘建明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从消毒罐中取出了一颗离体牙，开始练习。
    想要参加比赛，不好好打磨自己的手活可不行。
    就在刘建明雕琢牙齿的时候，他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贴面已经成型了。
    薄如蝉翼的树脂贴面与牙齿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显示出一种惊人的美感。
    刘建明愣了愣，虽然比起张主任的水平还差了很远，但这绝对是自己到目前为止完成的最成功的一例贴面！
    刘建明握了握拳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七十七章 2号楼与停车场

    回到s市，张子凡给袁强、石晓雅都放了三天假。
    人不是机器，劳逸结合是必要的。
    至于说顶着经验加成buff的袁强会不会浪费时间，张子凡觉得问题不大。
    这货天赋确实不错，居然在梦中都能得到大体老师的指点，提高人体解剖的水平。
    职工们可以休息，不过张子凡这个老板却停不下来，一方面是招人，一方面是门诊部的扩建。
    服装店的大规模翻修在张子凡去美国之前就开始了，如今还没有完工。
    医疗门诊的建筑要求与普通建筑是不一样的，小到排水管道的无害化处理，大到污染区、半污染区、非污染去的设计，都有着一套成熟的规范。
    2号楼，也就是原来的美丽女人服装店，与原本的浩然口腔诊所一样，是一栋三层楼房。
    第一层和第二层原本是售货区，第三层是服装仓库。
    张子凡准备将第一层改建为初级安保室和初级康复室。
    第二层第三层作为体检中心。
    虽然说体检中心很重要，可以聚集人气，赚取稳定的资金，不过它其实对于门诊部的技术提升几乎没有。
    其中占大头的化验室、拍片室实际上都是重复建设。
    张子凡不得不又花费400建设点，重新购买了它们。
    但这是必须的，体检一站式服务，通过数字化系统提升体检效率，增强体检者的舒适度，是保持竞争力的必要条件。
    此外，由于从美国搂回来八十万元资金，加上上个月营收结余，张子凡手头有一百一十多万现金。
    原本的投资预算如今看来太过小家子气了，张子凡大笔一挥，对预算进行了追加，达到了九十万，只预留二十万多流动资金。
    有了这笔钱，张子凡就能给1号楼、2号楼都新增电梯了。
    不过由于房子原本的结构中没有预留电梯井，新增的电梯不得不放在了墙外。
    有了电梯，腿脚不便的老人也能方便上下楼，同时也总算增加了点门诊部的牌面。
    又完成了两次每日任务，张子凡将剩余的点数全部用来兑换【初级康复室250建设点】。
    至此，张子凡整个五月以及六月前十天积攒下的钱财和建设点数，几乎都投入到了门诊部的升级之中。
    由于很多地方并不是直接使用建造点数购买，因此整个工期预计要到六月下旬才能完成。
    不过有一样设施已经早早完工了，那就是浩然门诊部停车场。
    聂老爷子捐的广场，张子凡暂时没有资金去开发，只能让施工队简单的平整出一块地方划作了门诊部的停车场，其他地方保留着草坪。
    停车场里面，当先停着的自然是那辆高端大气的【生命救护车】了。
    原本刘建明听说门诊部要建停车场，得意洋洋的说，要把他努力工（啃）作（老）赚来的宝马x5停过来，说这是为了给门诊部撑牌面。
    不过当他见到了停着的【生命救护车】之后，立刻闭上了嘴巴。
    当然了，原本张子凡就没打算让他停车，
    停车场不是很大，只够救护车和杨婷婷的小车停的，否则救护车急救开不出去就麻烦了。
    至于为什么杨婷婷有优待，理由也很充分。
    女孩子天天挤地铁容易遇到危险，刘建明皮糙肉厚，平时吃的又多，本就该低碳出行。
    就这样，在嬉笑怒骂和努力工作间，日子一天天过去。
    虽然时间对于张子凡来说过得很快，但对有一个人来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那就是备战高考的柳小南。
    这些天，张子凡除了早上早起，能够看到她在树下读书的身影，其他时间都看不到她了。
    高考无疑是人生中的一场大考，不能说决定一切，但确实至关重要。
    因此张子凡也只能默默祝福这个知性的小姑娘能够取得好成绩。
    ……
    6月19日。
    今天对于浩然门诊部来说，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因为根据计划，三天后，2号楼将会如期启用，浩然体检中心也会挂牌成立。
    不过对于柳小南来说，今天是出征的日子。
    一大清早，吕大姐带着柳小南走出房子。
    枝头的夏虫开始鸣叫，清新的阳光从杨柳叶的缝隙间撒了下来。
    “快一点，一会别迟到了！”
    吕大姐不知道第多少次核对着准考证和文具，同时拉着女儿朝车子走去。
    柳小南抬起头，看向三楼的露台，仿佛期待着什么。
    正当她有些失落的时候，张子凡睡眼惺忪的脸从露台边缘探了出来。
    给了小姑娘一个凯皇式的笑容和大拇指后，张子凡用手做了一个旋转钢笔的动作，同时用口型说道：“加油！”
    柳小南笑了，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钻进了车子里。
    红色的保时捷缓缓开出车位，差点撞上了门前的柳树，让张子凡捏了一把汗。
    看来紧张的不仅仅是孩子啊，吕姐恐怕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摇了摇头，张子凡洗漱一番，然后走下楼。
    ……
    来到门诊部后，张子凡照例先去2号楼参观了一番。
    由于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张子凡和马前卒施工队的师傅们也都很熟了。
    他们都很专业，用料也很实诚，没有以次充好的现象。
    不过李景旺还是很不放心的每天都吃住在工地上，盯着他们施工。
    按照李景旺的说法，他也是混过装修队的，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因此一定要替门诊部把好关，不然他就白拿这份工资了。
    李景旺的腿已经拆了石膏，有必要开展适当的运动，因此张子凡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看到他，张子凡想起了一件事。
    “景旺，你有驾照没？”张子凡递给他一个包子，问道。
    李景旺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道：“以前一直在队里训练，没时间去学车。”
    张子凡点点头，叹了口气。
    【生命救护车】都在门诊部后面停了小半个月了，张子凡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招司机。
    而且救护车属于特种车辆，至少需要b2驾驶证才能驾驶。
    但浩然门诊部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急救任务，为此特地去聘请一名大师傅开车，有点太过奢侈了。
    毕竟一个b2驾照的司机，就算比较清闲也得拿到8000左右的工资，性价比很低。
    所以，张子凡觉得还是得再挖掘挖掘职工们的潜力。
    “景旺啊，等你腿伤好了，除了训练，我觉得再掌握一门手艺，也是极好的……”张子凡建议道。

 第七十八章 构架的完善【求收藏，求推荐票！

    男人嘛，终归不能一辈子打打杀杀的，得学门手艺。
    张子凡为自己周到的想法点赞。
    回到办公室，张子凡让石晓雅把王晶晶和刘佳叫了过来。
    大概是早上做空腹化验的人比较多，大约等了半小时，两人才赶了过来。
    张子凡开门见山的说道：“刘佳主任，我打算把王晶晶要走，你得重新招人。”
    刘佳愣了愣，下意识的说道：“张主任，您是说我有资格招聘科员？”
    一直以来，刘佳的地位都比较尴尬，她虽然负责化验室的管理，却没有真的把自己当做科主任。
    毕竟她是门诊部的编外人员，生物公司的外派员工，没有像药房傅鸿鹏、特检科黄佳文那样，被大家当成自己人。
    刘佳想到，现在张主任放权给自己，是不是说明……
    张子凡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点点头道：“你的工作很出色，等那边的合同结束了，随时欢迎你入职浩然！”
    刘佳一听这话，一直以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她向张子凡鞠了一躬，道：“谢谢张主任，我一定会更加努力！”
    刘佳高高兴兴的走了，屋子里留下了局促不安的王晶晶。
    看着她不断搓动的手，张子凡笑了笑，他知道，王晶晶的性格就是这样，为人缺乏自信，甚至有些自卑。
    不过在关键时候，这个小姑娘是靠得住的。
    之前王伟国闹事的时候，王晶晶冒着被凳子砸中的风险，也要保护实验室的仪器，她弱小但是倔强的身影给张子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来化验室上班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很出色，不过现在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需要你承担，如果同意的话，会比原来单纯的检验员要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但是待遇也会增加……”
    张子凡一边喝着茶，一边有条不紊的说道。
    王晶晶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她不傻，隐约有了猜测，只是一时之间，她有些难以置信，觉得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
    “体检是未来门诊部一块很重要的工作，即便以后成立医院了，体检中心依然是重要的业务科室。
    所以我需要一个既有能力，又对浩然忠诚的人去掌舵，思来想去，我选择了你。”
    “主任我……”
    王晶晶被突来的幸福砸中，忍不住叫出了声。
    张子凡打断了她，严肃的说道：“体检这项工作，重中之重就是细致，任何一个差错，都有可能使得门诊部的名誉毁于一旦，我希望自己不会所托非人。”
    “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护浩然的声誉！”王晶晶双手握紧，激动的说道。
    “嗯，我相信你！”
    张子凡点了点头，“回去查查资料，写一份体检流程上来，要招多少人，要买什么东西，全部列好章程，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
    “是！主任！”
    王晶晶领命而去，与此同时，张子凡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由于你的职工王晶晶忠诚度已达90%，获得职工专属技能：标本亲和】
    【标本亲和：王晶晶对于检验标本性质的直观判断准确率提高50%，处理标本时的污染概率降低50%】
    看着王晶晶的专属技能，张子凡微微有些色变。
    好好一姑娘，以后该不会找不到对象吧……
    所谓的标本，对于检验科来说，最常见的除了血液，就是尿和粪便了……
    标本亲和……
    不敢想，不敢想！
    张子凡摇了摇头，连忙喝了两口凉茶压压惊。
    说起来，选择王晶晶作为体检中心的负责人，这是经过张子凡深思熟虑的。
    实际上，他原本是打算让石晓雅去负责体检中心的。
    不过后来想了想，石晓雅是自己未来的全院护士长，不能锁死在某个具体的科室里。
    袁强也是，张子凡打算成立急诊科后就把他从颌面外科拉出来，这么好的苗子，不接受急诊的毒打实在是可惜了。
    总之思索再三，张子凡选择了同样学历不高，但是对单位很忠诚，做事情也很认真的王晶晶来负责体检中心。
    就好像郭靖郭大侠，这样的人绝对不适合当手术医生，否则病人都失血休克了，他还在那儿瞎琢磨呢，十分危险。
    但他却很适合做检验技师。
    体检不像是临床，绝大部分情况下，细致和责任心要比聪明才智重要的多。
    ……
    王晶晶果然没有辜负张子凡的期望，第二天一早就递交了一份十页纸的流程设计及相关需求的文件。
    看着她那两个大黑眼圈，张子凡十分庆幸，这本来是他打算自己完成的工作。
    张子凡估计王晶晶昨晚可能都没有睡觉，查阅了大量资料，找了天南海北的同学，打听相关细节，这才写出了这份报告文件。
    而张子凡本人昨晚则和袁强、刘建明一起，玩了三把亚索，还打了一把云顶，十分哈皮。
    这就是运筹帷幄的好处了。
    如果张子凡事必躬亲，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非累死他不可，而且专业不对口，未必还能做得更好。
    而现在，他只要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王晶晶的报告，只需要偶尔抬起头，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可以了。
    看着小姑娘高兴的样子，张子凡作为领导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将整份文件通篇看完，就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看完之后张子凡才知道，难怪公立医院的体检部搞不过专业化的私人体检中心，里面的门道可真不少。
    不说别的，就是一份小小的体检报告，在设计上也有许多学问，涉及到心理学的知识。
    还有相关的随访机制建立，影像学资料聘请外院专家远程读片以节约成本，这些都是张子凡之前没有考虑过的。
    至于说，王晶晶拟招聘6名体检医生、2名导医，购置一批沙发、茶几、饮水机等物品的要求，张子凡也一一给予了批准。
    张子凡已经和聂晓慧打过招呼，今年远航集团的年度体检会提前，以便及时让门诊部回笼资金。
    “做得不错！”
    张子凡点点头，对王晶晶道：“月底远航集团的中上层领导一共三百多人，会来我们这里体检。
    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作出调整，确保打响开门红！
    如果这次体检没有问题，紧接着还有远航职工五千人的大型体检，对我们更是一次考验！”
    王晶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肩上压力山大，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这时候，张子凡又想起了这几天杨婷婷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的事情，补充说道：“对了，再找一个房间，预留一些住院体检的床位，以方便儿科开展儿童生长激发试验，这件事不需要考虑成本问题。”

 第七十九章 内科你也懂吗

    王晶晶离开后，石晓雅敲门进来。
    原来六月过半，特种仪器半年校验的时间到了。
    大到高温灭菌锅，小到氧气流量表、血压仪、医用磅秤，这些计量设备都需要送去s市特种设备检测研究院进行校准。
    这些设备都直接关系到医疗质量安全，只有取得了相关的合格标签，才能继续在医疗机构中使用。
    如果出现损坏的，检测研究院会进行维修和校准，只不过作为行政垄断的生意，价格并不便宜。
    至于修都修不好的设备，研究院会对其进行强制报废，确保不会有故障设备危害病人的身体健康。
    检测、维修，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少说也得几千块，弄不好就上万了。
    虽然对于石晓雅非常信任，但作为管理者，张子凡必须避免监督死角的出现。
    因此他让石晓雅和宁静两人分别负责仪器送检和取回，再加上亲自进行发票核对，这样基本可以避免虚报检测数量，骗取门诊部资金的可能性。
    ……
    今天的每日任务是小清创，张子凡很简单就完成了，接下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手术。
    等到下班的时候，杨婷婷跑了过来，邀请张子凡一起去吃甜品。
    “你请客？”张子凡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请你吃饭！”
    杨婷婷撇了撇嘴，她可没说谎，两人一向是你请你的，我请我的，或者干脆aa，直到最近才出现她频繁蹭吃蹭喝的现象。
    按照杨婷婷的话来说，她可不是因为张子凡是男生才蹭吃蹭喝的，而是因为消灭贫富差距，打击土豪，才蹭吃蹭喝的。
    “这次本姑娘请客！报答车位之恩！”杨婷婷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真诚。
    ……
    两人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在不远的芝灵路上有一家新开的满记甜品，正是杨婷婷的最爱。
    两杯杨枝甘露下肚，杨婷婷就露出了真实面目。
    “师兄，没想到门诊部这么快就要上马体检中心了，我觉得单单是成人的体检显得太单薄了，你看要不要让我们儿科也在体检中心里占个诊室？”
    杨婷婷提出这个要求是有些心虚的。
    从效益上来说，在体检中心里面特意划出一块儿童体检区不太划算。
    因为与企事业单位组织职工体检的规模效益不同，儿童体检一般都是以家庭为单位，一个两个来的。
    就算是幼儿园和小学组织集中体检，一般也是由医院上门服务，将体检车开到学校里去。
    反正杨婷婷没有见过老师带着成群结队的孩子上医院的，一旦造成院内感染，学校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另外一方面，儿童体检，尤其是儿童内分泌方面的检查又非常重要。
    由于食品安全、环境污染等种种原因，现代社会中，孩子出现性早熟和发育迟缓的比例逐年身高。
    但因为儿科医生的缺乏，这方面的医疗资源相对紧张，很多孩子得不到有效的检查和相应的治疗。
    而且儿童内分泌疾病的治疗具有时效性、窗口性，一旦错过黄金年龄，再想要补救就会杯水车薪了。
    每每看到因为各种原因而错失治疗机会的孩子，杨婷婷身为儿科医生，心中就满是遗憾和愧疚。
    听着她越说越委屈的样子，张子凡也不装作眉头的紧锁的样子了，叹了口气说道：“这得追加不少预算啊……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
    “只要什么？”杨婷婷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只要接下来一个月，每天早上你给我带早饭，要你亲手做的粢米饭和茶叶蛋，你知道的，我的舌头很灵光，你的手艺我可忘不了，别想用买来的早点糊弄我！”
    “好啊！一言为定！”杨婷婷生怕张子凡反悔，连忙与他对掌。
    一个月的早餐换一间儿童体检诊间，这太划算了有木有！
    一时之间，张子凡和杨婷婷各自都露出了鸡贼的笑容。
    ……
    与杨婷婷告别之后，张子凡打算再去胖婶家吃碗馄饨。
    也不知道女生的胃是怎么长的，光吃甜品就能当晚餐，一点都没有充实感。
    过马路的时候，张子凡正好看到穿着警服，单手骑车下班的李超。
    他骨折已经有6个星期了。
    由于是骨骺端的青枝骨折，第四周的时候李超就来门诊部拍片复查，发现愈合良好，石膏就拆掉了。
    张子凡朝他打招呼道：“李警官，这是带伤上岗啊？虽然石膏拆掉了，可这手腕还不能受力，你这样单手骑车，交警不管管吗？”
    “张主任你行行好，别嚷嚷了！影响不好！”
    李超停下自行车，哭笑不得地道，“谁不想清闲一点啊，这不是没办法嘛，这两天高考，各个路段、学校门口、居民区都要通行管制，还要禁止鸣喇叭，里里外外都是事儿，所里缺人啊！”
    “辛苦了！”
    张子凡竖起大拇指，这两天气温很高，又热又闷，李超的警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哈哈，张主任你也是！”
    李超笑着说道，“最近可是好些居民说多谢我们所的宣传，让他们发现了家门口的好大夫！还说李警官是个狗鼻子，那儿有好东西，准能第一个发现。”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正要相互道别，这时候李超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是陈大伯啊，有什么事吗？”
    “啥？你孙子发烧了？这个点得去医院挂急诊了，门诊部已经关门了。”
    “那行，你等等，我来帮忙！”
    说着，李超挂断了电话。
    “李警官怎么回事？”张子凡好奇的问道。
    李超摇头道：“是我们片区的五保户，老头瘫痪在床，孙子好像又病了，挺惨的，我得去帮帮忙！”
    “是孩子发烧吗？要不我也去看看吧，你的手不方便。”张子凡建议道。
    “咦？张大夫你不是外科医生吗？感冒发烧也能看？”李超惊讶的问道。
    “略懂，略懂！”
    张子凡骑上自行车，让李超坐在后架上，按照他的指示向小区里骑去。

 第八十章 奇怪的咳嗽【求推荐票！求收藏！】

    路过门诊部的时候，张子凡取了出诊箱，套在李超脖子上，继续赶往卖鱼场新村。
    卖鱼场新村就是护工马大姐家住的小区，距离门诊部很近，是周边最大的棚户区。
    棚户区的道路自然相当拥堵杂乱。
    这时候，李超的永久牌自行车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优势，很轻松就来到了陈大伯的家。
    李大伯家是五保户，所谓五保户，就是指生活特别困难的人家，政府对其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陈大伯今年六十多岁，也不算太老，不过早年间丧子，后来又在矿上受了工伤，瘫痪在床。
    与他相依为命的只有一个孙子，今年上初中，据说人很聪明，但十分调皮。
    “陈大伯，我是小李！”
    李超敲了敲门，招呼一声便推开了门。
    陈大伯家太穷了，以至于平时都不用锁门，李超和他说了好几遍，但也无济于事，只得作罢。
    不过陈大伯不锁门也有不锁门的理由，毕竟他本人行动不便，唯一一个孙子又要上学，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邻里间也好有个照应。
    还没有进门，张子凡就听到了半大孩子的咳嗽，还有他倔强，但是无力的声音：“我就是有点感冒……咳咳……没关系的！”
    这咳嗽有点猛啊！
    张子凡拉住了李超，从出诊箱里取出两只医用口罩。
    “这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李超挠头道，他这辈子还没怎么戴过这玩意儿。
    “保护自己怎么叫小题大做，戴上，这事你得听我的。”张子凡说道。
    ……
    半大孩子名叫陈泽新，下个学期就念初二了，正处于叛逆期。
    按照华阳区的相关政策，陈大伯本人就医是全部予以报销的，而陈泽新在上大学之前，门诊医疗费报销90%，住院医疗费全额报销。
    也就是说，如果去看“感冒”，还是得花费10%的医药费，因此陈泽新非常固执，坚决不愿意去医院。
    陈大伯躺在床上，苦口婆心的劝说，见李超来了，立刻请求他帮忙将孩子带去医院：“李警官实在对不起啊，又给您添麻烦，不过泽新咳得那么厉害，还发烧了，不打针吃药不行啊！”
    李超摆手道：“没事，组织上让我们结对帮困，那我就得帮你，不光我帮你，这不，门诊部的张主任也跟来帮忙了，让他先给孩子瞅瞅！”
    “你……收不……收钱……”陈泽新一边用力的呼吸，一边问道。
    “放心吧！”
    张子凡摇了摇头，他有这功夫不如去鬼佬身上榨油，五保老人和半大孩子身上能榨出几个钱来？
    拿出耳温枪先给孩子测了测，38.2度，体温很高。
    接着，张子凡让他张开嘴，以便观察咽喉，并取出听诊器开始听音。
    “咳咳咳——”
    这时候陈泽新又是一阵猛烈的干咳，似乎把肺都要咳出来了。
    “一直没有痰吗？”张子凡问道。
    “没有，他到回家一开始好好的，还给我做了红烧鱼。”
    孩子咳得厉害，没法回答，陈大伯连忙替他回答，“不过，吃完晚饭后就说有点累了，然后嗓子疼、咳嗽，半个小时不到就厉害起来了！”
    张子凡皱起了眉头，用棉签擦拭了孩子的额头。
    很干，并没有怎么出汗。
    孩子的咳嗽非常怪异，一般常见的感冒咳嗽，咳逆有声，或者咳吐痰液为主要临床症状。
    但是孩子出现了明显的呼吸急促、困难的症状，并且起病相当迅速。
    这一点非常像是哮喘。
    然而哮喘一般不会出现发热的症状，张子凡也没有听到哮喘标志性的哮鸣音。
    此外，虽然没有拍片确诊，但以孩子的年龄，患上肺癌的概率极低，至于说肺结核，一般会有咯血、潮热等症状，也完全对不上。
    思来想去一圈，张子凡发现常见的几种咳嗽疾病，居然一个都对不上号。
    张子凡的内科技能只有e+，但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此时也陷入了困惑之中。
    “张大夫，给孩子开点药吧，他小时候经常感冒发烧的，开点退烧药、消炎药，很快就好了。”
    陈大伯见孙子越咳越厉害，张医生却还在沉思，不免有些着急。
    他之前请求李超帮忙送孩子去医院，其实也就打算让医院开点药罢了。
    毕竟孩子又是发烧，又是咳嗽的，任谁都觉得是感冒了，不会多想。
    陈泽新终于暂时止住了咳嗽，艰难地说道：“医生……给我开便宜点的药……我就是下午游泳……着凉了……”
    “游泳？”
    张子凡脑海中闪过一阵灵光，连忙问道：“你下午游过泳？有没有呛水？”
    陈泽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答道：“有……有呛到……但我没事……”
    由于高考的关系，陈泽新就读的初中被征用为考场，这两天全校放假。
    今天下午，他约了小伙伴下水游泳，却因为河里的暗流，不小心呛了一大口水。
    不过好在游泳技术不错，陈泽新最终逃出生天，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就是这个！”
    张子凡再次拿起听诊器听查肺音，脸色变了一变。
    “李警官，赶紧把孩子送急救，不，咱们赶紧先把孩子带去门诊部！”
    说着，张子凡将孩子背了起来，撒开腿就朝门诊部跑，一边跑还一边拿出手机，给杨婷婷打电话。
    见张子凡如此突然的举动，李超知道事情肯定不一般，连忙安抚了陈大伯几句，跟着张子凡跑了出来。
    “张主任，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感冒发烧，用不着急救这么夸张吧？”李超赶了上来。
    “夸张？你看看孩子！”
    李超听到张子凡的话，连忙看向孩子，只见刚才还能说话的孩子，如今像是像是个漏气的风箱，连咳带喘，眼看就要不行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超瞪大了眼睛。
    “干性溺死！”张子凡答道。
    “干性溺死？”李超一愣，他好像还真听说过这个。
    由于是警察，李超以前有过相关的刑侦业务培训，其中就有干性溺死的内容。
    具体的原理李超已经记不得了，但他记得干性溺死大概是指落水的人由于紧张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死在了溺水之前。
    如此一来，死者肺部没有积水，看上去很像是杀人抛尸的案件。
    但这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由于【初级保安室】竣工，张子凡的体能有了很大增长，再加上陈泽新因为营养不良，身材消瘦，只有不到六十斤，张子凡背着他跑不算太过吃力。
    因此张子凡还有余力，注意到了李超的困惑，解释道：“他是干性溺死中更加罕见的一类，出水后溺死！”

 第八十一章 生命救护车

    干性溺死中有一种出水后溺死，指的是少量水分进入肺部，患者当时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出水之后几个小时内死亡。
    这种现象常见于儿童和青少年，虽然一开始没有任何不适，但随着时间推迟，肺功能越来越受到影响，开始出现乏力、咽痛、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接着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最后口吐白沫而死。
    出现这种病症的原因是他们本身肺泡表面活性物质存在一定缺陷，遇到水的作用即出现破坏，引起肺功能丧失。
    肺泡表面活性物质是由肺泡2型上皮细胞合成和分泌的复合物，其可以有效的防止肺泡在吸气时发生过度膨胀，以及在呼气时发生肺泡塌陷，可以有效的维持肺泡容积的相对稳定性和增加肺的顺应性。
    ……
    以上可以不用看。
    ……
    用人话来说，人的肺部像是一团巨大的海绵，当其完全收缩时，将会变成乒乓球大小的一团物质，必须依靠膨松剂来维持它的形态。
    所谓出水后溺死，就是病人在不知不觉中，这些膨松剂被破坏了，非常危急。
    一般来说处理这种急症，必须依靠机械通气，也就是呼吸机来实现，还需要辅助人工肺泡表面活性物质介入。
    浩然门诊部目前没有急诊科也没有病房，自然也就没有呼吸机等设备。
    张子凡原本是打算让李超立刻送孩子去最近的医院急救的，不过后来他突然想到，【生命救护车】上有呼吸设备。
    就算没有，依靠【生命救护车】逆天的隐藏属性，也足以安全的将孩子送到医院了。
    30分钟内病情不会加重，60分钟内可以极限锁血，这确实是bug级的救援能力。
    扛着已经开始因为大脑缺氧而手舞足蹈的陈泽新，张子凡完全忘记了累。
    一边陪跑的李超也不由得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看上去书生气十足的张主任，居然有着堪比训练标兵的体能！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最终，仅用了不到七分钟，张子凡就背着孩子从卖鱼场小区一路冲刺到了门诊部的停车场，将孩子抱上了救护车。
    这时候，张子凡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没有那么着急了。
    【生命救护车】拥有sa黄色车牌，注册证件一应俱全，上路就能挂上救援专用警报器。
    根据我国法规，救护车打上警报器可以超速行驶和闯红灯，以【生命救护车】的性能，30分钟内绝对能抵达拥有急救能力的医院了，甚至开去附一医院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张子凡松下一口气，李超却依然着急。
    他问道：“张大夫，接下来该怎么做？让我来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你休息下！”
    “别，直接上呼吸机吧！”张子凡连忙阻止道。
    病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靠徒手抢救效果已经不佳了，救护车上的设备才是最可靠的！
    更何况，李超这家伙手腕刚刚骨折，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合格的胸外按压。
    急诊室有句玩笑话，不压断病人几根肋骨，都不叫有效的胸外按压。
    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基本都是事实。
    按照标准的急救动作，必须要把病人的胸骨按压下沉5厘米。
    这么大的幅度，病人只要骨质不是特别良好粗壮，就很有可能出现骨折。
    以前也有出现过医生好不容易把病人命就回来了，家属却因病人骨折而索赔的事情，实属东郭先生与白眼狼。
    ……
    由于成本问题，以及占用本就狭小的空间，不少救护车上是没有装备呼吸机的，或者只装备有简易呼吸机。
    这种简易呼吸机由一个球囊与一根喉管组成，需要气管切开后插管使用。
    由于跟车医生和护士基本上都是跑腿的年轻人，没有能力做紧急气管切开，所以这种简易呼吸机并不能对突发呼吸困难的病人进行急救。
    之所以要在救护车上放这么一个东西，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续命。
    很多病人不愿意死在医院里，想要留着一口气回家等待死亡，这时候，这种呼吸机就派上用处了。
    所以在张子凡看来，这种呼吸机与其说是急救设备，不如说是临终关怀设备。
    在【生命救护车】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和最先进的车载心电监护设备一样，这里的也拥有最先进的车载呼吸机。
    由于病人还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自主呼吸，张子凡选择同步间歇指令通气，每分钟呼吸频率18次，潮气量700ml。
    同时检测血气、氧饱和度等数据，实时进行调整。
    李超没上过救护车，对于车内空间一点概念都没有，浑然不觉得这个自己都能翻跟头的巨大车厢有多了不起。
    不过对于眼前的设备，他还是双眼放光的。
    虽然完全不懂，但这些科技感十足的医疗仪器，横竖都透露着一个字：贵！
    想到最近小刘总抱怨信息素材不够，他连忙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
    “嘀嘀——”
    车外响起一阵清脆的喇叭声，这是接到电话的杨婷婷去而复返。
    她胡乱的将代步车停下，然后连忙也上了救护车。
    “孩子怎么样了！”
    杨婷婷上车后连忙想要帮忙，却发现在机械通气下，孩子的面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这时候杨婷婷在注意到了救护车内部的陈设。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上救护车，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别愣着，快去开车！”张子凡喊道。
    “啥？你叫我来是开车的？”杨婷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难道张师兄叫自己这位急救组女侠，不是来力挽狂澜的吗？
    然而时间由不得她继续思考，在张子凡的再次催促下，杨婷婷硬着头皮去了驾驶室。
    天可怜见，她虽然开得是手动挡，但真的没有开过救护车啊！
    其实救护车开起来和手动挡小车也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车身长一些，转弯的时候需要更加小心。
    等真的上手，杨婷婷以外的发现，这辆救护车的操作性能一级棒，档位柔和，加速卓越！
    对于眼皮子底下这种非法驾驶的行为，身为警察的李超只能当做没看见，反而不停地给兄弟单位打电话，协调路面交通让行。
    而张子凡则拨通了附一医院急诊科严博士的电话。
    严叶君是与张子凡同年进入附一的博士，不过作为海归的严博士，要比张子凡混得好多了。
    接到张子凡的电话，严叶君本想唠唠家常，他最近刚刚申请了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见到往日一口一个严博，一口一个君哥的小老弟来电，他自然想要显摆显摆。
    不过当张子凡说明了情况之后，他认识到了事情的紧迫，立刻表示自己就在值班，会帮忙协调好一切！

 第八十二章 壕无人性【求收藏，求推荐票！】

    要说儿科是最苦最穷的科室，那么急诊科肯定是最苦最累的科室了。
    像附一医院这样的顶级三甲医院，急诊科已发展为集急诊、急救与重症监护三位一体的大型复合体了。
    身为急诊科大夫，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内外妇儿都得会那么一手。
    与此同时，面对生死一线的病患，失去理智的家属，居心叵测的肇事方，急诊科医生在医疗之外也有着许许多多劳力伤神的麻烦事。
    可以说，急诊科就是一家医院御敌的最前线，是最见真章的战场。
    因此，周厚生作为附一医院的院长，平时吃完晚饭没有什么事情，就喜欢去医院的急诊科逛逛，明察暗访一番。
    这即是体现对于一线医护人员的关心和爱护，也是监督考察他们的工作。
    当然，最主要的是，老周同志花了上千万，在s市顶级楼盘买了房子，吃完饭走上五分钟就能到附一医院，正好可以散步消食。
    ……
    今天晚上，老伴炖的鳖汤实在是有些油腻了。
    作为医生，周厚生和老伴说过好多次了，要低盐低脂，健康饮食。
    不过苦日子过来的老伴，根本不把他这个医学权威的话当回事，她宁可相信电视上那些养生大师的经验，天天琢磨煲养生汤，做营养粥。
    这让周厚生非常郁闷。
    汤里嘌呤和脂肪这么高，再加上平时应酬少不了喝酒，周厚生觉得自己迟早要痛风。
    万幸的是，虽然为人比较固执，但老伴的手艺着实不错，今天的鳖汤，老周同志就喝了三大碗。
    一时贪嘴，后患无穷。
    休息了半小时，老周同志不得不再次出门遛弯，消消食。
    刚进医院，他就听到身后刺耳的警报声，这让他的脑袋又有点疼了。
    这倒不是吃出来的病，而是之前去魔都留下的后遗症。
    虽然做了好几次磁共振和ct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自从那次被人袭击之后，周厚生就患上了轻微的偏头痛。
    好在症状并不算严重。
    听着救护车的声音，老周同志满意点了点头，看来急救科的医护们又有得忙碌了。
    不过这也是常态，作为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医院，附一医院业务繁忙这是很正常的嘛！
    毕竟附一医院在他周某人的带领下，这两年业务蒸蒸日上，已经明显压了附二一头。
    至于说附三那种乡下医院，更是没有可比性了。
    现在也就是省人民偶尔还会跳两下，不过以他周某人观之，也是冢中枯骨，不足为惧。
    反倒是开业没有几年的宝蓝医院，虽然只是一家民营医院，但它依靠雄厚的资金，还有沈宝蓝院士的人脉，这两年到处高薪挖人，已经收拢了不少人才。
    至少在高端医疗方面，宝蓝医院已经给了附一医院很大的竞争压力。
    周厚生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是民营医院，一切按照市场化的来，不赚钱的科室可以放弃，可以缩编，不赚钱的手术可以不做，可以推掉，但附一医院却不行。
    非但不行，还必须要把这些边角料也做到全省最好，消耗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多。
    在商业竞争上，附一医院就天然吃亏了。
    不过好在中国老百姓还是很认“公”的。
    公家单位就算是服务态度差一点，排队拥挤一些，大部分老百姓还是能够接受，不会太过苛责。
    就在周厚生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看到，一辆大了好几号的救护车错身而过，向着急诊科驶去。
    “嗝~这是哪家医院的车子，这么土豪？”
    周厚生被那么一惊，打了个嗝，肚子舒服了不少，但心中的疑惑却多了起来。
    作为三甲医院，附一医院很大一部分急诊病人都是下级医院转诊的。
    这个下级医院不仅限于s市的医院，还包括省内的其他县市的医院。
    可以说，x市、n市瓜分了东海省北方的病源，而s市与魔都，则瓜分了东海省南方的病源。
    对于魔都这个外人来分一杯羹，s市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东南第一医疗强市的名头不是白叫的。
    要不是异地医保的限制，东海省，东浙省的病人肯定都要涌入魔都的。
    这辆土豪救护车没有去魔都，而来了s市，来了附一医院，这让周厚生很高兴。
    虽然受到普通老百姓的认可感觉也不错，但受到土豪的认可，感觉会更好一点。
    他快步走了上去，打算研究一下这辆救护车的性能，顺便问问到底是哪个县的医院这么奢侈，买这么大的救护车，都快赶上部队的移动医院了。
    反正这车肯定不是s市的，谁家买了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来自己跟前显摆的。
    所以周厚生认定，这肯定是下面买的，东海省nb县市有钱的太多，出个暴发户医院也不足为奇。
    不过就算你救护车再先进，最终不还得送病人来我们附一治疗么！
    这样想着，周厚生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
    ……
    与之相反，严叶君医生的心态可就没有那么平和了。
    作为朋友，严叶君听说过张子凡离职创业的事情，不过具体怎么一回事，他就不太清楚了。
    对于张子凡这种从来不在朋友圈发动态的人，一旦从视野中消失那么两三个月，可真是鸟无音讯来着。
    不过如果张子凡听到严叶君心中的吐槽，可就要大呼冤枉了。
    虽然他没有怎么发过朋友圈，可在哔站上他经常有发信息。
    他没少叫朋友们关注他的哔站up号，可得到的回复总是“下次一定”。
    总之，到目前为止，在严叶君的印象中，张子凡最多也就经营着一家小诊所，每月赚个四五万，顶天五六万。
    是，赚钱确实挺多的，但也就那样了。
    恰点烂钱，能有咱拿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来得风光吗？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正是本着这样的想法，当严叶君看着一辆又大又新又土豪的救护车，停在了急诊科门口，他的小老弟张子凡从车上跳了下来的时候，不由长大了嘴巴……

 第八十三章 天真得可爱

    “子凡……你不是说是病人是从你诊所送来的吗？”严叶君忍不住问道。
    张子凡点点头，道：“没错，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严博你赶紧帮把手！”
    浩然门诊部现在规模还太小，没有自己的急救力量，唯一一个壮汉李景旺还在养伤中，所以张子凡连忙拉上严叶君一起上车抬人。
    在严叶君的帮助下，张子凡和李超两人一道将孩子运送了下来。
    说是抬人，实际上并不需要用担架硬抬，这样既不稳定，也不安全。
    【生命救护车】上有十分先进的车载移动推车，可以平稳的直接从救护车上推下，全程无震动。
    不要觉得一部小小的推车很简单，医学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简单的，更没有便宜的。
    一部先进的进口推车，售价高达数万元，而生命救护车上的设备比之更加精良，对于患者的二次损伤做到最小。
    严叶君几乎是机械式的跟着张子凡上车、推人，然后将孩子交接给了呼吸内科方面的同事。
    严叶君一早就给他们打过招呼，因此整个流程顺利而高效。
    但此时在他的脑海中，满是大大的问号。
    刚才在车子上看到的那些医疗设备，种类实在是有些太过丰富了吧！
    “这真不是移动医院，是你们诊所的救护车？你们诊所为什么会有救护车？”
    严叶君觉得这个世界疯了，一家诊所居然能配备比三甲医院更壕的救护车！
    张子凡摸摸鼻子，笑道：“严博，我们已经升级成门诊部了，作为一家普通的门诊部，拥有一辆救护车，这也是很合理的吧？”
    “合理……个鬼啊！”
    “哎哟——”
    正当严叶君想刨根问底的时候，忽然从救护车方向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李超已经跟着护士去办理手续了，张子凡才想起来，小师妹还在车子里呢，自己把人给忘了。
    听到一个老男人的叫声，张子凡心中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严博士紧随其后，两人一路小跑，从候诊大厅一路跑到了救护车处。
    “你是儿科的杨医生？”
    严叶君和杨婷婷不算太熟，但因为张子凡的关系，还是认识的，此时见到，对后者的造型十分惊讶。
    由于是和张子凡吃完甜品后的装扮，此时杨婷婷画着淡妆，穿着随性的连帽卫衣，显得身材修长，肤色在朦胧的夜色和红色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白皙。
    再加上手里拿着的扳手，斜斜地靠在金属感十足的驾驶室里，有着别样的野性美感……
    等等……
    张子凡惊讶的问道：“婷婷，你为什么拿着扳手！”
    杨婷婷惊魂未定的道：“刚才有个鬼鬼祟祟的老头，灯光太暗看不清楚……总之他贼头贼脑的想要钻进驾驶室……”
    “所以你就给了他一扳手？”张子凡无语的问道。
    “我第一次开大车啊！太紧张了，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这不能怪我！再说了，在医院偷东西的贼可多了，我一准没打错人！”
    张子凡点点头，姑且认可杨婷婷的说法。
    小偷是可恨的，在医院出没的小偷更是可恨的。
    由于很多农村来城里的患者，还是习惯于携带大量现金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有些畜生不如的小偷就专门偷这些病人的救命钱。
    对于这类犯罪份子，必须严惩。
    ……
    大约半小时后，陈泽新小朋友的病情就稳定下来了。
    呼吸内科的值班医生崔小亮还特地跑到大厅要找送病人转院的医生。
    因为他发现，孩子的肺泡损伤虽然很严重，但是似乎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救治，这不仅为他们接手抢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更是大大减小了救治的难度，预防了相关并发症。
    他从李超警官那里得知，孩子在当地社区门诊部的救护车上进行过机械通气治疗。
    一开始崔小亮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话，一家社区门诊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医疗水平，先别说医生的急救能力，就是那些先进的设备，也根本不可能具备啊！
    但看着眼前这位警官一本正经的态度，一口咬定这就是事实，崔小亮这才信了一半。
    直到亲自登上【生命救护车】参观，崔小亮这才佩服地对张子凡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救命神器啊！虽然车载呼吸机在性能上终究还是比不过抢救室中的直立式呼吸机，但你果断的施救方针，精确的症状把控，把设备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没想到社区也有这么厉害的呼吸科医生，看来是我落伍咯！”
    严叶君噗嗤笑了出来，“老崔，你是不是眼瞎啊，你仔细看看这是谁，屁的呼吸科医生啊……”
    崔小亮愣了愣，连忙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张子凡，又看了看张子凡边上小鸟依人的杨婷婷，“两位好像有殿眼熟啊……”
    附一医院一共有两千多在编的医生护士，加上每天都在流动的研究生、进修生、实习生，那就更是数量庞大了。
    他还真没认出两人。
    严叶君笑着道：“这位是颌面外科医生，这位是儿科医生，都是咱附一走出去的，现在在开夫妻店发财呢！”
    “喂，严大博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杨婷婷红着脸，亮了亮手中的扳手，严叶君立刻收声。
    崔小亮挠了挠头，道：“两位真不好意思，你们的病程记录太专业了，我还当是内科医生或者是呼吸内科医生的手笔呢！”
    张子凡摇了摇头，谦虚地道：“略懂，略懂，主要还是手头有枪，心中不慌。”
    说着，张子凡拍了拍救护车的车身，车身上传来沉闷而可靠的声音。
    严叶君和崔小亮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们还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对着私人门诊部的设备流口水。
    “想要吗？想要就来我们浩然呀，我让你们当副院长，每人配一部超级救护车！”张子凡半开玩笑的说道。
    严叶君哈哈大笑道：“认识你那么久，还没发现你小子这么土豪，更没发现你这么有幽默感，嗯……这样吧，等到你的门诊部能赶上宝蓝，我就加入，怎么样？”
    “可以！”
    张子凡认真的点点头，“不过等到那时候，你就没有优待了，最多当学科带头人，副院长什么的，就别想了。”
    严叶君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放心吧，真有那天，你让我当啥都行！我严某人可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的！”
    开玩笑，宝蓝医院可是由s大医学院前院长，沈宝蓝院士牵头组建的，背后还有庞大的资本集团在运作，你张子凡就算真是富二代，也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啊！
    除非是王斯葱王公子级别的超级富二代，才能勉强试一试吧，但如果你是超级富二代，我严某人不早就把你舔秃噜皮了吗？
    严叶君面露微笑，觉得自己这个小兄弟真是天真的可爱！

 第 八十四章 医路漫漫【求收藏！求推荐！】

    根据政策，五保户未成年子女住院费用区政府会全部承担。
    李超也对接上了街道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及时走访慰问，并照料陈大伯的起居。
    张子凡看了看陈泽新，这个原本很皮的小鬼如今显得十分憔悴，但是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用微弱的声音向张子凡道谢。
    “不用谢我，真想感谢，就好好读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张子凡摇了摇头，区政府的财政也是通过税收和土地出让金来的，说到底就是所有老百姓的钱。
    陈泽新点点头，“嗯，我以后也要当医生！”
    张子凡笑了笑，鲁迅曾经说过，在病床上，99%的孩子都会有过学医的想法，不过当看到演唱会和偶像剧后，98.9%的人又会转而梦想成为明星和老板。
    像柳小南这么有行动力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啊！
    张子凡不由得想到了正在经历人生大考的小姑娘。
    东海省的高考出了名的难，而且和其他省份不同，没有理综考试。
    柳小南明天上午要考物理，也是她最没有把握的一门，至于下午的生物，则是她最擅长的一门。
    就在张子凡胡思乱想的时候，系统奖励终于到账，这也说明病人彻底脱离了危险。
    【叮！由于你部分完成一例罕见呼吸系统疾病的急救，奖励：呼吸内科经验+50，建设点数+10，神秘宝箱x1】
    干性溺死是很罕见的疾病，仅仅是一个神秘宝箱作为奖励，有点寒碜。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由于门诊部规模的原因，张子凡并没有独立自主完成对于病人的救治，系统给打个折扣也是应该的。
    既然奖励到账，也说明了孩子已然安全，张子凡向李超打了个招呼，与杨婷婷先行离开。
    主要是晚餐就吃了点甜品，又是负重跑步又是急救的，张子凡早就快饿晕了。
    于是张大土豪提议请杨大司机吃香辣小龙虾，后者欣然前往。
    当然前提是先得把救护车停掉，否则开着救护车去吃小龙虾，明天就得上头条了。
    ……
    看着远去的【生命救护车】，严叶君站在候诊大厅门口，对身边的崔小亮酸溜溜地说道：
    “老崔，咱们是不是也得和院长提一提，附一也应该进两部这样的救护车啊！这可比救援直升机那败家有用多了！”
    要说附一医院的急救力量，那在国内也是有一号的，他们甚至在前年购置了两部救援直升机。
    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两部直升机与其说是救援力量，不如说是装饰品。
    平时都停在医院的广场上装点门面，只有在救援演习或者作秀表演的时候，才会派出去遛遛。
    崔小亮点点头，道：“是啊，那玩意就是个面子工程，谁不知道老周就爱搞这些个花里胡哨的，有这钱，不如买点实用的设备，要不然提高年轻人的待遇也行啊，我可听说了，在魔都年会上，咱们医院流失的一个年轻人才，搞出了许多大发明啊！”
    “哦？还有这回事？我之前一直在忙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事情，都没有注意这种八卦！你给我说说，是哪个年轻人啊，没准我还认识！你知道的，我可是实验室交际之花啊！”
    “搞颌面外科的，好像叫张什么凡来着？”
    “叫张子凡！”
    “你还真认识？”
    “认识是认识，但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严叶君甚至来不及进一步打听张子凡的八卦，他脸色苍白的指了指崔小亮的身后。
    只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老脸，毫无血色地出现在那里。
    “没错，是我说的，也就是你们口中爱搞面子工程，买了一堆败家玩意儿的老周我说的！”
    “院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院长！”严叶君和崔小亮连忙解释。
    “哼，我老周不是这种心胸狭隘的人，但如果你们还不给我急救，我可能就要扣你们奖金了。”周厚生捂着脑袋，殷红的鲜血汩汩从指缝中流出。
    ……
    在海鲜城疯狂腐败掉800大洋，张子凡总算满足地拍拍肚子。
    杨婷婷原本亮晶晶的唇彩也变成了油汪汪的红唇。
    与她告别后，张子凡走在街上，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似锦繁华。
    他不禁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辆代步车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来确实没有必要，二来就是没有钱。
    虽然随着门诊部的不断扩建，张子凡的总资产正在飞速上升中，但那些都是固定资产，他手中的现金流始终紧巴巴的。
    至于说买房子，更是想都不用想了，与其花三四百万买套小房子，不如争取早点把专家公馆点出来。
    作为浩然医疗的掌舵人，技术高明的外科专家，张子凡觉得给自己安排一座最牛叉闪亮的顶配张公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总而言之，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张子凡知道现在还远不是贪图个人享乐的时候。
    今天的紧急救援给他敲响了警钟，浩然门诊部现在还是太弱小了。
    必须要抓紧时间，至少将口腔科病房组建起来，让浩然门诊部成为一家专科为主，综合为辅的小型医院。
    张子凡估摸着，实现这个目标似乎不太难。
    因为所缺建筑只有【初级口腔住院部】，【初级手术室】两项而已。
    不过查了查系统商城，张子凡立刻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初级口腔住院部（5张病床）：800建设点】
    【初级手术室（含苏醒室等相关设施）：2000建设点】
    果然，随着建筑规模的扩大，建设点数也节节攀升，两样建筑加在一起，居然需要史无前例的2800建设点。
    6月10日，张子凡用最后250点建设点数兑换了建筑【初级康复室】。
    之后，张子凡一天不落的完成了每日任务，每次可以获得稳定的10点建设点数。
    目前，张子凡的27名职工每天可以给张子凡提供2025点建设点数。
    加上类似今天的急救奖励这样的零散奖励，到今天也就是6月20日为止，张子凡的建设点数余额是350点。
    按照这个速度，攒够2800点，大约需要两个半月时间。
    不过考虑到马上就要投入运行的2号楼，这个时间将会缩短。
    张子凡记得，当初下定决心将诊所升级成为门诊部，也预计需要两个多月时间。
    最后由于诊所的不断发展，最后只用了一个月就完成了目标。
    因此有理由相信，浩然医院的成型应该也会提前。
    但同样的，张子凡也很清楚，即便到了那个时候，只有五张病床的浩然医院也就勉强达算个医院而已，连社区医院都称不上。
    医路依然漫漫！

 第八十五章 连挂四牌

    吕大姐正坐在沙发上偷偷看照相簿，她看得很认真，就连张子凡推门回来都没有发现。
    摇了摇头，张子凡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这两天柳小南高考，吕大姐的精神也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没必要打扰她。
    回到屋子，张子凡打开电脑，照例先游览了一下pubmad，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新论文。
    花了一个小时充电，接下来就是欢乐的游戏时光了。
    由于今天回来比较晚，张子凡只玩了两把大乱斗，便结束了征战。
    接下来，张子凡又登上了哔站，看看有没有什么沙雕视频，顺便看看自己这个月上传的科普小视频有多少播放量了。
    由于被叶诗怡提携了一把，张子凡如今也有了千把个粉丝，虽然都不怎么活跃，好歹视频的播放量上去了。
    圣迭戈与s市的时差大约是15个小时，此时正是中午，叶诗怡正好在线。
    虽然彼此已经互加了微信，但两人还是习惯在哔站上发私信。
    “谢谢张医生，罗素医生说，爷爷马上就能出院了。”
    “不用谢，钱货两清而已。”张子凡回答道。
    对于叶诗怡的爷爷，张子凡没有什么好感。
    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一代中国人彷徨的印记。
    老实讲，身处那个时代，有思想上的偏差或许还有理可循，可时至今日，依然有许多钙质缺失的国人，就让张子凡很不爽了。
    刚才企鹅新闻的弹送窗，就弹送了一条杨婷婷老家某医院，挂出告示说外国人优先就诊的新闻。
    我们中国人节衣缩食，我们中国医生自我剥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首屈一指的高效医疗系统，凭啥给外人优先？
    张子凡恨不得自己是那家医院的院长，砸烂那块告示牌。
    可他不是，他现在只是一家门诊部的主任，所以也只能学着普通网民一样，在留言区无能狂怒一番。
    但冷静下来想想，张子凡也知道，这其实并非个别现象，那家医院只不过把潜规则摆上了明面而已。
    即便没有相应的规定，回顾自己在附一医院工作的几年，张子凡依然发现，每当有操着外语的黑人、白人就诊，医生们总会有意无意的给予方便，像伺候领导一样，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一副给洋人看病心有荣焉的感觉。
    摇了摇头，与叶诗怡道别，张子凡关掉电脑。
    想那么多也没用，说到底还是得快点发展好自己的医院，争取早些成为全行业的标杆。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张子凡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神秘宝箱没有开启。
    再次使用佛系开箱法，他直接打开了宝箱。
    这次开箱光芒大盛，一看特效，张子凡的心脏砰砰砰猛地跳了起来。
    这是要出大货啊！
    然而，光芒散去，一张图纸轻飘飘地落在物品栏内。
    【高级太平间图纸：依据图纸，可设计出一间令人过目难忘的优秀太平间】
    看着奖品的介绍，张子凡一口老血上涌！
    高级图纸，居然是高级图纸！
    这是张子凡开箱至今得到的最高级宝物了，和紫色装备【生命救护车】恐怕也不相上下。
    然而……
    太平间！我要这玩意搞毛啊！
    诚然，任何一家规模性医院都离不开死亡这个永恒的话题，但是这些年的总体趋势，是很多中型医院纷纷缩小或者撤销太平间的设置。
    首先，如今殡葬行业发达，完全可以代替太平间的作用。
    过去中国的殡仪馆很缺乏，很落后，患者尸体没有地方停放，亲属也需要一个祭奠死者的地方，医院太平间就承担了这方面的功能。
    现在，殡仪馆的条件很好，一个电话，基本上能够做到一小时，把患者尸体用车接送到达，根本就不需要在医院临时停放，而且冰棺，音乐，整容，花圈，应有尽有，形成了一条龙服务。
    唯一的问题就是丧葬费越来越贵，但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其次，就是老生常谈的医疗纠纷问题。
    家属陈尸病房，拒绝移尸，是一种常见的医闹手段，尤其容易发生在有些滚刀肉亲属身上。
    亲人活着的时候不见他们照顾，死了就想利用尸体再赚一笔。
    这么做，既对死者不尊重，也对医院秩序产生消极影响。
    因此，除了附一、市一那样具备教学功能的大型医院，其他的医院都渐渐放弃了太平间这种落后陈腐的设置。
    而张子凡目前还在为五张床位的侏儒医院努力，自然是用不上这张太平间图纸了，只好将它丢进了物品栏的最深处。
    ……
    第二天来到门诊部，张子凡再次干劲满满起来，人啊，有了目标，就会动力十足。
    今天是浩然医疗2号楼启用的大日子。
    早上8点30分，张子凡带着全体职工走出门诊部，来到2号楼门前，进行一场简短的剪彩仪式。
    王晶晶已经完成了预定的招聘工作，体检中心2名导医、6名体检医生已经到位。
    相对于临床医生，这些体检医生的专业水平要查一些，专业技能等级基本只有e级以下。
    但是由于专攻体检，不需要学习疾病的治疗，因此在体检领域反而更加专业，工资也会低一个档次。
    再加上化验室补充的2名检验技师，后勤保障科增加的1名保安、2名护工，如今浩然医疗的员工人数达到了41人。
    四十一个职工站在2号楼前，还是颇有声势的。
    至于剪彩仪式，这并不是张子凡的主意，而是石晓雅他们张罗的，用他们的话说，这叫仪式感！
    张子凡想想也对，这一次又有不少新人加入，一场仪式有助于他们增加归属感，也就同意了。
    除了门诊部的职工们外，还有不少浩然医疗的老朋友前来捧场。
    李超、刘冠言两位警官来了，代表远航集团的聂美芳、聂晓慧也来了，还有社区的冯仁军主任也过来表示祝贺。
    另外，围观聚集的吃瓜群众很是不少，整个场面十分热闹。
    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浩然口腔时，那种萧索的场景，张子凡不禁感慨，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浩然医疗对于身边的人来说，也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在简短的仪式之后，浩然门诊部的体检中心、康复训练中心、儿童检测中心相继挂牌。
    顺便，张子凡还把社区与派出所联合颁发的“爱敬惠民服务点”铜牌，也挂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咱练练？【求收藏！求推荐！】

    所谓“爱警惠民模范点”是基层组织对于浩然门诊部的一种肯定，也是一种荣誉。
    在过去两个月中，浩然门诊部不但为周边居民提供优质平价的医疗，形成了良好口碑，更积极参与社区帮困工作，为民警和困难群众提供高效及时的医疗服务，广受好评。
    在系统判定中，这次的荣誉比区疾控授予的“院感防控先进单位”奖状要稍微高级那么一点点，系统给予了3枚【荣誉勋章碎片】。
    加上本月刘建明和袁强各自获得的一面锦旗，张子凡手中的【荣誉勋章碎片】总数达到了18枚。
    按理来说，区疾控的等级明显要比社区和街道派出所要高，但它们的奖状却不如街道的铜牌好使，看来荣誉的载体也是有讲究的。
    ……
    那么大一块铜牌挂在门诊部门口，是再好不过的广告了。
    有了派出所和社区的背书，周边居民对于浩然门诊部的信任度再上一个台阶。
    仪式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去，杨婷婷则很兴奋的拉着张子凡，去坐电梯。
    “儿童检测中心是在三楼吧？嘿嘿，真是迫不及待啊！”
    其实说是儿童检测中心，实际上规模比体检中心小多了，只有一个三人间的儿童病房，在管理上也是由体检中心代管的。
    由于检测儿童性早熟、生长激素分泌不足等疾病时，必须要求患儿留夜，以便饮食管理，确保第二日一早的检测数据准确。
    因此儿童检测中心早于口腔科住院部拥有了病床。
    只不过这些“病床”其实就是一些儿童床，没有辅助治疗的功能。
    毕竟是留夜，因此如果有患者预约的话，就得安排护士值夜班了，这么一来增加了不少运营成本。
    但是好在，明天远航集团的第一批体检款就会到账，门诊部的资金立刻就会充裕起来。
    看着五彩斑斓，装饰有各种卡通图案的病房，杨婷婷十分激动。
    想到今天一早，天蒙蒙亮，就起床淘米蒸饭，煮茶叶蛋，杨婷婷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看这美丽的病房，闻闻这毫无气味的a0级建材，这些得多少成本啊！
    张师兄居然真的做到了这一步……
    等等？
    杨婷婷忽然发现了盲点。
    昨天自己才和张师兄达成早饭换科室的交易，怎么今天儿童体检病房就建好了？
    难道说……
    杨婷婷发现自己居然上当了，可是她却怎么都生气不起来。
    “看在他这么有良心的份上，以后就天天给他做早饭好了，嗯，午饭也是可以的……”
    杨婷婷握了握拳头，准备下班以后去买两本营养菜谱。
    现在浩然门诊部没有食堂，每天中午都是吃外卖。
    虽然说中式快餐的营养比较均衡，但杨婷婷觉得，终归不如自己做的放心，长期吃肯定是不好的。
    她下定决心，以后要承包张子凡的胃。
    “你在想啥呢？怎么样，满意吗？”
    张子凡戳了戳在一旁思考料理的杨婷婷，后者这才从糖醋鱼的美味中回过神来。
    “还算不错吧，就是小了点！”杨婷婷口不由心的说道。
    “我的姑奶奶，你知道这些项目多烧钱吗？我给孩子们用的窗帘、家具，可都是最好的！更别说增加的巡夜护士呢！”张子凡连连诉苦。
    “放心吧，在儿科里面，内分泌检查算是为数不多能盈利的项目……”杨婷婷戳着手指，小声安慰到，只是这个安慰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毕竟能盈利和能快速盈利，还是两个概念，但儿科这个注定亏本的科室，除了小儿中医推拿和儿童内分泌检查，真的没有什么不赔钱的买卖了。
    张子凡摇摇头道：“和你说过了，孩子是明天的希望，我是不会考核儿科的绩效的，相反的，王晶晶的体检中心我就要好好考核了。”
    ……
    当张子凡和杨婷婷在三楼查看儿童检测中心的时候，李景旺也带着新入职的保安小马熟悉门诊部各处设置。
    小马是滇省人，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很壮实，被李景旺在人才市场上一眼相中。
    李景旺作为保安队长，月收入是4000元，小施要少500元。
    这点工资，在s市的打工市场上绝对是不高的，但作为保安还算可以。
    毕竟比起上工地，保安这份工作轻松、稳定，有它自己的优势。
    而且浩然门诊部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独立保安室，配备有简单的居住设施，可以省去租房的钱。
    带着小马走完一圈，交代清楚每天巡查的路线、夜间登记的注意事项等等，李景旺又带着他来到了康复训练中心。
    所谓康复训练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六七十平的宽阔空间，里面放着各种运动器材。
    哑铃、跑步机、轮滑吊环训练器、电动站立训练床、下肢功率车什么的，东西不算太多，却都很精良。
    场地中央还有几个沙袋，和模拟假人，可以用来练习击打。
    由于没有招聘到专业的康复理疗师，目前这一职位是由张子凡亲自兼任的。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妥。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国内医院不太重视康复训练相关的内容，由外科医生兼任康复指导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而且在临床实践中，由主治医师来指导术后恢复训练，虽然不是特别专业，但意想不到的是，由于病人对于手术医生有着天然的信任感，服从性更好，恢复反而更快。
    不过张子凡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康复中心转悠了，只能采用预约制的办法。
    本身浩然门诊部需要接受康复训练的病人就不是很多，张子凡只要在他们进行训练的初期给予指导就可以了。
    此外，康复训练室的建筑特性也让张子凡非常满意。
    【机能修复：在该训练室内进行康复训练，效果提升1倍】
    比起化验室、药房、特检科等主力辅助科室，扣扣搜搜提升的那点数值，康复训练室给予的提升可以说是相当给力的。
    不过这也是很好理解的，康复训练效果本来就是有着巨大弹性的指标，上升空间很大。
    而实验误差消除、毒副作用减免什么的，显然是有极限的，作为初级建筑，肯定不会太高。
    李景旺当然不可能知道这间康复训练中心的强悍之处。
    作为一名因伤退役的运动员，看到满屋子的训练器材，李景旺不禁心痒难耐。
    “小马，咱进去练练？放心，就是玩儿！”
    李景旺朝着小马露出了核善的笑容。

 第八十七章 柳小南的嘱托

    下午三点，张子凡通知前台提前停号。
    高考最后一门考试再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张子凡打算去欢迎柳小南战场凯旋。
    柳小南所在的十七中是s市的重点中学。
    不过按照教育局规定，高考的时候，只有1/3的学生能够留在本校考试，剩下的需要与其他学校混插。
    柳小南运气不错，被分在本校考试，熟悉的环境对于发挥十分有利。
    打了个的，张子凡不到二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十七中的门口。
    眺望一下，张子凡找到了撑着阳伞焦急等待的吕姐。
    “张医生你来啦！”
    来之前张子凡给她发过微信，因此她并不意外。
    只不过此时吕姐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显得焦躁不安。
    张子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总不能说自己送了一只开挂的钢笔给你女儿，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候，已经有学生陆续走了出来。
    吴程程是s市晚新闻的记者，刚才已经采访了几名提前交卷的学生。
    不过她觉得好几条镜头都没法用。
    现在的孩子太有个性了，高考提前交卷的也以游戏人间的学渣居多。
    一连好几个学生，面对镜头都做起了鬼脸，或者说了一些很有个性的俏皮话，并不适合在晚新闻中播出。
    有没有看上去像是学霸的好学生提前交卷啊？
    吴程程有些无奈，这似乎不太可能。
    忽然，她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穿着十七中校服的单马尾女孩，拿着文件袋走来。
    那个女孩子长相清纯，没有任何的装扮，更重要的是，她身穿十七中的校服，一看就很靠谱！
    吴程程立刻示意摄像师，快步上前。
    ……
    柳小南远远看到母亲和张大哥在等她，脸上露出笑容，正想加快脚步，却被一只黑漆漆的话筒拦住了去路。
    “这位同学，请问你是刚刚完成考试的考生吗？”吴程程问道。
    柳小南愣了愣，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但还是点头道：“是的。”
    “请问你觉得这次高考难度如何？”吴程程接着问道。
    柳小南歪头想了想，道：“东海省出的考卷，肯定有点难度吧……”
    “既然考试有难度，为什么你选择了提前交卷了呢？是对考试有信心吗？”
    面对这个问题，柳小南笑了笑，“我就这一门提前交卷了哦，数学、物理你再给我半小时也不会提前交卷的，但是生物的话，我有把握！”
    吴程程伸手与她握了握手，面对镜头道：“看来这位女生对于拿手科目还是很有信心的，让我们一起祝福她获得好成绩！
    对了，最后再问一句，同学你心仪的学校和专业是什么？”
    “s大医学院，何波光班！”柳小南笑着答道。
    ……
    “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就算生物是强项，也不应该提前交卷啊！”
    在回去的路上，吕姐一边开车，一边数落着女儿。
    柳小南辩解道：“老妈，生物题目和数理化不一样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检查再久也是没意义的！况且我也已经检查过两遍了！”
    “好好好，算你有理！”
    由于几次摸底测验，柳小南的生物考试基本都接近满分，吕姐倒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又接着问道：“那何波光班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何波光班的分数，勉强能上清北的呀！”
    虽然对于女儿学医吕姐双手支持，但是她定的目标也太过不切实际了吧，有这分数去清北不好吗？
    就算专业差一点，可那也是清北呀！
    张子凡笑着道：“吕姐，考都考完了，等出分再说吧，小南如果真能进何波光班，未必没有去清北的机会，据我所知，何波光班每年都有去协和的交流名额，而且不在少数。”
    听到张子凡这么讲，吕大姐眼睛一亮！
    协和啊！
    那可是协和！
    作为外行人，吕大姐不知道什么华西湘雅，就认协和。
    当然，依托着首都的区位优势，协和也确实与早年间齐名的几所医科大学拉开了距离。
    而且协和与清华虽然是独立法人的两所院校，但在很多老百姓看来，协和就是清华大学的医学部。
    吕大姐同样也是如此认为，内心一下子火热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不成啊，自己女儿也就是考个普通985的料，离着何波光班还有一段距离呢，更别说协和了！
    这都是没影的事儿！
    看着吕姐纠结的样子，张子凡笑着摇了摇头。
    难怪小南一直不肯告诉母亲自己的计划。
    人哪，一旦有了念想，就会产生非分之想，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
    晚上三人在一家顶级日料店，为柳小南庆贺。
    对于日料，张子凡没有什么特殊的好恶，只是觉得有点不太实惠。
    不过清淡的口味似乎很得女同志的欢迎，至少吕姐和小南都非常钟爱。
    回到屋子的时候，小南拉住了正准备上楼的张子凡，道：“张大哥，能不能来一下我的房间？”
    “哈？”
    张子凡愣了愣，注意到吕姐坐上沙发准备打开电视。
    自己去小南房间似乎没有什么瓜田李下的可能，就点了点头。
    张子凡还是第一次进入女生的房间，看上去除了整洁一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好吧，除了梳妆台上的亚克力蚂蚁别墅，这个确实比较特殊。
    张子凡早就听小南说过，她养了一窝针毛收获蚁，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
    看着在透明巢穴中忙碌着的蚂蚁，张子凡意外地觉得它们很可爱。
    柳小南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哥，过几天我要和同学一起去毕业旅行，这些蚂蚁可以拜托你照料吗？”
    “它们吃什么呀？”张子凡跃跃欲试，有些好奇。
    “收获蚁的话，只要吃种子就可以了，比如说芝麻什么的……”
    柳小南向张子凡仔仔细细的介绍了饲养蚂蚁的注意事项。
    这窝蚂蚁她已经养了五年了，十分珍视。
    将要点一一记入脑海，张子凡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妥妥的！”

 第八十八章 震惊了【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就收到了银行的大额转账五十七万余元。
    这是远航集团干部体检的体检费，全部提前预支给了张子凡。
    按照行业惯例，浩然体检中心设计了七八种不同的体检套餐组。
    第一批305人的干部体检中，88人参加2800元套餐组，217人参加1500元套餐组。
    在资本的社会里，人与人明码标价，不同的身份享受不同层级的体检项目，至于普通工人，就只能参加200元的基础体检组了。
    这也是为什么对于儿科建设，张子凡不愿意采用层级制度的原因。
    如果对于孩子也分级施策，实在有违为医者的初衷。
    国家卫生部门似乎也是这样的想法，但解决不好儿科医生的待遇问题，最终造成了儿科医疗资源的紧张。
    ……
    钱既然到位，张子凡也不能辜负了金主的期待，再一次同王晶晶、石晓雅一起梳理了体检流程，确保万无一失。
    从2号楼离开，经过训练康复中心门前的时候，张子凡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好奇的推门进入，只见李景旺正在大汗淋漓的打沙袋。
    而新聘保安马彦良则鼻青脸肿的靠墙瘫坐在一旁，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生无可恋的绝望。
    “张主任！”
    见到张子凡，李景旺立刻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水，向他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这是李景旺以前在小区保安队里学来的，对于进出小区的业主，他们都要行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张子凡上前检查了一下李景旺的跟腱，看上去恢复得相当不错，“注意安全，切忌超负荷练习！嗯……这样吧，我再教你两组动作，你不要再拿小马开练了！”
    李景旺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在训练小马嘛，下周开始他就要和我轮晚班了，不学两招，半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怎么还手？”
    张子凡嘴角抽了抽。
    感情遇到女鬼什么的，李景旺打算直接给她一个刺拳吗？
    刺拳有用的话，还要林正英干什么？
    摇了摇头，张子凡开始给李景旺布置新的恢复训练任务。
    由于建成了【初级康复训练室】，如今张子凡具备了初级康复医生的知识，加上本身外科的功底，以及最近的充电，可以给李景旺制定基本靠谱的训练计划。
    如果说世界顶尖的康复师制定的计划，效果有100分的话，张子凡制定的计划怎么地也能有四五十分。
    加上【初级康复训练室】的一倍加成，效果也不会比他们差太多，说不定还能略微胜出。
    如今李景旺对张子凡已经非常信服了。
    手术之后，他的跟腱迅速恢复，比起三年前的那次手术，感觉好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李景旺目前还不敢真正发力，担心再次损伤脆弱的跟腱，因此对于自己究竟恢复到了什么程度，还不得而知。
    但无论如何，这位张主任的水平毋庸置疑。
    李景旺甚至听小护士们说，张主任还出国去给二鬼子开过刀，一次手术费就是好几十万。
    想到自己让张主任主刀只花了一万块钱，李景旺一下子就觉得赚大发了，同时也更加感谢张子凡了。
    所以，无论张子凡让他做什么动作，李景旺都会认真执行。
    他怕自己偷懒让手术效果打折扣，自己身体吃亏是一方面，坏了张主任名声也是另外一方面。
    ……
    指导了一会李景旺，张子凡回到诊室继续上班。
    中午休息的时候，刘建明端着盒饭找了过来。
    原本刘建明眉飞色舞，心情十分激动，还有那么一丢丢嘚瑟。
    不过当他看到张子凡的卡通便当盒，还有里面琳琅满目的美食，又看了看自己快餐盒中平平无奇的“老舅妈”中式快餐，顿时觉得饭菜不香了。
    明明我才是有女朋友的人……
    ……
    张子凡吃着杨婷婷准备的便当，浑身冒汗。
    虽然小师妹的手艺确实不错，但张子凡忘了她是四川人。
    早饭指定种类倒是还好，午餐便当杨婷婷随性发挥，所有菜式肉眼可见的变“红”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张子凡擤了擤辣出来的鼻涕，抬头问道。
    刘建明嘿嘿笑了笑，道：“主任，之前修东海省树脂美学修复委员的比赛出成绩了！”
    “哦豁！”
    张子凡来了兴致。
    树脂贴面大赛是整个东海省规格最高的树脂技巧大赛了，要不是从美国回来事情比较多，错过了报名时间，张子凡都想去参加一下。
    不过不参加也好，毕竟是马上要做院长的人了，去和这些青年医师同台较量影响不太好，欺负人……
    嗯，虽然大部分青年医师岁数都比张子凡大。
    ……
    自从从浩然口腔离职之后，唐仁斌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顺。
    一开始加盟丽人美容门诊部，对方冲着唐仁斌的工作经验，确实开出了一万五的底薪。
    不过四月份接连两起医疗投诉，美容门诊部立刻翻脸不认人了，五月份就重新签订合同，将唐仁斌的保底收入取消，转而只给提成。
    这让唐仁斌又心生去意。
    毕竟他的技术确实是狗肉上不得台面，全靠成熟稳重的长相忽悠患者，在小诊所还能混混，来到有规模、有档次的地方，就露馅了。
    丽人美容门诊部正是李明以老婆名义开的私人门诊部。
    李明虽然人品一般，但技术没说的，也是a级的大佬。
    更何况，作为附一的口腔中心副主任，李明对于医疗质量也是很重视的，底下的人乱来，这不是砸他口碑吗？
    他手上的病源不少都是上流社会，品质是重中之重！
    所以这段时间，唐仁斌处处受气，不招人待见，日子很难过。
    这让他不禁又回忆起了在浩然口腔的美好生活。
    那时候，自己是浩然口腔当之无愧的老大哥，是年轻医生们尊敬的对象。
    尤其是那个刘建明，为人老实，很尊重自己这个前辈！
    买烟跑腿，请客喝水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遇到技术上的难点，也都一口一个“唐哥”，叫着让自己指点。
    虽然这事属于学渣给学渣教题，一个敢交，一个敢听。
    但唐仁斌并不这么觉得，他认为自己的技术完全没有问题，遭到病人投诉是因为丽人美容门诊部的要求太过分了。
    什么备牙必须要排龈、必须要肩台，牙齿必须要比色……
    真是迂腐得要死，哪有自己在浩然口腔的时候，想怎么磨就怎么磨，反正病人也不懂……
    摇了摇头，唐仁斌从往昔的美好回忆中退了出来。
    他随手打开了桌子上的行业简报，打算看看有没有诊所招人。
    这丽人门诊部是待不下去了！
    他要回到人待的地方去！
    忽然，在简报上，唐仁斌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揉了揉眼睛，返回简报第一页。
    “第六期3m美学树脂贴面大赛圆满落下帷幕，本期为各位同仁盘点获奖作品与新锐医生。”
    “第一名：浩然综合门诊部——刘建明医师”
    “作品.jpg”
    “工作照.jpg”
    “行医格言：是浩然医疗和张子凡主任培养了我，如果我能获奖，荣誉属于浩然医疗！”
    “专家组点评：刘建明医师的作品严丝合缝，严格遵照技术规范，与此同时却不落匠气，灵活运用了羽状肩台与该患者牙色波纹之间隐层关系，形成了灵动自然的美学效果，获得第一名当之无愧。”

 第八十九章 体检遇到的问题

    张子凡当然不知道，远在另外一个门诊部的唐仁斌，此刻心灵受到了多么巨大的打击。
    为了积攒荣誉勋章，张子凡毫不留情的扣留了刘建明的荣誉证书。
    看着被小心翼翼成列在荣誉室中的证书，刘建明在自豪的同时，又有点委屈，“主任，这张证书我想拿回去给我妈妈收藏的……”
    “建明，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口腔医生了，应该学着独立起来！”
    张子凡当然拒绝了他的请求，让宁静帮忙打印了一张复印件，道：“就让阿姨收藏这个吧，一样的！”
    刘建明欲哭无泪，但也不敢抱怨。
    按照《职工管理规定》，获得各级荣誉都有相应的奖金。
    虽然得了实惠，但想必老妈一定会郁闷的要死。
    她本来可是打算将荣誉证书传阅全族的，然后在家里客厅挂起来的！
    不过好在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刘建明连忙拿起手机拍了几张荣誉证书的照片。
    树脂委员会有大公司的赞助，油水很足，发出来的证书也是镶金带银，十分漂亮。
    配合着布置精良的荣誉室作为背景，看上去还真有几分高大上的意味。
    刘建明将照片传给了老妈，不到三分钟后，这些照片就出现在了刘氏家族群和她本人的朋友圈中了。
    她还在上面配上了文字：
    “我家小明的一点成绩，与大家共勉！”
    “虽然获奖了，但只是省里比赛的第一名，绝对不能骄傲，再接再厉！”
    ……
    有了刘建明的荣誉证书，张子凡手中的【荣誉勋章】总数达到了21枚。
    虽然不清楚这些【荣誉勋章】究竟能合成什么，但盼头越来越足了。
    到目前为止，张子凡觉得系统还很公平的，基本上越难达成的任务，获得的收益越高，相信这一次同样不会令人失望。
    ……
    接下来的几天中，张子凡下班后多了个任务，就是陪柳小南去逛街看电影。
    这让他一度以为，这个喜欢昆虫的女生是不是在学校里没有朋友。
    柳小南把头摇成拨浪鼓，道：“我有好几个同学也喜欢昆虫，这次毕业旅行就一起相约去云南野采呢！”
    所谓野采，就是采集一些野生的昆虫，当然也有蜈蚣、蝎子什么的节肢动物，或是做成标本，或是带回家饲养，
    张子凡实在难以想象一群高中毕业生在山沟沟里找虫子的情景。
    不过他还是告诫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学有些作死的驴友！”
    “嗯，你放心吧，我们只走常规路线，不给社会造成困扰的。”柳小南点点头。
    随着国内生活水平的提高，某些富有冒险精神的驴友，在缺乏专业设备和野外求生能力的情况下，盲目探险。
    不但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也给极大的浪费了社会资源，甚至有救险人员为此牺牲。
    柳小南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既然她知道轻重，张子凡也就放心了。
    ……
    6月30日。
    今天一早，2号楼门口就拉起了“欢迎远航集团各位朋友前来体检”的横幅。
    同时门诊部前台也暂停了个人体检申请。
    毕竟同时应付集团体检就已经很吃力了，零散的体检病人只能登记后延。
    张子凡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聂老爷子。
    或许是解开了心结，老爷子显得红光满面，一点都看不出舟车劳顿的憔悴。
    他还对张子凡开玩笑道：“张主任，老夫的远平楼什么时候能建起来呀？”
    张子凡微笑着道：“快了，快了！”
    聂老爷子可不知道张子凡所说的“快了”，是指一两个月后就会建造“远平楼”，也就是3号楼，他还以为张子凡说的是两三年后。
    他笑着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满是欣慰。
    聂远平那代人，亲眼见证了中国人从吃不饱饭到衣食无忧的过程，而接下来，让中国人从衣食无忧，到拥有名列前茅的生活品质，就需要这一代年轻人的努力了。
    与张子凡打过招呼之后，老爷子就在导医的指引下，开始进行体检。
    ……
    对于这种集体体检，最关键的是两点。
    一是避免差错，尤其是各种低级错误。
    在其他的体检中心，曾经发生过给男受检者开具卵巢检查结果，给女受检者开具前列腺检查结果的乌龙。
    也曾经有180，70公斤的受检者，登记时误将“8”记作“6”。
    结果身材匀称，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体检报告上显示其过度肥胖，需要加强锻炼。
    这些都是非常低级的错误，但是极容易发生，很倒口碑。
    因此张子凡特地要求王晶晶注意核实，反复比对，一旦出现错误，责任将落实到体检医生个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也是集体体检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那就是保密性。
    个人的健康状况是高度隐私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并不会讳疾忌医，可依然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病，哪怕只是常见病而已。
    比如说肾结石，这其实是当代年轻人发病率很高的一种疾病。
    但是由于一些莫须有的传统观念，认为肾脏和男人能力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很多人都会极力隐瞒这些疾病。
    更不用说前列腺钙化之类的毛病，更是讳莫如深。
    作为体检中心，当然应该帮助受检者保护隐私。
    王晶晶的整个设计流程中，都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有的体检医生和导医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般不会出现问题。
    ……
    除此之外，王晶晶还很贴心的为受检者准备了面包和牛奶。
    b超和验血都需要空腹，当受检者两项都完成之后，往往已经饥肠辘辘了。
    这时候，他们就能凭借体检单来体检中心的护士台领取食物。
    这样暖心的服务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大约十点半左右，体检全部完成，张子凡与袁强、石晓雅，一起送别聂老爷子一行。
    虽然体检结束了，但体检中心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采集来的尿样、血样等标本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化验。
    下午三点十五分，王晶晶拿着报告单敲门进入，对张子凡说道：“主任，有一例检测结果有些问题，我向您汇报一下！”

 第九十章 甲状腺癌【求收藏，求推荐】

    这次体检中，人群年龄的跨度比较大，从二十多岁到六十岁的都有，因此各种检测数据变量很大。
    比如说，血脂、尿酸、胆固醇这些指标，严重超标的大有人在，王晶晶自然不会因此而来打扰张子凡。
    她手上的这份体检报告确实有些特殊。
    受检者名叫郭云，是一名35岁的男性。
    王晶晶对他留下的血液样本进行甲状腺功能检测时，发现了端倪。
    甲状腺功能检测的主要指标有四碘甲状腺原氨酸，三碘甲状腺原氨酸，这两项就是大名鼎鼎的t3、t4。
    除此以外，还有ft3、ft4，以及tsh三项。
    合称甲功五项。
    王晶晶发现这名受检者血清中的tsh值严重偏低，甚至低到难以检测的程度。
    tsh是垂体前叶分泌的激素之一，其主要功能是控制、调节甲状腺的活动。
    当tsh降低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患者是否有甲亢的病症。
    患者是一名中青年男性，正是甲亢的高发人群。
    然而或许是【标本亲和】这一特性起了作用，王晶晶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利用剩余的血液样本，追加了甲状腺癌肿瘤标志物的检测，结果发现同样出现异常。
    单一指标并不说明什么问题，现在有了两个指标，患者患有甲状腺癌的可能性就陡然上升了。
    甲状腺癌是近年来我国发病率持续增长的一种腺癌，常常出现在新闻报端，算是老百姓比较熟悉的一种癌症了。
    与肝癌、肺癌、胃癌等大部分癌症相反，甲状腺癌多见于女性，男性非常少见。
    王晶晶调阅了这名病人的彩超检查报告，发现当时的检查医师黄佳文也确实注意到了患者甲状腺的异常。
    不过根据图像以及患者的性别、年龄等等信息来综合分析，最终黄佳文给出的报告结果只是甲状腺结节。
    甲状腺结节和甲状腺癌当然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只需要定期观察，后者则应该立即手术切除。
    对于甲状腺癌的检测来说，最准确的金标准是穿刺检查，其次是彩色超声检查，接下来才是血液指标检查和ct检查。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王晶晶得到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你做得很好！”
    张子凡点了点，赞扬了王晶晶的工作。
    能够从血检的异常结果中，抽丝剥茧地发现盲点，这就是一名优秀检验员的作用了。
    至于黄佳文这边，也不能说错，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给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没有进一步探索。
    不过说到底，如今这名受检者究竟是甲状腺结节还是甲状腺癌，依然没有定论。
    ……
    让王晶晶回到岗位上继续其他标本的检测，张子凡给聂心华打了个电话。
    聂心华就是聂晓慧的父亲，今年50多岁，是远航集团的太子爷。
    只不过这个太子爷目前看，有查尔斯化的风险。
    聂心华负责远航集团的诸多事务，其中也包括了卫生保障这一块。
    这次体检，张子凡就是和他对接的。
    由于事情还很不明晰，张子凡没有透露具体的情况，只是说郭云的检测出现一些情况，希望他能回到体检中心再次检查。
    张子凡的想法是，给他再做一次彩超，如有他同意的话，也可以进行更加准确的甲状腺穿刺。
    聂心华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企业领导了，人老成精，自然听出张子凡话中似乎有所保留。
    他有些担心的说道：“张主任，郭云他没事吧？”
    听了聂心华的讲述，张子凡才明白，原来郭云并不是远航集团的职工。
    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的他，年纪轻轻就开设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是远航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
    这些年来，他帮助远航解决了很多困难，给予了很多法律援助。
    不过就算是律政精英，在疾病面前，唇枪舌剑也是无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
    第二天，郭云有些狐疑的来到浩然体检中心。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看得上这家小门诊部。
    去年年底，他曾经自费去一家高档连锁体检中心进行过体检，那里的环境绝对是一流的。
    这家浩然体检中心怎么说呢……
    服务确实很不错，里面的装修陈设也比较大气。
    但房子还是老了一点，规模也比较小，和高档体检中心还是差了一头。
    不过今天接到聂心华电话，说要复检，郭云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因为半年前刚刚体检过，他没有朝自己生病方面多想，以为是体检中心疏忽，把自己的数据搞丢了。
    这让郭云很不爽。
    不过听说这家门诊部的老板与聂老爷子是忘年交，郭云倒也不愿意得罪，毕竟远航集团是他最大的客户。
    ……
    “郭先生，这是你的体检报告！”
    张子凡开门见山的向郭云讲明了情况，建议他再次进行彩超检查，或者进行穿刺活检。
    一听自己可能得了癌症，郭云如遭雷击，手拿报告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接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半年前我刚检查过啊！医生说我就是有点甲状腺结节，我去网上查了相关资料，这半年里特地吃了很多海产品补碘，怎么会得甲状腺癌？”
    “这个……目前只是怀疑，做进一步检测，也是为了早发现，早治疗，如果没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此外，“当时漏诊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而且不是所有甲状腺疾病都能补碘，你的情况补碘可能适得其反。”
    由于碘盐的推广，碘对于甲状腺有保健作用的观念，在中国老百姓心中深入人心。
    然而，虽然还没有一锤定音的决定性证据，但学界一般认为，摄入过多的碘，人体罹患甲状腺癌的概率将会升高。
    郭云在发现甲状腺结节后，没有咨询专业医生，而是上网查找资料，然后盲目补碘，或许正是造成他结节恶化的原因。
    再次进行彩超检查，张子凡与黄佳文一起进行会诊。
    心中有了警示，再去找影像学证据就简单多了。
    微小钙化灶、不规则边缘、实性低回声结节……
    甚至在颈部淋巴结处都出现了微钙化和囊性变！
    “高度怀疑为甲状腺恶性结节，也就是甲状腺癌，强烈建议你进行穿刺检查！”
    听到张子凡的最终结论，郭云的面色在恐惧、担忧、狐疑间反复横跳。
    郭云虽然在心底还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他发现，至少这家体检中心确实非常专业。
    仔细对比，就会发现，这里比起自己之前去过的那家，少了一些商业化运作的因素，更多了几分医疗的细致与严肃。
    不过，即便如此，这里依然只是小门诊部。
    郭云想了想，说道：“谢谢您，张医生，不过穿刺毕竟是有创伤的手术，我打算去魔都做，如果真的是癌症的话，我会考虑出国手术，我认识做这方面渠道的朋友。”
    张子凡愣了愣，解释道：“郭先生，没有必要的，甲状腺癌90%以上的分型都是高分化腺癌，预后非常良好。
    在魔都的顶级医院，高分化甲状腺癌的治愈率接近95%，你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郭云摇了摇头，心中并不这么认为。
    我开律师事务所赚了这么多钱，难道要带进棺材吗？
    我郭云可不是葛朗台啊，花钱救命的事得干！
    中国的医疗水平，怎么能和美国医疗水平相比呢？
    “不不不，张医生，我会自己考虑清楚的，谢谢你！”
    向张子凡道谢后，郭云离开了。

 第九十一章 又一笔外快

    魔都第九人民医院。
    头颈甲乳外科中心，戴晴副主任医师诊室。
    “戴医生，公众号上说，我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您帮我看看？”郭云向着眼前的中年女子询问道。
    魔都九院是全国治疗此类疾病最强的医院之一，可以说一号难求。
    毕竟是一个十四亿的人口大国，任何疾病发病率，乘以十四亿，都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而客观上，我国又不存在严格的分级医疗制度，因此在顶级医院抢号，只能各显神通。
    好在如今互联网通信飞速进步，各大医院都有了相应的手机app或者微信公众号。
    在这些平台上面，不仅可以自主挂号、预约专家，也能够查询各项检测的进程和结果。
    技术的进步使得黄牛的生存土壤日益萎缩，也让病人能够直接从医院拿到平价的号子。
    不过这种进步，本质上并没有使得顶级专家号的数量变多。
    只是减少了中间商赚差价而已，对于绝大部分百姓来说更加公平。
    不过，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光正伟，于情于理，医院和医生手头还是有一些灵活机动的专家号。
    郭云就是托了不少关系，才预约到了眼前这位副主任医师。
    虽然与他希望预约到的主任医师还有一点小小的差距，不过在短时间内，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戴晴副主任医师头也没转，没有理会郭云，依然和上一位病人讲着病情。
    “戴医生，结果出来了，你说有结果就来找你的。”郭云又强调了一遍。
    戴晴瞥了一眼郭云，一旁帮忙整理医案、维持诊间秩序的研究生立刻会意。
    她上前说道：“这位病人，你在外面等一下，我们戴老师有空了会叫你的！”
    “不是，我上午来看过的啊，我只要看下检查结果就可以了，很快的！”郭云解释道。
    “我知道，但你总不能让别的病人看到一半给你让位吧，而且你前面还有五六个病人，也是做了穿刺的，你稍微等等。”
    郭云无奈，只好被半推半搡的赶出诊室。
    等了大概有半小时，终于轮到了他。
    戴晴在电脑上点开相关检测报告，看了看，道：“是常见的**状癌，去交钱等通知，准备手术吧。”
    “就这？”
    郭云有些生气，“我忙了一整天，又排了那么久的队，一分钟就完事了？”
    戴晴重复道：“**状癌，常见病，不用紧张，交钱等手术。”
    见郭云还是有些不满意，边上的研究生解释道：“戴老师从上午到现在，就花了十五分钟吃午饭，一直在忙，她已经看了两百多个病人了，如果这么简单的病也要解释半天，嗓子早废了！”
    ……
    态度真是太差了！
    如果是商业公司，我绝对能告到他破产！
    一个没毕业的小姑娘也这么爱怼人，难怪老百姓都要骂医生！
    走出诊室，郭云依然愤愤不平。
    好在郭云已经想好了，不在国内做手术，就这种服务，一看就没有什么责任心！
    他在中介的朋友圈里可是看过很多文章了，不少都是去国外手术的患者，以亲身经历写成的。
    有些人，在国内已经宣判了死刑，但在国外，花上几百万元就能恢复健康。
    虽然好几个医生都说他的病恶性程度不高，但那也是癌症啊！
    郭云宁可多花点，买个安心。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一位标注为“ucla国际医疗大中华区资深顾问宋萍萍”的朋友，打去了电话。
    身为一名优秀的律师，郭云可不会像一些土财主一样相信什么野鸡中介机构。
    这位宋萍萍女士，是郭云从通过一位高级客户认识的，绝对靠谱。
    虽然很贵，但是通过她，绝对能够得到全球一流的医疗服务。
    ……
    由于干部体检反响良好，远航集团普通职工的体检也陆续展开了。
    这次体检人数较多，但体检项目较少，分批进行的话，预计大约五天时间就能完成全部的体检工作。
    张子凡在肯定体检中心前期工作的同时，也及要求他们戒骄戒躁，千万不能因为是普通职工，就麻痹大意，依然要严控错误率。
    由于时间进入7月，暑气逐渐上升。
    人们也普遍穿着清凉，各种外科伤病逐渐增多。
    这一天，张子凡正在忙着给几个工人清创。
    他们是给大厦安装玻璃外墙的，不知道是高温还是什么原因，其中一块玻璃突然碎裂，从两米多的空中坠下。
    其中有两个工人严重割伤，直接被送往了市一医院，听说最轻也需要截肢，甚至有死亡的风险。
    这几名工人距离较远，都只受了轻伤，自行来到浩然门诊部治疗。
    他们浑身都是血渍，还有灰尘、泥泞，还有汗水。
    这些都混杂成了难以言喻的气味，但张子凡一点都不觉得难以接受。
    因为这是急救，是紧急情况。
    这与穿着一身脏衣服，蓬头垢面来看牙科的家伙有本质不同。
    这是劳动的汗水，是建造美好生活的勋章。
    不过话虽如此，张子凡还是戴了两层口罩，确实，他身体的思想觉悟还没有那么高。
    这就是口腔科出生的外科医生，在职业素养上的缺陷了。
    如果是习惯了剖腹手术的医生，绝对没有这种困扰。
    这时候，张子凡忽然接到了一个远洋电话。
    来电的正是他的老朋友特鲁多教授。
    大概是想套近乎，特鲁多开口就问张子凡“吃了吗？”
    这搞得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张子凡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不过很快特鲁多就讲到了正题。
    原来是来活了。
    3台手术，平均每台手术报酬5万美金。
    虽然比起之前那台大手术的报酬少，不过乘以三，这笔外快还是相当可观的。
    15万美金，105万人民币！
    都快赶上门诊部一个月的流水了！
    “给这几位民工兄弟费用少算点。”
    张子凡压低声音，偷偷和宁静说道，“成本记在我账上。”
    虽然听说他们的工头比较良心，答应承担医药费。
    但市一icu还躺着两个呢，就算是有点家底，估计他也是山穷水尽了。
    都是可怜人，自己能帮多少，算多少吧！
    张子凡叹了口气。

 第九十二章 求医日记【求推荐！求收藏！】

    最近几天，在微博上有一篇连载日志被许多转载，一时间转发量破百万。
    连载日志的作者是一位微博大v，老郭律政。
    说是大v，但老郭律政原本的粉丝也并不多，但是他的这篇日志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因为它通过直播连载的方式，以第一视角讲述了作者海外求医的亲身经历。
    ……
    6月30日。
    疾病来势汹汹、突然而至，当癌症判决书突然下达的时候，我对医生产生了及其复杂的感情。
    他们亲手打碎了我的美好生活，将这一噩耗血淋淋的放在我的眼前。
    却又不以为意地向我描述，手术的成功率有多么的高。
    殊不知，在他们眼中那10%的失败率，对于每一个病人，就是不可承受的生命之重。
    我不知道我们国家的医学教育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许是缺乏了人文主义思辨，缺乏了爱与公义的熏陶，将一个个医生培养成了只会治疗疾病的机器。
    是的，就是机器！
    在号称中国最好的医院里，我亲眼见到他们像是肉禽屠宰场一样，流水作业每一个病人。
    在这里，我看不到人性的光辉，看不到文明的星火。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7月2rb以为生命即将如此草率的托付他人之手，不曾想，绝望之中却有一线生机。
    依稀记得2017年4月初，我于陆家嘴地标建筑之中，与宋都时报的主编钱晨先生一同享用顶级的意食。
    席间，钱晨先生谈起，他曾经罹患喉癌，这令我大为惊讶。
    因为钱晨先生谈吐清晰，进食顺畅，似乎一点都看不到喉癌留下的影子。
    正是那一次兴起询问，让我知道了，一条不为人知的求医道路。
    通过钱晨先生，我认识了ucla医学院大中华区的高级顾问，宋萍萍女士。
    如今想来，我十分庆幸认识了宋萍萍女士，才有了如今的转机。
    面对癌症的确诊，经过短暂的彷徨之后，我立刻致电宋萍萍女士，向她咨询出国就医的事宜。
    前路几何，我无限忐忑。
    然而，宋萍萍女士看了我的检查报告，她以其丰富的医学知识，据实以告，认为我的病情很严重，国内的治疗方案存在着很多缺陷，并推荐我去美国就医，并告诉我在癌症治疗上，国外的医生拥有更加丰富的经验。
    面对这些国内医生从来不会告知患者的信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决定放手一搏。
    ……
    7月5日。
    爱妻从惊闻噩耗，从涩谷星夜赶回国内。
    听了我所掌握的信息，她表示全力支持我出国求医。
    于是，在宋萍萍女士的引荐下，我委托爱儿康国际医疗服务公司，迅速省心的帮我办理了出国看病手续，并预约了美国综合排名前三的顶级医疗中心，加州大学医学院（ucla school of medicine）。
    7月8日当天上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到达美国洛杉矶，并入住提前预定的公寓。
    公寓是标准的美国中产阶级住房，环境舒适安静，距离医院非常近，开车5分钟便可以到达医院。
    公寓附近的生活配套也十分齐全，这里有一个越南超市，比较符合中国人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另外还有沃尔玛，hyvee等当地超市。
    ……
    7月10日。
    在缴纳大约60万美元的保证金后，我与爱人来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
    接踵而至的就是检查和见各科医生。
    在国内见一个医生就能确定的治疗方案，在这里要约见不同科室的医生。
    我不禁觉得有些复杂。
    陪同翻译是这么跟我解释的，在ucla医学中心所制定的治疗方案是多学科会诊的结果，他们根据患者的情况，共同协商，制定出最适合患者的方案，这样有效率更高，手术更加精准。
    在ucla的医生休息室，充满了中世纪航海时代的艺术氛围。
    与医生们的交谈，仿佛像是与一位从油画中走来的绅士，畅谈着巴洛克艺术和贝多芬交响曲。
    我从来没有在国内见到过如此梦幻的医院，也许，改善就医环境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有精神上的。
    除了医生办公室，这里还有宽敞和舒适的候诊室，座位永远比候诊的患者多，也没有嘈杂的声响。
    医生给每位病人的时间大多在半小时以上，他们需要高质量的沟通才能足够了解病情。
    而不是像国内的医生，仅仅用两三分钟时间对你敷衍了事。
    听说国内的医生连上厕所都得一路小跑，什么时候他们也能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中休息一下，互相交流手头的病例，为之后的治疗积攒能量呢?
    ……
    7月12日。
    为确保医生能够有新的检查资料， ucla医学中心在见诊前提前安排必要的检查。
    我再次前往医学中心，当天做了必要的影像复查，检查环节紧凑而有序，丝毫没有遇到中国医院那样喧嚣拥挤的场景。
    9:00，医院国际患者中心注册；
    9:15，见了医疗团队的麻醉师，向麻醉师告知基本情况，身体状态，目前用药等；
    10:50，抽血化验；
    11:15，做petct；
    14:30，做ct。
    治疗方案的确定
    根据预约，7月15日，我分别去见了肿瘤内科、外科以及放疗科医生。
    外科医生robert根据petct影像认为甲状腺癌出现淋巴结转移，手术难度很大。
    对于手术复杂性的原因，robert做了如下解释：“曾有一项临床研究比较了两种疗法，一组直接整体摘除甲状腺体，另一组既摘除甲状腺体又做了颈部淋巴结清扫，试验结果两组生存率出现巨大的差异。”
    因此robert医生认为我在进行甲状腺体完整摘除之后，还要进行淋巴结的摘除手术。
    为了确保手术质量，他将邀请全世界最好的颈淋巴摘除手术医生与他一同进行手术。
    并预约了第二天见头颈外科医生进一步检查。
    肿瘤内科医生amit mahipal给出了用药方案，跟国内的用药方案相比，药物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美国用的药物是更新的版本，副作用更低。
    同时，放疗也被认为是后续治疗的必要方案。
    放疗科医生james martenson对口腔，颈部和肛门进行了检查，并详细解释了放疗的原理，阐述了放疗可能产生的副作用。
    医生根据情况将会给客户做质子或者普通放疗。质子治疗副作用比较小，费用更高。
    医生说甲状腺癌症全切的病人，就北美地区的数据来说，通过碘131放化疗可以提高5%的治愈率。
    同时医生还安排了7月17日做食道镜和胃镜检查与活检，结果会在2天内出来。
    前期的见诊，我的治疗方案已经有了眉目。
    但是最终方案的确定还要等病理结果出来后才能进行。
    此外，由于ucla医疗中心为我专门安排了国际专家参与手术，我的手术安排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耐心等待。
    虽然等待令人焦急。
    但是ucla医学中心到处闪烁着的人文关怀，令我倍感安心。
    james医生向我讲述了他在这三十多年来甲状腺癌方面的研究进展。
    成为这里的病人，每一位医护人员都将以患者为中心，精准治疗，全面护理，更大程度的减轻治疗副作用，他会像治疗自己的亲人一样给我进行诊治，给了我强大的信心和安慰。
    美国的治疗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甚至有专门的营养师为我制定了卡路里标准，并开具了增加卡路里的饮料。
    虽然是饮料，但是却比重要难喝很多倍，医生的解释是你现在喝的时候除了味觉感受到苦，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
    如果体重掉下来，就是身体上痛苦了，一定要胖起来，用卡路里来对抗肿瘤和放化疗的副作用。
    总之，等待虽然煎熬，但是一切都如同欧洲小镇宁静祥和的空气，悠悠然，让人忘记喧嚣和烦恼。
    正是在这样简单、充实、安然的状态下，我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我的专属手术专家的到来。
    以上就是这段时间本人旅美求医的见闻，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及时与大家分享。
    love  peace！

 第九十三章 第一次投诉

    “亲爱的dr.张，手术的日期定下来了，西海岸时间8月8日，一个很吉祥，很适合手术的日子，不是吗？”
    接到特鲁多医生电话的时候，张子凡正在给蚂蚁喂芝麻。
    听到电话中的内容，张子凡皱了皱眉头，道：“尊敬的dr.特鲁多，你不觉得手术的时间拖得太晚了吗？是病房紧张吗？”
    为了日期吉利而推迟手术？
    这可不是中国的传统。
    “并非如此……”
    特鲁多解释道，“dr，张，实不相瞒，这是dr.罗伯特的要求……”
    原来，这次之所以特地麻烦张子凡过去手术，主要是他们医院的外科医生罗伯特的极力要求。
    罗伯特医生刚刚有了一个女儿，很不幸，她一出生就是先天唇裂。
    罗伯特医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在医院内部资料上看到了张子凡的手术技巧，更得知张子凡居然是医学中心的特聘学者，喜出望外。
    因此他一手促成了国际专家张子凡的这次手术之旅。
    不过唇裂修复是有年龄和体重的要求的。
    目前罗伯特的女儿只有3月龄，4kg，还不符合手术条件，因此手术被预定在了8月8日。
    至于其他两台手术，反正也是凑单的，而且延期一个月本身就是常规操作，也就无所谓了。
    ……
    张子凡摇了摇头，挂断电话，继续照料蚂蚁。
    一周前，柳小南踏上了去往彩云之南的旅程，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给张子凡发来许许多多的照片。
    其中有美丽的自然风光，有富有特色的风土人情，当然也少不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虫子。
    看着这些照片，张子凡忍不住联想到了苗女和蛊毒，真是毫无违和感。
    柳小南不在的日子里，张子凡开始帮忙照料蚂蚁。
    看着这些辛勤的生灵将一粒粒芝麻收藏起来，哺育幼虫和女王，张子凡居然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那时候他也喜欢蹲在马路上，看路边的大头蚂蚁们爬来爬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童心被书山和电游占据，被遗忘在角落之中。
    在亲自照料的同时，张子凡也让护士们跟着帮忙，一旦自己出差，任务就会落在她们身上。
    除了由于密集恐惧实在无法胜任的护士王丽娜，其他几个护士都看在张大主任的面子上，学会了如何饲养收获蚁。
    而且身为护士，她们比张子凡本人更加认真、细心。
    这窝蚂蚁可能是全世界第一批有专业护理人员照顾的昆虫了。
    杨婷婷也很奇怪张子凡居然有了这样的爱好。
    张子凡摇摇头，说这是朋友托付的宠物。
    “真是搞不懂你们男孩子，总是有奇怪的喜好！”
    杨婷婷撇撇嘴走了，张子凡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整个七月份，时间如流水一般消逝。
    浩然门诊部稳步就班的发展，张子凡则等待着ucla方面的进一步通知。
    在等待之中，七月渐渐进入尾声，浩然门诊部却发生了件意外的事情。
    第一起真正意义上的投诉，终于不期而遇。
    不算王伟国事件，自张子凡接手至今，门诊部一向口碑良好，没有出现过投诉。
    但只要是在做事，终归会有纠纷，张子凡早已做好了面对这类事件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有想到，第一起医疗投诉既不是来自业务量高，现金流大的口腔科，也不是来自于医生少，纠纷频发的儿科。
    而是出现在了张子凡本以为比较安全的内科。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几个老太太来看内科，要求挂营养针。
    她们口中的营养针并非是病人无法进食时，通过静脉通路补充营养的针剂。
    而是类似神经苷节脂、谷胱甘肽之类的“神药”。
    所谓“神药”，就是指疗效广泛而不明确、毒副作用小而隐蔽、价格昂贵而利益链条完备的药物。
    说白了，不是说这些药没有用，而是没有那么有用。
    但由于利润高，副作用少见，医药代表极力公关，它们成为了社区医生的最爱，甚至就算患者没有病，也要开上几瓶营养针“强身健体”。
    这样行为也受到了许多老年人的追捧。
    比起乌仁吉、纳米水、远红外内裤，这“营养针”从权威性（医生推荐），还是服用方式（直接静脉滴注），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最关键的，还是医保报销，便宜！
    老年人没花几个钱，就得到“健康”，医生提高了收入，药厂赚得盆满钵满，看似是一副多赢的局面。
    但这背后其实是“神药”侵吞医保系统里的钱，将全体参保人的财富当成了唐僧肉。
    医保局这两年已经开始着手治理这些“神药”滥用的现象，而浩然门诊部的《职工管理规定》中，也对于医生与医药代表直接接触零容忍。
    钱燕医师坚决不同意给没有指征的病人开营养针，这让几名老太十分不满，当场就闹了起来。
    张子凡了解到这件事后，坚定的站在了钱燕这一边，对于老人的无理要求不予理睬。
    “年轻人，你也有老的时候，你想想你这样对我们，你老了别人也这样对你！”
    “我们花医保的钱，又不用你的钱，这点忙都不帮，叫什么便民服务点！”
    “就是，我们之前在和睦里康复医院，人家大夫都给我们挂的，而且……总之我看你们就是不尊重老人，”
    面对老太太的围攻，张子凡非常淡然。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仿佛在说：“阿姨，请开始你的表演！”
    而三个老太太骂骂咧咧，仿佛在说：“你再不让步，我可就躺下了啊！”
    一旁的医生护士们，都为张主任捏把汗。
    老太太们真躺下了，就算有摄像头，对门诊部来说也是一件大麻烦。
    不过张子凡并不着急。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忽然，一阵老人机响亮的铃声响起，一个老太太接起了电话。
    老人机巨大的音量下，对话清晰地传到众人的耳中。
    “这里是s市医保局经侦部，之前和睦里康复医院利用市民卡套取现金的案件中，发现有与你有关的信息，请在两日内到市医保局配合调查，谢谢！”
    医保局！
    经侦！
    案件！
    这些关键字钻入了几个老太太的耳中。
    上一秒还生龙活虎，随时都要在门诊部跳一段广场舞的老人们，此时双手不断地颤抖了起来，面如死灰。
    原来，她们之所以来浩然门诊部打营养针，正是因为之前打针的地方，和睦里康复医院被停业整顿了。
    如今看来，不仅仅是停业整顿，而是被立案了！
    滥开药品或许还不至于到立案这么严重的程度，但康复医院利用市民卡套现的行为，显然严重触犯了法律。
    所谓套现，就是康复医院以每天100元的报酬，向那些贪图小利的老头老太“租用”医保卡。
    然后利用这些医保卡，伪造住院、治疗、手术、用药等的记录，向市医保套取现金。
    而这三名老太太，正是曾经租借过医保卡的当事人！
    或许她们还不至于被入刑，但人到晚年，背上了这样一个恶名，实在是晚节不保。
    张子凡看了一眼墙上光芒内敛的仁王盾，忍不住叹了口气。
    仁者无敌，君子无惧，若是不贪那点小便宜，不把国家的钱不当钱，又何以至此呢？
    张子凡一点都不可怜这几个老人，让石晓雅把她们赶了出去。

 第九十四章 拍照片【求收藏！求推荐！】

    毋庸置疑，咱们国家从无到有逐渐建立起来的医保体系中有许多蛀虫和漏洞，但它确实在一步一步变得更好。
    其实，比起早年间乌烟瘴气的乱象，和睦里康复医院医保套现也算不得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例子了。
    早十几二十年，很多地方的医保系统刚刚起步，那才叫群魔乱舞呢。
    张子凡不止一次在酒桌上听到老一辈的医生们吹嘘，自己从纸尿裤到食用油，从大米粮油到刮胡刀，什么都卖过。
    在那个蛮荒遥远的年代，根本没有什么医保监察的概念，甚至是许多大医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科室倒卖物资，然后让“病人”以医保卡结算。
    好在，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时至今日，医保系统把关越来越严格，尤其是大数据与ai核算的运用，更是让那些想懂歪脑筋的不良医生和不良医院无所遁形。
    虽然偶尔还会有几个家伙怀念当年那个“充满人文关怀”的时代，但张子凡觉得他们不是蠢，就是坏。
    只用了短短十几年，我们从无到有，建成了惠及十几亿人民的医保系统。
    反观某灯塔国，川建国已经将奥观海的医保政策全部废除，几十年的努力一夕全废，穷人的医疗保障，永远只能在梦里见到。
    ……
    8月5日，张子凡再次启程赴美，去体验一下自由民主的空气。
    这一次，他依然带上袁强和石晓雅，路费由ucla方面报销。
    其实张子凡一个人手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带着他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培养稳定的手术铁三角，同时也培养袁强和石晓雅的个人能力。
    他们的离开对于门诊部的日常工作还是很有影响的，因此张子凡打算速战速决，压缩行程。
    毕竟门诊部的业务越来越繁忙，有点门庭若市的感觉了。
    这里面还真有和睦里康复医院的神助攻。
    随着他们被吊销医疗执照和营业许可证，浩然门诊部的病流量猛增一波，距离升级医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漫长的旅程之后，张子凡走下飞机。
    一个高大白人女性前来接机。
    这个女人张子凡认识，正是特鲁多的助手，名字好像叫雪莱。
    上次就是她协助拍摄的手术视频。
    雪莱是典型的白人女性长相，算不上漂亮，脸上呈现一种淡淡的棕褐色。
    这应该是美黑的效果。
    出于东方审美，张子凡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西方女性喜欢美黑，客观的说，雪莱这种大骨架子美黑之后并不好看。
    但这样的肤色在美国相当流行，是有钱人的标志之一。
    就连川建国也特地将自己的脸涂成了美黑的颜色，令人费解。
    再黑，你能黑过观海同志吗？
    ……
    晚上的时候，张子凡就见到了罗伯特医生，还有他的女儿。
    很典型的单侧不完全性唇裂，几乎没有什么手术难度。
    张子凡笑了笑。
    这算不算迷信权威？
    看来美国知识分子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没有什么区别。
    与罗伯特、特鲁多一起吃饭的时候，张子凡问起了其他两台手术。
    罗伯特介绍说，其他两台手术都是由他的团队负责的，一台是腮腺多形性腺瘤，一台是甲状腺肿瘤。
    “都是腺瘤？”
    张子凡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底。
    这样三台手术一个上午就能完成了，一百多万人民币入账，简直美滋滋。
    不过当张子凡从特鲁多那里了解到了病人的总治疗费后，就不美滋滋了。
    光是那个甲状腺癌的病人，预计总医疗费就会超过30万美金，也就是200万元人民币。
    而自己却只能得到其中的很小一部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美国医院的收费非常复杂，各个科室、医院与医生个人，都会分别收费，分头向患者出具账单。
    更别说2000美金一次的核磁共振，3000美金一次的血液检查了。
    这些钱张子凡是一分都拿不到的。
    张子凡只能从手术费中分走百分之五十，令人心痛。
    这一刻，张子凡越来越迫切，要早点把医院建好。
    当然，在建医院的同时，最好想办法搞点口碑。
    ……
    第二天，张子凡向特鲁多教授借了雪莱一用。
    当然不是谗她身子，而是觉得她的摄影技术不错。
    所谓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
    袁强和石晓雅家都没有什么钱，自然也不太会拍照。
    国内不少医生都喜欢在朋友圈或者别的什么的地方，放和外国专家的合影，张子凡打算借鉴一下。
    当然，合影是不可能合影的，拿脸贴上去，笑得像个二傻子，感觉逼格实在太低。
    张子凡打算拍一点亲自指导ucla医护们的工作照。
    这些照片需要拍出自己高大帅气的一面，也要拍出ucla医护谦逊的一面。
    到时候，张子凡会把这些照片挂到浩然医院的病房走廊里。
    甚至，可以进一步建立自己的对外网页，也把这些照片挂上去，肯定比干巴巴的合影管用。
    就算是外国韭菜们看到了，被噶也会心甘情愿一点。
    雪莱还不知道张子凡的险恶用心，依然很尽心尽力的帮忙拍照。
    就连石晓雅指导当地护士准备器械的照片，雪莱也拍了好几张。
    ……
    第一台手术当然是罗伯特医生女儿的手术。
    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手术医生不可避免会出现疲劳和懈怠，罗伯特亲自安排了三台手术的顺序。
    第一台是自己女儿，第二台是出钱最多的华人冤大头，第三台是一个排队排了很久的黑人中产女性。
    ……
    上午7点整。
    罗伯特医生和袁强一起上台，协助张子凡进行手术。
    很快张子凡就依据昨天设计好的术式，对女孩的上唇进行裁剪、拼接。
    看着分毫不差的设计，整齐贴合的切口，罗伯特老泪纵横。
    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千里迢迢请来这位中国医生，绝对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
    若干年后，当女儿长大成人，自己一定能骄傲的告诉她，你美丽的脸蛋，有爸爸的一份功劳。
    不过眼看马上就要开始缝合了，罗伯特有了新的想法。
    做了二十年外科医生，罗伯特对于自己的缝合能力很有信心。
    上次唇癌手术，由于患者是一个老头，而手术重点不在美容修复上，所以张子凡是放手让袁强缝合的。
    在罗伯特看来，这位袁强医生的缝合技术，只能用还算不错来形容，不如自己的水平。
    “尊敬的dr.张，请允许我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话说到一半，罗伯特说不下去了。
    因为事关一个女孩一生的容貌，这次张子凡当然没有把缝合丢给袁强去做。
    在a级颌面外科能力和系统提示下，张子凡快速下针，几秒钟便缝合好了一条小型切口。
    “罗伯特医生，你有什么事吗？”张子凡奇怪的抬起头。
    咽了口口水，罗伯特看着细腻整齐，有着惊人美感的缝合切口，愣愣的说道：“没事了，dr.张……”
    “对了，罗伯特医生，一会能不能安排我与第二、第三台手术的病人和家属见个面，我打算让雪莱先拍几张照片。”
    张子凡一边缝合，一边说道。

 第九十五章 人生四大悲，他乡遇故知

    《赴美医疗日记17》
    8月7日。
    已经有三天没有更新日志，老郭在后台收到了许许多多的私信。
    在此，首先感谢大家的关心，我在这里告诉大家，老郭没事，老郭没有被病魔打倒！
    正如前文所写，老郭辗转求医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老郭不断消瘦，人也变得憔悴。
    不过加州温暖的空气和阳光，能够让人获得力量，在等待医院通知的同时，我与爱妻享受了一段在国内的喧嚣氛围中无法体会到的静谧时光。
    终于，我们在今天中午接到了ucla医学中心的电话，国际飞行专家已经到达洛城，明日上午就能安排手术。
    医院方面要求我们立刻过来办理住院手续。
    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曙光，老郭在感慨生命宝贵的同时，也不由心生了一些感慨。
    一位享誉国际的手术专家，今日抵达，明日就为我进行手术，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西方医者以生命为重的博爱精神。
    世界温柔待我，我亦要宽容待人。
    尽管作为病人，我心中满是急切和焦虑。
    但是，我想，这位专家从东海岸，甚至从欧洲远道而来，一定风尘仆仆，满是疲惫。
    因此我对通知我的工作人员说，我的手术并不急于一时，希望能让专家多多休息。
    然而工作人员断然拒绝了我。
    他说，专家来洛，行程匆匆，明日便有三台高难度的手术需要他的参与，绝对不会更改手术时间。
    听到这里，我的眼眶已经湿润，这就是发达医疗体的效率啊！
    一群最值得尊敬的医学家，争分夺秒，维持着高效的运转！
    是什么让一位生活优渥的专家一日三次拿起手术刀？
    是金钱吗？
    当然不是，除了沉甸甸的责任，以及对于世人的爱，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
    8月8日。
    今天对于老郭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昨天傍晚入住ucla外科病房，我便已经按照护士们的要求禁食禁水，等待今天的手术。
    【略显凌乱的普通双人病房.jpg】
    这里就是老郭病房的条件，大家可以看到，充满了自由的气息，没有国内那种死板到压抑的感觉。
    【黑人.jpg】
    这位是崔娃·诺亚，正在照料他的母亲。
    虽然看上去有点黑，但他的父亲是瑞士人，身上流淌着德国人的血液。
    而他的母亲则是南非人，与我一样，正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手术。
    从这里也能看出，ucla医疗中心不愧是国际化的大医院，是全世界所有病患们心中的灯塔。
    ……
    现在是8点45分。
    病区护士忽然通知我们将与手术组医生在术前进行一次谈话，并且是免费的。
    这是计划之外的小福利，我和病友崔娃都非常高兴。
    到时候我会让妻子拍摄几张我与专家组的合影，在我手术的时候，会由她更新在微博上面。
    至于后续的日志正文，恐怕要视我手术的结果和康复情况，再行更新了。
    说不定，这就是我最后一篇博文了呢！
    哈哈，与大家开个玩笑。
    在美国最好的医院之一进行手术，我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大家等着我的好消息。
    love and peace！
    再见！
    ……
    把微博连载日志简短的更新完毕，郭云将笔记本交给妻子仔细保管好。
    毕竟室友是一个黑人，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财产安全。
    哪怕这个黑人看起来非常靠谱，甚至还很友善。
    ……
    崔娃是一名来自南非的脱口秀演员。
    今年正是他的事业转型期。
    天赋异禀的他，获得了著名的政治吐槽节目《司徒囧每日秀》的邀请，移居美国，成为了一名专职评论员。
    虽然父亲是一名德裔瑞典人，但是很不幸，崔娃与奥观海等许多黑人孩子一样，也没有爸爸。
    或者说，童年基本没有爸爸的影子，与母亲相依为命。
    这次母亲生病住院，崔娃非常担心，甚至向节目请了一个月的假期专门陪同。
    由于来自后曼德拉时代，一切拉垮的南非，在ucla医学中心，崔娃被这里现代化的医疗条件所深深震撼。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是生活在当年那个强大而高效的南非，他黑白混合的身份别说医疗了，连合法生存都是难题。
    这真是个无解的悖论。
    总之，当接到护士的通知之后，郭云由妻子陪伴着，崔娃则扶着他的母亲，一起来到了洽谈室。
    ……
    “一会合影的角度一定要拍好点，我要传到微博（哔站）上去！”
    两句几乎一模一样的中文同时响起。
    不同的是，一句是郭云向妻子交代的。
    一句是张子凡对袁强交代的。
    雪莱拿着单反在一旁拍摄，让人十分放心。
    不过张子凡还让袁强用手机也拍几张照片，以便更新自己的科普专栏。
    听到熟悉的乡音响起，张子凡和郭云都愣了愣。
    难道还就真全世界都讲中国话？
    他们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四目相对。
    张子凡的嘴巴张开了二十五度。
    郭云的嘴巴张大到了五十五度。
    按照张子凡的专业知识，这么大的角度，将会对颞下颌关节造成损伤。
    然而，郭云做到了，他突破了自己的生理极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郭云像是喉咙被人套紧了van♂皮项圈，然后狠狠勒紧，发不出声音，嘴里还被塞进了巨大的球体，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
    郭云的妻子倒是没有听到张子凡之前的话，更不认识张子凡。
    她顺着丈夫呆滞的目光，看到了一个高大帅气的亚裔帅哥，正穿着贴身的白大褂，一副睥睨四方的样子，隐隐像是众多医生护士之首。
    国际专家是rb医生？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尼轰から来たお医者さんですか？”郭妻脱口而出，问道。
    虽然在涩谷长期工作，她从来没有在当地见过这么高大帅气的医生。
    不过在当地的偶像剧中，却经常能够看见这样的医生，而且至少是男二起步。
    “哈？”
    张子凡愣了愣，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他两眼放光的看着郭云，道：
    “郭先生，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赶紧来合个影吧！”
    张子凡伸出手，发出了真挚的邀请。

 第九十六章 我尊重你们的传统【求收藏！求推

    都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他乡遇故知，这是排名第二的喜事。
    然而此时此刻，郭云却一点都喜不出来。
    甚至有一个惊恐的念头，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钻了出来。
    郭云颤抖地问道：“张……张医生，你为什么在这里？出国进修吗？”
    “不是，我来这里发点洋财……嗯……我是说指导一下工作。”
    张子凡本能的把同文同种的郭云当成了自己人，不过转念一想，这货可是新鲜的韭菜，连忙改了口。
    天可怜见，张子凡的本意确实是想噶洋韭菜，没成想，两次都噶到假洋韭菜。
    如果没记错的话，三台手术，郭云的甲状腺癌手术不是最难的，却是收费最贵的。
    如何对待外国友人，张子凡觉得自己从米国人身上又学到了一点精髓。
    “难道你就是罗伯特医生说的，国际上最好的头颈外科专家吗？”
    郭云感觉自己要疯了！
    如果没有在s市华阳区和睦街道的社区门诊部里见到过张子凡，他勉强还能接受，自己的主刀大夫是一名中国医生的事实。
    但也就是勉强接受而已！
    就算是协和、华西、北医大或者魔都九院的专家，郭云也觉得不值啊！
    他花了将近二十倍的钱，要找的就是外国专家，是洋大夫，是白人医生！
    他从来没有想过，闹了半天，最后给自己手术的，居然是一开始发现自己病情的那个社区医生！
    那个他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年轻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是自己落入了什么巨大的诈骗圈套之中？
    身为律师，郭云自然听说过，有些诈骗团伙会耗费巨资设下庞大的骗局，请君入瓮。
    但ucla这么大个医疗中心，几千个忙忙碌碌的医生护士，总不能都是假的吧？
    如果是这样，诈骗自己这几百万，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
    这时候，刚刚陪伴完女儿的罗伯特医生推门进来。
    罗伯特是犹太人，狭义上不算白人。
    不过郭云可不这么看，看着他那苍白的皮肤，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他连忙上前问道：“罗伯特医生，你说的国际专家难道就是张医生吗？”
    爱女手术的成功，让一向不苟言笑的罗伯特医生心情非常愉悦。
    他罕见的拍了拍郭云的肩膀，亲切地道：“郭先生，毋庸置疑，你的这位同胞，在我心中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头颈外科医生。
    是的，最了不起，不仅仅是在理论创新方面，还有手术技巧方面，都是首屈一指！
    好了，你无需激动，让我们赶紧合影，然后开始手术吧！”
    ……
    随着“咔嚓”声响起，一张日后成为浩然医院国际交流中心网站封页的经典照片诞生了。
    照片中，有黄种人，有白人，有黑人，有半黑半白的人，还有黄皮白心的人，可以说是多种族的大杂烩。
    其中，张子凡被石晓雅和袁强簇拥在中间，笑得非常灿烂。
    袁强略显拘谨，石晓雅一脸骄傲。
    他们两人的两侧，是罗伯特和麻醉师亨利佛。
    一般来说，高傲的罗伯特医生是不会让出c位的，但是张子凡完美治疗了他的女儿，并且用高超的手术技艺，已经将他蛰伏。
    罗伯特医生露出标准的美式微笑，微微侧倾身子，以示谦卑，不过那八颗闪亮的大白牙略微抢镜。
    照片两侧的最边缘，分别是崔娃和他的母亲，还有郭云夫妇。
    崔娃的母亲是一个标准的黑人大妈，身材自不必说，她的右侧脸颊由于腮腺混合瘤的关系，也显得略有膨大。
    崔娃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露出了一个腼腆而逗逼的笑容。
    至于郭云这边，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郭云的老婆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两人现在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在照相机的闪光灯下，只能留下了两副半哭半笑的二皮脸。
    ……
    事实证明，郭云花的几百万元还是很有价值的，而且很快他又要多花几十万。
    手术由张子凡与罗伯特医生协作完成。
    罗伯特完成腺体手术部分，张子凡完成淋巴结清扫部分。
    不过在手术开始后，事情发生了变化。
    罗伯特医生原本打算给郭云进行甲状腺全摘除手术，不过张子凡观察了腺体上的癌巢，认为可以保留部分腺体，以维持术后生活质量。
    两次精准的术中切片彻底说服了罗伯特医生。
    接着便是一场精确无比的手术演示。
    甚至到了手术中段，罗伯特就从原本的协作者，沦为了医疗助手，而且还是二助。
    毕竟一助是袁强的工作，在如何配合张主任手术方面，袁强比罗伯特强得多。
    仅仅用了五十分钟，这台手术就差不多完成了。
    罗伯特让他的私人助手，帮忙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一边缝合着皮肤，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张子凡展示：“dr.张，你看我这样缝合可以吗？”
    他实在是被张子凡的缝合技巧打击到了，担心自己的技术拿不出手。
    张子凡摇了摇头，拿起皮钉器递给了他，道：“dr.罗伯特，用这个，这个好使！”
    所谓皮钉，就是使用金属钉像订书器一样，将皮肤钉合起来。
    它的优点是高效、快捷、不容易起线结反应。
    缺点就是无法做美容缝合，容易出现预后凹凸不平的状况。
    罗伯特医生如释重负，迅速用皮钉处理完了所有切口。
    老实说，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干这些打杂的活了，手法确实有点生疏。
    手术完美收官，罗伯特对张子凡说道：“dr.张，由于你改进了手术方案，增加了手术的复杂性，也提高了患者的预后生活质量。
    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增加手术的费用，当然，这部分费用主要将会支付给你！”
    “手术台上不经患者同意，也能加价的吗？”
    张子凡有点愣神，这不是某田系医生惯用的套路吗？
    人家某田系医生好歹还是手术进行到一半，强迫病人签字，至少是知情来着……
    在国内，正轨医院的话，一般是追加手术，比如开腹探查时发现了预料之外的囊肿什么的，经患者家属同意，一并摘除，才能增加收费。
    像这种略微改变了手术方案之类的事情，一般不会不再多收钱的，否则很容易引起医疗纠纷。
    罗伯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在治疗中当然会遇到各种突发事件，增加治疗费是很正常的，这些都已经包含在术前告知中。
    实际上，我从来不在术前与患者谈钱的事情，都是术后寄出账单的。”
    “哎，好吧，我尊重你们米国的传统。”
    张子凡叹了口气，“不过看在这个病人是我同胞的份上，你给他打个99折吧，人家来美利坚求医也不容易呀！”
    这一刻，张子凡觉得自己实在太仁慈和博爱了，身上一定闪烁着圣洁的圣人光辉。

 第九十七章 崔娃的想法

    【叮！在您的影响下，袁强的外科技能提升至b，您的名师光环上升至lv3】
    【叮！你击杀了一例复杂甲状腺r头状癌，你的外科技能提升了！】
    【叮！你获得了蓝色装备：无烟电刀。使用该款电刀时，散发的烤肉香气将减小70%】
    完成了郭云的甲状腺手术，张子凡耳边再次响起系统的提示。
    为期一个月的【职工经验加成包】，以及张子凡【名师光环】的作用，这段时间袁强的手术技能进步相当快。
    从原本的d级，一路飙升到了b级，可以说是如同坐火箭一般。
    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了。
    同样享受了【经验加成包】加成的刘建明和王晶晶两人，进步速度就不如袁强。
    刘建明的综合能力从d+上升到了c+，王晶晶的综合能力从d上升到了c。
    当然，说他们进步不快，也只是相对的，实际上，在内在动力和外部buff同时发力之下，他们也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袁强进步更快，除了张子凡本人的言传身教，以及给小弟开挂之外，袁强本身的努力也是非常重要的。
    袁强的基础个性是【勤学】和【胆力】。
    说实话，在待人接物上，张子凡没看出袁强有什么胆力。
    反倒是西北妹子石晓雅更彪，更大气。
    不过在手术的时候，袁强就换了一副性格，显示出了果敢的一面。
    张子凡之所以喜欢他配台，喜欢去哪儿都带着他拎包，除了他任劳任怨之外，更重要的是，在手术配合中，袁强敢于提前做动作，不会唯唯诺诺的等待张子凡的指令。
    并且在每次手术之后，袁强都会认真总结，做好笔记，时常温习。
    在新的手术之前，他也会查阅相关术式资料，并且事先向张子凡请教有关问题，做到术中不出差错。
    所以对于刻苦努力的袁强，张子凡比较满意。
    ……
    至于这次获得的装备，无疑非常垃圾。
    比起同为蓝色装备，能够自动修正备牙路径的【自瞄车针】来说，【无烟电刀】就是一个弟弟。
    电刀是利用电热能切割组织、电凝出血点的手术设备。
    当它加热人体的肌肉和脂肪的时候，会发出与烤五花肉一模一样的味道。
    一名有素养的医生是不可能被这样的气味的所打扰到的，所以这件【无烟电刀】就是个铁憨憨。
    张子凡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第一场唇裂手术没有爆装备，第二场又爆出这么个玩意儿，看来美帝的风水不行！
    ……
    完成第二台手术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一点。
    一出手术室，张子凡就看到郭云的老婆正捧着笔记本电脑发呆。
    ……
    微博上，《赴美医疗日记》的连载页面下，留言正在迅速增加。
    因为之前郭云曾和粉丝们说过，一会会将与手术医生的合影，还有进入手术室的照片一并发到网上。
    但是如今一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不免让人有些联想，该不是手术失败了吧？
    甚至有黑粉已经开始在刷“r.i.p.”了。
    ……
    张子凡不管郭云老婆的纠结。
    犹太佬良心大大滴黑，给郭云的账单上增加了50万元手术费，张子凡帮忙砍价掉了5000块，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可是5000块啊！
    都够在这里做十次普通心电图了！
    张子凡可是给他省下了一大笔钱。
    ……
    下一位病人是一位黑人妇女。
    连续两台手术，罗伯特其实已经很累了。
    虽然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站在边上，当张子凡精准操作时，用咏叹调发出“oh my gosh”的惊呼。
    “崔娃先生，很高兴能为你的母亲手术！”
    张子凡伸手与眼前的黑人小伙握了握手，“我看过你的节目，逻辑很清晰，也很幽默，非常棒！”
    崔娃依然腼腆微笑，道：“很难说我不感到惊讶，dr.张，我真没有想到我妈妈的手术医生会是一位亚洲专家。”
    “哦，崔娃，既然美国人都能选择川普当总统，那一个亚洲人在这里成为专家，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说完，张子凡和崔娃都笑了起来。
    确实，怼川普可是他的最爱。
    “你可能是我认识第二风趣的中国人，dr.张！”
    崔娃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电话把老伙计罗尼·钱请来。
    两个风趣的中国人坐在一起，或许能创造出一场不错的外景节目。
    ……
    崔娃的母亲文化水平不高，因此罗伯特、张子凡主要是与崔娃介绍治疗方案的。
    他母亲的名字是科萨语，其中有弹舌的音节，念起来相当奇怪。
    罗伯特念了两次她的名字都无法完成发音，忍不住抱怨道：
    “哦，天哪，dr.张，我以为你们中国人的名字已经够难念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古怪的语言？”
    张子凡撇了撇嘴，字正腔圆的念出了这个名字，道：“亲爱的罗伯特，不要把自己语言天赋的匮乏归咎于外在。”
    罗伯特算是服气了，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无论你再强，总有一个中国人比你厉害。
    崔娃也很吃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外人将科萨语说得那么好。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语言学的时候，崔娃指导着母亲，在授权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
    手术室，医生通道。
    “dr.罗伯特，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张子凡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罗伯特甩了甩胳膊，道：“哦，dr.张，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一天之内完成那么多台手术，而且你知道的，这些手术可都不简单……”
    张子凡笑道：“在我们中国，医生这么懈怠的话，下个月可就难还上房贷了！”
    “可怕的中国人！”罗伯特脸色发白，打了个哆嗦。
    张子凡趁机说道：“这样吧，罗伯特先生你先去休息一下，下面这台手术我的助手和我可以搞定。”
    罗伯特没有注意到，张子凡说的是“我的助手和我”，而不是“我和我的助手”，于是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 查房

    “老大，我有点紧张……”
    袁强看着手术台上麻醉后，表情并不安详的黑人大妈，有点紧张。
    要不是带着无菌手套，张子凡恨不得给他一个头栗子，“黑人也是人，解剖结构差不多的，有什么好紧张的？至于腮腺的解剖，你跟着我那么多台手术了，别告诉我还没有掌握！”
    “不是啊……主任，这台手术几十万呢，我怕搞砸……”
    “屁，赶紧开始，我会在边上盯着呢！”
    在张子凡的催促下，袁强终于开始动刀。
    虽然一开始他说有些紧张，但等真正开始手术了，袁强便逐渐进入到了状态。
    ……
    腮腺混合瘤又称多形性腺瘤，是一种含有腮腺组织、黏液和软骨样组织的腮腺肿瘤。
    这种肿瘤有一个特点，就是会在瘤体周围形成一层包膜。
    正是有了这层包膜，使得肿瘤细胞较少转移，病人预后良好。
    当然，有时候这层包膜并不一定很完整，局部还是会有浸润扩散。
    张子凡发现，袁强虽然不能像自己一样，准确的判断出哪里是肿瘤细胞浸润组织，哪里是正常组织。
    但是他能够敏锐的察觉那些有异常的地方，虽然创伤大了一些，但对于肿瘤细胞的清除却是很全面的。
    这大概就是袁强的被动技能【手术嗅觉】的作用了。
    【手术嗅觉】并不能提高袁强的手术水平，却能让他敏锐的发现手术中的风险。
    对于肿瘤手术，任何不确定的浸润、转移风险，还是切除为妙。
    简单来说，在手术水平相同的情况下，张子凡肿瘤细胞消灭能力是100，组织保存能力是90的话，
    袁强的肿瘤细胞消灭能力是75，组织保存能力是45。
    而普通的医生，肿瘤细胞消灭能力是65，组织保存能力是50。
    看上去，似乎袁强和普通医生各有千秋，但实际上，他的手术效果要好得多。
    但要知道，对于癌症病人来说，最最关键的就是消灭癌细胞的能力。
    如果不能全面清除癌细胞，那么保留再多组织也是没有意义的。
    让袁强这样的医生来做手术，虽然损伤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肿瘤的复发概率将会大大减轻。
    两种能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
    由于腮腺相对于甲状腺来说，并不是一个重要的器官，整体切除也没有太大的后果。
    失去一侧腮腺唯一的后果大概就是口腔唾液分泌减少两三成，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因此在手术当中，张子凡并没有频繁叫停袁强，尽量保证了他手术的独立性。
    只有在解剖面神经的时候，张子凡给出了一些建议，以防止患者出现面瘫、面神经麻痹等症状。
    除此以外，就是在手术半程的时候，张子凡叫停袁强，给他换了电刀。
    这个黑人大妈的脂肪层实在太厚，使用普通电刀油水太多，蓝色装备【无烟电刀】在此时意外的好用。
    ……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肿瘤终于完整切除。
    张子凡仔细检查了一下，袁强在切除肿瘤及其周围腮腺组织之后，还给病人保留大约一半的腺体功能，损伤可以接受。
    再探查了几个前哨淋巴结，确定病人的肿瘤细胞并为透过包膜转移，省去了不少麻烦。
    留下袁强继续缝合，张子凡伸了伸腰，走出手术室沐浴更衣。
    ……
    洗了一个热水澡，张子凡感觉神清气爽。
    果然指导别人做手术，比亲自上阵要轻松多了。
    躺在换衣间的长椅上，享受着事宜的温度，让人忍不住想要小憩一一会儿。
    张子凡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工作环境确实比国内舒服多了。
    在国内，为了方便群众就医，大医院一般都是建在城市中央。
    城市中心地带，公共交通方便，人流密集，就算是外地病人前来就医，也不容易迷路。
    但这样分布的医院也产生了许多问题。
    首先就是停车难。
    不仅仅是病人停车难，本院职工停车也非常困难。
    另外一点，就是大型医院的医疗面积相当紧缺。
    对于很多医生来说，拥有一个独立办公室简直是奢侈的事情。
    甚至很多科室，连一个公共会议室都没有。
    就拿附一医院口腔中心来说，他们原本是有一个示教室的。
    直到某一天主管医疗业务的副院长，无意中遛弯发现了这块宝地，立刻两眼放光。
    于是口腔失去了示教室，医美中心多了一间门诊手术室。
    医疗空间作为一种资源，就是如此紧缺。
    相对来说，美国的大医院基本都在郊区，土地要宽裕得多。
    加上病流量又小，因此医院不用造那么高的楼，空间也会宽敞得多。
    而浩然门诊部，所处的位置不算市中心，但也算不上是郊区，这让张子凡不禁有些担心，未来的土地储备是不是足够。
    远航集团的小广场用作社区医院，绰绰有余，但想要发展医疗帝国，实在是杯水车薪。
    远航集团的老厂区倒是不错，除了原本是化工厂，土壤可能有所污染，别的都很理想。
    另外，卖鱼场新村倒是一个不小的棚户区，如果可以说服政府拆迁的话……
    张子凡摇了摇头。
    不敢想，不敢想……
    自己实在是太膨胀了。
    ……
    打开手机，张子凡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微信留言。
    未接来电的号码是美国的，张子凡开通了漫游业务，不过打电话实在太贵了，他无视了这个未接电话。
    两条微信都是叶诗怡发来的。
    来美国的消息，张子凡发布在了个人主页上面，叶诗怡好像今天才看到。
    张子凡随手发了两个呲牙的表情给她，没有再管。
    ……
    下午3点30分，张子凡带着袁强、石晓雅，前往病房。
    术后查房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12小时内的第一次查房，有助于术者印证许多手术中发现的问题。
    罗伯特的女儿有他老爹照顾，张子凡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另外一间病房的时候，气氛有些诡异。
    郭云已经醒了，手术到现在，大约是四个多小时，正是咽部最疼痛的时候。
    他痛苦的躺在床上，妻子则在一旁照顾。
    见到张子凡推门进来，郭妻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道：“谢谢你张医生，罗伯特医生说郭云的手术非常成功……”
    郭云夫妇已经不再怀疑张子凡了，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罗伯特的女儿也是张子凡的患者。
    能给外科医生的至亲做手术，这比任何夸赞的辞藻都要有说服力。
    张子凡点了点头，自己没什么好客气的，理应得到感谢。
    自己不但帮他保住了半个甲状腺，还节约了5000块钱，实属带善人。
    “郭先生，你叫一声给我听听。”
    张子凡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说道。

 第九十九章 医院官网【求收藏！求推荐！】

    人就是一种很“贱”的动物。
    之前郭云在社区门诊部看到张子凡，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平平无奇，最多就是做事比较严谨而已。
    但此时，他躺在病床上仰视着张子凡，如同砧板上的鱼看着厨师，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的可靠、那样的令人信服。
    为什么自己早没有发现张医生身上有名医气质呢？
    郭云有点困惑。
    不过现在还有正事。
    为什么让我叫一声呢？
    我该叫点什么呢？
    郭云努力的仰起头，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张子凡眉头一凝。
    难道是喉返神经损伤了吗？
    张子凡让病人叫一声，自然是有道理的。
    人体有一根走位十分妖娆的迷走神经，叫做喉返神经。
    虽然它的源头和结尾都在头颈部，但它偏偏去胸腔绕行了一圈。
    这一圈绕行毫无意义，反而增加了该神经损伤的几率，堪称造物主设计上的败笔，但它同时也佐证了演化论的正确性。
    在甲状腺手术中，喉返神经损伤是最常见的并发症，常常表现为暂时失声或者声音嘶哑。
    张子凡见郭云迟迟发不出声音，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手术当中喉返神经的分离很顺利，保护也很到位。
    向袁强使了一个眼色，袁强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拧在了郭云的大腿上。
    郭云立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声音洪亮，音色高亢。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对郭妻道：“你爱人的神经完全正常，你可以放心，再过一个小时，你可以试着给他喂一点流食了。”
    ……
    查看完郭云，张子凡又来到崔娃母亲的病床前。
    “张医生，谢谢你！”
    说这话的不是崔娃，而是她的母亲。
    这个黑人大妈的恢复能力简直爆炸，张子凡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尤其是袁强，他还在自责，自己做的手术损伤比主任的要大不少这回事。
    没想到这个大妈居然如此生猛！
    崔娃笑着说道：“我妈妈可是地地道道的南非人！有一次她中枪了，子弹射进她的脑袋，她还有力气揍我弟弟呢！”
    听着崔娃夸张的描述，张子凡表示生在大天朝，也不晓得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处理枪伤。
    不过这位英勇的母亲确实状态很好，张子凡进行了简单的检查，认为她能在三天内出院。
    听到这个消息，崔娃和他的母亲都高兴。
    崔娃刚刚在美国站稳脚跟，长时间请假确实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不过也并不是说，不回纽约就不能开工了。
    崔娃微笑着问道：“张医生，请问明天你有没有时间，我和罗尼都很想采访你这位来自中国的医生。”
    《每日秀》中有一个内容是采访各行各业的精英或者名人。
    在注重话题性的同时，也很注重种族的多样性。
    而一位来美国医疗系统“踢馆”的中国医生，很符合节目的主题。
    张子凡没想到崔娃会邀请自己上节目。
    不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张子凡可不能错过，自然一口答应了崔娃的邀请。
    ……
    离开ucla医疗中心的时候，张子凡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汽车。
    叶诗怡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向张子凡挥手。
    让袁强和石晓雅自己解决晚饭，张子凡来到车边，摇摇头道：“在加州，十六岁就能开车了吗？”
    这丫头说要请自己吃饭，没想到真的开车来了。
    从圣迭戈开过来得三个小时，她还真是心大。
    “放心吧，张医生，我在洛杉矶学习音乐，经常开车来往的，可不是你印象中的女司机！”
    最终，张子凡还是接受了叶诗怡的邀请，坐上的副驾驶的位置。
    有半个本地人带路，今天终于找到了还算不错的餐馆，让张子凡对于米帝饮食有所改观。
    vegas seafood buffet是洛城著名的海鲜自助餐厅，这里的海鲜品种繁多，口感新鲜。
    农业大国、海洋大国、能源大国，美国佬家底厚就是能为所欲为，在这里吃海鲜比国内大城市还便宜，性价比很高。
    ……
    吃饭的时候，张子凡无意间说起明天要上崔娃的节目，叶诗怡非常惊讶。
    《每日秀》可是一档老牌深夜时评节目，收视率一直很稳定。
    如今的美国，很像明末东林党和阉党互怼党争，站队比事实更加重要。
    所有的电视台都带着浓重的政治标签，所谓的言论自由是不存在的。
    比如在福克斯电视台，就不可能出现抨击川建国和共和党的新闻，而在《每日秀》，关注少数族裔，批评川普和共和党则是一贯的政治正确。
    对于这种党争，华人的内心是割裂的。
    从感情上，他们应该支持民主党。
    但从务实上，他们又支持共和党。
    毕竟共和党打击黑人和拉丁裔的大学加分。
    因此，为了利益，为了一点骨头，他们不得不和最歧视华裔的人站在一起。
    叶诗怡不懂这些政治，她遵从自己的感情，更爱看《每日秀》这样宣传种族平等的节目。
    ……
    原本晚餐后叶诗怡是打算赶回圣迭戈的，不过既然听说了张子凡要上《每日秀》的事情，她自然是留了下来。
    好在张子凡入住的酒店还有空余的房间，不然就很为难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张子凡再次打开了系统。
    经过一个多月的积攒，目前张子凡剩余的建造点数已经有2552点，距离张子凡计划建造的专科医院，只相差248点。
    【初级口腔住院部：800建设点】
    【初级手术室：2000建设点】
    也就是说，哪怕张子凡一直呆在美国，不做每日任务，一周左右也能攒下全部的建设点数。
    不过由于明天的节目，张子凡决定临时改变一下计划。
    【初级医院官网：500建设点】
    既然打算在节目上打个小广告，不提前建立医院官网是不行的。
    临时去找程序猿，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网页质量也很难让人放心。
    因此张子凡打算直接兑换一个医院官网。
    ……
    随着500建设点被系统扣除，系统出现提示。
    【叮！浩然医疗官网已建立，域名为：hryl】
    【叮！作为院长大人，你可以直接通过本系统登入医院官网，并进行内容修改。】
    张子凡注意到，在系统面板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网站链接。
    点击进入之后，首先出现的是一个简单的淡蓝色页面。
    在页面左上角，有一枚蓝色的十字纹章，下方写着“浩然医疗”四个大字，这正是浩然医疗的院徽。
    在页面正中央，有两个入口，分别是“中文版”、“英文版”。
    张子凡想了想，将“中文版”改为“优先通道”，将英文版改为“国际通道”。
    并且设置权限，只有输入中华人民共和国身份证或同等级证件号，才能进入优先通道，注册并绑定个人信息。

 第一百章 人类福音·浩然医疗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房间。
    昨天一个晚上，他都沉浸在了改建网站的快乐之中。
    果然，如果不是写代码让人头痛，编程实际上是非常愉悦的一件事情。
    花了差不多六七个小时，浩然医疗的官方网站终于组建完成。
    点击优先通道之后，就能进入网站的中文首页。
    包括医院简介、预约挂号、报告检查、住院指南、网上答疑、新闻中心、医院文化、健康资讯等子版块。
    虽然目前浩然还只是一个门诊部，不过本月升级成为医院基本已成定局，因此张子凡还是以医院来自称。
    再次赞美伟大的，未曾谋面的族叔张有财同志，多亏了他，张子凡可以恬不知耻的在简介上写道：
    “浩然医院成立于1994年2月，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
    张子凡可以发誓，自己确实没有夸张的成分。
    在族叔的日记本里，清楚的记录着，他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年初七，在菜市场猪肉摊边上，支起棚棚，挂上“浩然”的招牌，开始自己的行医生涯的。
    所以说，浩然医院历史悠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于说具体传承了什么鬼，那就无可奉告了。
    之后，张子凡着重介绍了医院几个重点科室，比如说口腔科和即将成立的头颈外科综合整疗中心，以及体检中心、儿童内分泌检查中心等。
    在进行文字介绍的同时，也附上了一些照片。
    主要是各个科室的内景照片。
    由于是系统出品的建筑，这些科室虽然规模不算大，但颜值相当能打。
    最显示逼格的图片，是一份由中国口腔医学会下发的红头文件的影印版：《关于切实推广“浩然方案”在唇裂患儿临床治疗中的运用》。
    这份文件还真不是张子凡找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份文件。
    中国口腔医学会下发红头文件，当然不会发给一家小门诊部了，接受单位都是三乙起步的大医院。
    结果也不知道系统是在哪里找来的影印版，放在了素材库内。
    虽然是红头文件，但这显然不是什么保密信息，网上也能找到电子版，但没有红头文件看上去给力。
    张子凡当仁不让的将这份文件资料放在了医院介绍的首页。
    ……
    除了医院介绍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预约挂号。
    凭绑定身份信息的账号，可以通过网站直接预约挂号。
    目前有综合外科张子凡院长、头颈外科袁强主任、口腔内科袁强主任、普内科郭爱凤主任、儿科杨婷婷主任五组专家号可供预约。
    当然，说是专家号，其实还是有点心虚的。
    除了郭爱凤有个副主任医师的职称之外，其他一个高级职称都没有。
    不过对于这样情况，有现成的办法。
    与很多中下级医院、民营医院一样，张子凡将自己院聘为“主任医师”，其他几人院聘为“副主任医师”。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但对外宣传上会好看一些。
    ……
    在预约挂号子版块内，还有一个减免申请按钮。
    困难病患可以点击这个按钮，提交自己的申请材料。
    经过系统在后台审核，确实符合医院政策的话，可以予以减少或者免除医疗费用的优惠。
    原本张子凡是打算暂时关闭这个功能的，毕竟现在浩然医院身子板太小。
    不过后来仔细研究了系统相关功能后，张子凡发现自己其实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系统的审核能力毋庸置疑，任何不达标，或者是弄虚作假的申请都会被驳回。
    而张子凡只要把控好审核的标准就能避免医院负担过大的情况。
    目前，张子凡只认定了两种情况可以享受免费医疗。
    1、执行任务过程中受伤的军人、警察、消防员等特殊公职人员。
    2、因见义勇为受伤的中国公民，或者见义勇为的保护对象为中国公民的外籍人士。
    只有满足这两条标准，浩然医院才会视情况予以部分或全额的免费医疗。
    ……
    至于体检报告、住院指南等子版块，主要是方便患者们就医。
    在浩然医院进行检查、化验，相关结果之上传输到院内his系统后，就会被直接同步到医院官网相关板块，方便病人的查询。
    这也同样适用于体检病人，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查看到自己的体检报告。
    ……
    至于另外一个“国际通道”，内容与“优先通道”其实大同小异，只是把中文换成了英、日、西、俄、法、韩、意等多国文字而已。
    但在申请挂号界面，有一个重要的不同点。
    当点击挂号申请时，网站将直接跳出充值窗口和预约等待时间计时器。
    初始的预约等待时间是10个月，如果充值“加急挂号费”，预约时间就会相应提前。
    不过氪金与提前的关系并非是线性的。
    也就是说，一开始，充值一百美元，就能将号子提前1个月，但到后面，充值一千美元，都不能提前一天。
    经过系统测算，大概支付2000美元的“加急挂号费”之后，预约时间就能缩短到3个月。
    3个月是国外公立医院很正常的预约时间，2000美元则是在美国叫一次救护车的费用，这样组合起来，张子凡觉得比较合理。
    当然，有钱的话，还是可以为所欲为。
    当支付20000美元之后，挂号能够缩短到2个月。
    当支付100000美元之后，能够在本月内完成挂号。
    需要注意的是，以上费用只是挂号加急的费用，至于手术费，自然还需要一人一议。
    张子凡认为，国际友人们一定可以理解浩然医疗造福全人类的良苦用心，然后接受这样的设定的。
    如果现在接受不了，张子凡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也会不得不接受的。
    ……
    搞了这么多内容，整个网站看上去相当有模有样了。
    想到自己肝掉的六七个小时，张子凡感到非常欣慰。
    其实花掉那么多时间，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作为强迫症患者，张子凡用了大量的经历来给网站配色、美工、优化界面了。
    这次组建完成后，官网的后续维护就相当简单了。
    和【傻瓜文案生成器】一样，系统网站的维护也是傻瓜操作，一键到位。

 第一百零一章 咕咕咕先生

    看到张子凡的脸色，叶诗怡吓了一大跳，这么大的黑眼圈上电视可不是好主意。
    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张子凡无奈接受了叶诗怡的“自然妆”。
    还真别说，虽然长这么大第一次化妆，效果确实不错。
    不但黑眼圈不见了，看上去也非常自然，没有什么化妆的痕迹。
    “自然妆”名副其实！
    看来叶诗怡不做音乐的话，做个美妆博主也会很有前途。
    ……
    匆匆吃过早饭，张子凡一行人再次来到ucla医学中心，进行查房。
    三个病人的情况都很稳定，各项指标稳步向好。
    这让病人的家属们都非常高兴。
    与罗伯特医生讨论过病情和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后，张子凡带着叶诗怡，和崔娃一起叫车前往临时拍摄地点。
    “张医生，这位女士是你的女朋友吗？”崔娃坐在副驾驶，扭过头来问道。
    “崔娃，听听我的南加州口音！”
    叶诗怡知道崔娃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各种口音，因此她特意用典型的圣地亚哥口音说话。
    “嘿嘿，一个中国人既然能来洛杉矶进行手术，那么拥有一位美丽的南加州小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崔娃笑着说道，他认为叶诗怡的反驳一点力度都没有。
    叶诗怡从包里拿出了化妆粉饼，挥了挥，“我是张医生的专属化妆师，如果他在你的节目上走红了，我就是他的专属经纪人！”
    “诗怡别闹，我知道我可以靠脸吃饭，但我更喜欢依靠才华……”
    张子凡适时的做出了解释。
    ……
    《每日秀》的正式拍摄地点在纽约，这一次，崔娃在节目组的帮助下，在洛杉矶新闻中心租借到了一间小型访谈室。
    当优步车缓缓停在高大的新闻中心前，开车的印裔司机终于认出了崔娃。
    “你就是那个谁？那个谁来着！对，那个南非人！”
    司机老哥非常兴奋的向他讨要签名。
    应付好这位假粉丝，崔娃见张子凡偷笑的表情，耸耸肩，打趣的说道：“张医生，相信我，如果你有十三亿同胞也是棕色的，一定也会很难记住我的名字。”
    张子凡笑着摇摇头，确实，作为黑白混血，崔娃的肤色确实和印度老哥差不多。
    “罗尼！”
    崔娃见到了等在大门口的罗尼·钱，上前与他击掌问候。
    与此同时，两名扛着摄影机的老哥，也已经就位。
    作为一档活泼幽默的戏剧时评节目，《每日秀》的舞台并不局限于演播室内。
    户外、餐厅、甚至是厕所，都是他们的节目取材的范围。
    罗尼·钱，或者叫钱信伊，是《每日秀》中唯一一名亚裔通讯员。
    见到张子凡，他用还算熟练的中文说道：
    “你好，张医生，我太为你骄傲了，你居然能骗到这些美国白痴的钱！”
    张子凡摊摊手，道：“我只是想用医学技术帮助缺医少药的美国患者，钱不钱的，只是顺便收一点。”
    罗尼钱扬了扬眉毛，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的，“放轻松，你看这里我们有3个人，我们才是多数族裔，不用再听那些白人的蠢话了！”
    “罗尼，你们谈论什么呢？”崔娃一连好奇的问道。
    “我们在谈论医学知识呢！”
    罗尼钱一本正经的说道，同时向张子凡使了个眼神，仿佛在串通什么阴谋。
    张子凡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他敢打赌，到最终节目播出的时候，这一段肯定会配上英文字幕，用来制造笑料。
    对于这种程度的玩笑，张子凡倒不介意。
    或许有点妖魔化华人？
    应该称不上。
    就算是也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拍拍屁股就回十四亿人的家了。
    可不是像美国华人那样，只能成为“模范族裔”，没有后路。
    而且吧……
    自己确实是想恰烂钱，用开玩笑的办法说出真心话，岂不妙哉？
    张子凡因此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说道：“罗尼，原来你不但是个律师，也懂医学，我猜你妈妈听说你当上脱口秀演员之后，一定非常伤心吧？”
    听到张子凡主动接梗，罗尼钱和崔娃都有些小惊讶，接着便哈哈笑了起来。
    的确，无论是律师还是医生，在美国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体面又赚钱。
    而在美国的华人家长，出了名的喜欢强迫子女学医学法律。
    看起来这位来自中国的张医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综艺感也很不错，崔娃心中最后的担忧也没有了。
    ……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进访谈室。
    这间访谈室大约只有十五平米，做一对一专访都显得有些局促，更别说是三人互动的脱口秀了。
    看着狭小的空间，罗尼钱的吐槽之魂又闲不住了。
    他说道：“崔娃，这些加州佬只给我们那么小的访谈室，实在是太抠门了，难道洛杉矶的房价还能比纽约更贵吗？”
    崔娃摇摇头，道：“这里可是洛杉矶新闻中心，是西海岸的新闻加工工厂，资源十分紧张。
    要不是靠着囧叔的人脉，根本不可能租到房间。”
    罗尼钱无奈的说道：“好吧，我也只是随便抱怨一下。”
    就在这时候，访谈室的大门被人敲响了，一位新闻中心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几位请跟我来，调度中心刚刚给几位安排了一间综合演播厅。”
    崔娃和罗尼钱都愣了愣，不是说好的资源紧张吗？
    难道囧叔又远程发功，找到了更加靠谱的关系？
    很多人以为，只有中国才是人情社会，西方都是只讲制度，不讲人情。
    实际上，这种印象是错的，美国可是相当讲究人情关系的国家，甚至很多时候，会把人情制度化。
    比如父母是某所大学的校友，那么子女在入学方面就会受到优待，这已经不算新闻了。
    更加奇葩的是，在美国还有一个叫做警察互助会的非官方组织。
    只要你的父母、配偶中有警察，那么你就能佩戴特殊的标志。
    当你发生违章之类的轻微犯罪时，大概率别的警察都会对你网开一面。
    这待遇，黑娃听了只能泪流满面了。
    总之，当听说被“升舱”了，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节目组又找到了更加粗的大腿。
    ……
    当来到综合演播厅时，大家发现，确实有一根粗壮的大腿，但却不是节目组找来的。
    “张医生，真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你，一开始我还当自己认错人了！”
    一个胖乎乎的白人上前激动的搂住了张子凡的肩膀。
    得亏张子凡比罗尼钱高了一个头，如果是罗尼的话，可能会被这个白人抱头杀。
    “你是……你是‘咕咕咕’先生？”
    张子凡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眼前这名白人，正是在飞机上，差点因为一块花生牛轧糖嗝屁的那个病人。
    张子凡对他最后的印象是，躺在救护担架上，喉咙上插着钢笔，对着自己不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第一百零二章 特别的《每日秀》

    邓聪是一名留学生。
    之所以选择出国留学，倒不是因为邓聪要求进步，主要是多年前，懵懂无知的他，相信了施一公老先生的那句名言：
    “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
    上了生物的贼船，邓聪也只能在国内读研、出国读博这条羊肠小道上走到黑了。
    在多伦多求学两年多时间，邓聪付出了不少努力，也收获了许多成绩。
    皇天不负苦心人，通过对于学术的不断钻研，对于生物学知识的不断进取，目前邓聪终于依靠……
    代购奶粉实现了经济独立。
    除了代购生意，邓聪还有一项收入来源，那就是翻译。
    当然，他并不是那种正经的翻译，而是将小视频添加字幕，然后发在国内各大网站的字幕搬运工。
    邓聪的搬运内容主要是各种standup脱口秀，同时也包括《每日秀》之类的节目片段。
    今天，邓聪如同往常一样，在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娱乐之后，钻进被窝，准备收看今天的《每日秀》。
    “咦？崔娃回归了？”
    邓聪在节目的片头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更让他惊喜的是，华裔通讯员钱信伊也出现在简讯上。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崔娃的缺席，邓聪搬运的《每日秀》视频点击量出现断崖式降低。
    而今天，最受观众欢迎的崔娃+老钱组合再度登台，这无疑是点击量的保证。
    邓聪已经决定了，要将崔娃与老钱的互动片段剪切出来优先翻译，作为本周的主力恰饭视频。
    怀着期待心情，邓聪终于等到了节目的外景访谈部分。
    “这里是洛杉矶，一个充满了明星、辣妹，还有骗子的城市！”
    “众所周知，我的同事崔娃·诺亚已经旷工数周了，我带着老板的秘密指令，跨越北美大陆，前来探寻他旷工的原因，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的因素，我将毫不留情地踢爆他的屁股，然后代替他的位置！”
    随着标志性的暴躁开场白，镜头中出现了风尘仆仆的罗尼钱。
    接着，他开始给崔娃打电话，约他出来聊聊关于旷工的问题。
    电话中出现了崔娃辩解声音：“等等罗尼，我和老板说过，我是来ucla医学中心陪妈妈治病，如果你想找到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来医院呢？”
    罗尼钱一边拉着旅行箱狂奔，一边露出狡黠的笑容，“崔娃，想骗我去医院吗？真是太天真了，自从十五岁做完包皮手术后，我就发誓再也不会去这个见鬼的地方！
    在那里，那些医生骗钱的效率比律师还高，仅次于那个自称总统的黄毛房地产商了！”
    “罗尼，你对于医生的误解太深了，他们的工作是帮助人们，而且在这里我还认识了一位了不起的中国医生！”
    “哈，帮助人们？
    作为一名从小被逼着要成为医生的亚裔，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帮助人们，只是赚钱的无用副产品之一，至于你说的那位华裔医生，让我会会他，我会戳穿他的谎言，让你看到他的真面目的！”
    “我说的是中国医生，不是美国华裔医生，是真正来自那个神秘国度的医生……”
    崔娃还想解释什么，但是罗尼钱很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
    看到这里，邓聪一头雾水。
    中国医生在美国行医？
    这是怎么一回事？
    邓聪可不是那批几十年没有回过祖国，满脑子陈腐思想的老一代华裔，实际上，他准备在博士毕业后就回国工作。
    邓聪很清楚的知道，国内并不是很多媒体宣传的那样，依然是技术落后、物资贫乏的样子。
    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一位中国医生会给美国的准上流人士看病。
    心中满是好奇，邓聪拆开一包薯片，饶有兴致的继续观看节目。
    画面一转，罗尼钱在洛杉矶新闻中心门口等到了崔娃，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身穿休闲装的高大亚裔青年。
    当邓聪意识到这位“dr.张”就是崔娃母亲的手术医生后，惊讶的差点被薯片噎住。
    他还以为，中国来美国行医的专家，怎么也得是那种须发皆白的老专家吧，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要知道，由于常年来刻意丑化亚裔男性的形象，在美国荧幕上，很少出现高大英俊的亚裔男性。
    他们更喜欢的亚裔形象是矮小、眯眯眼、书呆子之类的刻板样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张医生倒是有些颠覆美国亚裔形象的“政治正确”了。
    接下来，邓聪还看到了“张医生”谈吐幽默自信的一面，除了使用的还是口音浓重的中式英语外，其他表现都十分完美。
    这几乎让人怀疑，这位“张医生”是不是节目组找来的托，在邓聪看来，他与国内医生的形象相距甚远。
    不过紧接着，洛杉矶新闻中心主任，资深记者华莱士强势登场，一举粉碎了邓聪的怀疑。
    原来这位张医生不但为崔娃的母亲进行了手术，更是曾经在航班上救过华莱士的命。
    作为资深记者，华莱士的口才相当了得。
    在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下，一场惊心动魄的高空急救被完美复盘在了大家面前。
    甚至他还郑重地取出了一只被精心包裹起来的钢笔，说当日张医生就是用这支钢笔救了他的命。
    华莱士记者的出现似乎也在《每日秀》剧组的计划之外，但节目效果意外的好。
    纽约和洛杉矶，这两个东西海岸最大的城市，他们的媒体工作者第一次联手为大家展现了一台秀。
    而这台秀的主角，无疑就是张医生。
    在介绍过张子凡在头颈外科的杰出成就，以及ucla医学院特聘学者的身份后，罗尼钱一脸向往的问道：
    “dr.张，来谈谈你在中国的庄园和佣人们吧，你千万不要骗我们，要知道，我们可都了解拉杰（《生活大爆炸》中的角色）的父亲多么有钱！”
    张子凡大方的摊摊手，道：“罗尼，中国可不是印度，我们具有完全不同的医疗体系！目前我还没有实现经济自由呢！”

 第一百零三章 【康复训练室】的使用小妙招

    “你可是公认的，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之一……呃，虽然看上去不太像……但无论如何，你应该是相当富裕的吧？一定和拉杰的父亲一样！”罗尼钱说道。
    “罗尼，我可不认为财富能够衡量一个人的专业能力，川普大统领就是一个很好例子，而且……”
    张子凡笑着建议道，“你可以问问你远在马来西亚的母亲，她应该知道中国和印度两个国家之间文化国情都完全不同。”
    “那倒是，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崔娃突然用印度口音插话道，“印度与中国差别很大，至少两边的口音完全不同。”
    说着，他还像印度人那样摇头晃脑起来。
    不得不说崔娃的口音模仿还是惟妙惟肖的，张子凡也被咖喱味的印度口音逗笑了。
    忽然，张子凡的舌头也卷了起来，地道的咖喱英语脱口而出：
    “你们知道吗？在中国，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加拿大医生，名叫白求恩。
    我个人是非常敬仰白求恩医生的，所以才会来到美国行医。”
    说道后面的时候，张子凡又很自然的切换成了加拿大口音，“我只是想要发扬哔哔哔哔，造福人类，帮助缺医少药的美国人民！”
    张子凡原本说的是“国际共产主义精神”，不过后期被剪掉了。
    共产主义这种“可怕”的字眼，就算是《每日秀》也不敢在节目中公然出现。
    ……
    “天哪！”
    崔娃惊讶的捂着嘴巴，“dr.张，你的英语居然这么棒！可为什么之前你……”
    “你是说我的中国口音？”
    张子凡又切回了原本的口音，摇头道：“我可以用你们的语调说话，但没必要。”
    接着，张子凡又用伦敦腔、纽约腔、澳大利亚口音、爱尔兰口音、苏格兰口音、甚至是rb英语口音随意的交谈着。
    “如你所见，语言只是一种工具，只要能听得懂就行了，至于口音，并没有高下之分，我不觉得伦敦腔就比中式英语高级到哪里去了，你说是吗？来自南非的崔娃先生？”
    说到最后，张子凡用的口音已经是标标准准的南非口音了。
    无缝切换的全球口音，尤其是根本听不出破绽的家乡口音，让崔娃目瞪口呆。
    罗尼钱还是第一次看到崔娃在语言上面吃瘪，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
    全场十二分钟的谈话，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追求节目效果，张子凡也没有什么时间强调中国医疗的优越性，给老美人民添堵。
    不过他还是抓住机会，将浩然医院介绍给了美国人民。
    按照张子凡的说法是，浩然医院具有世界一流的头颈外科技术，是广大韭菜，哦不，美国患者的福音。
    并且，张子凡欢迎大家登陆“hryl”查询相关信息。
    ……
    当看完了这一期的《每日秀》邓聪使劲揉了揉眼睛。
    仿佛日出西山一般的，令人难以置信。
    浩然医院，那应该是私人医院吧？
    一直以来，国内遍地都是“阿波罗男子医院”、“玛利亚妇科医院”之类，披着洋皮的私人医院，噶老百姓的命根。
    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有私人医院跑到美国来噶韭菜了？
    想到这里，邓聪连忙在游览器中输入了节目中提及的网址，果然，一个制作精良的医院网站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家私人医院牛逼！”
    邓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贯可乐，准备连夜将这期视频肝出来。
    视频的题目他都已经想好了。
    《【邓聪翻译】中国神医大闹美利坚，东亚病夫的招牌被我一脚踢开》
    这么中二的名字，一定能够获得很多点赞和播放量的！
    邓聪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拳头。
    ……
    由于是外景拍摄，因此当张子凡的片段播出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三天里，张子凡每天一早就去医院查房，确保病人病情不再反复。
    下午就由叶诗怡开车载着，在洛杉矶各处游玩闲逛。
    三天后，张子凡与洛杉矶的老朋友和新朋友们告别，踏上了回国的班机。
    为了早日建立医院，把吹出的牛逼兑现，张子凡一天都没有休息。
    回国后稍微倒了一下时差，就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至于石晓雅和袁强，张子凡批给了他们两天假期。
    毕竟他们可没有系统，高强度的工作不利于身心健康。
    ……
    不过来到门诊部，张子凡就听到了一个噩耗。
    宁静带着一个小护士前来向张子凡请罪。
    “对不起，张主任，宁静副护士长……都是我的错……”
    小护士陈芳一脸羞愧的低着头。
    看着奄奄一息的蚂蚁们，张子凡欲哭无泪。
    在柳小南留下的蚂蚁饲养秘籍中，除了种子之外，还可以给蚂蚁喂一些糖水或者可乐，以补充营养。
    没错，就是常见的可口可乐或者百事可乐，它们都是蚂蚁们很好的口粮。
    但张子凡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护士队伍里居然就有这么一个人才，特娘的居然给蚂蚁们喂零度可乐……
    众所周知，零度可乐中没有碳水，只有各种添加剂。
    蚂蚁们喝了这种可乐之后，立刻就蔫了。
    宁静生气的说道：“护理工作中的三查八对你难道白学了吗，看来是石姐不在，你们心就野了！”
    “宁静，只是虫子而已，不用那么夸张。”
    张子凡摇了摇头，转头对陈芳说道，“不过宁静护士长说得也有一些道理，以后工作中要多长一个心眼，可不能犯迷糊，如果把病人的药物搞错了，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
    打发走了护士们，张子凡来到蚂蚁别墅前仔细观察。
    工蚁已经暴毙了好几只，一些幼蚁也已经死亡了。
    不过万幸，大部分蚂蚁没有死亡，只是出现运动迟缓、缺乏活力的症状。
    而且蚁后还活着，而且在努力产卵，企图恢复自己的家族。
    或许【康复训练室】会有效果？
    张子凡忽然想到。
    【康复训练室】的特性是【机能修复：在该训练室内进行康复训练，效果提升1倍】
    如果把这些蚂蚁放在【康复训练室】中，那些没有死掉的蚂蚁会不会恢复更快一点呢？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张子凡将蚂蚁别墅搬到了【康复训练室】。
    不出意外的，李景旺正在训练室中进行恢复训练。
    经过两个月康复练习，李景旺如今的身体状态相当之好。
    见到张子凡，立刻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交代了几句之后，张子凡将蚂蚁别墅放在一旁的哑铃架子上，然后走出2号楼，来到了小广场上。

 第一百零四章 扩军

    由于建立医院官网花费了500建设点数，现在张子凡手中剩余的点数为2150点。
    【初级手术室：2000建设点】，可以先行购买。
    虽然看上去2000建设点非常昂贵，但仔细看这个手术室的详细说明的话，就会发现售价2000建设点，还是非常合理的。
    【初级手术室】并不是浩然门诊部原本就有的那种简单的门诊手术室，而是一整套标准的住院手术流程区域。
    卫生通过用房：包括换鞋处、更衣室、淋浴间、风淋室等；
    手术用房：包括普通手术间、无菌手术间各一间；
    手术辅助用房：包括物品准备间、手消毒间、麻醉间、复苏间、清创间、石膏间、敷料间等；
    此外还包括了护士站、医生值班室、厕所、家属等候区等等区块，占地面积非常大。
    当然，虽然听起来内容很多，但这些区块都不复杂，可说是平平无奇。
    除了麻醉间、复苏间里面有一些吸氧、急救装置，其他类似厕所、护士站之类的区块，根本没有什么专业的医疗设施。
    ……
    但这并不是说，兑换了这套【初级手术室】就能一劳永逸了。
    它囊括的设施只是基础附件，想要更好地完善手术室配套，还有许多建筑要买，比如说：
    消毒供应用房：包括具备快速灭菌装置的特殊供应室；
    实验诊断用房：包括x线、内窥镜、病理、超声等检查室；
    教学用房：包括手术观察台、闭路电视示教室等；
    ……
    举例来说，完善的手术室最好有单独的快速灭菌装置，以便进行紧急物品灭菌。
    这就不包含在【初级手术室】之内，需要另建供应室。
    浩然门诊部原本拥有的供应室比较简单，只有常规的消毒灭菌装置，无法做到快速灭菌。
    系统商城中的【初级供应室】也无法满足这样的需求。
    只有在【中级供应室】中才拥有相关的快速灭菌装置。
    这就需要另外花费建设点数购买，或者补上差价，升级原有的老供应室。
    但由于是中级建筑，【中级供应室】售价高达1200建设点数。
    其他的一些医疗辅助科室也面临着同样的状况。
    原有初级建筑已经不能满足住院手术的需求，需要新增或升级。
    所以算了算，张子凡发现，把手术室建立后，后期的投入相当惊人。
    这里头还不包括血库中心、icu之类的东西，这些设施对于【初级手术室】来说还太奢侈了。
    难怪听朱教授说，买别墅花钱是小头，想把别墅装修出韵味，花钱才是大头。
    好在张子凡并不是那种极端的完美主义者，“凑合着用”，这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项。
    先把手术室和病房建起来，其他的建筑慢慢补齐好了，也不着急。
    ……
    想明白了这些，张子凡在靠近1号楼的位置，兑换下【初级手术室】。
    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一来因为这里处于上风口，有利于手术室的无菌化。
    二来这里靠近门诊部，在手术供应室、住院部配药室没有建好之前，可以方便门诊供应室和门诊药房提供相关服务。
    很快，他就接到了马前卒工作室业务员静静的电话，半小时后，携带着重型施工机械的马前卒施工队来到了广场处。
    “张主任，这次的工程很大，得多花点时间啊！”
    秃顶的中年包工头从挖掘机里跳了出来，热情的和张子凡打招呼。
    张子凡也笑着摸出一包大前门，递给了他。
    已经是老熟人了，张子凡知道他爱抽这个烟。
    ……
    手术室是不能放在地下室或者一楼的。
    因此，系统设计的【初级手术室】其实共有两层。
    一楼是办理手续的住院部大厅，结构很简单，需要自己再花钱装修。
    二楼才是手术室及其配套设施所在的地方。
    由于张子凡手中有一张【高级太平间】的建筑图纸，虽然暂时没有闲钱建造，不过施工队还是非常贴心的表示，打地基和建造污水处理设备的时候，会预留出地下室的位置。
    按照系统建筑标准，这栋3号楼的地基将会建造得非常深、非常牢固。
    因而各个科室的住院部，可以从三楼开始往上叠加，以后甚至可以延展叠加成十几二十层的大楼。
    相比之下，1号楼、2号楼都是用原本的老房子改造的，自然不能随便累加楼层，否则轻则楼面开裂变成危房，重则酿成垮塌事故。
    再加上老房子本身的颜值问题，所以从长远看，1号楼、2号楼迟早是要推倒重建的。
    随着大型建筑机械的轰鸣声，3号楼，也就是住院部大楼，或者说远平楼开始建造。
    根据秃顶包工头的说法，这是个大工程，至少也要到月底才能完成。
    ……
    看着忙碌的施工队，张子凡不由得感慨，什么叫专业队伍，这就叫专业队伍啊！
    从开墙破洞、修修补补，到建造大楼，就没有施工队干不了的工程。
    而且无论是赚几十上百万，还是赚几千一两万，他们对待工作的态度始终如一。
    ……
    摇了摇头，张子凡回到外科门诊工作。
    随着和睦康复医院被主管部门彻底关停，浩然门诊部这边算是享受到了同行暴毙的红利了。
    非但病流量井喷式增长，而且各个科室都招聘到了不少优秀的人才。
    和睦康复医院有问题，不代表和睦康复医院的医生都有问题。
    那些贪得无厌、问题严重的医生，都已经被依法剥夺行医资格，甚至是追究刑事责任了，大部分问题不大的医生，则再次流入到了本地人才市场。
    浩然门诊部自然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毕竟两家单位距离很近，不需要改变住房交通，而且对于浩然门诊部待遇，他们也很满意。
    说到待遇，门诊部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创业阶段，新来的医生护士在待遇上比起老班底来说，要下降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保证了行业中上水准。
    对于老班底，张子凡是非常看重的，只要他们努力进步，福利待遇就只升不降。
    他们构成了浩然医疗的中层领导团体，也是张子凡的基本盘，必须维护好。
    当然，随着医院规模的扩大，引进高级人才，加以驯化，吸收入基本盘，这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和睦康复医院这些被收编的医生护士中，显然没有这样的高级人才。
    在各个科室负责人的筛选，以及张子凡最终的严格把关下，十多名医生，二十名护士被补充到了浩然门诊部中。
    这些医生护士，大部分都是中人之姿，好好培养，虽然不会成为顶尖的专家，但也都能充作医院的可靠力量。
    比如张子凡直属的普外科，这次就招到了两个这样的医生，让张子凡终于不用当光杆司令了。
    【e级外科助理医师苏飞翔】
    和内科董燕一样，苏飞翔是助理医师，还没有考取执业医师证。
    【d+级外科主治医师朱军】
    另一人则是一名30出头的主治医师，虽然大手术的经验比较少，但类似“包皮环切”这一级别的门诊小手术却非常擅长。
    有了这两位外科医生的加盟，张子凡终于可以从清创缝合、打石膏换药这些杂事中解放出来，专心解决复杂病例。
    至此，浩然门诊部的总职工数量达到了八十八人，勉强储备够了开设住院部所需的人力。
    ——————
    这章查资料、修改较多，所以今天只有一章，抱歉！
    之前把手术室建设想得太简单了，真写起来，又写得太复杂了，类似层流、手术室分级之类，写得太详细，自己看着都头疼。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作者菌又删除了很多片段。
    反复修改之下，导致这一章写了三个小时。
    对不起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个人能力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广场西侧一个巨大的深坑迅速的出现了。
    里面各种钢筋水泥筑成的地基被打入，地上部分也一点点出现骨架。
    20天完成3号楼的建造，完成二楼的内部装修，这显然又是系统的作用。
    毕竟张子凡可不是国家力量，3号楼也不是临时医院，在短时间内建造完成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工程队的施工，对于门诊部的日常诊疗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机器的轰鸣声，受到了就诊病人的吐槽。
    不过医院一边建造二期工程，一边维持日常运行秩序，也是常规操作，老百姓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有了朱军、苏飞翔两名医生的帮助，张子凡的工作强度降了下来。
    在完成了每日任务之后，张子凡有了一些空闲时间。
    保持手机通讯顺畅的前提下，他可以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说照顾那些奄奄一息的蚂蚁。
    似乎【康复训练室】的加成确实有效，蚂蚁们渐渐恢复了一些活力，重新开始忙碌的搬运种子了。
    此外，张子凡还发现，自己在b站上好像火了一把。
    躲在办公室里偷偷上网，张子凡注意到自己的粉丝数居然突破了一万人！
    原来，除了【爱恰柠檬的小叶子】之外，还有好几个up主翻译并转载了采访张子凡的《每日秀》。
    其中播放量最大的一段视频，来自于up主【邓聪诚译】的《中国神医大闹美利坚，东亚病夫的招牌被我一脚踢开》，播放量高达50万。
    当然，50万的数字看上去很恐怖，可在哔站上，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伙的视频，只能算是中小火。
    但这也是张子凡从来不敢想象的曝光度了。
    除了对于这么中二的标题有些羞耻，张子凡还是很满意这些视频的，考虑要不要搬一段去医院官网。
    后来想了想，医院官网这么严肃的地方，放娱乐节目似乎不太合适，也就作罢了。
    以后要是c站有相关采访，倒是可以考虑放上去。
    ……
    视频中火，不过可惜的是，【邓聪诚译】似乎并不知道张子凡本人在哔站上就有账号。
    反而是叶诗怡转发了他的视频，并且附上张子凡往期科普的链接，还@了【拿手术刀的牙医】。
    张子凡看了看视频的评论，点赞最高的一条是：
    【中国乔丹：莆田牛逼！不但假鞋能返销美国，现在连医院都反攻美利坚了！】
    张子凡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自己咋就成了莆田系了……
    后头的评论大部分也是一些善意的祝福或者调侃：
    【苗医传人刘洪斌：我的老朋友乌仁吉、雄凤山请求对线，弘扬祖国医学，人人有责！】
    【好猛啊张三：希望国内的医疗条件越来越进步，不过对于私人医院，我个人还是不太支持。】
    【农华兄弟：这个医生好漂亮啊，不如我们……】
    【南邮小白：这位张医生是真的有料的，我查到了他的基维百科，不过很奇怪，百度百科上却没有他的信息。】
    ……
    不过于此同时，还有许多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了：
    【winterface：又在自我陶醉了？中国医疗水平起码差欧美五十年！】
    【路人甲：我们整体医疗水平不高，不代表我们没有优秀的医生吧？】
    【winterface：呵呵，中华民族不善歌舞，缺乏创造力，怎么可能培养出顶尖的医生？你去看看诺贝尔医疗奖就知道了！】
    【理中客：说得有理，这种秀多半是花钱植入的广告，也就糊弄一下那些红小将而已，真正有钱人早就出国看病了，不相信的可以看这段链接：weibo.xxxx】
    【小瓜皮：楼上的，那个郭律师已经去世了啊，就不要拿出来做例子了吧。】
    【理中客：r.i.p.……美国医生都没有把他治好，只能说命该如此了，老郭安息，都是国内的医生把病情耽误了……】
    ……
    看到这里，张子凡已经有了很多小问号。
    点开那个微博的链接，看了半天，张子凡才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由于郭云长期没有更新微博，而且时间节点恰好是手术之前，因此很多人都以为他去世了。
    于是下面的留言齐刷刷都是“r.i.p.”，还有一些“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之类的话。
    “r.i.p.”就是rest in peace的意思，源于天主教会葬礼在开始和结束时所颂读的的拉丁语祈祷词，在国外网络上兴r起，然后很多人觉得时髦，也就跟着学。
    看着这么多的r.i.p.，张子凡有些哭笑不得。
    人家老郭现在能吃能喝，除了叫唤起来比较惨烈，可精神了，这些粉丝不是咒他吗？
    于是张子凡很热心的在微博、b站视频下方留下了链接。
    这些链接通向浩然医疗官网的图库，其中便有张子凡与郭云的术前术后合影。
    这些照片上，老郭同志的表情特别丰富，老二皮脸了！
    做完这一切，张子凡顺便顺便@了一下那些黑自己的人，然后退出了网页。
    ……
    关掉电脑，张子凡打开了系统，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医院的发展，但实际上，自己的个人能力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姓名：张子凡】
    【行政级别：门诊部主任】
    【建设点数:425】
    【特殊技能：专注光环lv2、名师光环lv3、预设之眼、外语精通】
    【职业技能：
    颌面外科：a+
    普外科：b+
    内科：c
    儿科：e
    ……
    药学：c】
    与两个月前相比，张子凡的数据已经有了巨大的进步。
    其中进步最快的，当然就是颌面外科了，从a级提升到了a+级。
    虽然看上去，这只是提升了一个小段，不如内科，药学这些技能提升的多。
    但就像是大部分升级网游一样，越到高等级，提升所需的经验就是越多的。
    张子凡自从在飞机上救了华莱士之后，颌面外科技能提升至a级，又历尽了大小几十次颌面外科手术，到了今天才终于提升到了a+。
    也只有到了这一步，张子凡才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就算不依靠系统的特殊能力，自己在颌面外科手术方面，终于达到了朱文有教授壮年时的水准，算是货真价实的国手了。

 第一百零六章 院周例会【求收藏！求推荐！】

    当然，颌面外科，或者说头颈外科，在整个外科系统中只是一个边缘学科，远不如普外、肝胆、心胸、神经（即脑外科）等“大外科”来得重要。
    甚至可能还不如泌尿外科，也就比整形外科权重高那么一点点？
    这么说，当然不是张子凡矮化自己的专业，而是事实求是的讲，心、脑、肝、胆，肯定要比甲状腺、腮腺、下颌下腺重要得多。
    这是人类的常识。
    而且这一点，从各个学科杂志的影响因子，各个学科的学术带头人的江湖地位就能看得出来。
    在中国各大顶级医院，头颈外科出身的院长很少。
    整个头颈外科，甚至整个口腔医学界，至今也没有诞生过一位科学院院士，只有1位工程院院士。
    泌尿外科好歹还靠着肾移植相关技术，出过3个工程院院士。
    相比之下，肝胆外科拥有多达5位科学院院士，9位工程院院士，简直是大魔王的存在。
    所以各个外科系统的江湖地位，一目了然。
    不过虽说如此，但能在某一领域达到a+的高度，张子凡还是非常高兴。
    就好像说“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巨山”。
    同样的，头颈外科疾病虽然不如“大外科”疾病吸人眼球，但落在每一个病患身上，同样都是一座座“巨山”，需要张子凡的神奇之手来治愈。
    此外，a+级技术并非顶峰，在此之上还有s级，以及更高的等级。
    但这些，又是更加遥远的事情了，张子凡暂时不做考虑。
    ……
    今天是周五，下午3点是浩然门诊部开例行周会的时间。
    作为一所医院，时常查漏补缺，明晰工作思路，把握发展方向是非常重要的。
    从前张子凡把袁强、刘建明、石晓雅三个人叫来办公室，把门一关瞎扯淡，就算是开例会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的门诊部例会，参会人数有十五人。
    例会的地点自然是在三楼的【中级会议室】内。
    伴随着中央空调的徐徐凉风，王丽娜和陈芳两名护士给参会的医院中层干部们斟上茶水。
    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但也是别有滋味。
    可参会的很多人，却觉得这茶喝在嘴里烫嘴。
    因为他们其实也没有比两位小护士年长多少，心里十分忐忑。
    不过张子凡已经可以坦然地以大佬姿态喝茶了。
    毕竟也是和华莱士谈笑风生过的人，什么大场面都见过了，不会再轻易怯场。
    张子凡坐在上首，清了清嗓子，示意会议开始。
    他首先发言，简单地讲了讲，门诊部将会在未来一段时间跨越式发展进入医院诊疗阶段的规划。
    之后，张子凡让各个部门长汇报一周来的工作。
    颌面外科、口腔内科、内科、外科、儿科等几个临床科室首先汇报了一下工作的进展。
    在颌面外科方面，袁强主任还在休假，是由副主任孙健汇报的。
    孙健是袁强当初第一批招募的三名口腔外科医生之一。
    入院时技能等级为e+，目前是d。
    虽然技术称不上多么高超，不过为人认真细致，得到了袁强的赏识，经过张子凡批准之后，担任颌面外科副主任（代）。
    等到进一步考察之后，将会正式上任，并上调工资。
    孙健的汇报，着重介绍了一下科室新的技术引进，主要是种植牙方向的only植骨新技术。
    种植牙是利润很高的自费项目，从经济效益和医疗效益的角度上来说，都很值得发展。
    张子凡询问了一些相关的技术细节，表示肯定。
    接着是口内刘建明的汇报。
    刘建明获得树脂贴面大赛第一名之后，充分利用了这个头衔，以及他s市本地人的优势，打算与s市义齿加工厂合作，在浩然门诊部开设一次面向全市的公开课。
    对于医生来说，成名成家主要是两条路，一条是发表论文，一条是讲学开课。
    对于刘建明有这样的野心，张子凡非常高兴。
    张子凡鼓励他可以把规模搞大一点，到时候自己也准备个ppt，上台去讲一讲。
    除此之外，上回朱文有教授欠了自己半个人情，张子凡觉得也能把他拉来撑撑场面。
    朱教授虽然醉心木工，想当闲云野鹤，但也不至于连讲堂课的时间都没有。
    ……
    接下来发言的是杨婷婷。
    她如今也告别了光杆司令，带了一个女徒弟。
    这个名叫刘琰的女医生也是和睦医院出来的，不过她原本是搞妇科的。
    和睦医院妇科里面的浑水比较多，不但有医保套现的问题，还有虚假诊断，小病大治的问题。
    刘琰作为刚毕业的小姑娘，非常反感却不敢反抗。
    如今来到浩然门诊部，立刻选择了最干净的儿科，跟着杨婷婷学习技术。
    杨婷婷对于儿童体检中心非常满意，这段时间来，她已经完成了十例激发试验，获得了宝贵的临床数据。
    她希望能够再增加一个动物及细胞实验室，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要为浩然发表第一篇sci论文。
    看着昔日作为住院小医生，在附一被各种欺负，唯唯诺诺的小师妹，如今独当一面后重拳出击，不断向自己索取，张子凡只好先安抚一下她。
    实验室当然是会有的，不过这得等到3号楼基本成型之后再说了。
    杨婷婷同志还需忍耐，共克时艰！
    ……
    内科的郭爱凤老医生，岁数大了，也没有什么进取心，随便讲了两句。
    不过她很是高兴地介绍道，内科的助理医师董燕这一次执业医师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分数相当高！
    对于这一点，张子凡也很高兴，这一次医师考试，浩然门诊部有3人参加资格考试，2人参加中级考试，全部都通过了。
    这对于医院的发展至关重要。
    不过对于民营医院，底下的职工考出证书，考上中级职称，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因为当他们的专业等级提升之后，很有可能选择跳槽，另谋高就。
    不过浩然门诊部，或者说浩然医院目前欣欣向荣，前途光明，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评论区上传了手术室的平面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七章 柳小南回来了

    除了临床科室的工作之外，体检中心和医技辅助科室这段时间也有很多新的情况。
    经营一家医院就是如此，事无巨细，繁杂无比，远比当一个单纯的医生简单。
    不过正如鲁迅先生真的说过的那样，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单个医生的力量是薄弱的。
    但将许许多多医生、护士、科技工作者拧成一股绳，那是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
    ……
    在过去一个月中，除远航集团外，王晶晶主动出击，联系了周边的大型超市、事务所、学校等单位，争取到了一些集体体检。
    加上零星的个人体检，总收入达到了92万余元，其中试剂成本、人力成本在30万元左右。
    此外还有将近10万元，以“劳务费”的形式被花掉了，没有真正进入浩然门诊部的账户。
    这些钱自然就是所谓的回扣了。
    毕竟浩然医疗现在还没有牛气到与社会潜规则对抗的地步。
    想要从企业承接到业务，不给甲方采购人员一点好处是不可能的。
    ……
    除了王晶晶外，另外一个大忙人是药房的傅鸿鹏主任。
    由于浩然门诊部没有成立专门的医保科，因此只能让他来兼任这个工作。
    和睦康复医院就是因为医保的事情翻车的，张子凡自然要引以为戒，加强医保管理和督导，防止出现医保卡滥用的行为。
    这不光是为了医院好，也是为了节约国家宝贵的医保资金。
    除此之外，傅鸿鹏还是筹建中的浩然医院药事委员会的负责人。
    所谓药事委员会，主要是面向全院各科医生用药的一个监督管理机构。
    老百姓一般都觉得，医生是很懂药的。
    这其实是个误区。
    很多时候，医生对于药品的性质未必真有那么清楚。
    仅仅凭借经验和主管判断，常常会出现乱用药、用错药的情况。
    尤其是对于一些新药，医生往往不能及时了解这些药品的用法，导致的后果不是用错，就是不愿意用这些新药。
    药事委员会的任务，就是由傅鸿鹏牵头，在各科室抽调一些学习能力强的医生，定期组织学习，进而将正确的用药方法推广到各自科室里去。
    ……
    开完会后，张子凡和杨婷婷一起吃了晚餐，然后回到租屋。
    吕姐正好从超市买了一大堆生鲜，张子凡连忙上前帮忙搬运。
    手里提着好几条大黄鱼、鲞鱼，张子凡只能用肩膀顶开房门，于是忍不住问道：“吕姐，你这是把超市冷柜搬空了吗？”
    “明天小南不是回来了嘛，还有她那几个同学，我得给她们做顿好吃的！”
    说到闺女，吕姐眉开眼笑。
    柳小南这次可是搞了个大新闻，比吕姐自己心里的预估分数一下子提高了80多分，直接冲上了清北线！
    甚至还不止，据说柳小南的成绩是全省第43名，s市第11名，华阳区第3名！
    学校里都打来了好几个电话。
    一般来说，高考中发挥大划水，一下子少考100来分的大有人在，多考八九十分的，却是凤毛麟角。
    毕竟进步总比拉稀难。
    这样的成绩，让吕姐这个当妈的兴奋得两晚上没有睡着觉。
    要不是柳小南远在云南毕业旅行，吕姐都恨不得拉上她大哭一场。
    要知道，柳父在小南八岁的时候就牺牲了。
    虽然组织上多有照顾，但毕竟是孤儿寡母，生活艰辛。
    好在柳父牺牲在火场，但也在一场场大火之中，结交了一帮过命兄弟。
    他们中几人，从部队退伍后创业成功。
    立刻拉了大嫂一把，让吕姐当了一个清闲的高管，这才总算是生计无忧。
    即便如此，这些年来，吕姐一个人又当妈又当爹，将孩子抚养长大，依旧不知付出了多少。
    ……
    听到吕姐的提醒，张子凡才想起来，明天就是柳小南回来的日子，不免有些心虚。
    通过【初级康复训练室】的加成，还有张子凡精心的照料，那些蚂蚁已经恢复了精神，甚至看上去比原来更加强壮。
    但毕竟之前死了好多，种群数量依然没有恢复，用肉眼就能判断出来，这些蚂蚁的数量只有从前的1/3。
    该来的总得来，张子凡也只能寄希望小南同学野采收获丰富，不要为自己的宝贝蚂蚁们伤心吧。
    说起来，关于高考的成绩，张子凡也被吓了一跳。
    柳小南同学是真学霸啊！
    作为z大的本硕连读生，张子凡的成绩当然也是不差的，当年的高考成绩大约是全省1000名左右，已经算是许多小朋友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了。
    杨婷婷比张子凡低了三届。
    三年后，由于接连几起恶性杀医案件，全国医学院的分数都开始大跳水，杨婷婷的成绩还要低不少。
    这一次，柳小南直接考到了全省前五十名，实在是有些惊人。
    当然，这里面当然有【幸运钢笔】的功劳，但仔细想想，就算没有【幸运钢笔】，柳小南的分数很可能也够报考何波光班了。
    毕竟【幸运钢笔】只能增加选择题和一部分填空题做对的概率30%。
    5分一个的选择题，就算柳小南运气好，蒙对了10个，那也不过是50分而已。
    但以张子凡的经验，考试成绩到了这个等级，其实选择题很少出现不会做，需要猜的情况。
    绝大部分失分的地方还是大题为主。
    很难想想一个985级别的考生需要连蒙带猜十几二十个选择题。
    如此看来，柳小南以何波光班为目标，进行最后3个月冲刺，显然将自己的成绩提高了一大截，至少也有四十来分。
    人的潜力真是可怕啊！
    是什么诱惑，使得一个小姑娘会如此拼命提高成绩呢？
    是对知识的渴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张子凡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听说峡谷之中又新出了一只猫咪人柱力，好像比亚索还要快乐。
    张子凡打算试试。
    ……
    第二天是周六，张子凡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从十连跪的悲伤中收拾起精神，张子凡和吕姐一起去火车东站接柳小南回家。
    坐在吕姐的保时捷里，张子凡再一次认真考虑起买车的事情。
    确实，自己平时不太用得到汽车。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至今还没有汽车的话，似乎确实不太说得过去。
    张子凡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杨虎，他手头有不少资源，也很懂汽车，应该可以给自己参谋参谋。
    杨虎就是张子凡之前打电话去打听杨婷婷压力来源的那个耳鼻喉科医生。
    这货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狗粉丝兼祖安人，不过意外的人缘非常不错，认识许多车行的领导。
    张子凡打算等3号楼完成后，找杨虎帮忙。
    就在张子凡胡思乱想之间，保时捷停了下来。
    在路边，几个煤炭似的的年轻人，风尘仆仆，像是难民一样。
    但其中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小麦色的皮肤，干练的短发，眼睛眯起了可爱的月牙，朝着张子凡用力挥了挥手。

 第一百零八章 奇葩病情【求收藏！求推荐！】

    “昆虫研习社”的成员，除了柳小南这名社长之外，还有三个酷似缅北难民的女汉子。
    由于座位有限，吕姐不得不开车先带她们回去洗漱。
    张子凡则与柳小南一起打车回去。
    柳小南提出要先去门诊部看蚂蚁，张子凡只能同意。
    他刚刚明明看到柳小南的马仔们，带着大盒小盒的战利品，没想到她依然惦记着自己的蚂蚁。
    也是，一只蚁后的寿命长达二三十年，柳小南与这窝蚂蚁朝夕相处了五六年时间，更是一起度过了最难熬的中考、高考岁月，自然感情深厚。
    坐上滴滴车，柳小南就摸出了一个透明礼盒，递给张子凡，“张大哥，这是送给你的独角仙，是不是非常可爱？”
    张子凡嘴角抽了抽，正想拒绝，却忽然发现这只独角仙脑门上居然有一个璀璨的金色感叹号。
    这让张子凡吃了一惊。
    要知道，金色的感叹号，或者金色的问号可都不普通。
    上一次张子凡在李超警官头上点开金色问号，就获得了【预设之眼】的相关任务。
    可以说，时至今日，【预设之眼】还是非常重要的手术辅助技能。
    想到这里，张子凡连忙点开了独角仙脑门上的感叹号。
    【懒洋洋的独角仙：鞘翅目叉犀金龟属中的特化个体。】
    【此独角仙每天上午将会发布护理任务，完成者护理能力+15】
    张子凡接过了独角仙的盒子，像是捧着和氏璧的嬴政。
    这哪里是独角仙啊！
    这是宝贝，这是大爷啊！
    要知道，这还是张子凡第一次看到会定期发布每日任务的东西。
    每天增加15点护理能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快速的提高护士们的护理水平。
    而且还没有规定每天护理独角仙的护士必须一样，也就是说，只要张子凡让护士们轮流照顾它，就能提高整个护理队伍的整体水平。
    张子凡连忙仔细的向柳小南询问独角仙的饲养方法，并且用手机备忘录认真的做好了笔记。
    看到张大哥居然与自己的兴趣爱好如此合拍，柳小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开心的回答着张子凡的问题。
    ……
    当张子凡差不多搞懂如何伺候这位大爷的时候，滴滴车在浩然门诊部门口停了下来。
    “好怀念这里啊！自从拆线后还没有来过，变化好大！”
    由于准备高考的深居简出，柳小南对于浩然的印象还停留在诊所时期。
    但如今不但1号楼和2号楼都更新了外立面，3号楼也正拔地而起。
    “走这边！”
    柳小南按照记忆朝1号楼走去，张子凡让她来2号楼，她的蚂蚁在【初级康复训练室】呢。
    “两位让一下！”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风风火火的错身而过，朝着1号楼跑去。
    “有记者？”
    张子凡眉头皱了皱。
    作为医生，其实是不太喜欢记者的。
    在过去十几年里，这帮家伙可没有少做煽风点火的事情。
    虽然说，作为“无冕之王”，记者们起到了督促医疗行业规范化的作用。
    但某些无良记者用春秋笔法，搬弄是非、捏造事实，也是加剧医患矛盾的元凶之一。
    “先去看看！”
    张子凡拉上柳小南，连忙跟了过去。
    ……
    张子凡前脚进门，后脚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刘建明。
    这货一向是周二周日休息的，方便安排病人复诊，同时兼顾陪未婚妻。
    人生赢家的生活，就是这么规律而枯燥。
    张子凡掐掉了他的电话，三步并成两步，上了二楼口腔科。
    柳小南也连忙想要跟上，不过张子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说道：“小南，你先去一楼候诊厅坐一会儿，一会我再找你！”
    “张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柳小南又惊讶，又好奇，甚至想要扒开张子凡的手。
    “你现在还不能看！”
    张子凡态度强硬的将柳小南赶下了楼，然后又跑了回来。
    此刻在口腔诊室中，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除了刘建明，以及围拢来的牙科医护们，还有外科值班的苏飞翔医生也在现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着急却还是想笑的表情。
    除了浩然的职工，还有很多外人。
    有穿着制服的消防员，有老熟人民警李超，还有一个女记者和摄影师。
    最最关键的是，在牙椅上还躺着一个面色聊白的中年人。
    这货还裸露着下半截身体！
    “主任！”
    苏飞翔最先看见张子凡，连忙跑了过来，向他介绍情况：“患者下身出现水肿，前端有挫裂伤，下身发紫并流血，根部被17个金属环套着……”
    其实不用介绍，张子凡也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那个中年人丁丁上套着的金属环还是很瞩目的。
    至于这些钥匙扣大小的金属环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无从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及时取下这些金属环，患者的下身必然会坏死！
    而事情的过程也很简单。
    这个中年人今晨自行套上金属环后，却怎么也无法取下。
    无奈之下，中年人只能出门就医。
    但没想到，随着走动，金属环反而越勒越紧，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倒在了地上。
    李超正好就在附近，被热心群众带了过去。
    查明情况，他立刻将患者送来了浩然门诊部，找外科大夫治疗。
    但苏飞翔哪能治这个病，稍作尝试之后，他想到，新闻中熊孩子脑袋卡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最终都是请消防叔叔解决的。
    那么现在是不是也能请万能的消防叔叔出山？
    李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立马给消防中队打了电话。
    然而当消防员们拿着大大小小的工具来到门诊部，也都傻了眼。
    他们虽然擅长解决卡头问题，可这个卡“头”，他们还真没有遇到过。
    先不说他们的切割机尺寸合不合适，就是高速切割之下，产生的大量热量，也足以将患者的下身烧焦！
    而至于液压剪，哪怕是最小的剪刀，也对于命根子上的金属环无能为力。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人越来越痛苦，这时候，经常在口腔科轮岗的护士王丽娜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口腔科的磨牙电钻十分小巧，而且强度很高，可以切割镍铬、不锈钢等金属。
    于此同时，为了避免磨牙产热烧伤牙神经，口腔科电钻上也自带水冷系统。
    这简直是丁丁的完美救星啊！
    消防员和苏医生一听，全都觉得可行，立刻将病人带到了口腔科。
    于此同时，s市晚新闻也接到群众爆料，派出记者前来采访。
    毕竟只要不暴露患者隐私，这件事确实也是个不错的新闻，很适合作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利于提升节目收视率。
    而晚新闻拍出的记者，正是之前采访过柳小南的吴程程。
    她回忆着刚才被张子凡哄下楼的小姑娘，那小麦色的皮肤让吴程程有些迟疑。
    不过那个女生，真的很像自己苦苦寻访了一个月的那个考生啊！
    吴程程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先把眼前这段新闻录制好。

 第一百零九章 悲伤逆流成河

    之前刘建明向张子凡汇报，主要是想请示一下关于记者的问题。
    毕竟采访这种事情涉及到门诊部的形象声誉，没有张子凡首肯的话，刘建明也会非常苦恼。
    但不管有没有记者，病人是必须要救治的。
    刘建明已经准备好了金刚砂车针，准备进行切割。
    此时看到张子凡来了，他就更不再分心别物，开始对金属环进行切割。
    随着刺拉拉的涡轮转动声，金刚砂车针与金属环不断摩擦，迸发出点点火星。
    于此同时，大量的冷却水准确地喷射到了磨削处。
    ……
    为了方便刘建明操作，王丽娜和苏飞翔作为助手，正小心翼翼的捧着病人的命根子。
    作为外科医生，苏飞翔上周跟着朱军大夫完成的包皮环切都有三例，倒也不会忌讳这个。
    外科医生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
    但是面对如此奇葩的病例，苏飞翔难免还是有点紧张。
    而刘建明就表现得沉稳许多。
    虽然进步不如袁强那么快，但这几个月来，在浩然门诊部，他也成长了许多。
    特别是作为科室主任独当一面，处理各种各样的疑难病例，也极大增强了刘建明的信心。
    “苏医生，稳住！”
    刘建明及时的鼓励安慰，发挥了“老同志”中流砥柱的作用。
    ……
    大约两分钟后，随着“啪嗒”一声，第一个金属环终于分成两半，落在地上。
    张子凡带着手术手套，将金属环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直径不超过2.5公分的圆环，上面还有一些铁锈，看上去应该是从钥匙圈上拆下来的。
    张子凡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位老哥是怎么做到的。
    这显然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但不管如何，在场众人都放下心来。
    既然能精准的切下第一个圆环，那么肯定也能切掉别的圆环。
    十七个圆环大约只需要半个小时，病人命根子保住的希望很大。
    ……
    这时候，电视台的摄像师已经拍摄到足够多的手术画面了。
    毕竟这些镜头后期肯定要打马赛克，拍太多也没有意义。
    因此吴程程示意摄像师跟进，她准备向张子凡做一个简短的采访。
    “请问您是这里负责人吗？能简短向大家介绍一下患者的病情吗？”
    张子凡还在打量那个圆环，考虑它与富婆快乐球之间的关系，听到吴程程的问话，连忙收起狐疑的表情。
    对于正常的采访，张子凡还是欢迎的，他将苏飞翔刚才汇报的情况简短说了说，并且介绍了一下手术最困难的地方。
    “如你所见，这个金属环只有两公分多一点，紧紧扣在病人的下身上。
    这么紧的约束力，一方面会使得远端海绵体窦内的血液无法回流，越来越肿，金属环也就越陷越死。
    另一方面，新鲜的血液无法及时供应远端组织，也会导致局部出现坏死。
    因此刘建明医生现在就是在与时间赛跑，于尽量不损伤下体的情况下，争取在细胞缺氧前，去除这些金属环。”
    吴程程连连点头，“谢谢您的介绍，我们也看到这位刘医生在操作过程中相当沉稳，切除的动作干脆利落，相当准确，请问他此前遇到过这样的病例吗？”
    “当然没有，就算在全市，目前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病例。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认为这次救援如果能够成功，王丽娜护士要记头功，正是她头脑灵活，才能想到使用牙科设备进行切除。
    至于说刘医生，他是我们这里口腔内科的负责人，也是全院业务骨干，获得过全省专业技能比赛的冠军，是s市首屈一指的青年牙医！”
    给自己小弟吹牛，张子凡是不遗余力的。
    毕竟能在电视上露脸可是好事，刘建明他妈肯定又要制霸朋友圈一个礼拜了。
    吴程程也很配合的发出惊叹，“没想到咱们这家社区门诊部里还卧虎藏龙呢！”
    当然，这句话里，恭维的成分多了一些。
    说实话，吴记者可不认为浩然门诊部真的有多厉害，毕竟规模摆在这里。
    但对于这次的采访她还是非常满意的，这一定又是一条高热度新闻。
    晚新闻从去年开始已经改版，对外的名字叫做1616白金眼，隶属于s市电视台第六频道。
    虽然影响力上比不过第一频道的那些传统节目，不过收视率却不算低。
    因为节目调整了战略，专注报道各种稀奇古怪、吸人眼球的新闻事件，受到不少市民的欢迎。
    而这次的丁丁卡环事件，非常符合节目的风格。
    ……
    就在吴程程指挥摄影师对准器械台上的圆环进行近景拍摄，甚至专门用一枚戒指做了尺寸对照的时候。
    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原来，当金刚砂车针连续切断了五根铁环之后，“啪”地折断了，让围观的吃瓜消防叔叔忍不住惊呼一声。
    看起来消防员虽然都是大心脏，但牙科钻头对他们的威慑力依然好使。
    当然，这只是虚惊一场。
    要不是刘建明拥有【器械精通】的专属技能，恐怕磨第三根铁环的时候，车针就要折断了。
    刘建明换了一根车针，继续切割。
    第十个金属环……
    第十一个金属环……
    ……
    直到患者的命根上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紧的一个金属环的时候，刘建明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
    “老大，最后一个交给你了，我没把握！”
    张子凡正在一旁吃瓜看戏呢，没想到刘建明来了这么一出。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想着给自己这个领导留一份，刘建明这小子搞什么呢！
    张子凡上前仔细一看，这才知道，刘建明倒也不是刻意恭维自己。
    这最后一个金属环确实很有难度！
    难度的来源还是在于尺寸，它的直径目测居然只有2公分！
    也是，这些金属环本就是钥匙扣之类的日用品，自然没有统一的规格尺寸。
    患者老哥在哈皮的时候，自然是拿到什么套什么了。
    只是这位老哥的悲伤已经超出了张子凡的理解，早已逆流成河。
    ……
    “我实在没有把握，在不给病人造成二次伤害的前提下，完成切割！”
    刘建明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巨大的崇拜，“老大，好久没有看见你用涡轮机了！你用涡轮机的样子是最帅的！”
    啊呸！
    张子凡恨不得一口口水吐在该死的刘建明脸上。
    还最帅……
    切人家丁丁的时候，帅有毛用！
    不过张子凡也知道，刘建明说得是对的，能够减少对病人的伤害，自己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于是张子凡接过涡轮机，很自然的换上了【自瞄车针】。
    手起刀落，“唰”地一声，两半金属环掷地有声。
    时间大概用掉了1秒钟。
    接着，他拿起酒精棉球，对自己心爱的车针疯狂擦拭。

 第一百一十章 因为离家近呀！【求收藏！求推

    就这？
    边上的吃瓜消防员们不淡定了。
    刚才这位刘医生又是找角度，又是算距离，花费两分钟时间才能搞定一个金属环。
    大家还都在夸刘医生专业，细致，有工匠精神。
    结果这位张大主任上来，咔嚓一下，就这么一秒钟解决战斗了？
    他们忍不住瞄了瞄刘医生，却见他一脸崇拜的说道：“出现了，我们主任出神入化的备牙技术！
    他就是天生做牙科医生的啊！
    哎，手术室有那么吸引人吗？安安静静在牙科恰饭，它不香吗？”
    ……
    张子凡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讶。
    【叮！由于医院第一次实现跨科室合作治疗，奖励医院建设点数100、神秘宝箱1个、沾沾卡10张、全体职工忠诚度+3】
    【沾沾卡：可以随机复制一件已有设备，但[自瞄车针]、[院长钢笔]等专属物品将无法粘贴。】
    就在最后一个金属环脱落的瞬间，张子凡收到了系统提示。
    跨科室治疗？
    张子凡还真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第一次。
    好像有点草率了。
    不过回报还是非常丰厚的，足足有四样奖励。
    其中第一次出现的【沾沾卡】让张子凡非常惊喜。
    虽然根据所有游戏和系统的尿性，但凡写着“随机”的，多半都不是随机，肯定是越高等级的物品概率越低。
    不过足足10张沾沾卡，就算是沾出来10台外科显微镜，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当然，目前的设备都还够用，张子凡并不打算立刻使用这些【沾沾卡】。
    万一以后开箱出来神器，再粘贴到一份神器，那岂不是双份的快乐？
    ……
    刘建明还在为老大浪费天赋而惋惜的时候，苏飞翔和两个护士一起，将病人从牙椅上扶了下来，抬往楼下。
    虽然目测没有出现坏死，但病人必须留在外科进一步观察，同时也需要使用一些活血化瘀的药物。
    吴程程自然也跟随下楼，打算等病人情况稍好一些，对其进行采访，丰富新闻内容。
    路过候诊区的时候，吴程程的余光之中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停下了脚步。
    “请问你是柳小南同学吗？”
    吴程程不太确定的问道。
    之前她联系过十七中好几次，想要采访柳小南，却被告知她不在s市。
    “你是之前的记者姐姐吧？”
    柳小南对吴程程有印象，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谈谈关于你考试成绩的事情啊，上次我也没想到随便一采访，就能采访到你，现在做个后续，会相当有节目效果！”吴程程兴奋的说道。
    “对不起，今天不是很方便，我妈妈让我回家去吃鱼！”
    柳小南果断拒绝了采访。
    ……
    回家吃鱼？
    你不明明很淡定的坐在这里等人吗？
    回家吃哪门子鱼？
    吴程程觉得今天的世界有点邪门。
    之前那个张主任，刚把刘医生夸到天上去，说他是s市首屈一指的青年医生。
    结果下一刻，就用1秒钟时间把刘医生比得渣渣都不剩。
    这种稿子让人怎么写？
    现在倒好，好不容易找到到了失踪许久的柳小南，她居然一点点激动的神色都没有!
    还拒绝了采访！
    同学，你能不能有点状元的自觉啊？
    每年的状元不都是面对镜头挥斥方遒，激昂文字的吗？
    你也太淡定了吧？
    ……
    “小南，你先接受一下采访吧，吕姐那边做饭没那么快的。”
    这时候张子凡走下楼梯，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说道，“全市11名，多好的成绩呀，通过镜头给学弟学妹做个榜样！”
    “全市11名？”
    吴程程愣了愣，“柳小南同学可不是11名啊，是我们s市今年的理科状元！”
    “状元？”
    张子凡也愣住了。
    11名和状元从名次上来说，也没差多少，但意义完全不同。
    “我记得今年理科状元是八中的一个小伙子？”
    因为柳小南的关系，张子凡之前也特地看了一下新闻。
    “你是说八中的钟杰同学吧？他考试分数确实比柳小南同学高，不过柳小南同学有加分呀！”
    随着吴程程的解释，张子凡才明白，原来是随着国家缩紧高考加分项目种类，东海省今年也出台了相关的新政策。
    很多学生原本的奥赛加分、体育特长加分等项目，全都被禁止了。
    剩下的主要就是烈士子女可以加10分，少数民族考生加3分等规定了。
    一来一去，柳小南居然成为了s市今年的高考状元，虽然其中存在一定水分。
    由于附加分在择校的时候有用，选择专业的时候一般不被认可，因此在新闻报道的时候，一般都以考试实际分数来认定高考状元。
    所以大部分报道中，s市理科状元是钟杰，而不是柳小南。
    但1616白金眼不同啊！
    他们节目组发现，按照加分计算，他们之前意外采访到的女生居然是全市第一，这自然是一条大新闻啊！
    对于这种饭后民生类节目，这说是头条新闻也不为过！
    ……
    柳小南本来是不想接受采访的。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状元。
    甚至连这个全市11名，也是自己运气好蒙来的。
    对答案估分的时候，柳小南发现自己有好几个没有把握的选择题都蒙对了。
    这根本不是自己的实力，没什么好多说的。
    不过既然张大哥这么讲，柳小南也就同意了采访。
    吴程程连忙问了好几个关于学习方法、考试诀窍、心态转变之类的问题，柳小南一一回答。
    最后，吴程程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柳小南同学，请问你打算报考哪个学校？是清华还是北大，亦或者打算去香江就读？”
    面对吴记者的问题，柳小南看了一眼身旁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笑着道：“s大医学院。”
    “啥？”
    吴程程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了两遍，才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要报考s大医学院呢？虽然作为s市人，我也很喜欢s大，但它和清北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巨大的啊！”
    “因为离家近呀！”
    柳小南理所当然的说道，“我毕业后要来张大……张医生的浩然医院工作，报考s大的话，就能早早来实习了！”
    看到吴记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柳小南不悦地道：“有什么问题吗？张医生是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之一，我相信他的医院也会成为全世界最好的医院！
    不管是不是s市状元，我都以能在张医生身边工作为荣！”

 第一百一十一章 网红医院

    1616白金眼，不仅仅是一档面对中老年人的夜新闻节目，更是一档深受广大年轻网民喜爱的网红新闻节目。
    节目接地气的语言风格，驾轻就熟而又不会被当场抓获的开车技巧，都受到了网民们的喜爱。
    甚至还有人会定期制作沙雕新闻合集，其中一半以上的素材都出自白金眼的节目。
    比如说上周的《小吴相亲记》，就在网上广为流传。
    里面小吴的经历博人一笑的同时，也让广大恐婚的大龄男女心有戚戚，可以说实现了节目效果与社会反响的双丰收。
    而新一期节目果然也没有让人失望。
    《老吴遇难记》，乍一看似乎是《小吴相亲记》的续集。
    不过当大家继续观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不少人对着视频，看着看着，就默默脱下了裤子，拿起了卷尺。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测量清楚2.5直径与自己的关系的时候，节目中又出现了新的亮点……
    ……
    随着“史上最美理科状元”成为热搜，张子凡和浩然医疗又火了。
    为什么说又呢？
    那是因为之前《每日秀》开播的时候，在网络上面张子凡已经小火了一把。
    只不过那个时候，赞扬声伴随着质疑声，却没有多少人去深入了解浩然医疗本身。
    毕竟就算是赞扬浩然是“莆田医院之光”的人，也大多只是觉得浩然医疗的文宣工作做得好，并不是真的认为这位张大夫会有如此优秀。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可是一名市理科状元背书，力证浩然医院的张医生是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之一！
    虽然说，这个“状元”争议很大，甚至在节目播出之后在s市的贴吧里引起了一番论战。
    但这并不重要！
    颜值即正义！
    而且不管怎么说，东海省的考试难度和s市的文化底蕴，全国人民都是认可的。
    就算不是状元，能在这里考上全市前列的名次，依然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这样又有颜值又有才华的大才女，铁了心的想要进入一家民营医院，甚至为此不惜选择就近的大学，不得不让人好奇和深思。
    因此，这一次质疑的声音少了，探究的人多了。
    一时之间，“张医生是谁？”，“浩然医院是怎样一家医院”，这两个问题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这时候，前段时间《每日秀》的张子凡的专访被人再次翻了出来；
    魔都医学年会上，张子凡一连抛出十几个新术式的视频被人翻了出来；
    甚至是b站上，张子凡炫技表演似的，快速完美牙备的展示，也被人翻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网民加入了探索，摇身一变成为网络侦探。
    最终，微博大v律政老郭的《出国求医日记》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网络侦探”们惊讶的发现，老郭出国盘桓一个月后，终于开始手术的时间，与张子凡大夫接受《每日秀》采访，表示来美指导手术的日子惊人的吻合。
    接着，又有人注意到，在浩然医疗官网选择国际通道之后，网页的图片循环中，正有一张图片，是老郭与张子凡的同框。
    在这张图片里，张大夫和他的助手，在美国医生的簇拥下占据c位，老郭律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缩在边缘。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
    除了牛逼，大家想不出有别的词语来形容这件事情了。
    一时之间，继各种网红甜品店，网红奶茶店之后，网络上第一次出现了一家网红医院！
    ……
    身处风口浪尖的张子凡也感受到了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浩然医疗的官网迎来了一波流量高峰，接着就是不少的挂号预约。
    一开始张子凡还挺担心，因为这么多预约，已经使得浩然目前的医疗资源饱和了。
    不过到了真正开诊的时候，张子凡才发现，挂出100个网络预约号，实际来就诊的病人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大部分都是闲的蛋疼的网友瞎挂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子凡不得不进一步完善了挂号系统的信誉体系。
    如果出现预约挂号成功但没有及时就诊的病人，在下一次挂号的时候，将会被大幅削减优先度。
    如果出现两次预约成功而未就诊的病人，将被永久取消在浩然医院挂号的资格。
    由于对国人开放的【优先通道】，注册账号要绑定身份证，而就医同样也需要实名制。
    因此一旦进入了黑名单，也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办法来浩然医院看病了。
    你永远无法猜测网络那端的家伙有多闲的蛋疼。
    张子凡制定规则后的第一个月，就有足足两百多人永久地进入了黑名单中。
    在这个时候，他们在网线那端大多只是笑骂一句，然后该排位的继续排位，该舔女主播的继续舔女主播，丝毫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
    虽然有很多蛋疼的家伙，但也确实有不少病人，是真心实意的挂号的。
    这里头大部分都是一些s市本地的年轻人。
    其中又以牙科患者居多。
    因为浩然医疗官网介绍中，牙科就是一个重点科室。
    而且牙科相对来说风险比较小，尝试一下“网红医院”的技术，也未尝不可。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张子凡自从【自瞄车针】被玷污之后，已经决定正式封刀，不再进行牙科治疗。
    虽然【自瞄车针】有强大的自洁作用，但它毕竟是接触过那种部位的车针，已经不纯洁了。
    如无特殊情况，张子凡不打算再把它放入患者的口腔中去。
    因此一时之间，刘建明手头的牙齿矫正、贴面美容的年轻患者人满为患了起来。
    ……
    除了口腔门诊的病人，也有少量的手术病人，在充分了解到张子凡医生的技术地位之后，转而向他寻求帮助。
    而其中，有一位特殊的病人，让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张子凡，也头皮发麻了起来！
    出现在张子凡眼前的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半张脸；
    缺失了整个鼻子、下巴、上唇、所有的牙齿，露出森森牙槽骨的病人！
    老实说，他这张脸，比丧尸片中的丧尸，更加骇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十三次手术【求收藏！求推

    方国华今年40岁，曾经他拥有幸福的婚姻，成功的事业。
    但是随着一场疾病，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幻灭。
    亲情、友情、爱情，这些美好的事物没有像故事中那样牢不可破。
    走过长达14年的求医之路后，如今的方国华已经孑然一身。
    ……
    事情还要从他26岁，新婚后不久说起。
    方国华大学毕业后边在老家怀邵市一家企业里当财务，与女朋友谈了一年恋爱后正式结婚。
    结婚之后，有一次他妻子偶然间开玩笑地说起：
    “国华，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脸又变大了？”
    其实那个时候，方国华的左侧下颌骨只是稍稍出现了一些膨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感觉。
    被妻子那么一说，他就开始对着镜子留意了起来。
    结果发现，自己两边的面孔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对称了。
    到了后来，他还发现自己左侧的牙齿开始出现松动，甚至是脱落。
    这让方国华有些担心了起来。
    恰好，他舅舅正是当地一家三乙医院的颌面外科主任。
    方国华便找到舅舅进行检查，结果出人意料，居然是造釉细胞瘤！
    造釉细胞瘤是一种常见于青壮年的，颌骨中心性的上皮肿瘤。
    从组织源性来说，造釉细胞瘤恶性程度不高，也不容易通过血液、淋巴进行远端转移，可以算作良性肿瘤。
    但长期以来，造釉细胞瘤一直被医学界视为易复发、易恶变的“临界瘤”，具有高度的局部侵袭性。
    ……
    当得知患上了一种“良性肿瘤”，方国华喜忧参半。
    忧的当然是人生风光正好的时候生病了，喜的则是舅舅说他发现及时，手术难度不大。
    于是，在他舅舅亲自主刀之下，方国华进行了造釉细胞瘤切除术。
    手术损伤不大，只是切除了一小块下颌骨，休息2个月后，方国华就回到单位上班了。
    然而好景不长，在半年后的复查中，医生发现方国华剩余的下颌骨上出现了肿瘤细胞侵润。
    方国华的舅舅再次给他进行手术。
    这次，他扩大了切除范围，但为了外甥预后的生活质量，他还是尽量保留了下颌骨的连续性。
    然而！
    三个月后，再次发现肿瘤细胞侵润！
    接着，第三次手术……
    保留一侧下颌骨，失败！
    第四次手术……
    保留舌肌，失败！
    第五次手术……
    ……
    第十二次手术……
    保留左眼球，失败！
    十四年中，整整十二次手术，原本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如今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
    前四次手术都是在怀邵市做的，从客观上来说，找熟人手术，害了邵国华自己。
    其实在肿瘤手术中，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
    有时候，找不认识的医生手术，大手大脚，多切掉一些器官，反而获得了更长久的生命。
    找熟人医生，尤其是亲戚，他们在手术的时候，难免会有更大的思想包袱，总想着要尽量“准确”地切除肿瘤，保障病人未来的生活质量。
    这样的心态造成了手术医生束手束脚，如同心忧幺儿的袁本初一样，反而延误了战机。
    具体到方国华身上，如果前几次手术，他的手术医生能够下定决心，直接卸掉下颌骨，他一生的命运或许会得到改变。
    但现实没有如果。
    方国华错过了治疗疾病的最佳时机，造釉细胞瘤虽然没有发生心脑转移，却在临近组织上一点一点侵润，吞噬着他的生命。
    第五次手术，方国华转院来到湘雅医院进行治疗。
    但即便是这所中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医院，他们也没有追赶上肿瘤细胞侵袭的脚步。
    在此之后，方国华辗转帝都、魔都等地就医，依然没有等到奇迹的到来。
    因为越到后面，手术涉及到的组织器官越来越重要，就算是医生也无法给出有价值的意见，一切都要靠方国华自己取舍。
    或者说，赌博！
    当他赌输掉左眼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几乎一无所有了。
    新婚的妻子在六次手术的时候，就离他而去。
    由于病痛的折磨，以及形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方国华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就连他的父母，在几次争吵之后，也已经断绝了联系。
    在百万债务的重压之下，又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们也已经不再支持儿子继续就医了。
    是的，他们希望方国华不要再折腾了。
    安静地等待终结时刻的到来。
    病床前，是残酷的。
    并不是每个父母都是超级英雄。
    人性有时候真的经不起考验。
    ……
    前路何方？
    生存的意义又在哪里？
    这世界上难道还真的存在希望？
    就在方国华孤零零在魔都某家医院的病房中，度过自己的四十岁生日的时候，一丝丝微光，从紧闭的窗扉中透了进来。
    他抬起头，仅剩的右眼浑浊而茫然的望着阳光射入的地方。
    这时候，从窗口走过了两个准备脱岗用餐的护士。
    她们嬉笑着谈论起最近网上那家小有名气的网红医院。
    虽然那两个年轻女孩的言语中满是轻蔑的意味，作为同行，她们不觉得s市一家民营医院真的有多少本事。
    魔都人骨子有着骄傲，s市是他们的小老弟，比其他乡下地方要发达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了。
    怎么可能会有比魔都，甚至是比老外更先进的医疗。
    ……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方国华记住了浩然医院的名字。
    他用自己那部老旧的手机查询到浩然医院的相关资料。
    如今，浩然医院已经有了自己的百度百科。
    它的创立者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凡的头号铁粉柳小南。
    柳小南设立的百科词条还是比较客观的。
    根据相关介绍，确实如那两个护士说的，是一家没有什么根基底蕴的民营医院。
    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这家医院，在民营医院里创办时间算是比较早的，从1994年就开始行医了。
    除此之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不过根据词条内容，就是这家规模不大的医院，却号称拥有全球领先的头颈外科技术！
    这可能吗？
    方国华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
    但词条里罗列的干货实在是太硬了。
    手术专家张子凡，虽然没有任何硕导、博导的头衔，却拥有一系列更加响亮的头衔。
    华西大学医学院特约学者、
    z大医学院荣誉校友、
    美国ucla医学院特约手术专家、
    第十五届魔都医学年会年度技术进步奖获得者、
    第九届全国高等学校口腔专业教材评审委员会特别委员。
    这一系列头衔如果都是真的，那无论哪一个都比硕导、博导厉害太多了！
    不过说实话，这看上去确实像极了电视购物、朋友圈里那些“国医大师”、“养身专家”的头衔了，看上去假的很。
    但神奇的是，那么长时间了，偏偏没有一个相关人士来锤他！
    “希望能有奇迹吧！如果这次还复发的话……金鸡湖……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方国华放下手机，下定了决心。
    他慢慢地爬下病床，忍着疼痛，用口罩围巾，在八月底的酷暑中，将自己恶鬼一样面孔遮掩起来。
    然后，将身份证和存有最后五万块钱的银行卡放入口袋中，方国华找到值班医生，说道：“我要出去喝碗粥！”
    粥，大概是少数他能自主进食的食物了。
    找个角落里，偷偷喝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
    值班医生正在吃病人送的水果，值班室中永远不缺少的，就是水果和快餐盒。
    他抬起头，看着全副武装的方国华，叹了口气。
    虽然不能明说，但主任和自己也已经向他暗示好几次了，这第十三次手术，真的没有什么意义了！
    虽然也很同情眼前这个病人，值班医生知道他脾气古怪，便也不愿意与他多做交流，只是挥挥手，道：“去吧，早点回来！”
    方国华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回来？
    回不来了。
    无论是哪种结果……

 第一百一十三章 闻战则喜

    一路上，接连吓坏了好几个安检人员，方国华来到了浩然医院门口。
    看到医院的第一眼，方国华并没有失望或者别的什么情绪。
    正如之前他所了解到的那样，这所医院规模并不大，仅仅拥有三座楼房。
    由于张子凡使用建设点数进行了【初级外立面翻新】，原本老旧的1号楼、2号楼现在也看上去新了一些。
    不过由于早年间楼房设计的局限，依然让它们的风格显得呆板。
    3号楼刚刚拆掉脚手架，尽管同样也是三层楼房，但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大楼样式，都要比1、2号楼要好不少。
    然而，方国华并不在意这些医院的外在。
    这些年在魔都、帝都奔波，他见多了漂亮高大的医院大楼。
    但无论楼房多么漂亮，带给他的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有些时候，方国华也会幻想过，在某间不起眼的小医院中，会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隐居大师，一举将自己的病治好。
    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但是随着生命一点一点被病魔吞噬，方国华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他紧了紧脖子围巾和风衣，抬步朝医院大门走去。
    “你好，请问你是来就医的吗？”
    李景旺拦住了他。
    随着浩然门诊部升级为浩然医院，如今李景旺的保安队也已经有了5个人。
    人红是非多，网红医院也是一样。
    上周开始，陆陆续续有许多手持自拍设备的所谓“主播”，来到医院进行直播。
    医院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地方，这样的行为严重破坏了正常的医疗秩序。
    因此，在张子凡的要求下，保安队进行了扩编。
    一方面是进一步保卫医院的资产设备，另一方面也对医院的诊疗秩序进行巡查。
    方国华一身“地下党”似的的装备，在炎热的八月底中，显然不太正常。
    面对李景旺的询问，方国华点了点头，艰难的说道：“看病，找张主任……”
    由于舌肌已经被切除掉了2/3，所以方国华说的话实际上是很含糊的，李景旺只听懂了大概。
    不过当他小心翼翼将围巾、口罩解开一条缝隙，李景旺倒吸一口凉气。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钟，是医院病流量的高峰时段。
    李景旺带着重新包裹好的方国华，直接走急诊通道挂上了口腔外科的号子。
    如今浩然医院还没有正儿八经的急诊科，但按照卫健委有关规定，虚设了一个急诊通道，方便急症患者就医。
    方国华墨镜下的右眼眼珠看了李景旺一眼，没想到这个大块头的保安如此沉着。
    一般人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最好的表现也是忍不住大叫一声，就是下意识倒退好几步也是正常的。
    不过李景旺仅仅只是有些吃惊，接着便泰然处之，提供帮助了。
    这家医院水平如何方国华还不知道，但这位保安的表现给了方国华一丝丝温暖。
    ……
    今天是八月三十日，张子凡并没有去外科出诊。
    随着医院规模不断扩大，每到月底，计算并发放职工工资就成了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基本工资、绩效工资、奖励津贴、违纪扣罚、五险一金代扣、代缴个人所得税……
    原来职工少的时候还好，如今人多了，张子凡不得不花上一整天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看来招聘财务人员必须要放在议事日程之上了。
    除此之外，在前天，也就是8月28日，马前卒施工队正式完成了【初级手术室】、【初级口腔科病房】的营建。
    目前由石晓雅和马继红负责，护工组、住院部护理组正在对3号楼进行整理工作，随时都可以投入使用。
    ……
    当张子凡接到袁强电话时候，还是比较惊讶的。
    由于技术水平的提升，如今袁强已经很少来打扰张子凡了。
    大部分的门诊手术，袁强都能独立完成，并且完成的质量相当高。
    但这一次，张子凡在电话中察觉袁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让他不禁奇怪。
    直到见到病人，张子凡才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
    口腔外科门诊，医生办公室。
    “老大，这是病人的既往病历……”
    袁强手中捧着一大摞文件，显得心有戚戚。
    整整十四年，十二次手术啊！
    几乎每年都要做一次手术，光是医疗记录，都已经厚达几百页！
    此时在办公室里，除了袁强，还有两个今天在岗的医生。
    一个叫做包廷伟，是袁强第一批招募的口外医生，也算是浩然医院的老人了。
    另外一个叫做李勇，拥有中级职称，上周刚刚入职。
    他是浩然医院成为网红医院，病流量暴增之后，再次扩招，高薪引入的一名骨干人才。
    李勇是一名老主治，曾在多家二级医院和民营医院任职，经验丰富，即战力强。
    可以弥补袁强等人转入住院部工作后，口外门诊缺少主战力的情况。
    李勇虽然也是一个“老江湖”，但为人比唐仁斌要靠谱多了。
    他在看过袁强的手术水平之后，早已收拾起自己本就不多的轻视之心，兢兢业业在口外门诊工作。
    不过今天李勇还是有点奇怪，心中打鼓。
    这个病人明显是烫手的山芋，他不明白为什么袁强主任要打电话给张主任，哦不，现在应该叫张院长了。
    他当然知道，张院长是口外出身，据说技术水平很不错。
    但在李勇的意识中，张院长个人能力再强，但也不能比袁强主任强太多吧？
    以李勇在民营医院工作十年的经验来看，袁强主任的技术已经是民营医院、社区医院的天花板了。
    所以他很不理解，这样明显不适合收治入院的病人，不直接婉拒，还要向上汇报干嘛。
    就在李勇愣神的时候，张子凡已经看完了方国华的相关病史和报告。
    “小强你还是做一助，同时通知晓雅那边做好准备，我先去看看病人。”
    张子凡朝袁强吩咐了一句，然后又转头说道，“另外你们两个，来一个上台，另一个写入院病历，要规范一点。”
    “我上台，我上台！”
    包廷伟毫不犹豫，立刻兴致勃勃地抢占先机。
    “好的，那李医生，你把病人的入院记录完善一下，他三天前在魔都三甲医院刚刚进行过全面的入院体检，相关报告可以直接使用，拜托了！”
    袁强吩咐了一句，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同样兴冲冲地去给石晓雅打电话了。
    李勇愣了愣。
    写大病历倒不是不可以，虽然麻烦了一些，但终归是熟门熟路。
    可你们一个个这么喜气洋洋的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魔都三甲医院都很犹豫的手术啊喂！
    那份《手术承诺书》上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为难之情，你们看不到吗？
    一个个都不考虑手术难度和风险的吗？
    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李医生一个人，独自对着病例系统发呆。
    “我是不是加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医院了？”
    李勇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放鸽子了【求收藏！求订阅

    这是浩然医院第一台大手术，张子凡非常重视。
    石晓雅和袁强也同样明白其中的关键。
    对于手术本身，他们对张子凡几乎盲目的信任。
    货真价实的全球顶尖头颈外科医生，可不是和你开玩笑的。
    即便是袁强和石晓雅两人自身，在经历一系列大风大浪之后，也变得信心满满。
    倒不是说有信心一定就能完全根治方国华的肿瘤，而是有信心，如果咱们这里也治不好，那么别的地方也不会做到更好。
    既然如此，那也就问心无愧了。
    也就是说，对于手术本身，两人并不担心，但是对于手术流程，就没有这样的底气了。
    原来的全院护理组，如今拆分成了住院部护理组和门诊护理组，统归护理部管理。
    石晓雅是护理部部长，兼任住院部护理组组长。
    门诊护理组组长则是由宁静担任。
    两天时间，住院部护理组已经将口腔科病房组织起来了。
    毕竟只是五张病床病房，规模很小。
    方国华被第一时间安排住院，进行基础体征的检测。
    至于说ct、血检什么的，根据相关规定，是可以直接采用同级医院数据的。
    虽然浩然医院刚刚向华阳区卫计委报备，还没有评定正式的医院等级。
    但很显然，方国华之前入住的魔都三甲医院，等级明显要比浩然医院要高。
    所以可以直接采用他们的检查结果。
    这倒不是张子凡想要偷懒，而是客观条件所致。
    一方面是希望尽快手术，缩短术前检查时间，一方面也是因为三甲医院的检查结果确实更直观。
    这主要是设备上的差距。
    以如今最常规的ct检查为例。
    作为一种极其昂贵的大型设备，ct机并非是【初级拍片室】的自带设备。
    浩然医院目前只拥有一台二手的双排ct，是张子凡为了住院部开张，省吃俭用，花了一百多万买下来的。
    但这一百多万的ct机，在大宗医疗设备中，只能算是个弟弟！
    它可以进行ct平扫，图像层距最低在6mm左右。
    简单来说，就是每隔6mm才能对组织进行一次扫描。
    如果微小的灶点恰巧在6mm之内没有被切到，就有可能漏诊。
    虽然听上去有点low，不过这样的机子早十年也是相当先进的，进行一般的诊疗没有问题。
    差距大，主要还是魔都医院的ct机太土豪了。
    他们的ct机，是进口的多排薄层ct机，可以将扫描切层精确到1mm以下。
    但这种设备一台就是上千万元，更别说他们还拥有更加昂贵的pet/ct了。
    所以说，两家医院在大宗硬件上，差距很大。
    不过好在，由于是系统出品的建筑，【初级拍片室】同样拥有建筑特性。
    【巧妙断层：在本拍片室进行拍片时，断层将有极高概率落在病灶之上。】
    也就是说，虽然浩然医院的设备要差一些，但实际检查中，发现病灶的几率并不比昂贵的进口ct小。
    但即便如此，由于切层较厚，图像质量方面依然有着一定差距。
    当然了，影像学检查本身只是辅助手段，这一点点的图像质量差异，并不一定会影响手术质量。
    不过如果手上有现成的高清ct片，张子凡当然不会不采用。
    ……
    经过半天时间的准备，下午3点30分，护士王丽娜带着一名护工，前来通知方国华进行手术。
    方国华坐在床沿上，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他上午9点来到浩然医院，下午3点半就能做手术，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方国华又想到了上午与张子凡医生的匆匆一瞥。
    老实说，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张子凡医生的年轻程度还是超出了方国华的预料。
    然而他身上那种沉稳的风度，还有镇定的话语，都让方国华感到安心。
    虽然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但如今的方国华比任何正常人都更加敏感，更能通过医生的一个眉头，一个微笑，判断出他的心态。
    方国华发现张子凡医生展现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强大信心，而他，也被张子凡医生的信心所感染。
    因此，方国华没有多少犹豫，在王丽娜的帮助下，换上手术倒背衣，然后躺上了推车。
    ……
    从电梯里出来，袁强跟着张子凡通过换床大厅，进入医生通道，准备换鞋更衣。
    手术室区域，根据无菌要求，氛围非限制区、半限制区、限制区。
    医生办公室之类的地方，属于非限制区，换衣间、苏醒室之类的地方，属于半限制区，手术室属于限制区。
    “老大，咱们终于有自己的手术室啦！看上去不比ucla的差！”看着崭新的墙面，光洁如镜的地板，袁强忍不住心生豪情。
    张子凡白了他一眼，“小强你可飘了啊！都敢和ucla的手术室比了！”
    “这是事实啊！”
    袁强掰着手指道，“虽然那边手术室的规模大许多，和我们这里小而精，设计非常巧妙，也很有特色！”
    张子凡点点头，比起ct机这种大硬件的差距，手术室相对来说差距就要小很多了。
    比如说手消毒设备，比如说除颤设备，比如说无影灯……
    这些东西，浩然医院的并不差。
    无非就是规模小了些。
    能完成全麻手术的手术室只有两个而已。
    不过于此同时，【初级手术室】的特性有一点点鸡肋。
    【人文关怀：医生护士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
    【人文关怀】这个建筑特性对于手术并没有实质性的提高，只能消除患者的恐惧，让他在等待手术，以及术后苏醒的时候，感觉到回家一般的温暖。
    从就诊体验上来说，这倒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只可惜张子凡更希望拥有增加手术成功率的技能。
    不过仔细想想，这确实不太现实。
    想要提高手术成功率，还是得依靠培养职工手术水平来实现。
    换好衣服，张子凡通过内走廊，来到手术间。
    “麻醉医生还没到吗？”张子凡皱起眉头。
    与大多数民营医院一样，麻醉医生是最紧缺的职位。
    在很多公立医院，麻醉医生待遇不如同级别的外科医生，而且经常被外科大佬呼来喝去。
    但在私人医院，麻醉医生绝对是香饽饽。
    道理也很简单，本身麻醉医生不与患者直接接触，社会认知程度低，但肩上的责任却不低，有着难以取代的独门技术。
    在公立医院，手术大，难度高，外科大佬有底气去怼麻醉医生。
    但在民营医院，大部分手术不是医疗美容，就是人工流产之类的，本身技术难度就不高，相比之下，反而是事关医疗安全底线的麻醉医生，显得更加重要。
    于此同时，由于民营医院“风险”更大，外出学习、深造的机会几乎没有（除非签订十年以上的卖身契，否则是没有老板会送职工去进修的），职称晋升困难，因此愿意在民营医院就职的麻醉医生很少。
    反正张子凡招聘了好几次，都没有招聘到满意的医生。
    好在医疗市场上早就有了解决之道，那就是近年来盛行的医生“走穴”。
    麻醉医生因为工作性质，走穴更加方便、灵活。
    张子凡之前就与临近的市三医院麻醉科联系过，一旦有手术，就请他们的麻醉专家来帮忙。
    然而原本约定好的专家，似乎放了鸽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绝不能被人卡主脖子

    石晓雅面色为难的点点头。
    病人已经在麻醉准备室内打留置针了，可麻醉师居然还没有到位，这不得不说是非常严重的医疗差错。
    第一台手术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确实让人感到无奈。
    “周医师那边怎么说？”张子凡问道。
    “他说临时有点事，要迟半个小时到。”
    “迟半个小时？他之前不是说没问题的吗？”
    张子凡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生气了。
    而且根据张子凡的经验，如果有人说迟十分钟到，那还有可能在半小时内见到他。
    如果说迟半小时到，那基本上没有一个小时是见不到人影的。
    麻醉医生不能到位，将打乱所有的诊疗计划。
    ……
    所谓的“周医师”是市三医院麻醉科的副主任医师周伟，他手下还有三个下级医生。
    周伟在网上看到张子凡的招聘信息，主动和张子凡联系，很快就达成了合作意向。
    周伟利用手中排班的权利，将小团体四人休息时间错开，这样可以保证每天都有人可以“走穴”配台。
    这种事情，往大了说符合国家相关政策，有利于医疗资源调配。
    往小了说，浩然医院省事，周伟他们赚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然而没想到，双方第一次合作就出现了这样不愉快的情况。
    “好像是在整形医院那边出了点事……”
    石晓雅解释道，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清楚，毕竟事关医疗，甚至可能是手术事故，对方也不会在电话中详细说明。
    张子凡叹了口，被人卡主脖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很显然，周伟今天生意有点好过头，他并没有给浩然医院这边留下充足的时间。
    如果整形医院那边的手术没有意外，周伟确实可以赶着点过来。
    尽量紧凑的安排手术赶场，可以最大化效率的赚取外快。
    可手术这种事情，哪有一定没意外一说？
    周伟敢去多赚那一份外快，就是吃准了浩然这边必须依靠他们的麻醉力量，稍微有些耽误也无法讨价还价。
    但张子凡是什么人？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为人没有什么架子，在下属面前也很好说话，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张子凡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之前本着“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想法，准备随大流使用外院麻醉师，如今看来，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想了想，张子凡问道：“今天临床有哪些医生上班？”
    石晓雅从手机中翻出排班表，念道：“内科：董燕，儿科：杨婷婷、刘琰，外科：朱军、苏飞翔、杜传荣……”
    “把小苏叫过来吧！”
    “好的！”
    虽然对张子凡的命令一头雾水，但石晓雅依然立刻拨通了苏飞翔的电话。
    ……
    当【初级手术室】完成之后，张子凡获得麻醉医学相关的知识，并有了麻醉医师的资格证书。
    张子凡已经发现，通过解锁建筑获得新技能树，会因为科室的不同，而起始数值不同。
    具体来说，就是与颌面外科越相关的专科，张子凡的起始等级就越高，反之，则越低。
    比如说，张子凡儿科的起始等级只有e级，而外科则是b级。
    这就是因为外科与颌面外科的相关度远高于儿科。
    至于麻醉科技能则居于二者之间，为d级。
    因此张子凡来给病人麻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招不到专业的麻醉医生，也不愿意被走穴医生卡主脖子，张子凡只能从现有力量中，挑选一个年轻人进行培养。
    麻醉学和内科学、外科学一样，都是临床医学的二级学科。
    理论上，任何一个内科医师或者外科医师，都可以从零开始转麻醉科。
    不过高年资的内、外科医生肯定不合适，因此张子凡挑选了一个连执业医师资格证都没有考出来的年轻人。
    ……
    十分钟后，苏飞翔就换好了洗手衣，出现在了张子凡面前。
    对于这个年轻人，张子凡的印象，除了哪天“卡丁”事件里，他扶着患者不可描述之物时战战兢兢的样子，就是他的个人天赋了。
    总得来说，苏飞翔的基本功比较差，但可塑性较强，有点像当时的袁强。
    于此同时，他的个性要比袁强差一些。
    袁强的个性是【勤学】和【胆力】，而苏飞翔的个性是【腼腆】和【沉着】。
    “苏医生，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由你来当这个麻醉医生，你愿不愿意？”
    张子凡开门见山的说道。
    “啥？”
    苏飞翔愣了愣，他以为石护士长叫自己来是帮忙的，没想到张院长会这么说。
    作为一名二本医学院的学生，苏飞翔在学生阶段倒是没有确定方向，什么都学了一些。
    不过他从参加工作开始，一直在外科工作，对自己的定位也一直是外科医生。
    ……
    苏飞翔有些为难。
    老实讲，真让他当麻醉医生，倒也不是不好。
    工作这两年多时间里，苏飞翔也渐渐发现自己不太适合当外科医生。
    一个是手并不是很灵巧，另外一个，就是性格过于腼腆，不善于和患者、患者家属交流。
    平时有朱军医生带着倒也还好，一旦独自面对患者时，苏飞翔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不适感。
    麻醉医生的重要性不亚于外科医生，待遇方面相差也不算大，但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直接面对患者。
    细想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
    不过思量再三，苏飞翔还是说道：“院长，我对麻醉不熟，只轮转过一个月，知识点已经全部忘记了……”
    张子凡扯了扯嘴角，摇头道：“外科的知识点，我看你也掌握的不怎么样。”
    石晓雅在一旁噗嗤地笑了出来，才意识到这样很没有礼貌，连忙闭上了嘴巴。
    苏飞翔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在六月份的执业医师考试中，他考的分数比去年那次考试还差，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距离合格线差着两条马路。
    苏飞翔来到浩然医院后，才听说这次执业医师考试中，浩然的考生全部通过了。
    尤其是内科的董燕医生，还有体检中心的王晶晶，都考到了相当高的分数。
    相比之下，自己这点成绩真心拿不出手。
    树挪死，人挪活。
    换一个工作环境，换一种心态，自己未来的发展会不会更好一些呢？
    想到这里，苏飞翔不太自信的说道：“好的，主任我试试！请问一会儿我就跟着麻醉专家学习吗？”
    有些医生比较大方，开飞刀、走穴也都好为人师，愿意教别人。
    不过有些医生就深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一向敝帚自珍。
    因此苏飞翔还有点担心。
    “麻醉专家？我就是麻醉专家！”
    张子凡指了指自己，道，“后面一段时间，你跟着我上手术，同时把麻醉的理论课抓起来，如果一个月后还是没有起色，就给我滚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张子凡的抉择【求收藏！求推

    虽然张子凡的话有一丢丢小狂，不过d级水准的麻醉技能，也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手术情况。
    在给方国华进行静脉快速诱导麻醉与喉罩吸入麻醉的过程中，除了轻微的喉口反应外，其他过程都非常顺利。
    苏飞翔全程基本处于懵逼状态，张子凡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表现。
    一边做手术，一边还需要观察动态心电图、中心静脉压等各项生理指标，无疑对张子凡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好在如今袁强已经能够派上不少用场了，打开术区，解剖筋膜这类的苦活累活，张子凡全都交给袁强去做，十分放心。
    他在手术上面，更主要的是观察拟定术式方案。
    方国华十四年中进行了十四次手术，剩下的半个脑袋已经不成人形。
    而如今最让人担心的是，肿瘤细胞会不会侵犯颅底，会不会侵犯到脑组织！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
    ……
    按照传统的术式，造釉细胞瘤在手术治疗时，因为考虑到它具有局部侵润周围骨质的特点，必须在肿瘤周围0.5公分处切除。
    但是最近十多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大家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也越来越高。
    不少医生都主张，应该充分考虑到造釉细胞瘤恶变概率小，恶性程度相对不高的特点，采取损伤更小的骨壁刮除法。
    不能说这种思潮就一定是错的。
    毕竟很多情况下，一条生命的生死，与九十九条生命的幸福生活，二者之间很难取舍。
    毫无疑问，方国华属于那个不幸者。
    造釉细胞瘤恶性程度低但是侵润高的特性，把他变成了不人不鬼，生不如死的样子。
    ……
    袁强小心翼翼的分离开病人左侧仅存的颞筋膜，剩下的就不敢再动了。
    由于反复手术，方国华左侧颌面部的组织到处都是缺如，到处都是疤痕，根本没有办法处理了。
    而肿瘤细已经越过中线，侵润到了右侧。
    如果再把右侧颌骨也切除，病人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医院都劝方国华放弃手术的原因。
    就连那家魔都的医院，也只是打算打开右颌之后，象征性地切除一些肿瘤组织而已。
    不过张子凡当然不会这么做。
    他没有从右侧打开术区，而是在袁强解剖的基础上，继续从左侧向肿瘤发起进攻。
    腮腺已缺失。
    面神经已离断。
    颈外动脉已经被结扎。
    面后静脉残存，分离并保护。
    二腹肌后腹剩余1/2，分离并保护。
    翼外肌剩余少量肌腱，分离并保护。
    ……
    任何残存的组织，只要没有肿瘤细胞污染，不管还有没有临床价值，张子凡一律对其进行保留。
    很快，张子凡不断分离和保护着残存组织，手术部位到达了舌下神经、椎前肌群一线。
    这里就是面颅部的中央位置，而复发的肿瘤细胞高度密集在这一区域。
    手术到了这里，也是最关键的时候了。
    肿瘤细胞究竟有无侵犯颅脑，答案即将揭晓！
    ……
    毫不留情的切除掉病人的腭帆肌群和咽缩肌，张子凡揪心的发现，患者的茎突及周围肌群也都已经被肿瘤细胞侵润。
    茎突是指颞骨下面向前下方突出的细而长的骨性突起，位于颈内动脉与颈外动脉之间。
    而颞骨则与蝶骨、枕骨一同组成颅底。
    也就是说，茎突被肿瘤细胞感染，颅底也极有概率也被感染了！
    要不要进一步解剖相关结构，暴露颅底？
    这是摆在张子凡面前的难题。
    这时候，墙角石晓雅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的苏飞翔一下子机灵了起来，连忙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
    电话是周伟打来的，大意是说，不太好意思，路上堵车，再有十分钟就能到了。
    张子凡叫苏飞翔直接掐掉了电话。
    对于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人，张子凡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
    看着苏飞翔放回墙角的手机，张子凡对于是否暴露颅底愈发犹豫了起来。
    ……
    很多人认为手术室里面是完全无菌的，其实并不是！
    每当医生们晒一些手术室的照片，手术中的情景或者标本照片的时候，总有人会说，手术室是无菌的，医生怎么可以带手机进去，怎么可以拍照呢？
    其实，他们都说错了，手术室并不是100%无菌的。
    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有细菌的，而且是大量的细菌。
    既然病人都未进行全身消毒，直接被推进手术室，细菌就不可能完全避免。
    虽然细菌不可避免，但手术室中细菌数量的多少，依然有着严格的标准。
    手术间以无菌程度从高到低可分为5个类别，即：
    1类手术间:即无菌净化手术间，主要接受颅脑、心脏、脏器移植等顶级手术。（每立方米＜100个）
    2类手术间:即无菌手术间，主要接受器官摘除手术、眼内手术、头颈外科手术等无菌手术。（每立方米＜1000个）
    3类手术间:既有菌手术间，接受胃、胆囊、肝、阑尾、肾、肺等部位的手术。（每立方米＜100000个）
    4类手术间:即感染手术间，主要接受阑尾穿孔腹膜炎手术、结核性脓肿、脓肿切开引流等手术。（每立方米＜300000个）
    5类手术间:即特殊感染手术间，主要接受绿脓杆菌、气性坏疽杆菌、破伤风杆菌等感染的手术。（无要求）
    目前【初级手术室】拥有先进的层流系统，利用均匀的气流将灰尘和细菌带出手术室，但也最高只能达到2类手术室的标准。
    2类手术室标准其实已经相当不俗了，可以满足绝大部分手术需求，只有器官移植、心脑手术这些要求最严格的手术才无法进行。
    而如今患者的肿瘤细胞侵润已经到达颅底，颅底有枕骨大孔、婆裂孔、筛孔等一系列破孔，直接通往颅腔。
    颅腔内就是大脑、小脑和脑干！
    一旦颅内发生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难道因风险放弃这次手术吗？
    张子凡感到深深的不甘。
    如果放弃解剖颅底，这不仅仅意味着浩然医院首次手术的失利，更是意味着，一个病人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张子凡很清楚，如果这一次手术不能逆天改命，那么等待着病人的，只能是死亡！
    “培培，给院长擦擦汗！”
    这时候石晓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细心的发现，一向沉稳的张子凡，额头有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石晓雅立刻吩咐巡回护士给张子凡擦汗。
    “对了！石晓雅！我还有石晓雅！”
    张子凡忽然想到了关键点，吓得袁强一哆嗦。
    “主任，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石晓雅奇怪的问道。
    “嗯，你过来一下，用稀碘伏给患者冲洗一下伤口！”张子凡点头说道。
    “啊？”
    石晓雅有点傻眼。
    自己是器械护士，确实有督促手术人员无菌操作的责任。
    但亲自给病人消毒杀菌，她还从来没有做过。
    见石晓雅有些迟疑，张子凡把脸一板，道：“叫你做，你就做，别扭扭捏捏的，万一我们以后去抢险救灾，哪有分的那么清楚，你什么都得会一点，袁强，你来给晓雅演示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功告成

    【病菌杀手：由石晓雅掌管的院感流程，病菌繁殖能力下降50%】
    张子凡可以很明确的说，他现在就是在谗石大护士长的身子。
    这样一台人形灭菌仪，实在是太香了。
    要知道，2级手术室的最低标准与1级手术室的最低标准相差了10倍。
    但【初级手术室】当然不可能是压着2级手术室的及格线来的，实际无菌水平与1级手术室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经过石晓雅的提升之后，基本上已经大差不差的符合颅脑手术的要求了。
    之前病人术区的消毒是二助包廷伟医生做的，张子凡担心这不符合系统的判断，因此特地让石晓雅对病人再次进行消毒。
    待消毒完成后，他立刻开始对病人颅底进行解剖。
    顺着肿瘤细胞侵润的茎突一路向上向内，张子凡将沿途的血管神经解剖并保护起来。
    如果遇到确实被肿瘤细胞侵润的结构，则不得不切除、结扎。
    终于，在暴露颅后窝区域后，肿瘤侵润的边界出现了。
    ……
    如果换成是反复发作十几次的上皮鳞癌或者肉瘤，就算病人超人附体没有死亡，但肿瘤细胞肯定跑得全身都是了。
    虽然在原发部位或许已经没有肿瘤细胞了，但患者的脑、肺、肝……等等全身各处血运丰富的脏器，恐怕早已斑斑点点，无法通过手术治疗了。
    而得益于造釉细胞瘤的自身特性，即局部侵润力强而远程转移力弱，这些肿瘤细胞虽然张牙舞爪的大举占领了枕骨和颞骨，却并没有突袭进入颅腔。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一般的肿瘤像是英国佬，通过海洋全世界占领殖民地，四处开花。
    而造釉细胞瘤类似老毛子，从陆地上野蛮推进，总面积或许并不比英国人的殖民地小多少，但土地是连续的，没有什么飞地。
    这么比喻，并不是说，老毛子就比英国人好对付。
    首先是整个肿瘤庞大的体量，造成了漫长的边境线。
    其次，虽然俄国人不搞远洋征服，但在边境线上，他们的“探险队”可一点都不少。
    从西伯利亚一路“探险”到辽南，那是一点都不含糊的。
    因此，对于医生们来说，切除庞大的、广泛分布的肿瘤本部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想要消灭那些零零散散的“探险队”，则更加困难。
    他们可以依靠的，只有“放疗”与“化疗”等手段。
    方国华整个左颜面部基本都被切除了。
    整个上下颌骨也都已经坏死，露出森然的白骨。
    这里面既有肿瘤的作用，也有放疗的原因。
    放疗，一种杀敌100，自损1000的无奈之举。
    而颌骨又恰恰对放射线高度敏感。
    你感放疗，我就敢坏死。
    放射性颌骨骨髓炎，在某种程度上，对病人造成的痛苦超过了疾病本身。
    ……
    如果说，石晓雅是人形灭菌器，那么张子凡就是人形肿瘤细胞探测器。
    面对眼前这个千疮百孔的病人，张子凡也能理解前几位手术医生的无奈。
    不是他们不想扩大切除，而是实在扩无可扩，再扩，不如直接斩首算了。
    即便张子凡能够看到受感染的颅骨、颌骨，但也无法再追求“微创”了。
    张子凡只能尽量保证颅底的完整。
    但这，在对部分枕骨、颞骨进行切除后，也显得有些勉强。
    颅后窝最大的特征为巨大的枕骨大孔，该孔位于颅后窝中央最低处，连接颅腔与脊髓腔——脊髓与延髓在此衔接。
    哪怕没有任何医学知识，听到这样的描述也知道，这个部位的重要性非比寻常。
    当枕骨大孔完整性被破坏之后，患者的中枢神经将无法得到足够的保护。
    “准备自体植骨，选肋骨吧。”
    张子凡吩咐道，“苏飞翔，你去取单反来拍照。”
    ……
    做这么大的手术，方国华预缴的三万元押金肯定是不够了。
    不过作为医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病人，是起码的职业操守。
    而且方国华这例病例实在是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如果能够将他治愈，并且做成病例，那张子凡下半年去华西、去ucla讲课，都不愁ppt上没有内容了。
    而且放在医院官网上面，也是极好的宣传素材。
    尤其是海外版，那是纯商业化模式运行的，自然要大打特大广告。
    ……
    肋骨取骨，对于许多人，尤其是考虑过做美容手术的女人，并不陌生。
    肋软骨是当下最热门的隆鼻材料之一。
    高水平的医美大夫会在女性右侧**下皱襞处动刀，取出一小截肋软骨用来隆鼻，在身体上留下的疤痕很小、很隐蔽。
    这虽然比割双眼皮复杂多了，但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手术。
    但张子凡要做的肋骨取骨完全不同，不但需要肋软骨，更需要硬骨。
    没有考虑什么切口美观设计，张子凡简单粗暴的打开供体区，截取了患者的第八肋骨。
    之所以要取那么多骨头，就是因为，张子凡在颅底修复的同时，也打算顺便给方国华重塑下颌。
    这倒是并非为了美观。
    老实讲，就方国华这副容貌，确实是没救了。
    按照很多人的话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他们不知道，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多么执着。
    总之，张子凡给他重塑下颌骨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
    具体来说，就是能吃一点东西，不用吃一口，漏三口，说话也不至于那么漏风。
    外观上的话，只能说，大概更像个人了吧，仅此而已。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自体骨取下来了。
    如何放置，如何预成一定的形状，这都是有讲究的。
    一般来说这需要在术前制作导板，至少也要进行数字化三维重建才可以。
    不过患者颅底受到感染是预料之外的事情，ct报告也没有检查出来，张子凡自然没有相关准备。
    这个时候，【预设之眼】再次体现出了不凡的价值。
    在经过几十次预设之后，张子凡找到了最佳的修复方案。
    使用肋软骨重塑左侧髁状头。
    使用硬骨裁剪形成青枝骨折，整个骨体呈u形，充当下颌骨升支，下颌骨体布。
    裁剪下来的碎骨，以小钛钉固位，修复颅底。
    至此，张子凡终于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让袁强和包廷伟两人缝合而已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那可是肋软骨截取术，你们是

    【叮！恭喜你完成一台高难度肿瘤手术，奖励特殊技能：痛苦之眼】
    【痛苦之眼：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知道痛苦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健康。】
    【发动痛苦之眼，可以指定患者身上已经患有的某种疾病提前发作。
    若未掌握患者疾病情况，系统将自动随机选取一种已有疾病提前发作。
    发病过程中，患者体验到的痛苦程度以当前病损程度为准，且不会对其造成实质伤害。】
    靠在换衣间的柜子上，张子凡仔细研究着自己刚刚获得的特殊技能：【痛苦之眼】
    根据系统一贯以来的风格，奖品都是与完成的手术有一定关联的。
    唇裂手术奖励了【预设之眼】，气管紧急切开术奖励了【生命救护车】。
    而这一次，张子凡面对的是十四年来反反复复折磨着病人的可怕肿瘤。
    因此出现【痛苦之眼】这样子的邪典技能，可以说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与之前那些造福病人的技能不同，【痛苦之眼】看上去，非常像是一个折磨人的技能。
    挑选目标身上一种疾病，让其提前发作，但是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好像纯粹是折磨人的？
    不过仔细一想，张子凡才发现，这个“痛苦”的技能，说不定才是最能治病救人的技能也说不定。
    正如技能介绍中所说【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不知道痛苦的人不会知道什么是健康】。
    的确，许许多多的患者，在患病初期往往讳疾忌医，不重视疾病。
    即便医生对他提出告诫，往往也会不当一回事。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这类人或许正需要病魔对他当头棒喝，让他感受感受痛苦。
    甚至此时此刻，张子凡就有飞奔回老家，重拳出击，让烟酒不离身的老父亲，尝尝孝子的大宝剑是个什么味道！
    要不怎么说父子连心呢。
    张子凡这头琢磨着想要找个时间，让老父亲体验一下肺气肿和肝硬化的混合毒打，此时他的父亲，张建林也恰好打了电话过来。
    “喂，老爸！”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爸吗？5月份到现在，你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微信家族群里，我不经常都有冒泡吗？”
    “每次发个笑脸？那次你伯伯问你前列腺炎怎么治疗，你发的也是笑脸！”
    ……
    面对父亲的怒吼，张子凡只能唯唯诺诺。
    大伯还问过前列腺问题？
    张子凡表示完全不知道啊！
    除了和小叶子聊天，以及布置医院里的工作，张子凡很少聊微信的。
    至于张氏家族群，张子凡一般都是几十条留言一次性点开，然后看都不看，发个微笑，表示已阅。
    反正里面90%都是长辈发的那些“冒死转发”、“最新消息”、“千万要注意”……
    如果一条条看那种东西，张子凡很难保证自己不脑壳痛。
    每次发个微笑的表情，装作一副受教了的样子，是最稳妥的应对方式。
    ……
    张建林对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满意的。
    毕竟自从儿子在大城市三甲医院当上医生，张建林在老张家的地位直线上升。
    因此稍微数落了儿子几句之后，张建林就说明了打电话的目的：“这次你小姨女儿要来s市看病，你帮忙安排一下。”
    “没问题，不过老爸……”
    “不过什么？没什么好不过的，小时候你小姨最疼你了，好了，就这样，我要去洗碗了！”
    “嘟嘟嘟——”
    ……
    张子凡原本是想父亲说明一下，自己已经从附一医院跳槽了，小姨的女儿可以让杨婷婷先看一下。
    如果有什么严重问题，再找专家不迟。
    不过张父电话挂的很果断。
    小姨就是张子凡老妈的妹妹，很显然，老爸打电话的时候，老妈就在边上监督。
    这很符合母亲的人设，一般提要求、扮黑脸的事情都是让老公出马的。
    之前自己因为一家小诊所把三甲医院的铁饭碗丢掉，父母或许有意见。
    但现在都是医院了。
    张子凡觉得是时候摊牌了。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张子凡也就不再纠结。
    ……
    换好衣服走出手术区，张子凡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张院长是吧？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到这里半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人对接，打你们护士长的电话也打不通，这事你得解释解释！”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不远处的医生办公室传来。
    张子凡推开门，只见李勇正在给一个中年男人倒茶，而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
    “李医生，下次不要随便把我电话给陌生人。”
    张子凡开门见山的批评了李勇。
    “张院长，这位是市三医院的周伟主任……”
    李勇以为张子凡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连忙解释道。
    “我不管市三还是省三，我把私人电话给你们几个外科医生，是为了让你们在遇到紧急情况给我打电话的，不是随随便便把我的号码外传的，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
    听到张子凡这么讲，李勇连忙点了点头，而周伟则立刻站了起来。
    “张院长，你是不是对我迟到有意见？不过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医诚美容有手术，那边医生出了点状况，所以我才耽误的，希望你理解。”
    “我来理解你，谁来理解我？病人都打上留置针了，你告诉我要延期？怎么延？如果是急救手术呢？你也让我延期吗？”张子凡反驳道。
    “这是没办法的，我不可能一个下午就接你们一个单子。”
    周伟略带轻蔑的摇摇头，“而且不是我说，张院长，就你们医院的档次，能做什么大手术？
    实不相瞒，刚才那边之所以耽误了两个小时，是因为一台隆鼻手术取肋骨的时候，肋间动脉大出血，不得不紧急抢救。
    肋软骨截取术，这么大的手术，我当然要把重心放在那边了，你这里的小手术，稍微延后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看我们护士长发给你的病人资料？”
    张子凡皱起了眉头，就算不考虑手术后半场加做的肋骨移植重建，自己这台肿瘤手术也不可能比一个隆鼻手术小吧？
    张子凡忍不住说道：“作为麻醉医生，不提前搞清楚病人的基础疾病和既往史，太不负责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说我不提前搞清楚了？手术前我自然会看，不然这么多病人，我都提前半天去看，还不全都搞混了？”周伟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时候，袁强、包廷伟、苏飞翔三人完成了缝合，正好从电动移门里出来。
    “张院长，病人的手术记录还有照片记录，请您签字！”
    包廷伟捧着一大堆文件过来，见到李勇，忍不住得意的说道：
    “老李啊，这次你不跟台可是亏大发了……
    来，让一让，我再补一个肋骨截取+颌颅成型术的情况告知书，回头让病人签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痛苦之眼】的威力（2合1）

    “什么？你们已经做好手术了？而且也是隆鼻？”
    周伟十分惊讶，忍不住伸手从包廷伟怀里取过手术报告，仔细观看之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吧？肋部大取骨，颌、颅骨重塑？弥散性肿瘤全切？”
    看到里面的相关记录，周伟整个人跳了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台手术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周伟的预估，甚至是在市三医院……
    周伟很想说，在我们市三医院，这只是平常的手术。
    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市三医院虽然也是一家三甲医院，但只是专科三甲医院。
    市三医院的前身是s市皮肤性病医院，在十年前才扩编成为一家综合医院。
    为了撑台面，号称是三甲，其实就是沿袭之前的皮肤病专科三甲。
    至于其他科室的水平，那就乏善可陈了，甚至连三乙都不如。
    尤其是头颈外科的复杂手术，市三医院基本没有相关的技术储备。
    甚至，据周伟所知，市三医院的头颈外科，混合瘤以上的手术就不做了，全部建议转院。
    混合瘤，是手术风险最小，难度最低的肿瘤手术。
    可以说是大医院肿瘤手术的入门门槛。
    但即便如此，市三口外碾压一众民营口腔医院也绰绰有余了。
    后者根本连大手术都不做。
    最大的手术，可能就是牙齿种植手术了！
    因此周伟面对浩然医院的医生们的时候，是有很大的心里优势的。
    他觉得，我是上级医院来指导工作的，是看在钞票的面子上，才给你们这些草台班子站台的。
    然而，看着手中手术报告里的详细记录，周伟仿佛几乎可以想象出来，那是怎样一台复杂的手术。
    别的不说，就说取肋骨这部分。
    浩然医院的医生们，居然取出了患者整根第八肋骨！
    而且根据描述，整个取骨术只用了二十分钟，而且非常圆满！
    这是什么概念？
    自己之前在整形医院搭台的那台手术，取肋骨也用了二十分钟。
    但那取的只是肋软骨，也就是肋骨尖的一小段！
    两者手术难度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就这，那个医生还不小心伤到了肋间血管，差点造成医疗事故。
    稍微有点医疗常识的人，面对两个手术医生的水平，都能高下立判！
    更何况，对于浩然医院的手术来说，取肋骨只不过是复杂的系列手术中的一小环。
    甚至都无法称其为重要的环节。
    整个手术记录的大部分篇幅，记录的都是肿瘤的切除、组织的保护、血管皮瓣的改造、以及颌骨、颅骨的重建。
    至于肋骨截取只有很小的篇幅。
    可以说，这是工具人中的工具人，根本不值一提！
    ……
    这报告不会是假的吧？
    这家医院难度是伪造医疗文书来骗保？
    周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但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想法不靠谱。
    因为现在医保审核越来越严格了，手术病例需要永久保存，是必查的。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空子总比政策多。
    但根据周伟了解到的一些情况，一些民营医院就算想骗保，一般也是捏造个骨折或者老年病长期住院什么的，至少看上去还靠谱一些。
    住院病历和相关文书也好伪造一些。
    像手头这么复杂的肿瘤手术病历，还涉及到大病统筹相关审查，这也太难伪造了。
    而且周伟还翻到了病人的基本信息。
    这个病人还是一个外省病人，医保异地结算，其中的审查就更加复杂了，根本没有操作的空间。
    “你谁啊你？医疗文书是你随便动的吗？这些可都是有效应的，请你别乱动！”
    包廷伟回过神来，连忙将文件从周伟手里抢了回来，然后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医生办公室，闲人勿入！”
    于此同时，他打开电脑，开始编辑一份后补的手术确认文书。
    肋骨截取和下颌骨成型都是术中临时追加的，方国华又没有家属陪同，只能让他术后补签字。
    这主要是为了让程序更加完整。
    毕竟病人术前签署的知情同意书中，虽然明确给手术医生以授权，可以决定增补一些手术。
    但这次的增补确实稍微大了一些，都快赶上主体手术本身了。
    你去饭店买馄饨，老板搭你盘葱，这肯定是没问题。
    但买了馄饨，搭了一张肉夹馍，最好还是要说明一下。
    而为了增加说服力，包廷伟还让苏飞翔把单反里的照片导出来。
    看着一张张清晰无比的手术照片，无可辩驳的事实如同一个又一个巴掌，甩在了周伟的脸上，让他脸色红白变换。
    医生办公室本就称不上多么宽敞，一台电脑前已经有了包廷伟和苏飞翔，李勇也伸长了脑袋想要看照片，有些肥胖的周伟就显得更加碍事了。
    由于周伟穿着小西装，又不请自来出现在医生办公室，像极了一类人。
    那就是如同苍蝇般无孔不入的医药代表。
    这么讲，当然有人格侮辱的嫌疑，不过见识过托尼老师让你办卡的执著的话，将之乘以十倍，那就是医药代表的执著了。
    所以有些医生确确实实很不喜欢医药代表。
    苏飞翔忍不住伸手将周伟拨开到一旁，“别碍着我们医生办公，不管你卖抗生素还是钛板，我们医院都有正轨流程的，现在先请你出去一下！”
    “抗生素？钛板？”
    周伟感觉受到了侮辱，忍不住申明到，“我也是医生，我是麻醉专家！”
    “麻醉专家？”
    苏飞翔愣了愣，“你是麻醉专家，我就是麻醉小王子了！咱们医院就只有一个麻醉专家，那就是我们张院长！”
    “什么？这不可能！”
    周伟再次跳了起来，那个张院长才几岁，怎么可能兼顾外科手术和麻醉医学？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只是拿别人喝咖啡的时间用来玩亚索……用来学习了！所以什么都懂一点点。”
    张子凡在一旁谦虚的说道，同时淡定的喝着绿茶。
    康师傅的。
    张子凡摇摇头，不是说，麻醉医生应该是最沉着，最淡定的人吗？
    手术室里，护士可以崩溃，手术医生可以慌乱，但直接掌管患者生死的麻醉医生，永远不能出哪怕一分钟的差错。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时刻关注着患者的生命体征，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而眼前这个周伟医生，好歹也是一副主任医师，怎么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
    外科医生会麻醉怎么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过不了多久，还能学会接生呢！
    摇摇头，张子凡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抬了抬手，张子凡准备让几个小伙子送客。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周伟之前那高度不足三厘米的弹跳，不由陷入了沉思。
    是什么让一名孜孜不倦为人民服务的麻醉医生，渐渐忘记了体育锻炼，变成了一个中年肥仔？
    是什么让一个风华正茂的知识分子即便在休息之余，也辛苦劳碌，忘记了对于自身健康的关注，让亚健康缠绕身体？
    是金钱的诱惑？
    还是使命的感召？
    亦或是双肩那沉甸甸的家庭重担？
    想到这里，张子凡的双眼不禁有些湿润模糊了。
    他决定，一定要提醒一下周医生，要更加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
    ……
    好吧，主要是，获得了新技能【痛苦之眼】，张子凡忍不住想要找个小白鼠试验一下。
    这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就和绝世猛将得到了名刀，忍不住要随机砍翻一个无辜路人试刀一样。
    谁让周伟正好出现在了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了呢？
    感受痛苦吧！辛辣天塞！
    ……
    随着一阵不可察觉的妖冶红光，在张子凡的瞳孔中闪过，【痛苦之眼】正式发动。
    虽然传说中，神医扁鹊望一眼就能判断齐桓侯疾病的程度，知道病灶究竟到了肠胃还是血脉，又或者是骨髓。
    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刨除外伤之类具有比较明显外观的疾病。
    通过观察面色、步态、吐息，确实能够掌握病人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可以初步判断一些基础疾病。
    比如说高血压的病人可能会有面部潮红，眼底出血的情况；老慢支的患者可能有白色苍白，行走气促的情况。
    但是想要就此确诊疾病，甚至是一口咬定病情的程度，是不可能的，是武断的。
    面色发红，也可能是红斑狼疮等疾病，甚至可能只是这个人天生脸红；走路气促也可能是患有其他呼吸系统疾病，甚至只是缺乏锻炼。
    医学发展到今天，各种检查越来越细，大型设备越来越多，确确实实是有它的作用的。
    好古、崇古都可以，但迷信古人，就不对了。
    总之，尽管医疗技能已经不算低了，张子凡依然没有通过目视确切掌握周伟的疾病情况。
    因此【痛苦之眼】将随机发动周伟身上的一种疾病……
    ……
    张子凡看着周伟，好像看着打了空气针的实验小白兔，眼睛中满是“慈爱”的关切。
    “张院长，你的人太粗鲁了！”
    周伟被几个年轻人“请”出了办公室，正要再说点什么狠话，却看到张子凡好像还比较友善。
    就在此时，他忽然脸色一白。
    下腹一阵剧烈疼痛传来，周伟整个人弓成了一个虾米。
    【叮！恭喜你，成功折磨了一名病患，使他体会到了膀胱结石下尿路梗阻的体感，痛苦指数三颗星！奖励：建造点数10。
    ps：患者的痛苦效果将在24h后自行解除】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系统提示，张子凡愣住了。
    尼玛这系统该不是噶你命根乌仁吉他们开发的吧？
    成功折磨病患居然还要恭喜？
    关键是，你恭喜也就罢了，居然还倒扣建造点数！
    10个建造点数啊！
    张子凡心在滴血。
    不过此时此刻，更加痛苦的是周伟。
    膀胱结石下尿路梗阻的体感可不是开玩笑的。
    想象一下有石头在下尿路口来回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这滋味简直酸爽。
    当然，这个疾病也并非是张子凡凭空编造出来的。
    周伟虽然到处恰烂钱，医德也一般，但说到工作辛劳，他绝对是有一号的。
    忙到连口水都来不及喝，这可不是一句夸张的话。
    这样的生活，导致他平时摄入水分严重不足，又加上人到中年出现肥胖、前列腺增生，尿液在膀胱中潴留，水分被逐渐吸收，尿液中的草酸钙等成分浓度增加，形成了结石。
    而这些结石，目前体积还不是很大，周伟平时虽然也有一些不适感，但并没有当一回事。
    但经过【痛苦之眼】的诱导，原本分散的几颗结石临时聚集在了一起，并且堵塞了狭窄的尿路，引起剧烈的疼痛。
    虽然24小时候，这些结石就会再次分散，但周伟只要不加重视，再过一两年，发病是肯定的。
    ……
    看着周伟痛苦的样子，张子凡语重心长的建议道：
    “周医生，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b超室检查一下，我看你这状况，很像是膀胱结石啊！”
    “不！我回……单位……检查！你们……小医院……我不放心……”
    看着周伟弓着身子，迈着螃蟹步，扶着墙，痛苦地挪步向电梯，张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固执的家伙啊！
    仔细想想，【痛苦之眼】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副作用，但在提醒患者及时就医，重视疾病方面，效果真是杠杠的。
    就冲周伟那螃蟹步，张子凡就觉得自己那10点建造点数值了。
    当然，不是说花点建造点数折磨别人很爽，张大院长表示自己可不是这么狭隘的人！
    而是张子凡觉得，花费一些建造点数，换来对方重视自己的病情，实在是太良善了！
    咱可真是个带善人啊！
    给自己点个赞！
    张子凡听着走廊那端连绵不绝的痛苦闷哼，不禁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受到了升华。
    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就连周伟的螃蟹步，也显得越来越正能量了！

 第一百二十章 再不回赛场，你就老了

    张子凡还是很人道的。
    不但给周医生打了网约车，还很友善的送给了他一保温壶热水。
    不过后来张子凡才想到，膀胱结石下尿路梗阻，在排尿的时候，会有更加剧烈的疼痛。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子凡不去管它。
    ……
    今天晚上张子凡要留在医院里过夜。
    掰着手指头算算，张子凡已经半年时间没有值夜班了。
    如今成立了住院部，也收治了第一个住院病人，晚上自然要医生护士留守。
    由于方国华的病情比较重，因此前两个晚上，张子凡亲自挂帅，拉上袁强一起值班。
    袁强一唤，张子凡二唤。
    目前浩然医院还不能那么奢侈的设立“三唤”，也没有进修生、实习生这些廉价苦力当做“零唤”。
    所谓零、一、二、三唤，是医疗值班中最常见的一种运行模式。
    简单来说，就是数字越大，就越能享受睡眠的权利。
    数字越小，就越需要呆在前线，遇到无法处理的问题再向上汇报。
    ……
    除了两个医生之外，还有两个护士也需要值班。
    护理的第一班岗，当然也需要石晓雅负责。
    今晚她带着陈芳一起值班，需要负责病人的护理，从导尿管到鼻饲管喂流食，都是她们的工作。
    如今在业务上，石晓雅的重心越来越放在手术室和住院部了，而门诊基本上交给了宁静。
    但在行政上，石晓雅的权利要大得多，不但负责全院质控管理，还协助张子凡进行考勤查岗，核算奖金扣罚。
    可以说，除了袁强之外，石晓雅就是浩然医院当仁不让的，院长大人的二号狗腿子。
    ……
    由于是二唤，张子凡虽然不能离开太远，但也不需要时时刻刻呆在医生办公室。
    吃过晚饭之后，张子凡绕着医院三栋楼开始遛弯。
    如今作为一家民营医疗机构，浩然医院的规模已经不算太小了。
    经过白羊街道的批准，医院四周建起了围墙，在夜色之中显出几分肃然。
    围墙是张子凡花钱建的，美观为主，质量比较一般。
    毕竟围墙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除非造得特别高，加上电网，否则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如今每日建造点数日入已经达到了100左右，不过张子凡想要兑换的建筑也越来越高端，越来越昂贵。
    按照轻重缓急，张子凡将未来一段时间打算兑换的建筑罗列如下：
    【中级供应室：1200建设点】、
    【初级内科病房（5张病床）：800建设点】、
    【初级妇科门诊：200建设点】、
    【初级病理科：500建设点】、
    【初级药房（住院部）：200建设点】、
    【中级化验室：2000建设点】、
    【中级放射科:3000建设点】。
    这些建筑主要还是服务于住院部，进一步强化收治危重病人的能力。
    只有妇科门诊算是个例外。
    内外妇儿，这是最基础的四个医学方向，张子凡觉得有必要补齐。
    ……
    一边散步，一边思考着医院下一步的发展，忽然，张子凡发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眼前，接着就是刺眼的亮光。
    抬起头，原来是狗熊一样的李景旺，正拿着手电筒巡逻，见到张子凡，他立刻行了一个礼，“院长好！”
    “哟，今天值班哪！”
    张子凡点了点头，下意识打开了李景旺的数据面板。
    【一名满血复活的战士，目前身体状态相当良好。】
    【年龄：26岁】
    【生日：3月20日】
    【身高：192厘米】
    【体重：90千克】
    【学历：初中】
    ……
    【忠诚度：80%】
    【职业技能：
    中国跤：a
    散手：b+
    巴西柔术：b
    腿膝技术：a
    西洋拳：b】
    【综合评定：b+】
    揉了揉眼睛，张子凡震惊了。
    b+！
    原来自己已经拥有b+级的员工了吗？
    虽然不是医学方面的能力，但这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啊！
    按照张子凡的理解，b+医生大概是三甲医院的副主任，或者高年资医生的水平。
    那么格斗水平b+，至少也能参加全运会了吧？
    这里其实张子凡有些想差了。
    首先，全运会中并没有综合格斗这一个项目。
    其次，b+级格斗实力，在国内并不是参加全运会的水准，而是业界最顶尖的水准！
    这是因为，医学方面，国内医生由于病源多，熟能生巧，技术水平等级普遍偏高。
    至少也不会显著落后于国外同级别的医生。
    但综合格斗不同。
    国内社会风气武德不昌，格斗的群众基础比较差，竞技水平也不高。
    男子运动员在国际赛事上的成绩也相对来说不是那么出色。
    一个省找不出一个b级的综合格斗选手，这样的情况也十分正常。
    因此从横向对比来看，李景旺这个b+，含金量相当之高。
    不过张子凡不太清楚格斗圈的事情，他想了想，建议道：“景旺，你以前是搞体育的，我看你如今恢复的不错，也该回赛场上试试了，要不然，你可就老了！”
    李景旺愣了愣，他没想到张子凡会这么说。
    这两年，他无时无刻不想要回到赛场，只是没有想到，第一个鼓励他的人，会是自己的老板，同时也是自己的手术医生。
    来自手术医生的建议，自然非同寻常！
    李景旺毕竟有运动底子。
    这段时间自己进行恢复训练，也早已察觉，左脚的跟腱似乎已经完全康复了。
    非但完全康复，似乎比巅峰时期的感觉还要好。
    不过李景旺并不敢相信这一点。
    因为以往求医的经历，以及布莱恩特等顶尖运动员跟腱修复的效果都告诉他，想要完全康复室不可能的。
    李景旺激动的问道：“院长，你是说我的腿……”
    张子凡笑着道：“放心大胆的去试试吧，如果还断，你院长我就还能给你接上！”
    “是！院长！”
    李景旺激动得浑身颤抖，“我做梦都还想打球！”
    【叮！由于发自内心的感激你，职工李景旺的忠诚度升高了。】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拥有【忠义】个性的猛男啊！
    听到自己能打职业比赛的消息，作为保安，忠诚度反而升高了。
    就在张子凡准备再勉励他几句的时候，李景旺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声音是小马的：
    “李队，之前砸我们玻璃的家伙找到了，就在2号楼东边，你快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怕的私刑【求收藏！求推荐

    最近几天，随着3号楼落成，浩然医院已经被人砸了好两次玻璃了。
    起初张子凡以为只是附近的小孩闹着玩，不过后来这个情况反复出现，这才引起了重视。
    这两天保安队里的小伙子们，一直在找搞破坏的家伙，结果今天终于抓了现行。
    李景旺像是打了鸡血，大狗熊一般的身子跑出了猎豹的速度。
    揍人，他是专业的。
    不过今天李景旺有点太兴奋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撒开脚丫子跑步了。
    结果，跑得太过欢快，手下的力气没收住。
    追上小黄毛后，只一拳就把他的两个槽牙打了下来。
    一看这情况，李景旺有点慌。
    虽然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文化。
    但侠以武犯禁，李景旺还是知道的。
    在武术学校，专门有上法律课，教育学武的孩子不能用武术逞凶。
    李景旺还记得相关课程，知道自己打掉别人两个牙齿算是轻伤了。
    法律意义上的轻伤，可不是一件小事。
    按照我国法律对于“正当防卫”鉴定的尿性，李景旺这一拳，说不定得坐半年牢。
    ……
    这事张子凡也清楚。
    作为口腔医生，在附一医院的时候，他鉴定过不少这样的轻伤、轻微伤。
    张子凡很淡定的捡起了牙齿，同时让李景旺把小黄毛提进了门诊大楼。
    ……
    医院是恐怖片当仁不让的最热门取景地点。
    夜晚的医院尤其渗人。
    看着黑漆漆的楼房，以及身边这个狗熊一般强壮的男人，小黄毛害怕极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你们不能用私刑！”
    他一边嘤嘤嘤，一边奋力挣扎。
    但是李景旺拎着他没比拎一只鸡费力多少，根本不可能让他挣脱。
    李景旺按照张子凡的吩咐，将小黄毛按在了牙椅上面。
    张子凡从办公室里拿来牛奶，将牙齿冲了冲，经过简单的体外rct之后，一把将牙齿塞回了小黄毛的牙槽窝里。
    “放心，能长牢！”
    张子凡用牙钳拍了拍小黄毛的脸，问道，“老实交代，是谁让你来砸玻璃的？不老实的话，我让李队把你另外一边牙齿也打下来，然后再给你安回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
    小黄毛吓尿了！
    原来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医生，比狗熊保安更加可怕啊！
    把牙齿打掉再装回去，不老实再打再装！
    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恶毒的人啊！
    小黄毛哭了。
    他连忙一五一十的交代的事情的经过。
    ……
    “一个梳油头的小白脸？”
    张子凡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了“郑森明”这个名字。
    老实说，那种跳梁小丑一样的二代，张子凡还真没把他放在心上。
    事实证明，这人也确实没有什么能耐，就算是搞破坏的能力也完全不及格。
    眼看着浩然医院一步步发展，杨婷婷每天上班笑逐颜开，郑森明居然连花钱叫小混混搞破坏的低级把戏都能想得出来。
    张子凡被他气乐了。
    国内很多家长，从小学开始就把孩子送出国留学，方便将来移民。
    有时候却培养出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巨婴。
    在附一的体系内，郑森明可以靠着母亲的能量胡作非为，但出了圈子，他的行为和小丑没有什么区别。
    张子凡也没多废话，让小黄毛带路，远远见到了在路灯下抽烟的郑森明。
    按照小黄毛的说法，砸完玻璃，凭借照片，可以找这个小白脸领两百块钱。
    【痛苦之眼】发动。
    【恭喜你，成功折磨了一名患者，让他感受到了重度性功能障碍的痛苦，痛苦指数四星，该症状将在一周后消除。】
    看着系统的反馈，张子凡有些不满意。
    重度性功能障碍也算痛苦吗？
    还四颗星？
    那小子看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张子凡摇摇头，无奈的走了。
    他觉得自己这10个建设点花得很亏。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周的“重度性功能障碍体验”套餐，将会对一个男人的心理造成多么巨大的创伤。
    所谓性功能障碍，只有一部分是器质性的，大部分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当连续一周不可以之后，很有可能变得真的不可以了。
    ……
    处理完这段小插曲后，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张子凡打算回值班室睡觉。
    毕竟后半夜说不定得起来忙碌。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李景旺头上出现了一个白色感叹号。
    虽然不是金色感叹号，但张子凡还是点开看了一下。
    【李景旺的专属任务：简单训练法。】
    【简单训练法：每天随机刷新。当李景旺完成一次训练任务后，他本人与院长大人的体质都将有轻微的提升。】
    挠了挠头，张子凡发现，这可是“别人锻炼我减肥，别人受累我增肌”的超棒任务啊！
    而且领取【简单训练法】任务的窗口并不在李景旺身上，而是在系统面板上面。
    也就是说，以后李景旺出国比赛，或者张子凡不在医院，也可以通过电话向李景旺下达当日的训练任务。
    这倒是非常方便。
    张子凡美滋滋地点开系统面板，领取了今天的【简单训练法】任务。
    ……
    带着李景旺来到康复室，张子凡决定以手术医生的身份指导他进行下一轮的训练。
    按照系统数据，张子凡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你的技术特点是腿强拳弱，摔法出色，地面技术一般……”
    听着张子凡头头是道的分析，李景旺又震惊了。
    要知道，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张院长面前展示过格斗技术啊！
    当然，一拳ko小黄毛，那个不算。
    张院长能够从这么有限的信息中分析出我的技术特点，莫非他实际上对于综合格斗很有研究？
    李景旺不由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既然地面技术不好，那么我们就需要进行针对性训练！”
    张子凡从墙角取来瑜伽垫，铺在地上，强调道：“今天你的任务是500个前滚翻，完成之后你自由活动，千万不能偷懒哦！”
    说着，张子凡在李景旺疑惑的眼神中，坐在哑铃架子边，开始观察蚂蚁。
    柳小南之前的收获蚁，居然婚飞了！
    所谓婚飞，是指某些昆虫集体交配的过程。
    雌蚁经过婚飞，就能变成蚁后，繁育新的种群。
    张子凡手头这窝蚂蚁，就是柳小南那窝婚飞出来的新蚁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子凡总觉得，这些在系统建筑里繁衍出来的新蚂蚁，似乎变得更聪明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财务的人选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或者说，人在绝境中才会展现出最顽强的求生意志。
    方国华的病情好转的很快。
    在石晓雅【病菌杀手】50%的菌群压制，以及张子凡【院长专属签字笔】，抗生素效果提升20%的联合作用下，方国华术后并没有出现感染。
    手术第二天，他就能够通过眨眼以及转动剩余的右眼球来与人交流。
    五天后，已经可以缓缓说话，和在床上做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谢谢！”
    当张子凡查房的时候，方国华用力抓住他的手，浑浊的眼睛中，满是感激。
    他不知道肿瘤还会不会复发，但他发现自己失去的左脸又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个畸形的左脸，但这对于方国华来说，无异于“神迹”！
    重构左侧颌骨，他不是没有与别的医生探讨过这个可能性。
    然而高昂的手术费，渺茫的成功率，以及巨大的手术难度，都让这变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浩然医院，原本不可能的事情，却成为了可能。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一个神迹，那么方国华当然渴望着，是不是还能有第二个神迹，那就是自己的肿瘤能够痊愈呢？
    “谢谢您！”
    方国华用异常沙哑的声音说道，“剩下的医疗费，我会想办法的……
    我在康华医院还有两万块押金……”
    在医院住院都是要交押金的，金额不同地区，不同医院，不同手术都会有所不同。
    方国华在魔都的医院中，就交了两万元押金。
    这笔钱，手术后是多退少补的。
    如今方国华并没有手术，至少也能退个一万五六千回来。
    “好的，我会让人帮忙去办退款手续的。”
    张子凡点点头，“不过这笔钱你还是留着吧，你还需要生活，比常人困难的多的生活，那不是一年，不是十年，而是三十年，四十年的生活……”
    “大夫你意思是……”方国华长大了嘴巴，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三十年，四十年的生活……
    张大夫的意思难道是……
    看着病人满怀期望的眼神，张子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浩然医院，这里是奇迹应许之地，放心吧，一切会好起来的！”
    ……
    方国华的护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患者既没有骂人也没有摔东西，这在肿瘤患者的护理中算是一股清流了。
    肿瘤科对于医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科室。
    但对于护士和护工来说，这是噩梦科室。
    由于对生命失去希望，肿瘤病人，尤其是有反复复发的病人，他们的脾气普遍都会变得暴躁。
    虽然不敢对手术医生发火，但会把气都撒到照顾他们的人身上。
    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现象。
    除了生无可恋之外，癌痛的折磨也是重要的原因。
    癌痛是非常剧烈的，让人生不如死。
    为了压制癌痛，对于某些晚期患者，医生会使用曲马多、杜冷丁等药物进行止痛。
    这些药其实就是毒品。
    依靠这些毒品才能压制，可想而知那该有多痛了。
    到了最后，癌症病人会整日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很多时候，就连医生都分不清，那究竟是癌痛发作，还是毒瘾发作了。
    总之，给肿瘤病人做护理，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方国华刚刚入院的时候，情绪也不太稳定。
    但随着病情的逐渐转好，对于生存希望的增加，他渐渐变得平和起来，脸上甚至出现了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罢了。
    ……
    “袁强，你小子长进了，知道帮我打扫办公室？”
    这天早上，张子凡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在住院部的独立办公室，居然被人整理过了。
    袁强嘴里塞着两个菜包子，一脸懵逼，道：“老大，我差点迟到，哪有空帮你整理办公室啊，你那办公室像个狗窝似的，整理起来很花时间的……”
    “顶撞领导，年终奖扣100。”
    张子凡从抽屉中拿出了小本本，记录下来。
    袁强立刻怂了，“老大，是晓雅整理的吧，她比较细心！”
    “不可能，她已经被我派去魔都出差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
    电话联系了魔都那边的医院后，对方居然不同意线上退费。
    理由也很简单，对面觉得浩然医院是骗子。
    三甲医院存在着大量医托。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以热心大娘、睿智大爷的面目出现，用连篇谎言从三甲医院撬走很多病人，拉去黑医院手术赚钱。
    方国华从魔都的三甲医院不辞而别，来到s市一家小医院手术，这事听上去，确实很像这个套路。
    无奈，张子凡只好派人带上方国华的病例文案、授权资料，以及影像资料，去那边办理一下手续了。
    去魔都，也算是个半出差，半旅游性质的福利，张子凡就把这事交给石晓雅去办了。
    ……
    既然不是石晓雅整理的，那又会是谁呢？
    张子凡还在思考，袁强的爪子已经伸向了笔记本。
    张子凡眼疾手快拍掉了他的爪子，“干嘛呢你！”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袁强连忙求饶。
    “不行，仁慈是破产的开始，作为资本家，我就是这么滴凶恶！”
    张子凡果断的一脚将袁强踢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候，一个鬼影似的干瘦老头，拿着扫把从窗外一闪而过，张子凡连忙跑了出去。
    原来是方国华，正在打扫医院办公室的走廊。
    “张院长好！”
    方国华气色看起来不错。
    当然，所谓的不错，就是从一只阴郁丧尸，变成了一只开朗的丧尸。
    “老方，你才刚能下地不久，应该好好休息！”
    张子凡上前夺过扫把，要把他带回病房。
    方国华连忙说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从前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已经没有了，我不晓得如何报答大家的恩情，所以只能做些能做到的事情。”
    “对了，我记得你以前的工作是财务？”
    方国华的话提醒了张子凡，像他这样的人，虽然生命被救回来了，不过其实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妻离子散，父母也不接纳他，更别说昔日的亲戚朋友了。
    与其让他回归社会，不如让他留在浩然医院做点事情。
    财务这一块，张子凡肯定是要亲自抓的。
    不过就自己一个人，难免会捉襟见肘。
    这个老方孤家寡人一个，倒是可以考虑录用进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陨落的天才

    魔都第九人民医院。
    石晓雅看着九院漂亮高大的楼房，心情有些复杂。
    当她还是一名卫校学生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来到这样一所高大尚的顶级三甲医院。
    不过实习之后，石晓雅就知道，以自己的学历和出身，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在三甲医院中工作。
    这也是一直是让她感到遗憾的事情。
    可今天真的身临其境，石晓雅却发现，心中居然没有什么向往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将三甲医院的生活与在浩然医院的生活比较，根本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在浩然医院，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份可以托付一生的事业，这份事业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成长。
    有张院长在，迟早我们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大楼的！
    我了握拳头，石晓雅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
    住院部整复中心，医生办公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医生，拿来一份出院文书，递给了另外一名年轻人。
    “孔医生，怎么样，一点疤痕都看不出来吧？”
    “九院的整复技术的确厉害！”年轻人露出一丝笑容，但笑容中有着藏不住的痛苦。
    “哈哈，能被你夸奖，熊主任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交谈的两个青年似乎非常相熟，被称为孔医生的青年人，右手拿笔签字，左手被包扎着，身上却穿着病号服。
    两个青年医生，此时却是不是同事关系，而是医患关系。
    当然，说是青年，其实两个人也都三十五六岁了，不过在医生这个行业，这个年龄的确只能算是青年。
    ……
    如果说，肿瘤科是医闹比较少的科室，五官科，包括眼、口、耳鼻喉，这些科室，是医闹的重灾区。
    大概进了肿瘤科，病人也好，家属也好，心里多少都有了准备，就算出现不好的结果，也比较容易接受。
    相反的，五官这类科室看上去不会有什么大风险，但却涉及到神经丰富的感觉区域，极容易产生各种并发症，造成患者长期的不适。
    而偏偏，这些患者，四肢健全，行动能力丝毫不受影响，不像肿瘤病人那样想提刀都提不动。
    非常具有危险性。
    半年前，一则伤医新闻在各大媒体头条刷了屏。
    帝都朝阳医院眼科，年仅37岁的孔祥医生，被患者砍伤。
    孔医生身中数刀，后脑枕部伤15cm左右，右侧后颈部伤10cm左右，右手手掌砍伤，左臂砍伤、多处神经断裂，一度性命垂危。
    孔祥恰恰正是一名眼科医生，而且是一名极其厉害的眼科医生。
    他只有三十七岁，却是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
    临床上，他擅长葡萄膜炎、白内障、高度近视及各类眼底病的诊治。
    科研方面，年纪轻轻，已有七十多篇sci论文傍身，说是著作等身也不为过。
    这样开挂的人生，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甚至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可以说，孔祥是全国前十的眼科医生。
    考虑到他的年龄，说是中国眼科未来第一人也不为过。
    但是……
    随着一场医闹凶案，这个未来没有了。
    ……
    凶手崔某是孔祥的病人，之前由别的医生进行过一台手术，术后出现现术后并发症——脉络膜上腔出血。
    脉络膜上腔出血是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很有可能会导致失明，而且该手术难度系数高，全国只有少数几个医生能做这门手术，孔祥就是其中之一。
    孔祥为崔某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崔某也在术后恢复不错，已恢复了部分视力。
    可崔某没有对孔医生心怀感激，反而觉得自己花了钱，却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最终，他用一把菜刀，野蛮地摧毁了这颗冉冉升起的医学新星。
    ……
    这则新闻，当时在网络和媒体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半年后的今天，记得这件事的人已寥寥无几。
    虽然无法上手术台了，但生活还要继续。
    孔祥这次来上海九院，就是做最后一次颈部整复的。
    经过几次手术，他面部，颈部的外貌已经基本恢复，颈部的疤痕也已经松解，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本该是高兴的时刻，孔祥却完全无法从失落中走出来。
    因为他的手，已经再也无法进行手术了。
    右手手掌砍伤，还可以通过手外科方法恢复，问题不大。
    但左臂砍伤，切断了左手小拇指与无名指的运动感受神经，虽经多次手术，依然无法恢复。
    左手两个手指的损伤，听上去似乎无关大局。
    但对于眼科手术如此精细的工作，这是致命的！
    其实不要说是做手术，就连日常生活也是有影响的。
    孔祥之所以左手包扎着，就是因为昨天吃馄饨的时候，无法感知温度，而将左手烫伤了。
    ……
    填好出院文书，孔祥回到自己的vip病房准备出院前的整理。
    九院给孔祥的待遇是很好的，不但安排熊文斌主任亲自手术，住院条件上面也都尽力安排好。
    “孔老师，翟强已经把高铁票订好了，十一点钟！”
    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她正是孔祥的两个研究生之一。
    孔祥原本是有六七个研究生的。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情后，有几个研究生调剂走了。
    这倒不是说他们太功利，老师受伤就另投他人。
    而孔祥自己要求他们转导师的，甚至连人选也是孔祥帮忙安排的。
    毕竟自己受伤之后，临床工作已经停顿，更别说教学了，他不想耽误这几个孩子的前程。
    所以孔祥只留下了潘倩和翟强两个研三的学生。
    他们的论文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该教的也都教了，不存在耽误一说。
    ……
    就在孔祥和潘倩一起整理东西的时候，翟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翟强，不是让你去买早点的吗？早点呢？”潘倩狠狠地瞪了翟强一眼，“如果还买烫的食物，你就死定了！”
    “不是早点的问题……孔老师，你看看这个！”
    翟强不去理会潘倩，连忙将一份病历报告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声音，“神经病啊，病历也抢，快还给我！”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一路追来的石晓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年轻有为【求收藏！求推荐！

    “翟强，这是怎么一回事？”
    孔祥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学生平时就比较顽皮，但也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这次抢走别人的病历记录算是怎么一回事？
    翟强连忙解释道，自己本来是要去买早点的，路过头颈外科办公室的时候，听见那里好像有人吵架，就溜进去吃瓜一番。
    正好发了这份病历，就连忙拿来给老师一看。
    听到学生这么讲，孔祥下意识的拿起病程记录看了看，接着眼角就抽了起来。
    这病历……
    质量有点差啊！
    这也难怪，张子凡当然是不会去写大病历的，袁强作为科主任，也肯定不能干这种小事。
    所以写病历的差事落在了李勇和包廷伟两人身上。
    他们一个长期在低级医院工作，一个刚刚毕业不久，书写病历自然不是特别规范。
    孔祥平时看的是什么等级的病历？
    都是清华北大学生写的病历！
    再看到李勇、包廷伟写的病历，自然会有不堪入目的感觉。
    说是臭狗屎，应该也不算是侮辱。
    翟强看到老师在皱眉头，知道他平时最见不得下面的实习生乱写病历，连忙解释道：
    “孔老师，别看他的行文，看内容，内容！”
    经过翟强提醒，孔祥只好捏着鼻子仔细看病程记录里都写了点啥。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孔祥眯起了眼睛。
    这手术难度也太高了吧！
    复发了十几次的肿瘤切除，颌骨大部和颅底小部的整复……
    孔祥自己后脑枕部就受过伤，知道这个区域的手术难度。
    “九院在头颈外科方面的实力，确实全国领先啊！”
    孔祥点了点头，深感佩服，不过还是补充道，“就是他们这个病历水平，太跌份了，不如我们医院。”
    “孔老师，这不是九院的病历！”
    一旁暗中观察的潘倩指着角标，疑惑道，“浩然医院？没听说过呀！”
    孔祥愣了愣。
    不是九院吗？
    那能完成这样的手术，水平也不会差九院太多了。
    莫非是哪个大佬又出来开私人医院了？
    忽然，孔祥眼神一凝，死死地盯住了病程中的某处记录。
    只见在病程此处详细记录着，手术医生如何利用残余下齿槽神经重建下颌部感知的术式。
    并且在后续的每日查房记录中，详细记录了病人下颌从麻木到渐渐恢复知觉的完成过程。
    “这……怎么可能！”
    孔祥很清楚这么做的难度。
    单纯的神经吻合术并不困难，但神经发生严重破坏，出现皱缩缺损之后，再想要进行解剖、分离、吻合，难度就会几何程度上升了。
    如果不是这样，孔祥左臂尺神经、正中神经的损伤也不至于让业内多位大佬束手无策了。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还要去退押金呢！这里的医生真蠢，居然不相信我们张院长的技术！”
    石晓雅撸起袖子，一副打算再去和值班医生吵架的样子。
    确实，当石晓雅出示了相关病历，对方的第一反应依然是，石晓雅是个骗子，浩然医院是个莆田系医院。
    本来石晓雅是打算出示相关影像资料的，结果却被翟强搞了破坏。
    “张院长？就是做这台手术的张子凡医生吧？”
    孔祥将病历还给了石晓雅，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这个学生做事没个轻重，不过我还想问一句，这位张院长真的完成了这台手术，手术效果也如病历所示吗？”
    石晓雅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当然了，我们张院长是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
    孔祥摇了摇头，还是不太相信这样的事情。
    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
    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被人骗了，就是莆田系医院的托已经自我催眠，大话说得自己都信了。
    潘倩也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做托做到孔老师头上，真是有点可笑。
    见老师和同学都不相信，翟强急了。
    “孔老师，这个姑娘没有说谎啊，张子凡医生确实是很厉害的头颈外科医生！浩然医院也有点名堂的！”
    潘倩摇头道：“你该不是去查了千度吧？那上面医院信息都乱排的！”
    “嗨！我有你们想的那么不靠谱吗！”
    翟强连忙解释道，“孔老师受伤后不久，不是就开了魔都医学年会吗？你们都没参加，我跟着刘博去的，那时候就见识过张医生的厉害……”
    ……
    张子凡从来没有想过，派石晓雅出个差，能把孔祥这么一尊大神给拐了回来。
    当听了翟强的介绍，孔祥跟着石晓雅，半信半疑地来到了浩然医院。
    虽然没有抱有太大的信心，但这里看上去是自己重返手术台唯一的希望。
    在浩然医院的【中级会议室】里，张子凡接待了孔祥教授一行。
    张子凡当然认识孔祥，半年前的新闻普通百姓可能忘记了，感同身受的医务工作者们可都没有忘记。
    当时张子凡看新闻中对孔祥医生的介绍，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太打击人了，真是令人讨厌啊！
    没想到时过境迁，张子凡终于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如今，他也是少年天才了。
    “孔教授，幸会！”
    “张院长，您好！”
    张子凡第一次喊一个年轻人教授，感觉还是怪怪的。
    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搞个教授头衔玩玩。
    孔祥更加惊讶于张子凡的年轻。
    就算真是莆田系医院，以张子凡的年龄可以成为一院之长，也是相当了不起的。
    两人寒暄了一番，互赠了几句“年轻有为”。
    孔祥有些患得患失，不知道在这座平日里看都不会看的小医院中，是否真的能够找到治愈自己伤病的办法。
    他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问道：“张院长，冒昧问一句，您之前那台手术中的病人出院了吗？我能不能见见他？”
    “你是说老方？”
    张子凡点点头，按响了桌子上的铃铛。
    不一会，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瘦高个男子走进了办公室。
    张子凡笑着说道：“老方，这位是国内顶尖的眼科专家，你的左眼能不能恢复，未来的关键可能就在他身上！”
    “院长大人，我一只眼睛足够做账了！”
    老方抬起了头，干枯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虽然有心里准备，孔祥还是微微有些被吓到了。
    毕竟眼科最惨烈的病人，也就是被烟花炸出两个眼珠，挂在眼眶外面，远没有老方这么恐怖。
    不过在惊恐之余，孔祥还是注意到了，老方左脸虽然丑陋、恐怖，但如果忽略掉那些，他扬起的嘴角，居然意外的自然！
    神乎其技，孔祥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了这四个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跨越式”发展

    有了方国华的现场展示，孔祥明白，之前浩然的病历记录并没有造假。
    方国华原来是怎么一个样子，孔祥早就在九院要到了入院记录。
    前后一对比，答案显而易见。
    他不禁感慨，本以为自己在医学上面已经算是有天赋了，没想到这位张子凡院长却更胜一筹。
    欣喜之下，孔祥连忙伸出左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由于严重烫伤没多久，他左手上小鱼际肌处还满是水泡破裂后的痕迹，看上去非常惨烈。
    “张院长，如果您真的有办法恢复这只手的知觉和功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孔祥看着自己的手掌，一脸虔诚。
    手之于一名手术医生，就像是手之于一位钢琴家一样，
    它不仅仅是谋生的工具，更是一种信仰。
    孔祥牢牢地盯着张子凡的脸，哪怕有些不符合礼仪。
    他深怕自己眨一眨眼就，就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又或者，在下一秒钟，听到张子凡摇头说出否定的答案。
    “可以。”
    张子凡的结论简单有力，“不过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真的？”
    孔祥激动的站了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后半句话的意思。
    “当然是真的。”
    张子凡笑着点点头，“如果只是外伤引起的神经系统问题，我这里倒是还有点把握，不过……”
    “不过什么？”孔祥心揪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浩然医院目前正处于快速上升期，一直有意向与国内外有名的专家学者合作。
    我希望在手术前签署协议，如果经我院手术后，孔教授你的左手功能恢复至满足临床手术的水平，那么你需要在我院眼科中心全职工作三年时间。”
    张子凡抛出了蓄谋已久的计划。
    眼前这位可是中国眼科前十的人物啊，放在附一，那也是院宝级别的人物。
    这样的大鱼到了嘴边，还不把他拿下，这还对得起莆田系的列祖列宗们吗？
    好吧，浩然医院当然不是莆田系的，这是一家正儿八经的优质民营医院。
    但正常情况下，没有五倍以上的利益，民营医院不可能得到这样的人才。
    “在眼科中心全职工作三年？”
    孔祥愣了愣，他还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条件。
    作为高水平的医生，孔祥当然不是没有在下级医院指导过工作。
    但那都是临时性的，或者是为了小钱钱，或者是上级领导指派，或者是送医下乡，义诊慰问。
    总之，全职在一家小医院工作三年时间，这从来不在孔祥的计划之内。
    这不是收入的问题，而是职业规划的问题。
    孔祥之所以能在36岁的时候取得那么高的成就，除了自身努力之外，帝都大医院的平台也至关重要。
    如果没有这个平台，别的不说，那70篇sci论文就是天方夜谭。
    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如今左手被毁，孔祥的职业生涯本就是一片黯淡。
    除非他下定决心告别临床，一心一意做一台么得感情的sci论文机器，否则，任何一个可以重新拿起手术刀的机会，对于孔祥来说，都是无价的。
    用三年时间去换取整个职业生涯，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更何况，这位张医生既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正是说明他有所把握啊！
    三年后，自己也不到40岁，依然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孔祥用力点了点头，道：“好的，张院长请你放心，如果您真的能妙手回春，我一定会努力回馈浩然医院！”
    张子凡笑道：“哈哈，太好了，有了孔教授的加盟，我院的眼科中心一定能实现跨越式发展！”
    说着，张子凡与孔祥两人的右手牢牢握在了一起，笑得都非常开心。
    “对了……张院长，贵院的眼科中心在哪里？我能不能先参观一下，无论手术能不能成功，我想，我都可以帮上一点忙的。”
    孔祥签好承诺书之后，忍不住问道。
    手术安排还需要时间，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打算先去浩然医院的眼科中心帮帮忙。
    毕竟很久没有出门诊了，有点技痒。
    说实话，孔祥倒是没有对这个“眼科中心”抱有太高期望。
    毕竟整个浩然医院规模就这么一点，眼科中心想必也就是社区医院的规模吧？
    然而，张子凡熟练地将承诺书收起，递给老方锁起来，接着笑眯眯的拍了拍孔祥的肩膀，道：
    “孔教授，我都说要实现跨越式发展了，那自然就是大跨越了，步子可大了，从无到有，从有到优，一步到位啊！你是不是很激动呀？”
    ……
    让石晓雅帮忙去安排住院手术后，张子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医院的后续发展。
    为这样一个大牛，临时改变医院的发展方向，也是值得的。
    首先要做的改变，就是建设点数要优先用于眼科中心的建立了。
    好马配好鞍，张子凡觉得孔祥教授这么大一个专家，自己绝对不能用200建设点的【初级眼科】来糊弄他。
    怎么也得是高级……
    看了看【高级眼科中心】建设点数后面那一串0，张子凡默默的闭上了嘴。
    好马配好鞍不错，不过说到底，人才是决定的力量嘛！
    张子凡把目光放在了【中级眼科中心】上面，它价格是2000建设点。
    以目前浩然医院日入100左右建设点的速度，只需要积累大半个月而已。
    而且之前攒建设点准备兑换【中级供应室】，张子凡手里已经有了1200建设点了。
    也就是说，大约一周后，他就能再次联系马前卒施工队，来建造眼科中心了。
    ……
    其实【中级眼科中心】之所以显得没牌面，主要是孔祥这尊眼科大神咖位太大了。
    实际上【中级眼科中心】作为中级建筑，档次可是不差的，起码达到了二甲医院的硬件水平。
    考虑到建筑加成，更是可以媲美三乙医院了。
    拥有这样的软硬件实力，浩然医院在头颈外科之外，立刻就能再次拥有一个国内一线水平的科室了。
    什么叫“社区医院”啊！
    张子凡忍不住想要战术后仰。
    很显然，同时拥有两个国内一流科室，这样的“社区医院”全国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经移植【求收藏！求订阅！

    至于说，孔祥的“服役”期限只有三年，这一点张子凡根本不担心。
    毕竟以浩然医院的发展速度，三年之后如果还不能让孔祥心甘情愿留下来，自己的这个院长做得也太失败了。
    因此，张子凡也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坑孔祥。
    原本都是告别手术台的人了，如今来帮助浩然医院组建眼科中心，这简直是事业的第二春，人生的再起航啊！
    ……
    除了建造【中级眼科中心】之外，张子凡还必须要确保手术的效果。
    老实说，显微外科虽然也是张子凡的强项，但水平上与头颈外科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显微外科归根结底，是一个很吃设备的科室，技术不足，可以设备来凑。
    精良的设备加优秀的缝合技术，这就是显微外科的本源力量。
    ……
    张子凡打开了系统，找到了储物栏。
    如今在储物栏中，一共有三样东西。
    【沾沾卡x5】可以随机粘贴一件已有设备，但[自瞄车针]、[院长钢笔]等专属物品将无法粘贴。
    【高级太平间图纸】依据该图纸，可设计出一间令人过目难忘的优秀太平间。
    【奥恩的劣质熔炉】可以永久提升一件绿色以下装备的等级，cd时间：6个月。
    张子凡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奥恩的劣质熔炉】。
    它是之前张子凡从卡丁事件奖励的神秘宝箱中开出来的。
    【奥恩的劣质熔炉】是一个比较鸡肋的装备，cd时间超长且只能提升绿色以下的低等级装备。
    [普通装备（白色），强化装备（蓝色），特殊装备（绿色），稀有装备（紫色），罕见装备（粉色），史诗装备（橙色），神器（未知）]
    但是张子凡没想到，这件鸡肋装备这么快就派上大用处了。
    张子凡来到手术室，找到了系统出品的白板外科显微镜。
    【一台平平无奇的外科显微镜，可以略微提升手术精度】
    张子凡将它收回系统之中，然后丢进了【奥恩的劣质熔炉】，进行回炉重造。
    随着熊熊火焰升起，大约十五分钟后，熔炉中闪烁起一阵蓝色的光芒，一件全新的装备出现了：
    【一台做工精良的外科显微镜，各个部件都彰显着工匠精神，十五代传承的手磨蔡司镜片，可以令你在手术时游刃有余】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了可靠的装备，张子凡心中也有了底。
    两天后，他再次召集手术团队，准备给孔祥进行手术。
    根据十几年来烂大街的木桶理论，一个团队的能力高低取决于团队中最短的那块木板。
    而麻醉菜鸡苏飞翔，显然是张子凡团队中最短的那块木板。
    所以张子凡很识相的让他继续在一旁看戏，而不是将孔祥当做第一个上手的病人。
    孔祥显然很奇怪，为什么是张子凡这位主刀医生来给自己麻醉，不过随着药物被推入留置针管中，他带着一大堆问号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
    虽然进行了好几次整复手术，但在孔祥的身上依然能够见到触目惊心的疤痕。
    打开术区，张子凡发现问题确实比较严重。
    手部的运动和感觉功能分别由来自臂丛神经根组成的正中神经、尺神经、桡神经支配。
    根据孔祥失去功能的手部部位来看，受损的主要是桡神经。
    以标记点解剖桡神经，张子凡发现他的情况实际上与李景旺的有点相近。
    那就是由于损伤较大，损失组织较多，组织张力很大。
    只不过两人挛缩的，一个是神经，一个是肌腱。
    孔祥之前已经接受过显微外科大牛的手术，经过巧妙的术式，他原本断裂的桡神经两端已经减张缝合起来。
    这种缝合技术可不是李景旺之前那个医生可比。
    但是很显然，无论再是如何减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两端神经之间的张力依然是客观存在的。
    神经在张力下缝合，会造成两个后果。
    第一个是神经缝合处容易产生微小的新生撕裂。
    第二个，是两神经断端间会有一定的间隙，易导致疤痕组织的生成。
    无论是微小撕裂还是疤痕组织，都会妨碍神经纤维的通过，造成神经信号传导不良。
    这，就是孔祥之所以已经成功对接了神经，却依然无法恢复手部感觉和运动功能的主要原因。
    “老大，还有没有进一步松解组织，减轻张力的可能？”
    袁强提出了疑问。
    孔祥的神经对接手术其实做的非常漂亮，神经束的对合十分整齐，显示出了高超的外科技巧。
    这样的手术成果，轻易将它毁掉，实在是有些可惜的。
    “不行，那样做只是在破船修修补补，依然经不起风浪！”
    张子凡摇了摇头，否决了袁强的提议。
    实际上，他已经使用【预设之眼】进行过探查，如果进一步减张，所能得到的手术效果，最多也只能恢复到原本功能的30%。
    就算左手不是孔祥的惯用手，但30%的功能依然会对手术操作造成重大影响。
    张子凡必须要找到更加彻底的治疗方法。
    实际上，这个方法张子凡知道，袁强知道，甚至孔祥自己也知道。
    那就是神经移植。
    孔祥之所以看到方国华的手术报告就立刻赶来浩然医院，正是因为方国华左侧颌骨再造时，使用了下齿槽神经的移植技术。
    只不过将肋间神经随肋骨移植左侧颌骨区域，是张子凡顺手为之而已，并没有多么追求手术效果。
    毕竟对于方国华来说，左侧颌骨有没有知觉，根本无伤大雅。
    但对于孔祥来说，手部的知觉却至关重要。
    因此，两台手术虽然原理相同，但是对于手术完成度的要求却完全不同。
    ……
    神经是支配着肌肉的，如果神经功能长期出现障碍，肌肉作为靶器官，用进废退，也会出现功能的丧失。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完成神经修复，肌肉的功能也会很难恢复。
    之前给孔祥进行手术的医生，显然本着求稳的心态，采取了保守治疗，如今来看效果不佳。
    半年过去，留下的窗口期也越来越短，因此张子凡必须剑走偏锋，利用患者自身的皮神经进行神经移植。
    而经过【预设之眼】的分析，这条最合适的皮神经便是小腿的腓肠神经。
    腓肠神经也是人体当中重要的神经，支配者下肢肌肉的活动。
    腓肠神经损伤虽然不影响行走，但可能引起小腿外侧与足背外侧感觉异常。
    对于一名手术医生来说，用小腿、足背的感觉去换手部的感觉，绝对是愿意的。
    而且张子凡觉得，自己截取三到五公分腓肠神经，然后对剩余的腓肠神经进行减张缝合，未必会造成它功能的丧失。
    因为腓肠神经更长，解剖潜力更大，减张也能更加完全。
    总之，无论从哪方面看，使用腓肠神经作为原料进行桡神经移植，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手术方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手术室中的江湖地位

    移植神经的第一步，不是去截取可以移植的腓肠神经，而是将原本缝合好的旧有桡神经切断。
    由于原来的缝合处内有不少疤痕组织，因此张子凡直接切除了1.5厘米的神经，并将之遗弃。
    同时把露出的两个新鲜创面，用医用皮筋加以固定保护。
    做完这些术区的准备工作之后，才是在供区解剖并分离所需要的复合组织。
    这块组织之中，仅有神经是不行的，还必须要包括可以供养神经的微血管。
    将神经与微血管的复合体取出，才能用于桡神经的修复。
    由于腓肠神经最多可以提供40厘米的神经，而张子凡只切除了不到4厘米，所以剩下的神经经过长距离解剖减张之后，依然可以比较顺利的缝合好。
    这段4厘米的神经对于腓肠神经来说只是小小的一段，但对于孔祥受损的桡神经却是救命的。
    之前切除的桡神经长度为1.5厘米，植入神经长度约3.8厘米，多出来的2.3厘米长度完全消除了张力，使得神经不在紧绷。
    剩下的便是缝合了。
    这也是最为关键的步骤。
    之前的显微外科大拿，对孔祥的桡神经两端进行了高完成度的神经外膜缝合。
    这种缝合方法也是目前世界主流的神经吻合方法。
    很多人以为，神经缝合缝合的是神经本身，这其实是不对的，
    神经质是神经细胞的突触，缝合的针线会对它造成巨大损伤，是不能缝合的。
    医生能够缝合的是包裹着神经的束膜和外膜。
    神经外膜缝合法，即严密对位神经后，只缝合神经外膜，不对里面具体的神经束膜进行对位缝合，任由它们野蛮生长。
    仅从原理上，就能知道，这种缝合方法肯定是不如缝合神经束膜的办法效果好的。
    但是大量临床实践表明，无论是神经外膜缝合法，还是神经束膜缝合法，最终的效果并没有统计学差别。
    这就耐人寻味了。
    用通俗的比喻来说，神经吻合有点像是两段电缆进行对接。
    这个电缆比较粗，是由好多股独立的小电线组成的，外面再包裹了一个大的绝缘胶皮。
    前者方法是直接将电缆最外面的大绝缘胶皮缝合起来就完事了。
    后者则是在大的绝缘胶皮中，分离出小的电线，并分别缝合小电线的绝缘胶皮。
    从理论上来说，肯定是第二种接起来的电缆质量更好。
    然而，神经毕竟不是电缆，神经束膜也并不是五颜六色的电线胶皮。
    根据胶皮颜色，找到两股性质相同的电线，并进行对接，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但即便是在高度显微镜的帮助下，医生也很难准确鉴别两断端神经束的性质（区别运动与感觉纤维）。
    所以，束膜缝合对错基本看脸，最有经验的医生也就能达到四六开，运气不好，甚至全接错也有可能。
    与此同时，为了分离出细小的神经束，还容易损伤束间神经支，术后吻合处也会造成更多疤痕。
    所以神经束膜缝合法这个术式看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只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数据0杠5，还不如老老实实只缝神经外膜呢。
    当然，这种手术上的难题，遇到张大院长，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鉴别运动神经束、感觉神经束这种东西……
    洒洒水啦！
    在蓝色等级的外科显微镜的帮助下，这一次张子凡神经缝合的准确度，更比上次方国华的手术还要高。
    这一方面是因为考试是开卷的，另一方面，张子凡这位考生本身的手术能力也在一次次淬炼中变得成熟起来。
    当最后一股神经束的束膜被缝合完毕，张子凡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下面就交给你们了，好好干！”
    说完，张子凡将手套一扔，手术服一脱，潇洒的离开了。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这就是外科大牛的气度！
    以前张子凡是看着专家教授潇洒离去的背影，然后默默缝合的小老弟。
    但如今，小老弟终于支棱起来了！
    张子凡剩下的活交给了袁强和包廷伟。
    不过这两人的分工也有不同，完美诠释了手术室的江湖地位。
    袁强负责对神经外膜的缝合。
    在束膜全都缝好的情况下，外膜缝合已经非常简单了。
    但再简单，这也是神经缝合，比缝皮肤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对于外科技术的锻炼，也不是缝皮肤能够比的。
    以袁强如今的手术技术，完成这种程度的缝合，还是可以胜任的。
    当把神经外膜缝好，袁强也潇洒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只不过不如张子凡那么嚣张，不敢丢手套，也不敢说骚话。
    最后缝合筋膜和皮肤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包廷伟身上。
    然而就这，包廷伟也是压力山大啊！
    虽然说，在医生眼中，每一个病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可人非圣贤，谁能真的做到众生平等啊？
    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可是在整个医疗圈子里都有名气的孔祥教授！
    包廷伟能不如临大敌吗？
    客观的说，孔祥教授所在眼科，与刘建明的牙科一样，是小科室。
    依旧以院士数量而论，眼科和牙科一样，难兄难弟，只有1个院士。
    所以，孔祥教授哪怕是国内眼科金字塔尖的人物，在整个医疗圈子也未必多少有名。
    但半年前那场意外，孔祥教授的遭遇牵动了无数人的心，也让他的名字在医疗圈中耳熟能详起来。
    而如今，外科菜鸡包廷伟，正在颤颤巍巍地给孔祥教授缝合。
    要知道，孔祥身上别的缝合疤痕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
    可怜包廷伟这个菜鸡，就算拼命模仿，但功力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都要哭了，我一个口外医生，为什么要缝别人的胳膊啊！
    仔细想想，自己一个二本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在一家社区医院里，给36岁的医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做治疗，这事本身就特么不对劲啊！
    包廷伟觉得，自从上了浩然医院这艘贼船，自己的三观已经在被无数次刷新了。
    不过张院长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这样的成长机会花钱都买不到，告诉同学都会被人喷吹牛都不过脑子，包廷伟也只能含着热泪，一针一线仔细缝合，体会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4号楼【求收藏！求推荐！】

    时间悄然来到九月，酷暑的余威完全没有散去的意思，一连几天都是三十七八度的高温。
    孔祥的术后恢复很好，第二天就能拄着拐杖下床了。
    拄拐杖自然不是因为手部神经的手术，而是因为小腿取出了一段腓肠神经，已经打上石膏进行曲腿保护了。
    神经纤维重新穿通是需要时间的，目前还无法判断手术的成败。
    张子凡带队来查房的时候，孔祥的学生潘倩正在给老师准备早点，她目光幽怨地看着张子凡一行。
    老师手腕上的伤口，缝得是啥呀！
    早知道还不如自己跟台，还能缝得好看一些！
    包廷伟站在袁强身后瑟瑟发抖。
    不过孔祥倒是无所谓，神经缝合术的切口很小，只有三公分都不到，而且在手腕皮缝处，根本无伤大雅。
    水平差劲的大病历书写也好，不太正规的麻醉程序也好，低劣的外科缝合也好，这些都无所谓，孔祥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手术的结果。
    张子凡知道他的焦虑，让苏飞翔递上了手术记录。
    作为外科医生或者麻醉医生，苏飞翔目前还很不称职，不过作为手术摄像师，他倒是很有天分。
    上次用单反拍了手术照片后，苏飞翔就长了个心眼，将自己的数码摄像机带来了单位，这次就派上了用处。
    整个手术过程，画面清晰，角度恰到好处。
    张子凡甚至觉得，苏飞翔拿摄像机的手，比他拿手术刀的手要稳得多。
    医学生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或者说，被学医耽误的人才可真不少。
    看了手术的录像，潘倩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老实说，在她的印象里，浩然医院不规范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就连护理组，与帝都的大医院相比，差距都是明显的。
    然而一家医院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细枝末节，最最核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解决病症的技术。
    而手术中，浩然医院展现出的技术让人刮目相看。
    这里面，张子凡的表现固然光彩夺目，但一助袁强、器械护士石晓雅的表现也是非常优秀的。
    他们每一次拉钩，每一次组织夹持，每一次器械传递，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哪怕是放在帝都，这也是非常牛叉的铁三角了。
    相比之下，视频最后潘倩又看到了宛如梦游的包廷伟在给老师缝皮，忍不住再一次狠狠瞪了他一眼。
    包廷伟只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笑还能怎么样，人家可是顶尖学府的研究生，自己只是二本医学院的本科生，这可是鸿沟一般的差距啊……
    当然，若干年后，享誉国内外的包大主任抱着雪白粉嫩的女儿跪搓衣板的时候，依然深深地后悔着，自己当年为什么要笑那一下子啊……
    ……
    孔祥的两个学生，因为孔祥的意外，到现在还没有签offer，一直在忙前忙后的照顾老师。
    张子凡估计，自己不出意外，就能买一赠二，得到两个高水平的毕业生了。
    眼科中心直接脱贫迈小康，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
    完整的手术录像，给了孔祥很大的信心。
    他开玩笑说，张院长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喜欢玩剪红蓝线的拆弹游戏，但愿这一次，张院长能够赌运昌隆。
    对于这样的说法，张子凡笑而不语。
    愚蠢的凡人啊！
    整整十七股神经束，没有一股接错，这样的人，我们一般称之为赌怪！
    “晓雅，给我们孔教授上一杯卡布奇诺！”
    张子凡吩咐了一句，微笑着离开了病房。
    石晓雅很爱喝咖啡，张子凡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初为了挽回她的忠诚度，张子凡还送给她过一些速溶咖啡。
    如今时过境迁，石大护士长已经不是那个囊中羞涩的小丫头了。
    她也拥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购置了一套精美的手磨咖啡套装。
    ……
    老方已经出院了，如今正式成为了张子凡的秘书兼财务。
    要说人家的秘书，一个个胸大腿长，可张大院长的秘书，却实在是有点可怕。
    全院除了杨婷婷，没有人觉得这个任命是合适的。
    不过后来的工作中，大家发现老方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实际上是个不错的人。
    除了比较沉默寡言外，没有什么缺点。
    ……
    除了老方和孔祥之外，如今住院的病人还有两人，都是袁强收治的。
    一个是上颌鼻腭囊肿，一个是多形性腺瘤。
    他们都还在进行术前常规检查，并没有手术。
    袁强如今的技术水准已经有b级，而且还在进步当中，足以应付常规的手术。
    而且袁强的被动技能是【手术嗅觉】，可以大幅度减小医疗事故的发生概率，因此张子凡还是比较放心的。
    在简单查看了这两个病人的基础情况之后，张子凡便结束了今天的查房，离开了3号楼。
    虽然时间还只是上午八点四十分，但初秋毒辣的阳光依然威力十足，只是站在阳光中，就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但就是在这样的气候中，马前卒施工队的工人师傅们，却不惧酷暑，辛勤劳动。
    完成神经移植手术之后，张子凡获得了【建造点数+200、缝合技术+20、中级化验室图纸一份】的奖励。
    凭借着奖励的200建造点数，张子凡得以提前开始了【中级眼科中心】的建造。
    考虑到，眼科中心不太适合放在3号楼，1号楼又空间不足且无法增高，张子凡只能选择在2号楼后方建立4号楼。
    至此，1、2、3、4四栋楼，成田字形排列，西南为1号楼，东南为2号楼，西北为3号楼，东北为4号楼。
    和大多数民营医院一样，浩然医院不是一次性投资的，在先天上有所不足，规划稍显混乱。
    但由于四栋楼的外立面都是系统出品，是同样的天蓝色，因此其实看上去还是比较协调的。
    张子凡觉得比起建筑风格，更必须要从功能上对四栋楼进行调整。
    因为1、2号楼永远只有三层，相对来说发展受局限。
    所以张子凡计划将1号楼从原来的门诊楼改为“医美口腔中心”。
    虽然对于医美的兴趣一直不是很大，但张子凡也并不是刻意避免发展医美专业。
    未来将医美与牙科合并，放置在1号楼中。
    医疗美容和牙科一样，都是以自费为主，医保为辅，以美学为主，以健康为辅的科室，共同性很大，放在一起完全合理。
    2号楼依然是体检中心，3号楼是住院部大楼，4号楼则是新的门诊大楼。
    以后，升级中级建筑以后，内外妇儿等科将会全部放入4号楼中。
    与之前的3号楼一样，系统附赠了4号楼地基与1层基础建筑（如收费处等，不带装修）。
    因此，【中级眼科中心】与【中级化验室】，都将被安置在4号楼2层。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开始（2合1缩水版）

    张子凡在4号楼工地边上瞎逛了一会儿，正好看见保安小马与小戴交班。
    张子凡随口问道：“你们李队呢？我有新的训练计划给他。”
    【简单训练法】是每天上午九点刷新的，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看着李景旺汗流浃背地完成各种指定动作，自己身上的肌肉也跟着逐渐成型，这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只要有时间，张子凡都很乐意“指导”李景旺训练。
    “呃，院长，李队今天好像有点事，外出了，他说要晚点回来。”小马回答道。
    “哦？”
    张子凡觉得有点奇怪，李景旺这家伙，别看他看上去五大三粗像个莽夫。
    实际上他在训练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躲在【初级保安室】内安静地打英雄联盟。
    这是一个好习惯。
    【初级保安室：这是一座平平无奇的保安室，当保安人员在本房间内休息室的时候，将缓慢提高抗击打能力】
    提升抗击打能力，这听起来似乎不如增加爆发力、拳力、肘力、腿力来得有用。
    不过张子凡可没有这种外行的想法。
    为了训练李景旺，张子凡已经的买了不少搏击运动的相关书籍来看过。
    可以说，他已经从一个键盘侠，到一个云玩家的转变。
    按照书上的说法，想要打人，首先要学会挨打。
    中华传武历史悠久，当然并不只有那些招摇撞骗的大师。
    不少流派，如八极拳、通臂拳，都是十分擅长实战格斗的拳种。
    但为什么在现代搏击之中，传统武学表现常常不尽如人意，主要还是缺乏职业化的高强度训练，其中，抗击打能力的训练又是最缺位的。
    就像小扶桑的空手道，里面号称几百年传承的古流派也多得很，最终还是被一个朝鲜人在几十年前创立的极真空手道一统天下。
    在血腥的八角笼斗之中，别的都是假的，能站到最后，不倒下，才是真的。
    所以，张子凡非常支持李景旺宅在【初级保安室】内，获得铁王八属性的增长。
    为此，他还经常掏出快乐风男，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李景旺。
    毕竟李景旺的大号可是1区钻石，是全院最强的男人啊！
    他尤其擅长上单，一手越南大鳄鱼，经常制霸上路。
    一直以来，张子凡都想成立一支“浩然五黑战队”，自己的亚索当仁不让是主力中c。
    此外，辅助刘建明、打野袁强、上单李景旺，就缺一个好ad了。
    就是因为缺少一个好ad，所以浩然五黑战队目前在多人排位模式中，始终在白银黄金分段沉浮。
    张子凡工作忙的时候浮，张子凡工作闲的时候沉……
    总之，在印象中，李景旺是相当宅的一个人，也没听说交什么女朋友，因此张子凡有些好奇，他跑出去干什么了。
    拿起手机，发出了视频邀请，不一会儿，视频便接通了。
    不过手机屏幕中出现的画面实在太刺激了，张子凡差点要把手机扔了出去。
    原来李景旺这家伙身边全是白花花的肉体，显然是在从事某种多人运动！
    当然，这并不是那种很养眼的多人运动，而是很辣眼睛的多人运动。
    只见在一个像是拳馆的地方里面，一群赤裸上身的壮汉正站在一块，仿佛有五十个自♂由的男人在跳舞。
    “老李，你在干什么？你难道去踢馆了？这会不会太暴躁了？”
    张子凡不太清楚李景旺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不过想来，以他目前b+级的实力，踢翻几个小拳馆应该不在话下。
    不过视频里这个小拳馆，猛男是不是多了一些？
    足足五十个，这些家伙如果不讲江湖道义，群起而攻之，老李怕是扛不住啊！
    好在张子凡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景旺非常兴奋的说道：“张院长，我通过tuf的体侧了，正在等待分组呢！”
    “tuf？”
    张子凡愣了愣，ufc、mma他倒是勉强知道，tuf是个什么鬼？
    “咦？您不知道tuf吗？”
    李景旺有些奇怪。
    张子凡不但是他的院长，还是他的手术医生，更是他的教练。
    虽然张教练平时惜字如金，布置的训练内容也有些奇怪，但李景旺觉得，张子凡是真的很懂运动医学和格斗的啊！
    那些看似简简单单，没有什么逻辑的训练任务，却能实实在在地提高竞技水平。
    而且每天的内容都不尽相同，说明是充分研究过的个性化训练方案。
    能给运动员制定个性化训练方案的，可都是大佬来着。
    惜字如金，那更是大佬风范。
    总之，李景旺对于张子凡，那是非常信服的。
    可怜的李景旺哪里知道，张子凡都是看入门书籍看来的皮毛知识，只好惜字如金了。
    “tuf嘛，知道，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tuf！”
    张子凡下意识地单手结印，拉起了手风琴。
    果然，最近看多了川建国的新闻，自己好像不自觉被感染了。
    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格斗菜鸡的事实。
    张子凡随口鼓励了几句，连忙挂掉了视频讯通，然后立刻打开了百度进行搜索。
    【tuf终极斗士：ufc旗下的一款真人秀节目。
    tuf由2位ufc冠军或者明星担任队长，分别带领两队业余或者半职业的新人一起训练，并由电视记录。
    最后两队新人将相互比赛，最终获胜者，将有资格与ufc签约3场比赛，成为正式的ufc选手。
    由于自由搏击比赛进入我国时间较晚，目前ufc比赛的推广尚在进行之中，tuf尚属小众运动】
    果然，不是本人太无知，实在是这个tuf太小众了。
    张子凡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了。
    说到底，tuf就是ufc面向业余选手的一个参赛渠道。
    业余选手参加职业比赛，一般来说很难取得成就。
    就好像cba联赛，看上去和nba差了一大截，但真找一些路人王，cuba高手去参加，结果只能是连替补席都上不去。
    格斗比赛也是一样的，除了帕奎奥等少数天才，业余选手想要进军职业领域也是千难万难。
    这或许tuf为什么也被看成是一场真人秀的原因了。
    不管是不是秀，张子凡还是非常高兴，看来李景旺再次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这很好，毕竟李景旺已经26岁了，就算格斗运动员黄金年龄比较长，时间也是值得珍惜的。
    想到这里，张子凡发现了一个问题。
    打开系统列表看了看，李景旺如今的忠诚度已经达到了88%。
    这是一个很高的数值，说明他完全没有离职的打算。
    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他打算一边征战拳坛，一边继续给自己打工吗？
    张子凡摇了摇头，觉得这有些疯狂。
    让职业ufc选手给医院当保安，这和游泳馆招孙杨当救生员，饿了么招刘翔、苏炳添送外卖一样，怎么看都不靠谱啊！
    这时候，有一个视频请求打断了张子凡的胡思乱想。
    不得不说，4g的普及和降费，确实让人与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了，而未来的5g恐怕会让生活发生更大的变化。
    张子凡接起电话，视频那头是戴着牛仔帽，长发如瀑的柳小南。
    柳小南的个子很高，五官也很挺拔，配合着野采时晒出来的小麦色肌肤，除了因为年龄原因，御姐气质不足外，像极了海贼王中早期的妮可罗宾。
    笑着摇了摇头，张子凡实在没想到，高考前一副乖乖女模样的柳小南同学，如今变化会这么大。
    “已经完成报到了吗？小南你终于开始大学生涯了！”
    张子凡和她开了一个，只有昆虫爱好者才懂的玩笑，“果然，高中男生和大学男生是不完全变态发育，高中女生和大学女生是完全变态发育啊！”
    柳小南红了红脸，道：“张大哥，你看，这是我的宿舍！”
    她拿着手机转了一圈。
    画面中的学生宿舍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依然是传统的六人间。
    “和学姐们在网上说的一样，没有空调哎，看来只能一会等室友们来了商量一下，集资买一台了！”
    收回镜头，柳小南忍不住抱怨道。
    张子凡注意到她的鼻梁上满是细小的汗珠了。
    “但愿你能成功！”
    张子凡不是很看好，她们能在第一时间凑到买空调的钱。
    以张子凡的经验，如果不经历酷暑反复毒打，寝室中总会有一个两个脑回路诡异的大哥，不同意买空调。
    也许女生寝室会好一些吧。
    和柳小南聊了一会儿，并且讨论了如何偷偷在女生寝室饲养蜘蛛和雨林蝎的问题后，张子凡挂掉了手机。
    在为柳小南室友默哀的同时，他不禁怀念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那些年，时间总是匆匆。
    总觉有无限的青春可以挥霍。
    再回首，自己已经在奔三的道路上马不停蹄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
    自己虽然变化了许许多多，但大学宿舍的样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中国大学生培养，个人承担的成本很便宜，国家补贴了大头，因此住宿条件差点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关键这种事情向来不患寡而患不均。
    留学生宿舍是什么模样，是什么管理，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说中国学生学校补贴了大头，那么，那些留学生，学校不但补贴大头，还补贴小头，甚至虚不受补，直接补出鼻血了。
    叹了口气，张子凡忍不住憧憬，如果未来浩然医院能成长到可以招生建院的程度，一定要让洋学生们了解了解，什么叫做艰苦朴素，什么叫艰苦求学，什么叫做社会主义的无敌铁拳！

 第一百三十章 康复训练

    一周过去，孔祥左手移植的神经已经成活，并且与断裂的桡神经形成了新的突触链接。
    当小鱼际处传来久违的触感时，孔祥忍不住泪流满面。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他拉着张子凡的手，不住地感谢。
    自从被icu抢救回来，孔祥以为自己已经告别了心爱的临床事业，以后只能做一名基础研究工作者。
    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原本自己几个弟子里面做事最不沉稳，时常闯祸的翟强，却意外的给自己找到了那一线生机。
    在这家规模不大，却十分别致的社区医院中，居然蛰伏着张院长这样的杏林圣手！
    张子凡用力与他握了握手，笑道：“孔教授，咱们年轻人应当意气风发，把目光放在前方，手术虽然很成功，但复健还需要时间，请随我来！”
    孔祥听说左手的感觉和功能还可以进一步恢复，自然对张子凡更加信服。
    跟着张子凡走出病房大楼，孔祥首先看到的是已经初步完成建设的4号楼。
    第2层的墙体上，有着金光灿灿“眼科中心”四个大字，夺人眼球。
    孔祥忍不住赞叹道：“张院长真是大手笔，这个面积的眼科中心，恐怕已经接近了三级综合医院的水准了！”
    张子凡笑道：“医院目前财力有限，没办法复刻你在帝都的工作环境，还请不要失望！”
    “哪里，哪里，已经完全超越我的预期了！”
    孔祥连忙摇头，实话实说道，“而且就算在帝都，我也没有独立的工作室呀，浩然给我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就是希望相关的设备能尽量置备一些。”
    张子凡点点头，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毕竟是中级建筑，本身就是按照二甲水平配套设备的，满足日常的医疗需求肯定没有问题。
    目前4号楼还没有完全建成，依然有施工队的工人们进进出出，相关设备也还没有进场。
    眼科的仪器设备对于精度要求很高，过多的灰尘会造成仪器损坏。
    ……
    张子凡今天带孔祥出来不是来围观眼科中心建设的，而是要带他进行康复训练。
    神经损伤之后，自然要进行恢复锻炼，一方面磨合神经递质的传导，一方面重新刺激已经开始萎缩的肌肉。
    其实一般来说，仅仅是左手桡神经的损伤，支配的肌肉也只有骨间肌、蚓状肌、拇收肌等小肌群，完全是可以在病房，或者回家进行康复训练的。
    但在浩然医院的康复室进行训练，可以获得建筑加成：【机能修复：在该训练室内进行康复训练，效果提升1倍】
    张子凡自然要邀请孔祥来这里了。
    早一点恢复，他就能早一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早一天造福患者，同时也早一天让浩然医院的眼科中心开张。
    ……
    孔祥很惊讶，浩然医院居然有非常专业的康复训练室。
    要知道，在国内，康复训练的重要性老百姓是不太认可的，老百姓不认可，就赚不到钱。
    无论是社区医院、还是民营医院，甚至是不少大型医院，都没有康复训练室，就算有也只是摆设。
    这家浩然医院，没有开设民营医院里面最常见的医美、理疗等科，却建立了高标准的手术室、专业的康复训练室，这位张子凡院长恐怕志在不小啊！
    这一刻，孔祥居然在心底里生出了一丝丝，在这里呆上三年，或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的想法。
    ……
    砰！砰！砰！
    随着两人走近康复训练室，里面传来了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孔祥探头看去，只见里面有一个狗熊般壮实的男子，赤裸着满是筋肉的上身，正在猛烈击打着沙袋。
    每一拳，每一肘，每一鞭腿，沙袋都会发出痛苦的闷哼，似乎随时都会碎裂一样。
    和所有正常人一样，看到这一幕，孔祥腿肚子本能的有些打颤。
    张子凡则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了进去。
    “孔教授，请脱鞋。老李，快过来！”
    张子凡朝着李景旺招招手，后者立刻停下了训练，一路小跑到了张子凡跟前。
    本月下旬，tuf就会开始以组队对抗的形式，陆续淘汰掉选手了。
    李景旺虽然觉得自己状态相当好，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每天完成张子凡布置的【简单训练法】任务之后，还会加练不少项目。
    当然，这与他的保安本职也不冲突，每天后半夜，李景旺还是那个医院财产的保护神。
    张子凡指了指身边这个铁塔般的恶汉，对孔祥说道：“这位是我们保安队的老李，平时会练些庄家把式，我会让他每天用半个小时时间，指导一下你训练！”
    “原来是会功夫的！”
    听说李景旺会一点“庄家把式”，孔祥顿时来了兴趣。
    要知道，这些年来很多医生都说要练点武功防身，但付诸行动的却很少。
    孔祥是吃过一次亏的男人了，如今是打心眼里觉得，学几招功夫，那可真的很有必要！
    至少下次再遇到暴力医闹的情况，自己反应可以快一点。
    张子凡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孔教授，你好好锻炼，我看好你哟！”
    ……
    经过几天的训练，孔祥原本斯文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分杀气。
    此外还多了五分鼻青、七脸肿。
    张子凡忍不住偷笑，李景旺这货就算再怎么克制手底下的力气，那也是极有杀伤力的。
    他亲眼看到保安队那些小伙子们被他训得嗷嗷叫，更别说孔祥这样儒雅的准中年人了。
    第七天的时候，孔祥找到了张子凡，道：“张院长，我来咱们医院已经有半个月，眼看眼科中心就要建好，是时候回帝都办停职手续了。”
    孔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乐在其中。
    他发现，那位保安队的老李是有真功夫的，自己学了之后，现在徒手放倒翟强那小子已经不成问题了。
    当然，孔祥也没打算真的练什么功夫，毕竟有这么强壮可靠的保安在保护着医疗秩序，孔祥觉得安全无比。
    听到孔祥说要办“停职”，却不是“离职”，张子凡知道想要真正留下这位眼科大牛还需要时间。
    “好的，孔教授，早去早回，等你归来之时，就是浩然眼科中心开业之日！”
    “张院长你放心，大部分手续我都已经委托同事代办了，这次回去更多是为了与故人道别，也就三两天时间，不会耽误医院的工作的！”
    孔祥点头说道，乌青的黑眼圈特别俊俏。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组团看病的亲戚们【求收藏！

    “喂，爸！让我开车来接？我还没买车啊！”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暂时没有购车必要嘛！”
    “打车也是一样的，你放心吧，医生我都安排好了！”
    “……”
    挂断电话，张子凡叹了口气。
    老家帮不完的亲戚，这是所有医学生和医生都懂的痛。
    高年资医生还好一点，托人办事比较方便，被托付的医生未来对你也有所求，一般来说都答应得非常爽快。
    最惨的是医学生，本来就是个实习的，但那些三杆子打不着的七大姑八大姨，总觉得你是医院的内部人，想要让你帮忙找关系、请专家。
    如果推脱，他们表面不说，背地里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实在是让人欲哭无泪。
    张子凡原本是附一医院的年轻医生，处于两者之间。
    托人办事也不是很难，但消耗的人情就大了去了。
    一次不难，两次不难，三次五次，那点微薄的面子就不好使了。
    说起来，今年还真是张子凡的幸运年，不但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还整整半年没有遇到这些烦心事。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
    按照父亲的介绍，这次组团来s市的，有小姨一家和二舅老爷一家，一共有七个人。
    小姨到确实像父亲说的，从小对张子凡比较照顾，是比较亲近的亲戚。
    那二舅姥爷，除了小时候分房子那会儿好好刷了一波存在感，张子凡是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说起来，这么多人，就算张子凡真的买了车，那也载不过来啊！
    再说了，就算张子凡按照原计划买了车，那也只是十来万的代步车，这玩意儿开去有牌面吗？
    实在是理解不了老父亲的脑回路啊！
    去年的时候，考虑到房租不断上涨，张子凡打算租远一点的房子，这才有了买车的计划。
    而如今，懒癌和忙碌的工作，一次又一次打断了张子凡的买车计划。
    “院长，要不要租辆车？”老方在一旁建议道，“不少地方都能租到加长豪车，一次性可以载810人，而且费用并不贵。”
    “不用了，打的就可以。”
    张子凡摇摇头，老方这家伙，病了十几年，按说应该都和社会脱节了，没想到懂得还挺多，现在也在疯狂补课，看样子是真的想当一名合格的管家了。
    ……
    离开医院，张子凡运气不错，叫到一部顺风车，比起打的或者滴滴车，去火车站剩下了二十多块钱。
    到达车站后，张子凡很快找到了人流中的目标。
    张建林穿着崭新的polo衫，将皮带束得老高，远远向张子凡挥手。
    老张同志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不过气色相当不错，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之后，更是露出了笑容。
    “子凡，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张建林比划着张子凡的肩膀，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随着李猛男的不断锻炼，张子凡的肌肉线条越来越好，原本是年轻人典型的瘦高个身材，也变成了挺拔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
    而且由于脊柱的矫正，张子凡确确实实高了两公分左右。
    张子凡的小姨是他母亲的幺妹，只比张子凡大了十岁，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是张子凡的表妹，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是张子凡的表弟。
    小姨也惊讶的拍了拍张子凡的胸口，“小凡，你是不是有在健身？效果很好哇！”
    张子凡只好笑着点头说是。
    “你小姨夫也去办了健身卡，结果直到健身房倒闭都没去第二次，你可真有毅力！难怪能考上z大！”
    “那是，我可是冬练三伏、夏练三九，下了苦功夫的！”
    张子凡非常肯定地说道。
    其实他说的是亚索的eq闪，练了两年，至今未能大成。
    “子凡啊，有出息，这次老头子我的眼睛，就得依仗你啦！”
    二舅姥爷在儿媳的搀扶下，上前笑呵呵地说道，“还有你表舅和表舅妈，工作忙，一直都没有时间体检，这次来你们医院，你就帮忙安排一下呗，反正就是动动机器，也不用开刀配药，内部家属应该可以免费的吧？”
    这回老张同志倒是没有犯浑。
    张建林把脸一板，道：“二舅，附一医院辣么大个医院，又不是我们子凡开的，哪里能说免费就免费？
    来大城市体检，是因为这里设备好，医生水平高，可不是图便宜的！
    当然了，我们子凡说说话，能优惠的地方优惠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总之肯定比在老家体检划算！”
    小姨也连忙打圆场，说道：“这么热的天，咱们别瞎聊了，赶紧去打车吧！”
    二舅姥爷也借驴下坡，道：“也是，也是，三十五六度呢，咱们赶紧上车！”
    他又不是傻子，此行最主要的是治疗自己滴了两三年莎普爱思都不见好的白内障。
    儿子儿媳能不能蹭到便宜免费体检，那只是次要问题。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大不了不体检了嘛。
    体检这种东西最黑了，就是给医院送钱，他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总之，在二舅姥爷看来，张子凡这个大医院的医生还是要好好巴结，犯不着和张家父子闹矛盾。
    二舅姥爷想得明白，他儿子也看得通透。
    当年张子凡的外曾祖母去世的时候，分房子时他们一家是欺负过张家人的。
    不过好在也没太过分，如今两家人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仇。
    如今张家有个好儿子，自然得态度好一点，免得以后没办法再托他们家的关系去大医院看病了。
    反倒是他儿媳，也就是张子凡的表舅妈，头发长，见识短，觉得张建林说话刺耳，想要说什么，被丈夫拦住了。
    一路无话，一行人来到火车站打的地方，排了二十分钟队伍，终于轮到了。
    张建林、张子凡父子，还有小姨和两个孩子前一部车，二舅姥爷和儿子、儿媳后一部车。
    “师傅，去s大附一医院！”
    坐在副驾驶上，老张同志理所当然的指示道。
    听到地点的名字，司机瞬间露出郁闷的神色。
    和所有大医院周边一样，s大附一医院周边根本都不能用“拥堵”来形容，那里简直是所有司机们的噩梦。
    好在，这场噩梦很快醒来了。
    不等司机开始抱怨，张子凡递过了手机，道：“师傅，按照上面的导航走，我们不去附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这里看病不放心啊

    张子凡告诉父亲，自己因为一些原因，工作有所变动，现在已经不在附一医院上班了。
    一路上，出租车里的气氛都很沉闷。
    随着马路上车辆渐渐变得稀疏，道路两边的城建虽然很新，但明显有偏离主城区的趋势，张建林的心也一直在往下沉。
    他原本还想，儿子是不是从附一调去附二或者别的什么三甲医院，但现在看来，这新单位似乎有些不太妙！
    这一刻，张建林无比怀念起附一附近大马路上那乌压压的人流和车流。
    这才是顶级医院的象征啊！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问道：“小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附一好好的，你怎么换工作了？新单位是什么？”
    张子凡自然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
    本质上，张子凡觉得自己老爸和刘建明他妈是一路人，只是表现得更加闷骚而已。
    所以张子凡立刻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浩然医院，民营的，我开的！”
    “啥？民营医院？”
    张建林差点要从副驾蹦出去，“好好的大医院不呆，去民营医院上班？还说什么我开的，就是鬼开的也不行……等等，你开的？”
    张建林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小姨也惊讶的说道：“小凡，你和人合伙开牙科门诊了？”
    比起张建林，小姨比较年轻，对新鲜事物接受程度比较高。
    她也听说，现在口腔医生不少都从公立医院里跳槽出来，与人合伙开诊所或者门诊部。
    创业这种事情，如果前景好、有专业性强的技术，总是不缺风投的，所以小姨也不奇怪张子凡可以得到别人的投资入股，办个小门诊部。
    从收入利益上看，这未必是什么坏事。
    “可是……牙科门诊的话，小萱的检查可能就做不了了。”小姨颇为苦恼的说道。
    要说取名这回事，张子凡只能捂脸。
    本以为自己的名字已经很羞耻了，没想到表妹表弟的名字更加羞耻。
    一个叫陆紫萱，一个陆梓涵……
    陆紫萱上个月刚满9周岁，骨龄测出来却有11岁多。
    b超显示两侧卵巢各有大于0.4cm的卵泡45个，最大的达到0.75cm.身高137cm，体重30kg，**已有轻微发育。
    老家的医生说这孩子八成的概率是真性发育提早，建议她要去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如果确实问题，必须立刻治疗。
    不过激发试验的预约是很紧俏的，小姨在网上预约了三个礼拜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能找到姐姐帮忙。
    这才有了张子凡老妈大包大揽，指派张建林带队来s市就医的事情。
    张子凡拍了拍满满当当的包裹，里面都是小姨给他准备的家乡小吃，有些还是她亲手做的。
    从小到大，张子凡最爱小姨做的千层糕、蟹酱和猪肉粽子。
    他笑道：“姨，放心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给小萱安排好，我也吃不安心呀！”
    ……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浩然医院门口缓缓停下。
    张建林走出汽车，看着拥有四栋建筑的医院，有些难以置信，“小凡，这是你的医院？”
    虽然相比附一来说，这医院规模很小。
    但打工的和当老板的，性质当然不同。
    如果这所拥有四栋楼房的建筑是儿子的，那还真有些惊人了。
    “爸，你是不是有个远房堂兄叫张有财，也是个医生？”张子凡问道。
    张建林想了想，点头道：“有这么个人，听说是个赤脚医生，水平不好，口碑也差，在老家被病人家属揍了几回，后来就没有什么音讯了。”
    张子凡叹了口气，族叔的风评这么差的吗？
    浩然医院莆田系血统石锤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浩然医院一代目，该有的功劳也不能不提。
    张子凡简单介绍了一下，族叔留给自己诊所，然后经过一些小小的发展，变成了现在的医院。
    嗯，确实是“小小的”发展。
    就好像一些画画教程中，教你画个圆，再描个边，然后经过“小小的”加工，一副蒙娜丽莎就画好了。
    真是非常简单呢！
    “也就是说，你用半年时间，从一家濒临倒闭的小诊所，建立了一家综合性医院？”张建林难以置信。
    自己是张建林，又不是王健林，儿子怎么会这么能折腾？
    张子凡摊摊手，道：“总所周知，体制会束缚很多人的创造力，或许，我原本就是个医学和商业的双料天才吧？”
    就在父子两人扯淡的时候，第二辆出租车也停了下来。
    “子凡，这是怎么回事，你二舅姥爷是来s市找专家看眼睛的，你怎么给我们带到社区医院来了？”
    张子凡的表舅皱着眉头道，“这几栋楼看上去倒是挺漂亮，但规模也太小了吧？”
    张子凡没理他，而是对小姨道：“让小萱在这边住院吧，这里儿童内分泌的检测还是很完善的，巡夜机制也很规范！”
    这并非吹牛。
    在杨婷婷的管理下，儿科检测中心的流程相当规范，检测的准确率也很高。
    从规范性上来说，杨婷婷对细节的把控比张子凡高多了，张子凡自己的手术流程其实还有一些粗枝大叶的地方。
    但杨婷婷完全复刻了附一的检测流程，甚至更进一步。
    恐怕也只有孔祥的眼科中心，能在这方面胜过杨婷婷了。
    ……
    张子凡非常有信心地介绍了儿童检测中心的设置，并讲了讲过去一段时间成功检测的一些案例。
    小姨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小凡说好，那一定就差不了，小萱的检查就拜托你了。”
    这时候，表舅妈上前插话。
    “陆萍，你太草率了！这种医院也能做检查？不可靠的！”
    表舅妈老早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变机关枪似的数落起来，“阿爸的眼睛也不能在这里看，不能图便宜，得去正规医院做手术！”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道：“谁说这里便宜了？”
    孔祥可是大教授，专家号肯定不能太便宜，当然，也不至于说贵到老百姓接受不起的地步，也就一百块钱。
    “哦？不便宜？那就更黑了！小凡，你该不是带我们来黑医院看病吧？”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
    表舅把自己媳妇拉倒一边，“小凡，你看，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如果你确实能力有限，安排不了，或者不想帮这个忙，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带我们来这么一家小医院来看病，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说你二舅姥爷的眼睛手术，就算是我和你舅妈的体检，也不放心在这种地方做啊！”
    表舅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横竖瞧不上眼前的医院，不过说什么黑医院倒也不至于，毕竟他还是了解张子凡的为人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们的要求很奇怪，但我可以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爽朗的声音从表舅身后传来：
    “张院长，我们来啦，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
    表舅和表舅妈转过头，惊讶的发现，一部挂着红色“警”字车牌的大巴车，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
    上面走下来了一群大檐帽，那句话就是为首一个大檐帽说的。
    这个大檐帽正是浩然医院的老熟人，也是老粉丝，李超警官。
    自从接连在“岗位大练兵”和“服务群众标兵”活动中表现优异，李超的能力和责任心受到了上级和同事们的认可。
    在上个月的干部公选中，他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华阳区公安局警保中心的副主任，分管被装、医疗等警务保障工作。
    李超和张子凡再熟悉不过了，说张子凡是他事业上的贵人也不为过。
    正是有了张子凡两次出色的医疗帮助，李超才能在两次拼比中增加砝码，最终大放异彩。
    所以，他对于浩然医院，既有感情，也有信任，对这里的技术和服务非常放心。
    当李超来到警保中心工作之后，自然而然的，将机关和附近派出所的体检工作对接了过来。
    ……
    今天来体检的这些民警，已经不是第一批了，大家都显得非常随意。
    实际上，不光是民警的历年体检，还有辅警的入职体检也是放在这里的。
    拘留所，甚至是戒毒所的某些检查，也会放在浩然医院来做。
    可以说，虽然公安局体检的量不算特别大，内容却特别复杂。
    王晶晶依然没有任何退缩，在强化管控之后，十分成功的完成了好几次体检。
    ……
    就好像对于体制的崇拜一样，老百姓们对于警察也是非常信任的。
    尤其是这么大一群警察一起出现，更是让人安全感爆棚。
    然后上一分钟还在数落这家医院体检不可靠的表舅和表舅妈，就看到一名警官和张子凡亲热交谈后，乌压压一大群警察就涌进了浩然体检中心，进行体检。
    张子凡朝着门口的导医小护士招招手，她立刻一路小跑来到张子凡面前。
    “院长，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刚刚入职的小护士，说话还有点紧张。
    张子凡问道：“他们这批体检的民警人数有点多啊，你们安排得过来吗？”
    “确实比较紧张，不过王主任已经和我们演练过好几次了，应该没有问题！”
    ……
    让小护士回去工作，张子凡知道体检中心应该已经满负荷了，没必要再给他们添负担。
    于是张子凡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表舅、表舅妈说道：“两位说得没错，你们身份在那儿摆着呢，怎么能在小医院体检呢，回头我帮你们定两份附一医院4999的套餐，那个全面、讲究！”
    张子凡的表情非常真挚，情真意切，就连竖起的大拇指位置都恰到好处，似乎真的在夸赞两人的身体体面，夸赞附一的体检套餐全面。
    这是真眼说瞎话啊！
    这么多警察都在这里体检，还有啥身份不身份的啊！
    体检中心敢坑老百姓，敢坑小老板，他还敢坑那么大一群警察吗？
    不要命了吗？
    再说附一的体检套餐全面……
    这不是废话嘛！
    五千块钱的体检套餐能不全面吗？
    除了petct之类的项目做不了，啥项目没有啊！
    一想到夫妻两人做个体检，加起来要花一万块钱，表舅立刻就怂了，“呵呵，小凡算了，这次时间紧，我和你舅妈没那时间，没那时间！”
    表舅妈也道：“是呀，是呀，关键是要给你二舅老爷看病，他那白内障很严重，我们给他滴了好几年莎普爱思都没有用！”
    张子凡摇了摇头，道：“任何眼药水对白内障都没有治疗效果。”
    表舅妈一听，立刻说道：“就是就是，我早说这是浪费钱了，用决明子泡茶肯定早就调理好了！那些西药都是骗钱的！”
    张子凡捂了捂额头，道：“白内障唯一有效的治疗方式就是手术，依赖任何神药都只能耽误最佳手术时机，增高眼压，造成严重的并发症。”
    “要手术，是要手术！”
    表舅妈仿佛刚才说要泡决明子的不是她一样，“我和你舅都查过了，你们附一医院的眼科主任叫陈赟，能不能让他给你二舅姥爷做手术？”
    “我建议你们在浩然眼科中心完成相关治疗。”
    张子凡指了指4号楼，“由于是开业第一批患者，手术费可以优惠。”
    “开业？第一批患者？”
    这次二舅姥爷也不淡定了，他连连挥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要优惠，我可以加钱请他来，我只要陈赟主任给我手术！”
    “您确定吗？”
    张子凡摸了摸下巴，二舅姥爷想要加钱请低水平医生手术，这样的要求很让人为难啊！
    “确定！小凡，体检这一块，大医院和小医院差距不明显，但手术，而且是眼睛的手术，我们只认陈赟主任！”
    二舅姥爷家三人，意见非常一致。
    “好吧！你们的要求很奇怪，但我可以满足。”
    张子凡拿出手机，给孔祥打了个电话。
    张子凡并不认识陈赟主任，也没有这个面子去请人家，不过孔祥作为眼科名医，肯定是有门路。
    虽然很奇怪张院长为什么要把人约来，不过孔祥还是照做了。
    附一医院眼科不强，连硕士点都没有，陈赟也只是普通的主任医师，孔祥的邀请不说受宠若惊，但也肯定是欣然前往的。
    电话里孔祥还说，自己马上要到浩然医院了。
    这让张子凡感叹，不愧是守信之人，孔祥说三天回来，就三天回来。
    不一会儿，好几辆轿车停在了浩然医院门口，车牌都是东海的，却都不都是s市的。
    孔祥从一辆辉腾里钻了出来，接着，从几辆车里，钻出了二十多个男女老少。
    “张院长，这些是我之前的老病人，全国各地都有，他们一直关心着我的身体情况，也保持着联系。
    其中有几个东海省的患者，非常热心的来机场接我。
    这半年时间，让病友们久等了，所以我想咱们眼科中心，下午就开始营业，可以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好医生也是有粉丝的。
    更别说帝都是百善之地，云集了全中国求医的人。
    中国有3万多名眼科医生，能做白内障手术的，几千人，能做眼底手术的，少一半，而能做复杂眼底出血手术的，屈指可数。
    在孔祥大夫受伤的日子里，这些病人不得不在别的医生处求医。
    但惊闻孔医生已经恢复，又能做手术之后，立刻在各个病友群中奔走相告。
    而今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便云集在了浩然医院。
    二舅姥爷眼神不好，表舅、表舅妈看得很真切。
    这个年轻医生被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似乎是个大人物？
    就在他们疑惑的当口，孔祥跑到张子凡跟前，尊敬的说道：“张院长，陈赟主任我已经联系上了，原来他也是北医的师兄！他说中午正好有空，马上就赶过来！”
    眼科医生和口腔医生一样，圈子不大，如果是一个学校的话，七转八转，很快就能搭上关系。
    实际上，陈赟本科是西江医科大学的，硕士才考进北医。
    按照国内对于第一学历的重视，他算不得真正的北医学子。
    不过孔祥这样的高等级学者，自然已经超过了需要靠标榜学校出身来彰显身份的层次，并不介意喊对方一声师兄。
    二舅姥爷三人听说这个年轻人是北医的，立刻高看一眼。
    又听说陈赟主任是他的师兄，立刻放下心来。
    师兄嘛，水平肯定要更高一点的。
    孙悟空就比猪八戒强不少嘛！
    这个年轻医生看上去就很厉害了，陈赟主任肯定更厉害。
    有他来做手术，这就放心多了。
    就算多花点钱，也很值啊！
    在s市，采用多焦点晶体做白内障手术，费用大概在两三万元。
    请陈医生来，需要两千块劳务费。
    1/10的预算增加，得到超值的手术提升，这实在是太划算了！
    ……
    二舅姥爷一家还在那里盘算，张子凡带着小姨和表妹等人走进了2号楼。
    由于建筑本身的样式，2号楼即便做了新的外立面，从外观上看，还是显得比较低矮、普通。
    但是来到内部，陈设的档次立刻起来了。
    作为面向社会的体检中心，颜值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系统建筑本身的高颜值，加上王晶晶合理的布置，整个二号楼内部都显露出一个词——专业！
    和几个体检的警员一起挤电梯来到三楼，张子凡给陆紫萱登记住院。
    今天在这边值班的是刘琰医师。
    见到是张院长的亲戚住院，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忙前忙后帮忙办手续。
    张子凡摇头道：“不用搞特殊化，哪有病人让医生跑腿的，在我们浩然，没这规矩。”
    类似宝蓝医院等一批高端私人医院，服务是相当贴心的。
    只要钱到位，十个医生围着你转，两百个护士像丫鬟似的伺候你，也不成问题。
    但浩然医院的定位不同，初心不同。
    ……
    尽管张子凡这么说，刘琰医师也好，儿科护士们也好，依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接待着，还特地给张院长的小姨安排了最好的陪护床。
    杨婷婷接到刘琰的电话，也快也赶了过来。
    她有些埋怨地白了张子凡一眼，有亲朋看病，居然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不过下一刻，杨婷婷便来到张建林面前，甜甜地喊了声“叔叔好！”
    张子凡介绍道：“这位是我从附一医院高薪挖来的杨主任，对于儿童内分泌疾病有着独到的理解！”
    张子凡的话，可不是完全在帮杨婷婷吹牛。
    自从儿童检查中心成立之后，杨婷婷一直在继续她的研究，如今论文的初稿都快完成了。
    张子凡帮忙看过一些，没看懂，毕竟张子凡的儿科水平至今也只有d。
    不过里面的前瞻性，他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大概是受到了某师兄靠着一篇八百字论文一鸣惊人的刺激，杨婷婷这篇论文也是对于儿童内分泌治疗的重要创新，也有野心。
    听到张子凡的介绍，小姨连忙拿出一盒土特产塞给杨婷婷。
    后者“呀”的一声将手火速挪开。
    “张大院长就在边上，我会被处分的！”杨婷婷白了张子凡一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上个月因为迟到，杨婷婷被扣掉八百块钱奖金。
    黑，实在是太黑了！
    张子凡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道：“都是我姨自己做的糕点，不算是红包贿赂，你拿着吧！”
    ……
    在张子凡安排孩子的住院事宜之后，二舅姥爷也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陈赟主任。
    陈赟今年45岁，虽然只比孔祥大了9岁，但或许是疏于保养的关系，看上去几乎差了一辈。
    一看陈赟主任那两鬓的白发，稀疏的胡茬，还有额头深邃的抬头纹，表舅等人非常满意。
    “这才是名医的风范啊！”
    “小凡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啊！”
    “哎，小小年纪就转投私立医院，技术上恐怕是很难提升咯！”
    就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却见陈医生伸出右手，一路小跑朝着孔祥奔去。
    “陈师兄，你小心！”孔祥连忙上前扶住，并与他握了握手。
    惊讶的看着孔祥扶住自己的左手，陈赟道：“孔教授，你的左手真的恢复了？这可真是眼科医学界的大喜事啊！”
    孔祥笑道：“多亏有张院长妙手回春，以后这三年，我可得给张院长好好打工啊！”
    “张子凡医生吗？”
    陈赟瞪大了眼睛，“他和他的浩然医院，如今在我们附一也算是个传说了！”
    张子凡不认识陈赟，陈赟却认识张子凡。
    之前魔都年会，周院长带队参加，陈赟就在其中。
    只不过比起风光了半路的口腔科李主任，陈赟要低调多了。
    “哈哈，师兄你说得对，我也是回到北京，才恶补了当时张院长一鸣惊人的录像的。”孔祥笑着说道。
    “孔教授你可别这么叫我，东海省的眼科医生可没人担得起你这声师兄呀！
    你来我们s市工作，那可是大救星，老实说，好多眼底手术我们是真的吃不准，要去魔都请专家，又不方便。”
    陈赟开心的道，“现在好了，到时候拜托张院长放你这尊大神来附一指导工作，又或者干脆让病人转院来这边，总之，我日后可是高枕无忧了！”
    ……
    听着陈赟主任与孔祥的对话，表舅几人傻眼了。
    他们是请陈赟主任作为专家过来手术的啊，怎么他们眼中的大专家，反而来邀请这个年轻医生去附一指导工作？
    这完全是乾坤颠倒了吧？
    听口气，这个年轻医生好像比他师兄还厉害？
    而且这个年轻医生好像还非常佩服小凡？
    那……
    我们还费那事干嘛，直接请他手术不就可以了吗？
    手术肯定又便宜，质量又好啊！
    然而还不等几人开口，孔祥指着二舅姥爷说道：
    “好了，言归正传，这次请师兄来，是因为有一位老先生，是你狂热的粉丝，非常希望你能给他进行白内障手术。”
    “那个……其实老头子我……”
    二舅姥爷话还没说完，孔祥打断道：
    “大爷您放心，您之前的检查报告我已经看过了，手术条件很好，事不宜迟，最好马上手术！”
    “不是，我的意思是……”
    “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您千万别害怕，要坚强！”
    孔祥拍了拍大爷的肩膀，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接着，他转头对陈赟说道：
    “麻烦你了师兄，你给这老爷子做手术，我来处理之前积压的老病人，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株韭菜

    白内障手术是三级手术，和张子凡来到浩然口腔诊所，完成的第一例骨性埋藏牙是一个级别的手术。
    不过眼睛显然对无菌要求要比口腔高得多，因此白内障手术需要在无菌手术室内完成。
    二舅姥爷被护士们热情地推进了手术室，看上去非常开心，张子凡感觉正道的光再次照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由于白内障摘除术不是特别复杂的手术，陈赟这样的高年资主任医师当然能够拿下。
    只不过在手术质量上面，肯定比孔祥差了一截。
    最让张子凡高兴的是，眼科中心总算是步入正轨了。
    接下来三天，孔祥的病人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
    好在他的两个学生也都加入了浩然的团队，否则他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忙得过来。
    这里面虽然有长期积压病患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孔祥的号召力。
    而如今，张子凡作为新晋的头颈外科世界级名医，终于也有了一点小小的号召力。
    ……
    完成手术后，二舅姥爷他们一家人的感情十分复杂。
    手术很成功，但本来可以更成功，而且更便宜的。
    但他们什么都不敢抱怨。
    这几天住院，他们终于明白了浩然医院是怎么一家医院。
    也明白张子凡可不是他们眼中的“小医生”了。
    而是正儿八经的一院之长，更是货真价实的名医。
    别的标准他们不懂，他们就知道，全国有名的大专家都在这家医院里面上班，叫张子凡院长。
    还有一个像鬼一样的男人，据说就是张子凡从鬼门关里捞回来的，对他忠心得不得了。
    最关键的是，在住院第二天的时候，二舅姥爷的病房里住进了一个洋鬼子！
    本来表舅妈私下里还总是抱怨，张子凡都当上院长了，怎么给长辈安排二人间病房。
    问过护士，说是浩然医院暂时还没有独立公寓式病房。
    表舅妈背地里还嘲讽了几句，说什么小医院就是小医院，还不如老家的县医院条件好。
    结果转头，一个洋鬼子就被塞进了病房。
    这不科学啊？
    老外来这小破医院干什么？
    而且很明显，这个老外对于自己的住宿条件也不满意，乌拉乌拉找护士理论了半天。
    石晓雅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卫校的学生，英语水平可想而知。
    不过面对外国患者，石晓雅已经见得多了，她用一口四级散装英语，愣是怼得对方没有脾气。
    “ listen to us， or go out ， your money can not back，ok？”
    这个叫做马丁的中年白人是ucla罗伯特医生的好朋友，也是浩然医院的第一颗外国韭菜。
    由于罗伯特的再三叮嘱，以及石晓雅强硬的态度，马丁只能选择接受与一家吵闹的中国人共处一室的现实。
    类似表舅妈这样的长舌妇人，对待亲戚重拳出击，遇到执法的交警也能搅合半天，但面对洋人，就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在被马丁吼了几次之后，她度过了人生中说话最轻、最少的两天时间。
    ……
    另外一边，小姨的女儿激发试验结果不太理想，被确诊为性早熟，杨婷婷给她制定了治疗计划。
    以后必须要定期复查，随时调整用药。
    虽然试验的结果没有出现奇迹，但能够及时诊断并治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张子凡让小姨加了杨婷婷的微信，也好有什么事情就能及时联系。
    ……
    第三日，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
    “别抽烟了！车子到了！”
    张子凡将躲在街角抽快活烟的张建林抓了出来。
    “哎，这两天往来医院，都没怎么过瘾！”
    张建林依依不舍的将半支香烟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对于父亲的说法，张子凡表示呵呵。
    区区一个医院就能阻止他吸烟了吗？
    张子凡将他推进出租车里，摇头道：“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我自己会注意的，这几天我不是都没怎么抽嘛！”
    “住院部男厕所里面共查获烟头26个，如果是别人干的，我早罚钱了……”
    “呃……小兔崽子，别以为当院长就能管你老子了……说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隔着玻璃窗，张子凡摇了摇头，眼睛里的红光一闪而过。
    随着出租车轰鸣着远去，远远的，随风传回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半个月的老慢支体检卡，希望能帮张建林同志戒掉吸烟的习惯。
    如果真戒不了，张子凡觉得自己就有必要对肺部慢性病专精了。
    虽然作为未来医疗帝国的主人，张子凡可以涉猎所有的医学分支，但终归还是有侧重的，
    ……
    结束了亲戚看病的麻烦事，张子凡回到了正常有序的工作节奏之中。
    浩然医院发展的态势很好，3号楼，也就是手术楼，现在已经加高到了四层，拥有自己独立的供应室，以及整整25张床位。
    眼科10张、综合外科10张、内科5张。
    还有5张儿童病床，放在了2号楼的儿童检查中心里。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张子凡挺感兴趣的，就是孔祥的妻子……
    当然，张子凡是个正直的人，对于嫂子和饺子没有什么研究。
    之所以惦记着孔祥的妻子也是北医附属医院的医生，只不过不是搞临床的，而是搞病理学的。
    搞病理学好！
    浩然医院就缺搞病理学的人才！
    当偶然间听陶勇提起，张子凡就对此留了心眼。
    病理科，就是通过对组织切片研究，在细胞水平上分析肿瘤或其他疾病状态的学科。
    可以说，病理科与化验室、特检科一样，对临床工作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虽然张子凡本人由于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技巧，基本上不太需要病理切片的帮助，但袁强他们可不行。
    他们可没有肉眼判断组织性质的能力。
    目前，浩然医院的组织切片，与某些化验标本一样，是外送给康诚生物公司进行分析的。
    虽然康诚生物的实力不错，给出的结论比较准确，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办法解决切片结果的时效性问题。
    实际上，不仅仅是浩然医院，很多医院病理切片都是外送检验的。
    甚至是附一附二的某些科室，病理标本比较罕见，有时候也需要相互传递检验。
    这一方面会浪费时间，增加手术难度，另外一方，如果出现医疗纠纷，两方也容易相互推诿扯皮，很难明确主体责任。
    因此成立高水准的病理科，是浩然医院发展壮大必不可少的一环。
    不过很遗憾的是，孔祥的妻子毕竟不会轻易从魔都顶级三甲辞职来s市的小医院工作。
    张子凡只能每天坚持不懈的在孔祥身边旁敲侧击，向他宣传夫妻分居的坏处。
    目前来看，张子凡的饶舌之术起到了一点点作用。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让孔祥意识到，浩然医院巨大的成长空间，以及对于自身职业发展的巨大帮助。
    这，依然需要时间。
    ……
    今年的九月份天气众望所归般炎热。
    骄阳十几天，一天不停歇，让大一学子们好好体验了一把国防教育的快乐。
    柳小南每天军训完都要给张子凡打电话，意外的，她居然保持着小麦肤色，没有变成包黑炭。
    柳小南的宿舍空调计划果然胎死腹中。
    她们宿舍有一位林黛玉妹妹，遇风就哆嗦，军训时晕倒五回，吓得教官都哄着她休息。
    也得亏她醒得快，否则柳小南跃跃欲试的胸外按压就要上了。
    张子凡交过她胸外按压的手法，小姑娘也学得非常到位。
    只是按压在“黛玉”身上，张子凡真怕搞出人命。
    ……
    9月15日这一天，李景旺找到了张子凡。
    “院长……有个事得麻烦您……”李景旺显得有些为难。
    张子凡奇怪的问道：“老李你不是去打那个什么uft了吗？”
    “是tuf……”
    “哦，我知道，tuf，我就是说tuf，没有人比我更懂tuf，嗯，我特地在网上看了比赛，怎么没见到你？”
    之前李景旺提了一句，张子凡晚上值班的时候上网看了录像。
    还真别说，素人选手打起来比职业拳手好看多了。
    抡起拳头就玩命锤，看着相当过瘾，至少比拳击比赛里的那些跑步健将们好看多了。
    但好看归好看，张子凡还真没看见李景旺出场。
    “那个……在训练的时候，我把队长给打骨折……”
    李景旺挠了挠头，“镜头被掐掉了，不过我已经拿到ufc的签约了！”
    tuf比赛的队长，是正儿八经的ufc选手，一般来说指导一下素人菜鸡们绰绰有余。
    但谁让他遇到了李景旺这个变态呢？
    张子凡只能为他默哀。
    照理来说，菜鸟打翻队长，应该是真人秀的大卖点，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播出。
    张子凡估计那个队长恐怕有点来头，要不很难解释的通。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张子凡问道。
    “那个……九月底我有一场比赛……我想请您以教练员的身份参加，地点是在广省的莞城……”
    李景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张院长日理万机，是那么忙碌。
    比起看自己打拳，他要做的事情要有意义的多。
    嗯，司马亚索除外！
    不过按照规定，第一场比赛教练是必须到场的，当时李景旺填表时，教练写的就是张子凡的名字，现在改也没法改。
    好在出乎李景旺预料的，张子凡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原本十一就要调班的，我把十一假期挪一挪就可以了。”
    张子凡又不是铁人。
    从得到系统到现在，他一次连休都休过，也该是找个时间好好放松一下了。
    虽然莞城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莞城了，但盛名由在，风景据说也很不错，张子凡自然是要去好好观摩观摩了。
    …………
    不好意思，这两天有点忙，只能写缩水2合1了，明天恢复，对不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才是猪

    目前浩然医院没有专门的行政楼，张子凡暂时在3号楼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院长办公室。
    好处是方便随时处理病房的紧急事务。
    公务员、事业单位的领导，办公室面积有一定的标准。
    省级医院院长一般是正处，少数是副厅。
    省正处级干部按照标准享受18平米的办公用房。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这些规定基本形同虚设。
    不过近些年来，随着督导检查力度的加大，各地医院和其他事业单位一样，掀起了给院长办公室加隔断墙的大潮。
    因此，坐拥20平米豪华办公区间的张子凡，已经碾压了附一的周厚生老院长。
    这就是没有体制枷锁的好处之一了。
    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张子凡结束了通话。
    把手机放回兜里的时候，张子凡莫名有一种渣男的感觉。
    可能是自己上次得到神兽独角仙的时候显得太过激动，让柳小南误以为自己对虫子也很感兴趣。
    张子凡被她邀请参加十一假期的秋季野采。
    这次有了李景旺作为借口，张子凡连忙打电话推掉了这项活动。
    电话里小南明显有些失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而某渣男却毫无同情，甚至有一些庆幸。
    去山上抓虫子，哪有去莞市看男人干男人有趣呢？
    咚咚咚——
    三声短促的敲门声响起。
    这节奏一听，张子凡就知道门外是谁了。
    果然，还不等他说请进，杨婷婷捧着笔记本电脑跑了进来。
    “你小心点，别把电脑摔了！”
    如果说柳小南有些时候的形象有些像妮可罗宾，那么杨婷婷这副大大咧咧的冒失样子，就有点像娜美了。
    杨婷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挨着张子凡坐好，“师兄，快帮我看看，这一稿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就发《pediatrics》了哦？”
    pediatrics，就是儿科的意思。
    一本能以学科作为名字的杂志，显然已经做到了大巧不工的境界，一看就是国际顶尖刊物。
    目前我国学术界还是以外刊为导向的。
    因为国内期刊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水特别深，行业认可度不高。
    而杨婷婷准备投稿的这篇论文，就是她最近这一年半来的心血：《儿童代谢综合征(ms)、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cah)与性早熟间的相互作用与临床治疗方案》
    这已经不是杨婷婷第一次让张子凡参考了，之前两人已经一起修改了三四次。
    杨婷婷甚至还很认真地将张子凡的名字放在了第二作者上面。
    老实讲，对于儿科学的理解水平，张子凡远不如杨婷婷。
    不过对于如何写论文，张子凡还是有亿点点心得的。
    “你把电脑放我这里，中午有时间我会帮忙改好的！”张子凡点了点头。
    之前几次找张子凡修改，杨婷婷的论文质量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这种提升倒不是在论文的干货上面，而是在语法结构、遣词用句、图表使用、排版勘误上面。
    不要小看这些琐碎的东西，对于一篇论文来说，这些润滑的水分也是必不可少的加分项。
    而随着杨婷婷数据越来越丰富，思路越来越宽阔，她几易其稿，张师兄都能很好加以修改，并突出中心思想。
    这就很让人佩服。
    “师兄你真棒！”
    杨婷婷高兴的捶了一拳张子凡的胸口。
    拳头上传来惊人的触感，让她愣了愣。
    抬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张子凡t恤下紧致的肉体，杨婷婷狐疑的问道：“师兄你最近是不是有在健身？效果怎么这么好？哪家健身馆呀，介绍介绍！”
    杨婷婷的身材很好，不过她觉得可以更好，比如锻炼一下蜜桃臀什么的。
    见到张子凡这么立竿见影的锻炼效果，自然非常上心。
    张子凡连忙摇了摇头，道：“我这么忙，每天晚上都忙着学习充电，哪有时间去健身房，我就是跟着李景旺瞎练！”
    “真的？”
    杨婷婷有些狐疑，“我记得前段时间孔教授也有和李景旺锻炼，凭什么他就鼻青脸肿，你就……你就能长出这么厉害的胸肌？”
    “拳怕少壮嘛，我比他年轻，而且人和人品种不同，就像种猪一样，有的容易长膘，有的容易长肉，我就是属于容易长肌肉的！”张子凡讪笑道。
    “呸呸呸！你才是猪呢！”
    “哈？我又没说你是猪？”
    “你是种猪……那我……呸，反正你不能说自己种猪！”
    “可你刚刚还说我是猪？比起骟猪，我宁可做头种猪。”
    “……”
    和女人果然不能讲理。
    杨婷婷对着张子凡一顿乱挠，然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哼哼唧唧地离开了。
    老方正好进来给张子凡倒茶，目不斜视，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张子凡泰然地喝了几口茶，然后又和老方核算了一下这个月医院的账目。
    马丁那颗洋韭菜花六十万人民币做了个淋巴清扫，张子凡只用了十五分钟时间就把钱给挣钱了。
    另外，孔祥虽然是眼底疾病的专家，但对于眼前段病变的处理也游刃有余。
    他的学生翟强继承了他的衣钵，主要专攻黄斑变性、眼底出血等眼底疾病，而潘倩则在孔祥的授意下，开始做视力矫正、激光飞秒等高利润性项目。
    眼底疾病主要服务老年病患，具有一定的普惠性质，所以利润虽有，但不会很高。
    激光飞秒嘛，谁做谁知道，确实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毕竟此类手术与牙科的种牙手术一样，属于提升生活品质的手术，价格上浮受市场调节。
    总之，手术室、眼科中心、口腔科、体检中心，可以说是医院的四台发动机，在做好优质服务的同时，利润率也节节攀升。
    按照这个趋势，浩然医院九月份的总收入将有望超过700万。
    扣除职工的薪酬、机器的养护、水电燃油费、十一假期的福利（米油、水果、对口超市的购物卡），净利润可达300万左右，利润率在40%上下。
    这在业界是相当高了。
    一般来说，与浩然医院规模相当的社区二甲医院，利润率在25%左右。
    浩然医院相当一部分设备不存在折旧费，内部管理制度也很畅通，因此提高了利润率。
    看着一切向好的业绩表，张子凡不禁感慨，如果可以保持这个利润，到年底就能……
    就能购入一台超导1.5t的核磁共振了……
    想到这里，张子凡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医疗是个无底洞，怎么喂都不可能喂饱。
    好在可以预见的是，下个月，浩然医院的收入肯定会更高，这就像是复利一样，滚起雪球。
    爱因斯坦说，世界上伟大的力量不是原子弹，而是复利。
    将这句话用在浩然医院的征途之上，也有很正确。

 第一百三十七章 集中开箱

    老方离开后，张子凡开始集中开箱子。
    之前包括给孔祥做神经移植手术获得的【幸运宝箱】，张子凡也一直没有开。
    到现在，一共攒下了3个，堆在物品栏中。
    张子凡是不相信气运一说的，向来都是随缘开箱，佛系开箱，开箱前甚至连手都不洗。
    随着一道紫色、两道绿色的光芒闪过，三样物品出现在了张子凡的背包栏中。（本书设定中，绿色物品好于蓝色，为3级物品。）
    【绿色物品：中级两用餐厅】
    【有什么能比一顿营养丰富的美食更能犒劳忙碌许久的职工们呢？这里提供的食物可略微缓解机体的疲劳值。于此同时，病人也能在这里获得充足的营养，促进病情的康复。
    ps：由于专业的设计，该餐厅可对职工与病人进行分流，避免交叉感染。】
    【绿色物品：劣质的petct】
    【一台毫无特色的普通petct，为系统产品中的耻辱，但依靠不菲的身价，依然获得了绿色的评定。
    ps：壕，也是一种钞能力！】
    【紫色物品：悍马h2防弹医疗车】
    【外表看来，这只是一部平平无奇的老款越野车，但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在满足日常载人的需求之外，可以迅速改装成一间迷你手术室，配备有各种便携式医疗器械。
    ps：飞奔的老爷车，只要车技够秀，哪怕再战场上都能秀出天际】
    ……
    接连出现的三件装备，让张子凡有点懵。
    前两个倒是还好理解。
    餐厅可以说是非常实用的基础建筑，对于提升职工和病人的幸福感很有帮助。
    petct能够比常规ct提前26个月发现肿瘤细胞，将它放入体检中心，一下子就把浩然体检的品牌提升好几个台阶。
    但【悍马h2防弹医疗车】就超出张子凡的认知了。
    要说汽车是男人的浪漫，但张子凡在这方面确确实实不太男人。
    能拖拖拉拉半年多没有买车，这也真是没谁了。
    买皮肤就没见这么不积极。
    张子凡连忙拿起手机查了一下，果然悍马h2非泛泛之辈。
    这是一款通用汽车在03设计推出的老车型，售价超过100万人民币，算是豪车了。
    相比早期悍马h1那军事化的庞大体型与简陋的舒适配备，以及后来悍马h3缩水的suv车身，悍马h2既保留了阳刚霸气的超大外形，同时也能适yc市道路使用，两项兼顾。
    再加上系统的魔改，这部座驾就算不如蝙蝠战车，但也相距不远了。
    难怪它和【生命救护车】一样，属于紫色的稀有装备。
    张子凡真想知道，紫色装备都这么牛逼了，那粉色的罕见装备，橙色的史诗装备又会是啥？
    莫非是美帝同款的医疗巡洋舰吗？
    不敢想，不敢想……
    既然有了车，张子凡便忍不住好奇，来到停车场，准备将悍马h2取出。
    然而此番操作后，并没有汽车凭空出现在张子凡面前。
    反而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尊贵的贵宾您好，这里是魔都雪龙车行，您订购的悍马h2已经到货，目前正在办理相关手续，请您上报一下身份证及驾驶证号码。”
    张子凡愣了愣，按照提示照做。
    “感谢您的购买，您的爱车预计将在明天上午抵达，请注意查收，祝您生活愉快！”
    ……
    挂掉电话后，张子凡只能收回好奇心，继续等待。
    100多万的车子，与张子凡目前的身价比较般配。
    老实说，如果来一部上千万的超级豪车，张子凡反而不好意思开了。
    作为医生，不管家里有没有矿，开豪车永远都是原罪。
    100多万的话，身为一院之长，倒也不算高调。
    只是这是悍马h2凶悍的外形，实在也与低调搭不上边。
    可也只有这样粗犷的车型，才有可能在内部组装出临时迷你手术室。
    ……
    回到办公室，将petct取出时，张子凡同样也接到了华东医疗设备有限公司的电话。
    医疗设备的运输比较慢，大约三天后，设备公司的运输车才会抵达。
    届时会有专门的工程师前来对接。
    张子凡叫来了黄佳文和王晶晶。
    她们一个是特检放射科的负责人，一个是体检中心的负责人。
    这台机器虽然隶属于体检中心，但终究还是放射科医师来操作，管理上会有一定程度的交叉。
    两个人都能管的情况，最容易出现矛盾，因此张子凡身为院长，必须提前明确责任分工。
    王佳文负责仪器设备的定期检验、日常使用和维护，王晶晶负责发展业务，理顺流程。
    放射科与体检中心各自能获得petct利润的30%作为业绩，其余40%作为设备成本直接上缴给医院。
    这么安排是非常合理的。
    一台petct满负荷运转，每日能接待大约7名病人。
    每人收费在7500——12000之间，依据部位不同收费不同，均次费用约10000元。
    但每次进行检查，还需要耗费价值在25004000元的放射药剂。
    因此不计设备折旧，每单利润在7000元左右。
    也就是说，这台机器如果全年无休，满负荷运转，一年可创造效益一千八百万元。
    这么高的利润，自然不可能全部发到科室，这不合理，也对其他科室不公平。
    当然了，实际工作中，机器不可能满负荷运转，但只要王晶晶能拉倒每天三四个病人，利润依然相当可观。
    ……
    安排完了petct相关事宜之后，张子凡拿着杨婷婷的笔记本来到【中级会议室】。
    将笔记本接入会议室端口，然后启动了【傻瓜文案修改器】，调低功率后，开始对论文进行修改。
    答应人家要好好修改论文，就要好好修改论文。
    写作达人的生活，就是这么守信，且枯燥。
    ……
    虽然只用了五分钟就完成了修改，不过张子凡还是等到下午下班，一起吃完饭的时候才将笔记本还给了杨婷婷。
    “给，肝了一下午，终于搞定了，这顿得你请客！”张子凡露出确信的眼神。
    “多谢啦！”
    杨婷婷接过笔记本电脑，草草看了一眼论文。
    虽然实质内容并没有变化，但通篇论文变得流畅明确，水准提升了一大截。

 第一百三十八章 ICID【求收藏！求推荐！】

    “苏阿姨，再添一碗全家福大馄饨！”
    苏阿姨就是胖婶馄饨店的胖婶。
    杨婷婷包了张子凡的早餐和中午便当，晚饭的话，两人经常来胖婶馄饨店吃馄饨。
    胖婶不一会就端着热腾腾的大馄饨来了，笑眯眯的，眼睛都快找不着了。
    “张院长这碗馄饨我可不能收钱，多亏了浩然医院，我这家小铺子生意好了不少，要不是这样，我都想要关掉算了，这房租一天比一天贵，一年到头都是给房东打工！”
    张子凡接过馄饨，咬了一口，皮薄馅大，肥美多汁。
    一想到这些甘油三酯和卡路里，很快就能变成自己紧致的肌肉，就觉得嘴里的馄饨更加美味了。
    “对了，苏大婶，你有没有打算换一份工作，比如来我们医院上班？”张子凡一口气吃了三个馄饨，才抬起头问道，
    “啊？”
    胖婶愣了愣，虽然店面租金越来越贵，但她还真没想过去医院当护工。
    张子凡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她想差了。
    “你误会了，不是让你来做护工，而是我们医院打算修一间食堂，正缺有经验的掌勺师傅。”
    听到张子凡这么讲，胖婶眼睛亮了起来。
    她开的虽然是馄饨铺，但胖婶的厨艺可不仅限于馄饨。
    蒸炒卤炖炸，没有一样是她不会的。
    这都是她年轻时学农学工活动中，勇于帮厨练出来技能，算是天赋在此。
    “你如果有兴趣，回头可以找老方问问待遇，老方你知道的吧？就是高高瘦瘦，特别的骨干那男的。”
    “老方？”
    胖婶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骷髅样的男子。
    唉呀妈呀，这也太骨感了！
    “晓得的，那张院长，杨大夫你们先吃着，我有时间先找家里那口子商量一下！”
    胖婶乐呵乐呵的走了，看得出来，她确实有些心动。
    如果待遇好的话，她也不想再出摊了。
    做小餐饮虽然能赚一些钱，但实在太累了，夫妻两个连轴转，时不时还要女儿来帮忙，她的功课全给耽误了。
    ……
    一口气将两晚馄饨吃完，张子凡发现杨婷婷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嫌我没给你留点？你这人怎么那么小气呢？”张子凡舔了舔勺子。
    “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了？”杨婷婷略带委屈的问道。
    “哈？”
    张子凡愣了愣，抱拳道，“女侠何出此言？”
    “那你为什么要让苏阿姨来做饭？”杨婷婷问道。
    “那可是供应全院所有医护和病人的大食堂，我不请人来做，难道指望你来下厨？”
    张子凡摇了摇头，“虽然你们内科医生的手不怎么值钱，但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你这是职业歧视！”
    杨婷婷愤愤地道，“不但歧视内科医生，而且歧视厨师！”
    张子凡伸手拍了拍她犟起的头，笑道：“我错了还不成嘛，杨大小姐，往后余生两餐的便当还是要依靠你啊！”
    “什么余生啊……想得美……最多七十年……再久就拿不动勺了……”杨婷婷害羞的低下了头。
    “也是，房子都只有七十年产权，很合理！”
    张子凡点点头，“毕竟你可不是胖婶，也不是她那两百斤的闺女，身子骨还是孱弱了些！”
    张子凡叹了口气，常常听说帮助母亲出摊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水灵。
    豆浆西施、汤圆西施什么的，时常见诸报端。
    为啥自己遇到的，偏偏是馄饨玉环，而且还是plus版。
    “你！你果然惦记人家女儿！”
    杨婷婷伸手又是一顿乱挠，被张子凡轻松夺过。
    虽说这丫头有点像娜美，但是却没有攻击同伴百分之百暴击的属性。
    嗯……
    攻击某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时除外。
    闹腾了一会儿，两人在路口正要分开，杨婷婷忽然停住脚步，“差点忘记正事了，我下午问过李队长，他说你在健身房，连个哑铃都没有举过，一般都是左手百事，右手乐事，看着他和保安队员们训练的？”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张子凡默默地给李景旺记上了一笔。
    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敢在背后说本院长的实话。
    简直罪大恶极。
    张子凡挺直了结实修长的身型，道，“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它会记录下你在锻炼道路上每一滴汗水！我只是不太喜欢在人前表现而已，背地里的付出，都记录在我的人鱼线上！”
    杨婷婷觉得自己无力反驳。
    就算师兄他真是那种容易塑身的体质，但终归还是离不开积极的锻炼的。
    毕竟他爱吃啥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和健康饮食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却能保持身材。
    想了想，杨婷婷放弃了想和张子凡一起锻炼的想法。
    他都说了，喜欢一个人默默努力。
    或许就是这样的性格，才使得这个男人更有魅力吧？
    至于自己的塑身问题，还是找一家靠谱的健身馆好了。
    “对了，十一你有安排吗？要不要提前休息，陪我去广省看拳赛？”张子凡问道。
    他已经上网仔细查询过了。
    在党和政府正义的铁拳之下，莞市的从前的余毒确实已经被肃清，现在已经是一个风清气正的文明之城。
    事已至此，天命难违，知往事之不可追。
    不如约上三五好友，一起去给李景旺加油助威，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拳赛？黄飞鸿那种吗？”杨婷婷有些奇怪地问道。
    “那是佛山黄飞鸿，我们要去的是莞市！”
    不过张子凡转念一想，虎门销烟好像就在莞市，多少也能沾上一点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热闹呗，而且羊城最近还要开icid，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见到你偶像呢！”
    icid，即international congress on infectious diseases，意思为世界传染病会议。
    这个会议从1983年开始，每年都举办，是一个特别专注于全球感染性疾病治疗和防御的国际性大会。
    对于全球范围内的艾滋病、疟疾、肺结核、肠道感染、伤寒等疾病的防控、治疗、免疫接种方面，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当然，实际意义并不如外界期待地那么高。
    张子凡和杨婷婷都不是这个方面的医生，对此关注不多，更没有受到大会邀请。
    除非张子凡现在就有办法炮制出一篇传染病的高水平论文，否则只有缴纳1000美元大会注册费进去旁听了。
    【傻瓜文案生成器】只能辅助写作，并不能代替创作者分析材料、寻找论据、提出理论。
    张子凡手头没有干货的话，也是没有办法速成论文的。
    至于说花钱买会员，老实说，张子凡并没有这个打算。
    每年仅在中国国内举办的高水平学术会议就有十几个，每个都去赶场，那没有什么意义。
    但在羊城开会钟老多半会出席，说他是很多医者的偶像也不为过。
    如果有机会见到他，张子凡打算要好好查看一下，钟老的职业等级究竟有多高，还有他入职浩然医院的概率，究竟是小数点后几位！
    ————————————————
    声明一下，为防止和谐，本文不会出现本次新冠疫情，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斗开始

    高速公路上，一辆粗犷的悍马越野车正在一路向南飞驰。
    “杨女侠，你开慢一点啊！”张子凡坐在副驾驶上，对于身穿工装，握着方向盘撒欢的小师妹表示抗疫。
    果然，娜美同志天生就适合当领航元吗？
    张子凡虽然是一个拥有5年安全驾驶驾龄的“老司机”，但在大学里考出驾照之后，几乎就没有摸过方向盘。
    开着新车上高速，还是省际高速这样的事情，他还不太敢。
    相反，杨婷婷似乎对于开车有着天生的热爱，自告奋勇当起了司机。
    老实讲，悍马那样的车子，配上工装的杨婷婷，确实有着几分美女与野兽的意味。
    如果后座上没有那个碍眼的大块头，这段旅途倒不失为是加州公路那样的浪漫之旅。
    说起来，李景旺这货一米九的个头，九十公斤的体重，保安服那么一穿，妥妥的特种兵王风范。
    奈何他只是个样子货，除了能打，连个驾照都没有，更别说开飞机坦克了。
    所以从s市一路开到莞市的壮举，是由杨女侠毅力完成的。
    这很符合船长坐羊头，剑客举石头，航海士才是灵魂的人设。
    经过15小时的长途奔袭，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莞市超越大酒店。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毕竟开着一百多万的车，去住如家好像也不太合适。
    张子凡不知道有钱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反正他也没有特别抠门的习惯。
    虽然自己生活的物质要求不高，但有能力的话，改善一下也是不错的。
    当然，预定的房间数量还是三间，不过张子凡把李景旺安排得远远的。
    这个家伙没有去联系当地的拳馆，而是打算每天在房间里做恢复性训练，并且完成张子凡布置的每日任务。
    面对这么勤奋的人，张子凡决定把他打发得越远越好。
    至于出卖领导的大罪，就等到比赛之后再算账好了。
    ……
    职业格斗运动员在比赛前是要降重的，一般来说，他们会让整个人处于脱水状态，以便于符合比赛的量级要求。
    在称重过后，再于24小时内恢复水分，迅速增重，实现对对手的吨位压制。
    ufc格斗中轻重量级为84kg～93kg，重量级为93kg～120kg。
    相差一个量级，竞争可以说天差地别。
    李景旺的体重大约在90kg出头，因此他如果减下7~8公斤，就能参加中量级的比赛了，多减一点，去参加次中量级比赛也很正常。
    不过李景旺并不打算这么做。
    一方面，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这也因为张大教练的谆谆教导。
    张子凡告诉李景旺，你的本职是保安，打拳只是爱好，不能做有害身体的事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还怎么能把守好医院的大门呢？
    李景旺觉得非常有道理，一头是梦想，一头是忠信，孰轻孰重，他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
    说减重伤身真不是一句假话。
    辟谷、干蒸、用利尿剂强行脱水什么的都算是常规操作了，据说曾有极端分子，在过磅秤时抽血，坐着轮椅去称重，在称重结束后，再把血回注回去。
    可以说，为了能轻一个级别，选手们真是什么骚操作都能做出来。
    轻重量级听上去好像不够霸气，但实际上，中量级已经几乎是国内选手的禁区了。
    大部分出成绩的选手，都是蝇量级、羽量级，次轻量级之类的，想在大级别格斗上获得成功，目前来看，还比较难做到。
    总之，没有降重的顾虑，李景旺也就该吃吃，该喝喝，放松了心态。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严格控制饮食的，如果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那肯定不成。
    张子凡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高速公路开不了，在市内开车还是没有问题的，接连两天，他都带着小师妹四下兜风，顺便享受美食。
    虽说粤菜清淡，但杨婷婷还是不断抱怨自己又要变胖了。
    ……
    第三天李景旺按时来到场馆过磅。
    90.75公斤，一个普普通通的数字。
    而他的对手，人称绿色巨人的王森，体重则是92.93公斤。
    后者用挑衅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景旺，似乎在嘲笑对方不够专业。
    真正高水平的选手，都是能将体重压在标准线上的。
    甚至临时还要脱掉内裤再过磅。
    像李景旺这样，显然是减重的时候用力过猛，很可能会影响后面的恢复。
    王森哪里知道，91.05公斤，就是李景旺的正常体重。
    而他自己则是从103公斤硬生生减下来的。
    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他就会通过进食和饮水，将体重恢复到接近一百公斤。
    这都是常规操作，只有获得更大的体重，才能在比赛时获得更大的优势。
    如今李景旺减重减得过多，意味着他明天恢复的基础体重也会更轻。
    优势在谁已经很明显。
    在场所有的专业人士，心中都得出了结论，面对绿色巨人，这个新入行的素人选手，恐怕将会很快落败。
    ……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带着杨婷婷来到南山拳馆。
    当检票员要求张子凡出示门票的时候，他缓缓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教练证。
    杨婷婷惊呆了。
    上次在魔都医学年会，张子凡就摸出来了一张贵宾邀请函，现在又摸出了教练证。
    师兄你就不能做个人？
    正常买票会死吗？
    如果不是知道张师兄是正经人，杨婷婷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办假证的了。
    工作人员仔细核对了信息。
    这么年轻的教练确实罕见，不过这张教练证可不是假的，他还是将张子凡放行，并带到了前排的教练席。
    至于杨婷婷，自然属于教练组成员了，张子凡给她报的名头是队医。
    ……
    不得不说ufc比赛在国内是越来越火了。
    这场比赛虽然没有卫星电视直播，但是水浪体育和其他一些网络媒体还是出现在了现场。
    由于场地大小的原因，观众总人数不多，但都很热情。
    比赛还没开始，仅仅是主持人热身的开场白，就迎来了一片山呼海啸的声浪。
    “绿巨人！”
    “绿巨人！”
    “绿巨人！”
    “……”
    作为国内少有的轻重量级选手，绿色巨人王森的呼声很高。
    但是当主持人介绍另外一名新人选手，保安队长·李景旺的时候，气氛立刻就降了下来。
    这是什么糟糕的外号啊！
    格斗选手行走江湖，水平可以菜，名头不能不响啊！
    什么嗜血魔、什么绞肉机，什么绿色巨人，哪一个不是彰显着野心的外号？
    保安队长？
    这是什么鬼？
    cos美国队长吗？
    这也太丑陋了！
    场下一度响起了嘘声。
    就在观众冰火两重天的反应下，李景旺和王森身披战衣出场了。

 第一百四十章 张子凡的格斗真谛【求收藏，求

    当李景旺这货出场的时候，身为教练，张子凡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不认识他。
    说实话，张子凡这个教练除了发布李景旺的每日专属任务，基本上就是个打酱油的。
    张子凡既没有关心过李景旺的备战情况，也没有关心过他的审美取向。
    当王森披着霸气的绿色战袍一路小跑出战的时候，李景旺披着保安制服就出场了。
    是，
    张子凡在四季青给保安队订制的制服材质很好，款式也很棒，看着和盖世太保似的，满足了他中二少年时的德棍情怀。
    但说到底，保安服就是保安服，怎么能披到赛场上呢？
    真嫌不够丢人吗？
    这其实倒是张子凡错怪李景旺了。
    别的选手背后都有专业团队帮助包装，他一个大老粗，哪能想到还得准备战袍。
    就连保安队长这个外号，都是十五分钟前，在主办方的要求下，李景旺随手登记的。
    除此之外，比赛穿的短裤，用的拳套之类的东西，倒是主办方统一准备来着。
    可直到看见对手漆黑的牙齿，李景旺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准备专业牙套了。
    没有牙套的保护，受到重拳击打之后，牙齿很容易脱落。
    毕竟有三年没有正式打拳了，这些细节被忘记很多。
    “没事，袁医生、刘医生种牙的技术都很棒！”
    李景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他学着对手的样子，将披在身上的保安服抛向台下，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
    这时候，就连普通观众都看出来了，这个新面孔明显要比“绿色巨人”小了一圈。
    王森此时的体重已经恢复到了接近100公斤，比李景旺重了将近20斤！
    20斤，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对于业余路人王八拳互殴，在双方战斗意志接近，且不使用武器的情况下，20斤的体重都是很难逾越的鸿沟，更别说职业格斗选手了。
    在这样的体型差距下，想要越级挑战，难度非常巨大。
    而包括王森本人在内的专业人事，此时心中更加吃惊。
    因为他们发现，李景旺居然根本没有复重，难道这个新人连赛前减重再复重的技巧都不懂？
    不应该啊，他不懂，他的教练难道也不懂吗？
    呃……好吧，确实不懂！
    这时候，水浪体育的镜头也正好扫向李景旺选手的教练席。
    在现场画面中，出现了一对年轻的俊男靓女。
    按照nba的流程，同框的时候，入镜的男女一般会立刻欢呼，并且上演一场缠绵吻戏。
    不过现在镜头里的可不是观众席，而是教练席啊！
    众人都傻眼了。
    这教练看上去比运动员还年轻吧？
    难怪会犯忘记减重这样的低级错误！
    ……
    坐在贵宾席里的ufc大中华区总裁马福生脸上颜色很不好看。
    马福生是地道的中国通，长期主管nba大中华区业务，2004年成功让nba季前赛在中国落地。
    在马福生加盟ufc后，致力于推广这项新兴的格斗比赛。
    今年是他布局的关键一年，每一场比赛都不容有失。
    然而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菜鸟被安排对战绿巨人！
    这是谁做出的安排？
    马福生非常愤怒。
    搏击运动的精髓之处在于旗鼓相当的战斗，对选手划分量级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酣畅淋漓的速胜当然也是博人眼球的重要方式，但这是一把双刃剑。
    当年泰森以疾风骤雨的拳法迅速ko了一众老牌名将，创造了拳坛的收视神话。
    可如果是老牌名将迅速ko掉一个极其不专业的门外汉，舆论风向肯定完全不同。
    这时候，马福生已经不去考虑比赛的结果了。
    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消除这次赛程失误的影响。
    甚至他还有点担心，那个素人选手会不会重伤甚至死亡。
    客观来说，中国社会的尚武风气是不太浓厚的，八角笼斗的血腥残酷已经饱受许多人的指责。
    万一闹出人命，这样的事件绝对会严重影响ufc赛事在大陆的推广。
    “你去告知裁判，一定要及时保护好选手。”
    马福生对身边的秘书吩咐道。
    希望这一切不要太晚了。
    叹了一口气，马福生将目光重新放回赛场。
    就在这时候，他的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低下头，只见卷起裤腿的脚踝处，一只小虫子正在叮咬自己。
    “该死的臭虫！”
    正在气头上的马福生，轻松的一脚将它碾死。
    这下子，他感觉心里舒畅多了。
    ……
    随着铃声响起，李景旺开始与王森交拳。
    在彼此试探之后，李景旺发现对手的拳速并不快。
    毕竟是200斤的大个子，王森以重拳为主要攻击手段。
    这样的拳速，想要打到灵活的李景旺并不容易。
    但李景旺也有自己的劣势，那就是臂展比较短，交拳会吃亏。
    然而ufc可不是拳击，手臂不够，踢腿来凑。
    从张子凡掌握的数值来看，李景旺的腿功和摔法才是强项。
    不过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职业比赛，再加上对于自己受过伤的右腿强度还没有正确的认识，李景旺打得有些保守。
    在一次留有余地的右鞭腿时，李景旺被王森抓住机会，一拳打在了肩膀上。
    李景旺后退了两步，但是却没有感觉多少疼痛。
    “是对方拳力太弱了？”
    “不对！”
    李景旺想到了张子凡对自己的教导。
    “肉，也是一种天赋，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但最强的进攻也正是防守，记住一句话，活着，才有输出！
    而你，天生就应该是玩坦克的男人，我说这句话，不仅仅是想让你选石头人配合我的亚索，而不是选贾克斯和奥菲那。
    更是要告诉你，在日常训练中，我正在潜移默化的培养你的抗击打能力。
    加油吧，骚年，你不但是我快乐风男的好伙伴，也注定将是八角笼中的墨菲特！”
    ……
    张子凡自然是没有撒谎的。
    虽然他的亚索经常接不到大，但李景旺是真的很肉。
    系统出品的保安室，其被动非常逆天。
    那就是能够缓慢提升保安队员的抗击打能力。
    而天生较宅的李景旺，如今的抗击打能力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感受着肩膀那不算剧烈的疼痛，李景旺心中对于张子凡出色的判断能力更加钦佩了！
    遇到张院长，恐怕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吧！
    他不但治好了我的伤病，还教导了我格斗的真谛，这样完美的男人，就算亚索空大一百次，又能怎么样呢？
    张院长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
    【叮！职工李景旺对你的忠诚度上升了。】
    【叮！职工李景旺的忠诚度超过90%，领悟专属技能：残暴打击】
    【残暴打击：在格斗中，李景旺获得20%的暴击概率，以及5%生命偷取，李景旺每损失2%生命值，就会获得1%的治疗效果加成】
    正在和杨婷婷抢爆米花的张子凡，耳边忽然想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真的是他！

    攻击附带暴击和吸血，并且低生命值时吸血增强？
    这有点类似狂战士奥拉夫的技能啊？
    张子凡摸了摸下巴，感觉台上站着的不是李景旺了，而是一个吸血狂魔。
    不晓得他残血的时候会有多疯狂呢？
    可惜张子凡今天注定看不到那一幕了。
    ……
    第一回合马上就要结束，鸣锣后选手有短暂的休息时间。
    张子凡看了看对方教练席的专业人士，他们已经拿出瓶装水和湿毛巾就位了。
    “婷婷，带没带湿巾纸？快给我！”
    张子凡对于自己的非专业行为感到羞愧，不过聊胜于无也是好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李景旺开始了发力。
    经过之前的几次试探，李景旺发现自己的右脚跟腱果然如张院长所说，非但完全恢复了强度，甚至尤有胜之！
    这就是所谓的黄金右脚吗？
    在临近鸣锣时，李景旺找到对手松懈的机会，拉开空间，一个转身后蹬，右脚如同一柄铁锤，带着惯性的力量重重落在王森腹部。
    砰！
    1/5概率的暴击出现了！
    这一刻，这个铁塔一样的巨人，脸孔确实变成了绿色。
    随着加倍的伟力，王森如同破布偶一样，重重倒在围栏上，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董佳宁是马福生的助理。
    接到老板给出的任务，他急急忙忙从控制台跑向赛场。
    由于马福生布置任务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而且从控制台赶去赛场路远人多，因此他只能堪堪压着第一回合休息之前的时间点赶到。
    他不由地心中祈祷，千万别被老板那张乌鸦嘴说中，那个新人选手连第一回合都撑不过去。
    万一被打死了，事情可就大条了。
    他必须要及时告知裁判，适当放宽判负标准，以确保人员生命安全。
    从漆黑的甬道跑出，一瞬间，乌压压的人群和轰鸣刺耳的声音，让董佳宁一阵晕眩。
    等他微微回过神来，却猛然看见，八角笼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到飞了出去，与铁笼发出低沉的撞击声。
    董佳宁此刻无比后悔，早知道就应该给裁判员佩戴耳麦，这样远程操纵比赛就更加方便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连滚带爬朝拳台爬了上去：“王晓，赶紧判负，赶紧结束比赛，新人要被打死了！”
    此时站在场中的裁判员王晓正在思考人生。
    他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已经没剩下几根头发的物理老师，给大家声情并茂地讲解了牛顿第二定律。
    看着王森飞出并不漫长的抛物线，王晓眼中，满满都是自己的青春，满满都是f=ma。
    直到上司董阴阳的怒吼声传入耳朵，王晓这才回过神来。
    “新人要被打死了？董哥，该换眼镜了！”
    王晓连忙吹响了哨声，并且将李景旺的右手高高举起。
    “获胜者是巨兽之中的新王者，出道便给我们带来惊喜的新人王——保安李景旺！”
    随着王晓充满激情的宣告，整个拳馆响起从所未有的欢呼，声浪震天！
    但是面对镜头，李景旺没有接受任何采访，直接奔向了教练席，像一个委屈了许久的孩子，留着眼泪跪在了张子凡面前。
    这三年时间中，他经历了太多。
    从梦乡的幻灭，到浴火重生，这一刻，他将对张院长千言万语的感激融入到了这深深一跪之中。
    这下子，张子凡就很蛋疼了。
    这尼玛也不是桃园三结义啊，都啥年代了，你跪我干啥？
    好在张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古有刘皇叔只手分开关羽张飞，隐藏大佬气质霸气侧漏。
    今有张子凡，干拔硬拉，将李景旺猛的拉了起来。
    这一幕，被水浪的记者一顿猛拍。
    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张子凡发力时，紧身t恤下爆炸性的肌肉线条，让对面那大腹便便的中年教练掩面而泣，“我……我其实真的瘦过……”
    ……
    与此同时，远在控制台的马福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就连小腿上的疼痛瘙痒也都忘却了。
    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个新人以一个右腿后蹬，将体重接近220磅的绿色巨人踢得凌空飞起？
    虽然只是很小一段距离，但那确实是凌空飞起。
    为什么大量级的格斗比赛常常被有些人吐槽不够精彩？
    那就是因为，大体重的选手在格斗时候，虽然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和巨大冲击感，但实际的战斗场面并不如小量级的好看。
    许多夸张的战斗效果，只有wwe那样表演性质的比赛才能出现，而实战中呈现出来的画面，常常是两个巨人丑陋的扭打。
    但是，就在刚才，马福生在这个新人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或许这个男人，正是能让ufc比赛在中国大陆更进一步的关键！
    马福生拨通助理的电话，电话那头一阵嘈杂，但是他根本不管，“董，立刻把这个选手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来，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
    挂掉电话，马福生看着镜头中张子凡那张年轻的脸，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年轻有点眼熟……
    ……
    董佳宁的效率很高，下午四点，一份关于李景旺的详细资料就出现在了马福生的办公桌上。
    赞许的点了点头，马福生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还真就是保安队长？
    不过这还不能让见多识广的马福生惊讶。
    毕竟在世界各地，格斗选手落魄的时候搬砖、做保安的人也不算罕见。
    而让他好奇的是，那个所谓的教练，原来真的是那个医生！
    马福生虽然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但其实他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
    而且他是美国著名午夜节目《每日秀》的忠实粉丝。
    前段时间，他在《每日秀》上看到过一名据说十分出色的亚裔医生，在中国s市经营着一家神奇的特需医院。
    据说，只有得到ucla精英医师的推荐，或者经过漫长的排队，才有资格去那家医院看病。
    当然，马福生觉得这些都是典型的，东方式的故弄玄虚。
    但既然《每日秀》主持人崔娃的母亲都是由这个中国人主刀，那么想必他肯定在医疗上有一些实力。
    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在运动训练上有研究？
    带着好奇，马福生继续看了下去。
    按照资料上的说法，出于无聊或者是某种未知的原因，张子凡医生收留了落魄的前半职业拳手李景旺，并且通过神奇的手术治愈他的伤病，甚至对他进行了生物改造？
    “这是王晓那家伙写的报告吧？”马福生抬起头，问道。
    这么天马行空或者说扯淡的报告，也只能是王晓那个总是走神的家伙才能写得出来。
    董佳宁人称老阴阳师，就是对下级如冬天般凶狠，对老板如春天般温暖。
    他连忙解释道：“就是那家伙写的，不过张子凡医生完美治愈了李景旺右腿跟腱的旧伤，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跟腱？”
    马福生眼睛一亮，脑海中不禁闪过了一线灵光。
    他可不仅仅是ufc大中华区的总裁。
    在那以前，马福生可是nba的高级官员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恐的疾病

    董佳宁准备的报告很详细，连李景旺是几岁读的武校，拿过几次校内比赛的冠军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马老板读完报告后，却莫名其妙的问道：“那位张医生的资料你能搞到吗？”
    董佳宁愣了愣，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老板，体育界我认识的人比较多，好打听，医疗界的事情，专业不对口啊……”
    马福生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
    他挥了挥手，让董佳宁下去研究，如何给李景旺造势，至少得给他想个新外号，保安队长什么的，真是逊爆了。
    至于张子凡医生那边，马福生打算找个机会亲自去拜访一下。
    如果他真的具备高超的运动医学水准，尤其是肌腱修复能力，那么作为来自体育第一强国米利坚的马福生，已经在眼前看到了如山般高的黄金了。
    摇了摇头，先将这些事情抛诸脑后。
    马福生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女人电话。
    这是一个乌克兰女人。
    自从那个曾经能够造航母和飞机的工业强国被西方数次忽悠，自废武功之后，战争和贫穷肢解了这个国家。
    而乌克兰女性，也沦落为了全球各地有名的流莺。
    在广省，在莞市，自然也有这样的“外国模特”。
    像张子凡这样的乖宝宝自然一无所知，而马福生这样老江湖就熟门熟路得多了。
    这个叫做艾丝塔娃的女人，是马福生接触过的模特中，业务能力的佼佼者。
    以至于这次他重回莞市，也忍不住想要与她再续前缘。
    六点十五分，马福生与艾丝塔娃见面，共进晚餐。
    七点整，马福生来到了艾丝塔娃的住所。
    七点零五分，马福生带着满足的表情离开了艾丝塔娃的公寓。
    七点四十分，马福生回到了自己的酒店。
    八点钟，马福生开始洗澡。
    在涂抹沐浴露的时候，马福生偶然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块皮疹。
    赶紧将镜子上的雾气擦干净，马福生仔细查看，才发现原来不止脖子，自己前胸和后背都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皮疹。
    这下子，马福生有些慌了。
    也正是这时候，一阵晕眩感也随之而来，整个人仿佛想要打摆子一样站立不稳。
    匆匆洗完澡，马福生拿出体温计给自己测了测，37.5度。
    低烧！
    头痛越来越厉害，马福生心中也越来越慌乱。
    回忆起刚才那三分钟的激情，他觉得，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莫非是艾滋？
    想到了这个可能，马福生哪里还坐得住。
    他连忙打电话给艾丝塔娃，质问她最近有没有做健康体检，是不是把什么奇怪的疾病传染给他了。
    “是啊，我得了艾滋病，你满意了吧？全身多毛的，肮脏的美国佬！”
    艾丝塔娃生气的挂掉了电话。
    她已经赚够了钱，准备回家乡找个老实人成家了，自然不用在乎自己的语气。
    但艾丝塔娃随口说出的气话，却让马福生如坠冰窟！
    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商界精英就能在这种等级的病魔前保持冷静。
    每年大量的恐艾症患者中，绝大多数都是发生过高危性行为的白领、高知、甚至是医生、教师。
    反而是那些连艾滋病全称都写不全的人，女票得无忧无虑。
    检查，必须要马上去检查！
    马福生毕竟是中国通，他只知道即便现在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去医院验血依然是可以的。
    这样想着，他火急火燎的打车赶往了最近的大医院，莞市第二人民医院。
    ……
    朱建南是莞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副主任。
    除了是万能的急诊科大夫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哔站的老牌扑街up主，“岭南第一刀”。
    岭南那么大，这个第一刀当然是朱建南自封的。
    不过他的急诊水平确实不错，许多需要其他科室配合的急诊手术，他一个人就能搞定，是二院出了名的救火大夫。
    今天又轮到他值班。
    混到副主任这个位置，朱建南自然不用像小青年一样，被当成牲口使唤。
    虽然依然很忙，但朱建南还是有时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空上网和老朋友聊聊天了。
    “拿手术刀的牙医”，也就是张子凡，是朱建南的老朋友了。
    可惜原本说好大家一起扑街，没想到，在半年前，张子凡一飞冲天，不但在学术和事业上火速超越，就连up的粉丝数也完全碾压了朱建南。
    因此，朱建南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疯狂舔张子凡，希望能蹭点流量。
    在网络上搞科普宣传，可以说是朱建南唯一一点爱好，为了自己的爱好，他愿意当一条老舔狗。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张子凡居然说他人已经到了莞城。
    上次上海年会，朱建南就说要请客，结果放了张子凡鸽子，这次他是兴师问罪来了。
    好吧，其实就是张子凡在洛杉矶尝到了叶诗怡帮忙的甜头，这次也打算找个本地土著，好好问问莞城的旅游吃喝攻略。
    朱建南觉得对方是在诓自己。
    莞城和s市隔着半个中国呢，那能说来就来。
    因此他也就无所谓的答应了。
    朱建南刚放下私人手机，桌上的值班手机就响了起来。
    “朱哥，快来，有个老外，我们处理不来！”
    一听科室里小姑娘的声音，朱建南就怒了，“老外不也是人吗？有什么处理不来的？你英语比我好多了，自己处理吧！”
    “朱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电话那头小姑娘急哭了，“我是说，这个老外的病我们几个处理不来，他说他得了艾滋，他……他那个才几个小时，查都查不了，可他确实有一些症状……”
    朱建南一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发生高危性行为后，处于贤者模式下，很多人都会得恐艾症，要来医院查血。
    但实际上，就算感染了艾滋病毒，没有四五周时间，常规的抗体法是查不出来的。
    就算使用比较先进，比较灵敏的病毒核酸检测，窗口期也在11天之后。
    也就是说，染病当天，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检测出来的。
    所以对于恐艾症病人，临床中一般以劝导为主，让他们来合适的窗口期再做检测。
    不过值班医生又说，病人出现了明显的症状，那就说明，这个鬼佬的病不仅仅是恐艾症那么简单。
    朱建南连忙穿上白大褂，向急诊室赶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安东尼·福奇

    很快，朱建南就见到了病人。
    此时的马福生已经出现了呼吸急促，皮肤紫绀的症状，神色明显萎靡。
    几个年轻的医生有些束手无策。
    朱建南立刻下达医嘱，给予病人吸氧支持治疗，与此同时进行血液检查。
    血检的结果很快出来，为白细胞增多，血沉加快，提示患者有感染可能。
    一般来说，血检中白细胞与中性粒细胞比例升高可能为细菌感染，白细胞偏低或者正常，淋巴细胞升高，可能为病毒感染。
    只有少数例外，比如说汉坦病毒引起的肾脏综合征出血热，会反其道而行之，表现为发热，且白细胞升高。
    结合患者出现的39度高烧高烧，朱建南初步判断病人为细菌感染的可能性更大。
    但问题是，患者降钙素原与c反应蛋白检测，又与典型的细菌感染不同。
    看着病人加重的病情，朱建南知道此时已经需要分秒必争。
    他只能一边按照抗菌治疗的原则进行输液治疗，和基础支持治疗，一边联系感染科的医生，
    虽然人称急诊科救火队员，但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朱建南的能力范围。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等到感染科的值班医生火急火燎赶来，马福生已经进入了昏迷的状态，且全身多处出现水肿与淋巴结肿大。
    “起病这么急？”感染科医生也傻眼了，立刻意识到患者恐怕不是普通的细菌感染。
    随后的细菌培养结果也证实了医生的判断。
    马福生的感染并不属于常见的任何一种细菌！
    更加让人感到棘手的是，患者出现嗜睡、昏迷的症状，说明感染很可能已经侵犯到了大脑。
    如果没有办法找到究竟是什么造成的感染，针对性用药，很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并发症，甚至危及生命！
    “赶紧打电话请你们费主任来加个班！”
    朱建南也看出来了，感染科值班的这几个医生不顶用，还得是他们的老大，费通主任出马才有办法。
    “费主任在羊城开会呢，短时间内赶不来啊！”
    “那就先视频通讯，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他，算了，我手机屏幕大，我来打！”
    ……
    作为莞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感染科主任，在羊城举办的icid学术会议费通当然要去参加。
    视频接通，那边正在推杯换盏，一向被实习生和进修生簇拥的费通主任，正站在一桌大佬后头，等着敬酒，显得乖巧而卑微。
    今天是icid会议闭幕的日子，按照中国人办学术会议的风格，当晚自然是聚会的日子。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利于彼此交流感情。
    全世界的传染病学家之间，交流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疾病无国界。
    因此就连与会的外国专家也都入乡随俗，参加了晚会。
    国内的酒桌文化优劣暂且不议，但你如果是在遍地大佬的酒局，想要保持适量饮酒是不太可能的。
    接连敬酒之下，费主任已经有些喝高了，说话都大舌头了。
    朱建南一看，得，这位也指望不上了。
    好在有不糊涂的人，一个花白头发的外国老头，正好从厕所回来，从费通身边路过。
    这位个子矮小的老头地位可不一般，是这次大会的荣誉主席，也是美国顶级的传染病专家，安东尼·福奇，
    他不但是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也是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的所长。
    这样的地位，福奇自然只是礼节性的喝了点红酒，精神状态非常好。
    福奇发现，这位中国医生似乎有些醉了，却受到了同事的远程医疗咨询。
    中国的通讯信号真是普及和方便啊！
    福奇摇了摇头，有些感慨，这次来到icid来到羊城，打破了他脑海中关于中国医疗的固有认知。
    这里有着高水平的医生，有着先进而高效的医疗体系。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福奇礼貌的朝费通笑了笑，然后用英语询问道：“你是否需要帮助？”
    ……
    悍马虽好，但到了寻找停车位的时候，它那巨大的车身也足以让人绝望。
    花了好一阵时间，张子凡终于把车停好，然后和杨婷婷一起，按照地址去找“老刀”上门对线。
    由于是急诊科，张子凡也并没有指望老刀能很空。
    不过来到地点之后，张子凡和杨婷婷还是吃了一惊。
    只见一大群医生正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两人都是好奇宝宝，立刻凑了上去一窥究竟。
    只见一群医生正围着一个半睡半醒的病人，而在给他查体的医生，手里还举着一台手机。
    看上去像极了快手老铁……
    “这莞市的医生，这么会玩的吗？”张子凡惊呆了。
    ……
    其实，莞市莞城区只有第一人民医院，莞市中医院两家三甲医院，莞市第二人民医院其实只是一家三乙医院。
    因此说到底，包裹朱建南在内的一批骨干医生，英语有点捉急。
    一些年轻的医生，学历普遍较高，英语也比较好，但并不意味着口语很好。
    好在安东尼·福奇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不但尽量放慢语速，而且仔细聆听这边医生的描述。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通讯效率有点低。
    朱建南有些懊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平时一个个托福、雅思、gre挂在嘴边，真要派用场了，就一个个拉稀，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个英语流利一点的年轻人吗？”
    朱建南只是发发牢骚，他也没指望有人搭话。
    有些人在网上重拳出击，在线下唯唯诺诺，但朱建南不同。
    他在网上是一只舔狗，但在线下，他可是一头很有地位猛虎。
    然而这一次，有人偏偏不给他面子。
    “有啊，我的英语歪蕊顾得！”
    听到这个不太严肃的声音，朱建南怒了，他猛地回头，想看看是哪个小子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然而出现在他眼中的，并不是任何一个二院的医生。
    但也不是陌生人。
    那张略带戏谑的，年轻帅气的脸，就算化成灰朱建南都认识。
    这不是当红人气up主、网红医院的创始人张子凡张同学，还能是谁？
    先是惊愕，接着便是惊喜。
    “是你小子！”
    朱建南连忙拨开围观的进修生实习生，道：“快来快来，我看过你发的和那个黑人的访谈节目，你的英语确实歪蕊顾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福奇大佬错了？【求收藏！求

    张子凡其实还不太了解情况。
    毕竟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老刀丧心病狂，开始直播手术带货了。
    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老刀的请求下，张子凡穿着一次性倒背衣，戴着手套口罩，接替了他的位置。
    随着不断转述视频双方的话，张子凡这个中间商渐渐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是这个病人出现了奇怪的病症，需要请专家会诊。
    这位名叫福奇的专家，看上去蛮儒雅的样子，有条不紊的给出检查要求，张子凡也都一一照做了。
    当然，福奇从一开始的处于好意和热心，到现在极力想要找到患者病源的心态，一方面因为马福生的病状确实激起了他的好奇，另外一方面，福奇发现这个病人不但是美国人，而且自己好像也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人都是私心的，对于认识的人，会更有恻隐之心，这也是常情。
    ……
    按照福奇博士的要求，张子凡一步一步对病人做着详细的体格检查，并且详细地进行反馈。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二院其他医生都很惊讶。
    不过看到他如同喝水一般熟练的英文，还有纯熟的查体手法，他们也就知趣的闭上嘴巴。
    在检查的过程中，患者从嗜睡昏迷中醒了过来。
    在刚才的昏睡中，马福生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确诊了艾滋病，全身的器官一点点腐烂掉了。
    虽然曾经是nba官员，但他可没有魔术师约翰逊那么多钱，可以花钱买命，用鸡尾酒疗法治疗艾滋病。
    从噩梦中惊醒，他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手机屏幕。
    而屏幕中，正是大名鼎鼎的dr.福奇。
    在03年的时候，由福奇设计领导的“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正式得到小布什的批准。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nba球员也是该计划的关注人群之一。
    马福生正是在那个时候，作为nba的雇员与dr.福奇有过交集。
    有什么比一个深陷恐艾症的绝望之人，忽然看到美国抗艾第一人出现在自己眼前更加惊喜呢？
    接着，马福生又注意到了，拿着手机的医生居然就是那个叫做张子凡的中国医生！
    果然，他不仅仅只是教练，而是一位顶尖的医生！
    马福生错把张子凡阴差阳错成为的翻译的事情，误以为是一个医学精英，与医学巨佬的一次强强联合。
    这……
    难道就是天堂吗！
    这一刻，马福生感到了100+1＞101的幸福。
    然而还不等他激动，福奇博士就连忙问道：“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到访过非洲？”
    马福生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捂着太阳穴点了点头，“上半年为了发掘运动员，我去过一趟非洲，前年好像也去过，去的埃及，算非洲吗？
    不过非洲艾滋病多，我都有做保护的，这次是和一个乌克兰女人，才没有……”
    “这不是重点！”
    福奇博士对于马福生口味的驳杂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解，他说：“虽然有些症状比较接近，但我并不认为你的疾病与艾滋有关。”
    听到了这个喜讯，马福生高兴极了，然后就再次昏迷了过去。
    福奇博士皱了皱眉，对张子凡等人道：“结合临床表现、患者旅居史，我认为患者有可能的感染源是布氏锥形虫！”
    布氏锥形虫？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大家都愣了愣。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一种在中国及其罕见的原生动物。
    但他引起的非洲睡眠综合征却非常有名。
    与之同样著名的，还有传播这个疾病的媒介昆虫——采采蝇。
    除了人与人之间的血液传播之外，采采蝇叮咬是病人患病的主要原因。
    张子凡也知道这个病。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种奇特疾病的资料，还是小学的时候，当时只是当做地理志怪来听的。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遇到相关案例。
    这时候，福奇博士也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非洲睡眠病，我们必须马上对患者的骨髓做出检测，以进一步确诊。”
    莞市毕竟是发达的地级市，即便第二人民医院不是三甲医院，检测设备方面还是财大气粗的。
    感染科的医生立刻对患者进行骨髓穿刺并送检化验。
    果然，在患者的骨髓中，确确实实找到了锥虫！
    这一下，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疾病的源头找到了！
    福奇大佬果然是福奇大佬，轻易就做到了大家做不到的事！
    但一直保持着通讯的福奇立刻又给众人浇了一盆冷水。
    这个布氏锥形虫有两种，一种叫冈比亚锥虫和一种叫罗得西亚锥虫。
    前者分布于非洲西部和中部，主要传染源是人，传播媒介为须舌蝇；后者分布于非洲东部，动物和人均为传染源，传播媒介为刺舌蝇。
    而所谓的采采蝇，其实是两种蝇类的总称。
    这两种锥形虫的治疗方案是截然不同的。
    时间就是生命，必须立刻做病原体基因分析。
    这就超出了第二人民医院的能力范围了。
    甚至莞市第一人民医院，也没有做快速基因分析的能力。
    ……
    这时候，连线那头的费通酒醒了不少，只是手机被福奇大佬拿在手里，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要。
    不过此时，他还是建议道，立刻把病人送到羊城中心医院来。
    作为二院的传染病科主任，他知道自己团队几斤几两。
    就算真确认是哪种锥虫，二院传染科也根本看不了。
    至于说床位安排，费通看了看福奇大佬那张老脸，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推杯换盏的羊城中心医院的传染科主任，心里很有底气。
    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
    病人的病情和治疗方法似乎很明确了，张子凡也打算不再掺和这件事情。
    朱建南要随车前往羊城，张子凡想宰他一顿，自然只能改天。
    至于说运送病人的车辆，二院有他们自己的救护车，张子凡还不至于主动把自己的医疗悍马贡献出来。
    不是不舍得，而是没必要，而且徒增解释。
    然而就在帮忙搬运病人的时候，马福生的粗腿偶然间从担架上滑落了下来。
    他的脚腕处，一个不算显眼的红斑出现在了张子凡的眼中。
    张子凡伸手摸了摸，该红斑居然是罕见的硬结。
    而且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大型的虫子咬了。
    这是非洲睡眠病的表征吗？
    还只是单纯的无关病症？
    张子凡皱起了眉头。
    其实之前体查的时候，张子凡就有不少疑惑。
    比如患者出现了单侧眼睑非凹陷性肿胀，肝脾的明显肿大，在听心音时，张子凡还发现患者有一些心律不齐，心动过速。
    这些都不是非洲睡眠病的典型特征。
    不过这些体征比起昏睡这样更加明确的体征来说，显得并不起眼，没有引起众人的重视。
    后来病理科报告，在患者骨髓中发现了布氏锥虫，张子凡也就没有想太多。
    可如今看到这个奇怪的红斑硬结，还有奇怪的叮咬痕迹，张子凡不禁心生疑惑。
    福奇博士会不会搞错了？
    虽然他是传染病的国际权威，张子凡对于传染病所知甚少，不过这些疑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叮！你发现了复杂疾病的盲点，若能解开谜团，你将获得巨额奖励】
    就在这时候，系统的提示音出现在张子凡的耳边。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还是张子凡对被误诊为口腔溃疡的手足口病患儿进行检查，发现疑点的时候。
    果然，这次的诊断有问题！
    张子凡眯起了眼睛。
    就算没有所谓的巨额奖励，好奇心也趋势张子凡向朱建南提出，想要自驾跟随。
    “可以，只是你自己要跟紧，如果跟丢了，我们是不可能停下来等你的！”朱建南快速地说道。
    “那是当然，有我师妹在，跟丢你们算我输！”张子凡点了点头。
    这一刻，一直在思考“我是谁”，“我在那儿”，“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师兄什么都懂”之类问题的杨婷婷，猛然惊醒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场外援助

    杨婷婷的车技并不用多说，悍马一路紧紧跟着救护车。
    要不是超车不太礼貌，杨婷婷都想开车左右横跳了。
    这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可怜的李景旺打来的。
    他还在酒店苦苦等待张老大的回来。
    出门前，张子凡告诉李景旺，今天他打赢了拳赛，晚上是要开庆功宴的。
    为了更好的给他庆祝，自己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只是没想到，张院长就这么带着小师妹跑路了……
    苦等张子凡不回，李景旺终于忍不住打来了电话。
    张子凡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李景旺一听，忙说救人要紧，至于晚饭，他继续吃鸡胸肉、西兰花套餐就可以了。
    挂掉电话，张子凡依然眉头紧锁。
    要知道，虽然根据系统提示，自己可以确定安东尼·福奇的诊断有错误，但如果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强有力的证据，自己根本无法说服别人。
    实际上，张子凡现在自己也毫无头绪。
    全部的线索几乎都是不具备强烈的特异性。
    全身淋巴结肿大、肝脾肿大。心动过速都是很常见的病症。
    唯一比较有特色的，可能就是眼球凹陷了。
    但以张子凡对于传染病的认知，实在想不到这一系列证据链能指向什么级别。
    不对！
    张子凡想到，还有患者脚踝上的特殊红斑硬结，还有那个奇怪的伤口。
    从常识判断，张子凡觉得这可能是什么大虫子咬了。
    但也有可能是被铁钉木屑扎的。
    毕竟比起普通的蚊虫，这个创口有些大了。
    难道是蝎子蜈蚣那样的大毒虫？
    看上去也不像是中毒啊……
    就在张子凡纠结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张小麦色的精致小脸。
    虽然不是什么医学专家，甚至都不是真正的医生。
    但如果说，在张子凡身边谁对昆虫最有研究，那么就非这个人莫属了。
    张子凡连忙打开微信，将刚刚拍摄的病人脚踝疑似蚊虫叮咬部位的照片发给了柳小南。
    没多久，微信上就有了回复：“张大哥，你被虫子咬了？”
    张子凡郁闷的回复道：“我哪有那么多毛，是一个病人，还有，你确定这是虫咬的伤口吗？”
    “当然是虫子咬的，确切说，应该是猎蝽属留下的伤口，这种强壮的刺吸式口器太典型了，估计是红带猎蝽？之前在云南，我还见过这种虫子呢，很危险的！”柳小南回复道。
    张子凡一看，自己果然拜对了菩萨。
    连忙又将脚踝红斑的图片也发了过去，接着便打了电话。
    “小南，事情很紧急，我长话短说，有一个病人病情十分严重，我怀疑与你说的虫咬有关……”
    ……
    从莞市到羊城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闯了好几个红灯的救护车便到达了羊城中心医院。
    悍马虽然在郊区开得快，来到市区显然不如有通行特权的救护车好使。
    因此张子凡他们足足迟了十分钟才到。
    好在老刀还是很靠谱的，留下了一个苦力实习生带路。
    来到重症病房，张子凡看到已经有不少专家都就位了。
    只不过好几个专家，身上还带着一丝丝酒气。
    而且这些专家还不都只是华人。
    有白人，有黑人，还有一个疑似印度人，安东尼·福奇被众星捧月围在中央。
    不是只有中国人习惯舔上级，舔专家的，老外也不妨多让。
    个子矮小的福奇，此时快要被周围的赞美声淹没了。
    “福奇博士，这次大会上，您让我们注意近年来热带病的流行，没想到一转头就诊断出了一例，真是一语成谶！”
    “要不怎么说是世界顶级专家呢，我们这些防疫工作者都是各国的照亮疫情的灯塔，而福奇博士更是灯塔的灯塔！”
    “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中国医院的强大实力，诸位想想，在你们那里，一个州府的医院，能不能具备快速核算筛查能力呢？至少在我们国家，只能去卡拉奇碰碰运气了。”
    ……
    还好聂老爷子不在这里，要不然他又来一句“这个阿三挺好玩呀”，场面就尴尬了。
    原来这位兄弟不是印度人，是巴基斯坦的医生，张子凡忍不住擦了擦冷汗。
    虽然所谓“巴铁”，多少有些理想化的美化成分，但不可否认，中国人在巴基斯坦的认可度非常高。
    尤其是医疗领域，每年各大医科大学出没的“印度留学生”中，不少都是巴基斯坦人。
    这些人在中国学习了医疗知识，也把各个大学派系的技术特点带回了巴基斯坦。
    可以说，在巴基斯坦随便找一家医院，都有可能遇到好多留学中国的医生。
    当然，前些年也有过巴基斯坦留学生达成了eg百人斩的壮举并加以炫耀的事情。
    虽是个案，但连巴基斯坦留学生都这么简单，想来美英法这些真·洋带人，两年完成千人斩应该问题不大。
    ……
    总之，这个马福生运气还真是不错，生个病还能得到多国联军会诊。
    这就好像小偷抢了包，逃跑的时候遇到武警连队拉练一样。
    被十几个精壮猛男压在地上的小偷，也是同样的好运和幸福。
    在一片恭维声中，福奇保持着从容的仪态。
    只不过他眼中那一丝焦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也发现，病人的病症与非洲睡眠病有些不同。
    甚至就在刚才，新的心肌功能检测也出现了异常，这很让人费解。
    因为无论是冈比亚锥虫，还是罗得西亚锥虫，都以侵犯神经系统为主，对于心血管系统的侵犯较为少见。
    但不管怎么说，骨髓检测是不会错的，在患者骨髓里找到了锥虫，这个病的诊断就板上钉钉，没有翻转的可能了……
    ……
    “福奇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就在福奇沉思的时候，忽然之前在视频中与他通话的那个年轻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福奇的印象中，这个年轻人不但英语很好，在介绍几种锥虫的拉丁学名的时候，拉丁语发音也相当标准。
    福奇的父母都是意大利人，张子凡却能发出连他都发不标准的颤舌音。
    这让福奇对于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大增。
    “你好，dr.张，你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医生，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提出好了。”
    福奇伸出了手，态度非常友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三种锥虫【求收藏！求推荐

    出于中华民族的习惯，张子凡本来是不打算当众质（打）疑（脸）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的。
    但既然事已至此，张子凡也只能弯下腰，与福奇握了握手。
    弯腰一方面是表示尊敬，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子凡一米八几的个子，与福奇握手太吃力了。
    “福奇博士，我想很冒昧的提出，您有关于这位病人病症的判断恐怕有所错误。”
    张子凡一语既出，原本微笑着的福奇，表情便有些僵硬。
    他倒不是不喜欢晚辈质疑自己，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会质疑这样一件确定的事情。
    朱建南等人因为江湖地位的关系，都快被挤到门口了，不过羊城中心医院的胡明杰主任就在一旁。
    他有些不悦的道：“你是莞城二院的医生吗？骨髓鉴定不就是你们医院做的？难道你们现在要推翻自己的结论？”
    “我就说，中国大陆医疗的严谨性很有问题，相关的检测根本不可信。”一个约莫四十五岁左右，带着眼镜的蘑菇头女人，在一旁酸酸的说道。
    张子凡没有理她，听口音，就知道她是哪儿人了。
    张子凡对胡明杰主任摇了摇头，道：“胡主任，我并非莞城二院的医生，同样的，我所质疑的，也并非是莞城二院的骨髓化验结果。
    事实上，我相信那份化验标本中确实存在锥虫，但这并不是说，福奇博士的判断就是对的。”
    “什么意思？既然你相信二院的检验结果，你又怎么能否认福奇教授的诊断呢？你知不知道，非洲昏睡症的早期诊断对于病人的治疗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几名专家闻言质问道。
    看着现场逐渐嘈杂的专家们，张子凡摇了摇头，道：“非洲昏睡症确实是非常罕见的热带病，福奇大佬在纷杂的信息中能够拨云见日，将诊断思路引向这个方面，作为晚辈，我也深感佩服。
    可以说，没有他的引导，我和我的团队也无法推导出真正的疾病元凶。”
    “真正的疾病元凶？你是说……”
    听到这里，福奇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动。
    张子凡点点头，恭敬地说道：“没错，福奇博士，您距离正确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了，但您也知道，科学上，差距一点也是无法达到彼岸的，为了病人的生命健康，我不得不冒犯您了！”
    “没有关系，我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推导。”福奇大度地挥挥手，神色反而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看起来，他也因为张子凡启发，想到了自己一直遗漏的那个点。
    张子凡朝他点点头，接着对众人说道：“非洲昏睡病虽然罕见，但也称得上大名鼎鼎。
    无论是采采蝇也好，还是出现嗜睡的奇怪症状也好，都很有特色。
    人们提到锥虫，一般也都是指冈比亚锥虫和罗德西亚锥虫这两种非洲布氏锥虫。
    但实际上，除了这两种主流锥虫外，锥虫家族还有一个远房小表弟，那就是美洲的克氏锥虫！
    这种锥虫感染人体，除了会出现嗜睡和急性感染的症状，更主要的是会攻击人类的心血管系统，尤其是心肌，甚至它们还能通过输血等方式实现人传人！
    有些学者因为其传染性方式和临床症状，有些耸人听闻的称之为新型艾滋病！
    当然，人传人只是少数，这位病人显然是通过更加常规的方式感染的克氏锥虫！那个方式就是锥蝽传播！”
    张子凡伸手将患者身上的毯子掀开，露出患者脚踝。
    “经过我们浩然医疗的首席昆虫学家的鉴定，这个病人足踝部的噬痕，并非是由广省常见的，危害不大的红带锥蝽造成的，而是由属于猎蝽目半翅目异翅亚目猎蝽科锥蝽亚科的指名物种，大锥蝽所造成的！
    结合其他临床症状，我们可以判断，该病人极有可能羸患的，就是由克氏锥虫引起的查格斯病，而非是布氏锥虫引起的非洲睡眠症！”
    在场的都是传染病学者，即便对于热带病研究比较少，但经过张子凡这么一提醒，立刻觉得很有道理。
    这就是科学家和政客的不同了。
    科学家虽然也讲人情，讲权威，但骨子里，大家更相信事实，更坚持真理。
    简单来说，因为屁股问题，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们是比较差的。
    立刻，就有一位来自巴西的传染病学家发言支持张子凡。
    因为他在故乡处理过好几起查格斯病，早期症状确实与该病例有类似之处。
    更重要的是，病人脚踝的伤口，的确很像是某种锥蝽的杰作。
    “dr.张，你居然能够分辨出具体的锥蝽种类，看来你对于昆虫学一定有着高水平的研究，我还以为世界上最好的昆虫与传染病研究团队在我们巴西呢，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得什么病，发展什么学科。
    中国是乙肝大国，因此中国的肝移植水平傲视全球。
    巴西、古巴等中南美国家饱受热带病的困扰，他们的昆虫学与热带病学自然也比较发达。
    张子凡笑了笑，答道：“我对于昆虫所知甚少，但我身后有浩然医疗的伟大团队，这次正是由我们的首席昆虫学家，在远程会诊中发挥了重要的力量！”
    说到首席昆虫学家六个字的时候，张子凡在杨婷婷狐疑的眼神中，将腰板挺得笔直，脸上一片光明磊落。
    …………
    ps：关于本文提到的美洲锥蝽病，也就是查克斯病，确实非常罕见，前几年登陆广东的时候一度造成过度恐慌。
    广东的小伙伴们可能还记得政府号召大家抓锥蝽的趣事吧？
    实际上，被锥蝽咬到，不管是不是大锥虫、骚扰锥蝽这类的危险品种，还是红带锥蝽这样的本土品种，最好还是要及时就医。
    无论是非洲锥虫病还是美洲锥虫病，潜伏期都可以长达十几年，像本文中发病那么急的，只是少数。
    所以不能因为没有症状就掉以轻心。
    当然，也不用过度恐慌，本文背景是我国刚刚接触非洲锥虫病和美洲锥虫病的时候，如今对于这两种疾病，大医院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福奇的邀请（2合1）

    第二天上午八点四十分，锥虫的病原体基因分析报告出来了。
    果然，患者骨髓中提取的锥虫就是美洲的克氏锥虫。
    由于icid会议已经结束，今天大部分国外医疗专家都离开了。
    不过福奇博士改变了自己的行程，依然留在了羊城。
    看到最终的检测报告，福奇不禁感慨：“dr.张，这次多亏了你，才能争取到这么宝贵的时间！”
    由于基因检测是需要时间做pcr扩增的，因此羊城的这个检测速度已经是非常快了。
    可即便如此，时间还是过去了一个晚上。
    如果没有张子凡在昨晚力挽狂澜，提出紧急比对第三种罕见锥虫的基因组，那么最终确定结论，可能还需要再多十几个小时不止。
    如今在基因检测上总算是没有走弯路，确定病原体具体分型后，接下来就是治疗了。
    治疗不及时，患者面临的仍然是死亡。
    但治疗药物在哪儿？
    不仅羊城没有治疗药物，国内其他地方也没有，就算去所谓的“仿制药圣地”，印度也依然是没有的。
    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这种药物，那就是位于瑞士日内瓦的世卫组织总部之中。
    治疗克氏锥虫病的药物并不普通，存量很小，属于战略储备，不是申请就能给的。
    众所周知，一样东西如果中国没有参与进行大规模工业化生产，那么它就很难成为大宗工业品。
    虽然国内高药价广受诟病，国内药厂研发能力也令人捉急。
    但实际上，中国出产了全世界绝大部分药物的基础合成品，掌握了药物制造的上游供应链。
    很显然，治疗克氏锥虫病的药物并不在这条供应链之内。
    像这类治疗极其罕见病的药物，中国没有，美国也没有，只有世卫组织委托两家药厂免费生产，并在基地仓库中少量储存。
    申请药物的审批程序是相当严格的。
    前不久，在其他某地也出现过类似的病例。
    在最后的研讨会上，就是因为检验证据及数据的不完整，世卫组织否定了那家医院判断，没有发放相关药物。
    那位前往泰国旅游，接触鸟粪后不明原因感染的女士，最终至死都没有确诊感染源。
    这种事听起来很残酷，但作为统筹全球疾病防控的一个国际性组织，世卫组织必须要有严格的把控，否则就会被海量的国际申请所淹没。
    毕竟，各国不明原因感染的病例，到最后没办法的时候，都会向世卫组织申请“特效药”，其实就是碰碰运气，死马当成活马医。
    这无疑会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压垮世卫组织的战略储备。
    再加上近段时间来，某超级大国连续拖欠会费，客观上也削弱了世卫组织的执行能力。
    好在这一次，疾病诊断的证据链非常完整，数据提交也非常及时，药物很快被审批下来。
    36小时后，就由特殊通道运抵羊城。
    在此期间，国内的医护工作者们也没有闲着。
    一方面他们给予患者支持治疗，延缓病情的恶化，另一方面，也立刻向中国疾病感染控制中心的寄生虫病预防与控制所上报疫情。
    在报告中，费通和胡明杰等人，除了纷纷给本院邀功之外，也客观记录了一个名为“浩然医疗”的民营医疗机构的贡献。
    并指出，按照浩然医疗的昆虫学专家鉴定，患者是受大锥蝽叮咬导致患病的。
    大锥蝽并非我国本土物种，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相关记录。
    如今出现了这样一例病情，有理由相信，在局部地区，可能已经有了此种生物的入侵，必须立刻摸排、扑杀。
    这就是传染病学家为什么被称为守护灯塔的人，或者叫吹哨人的原因了。
    发现疫情的端倪，立刻上报，防止事态的扩大，这就是学者们的责任。
    疾控中心（cdc）的官员们几乎是和世卫组织的药物一起抵达的。
    很可惜，让张子凡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给自己颁发奖状的意思，甚至连口头表扬的话都没有。
    这倒不是张子凡贪慕虚荣，而是因为这大半年来，他的【荣誉勋章】已经攒到六十多枚了。
    一个国家级荣誉，怎么也能再增长十几枚【荣誉勋章】，这样就有望早日完成拼图。
    【叮！医疗战车侦测范围内，发现发现孤儿药：苯并乙唑。】
    【叮！药物已经拷贝，分子式已破解，车载存量：300单位】
    这时候，张子凡意外的听到了系统提示。
    原来自己那辆悍马还有这样的功能吗？
    可以对孤儿药进行拷贝和储存！
    这倒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看来以后有机会，自己应该开车去各大医院的药房周边，甚至是世卫组织的仓库附近转转。
    多搜集点孤儿药、特殊药，也好有备无患嘛。
    至于所谓孤儿药，当然不是给亚索玩家吃的药。
    “孤儿药”又称为罕见药，用于预防、治疗、诊断罕见病的药品，由于罕见病患病人群少、市场需求少、研发成本高，很少有制药企业关注其治疗药物的研发，因此这些药被形象地称为“孤儿药”。
    这么沙雕的名字，确确实实是正规的国际通用称呼。
    ……
    随着特效药被使用，患者病情开始好转。
    不过张子凡迟迟没有等到自己的奖励提示。
    看来系统大概是要认定患者治愈，或者说病情得到控制以后，才会发放奖励。
    闲来无事，张子凡也就重新打起了薅老刀羊毛的主意。
    张子凡理直气壮的开口，表示咱们这帐可不能再拖了，否则只能拿喜儿抵债了。
    还不等朱建南呸他一口，福奇大佬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dr.张，我听说你还没有得到博士学位？”
    这是福奇从中国医生和官员那边得到的消息，立刻兴致匆匆的赶了过来。
    不过这句话，福奇说的时候怎么说怎么变扭。
    因为在美国，doctor就是博士，博士却未必是真·doctor。
    美国医生的学位都是md，他不太清楚张子凡这个mmbs是什么鬼东西。
    对于福奇这样的老学院派，看到有才华的年轻人，总是忍不住生出爱才心切的念头。
    他问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哈佛完成深造？我虽然很久没有招收过博士了，但依然保留着这项权利。”
    听到这话，无论是朱建南还是杨婷婷都惊呆了。
    老张（张师兄）这么吃香的吗？
    福奇大佬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啊！
    福奇大佬是什么江湖地位，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
    但他们都和福奇大佬接触那么些天了，自然查过了相关资料。
    这么说吧，福奇就是米帝的钟老，甚至地位更高。
    很多人都熟悉的上海华山医院传染病中心主任张文宏教授，他的博士生导师，就是福奇大佬早年随手教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弟子！
    所以福奇大佬的地位无关于国籍，无关于民族，他是全人类共同知识系统树上的大佬啊！
    能成为他的学生，这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然而张子凡却苦笑着摊摊手，道：“福奇博士，请问哈佛大学支持函授吗？”
    “啥？”福奇愣了愣，不太明白张子凡的意思，“如果你担心费用问题，没关系，我可以给你申请奖学金名额，并提供一些实验室补助。”
    “不，博士，我不缺钱。”
    张子凡摇摇头，道：“很抱歉，我最近比较忙，确实抽不出时间，要不，我请您吃顿饭吧？”
    张子凡当然没有时间去哈弗念博士，除非对方接受函授夜校什么的。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读个哈弗青鸟还有可能，哈弗是没戏了。
    但不管怎么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张子凡还是非常礼貌的邀请福奇大佬共进晚餐。
    至于付钱的，自然就是老刀了。
    还别说，一听到能请福奇大佬吃饭，老刀立刻就变得大方了起来。
    不但专门订了羊城最好的饭店，还特地给自己的单反相机换了一个拍合影最棒的镜头。
    不过用餐时的具体情况，与老刀设想的相距甚远。
    餐桌一头，张子凡带着淡妆如玉的女伴，与福奇大佬相谈甚欢。
    张子凡低调地介绍了一下自己ucla访问学者，国际飞行手术专家的身份，让福奇也大吃了一惊。
    让ucla的访问学者来哈佛读博士，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福奇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唐突了。
    但谁又能想到，一个对传染病有着敏锐直觉的中国年轻医生，居然是全世界最好的头颈外科医生之一？
    这事在过去几十年中，自己也没遇到过呀！
    餐桌另一头，朱建南却只能和李景旺大眼瞪小眼的对坐在一起。
    朱建南的心在滴血啊。
    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个大块头啊！
    饿死鬼投胎吗？
    一口能吃掉一整块牛排！
    被张子凡做通工作，彻底将格斗作为爱好的李景旺，也有些放飞自我了。
    反正没打算降级比赛，体重控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很多时候，适量的脂肪对于格斗运动员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胖子抗揍不是假的。
    而且即便是职业运动员，其实在休赛期也没那么忌口。
    林书豪狂吃甜甜圈就不说了，波兰球王十几岁的时候吃了次鸡蛋灌饼，被人一直黑到现在。
    其实老詹不也常吃墨西哥灌饼么，那玩意儿也不见得比天津灌饼营养到哪里去。
    之所以一个被黑，一个被无视，还是实力的关系。
    李景旺有实力，也不怕被黑，因此在张子凡的教唆之下，放开肚子狂吃。
    就在老刀忍者肉痛，又点了几样硬菜的时候，张子凡忽然虎躯一震，目光灼灼地盯着福奇大佬。
    “福奇博士，请问您有没有时间到访s市做客呢……”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张子凡终于收到了系统的奖励。
    而根据这奖励，福奇大佬作为工具人，似乎还大有用处啊！
    【叮！恭喜你完成大型解谜闯关任务：神秘咬痕，来自亚马逊的恐怖死神】
    【叮！恭喜你获得传染病经验+200，医院建设点+1000，建筑奖励：中级实验室、初级院刊编辑部】
    【中级实验室：
    一栋独立的五层建筑，内含动物实验区、细胞实验区、微生物实验区，彼此独立，预防交叉感染。
    每一分区，拥有样品处理室、分离培养室、常规检测室、分子生物学检测室，病理学检测室等房间】
    【初级院刊编辑部：可以任命专业编辑或者自己动手，创立一份拥有合法版号的医院期刊。当院长大人亲自编辑时，可启动[傻瓜模式]。
    此外，期刊相关内容将同步连载至医院官网，并连接各类学术搜索引擎，全球用户都可付费阅读】
    于此同时，张子凡手机中多了几条微信。
    【项目经理静静：张院长，您预约的实验楼工程已经启动了！】
    【项目高级经理蛋卷：张院长，请问你需要的编辑部放在哪里？由于印刷机，我建议最好不要放在住院楼，把它放在4号楼3层东北角，你看怎么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医学大佬果然都是怪物

    邀请福奇大佬来s市做客，自然不能将他塞在吉普车里一路狂奔两千多公里了。
    张子凡找了个代驾，把车子开了回去。
    至于说代驾敢不敢折腾张大院长的悍马车，这得问问后座近两百斤的李景旺答不答应。
    因此张子凡对于自己的爱车托付人手还是很放心的。
    张子凡自己，则和杨婷婷陪同福奇博士以及他的一位助手，一起坐飞机去往s市。
    比较让人惊讶的是，朱建南也厚着脸皮，一起跟来了。
    ……
    飞机上，杨婷婷和福奇博士的女助手一起聊着天，而福奇则闭着眼睛休息。
    他的工作是非常忙碌的，这次能抽出时间去s市走一趟也算是难得的放松。
    朱建南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ipad，回顾自己最新的科普视频：《谣言粉碎，揭秘真正的“新型艾滋病”》。
    正如传染病学者们所预料的那样，之前的病人并非孤例。
    美洲锥蝽确实在广省局部地区发生了入侵和扩散。
    只不过锥蝽和普通的臭虫长得有点像，被咬了也不一定会立刻发病，许多人都没有引起重视。
    随着政府防疫部门，以及新闻媒体的宣传，越来越多的病例被发现了。
    这也在民众之中造成了一些恐慌。
    大量营销号趁机编造一些耸人听闻的故事，狂恰烂钱。
    而朱建南则是不断发科普视频与它们抗争，提倡科学防疫，合理防疫。
    只是从效果来看，科学远不如谣言有传播度。
    最后还是张子凡出手帮忙了，他@了唱歌区当红up主【恰柠檬的小叶子】。
    “老张真有你的啊！两百万粉的唱歌up，这出场费可是不得了啊！”
    朱建南这货明明比张子凡大了十几岁，但一口一个老张叫着，叫得贼亲切。
    张子凡发现这人怎么这么烦哪，忍不住问道：“老刀，你出远门不需要请示汇报的吗？”
    朱建南头也不抬的说道：“没关系，我好几年年假没用过了，今年总要用一次的。”
    “我不是说向单位请假。”
    张子凡摇摇头，“嫂子呢？说起来我在还没见过她呢，你不用向她请假的吗？”
    朱建南摸了摸满脸的胡茬子，“我才40岁，结婚还太早了一点吧？”
    “啥？”
    张子凡受到了惊吓，“40岁还早吗？你特喵不会是个gay吧？”
    朱建南不乐意了，道：“老张我这可得说说你了，好歹你也是90后啊，婚姻观念就这么保守的吗？再说，大龄博士40岁未婚也很正常吧？尤其是像我这种有抱负的海归博士！”
    “啥？你是海归博士？”张子凡挖了挖鼻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我真是海归博士，要不然能40岁前就评上高级职称，还当了科室副主任？我是不是很厉害？”朱建南扬了扬眉毛，一副骄傲的神色。
    “40岁的主任医师吗？”
    在朱建南期许的眼神中，张子凡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揉成一团，道，“还可以吧，蛮厉害的。”
    虽然话是这么讲，但朱建南在他的语气中，没有感受到一丝丝的尊敬。
    “老张，你这就不对了，虽然你只是个硕士，但我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不是？何必要用冷漠的表情将自己伪装起来呢？你太过敏感了……”
    “呵呵！”
    张子凡嘴角扯了扯，狗博士又来打压小硕士了，这真是医院里的日常呀！
    “话说，你都是海归了，英语怎么这么捉急？”
    40岁左右的半老不嫩的海归，还是有点料的，那个年代出国还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但也已经开始慢慢变水了。
    朱建南红着脸道：“这个……我在基辅留的学……要不我给你说几句俄语？”
    留学生中也是存在鄙视链的，很显然，东欧处于鄙视链的最下游。
    除了去印度学软件的，张子凡似乎没听说过底气更不足的留学生了。
    不过其实懂行的都知道，乌克兰人均gdp虽然已经和三哥差不了多少了，不到中国的1/3，但其实他们的教育底子还在，更别说二十年前老刀留学那会儿。
    ……
    如果是大龄博士的话，40岁未婚的倒也确实不罕见，毕竟博士毕业，不少人都三十好几了。
    至少在张子凡印象里，附一就有好几个大龄博士都是单身。
    不过他们单身的理由也各有不同。
    有的是醉心学术，事业为重。
    有的是寒窗苦读太久，好不容易熬出头想要好好享受下花花世界。
    还有的，自然是高不成低不就，选着选着就超龄了。
    老刀把自己归类为第一种人。
    “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追风浪子！”
    张子凡竖起大拇指佩服的说道。
    朱建南捋了捋头发，仰头望着飞机的天花板，道：“哎，那都已是往事，如今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给广大老百姓科普医学知识……
    毕竟，在事业上，40岁评上主任医师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挑战的了……”
    听着这么臭屁的话，张子凡忍不住笑了。
    ……
    飞机抵达机场，张子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孔主任你们来接机了？太客气了，眼科中心不忙吗？”
    “哦？是嫂子正好也刚到s市？这么巧？”
    “嗯嗯，也没几个人，儿科的杨医生，还有一个莞城的医生，和一个老专家，三辆车足够了，就这样，你们来东区找我吧！拜拜！”
    ……
    “呵呵，老张，你这院长对下属也太客气了吧？”
    朱建南扛着行礼，有些揶揄地说道，“我们院长对科主任可没有那么和气，眼科又不是骨科那样的超级大科，作为院长，你得支棱起来啊！”
    张子凡白了他一眼，道：“我们眼科的孔主任可是业务、学术双骨干，本院长礼贤下士也是应该的。”
    “也是！”朱建南笑道，“毕竟是小医院嘛，培养人才不容易……”
    “呵呵！”
    张子凡白了一眼，都懒得打击他。
    这时候，杨婷婷看到女助理并没有帮福奇大佬拎包的意思，便下意识的想要帮忙。
    福奇连忙拒绝道：“dr.杨，我可没那么老，你不知道吧，上个星期我和钟的队伍打篮球，还得了二十分！”
    对于美国人来说，old是一个很不好的词语，不服老是刻在文化基因中的。
    与中华民族敬老的美德相比，也不能说孰优孰劣。
    但福奇大佬确确实实不是死撑，他小小的个子，拎起行礼跑得飞快，像个短腿马里奥似的。
    看着他健朗的背影，张子凡又想起了钟老那一身可怕的腱子肉。
    摇了摇头，张子凡只能感慨，医学大佬果然都是怪物！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祥哥，你真的打算在一家民营医院荒废三年时间？”
    机场西大厅，人流如织，在孔祥身边，一个知识女青年模样，三十岁光景的少妇正拉着行李箱，脸色复杂的跟随着。
    “如果你想报恩，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无论是钱，或者飞行手术，总会有办法的。”
    汪洁看着孔祥，眼神中满是期盼，“回帝都吧！孙院长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让我来做做你的工作。”
    孔祥沉默了一会，摇头道：“这是手术前和张院长约定好的，是公平交易，不是报恩。
    而且……浩然医院是不同的，或许这三年并不一定是浪费。”
    “怎么可能？”
    汪洁摇摇头，有些生气的道，“我虽然参与临床工作比较少，社会经验也不是很丰富，但民营医院是什么概念，我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这家浩然医院背后有雄厚的资本支持，设备非常先进，可终归还是为了钱不是？哪有资本家开医院不是为了人民币呢？
    你和我说过的，这辈子赚的钱够用就行，你想在学术上留下点东西，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
    “你误会了！我当然没有忘记。”
    孔祥无奈的道，“张院长是一个很有远见的年轻人，浩然医院的规划也非常远大，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两个。”
    在两人身后，翟强和潘倩两人低着头，做工具人模样。
    师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但发起火来，可不是老师能帮忙抵挡的。
    看着两个完全靠不住的弟子，孔祥捂了捂额头，感慨自己育徒无方。
    “算了，等你到了实地就知道了，总之我孔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说好三年，就三年。”
    孔祥看了看妻子，最后还是软了下来，“你放心，我和张院长申请过的，每个月有一周的长假，可以回北京陪你……我们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讨厌！”
    汪洁拍了他一下，又拘谨地看了一眼后面两个学生，见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好吧，我就先去会会那个张院长，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前你不是还说，他想让我也来加盟他的医院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梁静茹给他的勇气！”
    对于这个拐走自己老公，让自己每个月只有1/4时间才能夫妻相会的家伙，汪洁确实没有任何好感。
    大约又走了十分钟，汪洁发现丈夫停下了脚步，然后又快步向前走去。
    顺着孔祥快步走去的方向望去，汪洁在茫茫人海中，看到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正在拼命往这里挥手。
    “这就是你们的张院长？”
    汪洁忍不住把翟强拉了过来，“这也太年轻了吧，看上去比你还小很多啊！”
    翟强哭了：“师娘……我比张院长小一岁的……”
    张子凡又是跳级，又是本硕连读的，所以和去年硕士毕业的杨婷婷是同岁，比今年硕士毕业的翟强要大一岁。
    “你25还是26？他比你大一岁就当上院长了？还是全世界有名的头颈外科医生？”
    汪洁之所以叫丈夫“祥哥”，就是因为当年在实验室的时候，孔祥经常指导她的实验，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称呼。
    汪洁叹了口气，难怪丈夫会被这个家伙笼络吸引住，原来他们都是一类人。
    天才……
    或许也会很寂寞吧？
    遇到同类的话，抱团是一种本能……
    汪洁又想到了自己，明明自己在别人眼中也是天才来着……
    可惜，天才也是有等级的。
    wh大学基础医学学士，bj大学基础医学硕士，康奈尔大学基础与病理医学博士……
    这一连串耀眼的轨迹，在那两个怪物等级的天才面前，还是黯然失色了。
    “不过，这么年轻，终归还是很难让人放心，你们得帮我看着祥哥一点，别被这年轻人带到沟里去了，祥哥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浪漫主义了！”
    汪洁交代了两声，便带着两个学生跟了上去。
    ……
    “老张，这就是你们医院的眼科主任吗？太年轻了吧，会不会压不住场子啊？”
    就在汪洁觉得张子凡过分年轻的时候，同样也有人在对孔祥评头论足。
    “你们这医院咋都是年轻人啊……我不是说年轻人不好，但像你这么牛皮的年轻人毕竟是少数嘛，想要办好医院，还是得靠我们这样年富力强的4050主力人员……”
    老刀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他忽然觉得怎么这个一路小跑过来的年轻人有点眼熟啊？
    能不眼熟吗？
    老刀唯一的业余爱好就是做医学科普。
    半年多以前那场震惊全国的伤医案件，当然也是老刀科普，或者说是控诉的重点。
    那段时间，他连做了三四条视频，为帝都的孔祥医生鸣不平，要求严惩凶手。
    而现在，他隐约觉得，这个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一路小跑而来的家伙，怎么有点那味了？
    张子凡可不管老刀怎么想，上前与孔祥熊抱了一下，笑着道：“孔教授来当司机，没有两百万的车子我可是不坐的！”
    孔祥哈哈笑道：“哪止两百万，两千万也是不止的，只不过面值是津巴布韦元！”
    “孔……教授？”
    老刀揉了揉眼睛，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非常魔幻的可能。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更为惊讶的女声响了起来。
    “福奇博士？是福奇博士？”
    由于福奇个子比较爱，在人流之中看不到脑袋。
    因此汪洁直到近前，才发现，在张院长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小老头。
    而那个腰板笔直的小老头，不是康奈尔大学的传奇校友，终身荣誉教授，生理学、免疫学、传染病学等方面权威专家，安东尼·福奇还能是谁？
    要说别的医学专家，汪洁可能还不太熟悉，但福奇大佬，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方面，汪洁的博士就是在康奈尔大学念的，另一方面，她所学习的基础医学与病理学，与福奇博士的专业方向是极其接近的。
    可以说，除了福奇博士会上临床看病人以外，其他的工作领域，与汪洁高度一致。
    汪洁记得，光自己的博士毕业论文，引用的文章，就有好几篇是福奇大佬以及他的团队的成果。
    为什么自己的偶像会出现在s市的一个普通机场里，既没有当地领导迎接（以福奇的级别，地级市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迎接是不过分的），也没有任何新闻报道，甚至在学术圈中都没有一点点浪花？
    汪洁不由的因为惊讶而长大了嘴巴。
    这时候，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会很失态。
    还没等进行表情管理，却发现，在前面还有一个更加失态的中年人，正在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丈夫。
    老刀也正好顺着汪洁的惊叫声，转过了头，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翻了白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
    本书已经快要35万字了。
    应该快上架了，谢谢大家支持。
    最近更新不是特别稳定，上架之后一定会稳定更新，日常多更，请大家放心！

 第一百五十章 医学实验室

    十月金秋，注定是收获的季节。
    10月1日对于中国人是特殊的日子，也是小长假的第一天。
    张子凡没有打乱职工们的休假安排，低调地举行了浩然医学实验室的揭牌仪式。
    原本安排休假的职工全部照常放假，而留下来上班的职工，则都来到了实验室大楼前观礼。
    张子凡在简短的讲话后，将一份荣誉主任的聘书交在了福奇手中。
    一路上，福奇的女助手卡莎和杨婷婷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在台下，她们两人，还有依然有些恍惚的汪洁正站在一起。
    看着福奇微笑的样子，卡莎忍不住摇头，“博士就是太好说话了，总是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尤其是他看好的年轻人。”
    杨婷婷笑着道：“你看福奇博士笑得多开心呀，他说过，很喜欢这里的园林。”
    “那倒是……”
    卡莎点点头，“博士平时太忙了，不但有医学上面的事情，还要处理政府方面的事情，你知道，他并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更不要说应付那些蠢得像猪的政客了。”
    “那他可以每年都来这里度假，我想我们张院长会很欢迎他的。”
    “哈哈，前提是得有假期，不过说实话，我更喜欢加州的海滩，对于这里的林园一点兴趣都没有。”
    杨婷婷羡慕的看了一眼卡莎的臀部。
    这个女人虽然长相乏善可陈，但拥有杨婷婷一直梦寐以求的蜜桃臀，在海滩上一定会是焦点。
    看来健身计划一定不能再拖了！
    杨婷婷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在简短的仪式之后，张子凡又请福奇几人来到实验室内部参观。
    按照张子凡对于系统建筑等级的理解，不计算建筑的特殊属性，它们的基本功能大约是这样的：
    【初级建筑】相当于较强的二甲医院水平。
    【中级建筑】相当于较强的三乙医院水平。
    【高级建筑】相当于较强的三甲医院水平。
    而在【高级建筑】之上的特殊建筑，张子凡目前还没有见到过。
    这座【中级实验室】的水平其实相当不错，甚至比许多三甲医院的都要好一些。
    这或许是因为，国内大部分医院都是这十几年才变得高大上起来，以前又穷又“土”，基本上是没有实验室的规划的。
    比如说附一医院。
    附一医院差不多可以说是东海省最强的三甲医院了，但它的实验楼，也只不过是当年留下来的一栋老房子改建的而已，与光鲜亮丽的门诊大楼并不成正比。
    也就是说，在国内大部分医院将实验室低配的情况下，浩然医学实验中心，反而显得亮眼了起来。
    就和系统出品的放射科不配备大型ct和mri，却会配备普通的dr机一样，实验中心里，普通设备都是配齐的。
    这让张子凡又小赚一笔，要不是有外人在场，都要忍不住抱着小师妹笑出了声。
    通风柜10个，每个价值2万元。
    真空干燥箱5个，每个价值3万元。
    生物显微镜10台，每台价值3万元。
    紫外线分析仪2台，每台价值10万元。
    离心机3台，每台价值7万元。
    ……
    酶标仪1台，价值15万元。
    rna/dna定量分析仪1台，价值30万元。
    实时荧光定量pcr仪，价值50万元。
    生化分析仪7060型1台，价值65万元。
    流式细胞仪1台，价值100万元。
    全自动酶免工作站，价值150万元。
    激光扫描共聚焦显微镜。价值180万元。
    张子凡一路走来，一路核算着设备的价格。
    他在系统商城里看过，如果用建造点数兑换【中级实验室】，需要惊人的15500点数，几乎是【中级建筑】里最贵的。
    如今看来，这个价格不冤！
    因为光是实验室中配备的零零散散的小仪器，积少成多加起来，就价值将近两千万元。
    不过转念一想，一台petct好像也要一千五六百万元，张子凡发现实验室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烧钱了。
    这时候，张子凡不免有些羡慕那些获得神豪系统的道友，千万级别在他们眼中只是零花钱，亿字前面不加十，不加百，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
    但对于张子凡来说，除了之前那台petct之外，这一次的设备群，是他从获得的最大一笔资产了。
    如今不算房子，浩然医院的固定资产总价也已经超过半个小目标了，这些设备可都是张大院长的命根子啊！
    想到这里，张子凡忍不住将身后的李景旺拉到一边，再三强调医院的安保工作不能放松。
    等一会儿，保安队最近招的小伙子，全部要带到院长办公室政审，张子凡表示，自己有特殊的识人技巧，可以明辨忠奸。
    ……
    此外，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这些实验设备不但性能上有轻微的提升，质量也会更可靠一些。
    而且，设备一多，规划就非常重要，浩然实验室科学合理的规划，以及不算顶尖，但是精良丰富的仪器设备，让包括福奇在内的参观者交口称赞。
    论设备，福奇的实验室当然更加先进，但他还是拿出笔记本，记录下了许多设备布局方面的小技巧，打算将浩然的经验带回自己的实验室中。
    至于汪洁，这时候牢牢捏住丈夫的手，掌心的微汗，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很多人以为高级知识分子情商高，其实这是未必的。
    想一想高中时的女学霸，她们情商高吗？
    未必吧？
    而且一路考上重点大学，又一路读研、读博，毕业后也直接进入实验室，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象牙塔。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研究人员，缺乏与人交往的经验，对于人情世故所知很少。
    前些年，清华好几个大学老师，都是绝对的聪明人，却被最最简单老土的诈骗电话骗走了几千万财产。
    甚至还有一个副教授，又是卖房，又是借钱，给骗子都整乐了。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面对电话诈骗时，表现完全没比信息落伍的老年人好多少。
    这就是人生经历不同所造成的的认知差距了。
    他们一辈子都在和数据，和实验打交道，生活两点一线，非常简单，人也比较单纯。
    实验室政治也远没有办公室政治那么惨烈，因此说其中一些人高iq，低eq，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
    当然，也有很多科学家，又是开公司，又是潜规则女研究生，私生活风生水起，浪得飞起，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总之，临床医学学者天天要和患者打交道，相对没有这些问题，但像汪洁这种，整天呆在实验室中的，难免短于人情世故。
    孔祥笑着拍了拍妻子的头，道：“你看，现在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吧？张院长，还有他的浩然医院是不同的，在这里，或许我们能实现原本不敢追逐的梦想。”

 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假结束

    除了精良的设备以外，实验室的布局也很不错。
    实验室有五层，总面积为1600平方米，每层300平米多一些，不算宏大。
    1层2层规划为动物实验室，主要包括动物的饲养、繁育、实验、无害化处理等环节。
    之所以把动物实验室放在下层，也是考虑到动物本身气味较重，还有可能造成噪声污染。
    不过暂时这方面的问题还不严重。
    因为目前浩然实验室中，只能提供基础的小白鼠和豚鼠作为研究对象。
    这些基础的实验动物的品系很纯，是由系统附赠的，张子凡让老方帮忙饲养着。
    至于实验用犬、猕猴，甚至是黑猩猩之类的大型实验动物，暂时用不到，也养不起。
    在动物实验室中，2楼的东南部，大约150平米的位置是昆虫实验部，是张子凡专门给柳小南预留的。
    福奇博士路过这里的时候，还特地打听了浩然医疗那位博学的昆虫专家的事情。
    当听说，柳专家就连假期都废寝忘食的去另外一家专业机构，进行特殊科研方法的学习训练，福奇博士感慨的点了点头。
    亚裔科研工作者真是勤奋啊，美国的年轻人越来越懒了。
    当然，张子凡不会告诉他，作为大一新生的柳小南，去的那家特殊专业机构的正式名称叫做——天城驾校。
    没有见到柳专家，福奇博士感觉很遗憾，3层的细胞实验室和5层的微生物实验室也都简单的参观了一下。
    至于4层，则是实验室的档案馆、电子阅读室。
    结束了参观之后，一行人来到同样新落成不久的浩然职工餐厅就餐。
    作为【中级建筑】，这家餐厅同样是三乙医院水准的，规模不小，不过还没有火力全开，只启用了一小部分。
    这主要是因为，浩然医院下一轮的大扩招还没有开始，算上眼科中心新招募的一些医生，目前全院医护职工也只有一百多人。
    这么点人就餐，胖婶带着她的三个小姐妹，就全部搞定了。
    听说要招待外国专家，胖婶摩拳擦掌想要整桌大餐。
    这倒不是什么崇洋媚外，就是老百姓朴素的道德观念。
    不过张子凡觉得还是不必了。
    随着对福奇博士的深入了解，张子凡知道他对于物质享受没有什么追求，对于铺张浪费也没有什么好感。
    于是张子凡要求胖婶还是做了她拿手的鲜肉大馄饨作为中午的便餐。
    一开始，福奇博士对于这种憨态可掬的食物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艰难地用筷子戳住，吃了一个之后，却皱起了眉头。
    大块大块的猪肉臊子并不是他的菜，出于礼貌，福奇博士还是勉强吃完了十个大肉馄饨。
    相反的，福奇对于配餐的一小碟糖醋土豆丝倒是十分中意，吃得精光。
    张子凡摇摇头，意大利人果然对于酸甜口有着特殊的偏好。
    反倒是福奇的助理，那个臀波乳浪的女研究员，一口一个鲜肉大馄饨，吃得满嘴爆浆，连连竖起大拇指，直喊好吃，
    说起来，老外都爱吃中餐，也算是个都市神话了。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在国外大行其道的中餐，许多都是经过魔改的品种，更加符合当地的饮食习惯。
    来到中国本土的外国人，不少是吃不惯地道的中国菜的，甚至不得不以美式快餐度日。
    但张子凡相信，只要给福奇多一点时间，他也一定会改变口味，爱上胖婶的猪肉大馄饨。
    张子凡觉得，比起之前在广东吃的干瘪的云吞面，薄皮大馅的湖州大馄饨要美味多了。
    只可惜，福奇博士没有机会改造自己的味蕾了，他毕竟是个大忙人。
    用过午餐后，张子凡便亲自送福奇博士前往机场，返回大洋彼岸。
    ……
    送走福奇，广省之行总算也告一段落，接下来又将是浩然医院稳步发展的一段时间。
    国庆小长假这几天，外科缺人，张子凡回到了久违的门诊一线，上了三天班。
    说实话，随着如今职工们提供的建设点数越来越多，张子凡已经不太重视每日任务提供的那100点点数了。
    随着假期的结束，职工们也陆陆续续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看得出来，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只有少数几个人，一副夜生活过度的模样。
    刘建明就是其中一个，他不但哈欠连天，更是黑眼圈深重。
    据说他和谈了三年半的女友终于订婚了，十一期间一直在忙着选婚纱、订酒店、拍结婚照。
    拍结婚照有多么折磨人，结过婚的人都懂。
    张子凡虽然没有结过婚，但也有所了解。
    作为仁慈的老板，让老方给他送去了蛋白粉和补锌冲剂。
    ……
    石晓雅就完全不一样了，她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射。
    这个假期，她回了一趟甘肃老家，给爸妈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
    两千五一平，70平的房子打完折也就十六万元，还带简单装修。
    从三月到九月这七个月时间里，石晓雅作为护理部主任和院长御用护士，光奖金就拿了十好几万，更别说去美国做手术时张子凡分的提成了。
    如果说张子凡吃肉，袁强喝汤的话，石晓雅得到的只能算鸡骨架上的肉丝儿。
    但肉丝儿也是很养人的。
    很多人说农村地区重男轻女，但其实如今在农村，女人已经很吃香了。
    由于婚嫁天然的不平等，大量优质的女青年被城市吸引，导致农村地区找不到老婆的男性越来越多。
    奇货可居之下，彩礼也变得越来越贵。
    如今在一些地方，就算是二婚的大龄妇女，也是大家抢着要的香饽饽。
    二十、三十万的彩礼只要开口，就会有送钱的，经济富裕点的地方，甚至要五六十万的彩礼也不算多。
    石晓雅刚回到家那会儿，媒人不知来了多少，石晓雅怎么劝都劝不走。
    最后她无奈，只好去镇上银行拉了自己的工资流水，闪瞎了媒婆们的眼睛，这才让世界清静了下来。
    等到石晓雅给父母全款在镇上买了房子，老石家终于成为了十里八乡羡慕的对象。

 第一百五十二章 保二甲，争三丙【周五上架，

    石晓雅和刘建明，只是职工们的一个缩影。
    一百多个人，不使用系统的情况下，张子凡已经不能完全准确的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也记不清他们的籍贯和特长。
    但张子凡知道，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遵循程序运行的npc。
    他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有着自己的梦乡，想要在这个光怪陆离却处处都有美好的世界中，生活出属于自己精彩。
    而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命运都渐渐与浩然医院联系在了一起。
    这家从诊所一点一滴成长起来的医院，不但是百姓们治愈身体的地方，也是这些年轻的医生护士们，梦乡起航的地方。
    站在院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张子凡居高临下地俯瞰整个医院，计划着医院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要说建筑规模的话，如今的浩然医院已经有了一些三乙医院的气象。
    特别是崭新的3号楼、4号楼，以及新落成的两用餐厅和实验大楼，无不在平凡间显示着一丝丝高大尚的气质。
    所谓三乙医院，在许多老百姓，尤其是大都市的老百姓看来，还算不上什么大医院。
    没三甲，你也好意思叫医院？
    但实际上，三乙医院是跨地区、省、市以及向全国范围提供医疗卫生服务的医院。
    是具有全面医疗、教学、科研能力的医疗预防技术中心。
    其主要功能是提供专科（包括特殊专科）的医疗服务，解决危重疑难病症，接受二级转诊，对下级医院进行业务技术指导和培训人才；完成培养各种高级医疗专业人才的教学和承担省以上科研项目的任务；参与和指导一、二级预防工作。
    有些人言必称三甲医院，患了感冒发烧也要往三甲医院跑，自然是觉得三乙医院不怎么样。
    但作为一家医院的院长，真的想要把自己的医院发展到三乙的水平，才会知道这一切有多难。
    目前来说，全面建设三乙医院，张子凡还是不敢奢望的。
    省卫生厅在每年年底，都会对全省医院进行一次年度医院等级考评。
    到时候，浩然医院作为今年新开业的一家民营医院，也将接受第一次定级考评。
    张子凡的目标很实际，就是保二甲，争三丙。
    说起来就算是张子凡这样的业内人士，也还真没有听说过三丙医院的名头。
    但仔细研究之后，张子凡发现，三丙医院其实是大量存在的。
    只不过三丙医院的称号不太好听，几乎所有的三丙医院，在对外宣传的时候，用的都是“三级医院”的称呼。
    三丙医院也不差了，毕竟把所有科室、建筑全面升级到中级不太现实，张子凡觉得这个等级可以冲一把。
    其实严格来说，浩然医院目前连二甲医院的门槛都还差不少。
    别的不说，妇科、耳鼻喉、皮肤、理疗之类的常规科室，现在都没有，建制很不完整。
    说难听点，病人连卡个鱼骨头，来浩然医院都处理不了。
    取鱼骨可是很专业的，不少人以为口腔科就能取，实在是大错特错。
    除非卡在牙龈上，取鱼骨必须要喉科医生使用裂隙灯和专业设备来取才行。
    因此，在接下来，完善各种科室，成为了医院发展的重中之重。
    好在兑换【初级科室】对于如今的张子凡来说，建设点数压力已经不大么大了，建筑方面求全不求精的话，问题不会很大。
    仔细对照了卫生厅关于医院等级的考评标准，张子凡发现，果然到最后，最缺的还是人才。
    目前浩然医院共有职工160人：
    口腔门诊15人（含专属护士5人），负责人：刘建明（c+级，其中牙体牙髓专精达到b+级，技能：[器械精通]）
    头颈外科中心13人（含专属护士5人），负责人：袁强（b级，技能：[手术嗅觉]）
    眼科中心10人（含专属护士3人），负责人：孔祥（a+级）
    儿科3人，负责人：杨婷婷（b级）
    内科6人，负责人：郭爱凤（暂代，c级）
    外科5人，负责人：朱军（暂代，d+级）
    化验室6人，负责人：刘佳（c级）
    特检科5人，负责人：黄佳文（d+级）
    药房6人，负责人：傅鸿鹏（c级）
    体检中心30人，负责人：王晶晶（c+级，技能：[样本亲和]）
    门诊护理组（不含专属护士）17人，负责人：宁静（c+级，技能：[宁心静气]）
    住院部护理组（不含专属护士）12人，负责人：石晓雅（b级，技能：[细菌杀手]）
    护工组10人，负责人：马继红（b+级）
    保安部10人，负责人：李景旺（a级，技能：[残暴打击]）
    收费处8人，负责人：方国华（c级，技能：[明察秋毫]）
    餐饮部4人，负责人：苏罗娘（c+级）
    看着全院职工的名单，张子凡下定决心，扩编势在必行了。
    这样想着，他拿起手机，一个个打去了电话。
    刘建明、袁强、石晓雅、王晶晶、宁静、杨婷婷等一干医院元老很快就悉数到齐了。
    至于孔祥，陪妻子回京办理停职手续，目前并不在医院。
    没错，汪洁最终选择了来浩然医院工作，兼顾事业和家庭。
    ————————————————
    后天，也就是周五中午12点，本书将会上架。
    上架当天会尽量多更，之后会稳定更新。
    码字不易，恳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
    如果订阅成绩好，作者菌可以每天少睡少吃，挤出时间加更，谢谢大家支持！
    真的，订阅是作者菌最大的动力，也是对作品最大的肯定！

 第一百五十三章 职务任命

    “你们跟着我，也有好些年头了吧……”
    “院长，就不到八个月……”
    “嗯，四舍五入，这也是漫长的时间了，谈谈这段时间，在浩然医院的感想吧。”
    张子凡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将下巴托在交叉的双手上面，以大佬的坐姿看着自己最核心的几名下属。
    老方站在他身后，依然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冷血管家。
    刘建明看了看其他几人都在酝酿，心想自己刚刚喝了院长的蛋白粉和补锌冲剂，感觉空虚的身体又重新充盈了起来，今晚回家的恐惧感都消失了不少。
    所以啊，这当头第一记彩虹屁得自己主动来开。
    “张院长，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我们浩然医院蒸蒸日上，一步十个脚印，超越宝蓝，成为s市第一大非公立医院指日可待！”
    石晓雅也点头道：“刘医生说得不错，我还记得在张院长接手这里之前，我们这个诊所一点生气都没有，同期来的几个小姐妹，全都离职了，好在我没有急着走，终于等到了张院长您来力挽狂澜！”
    袁强等人也连连点头，一时之间，院长办公室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张子凡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丢在了正不太熟练拍着马屁的袁强头上，无语的道：“我让你们谈谈在工作中的得失和建议，谁让你们在这里放彩虹屁了？这一点，你们要像杨主任学习，你们看她多沉稳，从来都不会阿谀奉承，曲意媚上，你说对不，婷婷？”
    ……
    在开了一阵玩笑之后，张子凡将因为医院飞速发展而导致的自己与下属之间渐渐产生的膈膜打碎，让大家重新亲近了起来。
    作为领导，宽严相济是一门艺术，像张子凡这样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是很难拿捏的。
    不过好在，他有系统这个大杀器，对于浩然医院也有绝对的控制力。
    因此平时的管理可以稍微活泼一点，也不怕下属们不服管教，架空自己。
    系统的加成只对浩然医院职工有效，在自身能力提高之外的能力，是可以收回的。
    谁若是不老实，直接提出医院，没有了系统加成，他毛都不是，根本翻不起浪花。
    张子凡根本不用害怕有些医院中，技术大牛反客为主压制院领导的情况。
    相反，浩然医院的中层干部都是年轻人，保持适当的活泼感，可以增进团队的凝聚力，提高大家的主人翁意识，激发创造能力。
    就好像玩笑归玩笑，几人在领会了张子凡的意图之后，就立刻提出了几条宝贵的意见。
    很显然，这些都是他们平时工作中的思考所得，并非是当场想出来的敷衍话。
    比如说，王晶晶建议到，浩然医院的官方网站维护不太及时，很多时候不能反应最近几天医院的创新性手术，或者相关技术领域的突破，专家们的资料维护也显得有些滞后了。
    王晶晶建议，应该成立专门的信息管理科，作为后勤部门的一支，对医院外网网站进行维护。
    同时，如检验科基站、体检中心系统、各个门诊医生的办公室电脑，也可以由信息管理科统一保障，以保证临床的日常诊疗秩序。
    刘建明则认为，随着医院规模的扩大，仅仅只依靠周边几个社区的病源，已经不太够了。
    他建议，应该利用浩然医院毗邻地铁口的优势，扩大目标病源的广度。
    比如说，作为政策灵活的民营医院，浩然也该有些民营医院的样子，该去地铁、公交、小区电梯里面买点广告了。
    袁强的看法却不同，他觉得比起宣传，浩然医院的核心能力是无与伦比的专科技术。
    那些阿波罗、玛利亚，没有过硬的技术就只能靠浮夸的广告吸引病人，而浩然医院则不同。
    袁强建议，应该组织浩然义诊医疗团，每周定期走进社区、养老院、学校等地方，给有需要的老百姓们进行义诊，同时也可以派发廉价实惠的药品，以及医院的宣传手册。
    而杨婷婷则从学术的角度出发，建议充分利用“唇裂修复浩然标准”的金子招牌，适时开展年度的学术研讨班，并且可以向卫计委申请纳入医学学分体系之中，扩大医院影响力。
    这些建议都非常宝贵，张子凡让老方一一记录下来，并且研究其中的可行性。
    作为职工，几人的出发点虽然很好，但多多少少有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意思。
    张子凡作为院长就不得不考虑成本问题了。
    好在这些精细账目的核算都由忠心耿耿的老方来处理，给张子凡省下了不少事情。
    老方的财务能力虽然只有c，不算太高，但他一入职忠诚度就超过了90%，获得了【明察秋毫】的技能。
    拥有这个技能，老方在处理文件和账目时，能敏锐发现其中的陷阱和漏洞，还是非常让人放心的。
    做完这一切后，张子凡忽然说道：“医院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是时候进一步完善医院的行政管理体系了。”
    闻言，众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免心跳加快了起来。
    当然，杨婷婷除外。
    这货与其说是忠诚于浩然医院，不如说单纯谗某人身子。
    到如今，杨婷婷在lv3名师光环的照耀下，都将专业技能从c+刷到b级了，她的忠诚度也才83%。
    对于能不能在医院里当上领导，她根本不太在意。
    杨婷婷不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
    职务晋升不仅仅是意味着收入的上涨，意味着在未来医院发展中占据一席之地，也意味自己着人生价值的进一步实现。
    张子凡也没有卖关子，更没有搞什么民主投票，谁赞成谁反对的把戏。
    反正浩然医院是他全资的，人事任免自然由他张某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依照二级医院行政编制，本院院级领导暂定为：院长1名，副院长4名，医务处主任1名，外联办主任1名，院务处处长1名，本院暂不设党高官及相关党组织。”
    “院长由张子凡同志担任，副院长由刘建明、袁强、孔祥、杨婷婷四名同志担任，其中刘建明为常务副院长。”
    “刘建明，常务副院长，协助院长开展人事管理和对外宣传工作，联系人力资源办、宣传中心、信息中心。”
    “袁强，副院长，协助院长分管临床医疗，尤其是外科系统的工作，联系医务部、质量管理部、门诊部、急诊科、入院服务中心。”
    “孔祥，副院长，分管医疗、教学、科研（次）工作，联系医务部、药学部、临床药理基地。”
    “杨婷婷，副院长，分管科研（主）、国际交流、实验室管理等工作，联系科研部、国际交流部。”
    “石晓雅，医务处主任，分管院感、职工保健、医保等工作，协助院长、常务副院长分管内科、护理及医技系统的医疗工作。”
    “王晶晶，外联办主任，协助常务副院长、医务处主任做好外联、医保管理、职工保健等工作。”
    “方国华，院务处处长，分管食堂、车队、绿植养护等工作，协助院长对医院及所属单位经济运行行使监督权。”

 上架感言

从二月份开始，磕磕绊绊，《从小诊所到医疗帝国》这本书终于即将上架。
    这三个月来，作者菌经历过起起伏伏，几次想要放弃写作，但是，读者朋友们不少暖心的评论让作者菌终于坚定了把这个故事讲完，讲好的决心。
    正如很多同学猜测的那样，作者菌确实是一名医生，而且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医生了。
    因此写作这件事，一半是爱好，一半是生活。
    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把自己梦想中的故事，梦想中的医疗团队，码成文字带给大家，也期待着能有所收获，可以补贴家用。
    所在，再次恳请各位读者朋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订阅，谢谢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扩招开始【求订阅！】

    张子凡告诉几个心腹，一定要加强学习，提高技术水平和管理能力，否则能力不足、难以服众，他作为院长，不得不随时调整大家的岗位。
    这时候，即便是杨婷婷，也感受到了压力。
    因为她意识到，原本自己学历比较高，又是三甲大医院出身，在医院内部可能还没有什么人说闲话。
    如今随着医院规模的发展，不断有各种高学历、高资历的人才进入。
    比如说那个来自莞市二院的朱建南医生，如今正在着手组建浩然医院的急诊科。
    更不要说全国知名的孔祥教授了。
    自己如果还不努力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张师兄的风评，被说成是靠着不正当关系上位。
    就算为了不让某些刻薄的人在背地里说张师兄的闲话，自己也应该要好好做一番成绩出来。
    连杨婷婷都这么想，其他几人更觉责任重大。
    尤其是刘建明，他本来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以前跟在老唐后面混日子，也算是一个s市土著的悠闲日常。
    但如今，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论是家庭的责任，还是事业的提升，无不让刘建明感觉到，自己来到了新的人生路口。
    如果不能把握住这一次机会，自己恐怕直到垂垂老矣，也会不断后悔吧！
    因此佛系青年刘建明，也不得不振作起精神，准备做出一番成绩。
    既是报答张院长的知遇之恩、授业之恩，也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起责任。
    当然，这些想法对于刘建明来说，讷于言、敏于行，整个人依然散发着佛系的光辉。
    其实张子凡选择让刘建明当这个常务副院长，看重的就是他那四平八稳的性子。
    要说激情，他不如石晓雅，要说魄力，他不如袁强，要说学历，他更不如杨婷婷。
    但所谓常务副院长，就是当张子凡这个院长不在医院时，主持全院日常事务的人。
    而张子凡不需要整个人有多么优秀，多么上进，只要求他稳如老狗，忠诚不移。
    而刘建明，正是这样完美的人设。
    至于说孔祥，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但他毕竟加入浩然医疗的时间还短，心思也没有完全稳定，暂不做考虑。
    ……
    宣布完任命，张子凡紧接着开始分配任务。
    当务之急自然是医院的全面扩招。
    按照二甲医院的标准，全院的床位总数需要达到200张左右。
    临床方面，至少有急诊科、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眼科、耳鼻喉科、口腔科、皮肤科、麻醉科等科室。
    辅助方面，至少设有药房、检验科（含血库）、放射科、手术室、病理科、消毒供应室、病案室。
    目前浩然医院已经满足了其中大部分科室的设置要求。
    还缺少急诊科、妇产科、耳鼻喉科、皮肤科、病理科5个科室，压力不是很大。
    每个医护人员，大概每天能给张子凡创造23点建造点数。
    也就是说，张子凡目前平均每日建造点数的进账大约有300点。
    【初级专科诊室】张子凡每天都能建两个，与当初诊所时期节衣缩食建立内外科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所以对于非重点诊室的建立，建筑根本不是张子凡担心的事情，他所短缺的，还是人才。
    好在随着汪洁和朱建南的加入，急诊科和病例科都在建立之中。
    剩下的耳鼻喉、皮肤科两个科室，开设都比较简单。
    唯一复杂一些的，就是最后的妇产科了。
    虽然叫做妇产科，但实际上几乎没有二甲医院设立产科的。
    接生这个事情，风险其实是很大的，羊水栓塞、脐带绕颈……数不清的大坑，非常可怕。
    没有相当的技术实力，张子凡轻易打算开设产科。
    但妇科是必须要开的，这是二甲医院的底线。
    如果只是治疗一些常见的妇科病，做些常见的妇科检查，【初级妇科门诊】倒是绝对够用了。
    可有些让人难受的是，在我国，妇科是与妇科门诊手术分不开的。
    而其中最重要的手术，就是大名鼎鼎的人流手术了。
    配套专门的妇科手术室，这是浩然医院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无论是成年人意外怀孕，或者是未成年少女怀孕，都需要人流手术。
    甚至不夸张的说，每到初高中寒暑假，就是各个医院妇科门诊的手术高峰期。
    张子凡能做的，也只能是给她们聘请一位靠谱的妇科医生了。
    关于妇科主任的人选，张子凡交给了杨婷婷。
    儿科医生和妇产科联系还是比较多的，尤其在科研上面常有联系。
    张子凡委托她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靠谱的医生来。
    至于耳鼻喉科主任的人选，张子凡准备交给孔祥去办。
    耳、鼻、喉、眼、口腔，虽然统称为五官科，但口腔从中分家的历史要长得多。
    反而是眼科与耳鼻喉科的联系更加紧密一些。
    张子凡对于耳鼻喉科医生的要求不高，有一定技术，有上进心就可以。
    至于业务能力，孔祥找来的人，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反正张子凡暂时也没打算开展耳鼻喉的大手术，只要他能满足门诊检查、开药、取鱼骨头、掏耵聍就可以了。
    以这样的要求找人，孔祥的老同学手下，估计有得是这样的研究生，物色起来应该并不困难。
    至于剩下的皮肤科医生，张子凡就只能像以前一样，在网上招聘了。
    网上招聘这事就和撒网捕鱼一样，全凭运气。
    ……
    除了主力医师以外，住院医生、护士、护工之类的人员也需要进一步配齐。
    比如说，偌大一个眼科中心，只有7个医生3个护士，还是太少了一些。
    要知道，孔祥教授是有自己的微博的，光他带来的，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病源，就足够支撑起一个专科门诊部了。
    浩然眼科中心，起码得有30个医护，才能勉强忙得过来。
    另外，内外妇儿几乎都要招人，也就是发展较早的口腔科，如今基本达到了饱和，不用再招医生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科研经费【求订阅！】

    三丙医院一般总职工数在500人以上，二甲医院一般在300人以上。
    张子凡初步打算在本轮扩招中，将医院医、护、勤杂以1比2比0.5的比例配置，将职工总人数提升至400人左右。
    这样，浩然医院进可争取三丙，退可妥妥二甲，可谓进退有据，诸葛子凡。
    但一次性扩招一倍的职工并非一件小事，需要循序渐进。
    张子凡按照职责将任务分解给了几名副院长。
    几人像极了领命抓壮丁的保长们，心怀忐忑的领命离开了。
    不过杨婷婷却单独留了下来。
    “你找我有事？”张子凡奇怪的问道。
    “师兄，在分管业务上，我有一点疑问。”
    四下无人的时候，杨婷婷还是喜欢叫张子凡师兄，而不是院长。
    至于说像是恐怖蜡像一样站在张子凡身后的老方，已经被她无视了。
    “哦？这么快进入角色啦？怎么样，对我的安排满意吗？”
    张子凡从抽屉里摸出了两颗小白兔奶糖，丢给了杨婷婷。
    熟练的将奶糖剥纸丢入嘴里，杨婷婷点头道：“和郑院长差不多，挺好的。”
    她所说的郑院长，是附一医院的郑副院长，也就是郑森明的母亲。
    杨婷婷和其一样，都是负责医院的科研和学术交流方面的工作。
    只不过与附一医院这样的庞然大物比，浩然医院的科研才刚刚起步。
    而且作为民营医院，想要争取省级或者国家级的科研经费基本不太可能，想要做研究，不得不自筹经费。
    杨婷婷留下来，就是来找张大院长争取科研经费来了。
    张子凡扯了扯嘴角，这小妞真是会催命啊！
    不过对此，张子凡之前就有所计算。
    科研这个东西，说烧钱，是真的烧钱，说省钱，其实也真的很省钱。
    浩然医院如今扣除包括人力成本在内的所有成本，每月盈利为300万元左右。
    张子凡准备拿出其中的1/10，也就是30万元，作为研发投入。
    其中5万，作为实验室日常运行的成本，包括仪器维护、动物饲养、人工开支等。
    无论是小白鼠还是豚鼠，如果没有做实验的医生认养，就得由实验室自己饲养了。
    这些小动物吃不了几个钱，实验室管理员的工资也很便宜，因为系统，设备折旧可以忽略不计，所以5万元预算是很宽裕的。
    这样，另外25万可以作为科研经费。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25万拿来做科研，是不是太过寒酸了？
    其实不然。
    在新闻报道中，辉瑞、葛兰素史克之类的国际医药公司，其研发经费都是数亿元起步，单位还是美元。
    但实际上，25万科研经费是怎样一个概念呢？
    相比工科大佬动辄几千几百万的经费，国内医学生物的科研经费一向都是很抠搜的。
    省级自然科学基金的重点项目经费，一般总额也就10万元，这还得是东海这样的经济强省。
    向楚省这样中不溜的省份，重点项目经费也就六七万元。
    普通的项目，少则一两万，多则三四万，也就是这个水平了。
    至于国家级自然科学基金，大约为20多万元，且这笔钱使用的周期是三年。
    也就是说，张子凡一个月拿出来的钱，足够支持四五个省级课题的研究，或者一项跨度达3年的国家级课题。
    听起来是不是很魔幻？
    要不怎么说，生物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专业呢？
    确实是一把辛酸泪啊！
    也不要指望这些廉价的课题能有多么巨大的产出，绝大部分情况下，这些课题都是用来制造垃圾论文的。
    医学生物研究方面依旧是我国的科研短板。
    根据近期的nature的share指数，以及国际专利局的统计，中国科技总的研发成果已经达到了美国的65%，与经济几乎是同步增长的。
    而且论文的总体质量只比美国和欧洲稍低，高于日本、韩国，远高于印度、俄罗斯。
    至于说那些不配拥有姓名的国家，很抱歉，他们以26%的论文产出，制造了不到1%的优质论文，都是一群渣渣。
    国际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中、美、欧，无疑是目前三大领跑者。
    中国甚至已经渐渐拉开欧洲一个身位了。
    但在这其中，贡献最大的是化学，高质量成果达到了美国1.5倍，其次是物理、地学，也不落下风。
    生物研究纯纯粹粹就是个拖后腿的。
    虽然论文总数还可以，但优质科研成果只有米帝的1/50，而且很大一部分成果都是中美合作出产的。
    至于用几万块钱资金制造的论文，基本都不能打。
    但也并不是说，这些廉价的论文中没有金子。
    屎里淘金的话，确确实实，不少有价值的学术成果就在这漫山遍野的垃圾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作为民营医院的院长，张子凡自然不会花自己的钱去买几百吨狗屎回来淘金，他要买的是金砂。
    就算有一些杂质砂石，但只要仔细筛选之后，就能看到真金。
    所以张子凡打算用浩然医疗1/10的总收入来做科研，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这笔钱现在是30万，未来等到医院发展壮大，就可能是300万，3000万，3亿！
    虽然和跨国财阀还是无法相比，但张子凡坚信四两拨千斤的道理。
    ……
    听完张子凡的预算设计，杨婷婷连忙含着眼泪，心疼的摇头说道：“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还是等我回去建立一套经费申报制度吧，事后我们还得严格审核，嗯，就请方叔叔帮忙审！
    咱们花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可不能像外面那样，被有些教授拿来请客吃饭买小车！”
    看着露出小虎牙，一副地主婆嘴脸的杨婷婷，张子凡觉得非常欣慰。
    果然没有白疼她！
    “咳咳，除了实验室方面，其实还有一样东西也要麻烦你管起来！”张子凡拉起杨婷婷的手，来到了3楼。
    杨婷婷是分管科研和学术交流的副院长，院刊编辑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她去操作。
    反正张子凡有终极权限和傻瓜模式兜底，也不用担心杨婷婷检验不足的问题。

 第一百五十六章 解构之眼【求订阅！】

    “《浩然医院院刊》编辑部？”
    看着这几间屋子前的铭牌，杨婷婷瞪大了眼睛。
    张子凡建了一个实验室，杨婷婷勉强还能理解，但他居然还悄悄咪咪地在三楼建了一个编辑部，实在超出了杨婷婷的认知。
    “师兄，你是不是真的赚了很多钱？多到没处烧了？其实我也可以没这么朴素，去买意大利的包包的……”
    张子凡给了她一个想吃屁吃的眼神，但没法解释。
    白得的奖励难道不要吗？
    这还是人吗？
    就连那张【高级太平间图纸】，张子凡都琢磨着等哪天资金充裕了，就把它建起来了呢。
    其实张子凡也是第一次来编辑部，原本还以为这里只有一个房间。
    毕竟【初级院刊编辑部】嘛，应该比较简单。
    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三四个房间，里面各种设备一应俱全。
    张子凡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叮！这是一家平平无奇的编辑部，在这里审核文章，专注度+10】
    【叮！请尽快发表创刊号，并收获500个点赞，奖励：医院建设点数500，稿费专项保障金10万元，特殊技能[解构之眼]】
    【解构之眼：使用者的瞳术会对命中的敌人施加有机体解构效果。
    累积1层效果，将发生细胞水平的解构，累积3层效果，将发生细胞器水平解构，如果累积到9层效果，将发生分子水平解构。】
    听到耳畔传来的提示音，张子凡愣了愣。
    对于编辑部本身的特殊能力，张子凡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作为【初级建筑】，有个不痛不痒的专注度+10的特性，也算是意料之中，不算大新闻。
    真正让张子凡感兴趣的，是随着编辑部出现的指定任务。
    尤其是完成这个任务后获得的奖励，【解构之眼】。
    目前张子凡拥有特殊技能为光环类和瞳术类两种。
    光环类：名师光环lv3，专注光环lv2
    瞳术类：【预设之眼】、【痛苦之眼】
    如今还要加上这个【解构之眼】。
    真就是五村械斗之眼睛传奇呗？
    宇智波子凡感受到了系统对于自己父母的深深恶意。
    在如此恶劣的事态下，还能保全双亲，自己是实名大孝子没跑了！
    ……
    吐槽归吐槽，不管怎么说，这个新瞳术【解构之眼】，张子凡是志在必得的。
    从技能介绍来看，这个【解构之眼】很像是英雄联盟中大眼怪维克兹的被动技能。
    而在故事背景中，这只虚空生物也确实对于解剖雌性生物，并欣赏她们动人的音高乐此不疲。
    张子凡自然不会去做这么变态的事情，但不可否认，【解构之眼】这个技能非常强大。
    可以在细胞、细胞器、分子三个层面进行有机体解构，让张子凡学习到它们的解构知识和运行原理。
    简而言之，这款新眼睛，是为科研、病理研究量身打造的最强之眼，张子凡志在必得。
    想到这里，张子凡立刻将院刊创刊号的制作放到了全院战略高度上面。
    他转身将拍了拍杨婷婷的肩膀：“师妹，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大展拳脚的舞台了。
    《浩然医院院刊》不仅仅是我们医院内部发行的杂志，它的电子版也面向全世界，我可是申请了正紧的版号的。”
    杨婷婷竖起了大拇指，除了“牛逼”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知道，如果只是搞一份内部发行的刊物，到不是什么难事，但想在大陆地区取得正规的出版资格，那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文章可以发表啊？”
    杨婷婷无奈的说道，“就算我把自己的新论文发在院刊上，也完全不顶用，一期杂志，怎么也要十篇以上的论文支撑吧？”
    “没关系！”
    张子凡已经研究过任务要求，其实并没有说，一定要以学术期刊姿态出道。
    实际上，绝大部分医院的内刊，也只是半学术半宣传半娱乐的刊物。
    也就是说，上面既有医院新的科研动态，也有国际学术前沿的引文介绍，更多的是全院医生护士的文学创作，对医院领导的歌功颂德，甚至就是院领导本人的书法作品。
    总而言之，结合目前浩然医院的实际情况，张子凡并不打算好高骛远地，一开始就将《浩然医院院刊》定位成纯学术杂志。
    “你的论文还是投《pediatrics》好了，我会搞定学术和排版部分，不过其他内容的充实，就需要你去想办法了，咱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张子凡笑嘻嘻的说道。
    ……
    邓聪是一名生物系留学生，主要的研究方向是细胞信号转导方面。
    不过在加麻大这几年，他更多时间则是放在了赚取外快上面。
    最近国内又出现了大头娃娃事件，让邓聪的奶粉代购生意愈发红火起来。
    可是，邓聪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九月拿到硕士学位后，他就一直在找一份国内的工作。
    闻着从隔壁传来的大麻味道，邓聪有点恶心想吐，他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父亲。
    以前邓聪总是觉得父亲一嗓子烟味让人难受，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令人作呕。
    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这里甜美的空气的。
    尽管祖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邓聪还是想她了。
    不过在国内找到一份令人满意的工作，实在太过困难了。
    虽然有点不务正业，学校也是什么常青藤名校，就是普通大学，但邓聪好歹混出了硕士的文凭。
    只要不是死磕老家东海，找一份省级科研单位的工作，还是很有希望的。
    只不过吧……
    就算是东海省生物研究院，一名研究员的工资也只有4000元一个月。
    这年头，4000元能干什么？
    就算还有一些福利待遇，那也高不到哪里去啊！
    说句难听的话，最近行情好，一个上午邓聪代购奶粉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当然，邓聪本身家庭不太差钱，差钱谁学生物啊！大雾！
    来加麻大念书的时候，老邓家可没指望着邓聪给家里倒寄钱的。
    所有家底还可以的邓聪，对于收入低微的情况勉强还可以忍。
    但工作地点的偏远，就很难接受了。
    东海省是国内经济大省，也是教育大省。
    以邓聪的学历，想要找到一份高校的工作很不容易，东海省生物研究所同样也不好进。
    尽管邓聪父亲已经走了不少门路，但目前看来，希望不大。
    又游览了一会各大招聘网站，邓聪无奈的叹了口气。
    接着，他随手点开了一个网站，浩然医疗官网。
    由于之前翻译过张子凡医生做客每日秀的节目，这让邓聪对这家同处东海省的浩然医院产生了兴趣。
    只不过他们的网站虽然做得漂亮，更新却有些不及时。
    邓聪也只是隔三差五上去瞅瞅，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上次噶了颗洋韭菜，洋韭菜居然还入乡随俗的，写了一封2000字的感谢信，被浩然官方挂在了国际版上，作为广告宣传。
    这让邓聪乐了很久。
    他再次点开网站，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感谢信，而是在醒目处标注了“招聘信息”四个大字。
    作为生物专业的学生，邓聪没有想过在医院找工作，但他还是随手点开了相关链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解构猪肉【求订阅！】

    就在邓聪电子简历审核通过，踏上归国路途的时候，浩然医院正在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写作浪潮。
    第一版《浩然医院院刊》征稿活动，已经正式开始了。
    根据张院长和杨副院长在食堂贴出的公示，任何入选刊用的稿件，依据其内容，都有500元1000万不等的稿费。
    具体来说，如果只是普通的小散文之类文章，会有几百元的稿费。
    如果是创新性论文，奖励就会大大提升。
    只要你敢写出诺奖级的科研论文，医院奖励你一千万元。
    一千万元可是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的两倍。（2019年已经调整为800万元。）
    不过这就是张子凡搁那儿瞎吹扯淡呢。
    先不说，真有诺奖级科研论文，谁会在院刊上发表，就是想发，也得有那能力不是？
    就算是孔祥教授，学术方向是视神经相关的基础研究。
    说实话，他就算把这研究出花来，由于题材的限制，想要获诺奖也是比较困难的。
    这就和眼科专业、口腔专业全国两院院士凤毛麟角的道理一样。
    小科室出头难！
    再说钱，国家给科学家发最高大奖，奖金只是个彩头，荣誉和相关待遇才是最重要的。
    张子凡也就怕写一个亿有点太飘了，随便写的1000万，当不得真。
    其实就连1000万流动资金，浩然医院也是没有的。
    毕竟为了医院发展，张子凡把大部分钱都投入扩充设备上面上去了。
    当然了，看到这张告示的人，对于最后一条也就图一乐。
    就像s市人才引进政策中有一条，诺奖得主可以在本市七折购房。
    甭管有没有大佬真的来买房，写文案的时候，牌面不能少了！
    ……
    虽然说大奖距离遥远，但其他稿酬可是真金白银看得到的。
    尤其是当天不怕，地不怕的石晓雅，第一个带头冲锋，投稿了一篇800字的小论文，《两种不同洗消制度下院内感染的比较》，获得了2500元稿酬之后，大家的热情更加高涨起来。
    在我国现行的职业晋升体制下，每一个医生多多少少都是要和论文打交道的。
    升中级还好一点，升副高，那是必须要论文开道的。
    就算不升副高，毕业论文总是写过的。
    可真正会写论文，有临床研究锻炼的有几个人？
    所以也就催生出了一个灰色产业链条：代写论文。
    不少人都看过石晓雅的底稿，怎么说呢……
    语句还算通顺，也没有什么错别字……
    但就这，也能值2500？
    要知道，2500块在某宝上可以买到比这精彩得多的论文！
    于是，不少医生开始动笔写作了。
    石晓雅主任虽然工作能力很强，把护理部和院感科的工作主持得很好。
    但说到底，就是个卫校生不是？
    一个卫校生都能赚2500，我这个本科生、研究生，还不得起飞咯？
    于是仅仅三天后，不少稿件便涌入了浩然编辑部。
    张子凡和杨婷婷抓紧时间审稿，结果将这些稿件统统退了回去，一篇没收。
    这让众人感到了困惑。
    凭什么石晓雅主任的稿件能上，我的稿件不能上？
    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尤其是翟强，作为孔祥的学生，他虽然顽皮了一些，但写作能力还是很强的。
    甚至在研究生阶段，他还接过代笔论文的单子，可以说是老江湖了。
    代笔一篇论文，翟强分到的钱也就一千来块，哪有光明正大的给院刊投稿来得爽快？
    仅仅三天时间，他硬是东拼西凑肝出了3篇论文。
    别的不说，翟强自认为自己随便写写的东西，比卫校的小丫头肯定是要强不少的。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在杨婷婷主持的特别说明会上，她特地拿出了石晓雅的文章与翟强的文章加以对比说明。
    石晓雅的文章虽然语句单薄，形式粗糙，但它是切切实实用心去写的，是有内容的。
    石晓雅通过这半年来主持医院院感工作的经验，认真分析了实行过的两种不同洗消模式对于院内感染的影响，取长补短，提出了自己的新方法。
    这些新的工作经验，不但对浩然医院有用，对所有的二级医院都是适用的。
    这就是有价值的文章。
    只是写作技巧确实差了一些，这次由张院长亲自改稿，完成了华丽的转变，下次就必须要石晓雅自己提高写作水平了。
    听到杨婷婷的讲解，石晓雅非常感动。
    张院长这么忙，时间这么宝贵，还帮自己改文章……
    看来自己真的要继续努力学习了！
    要说学习，以前石晓雅觉得自己很笨，不是学习的料，不然也不会考了个卫校。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如今在浩然医院，石晓雅觉得自己的脑子灵光了不少。
    尤其是在学习室，自己的学习效率比读书那会儿高多了。
    正是有了这样的发现，石晓雅也更加有信心，继续提升自己，以卫校生的底子继续跟随医院发展的脚步。
    ……
    点评过石晓雅的文章之后，杨婷婷又拿出了翟强的文章。
    乍一看，从前言到结尾，这几篇文章写得都非常漂亮得体。
    可仔细一分析，这不过是胡乱拼凑起来的流水文章而已，除了占据版面外，毫无用处。
    杨婷婷干练犀利的点评，让大家豁然开朗。
    老实说，这么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想要看到它里面空洞的实质还是很难的。
    不愧是张院长的师妹，果然这位杨院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翟强自然知道自己的文章是怎么写的，听了杨婷婷的点评，不免面红耳赤。
    恰烂钱被金主抓了现行，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好在杨婷婷知道张师兄很重视这位孔教授的学生，也知道翟强没有大的恶意，于是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
    翟强羞愧的表示，自己今后一定多思多想，写出有灵魂的文章来。
    至此，大家也总算知道了浩然编辑部收稿的标准，那就是内容为王！
    而在接下来的第二轮收稿时，张子凡和杨婷婷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言之无物的垃圾文章了。
    有了【初级编辑部】的加成，两人审稿非常快。
    甚至让杨婷婷心生了一种，那些杂志编辑都是磨洋工天才吗，的想法。
    最终，两人经过商议后，录用了8篇创新性论文，4篇指导性综述，7篇散文、随笔、评论文章。
    其中张子凡也亲自发表了一篇文章，《甲状腺良性肿瘤保留腺体器官的25种新术式》。
    看到张子凡的文章，杨婷婷不禁想问，张师兄，你家术式都是搞批发的吗？
    上次唇裂手术领域，被你一记闷棍敲掉未来五十年手术进步的空间，这一次，你又来祸祸甲状腺手术了吗？
    虽然内心吐槽，但杨婷婷的眼睛里，还是很诚实的露出了崇拜的光芒。
    这篇文章虽然字数比自己那篇儿科论文《儿童代谢综合征(ms)、先天性肾上腺皮质增生症(cah)与性早熟间的相互作用与临床治疗方案》少多了。
    但杨婷婷知道，如果说自己这篇论文，是一篇优良级的论文的话，那张师兄就又写了一篇颠覆式的临床学术论文。
    而他就这样把文章发在了《浩然院刊》上，实在是太豁达了！
    这或许就是有才任性吧！
    杨婷婷一边叹息，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张师兄的手稿收藏起来。
    如今写论文，当然都是用电脑了。
    张子凡要用【傻瓜文案处理器】修改论文，更是离不开电脑。
    不过在研究术式中，他也少不了写写画画，也就有了不少手稿。
    而这些，都是属于杨婷婷一个人的宝贝，被仔细珍藏。
    ……
    按照系统的资金管理规则，张子凡没有办法给自己开工资也没有办法给自己发稿费。
    因此这一期创刊号一共只发出稿费3万8千元。
    这个数字远比系统给予的【稿费专项保证金】要少。
    也就是说，系统白给的10万元，将会有6万2千元被收回。
    不过张子凡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说句实话，这一期除了自己发的文章，其他文章的水平还是比较低的，也就值个两三千块。
    如果一开始就将稿费定得太高，不利于今后发展。
    一般来说专业期刊收稿是不给稿费的。
    有的，反而还会收取审稿的钱。
    毕竟审阅专业性稿件花费的人力物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那是稿件太多，大家争着想要投稿发文章的情况。
    《浩然院刊》如今牌面还没有这么大。
    况且一般医院的医生发表sci论文后，医院是会给予物质奖励的。
    张子凡设立的内部稿费制度，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论文奖励。
    所以万一有外部人员想要投稿，很抱歉，这是没有稿费的。
    非但没有稿费，还得交钱。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而当200份院刊印刷出来之后，每个职工人手领取到一份。
    仔细阅读院刊中登选的文章，大家都受益不少。
    很大程度上，这份创刊号与其说是一本杂志，不如说是一份指导临床工作的指南。
    比如说，当刘建明看了石晓雅的文章之后，才明白护士洗消器械有这么多讲究。
    他也开始考虑，口腔科拥有全院最复杂的手术器械，是院感的高风险科室。
    那么在医生端器械的处理上，是不是也有哪里可以改进对接，进一步降低院感风险呢？
    这个念头，正是下一篇文章构思的开始了。
    总而言之，通过《浩然院刊》，张子凡用很少的钱，激发出全体职工观察医疗细节，思考改进方法的潜力，非常划算。
    ……
    【叮！恭喜你完成创刊号任务，获得医院建设点数500，稿费专项保障金3.8万元，解锁特殊技能[解构之眼]】
    当发刊的第二天一早，张子凡刚刚查完病房的时候，期待已久的提示音终于响了起来。
    第三种眼睛终于解锁，张子凡迫不及待地跑去食堂后厨，准备进行试验。
    之所以要选择食堂后厨，自然是因为胖婶那里少不了猪肉了。
    横竖不是搞什么科学研究，张子凡没必要去实验室，找新来的研究员邓聪要小鼠，也没有必要去病理科，找汪洁博士要组织标本。
    胖婶的新鲜猪肉，正是使用【解构之眼】对之解构最好的素材！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求订

    “张院长你饿啦？我给你下碗馄饨？”
    厨房里，吊顶风扇呼呼吹着，胖婶正在指挥几个厨娘准备今天的午餐。
    见到张子凡进来，胖婶热情的上前招呼。
    “今天不太想吃馄饨，给我整笼烧卖吧！”张子凡没吃早饭，确实有些饿了。
    自从胖婶入驻餐厅后，张子凡就不需要杨婷婷每天准备早饭了。
    杨婷婷虽然有些不乐意，但如今她也越来越忙了，只能默默接受现实。
    只是她偶尔还会做几个拿手菜，改善一下张子凡的伙食。
    ……
    让胖婶去准备烧卖，张子凡打开冰柜，从里面拿了块硬邦邦的冻猪肉，找了个空房间开始研究。
    【中级两用餐厅】的后厨很大，胖婶几人只用了一部分，所以张子凡也不担心有人打扰。
    和之前两款眼睛一眼，【解构之眼】用起来也并不复杂。
    将猪肉放在台面上，张子凡双瞳中闪烁起绿色的光芒。
    【解构1层——细胞解构！】
    【获得：受损的猪表皮细胞、受损的猪成纤维细胞、受损的猪脂肪细胞、受损的猪血管上皮细胞……】
    张子凡发现，随着瞳术的使用，冻猪肉上升起了旁人无法察觉的淡绿荧光。
    随着光芒散去，猪肉表面出现了一层特殊排列的滑腻物质。
    果然，不到万不得已，【解构之眼】是不能用于活体上面的。
    张子凡的猜想没有错，解构有机体后，细胞之间的联系也被破坏了，成为了一堆重新排布的独立细胞。
    也就是说，【解构之眼】的破坏力堪比伽马刀。
    只不过它的穿透力还没有强到足以作为武器的地步，张子凡目测，解构的细胞层厚度不超过5mm，勉强穿透了猪的真皮层。
    这样的深度，除非攻击眼球之类的地方，否则杀伤力有限。
    不过在手术当中，说不定会有使用的价值。
    ……
    猪的皮肤和人一样，分为表皮、真皮及皮下组织三层，只是稍厚一些而已。
    每一层，都有不同的细胞组成。
    表皮层主要为各种表皮细胞，真皮层主要为成纤维细胞，皮下组织就有各种脂肪和毛细血管、小神经、小腺体了。
    而解构之眼就像精准的拆卸工一样，将这些细胞分门别类地拆卸出来。
    张子凡注意到，细胞之中最多的是成纤维细胞，最少的是顶泌细胞，这也与他解剖的深度相符。
    最神奇的是，在【解构之眼】效果解除之前，这些细胞虽然被拆散了，但维持着正常的形态，没有发生挛缩和皱叠。
    至于为什么说系统介绍它们都为“受损的细胞”呢？
    这并非是【解构之眼】造成的副作用。
    而是因为这些猪肉经过冷冻，被冻伤了。
    用专业的术语讲，就是“细胞冷冻冰晶损伤”。
    通俗讲，当细胞被逐渐冷冻到冰点以下的时候，细胞内部的水分会凝结成尖锐的冰晶，刺伤细胞膜和细胞器。
    当张子凡再次使用【解构之眼】，对其中一个细胞进行细胞器水平的解构之后，结论也证明了这一点。
    通过3层解构效果，一个猪上皮细胞解构成为了细胞膜、细胞核、线粒体、内质网、中心体、高尔基体、核糖体等等主体结构，以及微管、微丝等细胞骨架结构。
    而这些细胞器很多都被细小的冰晶破坏得支离破碎了。
    如果说，细胞核和细胞膜体积比较大，勉强还是光学显微镜可见的水平，那么中心体、核糖体这些，已经是必须要用扫描电镜才能看到的微观结构了。
    看来【解构之眼】不但有拆卸的作用，更有微观视力的作用，能让人看到极其细小的物质。
    看着这些如同破损瓷器一般的细胞器，张子凡忽然诞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一个源于本职的疯狂想法！
    不过在厨房显然是没有办法验证的，张子凡只能先压制住自己不成熟的想法。
    继续解构！
    随着一道道原谅色的解构光线作用在选定的一处细胞质区域，一团团蛋白质大分子出现在了张子凡的视野中。
    这不免让他有些疑惑。
    因为根据技能介绍，必须要有9层解构效果才能发生分子水平的解构，为什么现在才只有6层效果，就能发现独立的蛋白质大分子了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张子凡并没有停下来，继续使用第7次【解构之眼】。
    这时候，他发现，原本聚拢成团的蛋白质忽然裂解开来了！
    原来如此！
    张子凡庆明白了其中原理。
    蛋白质虽然是一个分子，但与水分子、氧分子、硫化氢分子这样的简单分子相比，蛋白质是由极长的肽链组成的巨无霸分子，要复杂数万乃至数百上千万倍。
    蛋白质中，长长的肽链形成了四级结构。
    即：肽链上氨基酸的排序决定1级结构。
    肽链折叠形成2级结构。
    多个肽链三维构象形成3级结构。
    数个3级结构作为官能团，由非共价键连接最终形成有活性的蛋白质，即4级结构。
    因此，6层解构光线解构蛋白质4级结构，7层解构3级结构，8层解构2级结构，9层才是真正解码蛋白质的氨基酸序列。
    而有了氨基酸序列，就可以逆推出编码这段蛋白质的rna和dna信息！
    硬核，实在是太硬核了！
    张子凡终于知道，为什么大蛇丸搞了一辈子科学研究，最后面对宇智波两柱子还是白给了。
    这么开挂，谁受得了啊！
    要我是大蛇丸，我也要砸烂实验台，去抢红眼睛啊！
    想到这里，张子凡兴奋地想要立刻进行第8次【结构之眼】操作。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恍惚，肚子里也传来了强烈的饥饿感。
    接着，张子凡双脚一软，头重脚轻的向前倒去。
    “张院长不要啊！”
    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及时出现，一把将张子凡提了起来。
    原来是胖婶提着热腾腾的烧卖出现了。
    “张院长，你再饿也不能吃生猪肉啊，不卫生！
    来，感觉尝尝婶做的猪肉大烧卖！婶知道你爱吃猪肉，可真没想到，你有这么爱吃啊！”
    说着，胖婶抓起一个油汪汪的大烧卖，塞进了张子凡的嘴巴。
    她看到，张院长因为吃到大烧卖，幸福的都翻起了白眼。
    “好吃，你就多吃几个！”胖婶笑得非常开心。
    ……
    从这天起，张院长为了多治疗一些病人，废寝忘食地做手术，饿到等不及想要生吃猪肉补充体力的故事，成为了一代代浩然医者大爱无疆的精神传承。
    …………
    不少读者老爷吐槽作者菌短小，这个我承认，不过大柱我也是有苦难言啊！
    我真是医生……今年理论上能考副高了……被论文卡住了……大哭.jpg
    所以相比全职作者，确实忙一些。
    不过稳定更新还是没问题的，这本书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支持的朋友也不少了，作者菌会加油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位老伙计【求订阅！】

    相比只是模拟影像的【预设之眼】，【解构之眼】涉及到了物质层面的变化，因此更加消耗能量。
    张子凡没吃早饭，本来血糖就低，剧烈消耗之后就出现了低血糖症。
    吃过了胖婶做的大烧卖之后，张子凡稍作休息，恢复了体力。
    接着，他在胖婶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提着剩余的猪肉，小跑着离开了。
    张子凡当然不是打算吃这玩意，而是为了验证他之前想到的那个大胆，而不成熟的想法。
    不过上午有一台正颌手术，张子凡只能先将这块猪肉用报纸包好，塞进院长办公室放可乐的冰箱里面。
    这台手术由颌面外科李勇医生初诊，发现搞不定后上交给袁强，袁强又上交给张子凡。
    如今张子凡已经不再管理普外科，而是给全院外科系统起托底作用。
    目前普外科由朱军医生代管。
    原本张子凡对于这个只擅长做包皮手术的老江湖不是很满意。
    不过后来发现，一个能把包皮手术做到极致的男人，其实他本身就是有手术天赋的。
    朱军的成长比更年轻的苏飞翔快多了。
    后者虽然有一个【临场应变】的天赋，但手活确实不太行。
    所以张子凡让他改行当麻醉医生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一台正颌手术，就是由张子凡主刀、袁强配台、石晓雅器械、苏飞翔麻醉的经典组合。
    而手术二助和巡回护士则分别是两个张子凡只见过一次的新面孔。
    最近医院在扩招，新面孔也就多了起来。
    无论是哪个口子招募的新人，都是要张子凡这个院长亲自看过，并且首肯的。
    这也是绝大部分医院的惯例。
    就算那些四五千人的大医院，医生、护士的入职，院长也都会一批一批地亲自面试。
    所以张子凡使用系统甄别出一些品性有明显问题的职工的行为，也并没有让人感觉奇怪。
    ……
    9点20分，手术正式开始。
    这名病人来自川省，是一个36岁的女公务员，从小患有两侧颌骨不对称的疾病。
    也就是俗称的歪下巴。
    不过她这个歪下巴特别严重，下颏顶点偏离面中点超过7公分，可以说是重度毁容了。
    以这样的容貌，还能当上地方公务员，可见她的家庭应该还是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拖到这个年龄才正儿八经想到做手术，主要就是手术风险比较大。
    正颌手术很复杂，一般的公立医院，或者整形医院只敢小打小闹，对于七八公分的严重歪斜是不敢动手的。
    不过姚士华教授所在的华西医学院就在川省，病人却舍近求远，跑来东海省治疗，这令人费解。
    据她自己说，是在抖音上看到浩然医院，头脑一热，想要在36岁改变自我，就跑来求医了。
    听到这种说法，张子凡真是哔了狗了。
    按抖音推送求医，这大姐心比百度求医的还大啊！
    别人直播带货，你这是直播带命？
    不过后来张子凡知道，人家也不是真傻，是做过功课的。
    这名患者不但全面了解过浩然医院的背景，更是查到了孔祥教授在浩然医院复诊的消息。
    这么说起来，张子凡也就理解了。
    看来孔祥的名人效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不但带动了眼科中心的发展，更给整个浩然医院树立了品牌。
    至于那个抖音短视频，张子凡不问也知道，肯定是石晓雅王晶晶她们搞的。
    张子凡还记得，自己来浩然的第一天，就看到石晓雅在抖音上听《爱河》。
    不过现如今，大俗大雅已经无分别，各种党政机关也都在各大平台上搞了公众号，张子凡对于石晓雅她们的行为也表示默许。
    ……
    通过【预设之眼】的分析，张子凡给这位叫做朱梅的患者制定了“左侧下颌升支矢状劈开截骨+右侧下颌升支矢状劈开牵引成骨”的术式。
    简单来说，患者的下颏部偏向右侧，同时由右侧骨头短，左侧骨头长造成。
    通过矢状劈开的方法，将左右两块下颌骨各自劈成两个薄片。
    只要移动两个薄片，像是移门一样，增多或者减少重叠的面积，就能调整下颌骨的长度了。
    说说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自然要难得多。
    而且骨头交错之后，如何去掉多余的骨头，如何愈合，如何牵张成骨，这都是非常有技巧的事情。
    张子凡和袁强一起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了这台手术。
    手术之后，张子凡久违地发现，【颌面畸形怪】掉宝了。
    【万能胶水（绿色）：一款优质的生物胶水，拥有优秀的生物安全性能，可以黏合微弱张力的血管、神经，以及一切有机物质。】
    冲完澡回到院长办公室，张子凡看着手中一款小巧的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
    生物胶水不是什么新生事物了，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都有数款有临床价值的生物胶水面世。
    它们有的仅仅可以黏合皮肤创口，有的可以黏合小血管和神经。
    甚至据说在实验室中，还有可以黏合主动脉损伤和心脏穿透伤的超级胶水。
    当然，这种可以承受主动脉压强水准的胶水，距离临床应用还很遥远。
    而张子凡手中的这款胶水，根据说明来看，其特点并不在于抗压强，而是“万能”。
    能够黏合一切有机物质的特性，给予了它无限的可能。
    一切有机物质……
    张子凡觉得自己原本不太成熟的想法，似乎变得越来越可行起来。
    ……
    迫不及待的取出猪肉，张子凡来到了浩然医学实验室，
    在实验室门口，张子凡看到一个保安正在给翟强进行登记。
    自从上次投稿事件被孔祥狠狠批评之后，翟强有点改过自新，发愤图强的意味。
    他不但在工作上愈发认真，在科研上也变得积极多了。
    见到张子凡到来，保安小马连忙行礼。
    张子凡笑着回了个礼，然后对翟强问道：“小翟，对我们这里的实验条件，你还满意吗？”
    翟强连连点头，道：“实在是太满意了，做实验很舒服！”
    这可不是翟强拍张大院长马屁，而是真心话。
    从硬件上来看，浩然医学实验室肯定是比不过北医大的实验室的，甚至可以说，差距还不小。
    但耐不住这里人均资源高啊！
    在北医做实验的时候，想要预约无菌操作台都是要靠抢的。
    而且受到僧多粥少的实际情况的制约，翟强这样做细胞实验的人，大部分时候得和做动物实验的人共用无菌操作台。
    也就是说，辛辛苦苦饲养了细胞，想要给它们加点培养液时，所用的操作台，半小时前可能刚刚解剖过老鼠。
    动物实验显然要比细胞换液细菌多得多。
    虽然经过消毒，饲养细胞被细菌感染的风险，无疑是大幅度增加了。
    一旦细胞被污染，那么几个月来的实验成果很可能毁于一旦。
    翟强就深受其害。
    无菌操作台的资源都是如此紧张，更别说预约扫描电镜什么的了。
    翟强每次都得和管理电镜的老巫婆求爷爷告奶奶，才能预约得到。
    而在浩然医学实验室完全不同。
    人均资源非常丰富不说，管理实验室的邓聪博士，为人也很随和，对自己这个北大硕士也非常尊敬。
    这一切，都让翟强非常满意。
    不过有一点，翟强还是提了出来。
    那就是浩然医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使用员工电子卡系统，每次都需要人工登记，比较麻烦。
    张子凡觉得很有道理，打算回头问问老方要多少钱，如果花钱不多的话，咱就整一个。
    ……
    学着翟强的样子登记过后，张子凡直接找到了邓聪。
    这位加麻大的留学生，算是网上招聘收获的意外之喜。
    如今邓聪在浩然，主要分管实验室的管理工作，同时自己也做一些实验。
    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维护浩然医院的官网。
    浩然医院的官网是系统出品的，当然不存在需要杀程序猿祭天的系统bug。
    因此邓聪的主要任务是编辑内容，而这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之一了。
    一切都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离家又近，收入也还算不错，邓聪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
    张子凡作为院领导，关心了一下新同志的工作生活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要了一间细胞实验室。
    张子凡打算在这里尝试，对冰晶损伤的细胞器进行修复。
    如果能够成功，这绝对具有极其巨大的意义。
    这不仅仅意味着张子凡可以修复细胞，更意味着，他也可以改造细胞！
    ……
    在细胞实验室中，对细胞器实现分离，最常用的方法是“细胞分级分离法”。
    通过浆化、离心分离、分析三个步骤，破坏原本的细胞，得到内部的细胞器。
    基本原理基本上类似于以前农村用明矾净水，主要靠的就是过滤沉淀那一套方法。
    但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更加直接地从细胞中取出细胞核等比较大的结构，那就是使用显微工具。
    比如说，在克隆动物的实验中，需要将细胞核移植入去核的体细胞中去，使用的工具就是煅烧至内径为2040微米的毛细玻璃管。
    但是这种毛细玻璃管还是粗了一点，无法实现更精细的操作。
    那么有没有比毛细玻璃更细的工具呢？
    答案是有的，那就是纤维探针。
    只不过这种探针细归细，却不怎么好用。
    使用不方便不说，还极其昂贵。
    那么张子凡身上有没有细细长长的，可以插入细胞内部的工具呢？
    有！
    而且还是一位老伙计了！
    张子凡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许久不用的【自瞄车针】。
    【自瞄车针】是张子凡获得的第一件系统道具，曾经立下了赫赫战功。
    但是随着张子凡主业的变化，【自瞄车针】的使用越来越少了。
    直至卡丁事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位老功臣了。
    但正如党和国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用的特工一样，张子凡也绝对不会忘记任何一位老伙计。
    他还记得，自己刚刚获得【自瞄车针】的时候，是多么的兴奋，甚至还把它变小放进了耳朵里，cos孙大圣。
    没错，系统道具是可以变大变小，随时装入系统背包里的。
    而张子凡之前看到那些被冰晶刺破的细胞器，出于职业敏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被蛀蚀的牙齿。
    既然可以用【自瞄车针】治疗蛀牙，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使用【自瞄车针】修复这些损伤的细胞器呢？
    如今，随着【万能胶水】的获得，张子凡觉得，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似乎很有可能成功！
    去除损坏组织，粘连有用结构，在细胞器，甚至是分子层面上，实现生物改造！

 第一百六十章 宏大的课题【求订阅！】

    果然，随着体积不断变小，最终【自瞄车针】变成了极其纤细的一根纤维小棍。
    于此同时，张子凡用镊子夹取了少量猪肉组织，放在了载玻片上，并且对其使用【解构之眼】。
    这一次，张子凡不敢一次性用到第8、第9层了。
    仅仅3层的解构效果，使得其中一个猪脂肪细胞发生了细胞器水平的裂解。
    张子凡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内含细胞质的白板细胞，以及一堆零散的细胞器小件。
    其中最多的，当属一个个乳白色的小团。
    这些白花花的小团，就是广大女性最痛恨的东西——脂肪颗粒。
    无视这些脂肪颗粒，张子凡控制着【自瞄车针】对其中受损最严重的细胞器——内质网进行修复。
    内质网是用来合成蛋白质、甘油三酯、糖类的工作平台，肝脏细胞的滑面内质网还具有解毒功能。
    不过张子凡解构的是猪脂肪细胞，而不是猪肝细胞。
    这张内质网上最主要的功能原件都是用来合成甘油三酯的。
    为了增加表面积，内质网呈现曲折的造型，但如今，这张网已经被细微冰晶扎成了破网，三维结构也被破坏。
    【自瞄车针】的功能是自动导航修正操控者细小的操作偏差，并没有说一定要放在牙科手机上使用。
    相反，不说自瞄外挂本身的强大，进行细胞器水平“手术”时，这根车针也比传统的玻璃细管好用。
    它头部粗糙的精钢砂颗粒，在摆弄内质网的时候，成为了十分良好的接触面，不易使网面滑脱。
    在自瞄属性的帮助下，张子凡精确的将内质网上已经完全受损变性的部分去除，同时将比较完整的部分拼接起来。
    最后，张子凡将一小滴【万能药水】滴在载玻片的空白处，用【自瞄车针】蘸取少量液体，涂抹在破损的内质网上。
    接着，张子凡在白板细胞的胞膜上打开小口，将这张内质网，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
    再次使用【万能胶水】，使细胞膜、内质网两套膜系统融合，并关闭小口。
    此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回到细胞内部的内质网，居然恢复了一定的生物活性。
    内质网上一些白色的小液滴开始形成。
    这就是脂肪团！
    经过张子凡的修复之后，原本支离破碎的猪脂肪细胞再次出现了合成甘油三酯的生物功能。
    不过这一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毕竟这个细胞连细胞核都没有，也没有辅助脂类合成的高尔基体等细胞器。
    一旦内质网上残余的脂类合成材料和催化酶消耗殆尽，生物合成也就终止了。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次简陋的实验证明了，张子凡依靠现有的技能实现给细胞动手术这一壮举！
    长舒一口气，张子凡揉了揉因为高度紧张而酸软的手腕。
    上午的正颌手术明明更加复杂，自己的手都没有一点酸软，但这一次却疲惫的不行。
    看来右手的锻炼还需要加强啊！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张子凡频繁出入实验室，进行各种实验。
    他选用各种动物、植物、真菌、细菌细胞，进行解构训练，对于细胞器手术的操作逐渐熟练了起来。
    同时，也有几条经验被总结出来。
    第一、虽然张子凡的【解构之眼】可以解构不同体积的细胞。
    但在解构朴呤单胞菌等小体积细胞的时候，明显耗能更大。
    第二、病毒不具有细胞解构，无法被【解构之眼】的第1、第3层解构出来。
    但如果目标细胞已经感染了病毒，在第6层解构效果开始，可以发现病毒的蛋白质外壳。
    第三、当目标体积越小，【自瞄车针】操作难度越高。
    但其难度主要在于张子凡本身控制的一级运动轨迹，而精细的操作反而会被车针自动修正。
    ……
    在总结出规律之后，张子凡打算完成一项实验，并将实验过程记录下来，写出论文。
    实验的内容，设计的非常有趣。
    为重现真核细胞祖先俘获线粒体、叶绿体的过程，让一个动物细胞与蓝细菌实现胞内共生。
    让动物细胞拥有可以光合作用的蓝细菌，听上去好像很荒诞，但实际上却十分有意义。
    初中生物课本中就讲述过线粒体和叶绿体的知识。
    前者动植物细胞中都有，可以用来进行有氧呼吸，产生能量。
    后者只有植物细胞有，可以用来进行光合作用，合成有机物。
    按照中学课本的知识，我们认为线粒体和叶绿体都只是一种普通细胞器。
    但如果是特别细心的学生，或许会发现，线粒体和叶绿体与别的细胞器有一个本质的不同，那就是它们拥有自己独立的遗传物质——dna。
    而不是像普通的细胞器一样，自身完全受细胞核中dna的控制。
    比如人类线粒体中的dna，也就是所谓的mdna完完全全来自母亲，不参与生殖细胞的减数分裂，是真正的万世一系。
    这样明显反常的现象困扰了科学家很多年，最终产生了生命演化中的一个重大猜想。
    即：线粒体和叶绿体原本都是独立存活的原核细菌，被我们的祖先，古老的真核生物吞噬之后，没有被消化掉，而产生了共生关系。
    从此之后，它们在真核细胞中一代代繁殖下来。
    也就是说，本质上，时至今日，给我们人体提供绝大部分能量的线粒体，其实都是一群雇佣兵。
    而我们不断呼吸，吸收的氧气并不是给自己用的，而是提供给这些雇佣兵的。
    只有这些雇佣兵偏好有氧环境，而人类本身，却深受氧自由基的毒害。
    “氧气有毒，你只要呼吸一百年就会死！”
    这其实不仅仅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因此，张子凡想要进行的，用动物细胞融合蓝细菌的实验，对于上述理论猜想的证实，有重要的作用。
    这也是研究延缓人类衰老的重要基础理论研究。
    当然，因为课题过于宏大，张子凡即便开了外挂，没有几个月时间也是无法完成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鱼片中的寄生虫【求订阅！

    “小强，别说凡哥我不提携你，我在实验室里有个大项目，拿诺贝尔奖很轻松，你有没有兴趣？”
    这天早上，住院部例行交班后，准备查房，张子凡拉住了袁强。
    随着事业蒸蒸日上，袁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抑郁的少年，心结早已解开了。
    听到张子凡的话，他摊摊手，道：“凡哥，你有跑腿的事情，我肯定随叫随到啊，用不着用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唬我。”
    “怎么叫骗小孩呢？真是很了不起的研究……不过我找你确实来跑腿的。”
    张子凡实话实说道，“还有你，晓雅、小苏，你们别一天天拿着摄像机瞎晃，没事也来我的项目组里帮忙！”
    石晓雅虽然喜欢刷抖音，但本身没有什么摄影摄像和剪辑的才能。
    可麻醉医师苏飞翔有。
    之前记录老方的颌骨重建手术时，他就表现过高超的摄像水平。
    所以石晓雅和他凑在一起，经常在医院里拍拍拍。
    听到张院长的吩咐，两人立刻领命。
    石晓雅和袁强如今都是有职务的人，张子凡把一些类似购买试剂、梅塔分析之类杂事交给他们去做，他们自然会分解给下面的人。
    这就叫做一级抓一级，层层抓落实。
    如果搞砸了，张子凡直接踹袁强的屁股就好了。
    这时候，病房走廊上，一个穿着病号服，脸孔稍有浮肿的素颜少妇，高兴的向张子凡打招呼。
    这个少妇就是完成正颌手术，已经基本康复了的朱梅。
    陪在她身边的老太太，是朱梅的母亲。
    原本女儿要去一家民营医院做整容手术，朱母是坚决反对的。
    不过看着女儿现在姣好的容貌，朱母乐得不行，一个劲地感谢张院长等人。
    要不是张子凡太年轻，这老太太大有要把女儿硬塞过来的架势。
    毕竟丑了36年，一直没有找到个好归宿，当妈的急啊！
    张子凡把病人叫回病房，仔细检查了一下恢复情况。
    得益于药效增加20%、药物副作用减小20%两个buff的同时作用，张子凡对于这种重度创伤病人使用的抗生素和糖皮质激素的效果都非常好。
    因此除了咬肌间隙局部还有些水肿，朱梅的整体情况已经康复了。
    不过这种康复只是表面的康复，骨骼的改建和愈合，还需要时间。
    张子凡对身后吩咐道：“袁主任，一会安排医生给病人拆线，中午就可以办理出院了，记得六个月后回来拆钛板。”
    袁强点点头，具体的内容自然有跟在更后面的住院医生记录下来。
    朱母闻言，有些担忧的问道：“还要拆……拆钢板啊？会不会很疼啊？”
    “阿姨你放心，朱女士最痛苦的手术都熬过来了，拆除钛板只是一个小手术。”
    张子凡笑道，“当然，钛与生物的组织相容性很好，不拆也是可以的，只是这样的话，朱女士颌骨上永远会留下几块金属板了。”
    “那不行，那脸不是变大了嘛！”朱梅连忙摇头，表示坚决反对。
    “好好好，到时候妈再陪你来一趟！”
    朱母连忙妥协，接着，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道，“对了，张院长，你们如果要来川省九寨沟旅游，别忘了联系我们呀，朱梅就在旅游局上班的，我家老头子虽然退休了，还是很能说得上话的。”
    听朱母这样说，张子凡总算知道，为什么朱梅虽然有颌面部畸形，还是能当上公务员了。
    这种事情也算是社会上的潜规则了，系统内部子女入职明着暗着都是有照顾的。
    更何况，听朱母的意思，朱梅的父亲应该还是当地旅游系统的领导。
    张子凡想了想，现在都快11月了，转眼一年就要过去，也该组织一次优秀职工旅游，作为年终福利。
    九寨沟这个地方好，山清水秀，风光卓然，除了地震频繁了点，实在是完美不过的集体出游地点了。
    想到这里，张子凡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你们了，到时候可能真的有组织团队来你们这边旅游的打算，到时候就打扰了，钱的话，能优惠就优惠，不行的话，正常收费可以。”
    ……
    张子凡如今的生活已经渐渐规律起来。
    每天：
    8:008:30am 查房
    8:309:00am 吃早点（院长特权，其他人在上班时间吃早点会被扣奖金）
    9:0011:30am 参加手术或门诊
    11:301:30pm 午餐、午休
    1:303:00pm 处理公务
    3:005:00pm 进行实验
    所以，当下午五点，杨婷婷准时出现在了实验室门口，等张子凡下班一起去吃晚餐。
    这其实让张子凡有些苦恼。
    按照他的想法，一日三餐都在食堂中解决是最棒的。
    自己花钱请的厨师，买的食材，多吃一顿不是应该的吗？
    但杨婷婷却总拉着他去吃各种各样的美食，从日料到火锅，从西餐到炸鸡，每天都不重样的。
    张子凡猜测，这大概是小师妹参加健身班前最后的疯狂。
    ……
    今天的用餐地点是一家比较高档的日料馆。
    坐在和风的餐馆中，很快就有日式短打的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
    看着一片片鲜红的刺身，张子凡忍不住联想到了这些日子来被自己解构的各种组织，实在是没有什么食欲。
    “师兄，你的实验进度怎么样了？”
    “啊？你说什么？”
    张子凡下意识的使用出了【解构之眼】第一层，作用在了一片三文鱼上面。
    听到杨婷婷问话，他才回过神来，正看到小师妹塞了一嘴满满当当的三文鱼刺身，像是一只塞满花生的松鼠。
    虽然有点可爱，但张子凡还是立刻伸手，从她嘴里把鱼肉抠了出来。
    “你干什么啊！”
    杨婷婷生气的说道。
    任谁迟到好吃的，被人从嘴里抠掉走，脾气都不会好。
    张子凡摇摇头，道：“这些三文鱼有问题，寄生虫有点多，你快漱漱口吧……”
    “小伙子，不要为了在女朋友面前装学问人就乱说话，好吗？”
    这时候，一个穿着日式短打的中年人，在一旁皱起了眉头。
    毕竟张子凡有些鲁莽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临近桌客人的注意。
    中年人是这家店的老板，虽然不是日本人，但胜似日本人，简单来说，是在日本留过学的精神日本人。
    “我猜你一定是看到网上关于真假三文鱼的报道，才会想要如此表现吧！”
    中年人用筷子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三文鱼片，说道，“全世界，包括我们日本，三文鱼都是指大海中的鲑鱼。
    但是在中国，大部分商家卖的所谓三文鱼，其实都是在青藏淡水湖泊里养殖的‘虹鳟鱼’！
    众所周知，淡水鱼有很多寄生虫，但是海鱼却非常干净。
    黑心商人将虹鳟鱼当做三文鱼卖给中国人，中国的水产专家也指鹿为马，说虹鳟鱼是三文鱼的一种！
    但我们‘和风居’是有良心的日料店，使用的都是从日本进口的，真正的三文鱼！”
    中年人骄傲的向食客们展示着筷间的鱼肉，底气十足。
    “大家放心，我们日料店一直秉持着日本国的工匠精神，精心挑选优质食材，从来不会做以次充好的事情！”
    说着，中年人将筷子上的三文鱼摁在芥末碗中蘸了蘸，然后一口吞下，“而且优质的日本芥末，拥有强大的杀菌能力！，这些三文鱼，大家可以放心吃！”
    这时候，一些食客也纷纷说道：“‘和风居’是老牌子了，食材都是来自日本福岛的优质海产，年轻人，你这回装逼可是踢到铁板上咯！”
    “你们懂什么，张师兄说有寄生虫，就有寄生虫！”
    看到张子凡似乎要成为群嘲对象，杨婷婷连忙跳了起来，用水拼命漱了漱口，然后拉着张子凡道，“师兄，我们走啦！”
    看到杨婷婷这表现，张子凡哭笑不得，这小丫头一心虚耳朵尖就会变红。
    而此时此刻，她的耳朵就红彤彤的，这明明是嘴里说着强硬的话，其实也怀疑自己是在瞎说呢！
    张子凡伸手弹了弹杨婷婷的耳朵，道：“该打，让你革命意志不坚定！”
    说着，张子凡抬起头，朝着店长和围观的吃瓜群众摊了摊手，“我又没说老板的三文鱼是假的咯，我只是说，这鱼肉里，寄生虫太多了！”
    “哈哈哈！”
    店长笑了起来，“小伙子，海鱼怎么会有寄生虫？就算有，也不会传染人的，海水里有盐，可以杀菌，还有压强，寄生虫浮上来也活不了，不会让人生病，你啊，就应该多学点医学知识！”
    听到这句话，张子凡和杨婷婷的表情都古怪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老阿姨说道：“咦，这不是浩然医院的张院长，还有儿科杨主任吗？我孙子刚在浩然医院看好了拉肚子！”
    老阿姨手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胖头胖脑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见杨婷婷就想起了打针，直朝桌子底下钻。
    老阿姨也因此才认出了张子凡两人。
    张子凡朝老阿姨挥挥手，看着她桌子上，已经被小男孩吃掉一大半的生鱼片，有些无奈的道：“阿姨，回头孩子还得上医院，您可得有思想准备啊！”
    “啊？我就说鱼肉怎么能生吃，果然这东西不卫生！”
    老阿姨一下子慌了起来。
    年轻女人却说：“妈，哪有这回事，鱼肉、牛肉都是可以生吃的，外国人都这么吃！”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也不是老外的发明啊，咱老祖宗也吃生鱼片，脍炙人口的脍，就是生鱼片，可这不代表，老祖宗和老外他们不生病啊！”
    听到张子凡一口一个寄生虫，一口一个生病拉肚子，中年店长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打断张子凡的话，怒气冲冲的质问道：“好，你说有寄生虫，你倒是说说，我这鱼肉里到底有什么寄生虫？说不出来，你这就是诽谤，我去法院告你去！”
    张子凡摇摇头，道“我哪认识！”
    “你！”
    中年店长刚要发作，张子凡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请教一下我们浩然医院的虫类专家。”
    说着，张子凡从公文包里取出纸笔，一边用【解构之眼】观察发现的寄生虫，一边在纸上灵魂绘画。
    不多时，一张野兽抽象派的寄生虫素描图就诞生了。
    接着，张子凡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柳小南。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行走的瘟神

    “叫你踩离合踩离合！你在搞什么？还名牌大学生呢！脑子都没有！”
    张子凡拨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驾校教练暴躁的声音。
    张子凡连忙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并且悄悄从满脸狐疑的杨婷婷身边移远了一些。
    “张大哥不好意思，我在学车，有什么事吗？”
    “那个，柳研究员，我这边有个寄生虫的手绘本，请你帮忙鉴定一下，有空吗？”
    “没事的，教练去吃降压药了，我这就看一下！”
    ……
    随着与柳小南的连线，张子凡终于知道了这种寄生虫的名字。
    倒不是他的手绘水平高，实在是这个虫子长得很好画，和个蚯蚓差不多。
    结合所处的生存环境，还有张子凡的手绘，柳小南很快就认出，这是海洋寄生虫肠异尖线虫。
    中年店长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他的三文鱼确实比较正宗，是海洋中捕捞的。
    通常来说，海鱼确实比较安全，生吃也不容易传染疾病，至少要比淡水养殖的虹鳟鱼靠谱。
    但事无绝对，别忘了，海洋中除了鱼类、软体动物之外，还有与人类内环境非常相近的海洋哺乳动物。
    相近的体内坏境，自然会培养出传染给人的寄生虫。
    而张子凡无意间用【解构之眼】看到的肠异尖线虫，就是一种以鲸鱼、海豚、海狮、海豹等动物为目标宿主的寄生虫。
    肠异尖线虫的潜伏期比较长，很少当天发病，一般在吃鱼后次日至三五天后才会发病。
    急性期临床表现有恶心呕吐、剧烈腹痛等胃肠道症状，伴嗜酸性粒细胞增高；慢性期以胃或肠道嗜酸性肉芽肿为特征，可并发肠梗阻、肠穿孔和腹膜炎。
    其实，无论牛肉还是海鱼，最安全的食用方法就是烧熟食用。
    爱吃生牛肉的法国人，全国弓形虫病的感染率超过八成，爱吃生鱼片的日本人，异尖线虫病的发病率也比世界平均水平高几百倍。
    听着柳小南细致详细的介绍，张子凡不免有些惊讶。
    看来考上医学院后，柳小南奇怪的知识面又扩大了。
    这些知识，张子凡估计都是她自学得来的。
    医学院的寄生虫课程很少，也不是什么重点课目，至少张子凡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肠异尖线虫。
    果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啊！
    挂掉电话，张子凡平静地向众人转述了浩然医学实验中心，昆虫及寄生虫学高级研究员柳专家的结论。
    里面有名有姓的寄生虫名称，虽然听不懂，但似乎很像那么一回事的发病机理，都让不少顾客变得迟疑起来。
    嘴里的鱼肉似乎不怎么香了，甚至想要吐掉漱口！
    张子凡其实没有什么踢馆的意思。
    凭良心说，“和风家”确实是诚信经营的，主观上没欺骗消费者的故意。
    只不过这个老板对于日本料理的安全卫生太过盲目崇拜了。
    确实，将鱼肉切成薄片可以发现一些类似绦虫之类的大型寄生虫，但对于小型寄生虫是无效的。
    而且他所谓海水中的盐，以及日本芥末可以消毒杀菌，就更纯熟扯淡了。
    很多寄生虫都能在芥末盘里仰泳十几二十个小时后才死。
    如果这样也算能够杀菌的话，可乐或许是更好的杀菌剂了。
    所以张子凡也很公道地给店长说了几句话，但中年店长并不领情。
    “你干嘛给我说话，说得好像真有寄生虫一样！证据呢？你怎么看出来有虫的？”
    “稍等。”
    张子凡装模作样在公文包里翻了一下，同时从系统物品栏里的微创显微镜上卸下了一个目镜。
    显微镜上的目镜，单独使用的话就相当于一个普通的放大镜。
    张子凡手中的目镜放大倍数是10倍。
    肠异尖线虫虽然没有绦虫、蛔虫那么巨大，但也没有疟原虫、锥虫那么微小。
    凭借着10倍的放大镜，普通人的肉眼也能在鱼肉的纹理中，看到一条条如同蚯蚓般的小虫子。
    这一下，呕吐和漱口的声音顿时在餐厅中此起彼伏。
    中年店长额角汗如泉涌，他绑在额头上的绳子都滑落了下来。
    张子凡摇了摇头。
    要不是杨婷婷告诉自己“和风家”其实在前两年的抗日游行中打出过“并非日资、民族品牌”的小白旗，张子凡还真以为这店长是个日本人了。
    毕竟从和服短打、木屐白袜，到脑袋上绑着的绳子，这cos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张子凡凑了上去，拍了拍店长的肩膀。
    “你想干嘛？我这些鱼肉都是正规渠道批发的，不是我的问题！”店长紧张的说道。
    张子凡点了点头，承认他说得有道理，然后又摇了摇头：“欧吉桑，你学日本人只学到表面啊，骨子里的精髓还没有学到。这个时候面对顾客的愤怒，你是不是应该以最地道的日本方式道歉呢？”
    “啊！我才不会切腹呢！我是中国人，我才不要切腹！”中年店长捂着肚子，脸上呈现痛苦的症状。
    “哈？”
    张子凡挠了挠头，“我是说鞠躬啊！你不是很崇尚大和民族的躬匠精神吗？”
    “呃……”
    店主愣住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自己这躬该不该鞠，捂着肚子不说话。
    他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提到切腹，自己的肚子就越来越疼了。
    “腰弯不下来吗？要不你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土下座吧？”张子凡再次建议道。
    土下座是一种日本的大礼，约等于磕头。
    张子凡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中年店长真的“噗嗤”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子凡吓了一跳。
    “兄弟，我开玩笑的啊！”
    “疼……疼……快……帮我打120……”
    ……
    顶级的日料店，要么用最新鲜的鱼肉，甚至是所谓的活鱼刺身，要么将鱼肉经过714日的熟成后再做处理。
    “和风居”只是一家满足国内小资情怀的中档日料店，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店长昨天就吃过部分鱼肉。
    又因为比较倒霉，恰好在这个时候发病了，张子凡热情的帮忙叫了救护车。
    自从定下了“保二甲、争三丙”的目标之后，浩然医院就向120指挥中心备案了。
    因此店长叫来的救护车正是浩然医院的车子。
    从车里一马当先跳下来的就是老刀，作为副主任医师，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外勤了。
    不过浩然医院急诊科刚刚起步，第一单活老刀自然要亲力亲为。
    “老张……张院长你怎么在这里？”
    老刀惊讶的问道。
    张子凡晃了晃手机，“看到没，120我打的，给你们涨业务！”
    老刀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蜷缩在地上，面色发白的肠绞痛病人，忍不住说道：“看来以后叫你江户川子凡吧，人家柯南是‘行走的死神’，我看你是‘行走的瘟神’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老马的来电

    店长被送医了，张子凡告诉大家，如果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一定要及时就医。
    千万不要相信任何偏方和土办法，否则不但会耽误病情，还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张子凡特意告诫大家是有原因的，在前天晚上，浩然医院急诊科救治了一名患有头虱的小姑娘。
    说是“救治”而不是“治疗”，不是因为头虱本身有那么大危害性。
    而是小孩的奶奶轻信民间偏方，认为之所以长头虱，是因为洗头洗得不干净，而用汽油，可以将头发上所有的污垢洗净。
    这个奶奶估计心眼比较实诚，别人或许少量蘸取汽油洗头问题还不大，但她是直接将汽油当香波给小孩洗了。
    结果当然是可怕的。
    孩子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所有的头发都保不住了。
    汽油洗头治头虱，与喝消毒水治病毒是差不多荒诞的事情，每天都在我们身边发生，只不过普通人不从医，接触得比较少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鱼刺卡喉咙，使用喝醋的偏方，据说能软化鱼骨头。
    这就算是一个广泛流行的谣言。
    稍有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醋酸属于有机酸，所有有机酸都是弱酸。
    想要利用醋滑过喉咙口的那零点几秒时间来软化鱼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醋酸的刺激性，可能造成喉咙肌肉的收缩，反而加重鱼刺的刺入深度。
    有些大型鱼骨，甚至可能因此刺穿食道，危及生命。
    但偏偏，这类让人啼笑皆非的民间偏方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道理很简单，99%卡在喉咙中的鱼刺，最终都能自行滑入食管和胃中，不造成危害。
    使用吞醋的偏方，将这一比例反向提升至98%，但只要不是那2%的倒霉蛋，都会觉得自己喝醋的行为起到了效果。
    不仅仅是喝醋去鱼骨，还有很多别的偏方。
    张子凡从医这么多年来，从患者口中听说过的，治疗牙痛的方法少说十几种。
    从口含白酒到咬西洋参片不一而足。
    治疗高血压的偏方更是千奇百怪。
    最搞笑的是有一次，张子凡接待一个老年的拔牙患者，自称长期服用高血压药物。
    结果让护士一测，收缩压血压200出头，舒张压接近100。
    吓得张子凡立刻将这个随时可能脑血管爆裂的老太太请下了牙椅。
    原来，她所谓的高血压药，是乡下老人们口耳相传的，三七粉泡茶喝的土方子，她把三七当做治疗高血压的万能药！
    而又可笑又可气的是，老太太身旁衣着时髦的女儿数落起了老人。
    怎么能听信这些土方子呢！乡下方子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张子凡还以为遇到了明事理的人。
    然而她下一句话，才让人知道，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女儿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土药材都是骗人的，你怎么不吃我给你从美国买来的深海鱼油？
    这么高级的药你不吃，血压怎么控制得住？
    听到母女的对话，张子凡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
    黑人问号.jpg
    你这深海鱼油还不如你妈的三七粉呢，至少三七粉还便宜不是？
    其实反智伪科学，从来不是土和洋的问题。
    打着传统中医旗号的“偏方”不胜枚举。
    但打着“生物破壁”、“纳米技术”、“上帝压狗”之类洋气名头的伪科学，同样如过江之鲫。
    普通老百姓如果没有足够的专业知识，缺乏辨别能力，那么相信专科医生，相信正规医院，就是最简单、最实惠的保健方法。
    只可惜，社会之中，劣币驱逐良币，科普工作者斗不过装神弄鬼的营销号，这也是常有的事。
    正是有了那么多教训，张子凡才不得不再三强调，大家一定要去正规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
    当然，浩然医院是老百姓家门口的医院，技术实力雄厚，值得信赖……
    ……
    打完广告后，张子凡拉着不断刷牙的杨婷婷跑了出来。
    “说起来，为什么你的化妆包里会有牙刷啊？”
    “你的公文包里不还有放大镜吗？作为口腔医生的……口腔医生的师妹，我爱护牙齿有错吗？”
    面对杨婷婷直击心灵的质问，张子凡当然说不出半个不字。
    日料大餐泡汤了，张子凡建议去吃火锅。
    其实张子凡知道的，川妹子杨婷婷一向最爱吃麻辣火锅。
    “可是……”杨婷婷想到了自己刚刚冒出的一颗痘痘。
    “没什么可是的，火锅可是很健康的食品。”
    张子凡一本正经的说道，“魔都瑞金医院前段时间不是有个研究吗？涮锅是最健康的食品，与糖尿病、高血压、体重指数都呈负相关性。
    其次就是麻辣食品，与糖尿病和体重指数呈负相关性，只与高血压呈低度正相关性。
    麻辣火锅同时拥有两份的健康，再合适不过了！”
    “咦？还有这样事情，那么甜食和油炸食品呢？”杨婷婷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论文，以后去吃麻辣火锅再也没有心理负担了。
    “甜食还好，油炸食品极度不健康，对所有疾病指标都有强烈的正相关性！”
    张子凡笑着说道，“他们那个也就是个相关性研究，不是因果性研究，不过也能作为参考，好啦，现在咱们的杨大小姐，是不是能没有心理负担的吃麻辣火锅了？”
    “嗨，早知道四川火锅这么健康，我吃啥日料啊，淡得和水一样！”杨婷婷双眼放出了光芒。
    ……
    美美地享用了一顿美食，张子凡回到了小屋。
    虽然已经是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了，张子凡却还没有买房。
    还好排屋附带的院子够大，张子凡的悍马就停在保时捷的边上。
    其实作为系统物品，这辆悍马也是可以收入系统空间的。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子凡一般很少这么做，就算是将它带回东海省，也是请的代驾。
    在客厅中，张子凡见到了拿着薯片，窝在沙发里的柳小南，还有在一旁用手机打麻将的吕姐。
    今天是周末，柳小南不用住校，也正是因此，她有时间去学车。
    医学生还是比较忙的，非周末时间没有那么多奢侈的空闲。
    作为精英班级“何波光班”的班长，柳小南现在也算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不过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慵懒的宅妹。
    蓬松的头发，碎花的连衣裙。
    柳小南一边咀嚼着薯片，一边摇头晃脑地踢着拖鞋，同时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选a啊，真笨，海星是辐射对称动物，怎么可能有大脑！”
    原来电视中，正在播放一档闯关答题节目。
    “请听题：以下哪种动物没有脑子。”
    “a：海星，b：奇虾，c：章鱼，d：***”
    “我选d。”
    “选d，确定吗？”
    “我再想想……不改了，我选择d，***没有脑子！”
    “很遗憾，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a：海星！”
    听到主持人公布答案，柳小南一脸无趣的换了台，连对五十多题后，她觉得非常空虚，或许只有一部海绵宝宝才能抚慰心灵。
    “小南，有没有什么生物学方面的入门书籍推荐，我想学习一下相关知识。”
    柳小南这才注意到开门进来的张子凡，连忙把嘴里的薯片咽了下去，说道：“张大哥，你临床工作这么忙，生物学的知识就交给我好了，不用特地浪费时间的！”
    张子凡摇摇头，道：“虽然都说，医学是多学科交叉的领域，可越深入学习，越觉得，人体终归是生物体的一种，医学终归是生物学的衍生，所以我想简单学习一下，也好给自己的研究扩展思路。而且……”
    “而且我也不想被某个小丫头说是笨蛋啊！”张子凡笑着说道。
    柳小南想到，刚才自己说电视嘉宾是笨蛋，一定被张大哥看到了，立刻解释起来。
    那个答题的小黑胖子是个笨蛋，高大英俊的张大哥不是笨蛋……
    ……
    和小姑娘开了会玩笑，张子凡得到了一份小小的书单。
    嗯，小小的书单。
    里面的书加起来，大概也就一米多厚吧。
    叹了口气，张子凡上了楼。
    就在这个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不是9开头的，不好确定是不是骚扰电话。
    张子凡随手接了起来。
    “张教练，哦不，张院长，我是您的患者马福生，老马啊！”
    电话里面响起了一个大舌头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四章 豪宅中的巨星

    漂亮国。
    西海岸。
    马利布黄金海滩。
    一套价值8000万美元的豪华豪华别墅中，一个黑人青年正躲在漆黑的书房中，愤怒的敲打着键盘。
    这个黑人青年身材极高，并且拥有一双不成比例的长胳膊。
    至于说容貌，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总之，他的长相与这套价值8000万美元的豪宅极不相称，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富豪气质。
    而他如今所做的事情，也更与亿万富贵的日常相距甚远。
    “kd一定会再次站起来的，跟腱断裂打不到kd，kd是最棒的！”
    “德雷蒙德那个小丑，他根本比不上kd的一根手指头，他只是阿猫阿狗而已！”
    “没有了杜兰特，勇士再也得不到冠军了！”
    ……
    愤怒地敲打着键盘，凯文·杜兰特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确保自己用的是小号，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没有错，这位躲在豪宅里面，使用小号充当键盘侠的，正是如今nba最顶尖的巨星之一，凯文·杜兰特。
    刚刚过去的这个夏天，对于杜兰特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
    在季后赛的舞台上，他因跟腱断裂中途退出，他所效力的勇士队也最终败北。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杜兰特与勇士队原班底成员心生隔阂，最终选择离开，转会去往纽约布鲁克林的篮网队。
    严重的伤病加上日益增大的年龄，以及几次颇具争议的转会，令外界对于这位篮坛巨星的未来充满了质疑。
    面对昔日队友的嘲讽，球迷的不理解，媒体的一路看衰，杜兰特心中的苦闷无以复加。
    不过他有自己的一套解压方式。
    总得来说，杜兰特是个好人，是黑人中难得的好脾气。
    虽然也没有逃脱出“黑人没有爸爸”的魔咒，不过他幼年时得到教练的悉心指导，养成了良好的修养。
    身为巨星，杜兰特很少与人发生正面冲突，即便心有不满，也从来不会公开指着对方。
    当然，人无完人。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杜兰特选择和一个普通球迷一样，使用小号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与那些唱衰自己的人对喷。
    ……
    “嘿，这个傻子还信kd能王者归来呢？真是愚蠢啊！那可是跟腱断裂，对于运动生涯是致命的！”
    “就是，那个家伙就是个活在上个时代的蠢人，属于杜兰特、詹姆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楼上的，不要那么刻薄，不要打碎别人的幻想嘛！这么说太残酷了！”
    “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让我们看看同样发生跟腱断裂的运动员们的表现吧。
    科比·布莱恩特，德马库斯·考辛斯……这些优秀的球员，有谁能从跟腱断裂的阴影中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呢？
    不要忘记，杜兰特也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头了！”
    ……
    “你才是老头，杜兰特依然年轻，杜兰特充满了活力，你们这些蠢货懂个屁！”
    杜兰特再次愤怒的敲打键盘，回复完毕后，干脆关闭了电脑。
    这时候，他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
    “喂，凯文，最近还好么！”电话中传来了科比的声音。
    作为前辈，科比知道杜兰特目前遇到的困难，特意打电话来询问，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毕竟有过相同的伤病，科比觉得自己虽然在伤后竞技水平出现了断崖式下跌，不过自己的治疗经历应该对杜兰特有所帮助。
    “振作起来，祝你在布鲁克林取得成功！”
    最后再次鼓励了杜兰特，科比挂掉了电话。
    叹了口气，杜兰特拄着拐杖从冰箱里取出了一罐健怡可乐。
    躺在沙发上，让满是泡沫的液体流入喉咙，杜兰特闭上了眼睛。
    虽然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或许真的无法再次走出泥潭了呢？
    毕竟就算顽强如科比，也无法完全摆脱病魔的侵袭啊！
    根据进行一期手术的队医的建议，二期修复必须尽快进行。
    要不要试试科比的建议，找他的那支医疗团队进行手术呢？
    杜兰特有些举棋不定。
    因为作为活广告，科比手术后的实力恢复，并不能说多么完美，但也恢复了六七成实力。
    如果找别的团队，会不会连六七成都到不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杜兰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电话是他的经纪人麦肯打来的。
    “凯文，听我说，我有绝对可靠的信息来源，能找到完全治愈你的跟腱的方法！”
    听着电话中麦肯激动的声音，杜兰特却没有多少欣喜。
    作为合作多年的老搭档，杜兰特很清楚这个家伙每次说话都有多么的浮夸。
    毕竟这些经济人和赞助商打惯交道了，总喜欢一惊一乍地像个推销员。
    听出杜兰特的态度似乎有些敷衍，电话那头连忙说道：“凯文，相信我，这一次绝对是好消息，爆炸性的好消息，要不是我，麦肯·施密特是联盟的资深经纪人，根本无从得到这样绝密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
    杜兰特来了兴趣，他同样知道，麦肯对于自己的资历一向非常自豪，用这个来说事，说不定他真的打听到了了不起的信息。
    “马克·埃尔塔尔你听说过吗？他曾经是联盟的高级官员，后来跳槽去了ufc大联盟，我听说他最近遇到了大麻烦，于是……”
    马克·埃尔塔尔就是马福生的英文本名。
    作为资深篮球人，麦肯与马福生是老相识了。
    最近在偶然一次机会里，麦肯听说了马福生在中国病危住院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马福生一定是因为中国恶劣的卫生条件和医疗水平而病危的。
    或许是可怕的疟疾、登革热之类的原因。
    毕竟在很多美国人的印象里，中国和印度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属于出产土豪和贫民窟的化外之地。
    出于对老友的关心，麦肯给马福生的妻子打去了电话，却得知她正在准备与丈夫的离婚诉讼，并且马福生本人已经差不多康复了。
    “艾滋病”事件虽然最终被证明是一场乌龙，但马福生与乌克兰女郎的五分钟桃色事件，还是成为了引爆他婚姻的导火索。
    出于人类天性的八卦，麦肯又打电话给马福生本人进行“安慰”。
    然而，麦肯从老马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
    “麦肯，你错了！”
    马福生说道：“这一次，幸亏是在中国得病，如果是在东南亚任何一个国家，我都死定了！
    在这里，有着不亚于美国的顶尖医生……还有，甚至比美国医生更加出色的运动外伤方面的专业团队！”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中级训练中心

    面临离婚诉讼，急需要在离婚后赚取一大笔佣金，这当然是马福生为nba球员与浩然医疗牵线搭桥的一大动力。
    不过他对于浩然医疗的感激之情也不是完全是虚假的。
    毕竟虽然有福奇大佬坐镇，但如果没有浩然医疗的昆虫专家帮忙，马福生知道自己的命多半也是要交代在广省了。
    当得知，自己在莞市随手救下的鬼佬居然是ufc大中国区的总裁的时候，张子凡还真吃了一惊。
    毕竟张子凡本人还是正儿八经的ufc大联盟的注册教练来着……
    虽然如今张子凡根本不管李景旺的训练，就算发布每日任务都是用微信远程指挥的。
    那个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在场外看马仔挥汗如雨的勤奋身影，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张子凡宁可选择躺在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享受增肌的快感。
    ……
    当然，更让张子凡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马福生还真是体育界的老麻雀，有点东西的。
    他居然一出手就给自己拉了这么一个大单子！
    凯文·杜兰特，虽然因为某个傻逼胖子的原因，nba在国内已经禁播了，不过对于杜兰特，只要看过球的人都耳熟能详。
    而且从央视5套禁播nba比赛，与此同时，6套播放詹姆斯纪录片的组合拳来看，官方的态度应该也是对事不对人，不针对具体无辜球员。
    所以时至今日，“民工杜”、“寡姐的洗澡水”、“小号怒喷队友”之类的话题，依然为中国球迷津津乐道。
    总而言之，张子凡对于这位蛮接地气的球星印象不错。
    再加上，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
    所以浩然医疗责无旁贷地接下了这单300+500万美元，总共800万美元的大生意。
    即便美国医疗是天价，800万美元也绝对是天价中的天价了。
    之所以杜兰特团队会给出这么高的价格，有很多原因。
    第一个，就是老美看病本来就贵，张子凡对洋韭菜报价也不便宜。
    第二个，马福生那老小子离婚被分走太多财产，哄抬医疗价格，也要多赚点中介费。
    第三个，这笔钱不仅仅包括手术的费用，也包括术后康复训练的费用。
    在美国，康复训练的价格也是不菲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四个原因。
    这是因为经纪人麦肯，为了确保自己的摇钱树杜兰特能够得到百分之百的精心治疗，追加了对赌协议的概念。
    对赌协议一般用在商业领域，在极少在医疗界使用，因为医疗充满了不确定性，让医生对手术失败负责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所以麦肯建议杜兰特在300万美元手术费的基础上，再追加一笔可观的奖金，用以激励神秘而贪婪的东方人。
    只有在杜兰特跟腱功能达到80%以上康复水准的情况下，他才会以捐献医疗善款的名义，向浩然医疗捐献500万美元。
    对于杜兰特团队这样的做法，张子凡当然表示同意。
    管你是善款还是手术费，来到碗里都是肉，只要白纸黑字签下协议，还怕你跑了不成？
    干了快一年的院长，张子凡懂得一个道理，钱是王八蛋，但是没它就完蛋。
    800万美元，就算税后剩下的钱，也快能赶上浩然医院目前设备总价值的2/3了。（经过合理避税后，具体要交多少税，贫穷的作者菌实在不太清楚，有懂行的朋友请留言。）
    不过当然，由于杜兰特本身是一个公众人物，他的团队方面希望在治疗期间，医院方面能做好保密工作，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影响杜兰特的康复。
    这一点，也是写入医疗协议中的。
    ……
    经过马福生的远程穿针引线，具体条款全部谈妥，杜兰特的东方求医之旅终于成行。
    11月11日，这个原本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如今已从光棍节演化成为了购物节。
    在无数电商和快递小哥如临大敌，忙到飞起的时候，s市国际机场降落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
    除了少数边检、地勤人员，没有人知道，一个nba球星在这一天低调地来到了s市。
    杜兰特不是第一次到中国了。
    去年的时候，他曾经在汤普森之后，来中国进行了一系列活动。
    老实说，在骑马看花的匆匆一瞥中，杜兰特见到了很多热情的中国球迷，也觉得这个国家似乎新闻中那个野蛮落后、压抑到让人窒息的威权之国不太一样。
    而这一次，他将真正接触这个国家，接触这个国家的医疗体系。
    这，让这个腼腆的大个子再次不安了起来。
    “麦肯，我们要去的是医院，不是吗？而且是你推荐的医院！你现在在做什么？”
    麦肯尴尬地停下了手中整理药箱的工作。
    去年的“杜兰特中国行”虽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麦肯始终觉得自己如果常呆中国会得上奇怪的病症，所以在飞机上带了不少药品。
    在美国，想要得到医师的处方药很不容易，但是对于麦肯这样的“上等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凯文，浩然医疗应该是一家以运动伤病医疗为特色医疗中心，我带的是内科药品，所以……”
    “麦肯，我总觉心里没底，你说医疗中心的车子怎么还没有来？他们该不会随便找了一辆商务轿车吧？”
    由于身材的关系，杜兰特宁可坐大巴车，也不愿意坐小车。
    麦肯摇摇头，道：“不清楚，不管怎么说，保证你不被记者发现，这是写在保密协议里的……咦，凯文你看那里！”
    “这也太酷了吧！”杜兰特看着缓缓驶来的魔改悍马，感觉自己的千万豪车全都弱爆了。
    看到这部酷炫的大车，杜兰特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家神秘的东方医院，并不是那么不靠谱啊！”
    ……
    悍马车里，杜兰特局促地坐在宽大的后座上，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媳妇。
    因为拙劣车技而时不时急停前扑，杜兰特脸色发白，想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因为开车的并不是张子凡，而是刚刚考出驾照不久的李景旺。
    作为张子凡麾下的超级保安，不会开车怎么行？
    所以在张子凡的要求下，李景旺不但学会了开车，而且进步很快。
    当然了，毕竟是新手司机，难免车技有些拙劣。
    不过以s市的路况，发生恶性交通事故，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这一切，落在杜兰特眼中就不一样了。
    他当然不认为，这个长得像是终结者似的大块头是个新手司机。
    这么开车，肯定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啊！
    虽然身高不如自己，但是杜兰特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表现得粗鲁的话，眼前这个沉默而强壮的东方人一定会揍自己的，而且自己将没有还手之力。
    李景旺毕竟也是接近两米、两百斤的大块头，全身肌肉隆起如钢铁，戴着酷酷的墨镜，留着一看就不好惹的小平头，因为不懂英语，始终沉默的冷酷面容，确实能给人以很大的压迫感。
    ……
    沉默的旅途很快结束，魔改悍马停在了崭新的远平楼前。
    毕竟是800万美元的大金主，张子凡还是舍得为杜兰特做一些硬件上的投资的。
    最主要的，就是张子凡打乱了原有部署，将用来升级【中级化验室】的12000点数，转而用来升级了【中级训练中心】。
    化验室虽然重要，但目前还可以采取疑难标本外送的方法维持，除了效率低一点，成本上反而划算。
    相比之下，【中级训练中心】的收益在短期内就要大得多了。
    不仅仅是有利于杜兰特的康复训练，也有利于李景旺格斗水平的提升，还能为其他外科病人提供后续治疗服务。
    【中级训练中心】被张子凡搬到了住院部大楼，远平楼，也就是3号楼，这样设计相对更加合理一些。
    比起只能提升一倍康复速度的【初级训练室】，【中级医疗中心】不但更加宽敞气派，训练器材更加丰富，最重要的，它的建筑特性也有了质的飞跃。
    【中级训练中心：这是一座器械精良、充满了氧离子的优秀训练中心。拥有特性：[伤病恢复]、[强筋壮骨]】
    【伤病恢复：在本训练中心进行康复性训练，伤病的康复速度提升300%】
    【强筋壮骨：在本训练中心进行力量性训练，肌肉力量和骨骼强度将会缓慢提升】
    瘸着腿，带着鸭舌帽，立起领子的杜兰特从悍马车里钻了出来、
    来不及观察周围的情况，他就被李景旺一把拦腰抱起，小跑着进了远平楼。
    在专门建造的【初级手足显微外科病房】中，杜兰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手术医生。
    正如之前所见照片中的那样，一个年轻得过分的东方人，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杜兰特想起了麦肯的话。
    东方人是看不出年龄的，你眼中的年轻人，或许年龄都能做你的父亲了。
    想到这里，被李景旺抱在怀中的杜兰特，显得愈发乖巧。

 第一百六十六章 恐怖的医院

    麦肯并不是和杜兰特一起抵达浩然医院的。
    他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就算在s市大街小巷走动，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
    所以麦肯和他的助手，是自行打车前往浩然医院的。
    麦肯的助手叫做麦克林，就是去年杜兰特中国行的负责人，是一个华裔。
    “司机师傅，我们去浩然医院。”
    “啥医院？”司机师傅皱了皱眉头。
    “浩然医院！那个治疗运动损伤特别有名的国际医疗中心！”麦克林再次强调了一遍。
    “有这么个医院？”
    司机老梁挠了挠头，心想不可能吧，自己也是个老司机了，不是开滴滴的兼职司机，怎么可能连市里的大医院都没听说过？
    该不是这老外乘错飞机，到错城市了？
    “你等等，我查查导航！”
    司机老梁打开了手机地图软件，一查之下，表情有点古怪。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麦克林和他身边的白人，问道：“你确定是要找s市的浩然医院吗？”
    麦克林点点头，奇怪道：“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这莆田医院牛逼了啊！
    连老外都给忽悠瘸了！
    司机老梁在心里脑补出了故事的情节，除了浩然医院的真实实力之外，猜对了七七八八。
    不过他才懒得管这档子闲事呢。
    摇摇头，他道：“没事，系好安全带坐稳，开车咯！”
    ……
    来到目的地，麦肯和麦克林傻眼了。
    尤其是麦克林，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与不太懂中国医疗格局的麦肯不同。
    麦克林常年往返于太平洋两岸，很清楚大陆医院的特点。
    或许在欧美，某家小医院有可能是全国排名靠前的专科医院。
    但在中国，这是不太可能的。
    中国是飞速发展的国家，尤其城市建筑日新月异。
    如今的医院，大楼肯定是比大师先到位的。
    没有宏大的排场，那绝对不可能是一家好医院。
    原本麦克林还以为浩然医院是类似宝蓝医院那样的顶级私人医院，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其实，这主要是他们之前的心里期望太高了。
    浩然医院如今的占地面积，诊疗规模，放在民营医院里面，不说拔尖，也绝对不算差了。
    1号楼、2号楼是矮小了一点，但经过外立面翻新和内部改造，绝对不逊色于一般的民营“xx医馆”、“xx门诊部”、“xx女子医院”。
    3号楼、4号楼两栋新楼，以及在四栋楼后面的实验楼，绝对是三级医院的标准。
    但这可是敢接诊凯文·杜兰特这样大牌球星的医院啊！
    怎么也得是占地几十万平方英尺的医疗中心吧？
    可眼前所见……
    麦肯心里打起了鼓。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之前司机古怪的神色。
    不过两人想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麦克林和出租车司机想得差不多，觉得这家莆田系医院真是胆子太大了，这种钱都敢赚。
    但麦肯的想得更多。
    这一刻，美国媒体关于中国器官黑市的可怕描述，以及《恐怖杀人医院》等一系列好莱坞恐怖大片的经典桥段在麦肯的心头涌现。
    不过理智告诉他，这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就算是摘取活体器官，也没有谁会愚蠢到对一位全球知名的亿万富翁下手。
    街上那么多流浪汉和乞丐，他们难道不香吗？
    对！
    流浪汉！
    麦肯这才惊恐的发现，一路驱车而来，自己居然都没有在路边见到过流浪汉！
    而且这家浩然医院周边都是区民区，还沿着马路和地铁站，这样的环境下，居然都没有一个流浪汉出现，也没有流浪汉的帐篷和报纸被铺出现在墙角！
    细思恐极啊！
    细思恐极！
    “麦克，我看这家医院有问题，这附近居然都没有流浪汉！这里也不像是什么富裕的街区啊！”
    确实，除了远处和睦小区那些排屋以外，在浩然医院周围更多的，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小区，以及本世纪的密集型小区，与美式的富人社区完全不同。
    要不怎么说麦克林不是正宗的美国人呢，他可没有麦肯那么丰富的阴谋论的联想。
    麦克林摇摇头，道：“谁知道呢，这些年确实越来越少在街上看到流浪汉了，或许是政府把他们集中到哪里去建立贫民窟了吧。”
    麦肯点点头，但在心中还是没有轻易相信这种说法。
    建立贫民窟可是要花钱的！
    dc政府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钱？
    怎么看，还是这家医院更加可疑！
    不过看着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样子，麦肯还是暂时压制住心中的忧虑，走进了医院。
    ……
    “咦，国际部又来韭菜了吗？”
    “这些老外真是不把钱当钱啊！”
    “老外有钱呀，你替他们担心啥！”
    “哪有，我听袁副说，在美国也有很多穷人，只有中产和富人才有资格来我们这里做手术呢！”
    “不会吧？我们医院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你是新人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张院长、孔副他们，都是国际一流的专家，袁副、石主任他们也经常出国作为访问学者的！”
    “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是国外看不起病的人，因为便宜才来我们这里做手术的，没想到正好相反啊！”
    “嘿嘿，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偷偷告诉你，最近我们医院会有一位大人物来做手术！”
    “咦，那是谁，我认识不？”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签过保密协议的，总之你放心吧，在我们医院，你只要好好努力，前途绝对光明！”
    “呼呼，难怪这家医院应聘要求这么高，待遇这么好，我本来还有点后悔放弃老家的事业编制来s市呢，现在看来，我还真赌对了！”
    “那是当然，和别的单位不同，我们医院非但不禁止职工私下交流薪酬，甚至还鼓励大家秀奖金呢!
    你知道吗，我们组里的马姐，上个月夜班补助、岗位津贴、贡献积分兑换、院刊稿费之类，七七八八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四呢！”
    ……
    一进医院，麦肯就发现，不少医护人员都用看待大肥羊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且还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这样碎碎念的中文，在他的耳中仿佛像是恶魔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麦肯先生，我问过了，住院部在后面的4号楼，我们跟着这位导医小姐走就可以了！”
    这时候，在导医台与漂亮的护士小姐姐相谈甚欢的麦克林跑了回来。
    麦肯从自己的臆想中被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了。
    “麦克，我们不能去！”
    他一把拉住了助手，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去浩然看看，我终归不死心

    拗不过自己的老板，麦克林只能跟着麦肯离开了医院。
    麦肯又提出，让麦克林报警。
    “这……”
    麦克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还是本来就有文化差异，他觉得很多美国人的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总有刁民想害朕。
    这在国内，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在美国，人家可是玩真格的。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疯狂囤抢囤弹药不说，融入骨髓的末日情节还让各种末日地堡在北美大卖。
    而阴谋论，美国佬也是国内某些反智网民的祖宗。
    从阿波罗登月造假，到比尔盖茨人类清除计划，拥趸者众多。
    甚至就连地平说，也有近千万信徒。
    甚至在nba联盟中，就有凯里·欧文这样大牌球星是地平说的狂信者。
    所以说，从小被赤色恐怖的信息洗脑长大的麦肯，在过度焦虑之中，被害妄想症发作，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总算他脑子还没有完全短路，还知道自己学不来兰博，应该选择报警。
    “那个……麦肯先生，我们不先给kd打个电话吗？”麦克林无奈的说道。
    “不行，那样只会引起这家医院的警觉！”
    麦肯命令道，“立刻，我说立刻，给我拨通那该死的911！”
    ……
    中国的报警电话当然不是911。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之后，立刻将情况转到了华阳区公安局。
    华阳区公安局指挥中心的值班员老沈，是以一脸懵逼的状态听完报警录音的。
    浩然医院？
    杀人医院？
    这哪跟哪儿啊！
    浩然医院么，公安局的同志们再熟悉不过了。
    自己抽屉里还放着浩然医院出具的体检报告呢！
    想到体检报告，民警老沈想到了自己的脂肪肝。
    哎，不出外勤之后，自己确实有些松懈，髀肉复生了。
    总之，他觉得这应该是哪个医疗同行恶意报警。
    这种事情也不算新鲜，警方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各种告黑状的都有。
    不过这次黑得有些过分了，完全没有可信度。
    但事情还是得处理，万一是真的呢？
    而且如果是报假警，那也是得负法律责任的！
    因此老沈想了想，一边调度通知了白羊派出所，一边给警保中心的李超干事打去了电话。
    李超是从白羊派出所选调上来的，而且还促成了浩然医院成为区局定点体检单位的事情。
    这事肯定得向李超了解下情况。
    然而，李超那边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却是一片嘈杂。
    “喂？是阿超吗？”老沈问道。
    “这是局里吗？你是沈处？”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嗯？郝伟？怎么是你小子接电话，李超呢？”老沈奇怪道。
    “超哥，超哥受伤啦！”
    电话那头，传来了郝伟的哭声。
    “哭什么哭，你特娘的第一次出警啊？李超他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叫他听电话！”
    “不是的……超哥……超哥他瞎啦！”郝伟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
    警保中心全称是警务保障中心，属于后勤机构。
    一般来说主要负责财务管理、被装发放、医疗处置之类的事物，不需要参与出警一线。
    但区公安局肯定不像市局、省厅那样分工明确。
    实际上，公安系统基层缺编是常态。
    所以李超还是经常会被临时抽调出警执行公务的。
    而这一次，在执勤执法的过程中，李超和徒弟郝伟在一家老旧厂房中，偶然地发现了一名可疑人员。
    在例行盘问的过程中，此人突然暴起，用螺丝刀狠狠地捅向了缺乏工作经验的新人警员郝伟的脖子。
    一旁的李超眼疾手快推开了郝伟，与歹徒进行搏斗。
    虽然李超很快就制服了歹徒，但在歹徒反抗的过程中，李超的右眼被螺丝刀严重刺伤。
    在通知当地派出所，并将歹徒交给治安联防队看管之后，两人立刻赶往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而老沈电话打来的时候，郝伟正在急诊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电话挂断没多久，急诊医生将李超扶了出来。
    李超的眼睛已经进行了简单处理，覆盖着纱布，纱布渗出殷红的血迹。
    从精神状态看，李超还不错，这也是郝伟佩服自己这位师父的地方。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没有皱一下眉头，还生生制服了歹徒。
    古代夏侯惇之类的名将，大抵也只是如此吧！
    擦干眼泪，郝伟连忙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超哥的眼睛能治好吗？”
    “哎，小同志，这伤太重了，别说治好，就是眼球也绝对保不住的。”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
    急诊医生连连摇头，道，“我们九院只是一家普通的三级……三丙医院，医疗水平有限，眼科方面更是弱项，老实讲，这个眼球摘除术，我们有点吃不消做，所以我的意见是，立即转院去附一或者附二！”
    “眼球摘除术？”
    一旁的李超不干了，“眼球摘掉，我不就成独眼龙了吗！我不干，能不能保守治疗？哪怕视力差一点也没关系！”
    “这个……李警官，眼球受到穿通伤极容易造成感染，危及颅内。
    而且单眼感染，有可能诱发另外一只眼睛成为交感眼，无论出于哪个角度考虑，都应该摘除眼球的……
    当然，我只是个急诊科医生，不是眼科专家，你还是先去大医院，听眼科专家的意见吧！”
    听着医生坦诚的介绍，李超叹了口气，知道他肯定没有欺骗自己。
    “小郝，刚才我听到手机响了，是局里有什么事吗？”
    “这……”
    郝伟本来想着，不应该让师父分心了，但是他也知道师父的脾气，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指挥中心那边说，有人报警称浩然医院存在器官非法摘取的问题……”
    “胡说！浩然医院是我一点一点看着发展起来的，张院长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因为激动，李超右眼纱布上再次渗血，医生和郝伟连忙上前安抚。
    李超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之前我听张院长说，浩然医院开设了眼科中心。快，小郝，咱们去浩然医院看看。”
    急诊医生连忙说道：“李警官，你的病情很严重，必须去三甲大医院啊，那家浩然医院是民营医院吧？做激光手术还可以，摘眼球肯定不行的！”
    “没事！”
    李超挥了挥手，笃定地道，“张主任的人品和医术我放心，他和他的团队如果认为我老李的眼睛保不住，要去大医院摘掉，我肯定就会大医院……呃……”
    想了想，这么说好像对这位九院的大夫不太友好，李超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不是不相信您啊，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浩然医院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不去那里看一下，我总归是不死心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给外宾以帝王般的待遇

    张子凡这段日子过得很不错。
    自从日料店集体寄生虫感染事件发生以来，浩然医院在周围十公里内，都声誉渐隆。
    而且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浩然医院以前的一些事迹，也被不少吃瓜群众所津津乐道。
    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哪个热心市民拨打电视台的电话，导致事件没有被进一步放大。
    总之，如今在华阳区南部，浩然医院已经有逐渐压制周边社区医院的态势，成为地区一霸！
    但在网络和国际影响力，浩然医院显然走在了更前面。
    这一次杜兰特入院，对于全院上下的能力就是一次大考。
    这倒是不因为他是外国人之类的原因，而是因为明星的身份特殊，对于保密有特殊要求。
    这就要求浩然医院的医护队伍觉悟要足够高，千万不能出现合影发朋友圈之类的事情。
    就算要发，也要等到手术基本成功后再发，否则，肯定会给医院的工作造成被动。
    好在经过半年多时间的培养，张子凡还是能够甄别出对于医院足够忠诚的医护人员的。
    ……
    此时，张子凡手下最忠心耿耿的护工马继红马大嫂，带着两个健壮的妇女，正在给杜兰特安排房间。
    论资历，马继红是和袁强同期的。
    轮天赋，她是少有的，一开始就拥有c级职业技能的职工。
    比袁强、刘建明他们高不知哪儿去了。
    而如今，马继红的【卫生清洁】专业技能，已经高达b级！
    可以说，她很可能是整个东海省最会扫地的大妈了。
    云淡风轻、行云流水地表演了一套伏魔帚法、独孤铺被法之后，马继红在杜兰特眼中已经从神秘的东方妇女，升级为了可怕的东方妇女。
    阿杜同志拄着拐杖，显得更加乖巧了。
    “you bed here，this hot water，12 food！”
    感谢之前s市承办g20峰会，掀起全民学英文大潮，马继红手下的一个健妇颇有语言天赋，连比带画地向杜兰特交代了住院事项。
    老实说，杜兰特根本搞不懂这老娘们在说个啥，甚至还担心她挥舞的大肘子里会不会射出什么暗器。
    作为一个美国黑人，他不确定对面这些悍妇是不是忍者。
    好在他手里有一本英文版的入院须知，这才基本搞懂了状况。
    就在阿杜欲哭无泪的时候，张子凡和石晓雅拿着一大摞检查单走了进来。
    他连忙伸手抗议道：“张博士，我要抗议，你们这里服务太差了，我需要一个懂英语的护士，而不是这些忍者！”
    “忍者？”
    虽然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鬼，但张子凡还是十分热情的上前拍了拍阿杜黝黑的小脑袋，笑着道：
    “尊敬的杜兰特先生，我们这边都是流程化管理呢，你放心，从食物到用水，都是对你恢复最有益的配伍……
    这里面有一些我院的独门秘方，不太方便向你公布，总之我与您的经纪人签署的合约中，5周之后将会有来自美国的专业团队对你的康复情况进行测试。
    杜兰特先生，你对我们要有信心，更要对500万美元有信心，不是吗？”
    张子凡的解释说服了杜兰特。
    确实，有谁和美元有仇呢？
    最坏的情况下，5周以后这个中国人被证明是故弄玄虚的骗子，但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想来多少会有一点本事的。
    独门秘方！
    没错！
    这里扫地的大妈都是忍者，开车接自己的是肌肉武僧，给自己开刀的长得像二十多岁的老者……
    神秘的东方医院，独门秘方，绝对没跑了！
    ……
    看在八百万美元的面子上，张子凡和杜兰特聊了好一会儿，甚至一个电话叫来了李景旺。
    张子凡脱掉了李景旺的长裤，展示他脚踝跟腱处的伤口，实事求是的介绍了李景旺的手术效果。
    老实讲，在nba球员面前，李景旺那超越常人的身高体重并不显得突出。
    不过他那恐怖的力量，以及格斗者体现出的骨子中彪悍，是掩盖不住的。
    杜兰特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个狂野的男人。
    这家伙有点像是维斯布鲁克与格林的混合体，一看就不好惹。
    但这么桀骜不驯的家伙，在这位张博士的股掌之间，服帖得如同鸸鹋，这让杜兰特认清了自己接下来几周的社会地位。
    介就是杜兰特嘛！
    谦谦君子加上一丝丝懦弱嘛！
    如果换成科比或者其他nba球星，绝对没有这么容易被恫吓住。
    而且这里上不了外网，张子凡也丝毫不担心杜兰特会用小号去推特上骂自己。
    聊了一会儿，张子凡让石晓雅带着杜兰特去拍片做检查，走的都是医护通道，避免曝光。
    等人走后，马继红忍不住问道：“院长，你说这个黑人也不容易，听说在美国老受人欺负，攒了点钱来我们这里治病，咱们是不是应该对他好点？”
    “糊涂！”
    张子凡痛心疾首地道，“马阿姨，不是我说你，咱们办医院，凭得是良心，急患者所急，想患者所想，怎么能因为肤色区别对待呢？
    咱们得按照国籍区别对待……
    总之你不要管他是不是黑人，就按咱对待外宾的流程走，晓得不？”
    “晓得，晓得，就是那个二锅头对着那个白开水呗！”马阿姨局促的用手在围裙上搓了搓，讲出了对外服务部的真谛。
    因为这些护工阿姨、大叔文化水平比较差，和他们讲什么噶韭菜他们是不懂的，但把赵丽蓉的小品那么一放他们就立刻了解精髓了。
    黑！
    真的黑啊！
    不过这事物价局好像还真不管，而且操作了几个老外之后，老外们还都非常满意。
    这样，护工大叔大妈们的心里负担就渐渐减轻了。
    “没错，我们就是要给外宾以帝王般的待遇，宫廷玉液酒、群英荟萃都得安排上。”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
    护工是在一线服务患者起居饮食的，让他们统一思想非常重要。
    这一点看来自己做得好不错。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
    由于杜兰特团队提供的医学资料非常齐全，因此浩然医院方面主要是加拍一个mri，并且进行术前常规检查。
    特事特办下，短短两个小时，一切都搞定了。
    既然搞定了，那就安排手术呗，早一点手术完成，也能早一点做康复训练。
    美国方面给了5周时间来判断术后恢复，虽然还算宽裕，但能早一天用上【中级训练室】，就能让那500万美金多上一份保险。
    当张子凡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杜兰特惊呆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国速度吗？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我要先给麦肯打个电话！”
    杜兰特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那里传来一个简短而又严肃的声音。
    “凯文，你要保持冷静，不要违逆对方的要求，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都是真的！【求订阅】

    虽然语法上有点奇怪，不过杜兰特还是get到了经纪人的意思。
    那就是听医院方面的安排。
    于是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杜兰特被推进了手术室。
    杜兰特的真实身高一直是一个谜，这次张子凡让人好好测量了一下，确定为2米08。
    这样的身高，绑在手术台上就显得有些太长了。
    以至于不得不找来台子垫住他的肩膀和头部，让腿部的术区可以暴露在无影灯下。
    这一次的手术方案与上次李景旺的手术方案基本相同，就是将足底的跖肌腱编织之后，加固原本断裂的跟腱处。
    这样不但能够保证跟腱术后恢复的强度，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杜兰特的手术依然可以在局麻下进行，并不需要全麻。
    经过几个月的淬炼，苏飞翔已经可以独自完成这样的麻醉任务了。
    ……
    杜兰特被五花大绑着，感受着下肢渐渐失去知觉，精神越来越紧张。
    张子凡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接着将纱布塞进了他的嘴中。
    “杜兰特先生你不用紧张，很快的，你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说着，刀片切割皮肤的声音，电刀电凝蛋白质的香气，就一股股向杜兰特袭来。
    死死咬着纱布，阿杜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黑暗之中，时间变得缓慢而没有意义。
    虽然在球场上的外号叫做死神，不过此刻，杜兰特喜欢迎接自己的是小天使。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手术室中响起了电话。
    正如之前所介绍的，除了某些特殊的手术，医生是可以将手机带进手术室的。
    巡回护士小兰从墙角拿起了手机，向张子凡请示道：“院长，是眼科孔主任的电话，要接吗？”
    “接吧！”
    张子凡放缓了手上的动作，侧过头去，将耳朵靠在了手机上。
    只听了几句，张子凡脸色一变，手上都差点出现了差错。
    “院长！”
    袁强还是第一次看到张子凡在手术台上出现短暂失态，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十五分钟。”
    张子凡面色沉重地对袁强说道，“十五分钟，我们必须完成这台跟腱移植手术剩下的部分。”
    说着，他又转过头对苏飞翔和巡回护士说道，“手术记录一定要做全面，那些美国佬狡猾得很，千万不能给他们赖账的余地。”
    “呜呜呜——呸——张博士，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我的手术出现问题了？”
    人对于未知是恐惧的，听着张子凡用严肃的口音说着中文，杜兰特异常紧张，甚至小宇宙大爆发，把纱布都吐掉了。
    “哦，亲爱的杜兰特先生，我们在谈论nba球员的跟腱果然非常强壮，不用担心，手术十分顺利！”
    张子凡安抚了几句，然后切换到莫得感情的中文，“小兰，给我把他嘴重新堵上！”
    ……
    得益于已经成长到a水准的显微外科技能，张子凡这一次手术比7个月前给李景旺手术时熟练得多。
    仅仅用了13分钟，张子凡就完成了肌腱移植手术，并获得了一笔可观的建造点数奖励。
    但是张子凡并没有什么喜悦的笑容。
    留下袁强等人继续完成缝合，张子凡连手都没来得及洗，脱掉手术衣后，穿着洗手衣匆匆赶往4号楼。
    到达眼科中心，张子凡愣了一下，因为这里聚满了警察。
    如果不是自己平日里一向是良好市民，张子凡都几乎想要掉头就走了。
    “您就是张院长？”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要和张子凡握手。
    张子凡也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手上还戴着染血的外科手套。
    “呃……同志你好！”
    中年人反应不错，迅速的从伸手转变成了敬礼。
    张子凡也连忙把手套摘掉，回了一个礼，然后去洗手。
    中年人连忙跟了上来，说道：
    “张院长，我是华阳区局的刘黄河政委，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咱们局里的小李眼睛受到了重伤，麻烦你赶紧劝劝他，让他去大医院做治疗吧！”
    “小李这人特别倔，我们谁劝都不好使，他说就听你的！”刘黄河身边另外一个老民警也如是说道。
    张子凡匆匆洗了手，接过眼科护士递来的纸巾擦干，“刘政委，你们不要急，我问问孔主任的意见。”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办，一向是张子凡的宗旨。
    走进眼科治疗室，孔祥、潘倩还有两个面生的住院医师，正在给李超进行详细的检查。
    “老孔，什么情况？”张子凡连忙问道。
    “巩膜穿通伤、眼内容物脱出、视网膜出血及神经离断……”
    孔祥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的道，“前两者倒是还好，虽然手术难度大，风险高，但我也有点把握。
    可这第三点……总之，我的建议也是摘除眼球比较妥当……”
    张子凡叹了口气，就连孔祥都这么说，看来情况真的无法挽回了。
    “超哥你……”
    “哎，张院长你别替我难过，瞎了这只眼睛，老哥我二等功稳了，运气好还能得个大奖，哈哈哈，不要难过，很划算的……的……”
    李超笑着笑着，就哽咽了起来。
    废话，他才31岁啊，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大好人生才过去一小半，谁愿意瞎掉一只眼睛啊！
    刘黄河在一旁，拍了拍下属的肩膀，“小李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好了，现在我们赶紧去大医院吧！”
    “去啥大医院，我就在张主任这边手术吧！”
    李超笑着道，“不是有个洋鬼子诬告这里摘器官，结果被带去白羊所做笔录了嘛，既然他说这里摘器官，那我就在这里摘器官好了！”
    “胡闹！”
    刘政委急了，“摘眼球那能是小事吗？能和体检一样吗？必须得去大医院，你别担心钱，组织上会报销的！”
    “呃……刘政委……您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们浩然的眼科中心收费……不比附一、附二便宜啊……”张子凡忍不住打断道。
    虽然浩然医院整体上是平价医疗，但该收的费用，也是不少收的。
    孔祥教授的级别，专家号就不便宜了，手术费在物价局核定的范围内，也是有所上调的。
    “啊？”刘政委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张子凡转头问道：“孔主任，这手术？”
    孔祥点头道：“没问题，如果在这边做的话，我们可以尝试着先保留眼球，如果出现并发症的苗头，再摘除不迟……只不过，就算能留住眼球，这视力，也肯定是毁了……”
    “孔主任，你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老李的视神经究竟怎么一回事，咱们一起琢磨琢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神经移植这一块，我还是有点心得的。”
    “这个……好吧……不过张院长，视神经与别的神经有所不同，靠神经移植的方法肯定是难以奏效的，其中大概的原理是……”
    ……
    刘黄河有些愣神，这两个医生怎么回事？
    就真当着自己面讲天书了？
    怎么他们说的话自己一句都听不懂？
    虽然不是很懂，但刘黄河毕竟是一个爱护下属的好领导。
    尽管李超和浩然医院两方郎情妾意，都愿意在这里进行手术，但刘黄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棒打鸳鸯。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一名好同志的一生的大手术啊！
    想了想，他走到外面，拨通市一医院，自己一位老朋友的电话。
    人类是社会动物，有社会，就会有关系。
    地位到了刘黄河这个水准，自然也会认识一些各行各业的精英。
    附一的领导刘黄河不认识，不过他认识市一医院的医务科副主任。
    电话中简短交流之后，刘黄河通过市一医院医务科——市一医院眼科主任这条线，得到了s大附一医院眼科中心陈赟主任的电话。
    刘黄河毕竟只是区局的二把手，在省顶级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那里，身份还是不太足的。
    不过一方面陈主任本身也没有什么架子，另一方面附一的眼科也不是肝胆那样的强势科室，所以两人相谈甚欢。
    “ok，刘政委你放心，如果病人不方便来我们医院的话，我也可以出诊指导手术。”
    “这可太好了，谢谢您啊，陈主任，那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我这位兄弟病情比较急！”
    “没问题，我今天这边只有一台白内障手术，安排给另外一个组或者推延一下问题也不大。
    你在哪家医院，我立刻就来，可不能让守护老百姓的英雄寒心哪！”
    听着电话那头陈赟主任热情的声音，刘黄河非常感动。
    果然省级三甲，医生的素质就是高啊！
    小李犟脾气不懂事，自己这个当政委的，可不能让他犯浑。
    哎，自己这位老父亲，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这样想着，刘黄河连忙说道：“我们在浩然医院！”
    “什么医院？”陈赟声音陡然变尖。
    “浩然医院，这个医院比较小，还是民营的，陈主任您可能没听说过，它就在华阳区……”
    “华阳区白羊街道和睦路337号，地铁2号线和睦家园站边500米，光头农家菜对面？”
    听着电话那头加快的语速，刘黄河连忙探头四下望了望，地铁口、光头农家菜、门牌号一一对应。
    “陈主任，您对这边很熟啊！那就赶紧来救场吧！救人如救火啊！”
    “刘政委，您这是拿我寻开心哪？孔教授的场子，救不了，救不了！告辞！”
    “喂？陈主任您这是啥意思啊？”
    “刘政委，你去他们医院墙上的专家栏里看看，上面有孔教授的介绍！”
    “我看到了啊，这个课题组，那个带头人的，还得了一堆奖和一堆头衔，一看就是民营医院的常规唬人套路呀？”
    “唬人？刘政委，那都是真的，据我所知，浩然他们专家介绍栏里，写得比真金还真！”
    刘黄河拿着挂断的手机，站在路边，一脸迷茫。
    真的？
    那些野花花的头衔都是真的？
    刘黄河感觉自己40多年的人生阅历出现了一丝偏差。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除了眼科的孔祥主任，那个叫张子凡的院长，履历好像也很吓人啊？
    那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
    感谢支持一柱的读者老爷，感谢你们的打赏和订阅。
    有了你们的支持，一柱才能坚持创作下去。
    谢谢！

 第一百七十章 克苏鲁之眼

    杜兰特躺在并不宽敞的病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他的小腿还是没有知觉，因为麻药尚未褪去。
    不过就算麻药过了，厚厚的石膏板也会让他感觉与小腿失去联系。
    “dr.袁，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在美国看到别的运动员受伤，采用的好像都是类似塑料的夹板？”
    正在进行术后检查的袁强闻言眼睛一亮，问道：“杜先生，你需要升级你的外固定服务吗？”
    “外固定？那是什么？”
    “就是从无机石膏材料升级成为有机高分子纳米树脂夹板，只要追加2万美元，就能提升术后体验。”
    “2万美元，听上去好像很划算的样子……”
    “确切的说，是2万8千美元，就能享受到最先进的生物科技产品了。”
    “好吧，dr.袁，我觉得这是必要的开支。”
    “嗯，相关费用会加入协议外账单，一会你签好字后，我会让包医生来换夹板。”
    ……
    就在袁强体内的莆田之魂熊熊燃烧，推销起附加产品的时候，李超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进来。
    随后而来的，还有张子凡和孔祥。
    护工迅速的将另外一间床铺准备好，将李超扶上了床。
    “这里与其他病区相距最远，非常清静，老李你好好休息一会。”
    张子凡一边使用【院长专属钢笔】开具相关抗炎输液的药物，一边解释道，“关于你的眼睛，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需要和孔主任再探讨一下。”
    李超点点，笑道：“多谢你了，张院长，只要能保住眼球，就算失去视力也是可以的！”
    “那个……”
    这时候，一直挺尸的杜兰特坐了起来，“张院长，我难道不是应该住单人病房的吗？我可是交了三百万美元！”
    “哦，亲爱阿杜，正是由于你交了三百万美元，所以才能享受到全球最顶级的医疗服务，而这位李超先生，同样如此。”
    “他也交过钱吗？”
    “那是比钱更宝贵的东西，杜先生，他31年前就自动拥有了我院的终身会员，所以你花300万美元可以得到和他一样的服务，应该感受到物超所值呢！”
    ……
    李超被突然冒出来的黑人吓了一跳。
    不过他剩下的那只眼睛也已经很疲劳了，出现了视力模糊的症状，暂时还没有看清是谁，只觉得这家伙有点大只，和长臂猿似的。
    “马阿姨，晓雅，照顾好病人，孔教授，我们去办公室，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咱们研究一下！”
    张子凡吩咐了一句，拉上孔祥等人离开。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无论是刚下飞机还没倒明白时差就被拉去做了手术的杜兰特，还是与歹徒搏斗，忙碌了一上午的李超，都已经饥肠辘辘。
    这时候，胖婶推着餐车来了。
    马继红连忙对接，“这份是‘宫廷’套餐，这份是伤员护理套餐，对吗？”
    “没错，没错，不过其实搞错了没什么事……”
    确认之后，护工们开始分发食物。
    ……
    杜兰特很快就得到了自己的宫廷套餐：一个煮鸡蛋，一份蔬菜沙拉，鸡胸肉和全麦面包。
    嗯，似乎还不错，很健康。
    别扭的拿起了筷子，正准备开吃，阿杜忽然注意到，隔壁的中国病人所吃的食物怎么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无非是面包换成了馒头，鸡胸肉换成了小炒牛肉，就连鸡蛋，好像也比自己多一个？
    不科学啊！
    那个终身会员就自己听不懂就算了，这个餐饮费可是写在300万的合同里的！
    为什么自己吃的东西没有优越，反而好像还差了一点？
    他连忙叫来了护士进行询问。
    “阿杜先生，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你吃的可是220美元一餐的‘宫廷套餐’。
    鸡蛋，那是只吃天然饲料的母鸡下的蛋，面包，那是用皇家特供的特殊麦子磨的粉，就连煮蛋用的电，都是长江三峡发出来直通的电！
    长江三峡你知道不？老厉害了！”
    杜兰特听得一愣一愣的，yangtze river他倒是听说过，这个long river是什么鬼，他还真不懂。
    不过阿杜下意识地嚼了嚼嘴里的鸡蛋，味道好像确实和美国的鸡蛋不一样，显得特别好吃。
    “好了好了，阿杜先生，你不要再调皮了，乖乖吃饭，然后在这份补充协议上签字，一会我们包医生还要给你换夹板呢！”
    护士挥了挥手，拿出了一份文件。
    ……
    院长办公室中，孔祥听着张子凡天马行空的设想，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这……这真的可以吗？视神经束那么多，无论哪一点出错，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试一试呗，反正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摘除眼球吗？”
    “那倒也是，不过张院长，恕我直言，你这个设想的灵感难道是来自于……”
    “没错！”
    面对孔祥的困惑，张子凡理所当然的从桌底下拿出了一部厚厚的精壮书籍——
    《克苏鲁的起源——头足类动物研究》
    这本书是柳小南给张子凡那一大串书目中的一本。
    柳小南给张子凡的书目有十好几本，张子凡一眼就相中了这一本。
    至于原因，那自然是标题党的伟大胜利了！
    看到克总的大名，张子凡当机立断就网购了这本价值3000多块的外文图书。
    结果到货的第一天，张子凡就后悔了。
    特娘的，克苏鲁的完全就只是一个噱头。
    这是一本很详尽地介绍软体动物门中，以角石、鹦鹉螺、乌贼、鱿鱼、章鱼为代表的头足类生物的科普书籍。
    要不是张子凡拥有【语言精通】的天赋，看外文书籍没有那么吃力，而且这本书又这么昂贵，早就让它滚去书架上吃灰了。
    但即便如此，一个多月来，张子凡依然只看了一百多页，将将看完第一章，《头足类的解剖学》。
    除了头足类与脊椎动物迥异的神经系统，其中唯一给张子凡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头足类的眼睛了。
    没错，克总的眼睛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从基本结构上，就有显著差异。
    可以说，无论是运动系统或者是循环系统，克总都不怎么先进，但唯独这双眼睛，在设计上面，要远比自诩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先进合理得多。
    简单来说，如果说眼球是一台巨大的圆形照相机的话，那么晶状体等前段结构就是镜头，位于眼球后壁的视网膜就是底片，视神经则是将底片上信息传输去大脑的数据线。
    但人类的相机设计及其不合理。
    由于进化中误入歧途，人眼这部相机的数据线，走线的位置不是从底片背面（即视网膜球面的凸面）直接通向大脑的。
    而是在眼球内部，也就是视网膜球面的凹面起始。
    数据线在眼球中绕了半天，将底片遮住七七八八，然后从底片上开出一个小孔，反方向地穿出，进而连通大脑。
    这样导致地结果很愚蠢。
    第一、数据线要长很多，而且有不少打结，人眼获得的图像是倒置的，需要大脑进行二次处理。
    第二、由于视神经在视网膜的感光面（凹面）前面乱转，不可避免地遮挡了不少图像，使得视力变差。
    第三、由于视网膜上有一个开口，造成人眼存在盲点，在这一区域的信息将会完全无法获得。
    很显然，克总的眼睛设计更加合理。
    它将所有的数据线全部丢在底片后面直通大脑。
    眼腔里没有任何数据线，只有类似房水、玻璃体之类透明的液体，避免干扰。
    这样的眼睛高效、简洁、没有死角。
    如今，李超眼球内部视神经毁损严重，无法修复。
    之前看过的克总解剖图给了张子凡启发。
    他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参考克总眼睛的设计，重新对李超眼球的神经排线进行梳理，以求重新恢复其功能。
    当然，由于人类大脑已经适应了倒置视野的设定，因此手术最终追求的结果，应该是不干扰视网膜工作、扩大视野范围、不形成盲点，但是图像依然倒置的眼睛解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这就是神迹【求订阅】

    午后，s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实际上，整个秋季，s市有一多半时间都在下雨。
    窗外昏暗的光线，以及雨水落在窗沿上形成滴滴答答的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眠。
    “杜先生，你康复锻炼的时间到了。”
    两个粗壮的大妈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大妈操着一口东海话，也不管杜兰特懂不懂，将迷迷糊糊的他塞进了轮椅中，然后推了出去。
    考虑到鬼佬们在国内的不良记录，张子凡在国际部尽量少安排小姑娘，多安排大妈，尤其是那种孔武有力的。
    这两个大妈，一个身高1米6，腰围1米8，一个身高1米7，腰围1米7。
    徒手就给杜兰特摁住了，然后套上了特制的宽大雨衣。
    他们的目的地是【中级训练室】。
    李景旺正好完成了今天的每日训练内容，光着身子，浑身大汗淋漓，可以与杜少玩一玩。
    当然，就算张子凡手术技术比半年多前进步了不少，建筑和药物也各有加成，但杜兰特的跟腱还不至于说，上午手术，下午就基本恢复的地步。
    张子凡预计，怎么也得两周左右的时间，杜兰特才能尝试下地走动。
    根据协议，5周后就会有布鲁克林篮网队的队医飞来s市，对杜兰特伤情恢复情况作出评估。
    只有当他跟腱恢复水平超过80%，张子凡才能得到500万美元，折合三千五百多万人民币的尾款。
    这是一个疯狂的数字。
    理论上，杜兰特以及他的团队应该不会得罪一家能够挽救职业运动生涯的医疗机构。
    但事无绝对，谁知道那些篮网队的庸医们会不会同行相忌呢？
    为了保险起见，张子凡决定让杜兰特从第一天开始，就在【中级训练室】中进行训练，以便在5周后恢复到巅峰。
    腿动不了，就动手，动腰，动另一条腿。
    总之张子凡下达给李景旺的要求就是，一定要让杜兰特这小子出出汗。
    相信老李一定会交出满意的答卷的。
    ……
    杜兰特走后不久，李超也被人从梦乡中叫醒。
    张子凡、孔祥、潘倩，还有刘冠言一起出现在了病房中。
    刘冠言就是之前与李超搭档，写了不少内网信息的女警，现在也是白羊所的指导员了。
    她和李超的关系很好，这次是以半公半私的身份来探望的。
    要是别人，张子凡就谢绝了，毕竟刘黄河政委想要派人留下来照顾病人，都被张子凡以维持特护病房医疗秩序的名义谢绝了。
    不过刘冠言也是浩然的老朋友了，张子凡只能趁着杜兰特不在的档口，带她来探望同事。
    见刘冠言双眼通红，李超笑着道：“小刘，这回你得给我好好写篇稿子，局里那帮人，文笔都不如你！”
    “超哥……”
    刘冠言抹了抹眼泪，用力点头道，“嗯，一定，一定把你的事迹写得漂漂亮亮的！”
    “那感情好！”李超咧嘴笑道，“我记得你手工不错，等我眼睛摘掉后，你给我整个眼罩，加勒比海盗那种，要帅一点！”
    “噗嗤！”
    刘冠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人民警察哪能这个造型……现代科技这么发达，做出来的义眼很逼真的！”
    “哪个……”
    虽然不太想打扰他们战友相聚，但张子凡看了看时间，不得不说道，“老李也指不定要摘眼球，更指不定会瞎，我和孔主任设计了一套手术方案，或许会有转机。
    孔主任，你给李警官介绍一下手术方案，然后签字吧。”
    听到张子凡的话，李超和刘冠言都齐刷刷的看着孔祥。
    她们如今都知道，这位孔祥主任，就是年初上过新闻的眼科超新星，是国内名列前茅的眼科手术医生。
    “咳咳……”
    孔祥老脸一红，一方面不想占功劳，一方面他也确实不看好张子凡天马行空的手术方案。
    他连忙说道，“这套手术方案完全都是张院长的功劳，思路完全是他设计的，我只是进行一部分操作。
    整个手术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听完孔祥仔细的介绍，李超一脸懵逼。
    老实说，那些个专业名词，他一个没听懂，但听上去非常高大上。
    “反正都听你们的，不行就把眼睛摘了！”
    李超索性不再多问，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
    孔祥让潘倩等人给李超的患眼进行散瞳等先期处理，并将眼底激光机等专科设备搬运至手术供应室进行消毒，自己与张子凡一同走入生通道，开始换衣洗手。
    一般的眼科手术，基本上都是采用局部麻醉，在眼科中心的门诊手术室就能完成。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李超的“克总眼球改造术”比较复杂。
    手术中涉及到了相当多的显微外科内容，必须确保病人长时间的高效麻醉，全麻更加妥当。
    另外，与杜兰特跟腱手术不同，眼科手术的无菌要求是很高的。
    理论上，眼科手术室要达到1级手术室的无菌标准。
    不过全国大部分医院是达不到这个标准的，所以存在一定眼内感染的风险。
    因此张子凡这次特地又是钦点了石晓雅对手术室以及病人术区进行消毒。
    这间手术室就是之前杜兰特手术的那一间，两台手术间隔很短，算是半接台了。
    甚至直至现在，手术室里还残留着那么一丢丢黑人的体味。
    全世界只有亚裔拥有腋腺无臭化的基因突变，并且携带者高达95%以上。
    其他无论黑人、白人、阿拉伯人、印度人，都必须依靠香水才能遮掩体味。
    像杜兰特那种运动员，就更加如此了。
    所以尽管有新风系统，但手术室里现在就还有一点点这种气味。
    不过，这并非说明手术室就被污染了，不干净了。
    医学上，对于干净的定义与老百姓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一块臭鞋垫，它自然是不干净的。
    但你把这块臭鞋垫光照、酶化、高温高压消毒、真空无菌包装。
    打开后，它可能还是臭的，但它是无菌的，是干净的。
    你把它当做敷料贴在伤口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既不会感染，也不会中毒，很棒棒!
    不过话虽如此，但张子凡还是默默的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上了一笔：
    “追加手术室空气净化费2000美元，勿忘！”
    ……
    下午二点十五分，改变眼底医学历史的一台手术，在浩然医院开始进行。
    孔祥以为张子凡对于眼科手术一窍不通，这其实是不正确的。
    随着【中级眼科中心】的成立，张子凡拥有了e级的眼科水平。
    当然了，张子凡有自知之明，孔祥可是a+级的专业水平，就连一旁配台的潘倩和翟强，也都有c级和c+级的水平。
    自己这点雕虫小技，就不要亮出来丢人现眼了。
    因此张子凡默认了孔祥等人的认知，那就是他根本不会眼科手术。
    其实他也的确不会。
    这点水平去乡镇卫生院，当一个专门配配眼药水的村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眼科手术这种东西，碰都别想碰。
    不过不会手术不要紧，这不妨碍张子凡使用【预设之眼】，看一看适合病人的术式。
    e级水平，那些教科书中经典术式的名字还是耳熟能详的。
    经过张子凡一番预设，他发现“闭合式玻璃体切除术”是最适合眼下状况的术式。
    而孔祥，也正是选择了这一术式。
    果然，吾与大佬所见略同！
    张子凡十分欣慰。
    ……
    孔祥的左手如今已完全恢复，手术水平也渐渐恢复到了巅峰。
    他熟练的在角膜缘后2mm处，环形切开球结膜，并在巩膜表缝合穿刺伤口，面电凝止血。
    接着对上下直肌牵引固定。
    避开前睫状动脉行，从平行角膜缘的防线，以mvr刀垂直巩膜表面，向球心方向穿刺，直至瞳孔可见刀刃，于此之时，迅速切除晶状体。
    然后使用预留的注射头打入灌注液体，维持眼球内压强。
    接下来，是更多精细复杂，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
    landers环固定……
    导光纤维头及玻璃体切割头进入眼内……
    切除玻璃体、进行增殖膜的处理、气液交换、激光封闭裂孔、注入硅油……
    ……
    果然，和神队友配合就轻松啊！
    习惯了和袁强这个白金废物配合，陡然换到了王者300点的队友，张子凡这个超凡大师，觉得非常舒心。
    看着孔祥如同艺术品一样的手术操作，张子凡都感动得想要哭了，如果医院人人都是a级，自己躺着当这个院长就可以了吧？
    “好了，孔教授，后面换我来吧！”
    孔祥惊讶的抬头，然后微笑道：“敏锐的手术嗅觉！”
    的确，如果不是手术嗅觉足够敏锐，一般夸科协作的手术，很难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接对方的台。
    这里有眼科底子的功劳，不过张子凡本人确实对于手术也是有所天赋的。
    点点头，张子凡接过c位，袁强代替了潘倩成为医助，巡回推来显微镜，石晓雅打开了张院长的专用器械袋。
    张子凡的操作时间，正式开始。
    ……
    与张子凡一样，孔祥也饶有兴致的观赏起了张子凡的手术。
    之前他只作为病人被张子凡操作，还没有机会近距离观察张子凡的手术水平。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张子凡拿起手术刀，孔祥就知道了，张院长的手术水平确实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那份信心满满的从容气度，比自己还要强。
    因为孔祥看得出来，张子凡对于眼底结构的解剖经验并不丰富，但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自信，在短暂的判断之后，就能很快决断应该切除或者电凝什么地方。
    这种面对未知领域的决断力，是外科医生无与伦比的天赋。
    ……
    很快，手术就到了最关键的步骤，那就是视神经的对接。
    视神经是视网膜的神经纤维，始于视网膜的节细胞，神经纤维到盲点后，穿出巩膜筛状层成为视神经。
    这些视神经经交叉后，与对侧眼球视网膜颞侧一半的纤维结合，形成视束，终止于外侧膝状体，在此处换神经元后发出纤维经内囊后肢后部形成视辐射，终止于枕叶距状裂两侧楔回和舌回的中枢皮质，即纹状区。
    李超眼球受到穿刺伤害，损毁的视神经其实主要是位于眼球内，尚未穿出盲点的那些神经纤维。
    也就是说，张子凡的主要任务就是把神经交叉之前的视神经，如同点焊电路板一样，一个一个用【万能胶水】沾接在视网膜相关细胞区域的反面。
    视神经非常多，即便张子凡拥有系统的帮助，想要毫不出错完成这一工作，也面临着相当大的挑战。
    不过无论处于私交还是公心，张子凡都不希望李超这位好警察就此失去一半的光明。
    所以无论如何困难，他都决定尝试。
    ……
    看到张子凡以显微设备将一根不足头发丝粗细的视神经开始与视网膜进行对接，孔祥忍不住惊讶的屏住了呼吸。
    他原本以为，张子凡是准备将神经束按一定区域缝合到视网膜上面。
    老实说，那样做有多少效果，孔祥是不太看好的。
    说不定视网膜和神经束根本长不上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张子凡选择的是将神经纤维连接视网膜，这大大超出了孔祥的预料。
    连接神经束和连接神经纤维，这里面的难度区别可不是一点一滴啊！
    之前张子凡给孔祥进行神经移植，就是采用神经束的对接，要简单的多。
    这是因为，桡神经和腓肠神经都是直线神经，手术区域中并没有分叉。
    而视神经与视网膜的联合，显然不是点对点的关系。
    是成百上千的小神经对应在视网膜的不同区域，然后汇总成为一束的。
    单单链接那个“束”，信号采集肯定是不全面的，甚至图像都是乱码的。
    只有按照一对一的方法，定点链接所有小神经，才能实现对于“克总眼睛”的模拟。
    但这……
    真是人力能够达到的吗？
    这真是手术能够达到的吗？
    如果说，之前孔祥称张子凡的神经移植手术为神乎其技，那么此刻，孔祥认为，自己眼前这个年轻的医者，这位自己心甘情愿称之为院长的男人，正在真正挑战神的领域！
    没错，完全改造人类的眼球结构，这已经不是神乎其技了，这就是神迹！
    正因如此，孔祥有些迷茫，或者说，他难以相信张子凡能够做到这一切。
    毕竟眼科是一个独立性很强的专业学科，眼底病治疗更是世界性难题。
    如果张子凡的手术能够取得哪怕一丁点成功，那也绝对是眼科业界的惊天地震。
    无论是眼底黄斑变性，还是其他的不治之症，立刻就能迎刃而解。
    这相当于，全世界眼底病专业医生，一直在试图打开真理大门上，一把精巧无比的鲁班锁。
    为了解出锁上的一个个机关，无数精英前赴后继，才取得了些许成果，而且答案也未必完全正确。
    结果现在来了一个门外汉，完全不管什么鲁班不鲁班。
    他看了一眼锁，直接捧着c4来了，连锁的骨灰都给扬咯，然后一脚踹烂了房门，得到了终极的答案。
    院长……
    院长他能成功吗？
    孔祥手心中沁出了一层细汗。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进击的孔祥

    很多时候，医者在手术台上，总有一种自己不是医生，而是别的什么职业的错觉。
    骨科医生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木匠，牙科医生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车珠子的，而张子凡此刻，觉得自己像是一名兢兢业业的电焊工人。
    这台没有先例的手术，如今对于他最大的挑战已经不在于单项操作本身了，而是长时间重复劳动下，不能懈怠，不能出错。
    这是一场精神层面，专注度的马拉松赛跑。
    终于，当最后一根神经纤维被链接到相应的视网膜区域后，张子凡长舒一口气，放下显微探针，笑着说道，“孔主任，后面又得交给你了！”
    这时候的孔祥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诚然，他还无法确定，张院长认认真真一根根连接的视神经纤维有没有弄错，但直觉告诉孔祥，这事有谱！
    因为当初他的神经损伤，之所以修复困难，就是那些小神经束对接难以判断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
    而此时，神经束与神经束的连接，进化成了神经纤维与视网膜的连接，这个年轻人依然没有任何畏手畏脚的退缩。
    “院长……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够确定不同神经的性质？”孔祥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观察力，还有天赋。”
    张子凡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模模糊糊地编了个万金油的理由。
    “懂了！”孔祥用力点了点头，同时眼睛中闪出了光芒。
    如果汪洁在这里，一定能认出丈夫眼睛中的这种光芒。
    当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医学生时，每次一有了新的研究方向，有了新的医道追求，孔祥都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而随着他渐渐站在眼科，尤其是眼底病手术方面的顶尖，他眼睛中的光芒就渐渐内敛了。
    虽然医道漫漫，路无止境。
    但越是到达巅峰，进步和探索就越是缓慢，更多依靠的不是激情，而是韧性。
    不过，今天这束光芒再次绽放，颇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味。
    然而孔祥是绽放了，张子凡却懵逼了。
    “懂了？你又懂了？都懂啥了？我怎么不是很懂？”
    “哈哈，我都懂啦！院长你不用讲得那么含蓄，我可不怕打击！
    虽然论手术天赋我不如院长你，但是观察力这种东西，应该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进行提升的吧？”
    孔祥笑了笑，接着专心致志地进行眼球复位。
    ……
    当张子凡浑身疲惫地走出手术室，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11月，夜幕也渐渐变得更早降临。
    如果不出意外，李超的手术应该很成功。
    张子凡用【预设之眼】看过了，这个被他命名为“浩然视神经转移修复术”的术式，在完美手术的状态下，可以将那只受创的眼球功能恢复至178.5%。
    怎么说呢……
    克总的眼睛设计就是霸道啊，远比人类的眼睛功能更加强大。
    不过“完美手术”只存在于理论中。
    即便张子凡a的显微外科技能，与孔祥a+的眼外科技能强强联手，距离“完美手术”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所以最终，受损眼球的功能大约只能恢复135%左右。
    嗯，或许不应该用“只能”来形容。
    总之，李超术后还有漫长的恢复期，最终会变成怎样的情况，只能继续等待。
    张子凡唯一能做的，就是督促护理组做好对他的后期护理，预防继发感染。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情让张子凡比较担心。
    那就是孔祥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稳定。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是那副文质彬彬的儒雅模样，但张子凡隐隐感觉，在他平静的外表下的，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甚至在冲澡的时候，张子凡还听到孔祥在换衣间里给翟强打电话。
    隐隐约约的，张子凡听到了“二十个猪头”、“十斤猪眼”之类的词语。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张子凡很清楚，之所以自己能够做到视神经的转移连接，靠的是1%的汗水和99%的“特殊技巧”，这些并不是孔祥能够学会的啊！
    张子凡真怕因为自己的随口忽悠，一代眼科天才就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一脚踏进视神经研究的深坑里去。
    这样的话，自己的罪过好像也没比那个行凶的罪犯轻多少啊！
    摇了摇头，张子凡决定先把这事放一放。
    或许老孔他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等过段时间被无情的事实暴打，发现这条道路根本行不通，他就会浪子回头，改变方向了吧……
    ……
    由于手术结束的比较晚，张子凡让杨婷婷不要管自己，先回去吃饭。
    不过当张子凡推开院长办公室，却看到了满满一桌食材、热腾腾的电铜锅，还有围着卡通围裙，趴在桌子上一边睡觉一边流口水的杨婷婷。
    请问，面对这样的场景，张子凡心中应该满是感动，对吗？
    对……个屁啊！
    感动确实是蛮感动的。
    但铜锅里水都烧干了，眼看就要出事故了！
    张子凡连忙冲上去拔掉电源，然后向铜锅里加水。
    随着清水遇到高温的铜锅，瞬间刺啦啦地升腾起一片白雾。
    看了一眼小师妹，呼哈呼哈睡得依然很香，完全没有受到打扰。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然后重新开始置备锅底。
    大约十五分钟后，杨婷婷小巧的鼻尖随着渐渐弥散开来的香气而耸动起来。
    终于，她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哦，手术结束了吗？”
    “刚结束！”
    张子凡笑了笑，“时间刚刚好，我一进来就看到水开了，正好下食材！”
    “好你个张子凡，居然想背着我偷偷把羊肉都吃掉！”
    杨婷婷看着水里涮着的羊肉，连忙取了筷子去抢。
    一时间，院长办公室里满是欢乐温馨的空气。
    只是张子凡没有注意到的是，杨婷婷偷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嗯，拍胸口张子凡是注意到了的，毕竟，那可是接近e的波纹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动技能与主动技能【求订阅

    当土豪院长就是这点好，办公室够大，大到吃涮锅都不会觉得局促，施展不开。
    自从得知了涮锅健康理论之后，杨婷婷疯狂的开始沉迷涮锅。
    张子凡很想问问她，说好的健身计划呢？
    不过看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肢和胸前的硕大，张子凡觉得小师妹应该也是一位天赋异禀的选手。
    ……
    吃饱之后，杨婷婷的罪恶感来了，她一面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面拼命地蹬腿，仿佛这样做，就能燃烧掉刚才摄入的卡路里。
    “对了，师兄你下午那台是什么手术，怎么做到这么晚？”杨婷婷忽然坐了起来，问道。
    “嗯……和老孔合作的一台眼科手术，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
    克总眼球的原理和孔祥说得明白，和杨婷婷肯定说不明白，张子凡干脆不提。
    不过杨婷婷的重点显然也不在这里，她凑到张子凡身边，神秘的说道：“嘿嘿，你们两个大天才合作，肯定马到成功，不过本姑娘今天也有重大突破哦！”
    “哦？什么重大突破？”张子凡喝了口茶水解腻，根本没有把杨婷婷的话放在心上。
    重大突破？
    你特么作为我的贴心小师妹，都快一年了，医院忠诚度还没到90，连专属技能都没有，能突破个啥子哟！
    然而，在心中吐槽到一半，张子凡愣住了。
    因为他随手点开了杨婷婷的属性面板，却忽然发现，在她的专属技能栏中，赫然出现了一项内容！
    【儿童营养大师lv1：经过大量的探索与临床实践，杨婷婷初步领悟了食物营养与儿童生长发育与内分泌疾病之间的复杂关系。
    通过她特制的营养食谱，患儿可以获得均衡的营养，配合药物治疗，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婷婷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道：“通过联合免疫补剂、生长激素调控，以及饮食配合，这段时间患儿的治疗效果有了很一定的提升。
    你可别以为我在吹牛哦，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用数理统计计算过了，p＜0.05呢！”
    张子凡伸手拍了拍，“我信，我真的信！”
    ……
    回到租住的屋子，张子凡找了一个冰袋敷了敷脑袋。
    接着，他躺在床上，开始仔细检查系统相关。
    今天完成了两台手术。
    其中第一台杜兰特的跟腱手术，获得奖励不算丰富，但是非常爽。
    5000点建造点数，相当于大部分【中级建筑】所需的1/3了。
    再加上系统外获得的美金，这台手术的收获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张子凡给老杜投了一万多点数建造【中级训练室】，现在看来完全物超所值。
    说到【中级训练室】，张子凡不由地想起了阿杜下午的恢复训练。
    不知道李景旺有没有尽心尽力，想来阿杜一定非常满意吧？
    与此同时。
    浩然医院住院部显微外科病房中。
    某个蜷缩在被子里，只有一条腿被树脂夹板固定着暴露在外的黑人男子，一面忍受着邻床李姓病人嘹亮的呼噜声，一面揉着酸软的肩膀。
    我想要回家！
    我想要键盘！
    和辣个男人相比，维斯布鲁克温柔得像是阉割后的公猫，就连德拉蒙德格林，好像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杜兰特抱着自己，在被窝中默默流泪。
    ……
    张子凡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摇钱树如今如此的弱小、可怜与无助，他继续看向第二台手术的收获。
    【显微外科技能+20，建造点数+100，神秘宝箱x1】
    相比之下，这次的奖励就比较正常了。
    与之前的奖励相比，这次100点的建造点数可以忽略不计，但【神秘宝箱】更能给人以期待。
    张子凡直接将其点开。
    没有任何流光溢彩，只有一道简单的烟雾。
    张子凡心中一沉，看来这次开箱血亏了！
    【白色物品：迷你帐篷包x15】
    【一款平平无奇的充气医疗帐篷，唯一的优点就只有在收回时，其娇小的体型罢了。
    在主体框架、分子涂层、防风御寒性能上，并无明显优势。
    面料：tpu外被、双层pvc合成纤维蓬布
    充气柱材质：pvc涂层聚酯交织布
    外部尺寸：5.4x3.4x2.5米（帐内面积15平米）
    充气时间：10分钟
    适应温度：45c65c
    框架抗风：79级
    防地表水：400mm
    静水压：＞16kpa】
    看到开箱开出来的物品，张子凡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道这就是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吗？
    不是说好了，【神秘宝箱】最低出蓝色物品的吗？
    怎么能手背到开箱开出白板装备？
    张子凡叹了口气。
    理性思考的话，大概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关系吧。
    十五件白板装备被捆绑在一起，被系统默认为了蓝色装备了。
    李超的手术可是要比杜兰特的手术难得多啊，但和5000建设点相比，这次开箱的成果未免也太垃圾了。
    至于多垃圾，张子凡也无从判断，还是折算成钱比较直观。
    于是张子凡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这些帐篷的价格。
    虽然系统简介中比较谦虚，自称产品没有明显优势。
    但以张子凡的企业级理解，没有明显优势就是小有优势，所以张子凡直接搜索了高端充气帐篷的价格。
    据介绍，tpu材质的充气帐篷价格大概在2000元/平米左右。
    也就是说，一顶【迷你帐篷包】的价格约为0.2x15=3万元人民币。
    15顶帐篷，就是45万元。
    就这？
    白板无好货啊！
    张子凡撇了撇嘴，对这些帐篷低廉的价格表示鄙视。
    不过随即，张子凡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张子凡啊，张子凡。
    你小子膨胀了啊！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刚刚经手了数百万美元的手术费，就不把钱当钱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哪能挑三拣四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张子凡无奈的将15个【迷你帐篷包】丢进了物品栏。
    操作的时候，张子凡瞟到了一直丢在物品栏里吃灰的【沾沾卡】。
    虽然不是迷信的人，但张子凡忽然来了使用这些卡片的兴致。
    毕竟之前手气都已经那么背了，开箱开到白板装备。
    根据人品守恒定律，或者说游戏中的垫刀定律，现在使用【沾沾卡】的话，说不定会有很大几率复制到好东西！
    自己现在可是有两件粉色物品【生命救护车】和【悍马h2医疗车】了。
    无论复制到哪一个，都是血赚啊！
    心动不如行动，张子凡立刻点开了五张【沾沾卡】，选择使用按钮。
    唰！唰！唰！唰！唰！
    随着五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系统物品栏中出现了五部白色的汽车。
    【叮！恭喜你，获得[生命救护车]x5，现有数量：6辆，是否提取？】
    还真是粉色物品！
    张子凡连忙点了否。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张子凡没想到自己难得迷信一把，居然大有斩获！
    但之前太过冲动没有多做谋划，现在张子凡才尴尬的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大的停车场放下这么多救护车。
    实际上，不光是停车场容量不足，随着医院的发展，之前聂老爷子赠送的那块土地也已经开发待尽了。
    剩下的土地造个公厕都费劲！
    好在现阶段下，医院发展，基本可以通过对3号楼、4号楼加高楼层来实现。
    希望在这两栋楼在加高到超标前，自己能想办法解决土地短缺的问题吧。
    张子凡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倒了最后一个内容，也就是杨婷婷出现的野生技能上面去。
    杨婷婷目前的医院忠诚度依然只有88%，没有触发忠诚度满90%的系统奖励。
    可为什么她依然野生出了一个【儿童营养大师lv1】的技能了呢？
    而且与袁强、石晓雅她们的技能不同，杨婷婷的技能是可以升级的。
    这倒不是说，杨婷婷的野生技能比袁强、石晓雅他们的技能更好。
    仔细比较的话，就会发现，杨婷婷的技能是通过自身努力训练得到的主动技能，效果比较温和，但是能够升级。
    而袁强他们的技能是类似信仰之力产生的被动技能，效果极不科学，且不能升级。
    搞清楚了这两类技能的区别，张子凡就心里有底了。
    看来只要努力钻研，自己的马仔们都有在某一科学领域，衍生出属于自己的绝活的潜力。
    当然，这种绝活，往往也具有一定的超凡属性，当职工从浩然医院离职后，就会失去这些属性加成。
    想到这里，张子凡不由地想到了孔祥。
    他朝着眼底视神经的深坑一头扎下去，会不会也能创出自己的专属技能？
    张子凡不能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看着电脑右下角，不断跳动的群聊头像，张子凡果断的点开了【浩然医院召唤师峡谷分院】。
    “袁强、刘建明，你们两个家伙还有闲工夫打游戏？都给我滚去搞研究去！
    下个季度院刊上我看不到你们的创新型论文，你们就把账号交给我，放心，我不会捣乱的，相反还会拿出真正的实力，努力帮你们上分。
    别管是钻石号还是白金号，哪怕就是王者号，你们院长我都能凭借一手疾风剑豪，叱咤风云！”
    “可怕！”
    “无情！”
    “溜了溜了！”
    或许是张子凡的威胁确实恐怖，不到五分钟时间内，群里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吓人。
    张子凡叹了口气，又打字道：“劳逸结合还是要的，人也不能把自己当工具啊……谁有白银号带带我吗？我掉到黄铜了，黄金号的话组不了队……嘤嘤嘤……”
    ……
    第二天一早，雨还在在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张子凡伸了一个懒腰，心情不错。
    昨晚，钻石选手李景旺借了保安小马的白银号，终于把自己有惊无险地带回了白银。
    看来掉分后不轻举妄动，等待大腿出现的策略是正确的。
    虽然张子凡坚信，每天一到两个小时的游戏时间有益身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
    不过昨天他给刘建明、袁强的警告也不是开玩笑的。
    作为院领导，这两货除了在行政上拿出成绩，在业务上，也必须得拿出点东西来。
    而且张子凡怀疑，因为忠诚度而产生的被动技能每个人可能只有一个，但通过训练得来的主动技能，应该可以有好多个。
    按照系统的尿性，说不定就是和英雄联盟的设定一样。
    1个被动技能，3个qwe技能，最后还有一个大招r技能等着开发呢！
    所以张子凡觉得，好好鞭策自己的几员爱将，让他们早些点亮自己的技能树，这也是相当有必要的。
    ……
    洗漱完毕，出门上班。
    走在医院内部的道路上，张子凡终于找到了一丝丝曾经的感觉。
    随着新一轮的扩招，如今在清晨的医院里面，也能见到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还有排队等着医院开门的患者了。
    虽然和附一医院还不能比，但至少是一个好的趋势。
    随着二甲全序列科室的齐全，如今的住院病人已经比较多了。
    除了外科系统，主要是头颈外科系统的住院病人以外，还有多出了不少内科和妇科的病人。
    内科的住院病人，主要就是小中风，或者血压、血糖无法自我控制，需要住院由医生进行监控和调理的人群。
    至于呼吸内科、肾内科、神经内科之类更加专业内科住院，目前浩然医院还没有实力开展。
    不过等到杜兰特那边全部资金到位后，张子凡也打算去挖一些人才来，将内科充实起来。
    只是这种靠钱挖来的人才，终归不如袁强那种自己培养的，或者老刀那种自带干粮的家伙来得让人放心。
    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明年毕业的医学生差不多也要开始投简历了。
    或许自己可以组织一次进校园的招聘介绍会？
    s大毕竟是985，会不会不允许自己入场呢？
    还有华西呢？
    月下旬去应邀去华西讲课，讲课的时候夹带点私活，挖挖墙角，应该没问题吧？
    母校z大又有没有机会呢？
    带着各种各样的思考，张子凡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工作从查房开始。

 第一百七十四章 痴迷养生的杜兰特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浩然医院又恢复了平静。
    李超眼睛蒙着纱布，还无法检验手术效果，不过行动方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
    区局的领导和同事也都来了好几拨，李超都是在3楼的接待室感谢大家的关心。
    这是因为，手术后没几天，李超就发现自己的室友到底是谁了。
    两人的第一次接触，还是杜兰特主动过来搭讪的。
    他想向李超请教一下如何能随时入眠的秘密。
    这几天杜兰特被李超的呼噜声折磨的欲仙欲死，白天还要接受李景旺的锤炼，所以不得不虚心请教。
    在巨大的惊讶过后，李超在佩服张院长牛逼之余，也非常热心的给予杜兰特养生方面的指点。
    说句实话，忽悠老外这事不比给老外找自行车简单多了？
    李超当片警的时候，接触得最多的是什么人？
    就是各个社区的老大爷老大妈。
    耳濡目染之下，李超对于养生那是相当有研究的。
    而杜兰特也发现，虽然都叫“li”，但这个李警官可比那个李教练和蔼可亲多了。
    事实上，作为一个在贫民窟长大的黑人少年，杜兰特记忆中的警察，都是身材肥硕如猪，动不动就会把枪射击，打空一个弹夹的可怕人物。
    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好说话的警察呢！
    一时之间杜兰特对李超的信任度直线上升。
    ……
    大约十天之后，张子凡查房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穿着秋衣秋裤，端着保温杯，不断哈着气的杜兰特。
    见张子凡进来，护工大妈连忙上前问道：“院长，这个病人一直请求我们去帮忙买枸杞，他的病情可以服用枸杞吗？”
    张子凡愣了愣，点头道：“只要他签字就可以……”
    额外采购食材或者说药材，那当然也是需要成本，要另外收费的。
    杜兰特要吃枸杞，对此张子凡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
    张子凡看着杜兰特身上的秋衣秋裤，一看就是特制的，如果是普通长短的，在他身上肯定像是短裤短袖一样。
    “dr.张，这是李教练给我缝的，你们中国人真是太热情，太好客了！”
    张子凡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
    这种话在网上，张子凡听得多了，对此已经有些免疫了。
    不过张子凡相信，杜兰特这么讲，倒不是在说什么财富密码。
    要说财富密码，也是张子凡来念才对。
    杜兰特的夸奖，要么就是发自内心，要么就是希望李景旺在训练的时候，稍稍下手轻一点而已。
    啧啧，这么大个黑大个，真是不禁捏啊！
    张子凡记得，孔祥在李景旺手里还坚持了半个月呢，这个黑大个居然连十天都坚持不住，真是个铁憨憨。
    其实这倒是张子凡冤枉杜兰特了。
    李景旺虽然肌肉多了点，块头大了点，但他又不是傻子！
    人家好歹是一区钻二，多少有点智商的。
    看人下菜这种简单的道理，李景旺门清！
    孔祥人家是教授，是知识分子，自然下手不能太重。
    保安队里那些保安，一个个人高马大，哪个不受过李景旺的重点“照顾”？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保安还是有些手感不足。
    好不容易来了个黑大个，李景旺简直如获至宝啊！
    马福生那边可是已经派人和李景旺联系过了。
    元旦那天，就会安排他和一个著名的波兰拳王，在香江进行一场商业比赛。
    此时此刻，杜兰特的出现，不是来得正好么？
    虽然稍微瘦了点，但起码身高和肌肉在那儿，多好的陪练啊！
    当然，李景旺在打人方面是专家，杜兰特即是篮球巨星，又是伤病员，所以李景旺下手还是有轻重的。
    对于这种情况，张子凡也没多管，运动员之间有交流这是好事儿，这可以促进杜兰特早日康复。
    今天张子凡来找杜兰特，就是来给他拆线拆夹板的。
    原本张子凡预计，至少需要两周时间杜兰特才能下地走动，不过如今在李景旺孜孜不倦，毫无保留的训练之下，杜兰特恢复得飞快！
    系统辅助下高完成度的手术结果；
    【中级训练室】的3倍恢复速度，肌肉、骨骼强化能力；
    【专属签字笔】20%的药效升幅；
    【中级药房】50%的药物副作用降低（副作用降低意味着用药的安全剂量也随之升高）；
    再加上nba球员本身身体卓越的恢复能力，导致杜兰特跟腱愈合的速度极快。
    经过核磁共振复查，张子凡初步判断他已经能够下地，进入下一阶段的康复训练了。
    ……
    事是好事。
    听说这么快就能拆线拆夹板，杜兰特再次感受到了这家医院的专业！
    因为他之前咨询过很多医疗机构，给出最快的恢复时间也在6周以上。
    这也是为什么杜兰特团队提出为期5个月的对赌协议的底气所在。
    恢复得更快，杜兰特自然非常高兴。
    但一听说，下地行走也意味着自己即将进入“康复训练第二阶段”，吓得他一个哆嗦。
    第一阶段就这样了，第二阶段岂不是要起飞咯？
    杜兰特连忙一只手死死抱住自己小腿上的塑料夹板，另一只手死死拽住自己的保温杯。
    “doctor，我觉得我还没有好！真的，我感觉很糟糕，我还不能走路，我需要‘yangsheng’！”
    养生两个字，杜兰特是用中文说的，算不上字正腔圆，语调有些滑稽，但是说得很虔诚。
    护工大妈还是比较心软的，见瓜娃子都吓成这样了，连忙劝道：
    “院长，这个黑人小伙子好像真的很相信养生，我看他最近都不喝冰水，只喝热水了，早上还缠着李警官学习太极拳呢！”
    张子凡点了点头。
    他怀疑，杜兰特可能是想学会“太极”，然后找个机会去偷袭一下李景旺。
    不过张子凡知道他注定要失望了。
    李超会那几下子都是跟公园里的晨练老大爷学来的。
    所谓公园老大爷“接、化、发”怒揍格斗运动员这种事，只存在玄幻小说里面，现实情况往往是残酷的。
    虽然实战能力堪忧，但杜兰特学学这个来追求养生倒也没什么坏处。
    只是到时候，杜兰特突然用出一手“闪电五连鞭”偷袭李景旺，最终会落得怎样一下下场，张子凡已经不敢去想了。
    “不拆就不拆吧，反正也不差一两个礼拜。”
    张子凡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杜兰特的要求，又问道，“不过根据保密协议，手术后两周，你就可以重回公众视野了，到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
    杜兰特摇了摇头。
    他还等着学成神功偷袭李景旺报仇呢，现在可不想半途而废。
    张子凡想了想，建议道：“那这样，下周我们医院将组织一次优秀职工旅游，李警官和李教练也都会去，你要不要参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味道真是好极啦【求订阅！】

    11月进入下旬，浩然医院开始评选年度优秀职工。
    这项工作原本应该是放在十二月份进行的，但因为张子凡的私人原因被提前了。
    这是因为，受华西口腔系的姚士华教授邀请，张子凡将在11月30日在华西医学院上一堂公开课。
    之前为了取得在美行医的合法资格，张子凡受邀成为了华西的客座讲师。
    在其位则谋其政，张子凡为人还是很讲道理的。
    既然挂了客座讲师的名头，自然也要尽到客座讲师的义务。
    虽然报酬只有可怜的1200元外加路费报销，但张子凡还是第一时间答应了姚教授的邀约，并且精心准备了丰富多彩的课件，打算给天府之国的幼苗们好好施肥一番。
    既然要动身前往川省，那么张子凡就打算将职工的年度旅游也一同合并进行了。
    先在川北玩上几天，返程前去趟华西挖挖墙角，也顺便看一看传说中的美女之都，岂不美哉？
    ……
    与人浮于事、办公室政治斗争激烈的老旧单位不同，至少在现阶段，浩然医院评奖评先的工作进展还是很顺利的。
    因为在浩然医院，评价个人的指标都相对客观量化，称为个人量化积分。
    积分的具体构成为：患者满意度调查20分、院感质控考核分数20分、职称职级加权分15分、院刊论文15分、业务水平考核15分、绩效考核15分。
    所有的分数加起来，便是个人量化积分。
    它不但关系到职工每月的奖金和年底的年终奖，也关系着许多福利。
    这一次，量化积分超过全院前百分之十的人，可以被评选为优秀职工，参加前往九寨沟的自驾旅游。
    三丙医院的门槛是500名职工，浩然医院经过扩招之后，目前勉强达到了400名职工。
    前10%就是40人，再加上一些张大院长钦点的人，便组成了共五十人的中型旅行团。
    张子凡之所以要搞钦点，倒不是想要显示一下特权的便利，实际上，对于医疗职工的评选，张子凡一般不轻易插手，以免影响公正公平。
    比如说孔祥的爱徒潘倩，就因为积分不够高而没有获评优秀职工，只能留守眼科中心看家。
    张子凡钦点的人，主要是后勤部门的几个先进份子，比如说马继红马阿姨等人。
    虽然后勤岗位实际上也是有职称的，比如说，李景旺现在是国家一级运动员，胖婶有一个中式面点师的五级证书。
    但客观上说，让他们参与积分评定，肯定有失公允。
    马阿姨明明有b级的扫地能力，可国家也没开扫地考级呀！
    除此之外，杜兰特和李超，也被张子凡带在了身边，让他们出门散散心，有益病情恢复。
    至于说杜兰特的恢复训练，这到不用特别担心。
    因为随着他与李景旺和李超一次次互动，居然产生了两个属于他个人的专属任务。
    【以柔克刚：当杜兰特跟随李超学习太极拳时，他将提升灵活性和柔韧性，并减小伤病风险】
    【一力降十会：当杜兰特遭到李景旺毒打时，他将小幅提升肌肉力量和骨骼密度】
    这种专属任务都是随机诞生的，不如说刘建明的【正能量演讲】专属任务，大幅提升了他面对病人时的医患沟通能力。
    李景旺的【简单训练法】，大幅提升了他的综合格斗能力。
    而这次，杜兰特一次生成了两个专属任务，刚柔并济，相得益彰，不愧是喝寡姐洗澡水的男人，运气果然逆天。
    说起刘建明，他的日子可不太好过。
    原本以为成为“常务”副院长是张院长的器重，不但刘建明的老娘在朋友圈、家庭群广大英雄帖，昭告天下儿子当上大官了，就连刘建明本人，也好是洋洋得意了一番。
    没想到这一次旅游，作为代行部分院长权利的常务副院长，刘建明必须留守医院，而且连双休日都被剥夺了。
    直到这时候，刘建明才发现，这个常务副院长好像是个大坑啊？
    ……
    总之，经过几天评议，优秀职工全部选出。
    11月22日这一天，浩然医院秋游踏青团正式从s市出发，自驾前往川省北部的阿贝州。
    这次的总路程将比上次前往莞城稍远，预计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之所以选择自驾而不是坐高铁或者飞机，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方便。
    川北的阿坝州没有机场也没有高铁站，无论如何，最终都有一段将近700公里的路程是需要坐汽车的。
    与其更换交通工具来回折腾，不如全程开车算了，反正人多也不会疲劳驾驶。
    第二个原因，也是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张子凡打算找个合适的由头，将那五辆崭新的【生命救护车】拿出来溜溜。
    不为别的，至少给自己去华西挖墙脚的行为壮壮声势。
    口说无凭，靠着一些网上名声和ppt，谁知道你这民营医院到底有多少实力？
    但只要五辆【生命救护车】（一共有6辆，留下一辆给急救科备用）往那儿一杵，这就是牌面！
    至于说，返回浩然以后，车子停到哪里去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不了在附近租个场地停，又或者放回系统中去，都不是什么大事。
    ……
    救护车当然不能闪着救护灯，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杀去川北。
    在我国，特种车辆作为公务用车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不过无论在国内外，实际操作过程中，救护车只要拆除标识和闪灯，上路没有什么问题。
    救护车本身的牌照也不像军车、警车那样有特殊规定，就是普通的常规牌照而已。
    6米以内的车子挂蓝牌，6米以上的车子挂黄牌。
    【生命救护车】体型庞大，自然挂的是黄牌。
    拆除标识、闪灯之后，它相当于就是一辆大中型客车而已，上路一点问题都没有。
    ……
    组个车队去秋游，那可是相当拉风的事情。
    当五辆涂装着红字“浩然医疗”，以及绿色院徽的【生命救护车】，依次在街道上排开，杨婷婷顿时觉得自己屁股底下的悍马它不香了。
    “师兄，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救护车？而且都是这种高级货色！”
    张子凡笑着说道：“不是之前那辆好用嘛，所以就又买了几辆，你知道的，咱们医院最近效益不错，又来了老杜这颗超级大韭菜，财务上比较宽裕……”
    “那你答应我扩建儿童医疗中心的事情，怎么迟迟没有下文啊！”杨婷婷挑了挑眉毛。
    “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张子凡连忙示弱。
    这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之前确实答应过杨婷婷，可随着医院扩建，哪儿要升级，【初级儿科】就只能往后稍稍了。
    浩然医院目前重点发展的方向明显不是内科系统，儿科也捎带着发展相对滞后。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杨婷婷对于医院忠诚度迟迟没有达到90%的原因吧。
    心虚之下，张子凡只能出卖色相，连连赔笑。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能让杨婷婷消气，她又说道：“还有！杜兰特的事情，你居然连我都瞒，太过分了！”
    “这不是有保密协定嘛，违约要扣很多钱的……而且我不也和你说过，杜书包住院了吗？”
    “杜书包？我哪知道杜书包是谁啊，我又不看球……杜兰特这个名字都是我百度来的……”
    “那不就得了，是你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不能怪我……好了好了，小心开车，路还很长呢，到了车少的路段，换我来开！”
    “哼，就知道欺负我，等到了成都，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看着杨婷婷嘴角美丽的弧度，张子凡后背的冷汗唰地下来了。
    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杨婷婷小师妹就是成都人啊！
    这也不能怪自己，实在是，你好好一个成都人，不在华西读医，跑到z大来干什么啊！
    张子凡躺在副驾驶柔软的座椅上，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建筑变得稀稀落落，他感觉浑身失去了力气。
    “我说如果……”
    “嗯？”
    “如果我在超市买两提250毫升的可乐套装，你爹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啊？”
    “没事了，我开玩笑的。”
    ……
    沪蓉高速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带头，五辆白色的“大巴车”紧随其后。
    如果用无人机俯瞰的话，活像是牧羊犬带领这羊群。
    除了张子凡和杨婷婷处在微妙的气氛中，在第二头绵羊里面，同样气氛诡异。
    除了张子凡和杨婷婷，其余48人分成5辆车子，杜兰特所在的“浩然2号”里面，一共有9人。
    【生命救护车】在旅行的时候意外地好用，除了仪器设备稍微有些碍事以外，两张急救病床、后排的输液卡座，都成了可以睡觉休息的地方。
    硬生生的，多少有了一点房车旅行的感觉。
    唯一觉得不适的，就是杜兰特了。
    【生命救护车】说是宽敞，但那是对普通人来说。
    像杜兰特这种手长腿长的人士，自然会缩手缩脚了。
    李景旺虽然个子矮一点，但块头在那儿，同样很占地方。
    因此浩然2号里面，虽然只有9个人，却比10人的车内更拥挤。
    此刻，杜兰特就捧着保温杯，一边喝枸杞茶，一边与李景旺、李超打牌。
    “对三！”
    “药不漆！”
    “王炸！哈哈，李警官，帮我翻一下，告诉老杜说，今晚的训练量又超级加倍了！”
    虽然还不是很听得懂中文，但杜兰特看着李景旺嘴角不加掩饰的狂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这个恶魔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杜兰特摸了摸自己依然保留着的塑料夹板，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接着，喝下一口温暖的枸杞茶，味道真是好极啦！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旅途的拐点

    川北的旅游旺季在九月十月，到了十一月中旬，游客量就开始断崖式下跌。
    到了这个时节，在山上天气已经明显转冷，树叶开始凋零。
    但换种角度看，秋意之下的翠海叠瀑，也别有一番滋味。
    历尽将近30个小时的车程，浩然旅行团抵达川北阿坝州南坪县燕棣镇。
    虽然还没有进入景区，但沿途的自然风光已经让众人大饱眼福了。
    下了车，山区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哆嗦。
    与一片跺脚哈气的医护们相比，杜兰特早早地穿上了保暖内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保温杯，一副淡定的模样。
    “李警官，你说得没错，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放枸杞，东方人长寿的秘诀真是了不起啊！”
    杜兰特今年也三十二三岁了。
    以前他都觉得自己正是当打之年，还是一个大小伙子。
    但这段时间，他的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争强好胜，不如淡薄心境，人哪，就应该遵循大自然的生息之道。
    李超扯了扯嘴角，他当片警那么多年，虽然和大爷大娘打成一片，但说实话，他还真没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中年了。
    无非就是被杜兰特缠得没办法了，才将那套老年养生学抛了出去。
    谁曾想，居然意外地好使。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老杜本来只是脾气比较好，不喜欢与人冲突，但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已经完全佛系，与世无争了。
    nba可是竞争激烈的联盟，这样的心态会不会不太好？
    李超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其实，这倒是他多虑了。
    杜兰特是什么人？
    他可是默默忍下所有的窝囊气，从不当面指责队友，而在背地里开小号狂喷的人。
    这种人，与其说是真正的佛系，不如说是闷骚。
    否则，他也不会一直默默苦练太极功夫，梦想着有朝一日偷袭李景旺了。
    ……
    开元大酒店是南坪县规模第二大的酒店，朱梅一早就在这里等待。
    再次与张子凡等人相见，朱梅的气色极好，端正的五官上化妆精致的淡妆，完全看不出像是36岁的样子。
    “张院长，欢迎你们来到川北旅游！”朱梅笑着伸出了手。
    “哈哈，梅姐，多谢你的招待啊！你在电话里说，你特意请了年假来给我们当导游，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张子凡与她握了握手，接着笑道，“先说好，导游费你得给我们打个折，否则梅姐你这样的金牌导游，我们可请不起啊！”
    “张院长您说笑啦，我可是义务劳动，您管饭就行！”
    朱梅一边招呼众人入住登记，一边介绍道，“这家酒店是我小姐妹开的，现在是旅游淡季，住宿费给大家打三折，还有景区的门票之类的，我都已经招呼过啦！
    不过酒店的餐饮费，因为交通运输的关系，折扣力度不会那么大。”
    ……
    有本地人，而且还是旅游局的工作人员帮忙，浩然旅行团的行程自然被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非但完美避雷，选择到性价比高的旅游景点，而且价格方面也有很大的优惠。
    当然，这也主要是张子凡他们来的时间，确实是景区的淡季。
    若是十一黄金周前来，就算是朱梅她父亲出面，也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周密贴心。
    由于旅行团抵达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因此众人入住酒店后，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再由朱梅带着上山游玩。
    除了驰名中外的九寨沟景区，其实在南坪还有许多值得一观的景色，一般外人可无从得知。
    入住酒店的时候，杜兰特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阵小轰动。
    一个两米多的黑大个，视觉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一位男服务员认出了杜兰特，但不敢确定。
    毕竟杜兰特拄着拐杖，端着保温杯，身上鼓鼓囊囊穿得很厚，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披上了一条军绿大衣，头上戴了个**帽，一副共产主义有为老年人的打扮。
    这与男服务员印象中那个虽然确实有点土，但好歹是个超级巨星，跟在维斯布鲁克后面沐猴而冠，打扮嘻哈的杜兰特完全不同。
    直到登记信息的时候，男服务员看到证件上的名字，这才确认，眼前这个黑大个就是凯文·杜兰特！
    山区少年也有篮球梦啊，顿时，杜兰特被团团包围，要签名的要签名，要合影的要合影。
    直到后来，连酒店的老板老板娘也都惊动了，与杜兰特合了一张影，准备以后挂在酒店大堂里。
    ……
    张子凡不得不承认，明星的影响力确实不俗。
    而医生和科学家，除非做到钟老、屠女士那种级别，否则是完全无法与之相比的。
    “难怪人人都想一夜成名，这就是现实嘛！”
    张子凡拍了拍李景旺的胳膊，“老李，希望你有一天也能有这样的声望。”
    李景旺摇了摇头，道：“院长，我觉得酒店老板迟早会后悔，当初没有和您合影。”
    “哈哈，我又不是明星，也不是网红！我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平凡的医学工作者。”
    “可我觉得……”
    张子凡摆了摆手，转身让他提着自己和杨婷婷的行礼上楼了。
    ……
    好在是旅游淡季，酒店入住率很低，杜兰特也就被围了半个多小时，酒店便恢复了正常。
    至于朋友圈和媒体上引发的风波，一时之间还影响不到这个闭塞的小县城。
    酒店提供的晚餐很丰盛。
    朱梅，还有她的小姐妹，酒店老板娘王娟展现了川北妹子的豪爽，差点将张子凡喝趴下。
    幸亏这回带的袁强、李景旺这两个马仔，酒量都颇为不俗。
    他们左右护法，连连为主公挡酒。
    要是当初带了刘建明这个地道的s市人随行，张子凡就等着被捡尸吧。
    ……
    接下来几天，在朱梅的带领下，旅行团先后到访了岩洞岭、五彩池、老虎海、诺日朗瀑布、五花海、珍珠滩等地游玩。
    除了个别倒霉蛋因为高原反应，只玩了一天就躺在酒店里哪也去不了外，大部分职工都兴致盎然。
    不得不说，5a级景区绝非浪得虚名，沿途层峦叠翠、幽水奇潭无数。
    晚秋的景色如同画卷，安静地坠落在天地之间，让每一个人都暂时忘却尘世间的纷扰，安享着片刻的宁静。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11月27日。
    由于华西的公开课邀约是在11月30日，因此明天便是这次川北旅行的最后一日。
    根据计划，在南坪县城度过最后一晚之后，旅行团明日将会前往黄龙景区，观赏山雄峡峻的高原湿地。
    之后，一行人便会离开川北，南下赶往成都。
    故而这一晚，酒店的伙食异常丰盛，而且颇具藏汉两族的特色。
    杨婷婷和孔祥两位院副带头，每个人都在疯狂的拍摄食物，以及整理前两日游玩的照片。
    这一夜，朋友圈本该被这些照片霸屏，然而……
    事情的发展在此时，发生了一个拐点。
    发完朋友圈的众人，为旅途即将结束而扼腕叹息，将浓浓的不舍，转化为对于美食的攻略。
    然而就在大家杯光筹措之间，天花板上的吊灯，忽然摇晃了一下。
    接着，地面、家具、餐桌……一切的一切，全都剧烈摇晃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灾区内部的救援

    “下面播送一条紧急通知，北京时间19时32分46秒，川省北部阿贝州地区发生6.9级地震，震中位于北纬33.20度，东经103.82度，距离南坪县40.3公里……”
    “根据本台最新消息，这次地震造成国道544线神仙池至九道馆路段落石塌方，道路损毁严重，路面难以通行……”
    “我台最新消息，直至今日凌晨，震区余震依然不断，这给道路抢修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
    华夏各地的新闻频道，不约而同地播放了一则令人揪心的新闻，让无数中华儿女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祖国的西部。
    在发生灾情的第一时间，川省军区、国家应急医学救援队等组织，立刻启动地质灾害应急预案，组织人力物力做好救灾准备。
    但是由于道路毁损的原因，除了驻扎在南坪县的部队以外，一时间，外界的救援、医疗力量都难以迅速抵达。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说的便是川北道路天险，令人望而生畏。
    正是这崎岖盘桓的山川，才造就了此方壮美秀丽的景色。
    但此时，山川险途却成为了灾难的帮凶，扼住了救援的生命线。
    此外，地震也造成了局部的通讯中断，灾区震中如今已与外界失去联系。
    面对这样可怕的天灾，各方面力量都在争分夺秒清理路障，争取尽快打通交通，拯救更多的生命。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以此同时，灾区内部一场轰轰烈烈的救援行动正在上演。
    ……
    随着地面剧烈的震动，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游客们难以避免地出现了混乱。
    这时候，如何有序地撤出建筑，去往空旷的安全处，是重中之重。
    其实作为南坪县最好的酒店之一，这栋建筑整体垮塌的风险很小，如果因为惊慌争抢道路，进而造成人员踩踏，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伤亡。
    这时候，李景旺和其他4个保安小伙子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张子凡给予保安队伍的待遇很好，但对他们的要求也很高。
    不但要保护好医院的设备财产，维持正常的医疗秩序，确保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还要具备别的一些技能。
    浩然保安队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学习基础文化、器械及徒手格斗、b照驾驶、抢险避灾等技能。
    虽然s市并不位于地震高发带上，但浩然保安队日常就有进行面对火灾的演练。
    道理是相通的，在此时，平日的演练学习终于派上的用场。
    随着张子凡一声令下，李景旺、马小虎、薛磊、付安邦、牛志新五人，如同五头下山猛虎，一下子控制住了局面。
    “不要慌乱，依次从安全通道退出，谁特娘的乱窜，老子打断他的腿！”
    日常被李队长“殴打”的马小虎，此时也展现出了彪悍的一面。
    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甚至只有初中文化。
    但马小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团结有序，才能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
    至于言语，情急之间难免出现了一些粗鄙之语，但效果还不错。
    李景旺巨熊一般的体格，其他4个保安也都一米八几，五大三粗。
    伴随着他们的怒吼，以及踹飞几个倒霉蛋，人群终于开始有秩序地从安全楼梯撤退。
    好在是旅游淡季，酒店入住率不高。
    算上浩然旅行团，一共也就两百多人，很快疏散完毕。
    酒店前方的停车场，无疑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王娟忽然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她那两岁的小女儿还在其中一间屋子睡觉。
    “你就这么当妈的？”朱梅忍不住怒骂自己的小姐妹，“现在谁敢再回去！？”
    虽然说，保护孩子是所有母亲的天性。
    但坦率的说，在某些偏远地区，一对夫妻生五六个小孩，并非像是城市孩子那样当做祖宗供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客观上，父母对他们也是散养，相对缺乏重视。
    总之，直到这个时候，王娟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留在了房间里。
    但经过一次大地震，酒店的建筑已经变成危房，谁都不知道余震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余震到来，进入到房子中的人无疑面对着极大的危险。
    就在众人揪心不已的时候，一抹一瘸一拐的绿色身影，伴随着孩子的哭叫声由远及近而来。
    “是老杜，他特娘的好像是枸杞茶喝多了，尿频没赶上大部队！”
    李景旺一拍大腿，如释重负，没想到尿频还有这样的好处！
    然而就在这时候，大地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
    一身军大衣的杜兰特，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holy shit！”
    他在也管不上装病了，一脚将右腿上的塑料夹板踢开，迈起大长腿，朝着大门口飞奔过来。
    nba球员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杜兰特灵活闪避着各种掉落的吊灯和杂物，快速地蹿向大门。
    就在众人露出笑容，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忽然，酒店大门延伸出来的水泥顶棚，整个开裂掉落下来。
    大块大块的水泥墩子落下，如果砸在身上，后果不堪想象。
    杜兰特抬起头，惊恐的看着巨大的阴影。
    “接住，李警官，这是我最后一记三分球！”
    大喊一声，杜兰特将孩子用力朝着李超抛投出去。
    看到后者稳稳地接住了孩子，杜兰特还来不及露出一个丑得要命的笑容，身子就被一股伟力一撞，接着横飞了出去。
    “噗嗤！”
    阿杜感觉自己被一柄大铁锤锤了，五脏六腑不断翻腾。
    就算是被詹姆斯正面冲撞，他都不觉得会这么难受。
    在地上翻滚出六七米，阿杜抬起头，想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在水泥的灰雾中，一头可怕的棕熊傲然直立。
    当然，这只是杜兰特一时之间，双眼朦胧看到的幻影。
    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棕熊，正是每晚对自己进行殴打，美其名曰“训练”的李景旺！
    他身子直立，隆起的肌肉上满是碎石划破的小口子，额角更是被水泥墩子砸得血流如注。
    “li！”
    杜兰特大叫，不管不顾的爬了起来。
    被那么厚重的水泥砸中，该不是死了吧？
    这是杜兰特的想法，他以为李景旺已经是一具站立着的尸体了。
    然而还不等他接近，李景旺的眼睛就转了过来。
    杜兰特被吓得后退两步。
    “你小子不老实，腿好了也不加练！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三倍！”
    李景旺装完了这个逼，终于忍不住一阵头重脚轻，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这大半年来，使用【初级保安室】积累的超级抗击打能力，虽然救了李景旺的小命，不过他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有点被砸懵了。
    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大叫道：“院长救我！我受伤了！流血了！救命！”

 第一百七十八章 猛男小队在行动

    自第三次余震开始，南坪县城的电力供应就已经中断了，手机信号也变得时有时无非常微弱。
    等到第五次余震，整个酒店轰然倒塌，与周围许多房屋一样，成为了一片废墟。
    在缺乏能见度的情况下，张子凡并没有轻举妄动，做出带领团队出城救灾的事情。
    这不是英勇，而是鲁莽。
    毕竟除了少数人，浩然医疗团队中，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其中更有将近一半是女性。
    但是张子凡也没有安居原地，束手待援。
    他偷偷从系统中取出十五个【医疗帐篷包】放在魔改悍马的后舱，然后让李景旺等人搬下。
    保安队虽然是军事化训练，却并没有进行过搭建医疗帐篷的练习。
    【医疗帐篷包】是充气式的，使用固然比较简单，但在如何有效固定帐篷、合理布局、无菌处理方面，依然需要专业的指导。
    这时候，一位内科的中年医生站了出来。
    这个名叫杨帆的医生年龄大约40岁左右，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待人接物也相当随和。
    甚至因为人到中年缺乏锻炼，双下巴、大肚腩、轻微脱发一应俱全。
    就是这样一位儒雅随和且油腻的中年大叔，居然在危急关头脱颖而出，成为了张子凡钦点的总指挥，惊碎了同事们的一地眼球。
    临危受命的杨帆，表现出了高度的职业素养和超凡的调度能力。
    张子凡面露微笑，流露出本该如此的表情。
    因为他知道，这位油腻大叔，其实是一名正儿八经的部队专业军医！
    在面试的时候，张子凡就仔细看过杨帆的资料。
    这里所指的资料，不光是指纸质的应聘资料，也包括系统提供的相关资料。
    杨帆的特性是【随和】、【淡定】，技术评级为c+。
    看上去似乎很不错，但过低的【进取】属性，导致杨帆自我提升的动力严重不足。
    后来在实际的工作中，他也确实没有表现出积极拼搏的一面，显得随遇而安，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对于进步方面，缺乏热情。
    这个男人，太不想进步了！
    但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危机，杨帆医生仿佛梦回吹角连营，而自己依然是那个身披戎装的青葱少年！
    在他的指挥下，众人进退一致，合力将帐篷搭建起来。
    看着杨帆不断上下起伏的肚腩，张子凡一边推石块，一边笑着道：“杨中校，功夫没落下啊！”
    杨帆抹了抹汗，道：“差远了！十年前如果是这个速度，早就被首长批惨了！”
    张子凡笑道：“哈哈，你放心，在这里，你就是最专业的，我们都听你的，你来批评我们！”
    杨帆忽然啪地双脚并拢，行了个军礼，道：“退役武警中校杨帆，保证完成任务！”
    ……
    “帆哥，你真的当过兵？”
    一旁帮忙的小护士们好奇的问道，“我还以为军人都是高大威猛的呢……呃，我不是说你不高大威猛啊，我的意思是……”
    “不用解释，我明白！”
    杨帆苦笑着摇头，道：“从卫生员到肾内科副主任医生，我当了20年老兵咯，至于身材嘛……退伍这几年，真是喝凉水都长肉啊！”
    头颈外科的包廷伟医生也在一旁干活，他闻言解释道：“帆哥这是骤然运动量下降，出现报复性肥胖了，许多运动员也是如此，比如女兆日月主席，打球的时候多瘦啊，一退役，立刻就鼓起来了。”
    “原来如此……”
    小护士点了点头，“看来以后找男朋友，遇到兵哥哥得多留一个心眼啊！”
    “小丫头你们懂什么，过日子就得找帆哥这样的，多靠谱啊！”
    包廷伟笑着拍了拍杨帆的肚腩，砰砰作响，“就是帆哥你太佛系了，其实以你的能力，稍微努力一下，内科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杨帆笑着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有国家养着呢，工作只是业余爱好，不过……”
    看着热火朝天搭建医疗帐篷，准备救灾的场面，杨帆内心中一些东西重新燃烧了起来。
    ……
    其实杨帆之所以这么佛系，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前几年部队医院大量调整，武警方面不少医院撤编，杨帆也在这轮浪潮中不舍地脱下了军装。
    但这并不意味祖国亏待了这些军人，杨帆因为符合相关政策，得到了自主择业的安排。
    所谓自主择业，就是部队干部转业后不要求国家解决安置，自己寻找工作。
    于此同时，国家每月发放可观数额的货币化补助，为退伍军人的后续生活兜底。
    以杨帆的级别，还有浙省的区域补助，他如今每月可以拿到八九千的月钱。
    有这个收入，再加上在浩然行医的收入，杨帆自然衣食无忧了。
    可在财富初级自由的同时，杨帆却对人生的未来出现了迷茫。
    虽说人到四十而不惑，但毕生奋斗的事业和单位却突然消失了，迷茫是难免的。
    而如今，听着耳旁重新响起众志成城的号角声，杨帆终于发现，或许在如今的岗位上，自己也能再次为这个深爱着的国家，做些什么。
    ……
    由于阿坝州地理经度靠西，凌晨4点40分，天边终于出现一点点亮色。
    至少借助天光，已经可以勉强辨认物体。
    张子凡立刻让所有的医护人员集结，做简短的救灾动员。
    没有错，虽然准备并不充分，但毫无疑问，浩然医疗就是南坪范围内最有战斗力的医疗队伍之一。
    有人、有车、有帐篷、有设备，甚至还有少量药品，在这天灾中，浩然人绝对不能明哲保身。
    张子凡没有长篇大论，但是现场响起了有力的掌声。
    这掌声即是表示对张院长的支持，也是彼此之间相互鼓励。
    毕竟面对天灾，没有谁不害怕，没有谁不心存敬畏。
    从昨晚到现在，大的余震出现了七次，小的余震难以计数。
    原本平整的停车场，早已变得坑坑洼洼，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两米多长的地缝。
    但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15顶印刷着“浩然”二字的白色帐篷以川字型排开，如同是等待检阅的战士。
    ……
    鼓掌的不光是浩然医院的职工们，还有昨天一起退出宾馆的一百多人。
    他们中许多人留在了浩然医院这个集体周围。
    他们在这里寻找到了安全感，无论是孔武有力的保安们，还是沉着冷静的医生护士们，都让人觉得放心。
    既然寻求庇护，自然需要服从统一管理。
    张子凡命令李景旺等人，征收了所有人携带的零食、干粮、水、药品。
    随着酒店倒塌，酒店内部存储的食物已经无法取出。
    南坪县城，也就是燕棣镇，一共只有不到两万人口，没有大型超市，没有粮农批发市场，而且就算有，这些地方可能也已经损毁了。
    所以如果进入川北的交通线迟迟无法打通的话，在未来几天内，这些食品、药物都将是事关生死的东西，必须统一管理，统筹分配。
    李景旺如今头上绑着绷带，绷带染血，浑身都是豁口，看上去更加骇人。
    因此大部分人都比较配合地上交了物资，当然，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偷偷藏起来一些，浩然方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只是临时抱团取暖的组织，不必苛求令行禁止。
    这些依附在浩然医院临时院区的人，都是来九寨沟旅游的游客。
    他们大多都是大学生、小白领之类的普通都市人，并没有多少野外求生经验，因此张子凡也没对他们指望太多，起到类似“志愿者”的作用就可以了。
    ……
    将临时院区安排妥当之后，张子凡留下声望最高的孔祥留守。
    自己带着15人救援小组，分乘坐悍马越野车和一辆【生命救护车】，开始对附近的震毁区进行搜索。
    之所以只组成了15人的救援小组，是因为县城中大部分道路已经损毁，不适宜太多车辆通过。
    实际上，在有必要的时候，张子凡会撇开【生命救护车】，让越野性能更好的悍马独自行动，
    更重要的是，在缺乏专业训练的情况下，人多添乱。
    根据杨帆的介绍，在以往的救灾过程中，过多热心的志愿者盲目奔赴前线，实际上会加重救援的难度。
    有些时候，不是人多就力量更大的。
    在状况复杂的损毁区中，缺乏一定自我保护能力和专业技能，仅凭一腔热血，有时候会帮倒忙。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
    就怕还需要反过来，需要别人的帮助和救援，这才是更加麻烦的状况。
    因此，由5名保安、2个游客中的猛男、张子凡（不要低估张院长的身体素质）、杨帆、杜兰特、李超、袁强、朱军、包廷伟、杨婷婷组成的救援队，是清一色的壮年男子……
    好吧，杨婷婷不是壮年男子，她只是一位可爱的美少女。
    但张子凡发誓，杨婷婷在某些时候，力量大得惊人。
    最关键的是，她还拥有全场最佳的车技。
    只有杨婷婷可以驾驶【生命救护车】，勉强跟上悍马的步伐。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不是末世，却遍地都是英雄

    “医生，一定要救救我丈夫啊，一定要救救他！”
    “请您等待一下，退出安全线外，不要打扰到手术医生！”
    “阿姨你就先把心放下把，既然我们朱主任说问题不大，那就问题不大，你别乱叫影响别的病人！”
    ……
    张子凡率领猛男救援队，在周边区域搜索。
    县城中的情况比预想中好一些。
    整个燕棣镇主要都是为旅游业服务，而如今游客数量很少，所以疏散起来相对方便。
    而且十年前的那场可怕的大地震，至今令人记忆犹新，川省本地人更是积累了不少震中自救的经验。
    所以总得来说，县城中的伤员皮外轻伤的多，重症的少。
    医疗车中携带的药品数量有限，器械消毒也只能采用原始的煮沸消毒，因此如果不是确有手术必要的病人，张子凡他们一般还是以安抚为主。
    至于说确实需要进行抢救的伤员，则立刻一边急救，一边用救护车带回，交由老刀他们进行手术治疗。
    这个时候，已经不分什么眼科医生、耳鼻喉科医生了。
    只要是外科系统的，统统都是上台的主力。
    内科系统的医生则负责监控患者术前术后的生命指征。
    好在6.9级虽然也是可怕的大地震，但比起汶川8.0级的特大地震破坏力还是要小一些。
    目前来说，还没有遇到需要张子凡亲自出手的危重病人。
    ……
    南坪县城很小，只用了几个小时，浩然猛男救援队就对附近三个街道的区域进行了搜索。
    期间也遇到了不少南坪镇各级政府或者居民自发组成的小型救援队。
    大灾之中，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人间惨剧，又各种各样让人作呕的杂音。
    但中华民族善良的民族本性，各级党政组织的领导能力，都确保了，在绝大部分灾难中，中国的土地上不会出现好莱坞大片里那种严重的无政府、无法律、无道德状态。
    杜兰特趴在窗口，看着道路两旁稍显混乱，但绝对可控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似乎陷入了沉思。
    ……
    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基层的政府组织，当得知在县城南部居然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临时医院出现，大家都喜出望外。
    不少居民穿着睡衣睡裤，拿起手机拍着救援队以及临时医院的忙碌场景。
    虽然因为通讯中断的关系，这些影像资料还没上传网络，但录在镜头里的百姓的鼓掌和赞扬声，还是让每一个浩然人感受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
    “同志请等一下！”
    一个满身尘土，浑身都是血迹和汗水的中年军人，用力张开双臂拦在悍马车前。
    他不断地喘息着，用力喊道，“我是武警中队的，我听消防的同志说，有一群医生在救人，是不是你们？”
    张子凡连忙打开车门，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没错，武警同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县城西面3公里处有一个背山的村子，山垮了，有人埋在里面！你们能不能……”
    “来不及说了，快上车！”
    张子凡打断了他，并将他拉上了越野车。
    ……
    与建筑质量相对较高的县城不同，县城周围有许多村庄依山傍水。
    平日里小清新们极力鼓吹的田园风光，此刻却展露出无比残酷的獠牙。
    地震之中，一旦出现山体滑坡，那将是比县城里面危险得多的状况。
    “你快指路！”
    张子凡连忙将这位军人摁在了副驾驶座位。
    杨婷婷去开【生命救护车】了，张子凡只能亲自开魔改悍马。
    简短的交流中，张子凡得知他叫刘峰，是武警川省总队阿贝州支队南坪中队的指导员。
    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南坪中队就展开了对群众的救援工作。
    从驾驶员、炊事员到中队长、指导员，中队一共一百二十二人，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拼了命地救人。
    作为驻地部队，南坪中队的战士们比浩然医疗队的这些外乡人更加了解灾情。
    知道哪里才是救灾的关键。
    所以他们由中队长和指导员兵分两路。
    大部队102人跟着中队长去周边村坊救援，其余20人跟着指导员在县城里帮忙。
    县城里面，有消防、公安、镇医院，以及镇、县两套政府的力量，而且建筑也比较可靠，所以他们预计问题相对较小。
    而且没想到，居然天降猛男，还出现了浩然临时医院这支意料之外的助力，更使得灾情在短时间内得到初步控制。
    但广大的乡村，才是这次救灾的主战场。
    所以刘峰在听闻了浩然医疗的事迹后，立刻向临时救灾指挥部请示，请浩然的医生们一起去支援大部队。
    ……
    得知张子凡他们来自东海省s市，刘峰非常激动。
    在他想来，东部经济强市来的医生，肯定要比他们镇上的医生靠谱。
    南坪县城说是县城，其实就是个小镇子而已，燕棣镇常住人口1万多人，如果没有那么多来往住宿的旅客，可能连镇医院都维持不了。
    同样，和所有景区医院的医生一样，南坪镇医院医生们的技术水平远不如收费水平。
    ……
    “前面就是泥岗村了，给地龙一震，塌了不少土房！再加上山崩，灾情很重！”
    刘峰指着路边停着的几辆军车，摇头道，“而且路也给毁了，车子开不进去。”
    南坪中队不是机动队或者别的什么王牌部队，没有配备特种车辆，只有普通的公务车和解放车。
    张子凡看了看前面道路，已经完全被土石淹没了，确实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救人如救火，张子凡硬着头皮减档爬坡，魔改悍马优越的越野性能弥补了张子凡车技的不足，一举爬了上了损毁路面。
    刘峰非常惊讶，虽然早就看出这辆越野车不普通，但性能这么好是他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在如此崎岖的道路上，居然还保证了驾驶室内的平稳，可见它的减震系统多么出色。
    更让刘峰不可思议的是，越野车开上来了也就罢了，后面那辆白色大车居然也笨拙地爬坡成功。
    而且从车辆控制角度上来说，比张子凡要出色的多了。
    “那位司机该不是解放军的退伍兵吧？”刘峰不由咂舌。
    不同军中之间，往往也会有一些相互调侃和良性较劲。
    虽然常被戏称为杂牌军，但实际上，武警部队是相当精锐的城市处突力量。
    武警官兵在大练兵中，诸如射击、体能方面力压解放军取得好成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汽车驾驶，就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对于解放军的驾驶技术，尤其是山区边防战士的驾驶技术，李峰是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比较心思的。
    张子凡没想到这位老兵对杨婷婷的车技赞誉这么高。
    以至于到了目的地，当杨婷婷一身红妆从驾驶室一跃而下的时候，刘峰在原地愣了好几秒钟。
    “指导员，别看妹子啦，赶紧带医生们帮忙！”
    一个与刘峰年纪相仿的大高个，拿着一把铁铲跑了过来。
    他转头对张子凡，以及依偎在他边上的杨婷婷道，“几位，你们就别干这些粗活了，有几个救出来的伤员，你们赶紧处理……”
    大高个就是南坪中队的中队长王立国，话到一半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李景旺、杜兰特他们也从车里钻了出来。
    看着这几个真正的大高个，他这个虚假的大高个把你们都太文弱之类的话咽了回去。
    ……
    泥岗村1/3以上的房屋已经被损毁，不少村民都全家遭到掩埋。
    好在人民子弟兵是勇敢的，是顽强的。
    他们在中队长王立国的带领下，于昨夜十时就冒着余震赶到了这里。
    “黄金72小时”是地质灾害发生后的黄金救援期，这是救援界的共识。
    在此时间段内，灾民的存活率极高。
    每多挖一块土，多掘一分地，都可以给伤者透气和生命的机会。
    在第一天（即24小时内），被救出的人员，存活率在90%左右；第二天，存活率在50%60%；第三天，存活率在20%30%。
    所以尽管已经连续奋战了十几个小时，但武警战士们依然没有一刻停歇。
    经过艰难的挖掘，他们已经找到了不少村民。
    不幸的是，其中有不少人，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也有人因为身体遭到严重挤压，被挖掘出来后，还来不及送回镇上救治，便失去了生命体征。
    ……
    看着这些分不清脸上是泥水还是汗水，又或者是血泪的汉子们与死神战斗的身影，浩然医疗队的所有人全都肃然起敬。
    就连杜兰特，虽然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也被这一刻的气氛动然。
    他跟在李超和李景旺后面，默默地卷起了袖子。
    ……
    没有工具，就用农具，没有农具，就用双手。
    包括杨婷婷在内的十五人，全都加入到救人的行列中。
    当然，术业有专攻。
    大部分医生也只是帮忙搬运一些石块、土方之类，他们更重要的任务是，一旦有新伤员被发现，立刻进行抢救，并运送回浩然临时医院或者镇医院。
    其中大部分病人还是送去浩然临时医院的。
    因为杨婷婷开了一趟车前往镇医院，发现镇医院其实也被严重毁损，带出来的医疗设备十分有限，还不如浩然临时医院那边的条件好。
    ……
    当然，李景旺等人，则在另外一个维度上有着重要的作用。
    张子凡小时候看过一部暴露年龄的动画片，里面有个警长拥有豹的速度、鹰的眼睛，还有熊的力量。
    而李景旺、杜兰特、李超三人组，正好对应了这三种特质。
    李景旺皮糙肉厚，不但拥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还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
    说他是熊的力量，一点也不为过。
    不少几名村民、战士难以搬动的巨石，在李景旺的帮助下，可以轻松的被搬走。
    这在大型机械无法进场的情况下，有着重要的作用。
    豹的速度，对应的就是杜兰特了。
    说黑人都很会跑，或许就和说亚裔都很擅长数学一样，属于政治不正确的刻板印象。
    但事实就是，杜兰特确实很能跑。
    尤其在生死之间不再去管跟腱的伤势，杜兰特满场飞奔，帮助运输装备物资。
    而且，杜兰特臂展极长，可以够到许多常人够不到的地方。
    他还动作敏捷，在许多诸如小范围二次塌方之类的危机中，总能帮助队友，避免他们被砸伤。
    至于最后一个，鹰的眼睛，那便是李超。
    说句实话，对于常人来说，李景旺的力量，杜兰特的速度和敏捷，基本上已经处于“非人”的边缘了。
    而李超却实实在在的是个普通人。
    或者说，只是一名身体素质不错的普通警察。
    不过，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张院长神奇的双手之下，已经变得和普通人有些不同了。
    张院长好像不声不响，在自己身上做了一个了不得的手术啊！
    当李超看到杜兰特都已经为了救人而丢掉夹板之后，自己作为人民警察，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李超尝试着揭开包裹着右眼的纱布。
    由于对眼科手术不太熟悉，张子凡没有给出李超具体的恢复时间。
    孔祥则是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要求李超1个月后再摘掉纱布。
    然而实际上，经过半个月的恢复，李超右眼的视神经已经完美地重新建立连接，巩膜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当他摘掉纱布那一刻，许久没有接触光明的右眼出现了一点点刺痛。
    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李超再次张开右眼。
    这一次，右眼没有因为光亮而刺痛，但是李超却一阵晕眩，差点摔倒在地。
    这是因为，他两只眼睛出现了明显的视力差距，专业的说法叫做屈光参差。
    关于这一点，李超在这段养病的日子里，也在网上查询过了许多资料，有所了解。
    天可怜见，李超本来就是警队的射击小能手，双眼裸视1.5。
    他本能的以为，肯定是手术后的眼睛视力低下，甚至只有0.1，0.2，所以造成了这样的情况。
    可谁知，经过反复单眼测试，李超发现事情貌似有点不对。
    这哪是1.5和0.2啊！
    这特娘的是1.5和2.0啊！
    不对！
    李超仔细感受着右眼的视力。
    百米外的物体纤毫毕现，各种动态的信息，比如飞虫与落叶，也都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视野中。
    李超听说，在非洲塞伦盖蒂大草原上，因为常年单杀狮子作为成年礼，而把狮子吓出神经病的马赛人，拥有超越2.0的超凡视力。
    直觉上，李超觉得自己右眼的视力绝对不在马赛人之下。
    将刚才没有扔掉的，包扎右眼的纱布重新裹回了左眼上，李超稍作适应，便再次以独眼的姿态投入到了救援的工作中去。
    而这一次，无与伦比的动态视觉，让李超在寻找失踪人员的工作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倒不是说李超能够透过水泥板看到下面的大活人。
    而是他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线索，为找到幸存者而提供帮助。
    比如说，房屋坍塌的时候，立柱、墙体往往会形成三角形的空隙。
    而幸存者常常生存在这些狭缝的空隙之中。
    李超好几次观察到石碓之间气流卷起的灰尘，从而发现了这些狭缝。
    有时候这只是一个空的狭缝，而有时候，里面或许就是一条正在渐渐消逝的生命。

 第一百八十章 突然杀出的救护车

    “本台最新消息，北京时间今天11时30分，受地震影响出现路面毁损的国道544线川北路段现已完成初步抢修。”
    “川北地区发生的6.9级大地震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随着544线的打通，第一批应急救援车队已经驶入灾区，下面我们将卫星连线我台特派记者孙强，并随着孙强的脚步，一路走进灾区。”
    “孙强你好，孙强，听得见吗？”
    5秒钟的沉默。
    “主持人你好，各位观众朋友们好。”
    “孙强，下面的时间就由你给大家带来灾区现场的第一手信息，同时也请你注意自身安全。”
    “好的主持人。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现在正在运输物资的车辆上。
    早在昨夜22时，国家减灾委、川省民政、交通、卫生等部门就组成了联合救灾小组，连夜奔赴川北地区。
    不过目前由于道路局部受塌方影响还十分狭窄，路况非常差，且随时可能出现余震，所以一次性通行的车辆还是受限。
    大家可以看到，我所处的空间非常狭窄，因为车内所有的空间都尽可能的装载了支援灾区的物资。
    另外除了地面以外，据我了解到，77集团军某陆航旅8架直升机也已起飞赶往灾区。
    不过川北地区地形复杂、植被茂密、海拔较高，且这两天山区有持续浓雾，这给直升机的灾情探查工作带来了不少困难。”
    ……
    “观众朋友们，我现在有些缺氧，这是因为我们的车辆刚刚通过海拔最高的仙女海地区，这一路段也是受损最严重，抢修最困难的路段。
    下了仙女海之后，路况应该就会好起来，我们也将很快抵达南坪东区的燕棣县。
    之前车队遇到好几次新塌方需要停车清理路障，我也趁机换乘到了车队指挥车上。
    下面我将采访一下本次一期救援力量总指挥，来自国家防灾科技学院的熊景山教授，请他讲一讲我们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该如何应对。”
    “熊教授您好，目前我们的车队距离南坪县城还有不到7公里，我看到车窗外的景色可以说是满目疮痍，那么能不能请您分析一下南坪县城目前的状况？”
    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带着头盔和眼镜的中年人。
    他面色严肃而略带沉重的说道：
    “情况不容乐观。
    这次地震有发生突然、震源位置浅、地理环境复杂三个特点。
    目前来看，我们要做好应对最坏状况的准备，全力争取‘黄金救援’的窗口时间。”
    “那么熊教授，我们抵达现场后具体有什么任务呢？”
    “主要有三点。
    一、协同当地干部组织好群众、发动好群众。
    二、积极清理土石塌方，争取在第一个24小时内尽量多求援出幸存者。
    三、在前线建立起临时医院，全力救治伤者。
    在这里，最难的是第三点，因为据我了解，在南坪县城卫生机构的力量比较薄弱，而我们一期救援队携带的医疗设备和卫生专家也相对有限。
    不过根据以往救灾的经验，第一个24小时内救出的伤员一般状况都比较好，重伤率低。
    希望道路可以继续拓宽，让后面第二期、第三期的大型车辆可以尽快抵达，抓住第二、第三个24小时的黄金救援时间。”
    “好的，感谢熊教授为我们的介绍。
    现在南坪县城已经遥遥在望了，虽然不愿意面对可能出现的不好的情况，但我们必须要勇敢坚强，我相信，只要我们全中国十四亿同胞凝心聚力，就一定能战胜这次的灾情！”
    “我们看到，先期抢修道路的工程人员正在给我们在做引导，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县城东门的桥梁断了，必须要绕道南门？让我把话筒伸过去，近距离听听这些英雄们在说什么。”
    画外音（川式普通话）：“泥们几郭瓜娃子哟，我日你仙人板板，说了不要打东边走，偏偏要打东边走！
    南面路好嘚很，老百姓都在那郭浩然医院那儿，泥们快去帮忙撒！”
    “呃……我们听到热情的工程兄弟已经给车队指明了路线，现在我们要调个头，马上就能进入县城内部了。
    到底是怎么一个景象，我现在也比较迷茫，因为从这几位热情的工程兄弟脸上，似乎看不到特别多的绝望，甚至还有一点……
    总之，这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一个好消息。”
    ……
    “行驶近3个小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南坪县城，沿着这条路往前，通过前方那个路口就进入建城区了，远远望去，我们可以看到建筑的损毁还是比较严重的，想必内部的灾民们……啊！！？”
    就在孙强介绍情况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白色的物体“嗖”地一声，横冲直撞地扬起大量尘土，超车而过，冲向了前方路口。
    不光是孙强，驾驶员、熊教授和其他专家，甚至是演播室的主持人，全都忍不住惊讶地叫了起来。
    “那是……那是一辆救护车？好大一辆救护车，开得也好猛啊！”
    孙强拿着话筒，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熊教授，那是南坪县医院的救护车吗？似乎性能很好啊！这么恶劣的路况，开出了至少150码的速度！”
    “这……这或许就是与死神赛跑吧……危难之际，人的潜能总是会被激发出来的……小心！小心！”
    说到一半，熊教授忍不住扶住眼镜，连连提醒驾驶员。
    原来是那辆救护车已经放下了伤员，再次以一百多码的速度狂飙回来。
    本身就是双向双车道的小路，自然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能被选中开一期救援车队的车辆，这些驾驶员都是部队的老班长了。
    他们看着驰骋的救护车，忍不住双眼放光，有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要不是车的载重太大，而且车上还坐着专家和记者，他们说不定还真想上去比划比划。
    当然，这种事想想就可以了，驾驶员正想右转方向盘，稍稍让出车道，却见救护车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速度不减与他擦身而过。
    “老马，南坪就一个武警中队吧？什么时候也出了这么彪的驾驶员了？”老班长忍不住对副驾驶上的战友吐槽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意想不到的南坪县城

    “好了，观众朋友们，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安然进入县城了。
    大家可以看到，道路两侧的房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毁损，想必里面的情况一定……
    一定非常整齐划一、井然有序、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车子开过街角，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医疗帐篷，以及一些五颜六色的旅行帐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后方。
    孙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一刻，他都在怀疑，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救灾专家是不是个注水专家。
    人家张局座是战略忽悠外国人的，这位熊教授难道是战略忽悠老百姓的？
    仔细一想，好像也很有可能啊。
    先降低大家的期望，设想最可怕的场景，然后……
    还不等孙强脑补完毕，车子便猛然停了下来。
    熊教授只有四十五六岁，身手更是比较灵敏，否则也不会被委以此重任。
    他抢先一个健步跳下车子。
    在熊教授脑袋中有太多的小问号，太想要问问清楚了。
    “同志，你们是镇医院的吗？”
    那些五颜六色的旅行帐篷应该是游客携带的，而这些医疗帐篷，可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啊！
    作为参加过好几次灾情救援的实干派专家，熊教授自然知道光光这些帐篷，没有大几十万元都买不下来。
    很难想象，一家镇级医院会常备这样的物资。
    莫非这景区医院真的血赚？
    看样子游客的血汗钱没白交啊，景区医院还是有忧患意识，有备无患的！
    这时候，孙强也跳下了汽车，后面几辆车上的救援人员也全都鱼贯而下。
    和战地记者一样，为了节约乘坐位置，孙强也是自己扛摄像机的。
    这么重要的镜头他当然不会错过，连忙拿起摄像机，对准了熊教授，想要拍出一些井冈山朱毛会师的感觉来。
    然而或许是太过激动，也或者毕竟是快五十的中年人。
    熊教授忽然一个不留神，脚下被水泥块绊倒，整个人飞扑了出去。
    孙强的镜头详实地记录着这一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熊教授要重重摔倒的时候，一个端着搪瓷杯，穿着军大衣，头戴雷f帽的身影，如同展翅的大鸟，弹射过来。
    “李教练！”
    随着一声极不标准的普通话，熊教授又被这个黑大个抛了出去。
    接着，一个铁塔大汉稳稳接住了熊教授。
    可怜熊教授，虽说平时也有强身健体，在知识份子中间堪称巨石强森般的存在，但在这两个非人类手里一倒腾，只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孙强揉了揉眼睛。
    他把镜头重新拉回到了之前那个黑大个身上。
    军大衣、雷f帽，手里的搪瓷杯，热腾腾传来泡面的香味……
    这一身打扮在任何一位中国老大爷身上都绝对不违和，可他偏偏出现在了一个黑人身上。
    而且这个黑人从身材到长相，都好像都像那个谁？
    对，就喝洗澡水那个！
    孙强不看球，叫不出杜兰特的名字，但知道他喝别人姑娘的洗澡水！
    这也太奇怪了！
    孙强正想上前采访杜兰特，忽然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一脚踹在黑人的屁股上。
    “老杜，别偷懒啊，快点吃面，菜市场那边还等抓紧时间开挖！”
    被人踢了屁股，杜兰特却一点都不生气，他利用黑人的种族天赋，把嘴巴长到160°，将泡面倒了进去，随口嚼了嚼。
    接着便行了蹩脚的军礼，跟着李景旺一起小跑着离开了。
    孙强呆住了，其实不光是他呆住了。
    电视机前无数观众也呆住了。
    其中不乏许多球迷。
    他们可以确定，刚才那个怪人绝对就是凯文杜兰特。
    就算那张丑得很有个性的脸能撞上，可那两米一十的身高，堪比刘备的臂展，谁又能撞上？
    真是活见鬼了！
    阿杜不是跟腱断裂赛季报销吗？
    怎么会在川北活蹦乱跳？
    难道来帮川建国祭祖的吗？
    他们连忙打开搜索引擎想要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还真有人查出来，就在几天前，就有人在朋友圈发布疑似与杜兰特的合影，地点就在南坪。
    ……
    “请问，刚才那位黑人是不是nba球星……那个……那个谁？”
    孙强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年轻人似乎很不简单，连忙上前询问。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不悦地反问道：“记者朋友，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吧？
    球星不球星的，你管他是谁，他现在只是灾区现场救援力量中的一份子，与所有的人一样伟大，一样平凡！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被张子凡这么一说，孙强知道自己确实做得不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那么请问您是南坪医院的医生吗？我看到你们似乎已经组建起了秩序良好的医疗救援系统。”
    “不是的，我们来自浩然医院。”
    张子凡摇摇头，将孙强拨开，向正在卸货的救灾人员喊道，道，“请问这边有医疗药品吗？有没有带血浆来！急用！”
    ……
    从上午8点多开始，直到下午2点，浩然救援队一直跟着武警南坪中队的战士们，清理救援了好几个受灾村庄。
    不过就在1小时前，杨婷婷从临时医院处带来了新的消息，那就是在县城的菜市场处，发现有不少人员被废墟掩埋。
    菜市场位于南坪县城中心区域，建筑质量较差，基本完全垮塌了。
    由于是晚上发生的地震，所以大家以为在菜市场里应该没有人，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组织力量救援。
    然而，随着老百姓反映情况，南坪县的临时指挥部才得知，由于是淡季，各个旅店餐馆蔬菜肉类供应大幅下降。
    因此大片的摊位已经撤除了。
    菜市场的管理方为了经济利益，违反相关规定，将市场二楼违规租赁给了南泉药材种植公司作为临时职工宿舍。
    据统计，至少有39人被埋在了废墟之中。
    因此，张子凡和杨婷婷也兵分两路。
    杨婷婷继续负责帮助武警官兵运送乡村的伤员，而张子凡带着救援队赶回来帮助菜市场的挖掘。
    ……………………
    一不小心写多了，就裁剪了一下，这样作者菌便有了传说中的存稿。
    短小的作者菌觉得自己这样乱来不行，决定以后固定时间更新，就定在中午1点30分，晚上11点两个时间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网上热议

    电视台的直播到这里就暂告一段落了，毕竟原定计划就是直播一期救援队进入灾区内部的情况。
    孙强作为前方记者，依然会时刻带来前线的最新消息，并且在明天再次开启直播。
    ……
    直播一结束，网络立刻炸了。
    在电视台的公众号下面，很多人都在询问杜兰特的情况。
    接着又有人刷屏“跪族男孩”，指责这些球迷是非不明，轻重不分。
    球迷也不甘示弱的回击，说如果杜兰特确实出现在抗在一线，自己关心他的情况何来“跪族”一说？
    甚至还有人贴出了自己的捐款证明，表示自己同样心系灾区。
    在吵闹声中，终于有一个明白人发了帖子：
    【比杜兰特更加关键，浩然医疗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啊！
    一时之间，两拨网民的目光都被聚焦在浩然医疗上面。
    大部分都关心，这个突然在灾区冒出来，给灾情来了中心开花的浩然医疗，到底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川北。
    也有一些人则关心，杜兰特为什么会在浩然医疗的团队中，他的跟腱奇迹般的痊愈，同浩然医疗究竟有没有关系？
    有些人说，网民的记忆只有7秒。
    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并没有错。
    但与此同时，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浩然医院”、“张子凡”、“跟腱手术”、“孔祥伤医事件”、“每日秀”、“亚裔”、“赴美求医日记”
    这一个个关键词，在短时间内，在搜索引擎上指数狂飙。
    而且，与之前小打小闹，在部分网民中流传不同。
    这一次，有了c站的助力，虽然只有最后几分钟的镜头，但浩然医疗的名字终于走进了千家万户的电视机里。
    不再是年轻人，所有的群体都知道有这么一家非公医院活跃在抗灾第一线。
    甚至在各大朋友圈、家族群里，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老年科普版。
    【今早的事，最擅长治疗跟腱的医生正在川北！】
    【今天上午的事，我国最擅长治疗脚病的医生抵达川北！】
    【今天中午的事，中国治疗脚气第一人竟然是他！】
    ……
    甚至就连张子凡老妈那边的家庭群，【幸福一家人】中，张子凡的外婆和二舅妈都不约而同的发送了相关消息：
    【川北传来特大好消息，谁也不会料到中国医疗如此神速，美国人都气疯了！】
    【紧急通知：近日网上出现一大批自称浩然亲属的骗子，千万不要相信，切忌！】
    “那是我儿子，是我儿子开的浩然医院！我是浩然院长的妈妈呀！”
    张子凡的老妈的刚刚看完外婆发的营销号文章，迫不及待的发言。
    家庭群一时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
    无论外界如何沸反盈天，但在灾区之中，主题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救人！
    一期救援队一共有150名救援者。
    最关键的是，他们带来了声波探测仪、红外线生命侦测仪等专业设备。
    也带来了更多的切割机、液压顶、柴油发电机重要的物资。
    与此同时，当然还有药品、血浆，以及医疗设备。
    其中就包括3顶医疗帐篷。
    不是不舍得多带，而是没有那么多医疗专家随队而来。
    原本熊教授觉得自己力排众议带来3顶医疗帐篷还不错。
    毕竟所谓医疗帐篷，也不仅仅只是一顶帐篷而已，里面有一套完整的医疗应急系统。
    包括自带的能源系统、水处理系统，以及手术照明系统。
    这种医疗帐篷比起方舱医院当然要差一些，不过按照熊教授的想法，只要第一时间把它们立起来就是胜利。
    这不仅仅是3间手术室这么简单，更是一剂给予灾区人民的强心针。
    然而现在，看着15顶整齐排布的医疗帐篷，4辆比房车还大的医疗救护车，上面各种抢救设备一应俱全。
    熊教授觉得自己配制的强心针好像威力有点不够猛。
    思来想去，他还是没好意思征用浩然临时医院，而是反过来，将三个医疗帐篷交给了张子凡。
    “张院长，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灾区之中居然活跃着你们这样一支强大的医疗力量。
    能者多劳，我手里这些医疗资源全部交由你们统一分配！”
    张子凡点点头，也不谦虚：“你放心，我们浩然医院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绝对会把这些资源处理好！”
    “那个……”
    熊教授想了想，还是据实已告，“张院长，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这儿是国家救援组的一期队伍，力量比较单薄……
    但后续救援组里面有很多医疗专家，其中不乏华西那样强势医院的大主任，到时候……”
    熊教授拍了拍张子凡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不懂医，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当上一院之长的。
    不过在熊教授想来，等到真正的医疗专家抵达，临时医院的管理权、决策权就肯定会被拿过去的。
    毕竟，人家可是大专家，不是民营医院的年轻医生可以比拟的。
    ……
    南坪农贸市场是私人承建的，建筑质量很差。
    这从断裂墙体中裸露出松散的泥沙和细小的钢筋可以看得出来，绝对偷工减料了。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这种城市建筑的挖掘工作也比对农村砖瓦土房的挖掘工作要困难许多。
    尤其是切割钢筋和砸开水泥板的时候，只叹黑心老板的心还是不够黑，放的钢筋还是不够细，用的水泥还是不够劣质。
    不过幸亏有了一期救援队的人员和设备，救援工作进度相比上午，还是大大加快了。
    毕竟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李超眼睛再好，也比不过超声波探测仪，李景旺力气再大，也比不过千斤顶。
    很快，各个清理点都陆续传来好消息。
    不少幸存者被找了出来，可随之而来，大家得到了更让人揪心的消息。
    根据被救出的工人交代，由于发生地震的时候是晚上7点多，正是他们刚刚下工一个小时，刚刚吃完晚饭的时候。
    不少工友都习惯在这个时间，在农贸市场1楼打牌、喝酒。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有更多的人，被埋藏在了废墟更深处。
    对于搜救工作来说，深度每增加1米，搜救的难度就会增加10倍。
    到了晚上的时候，搜救进程明显慢了下来。
    从晚上21时到23时，整整2个小时，一个幸存者都没有找到，搜救工作一时陷入僵局。
    更加糟糕的是，在23时44分的时候，忽然又发生了一次余震。
    按照熊教授的估计，震级起码在4.5级以上。
    这让救援行动一度陷入停顿。
    好在另外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根据后方消息，经过进一步清理路障，救援小组的主力部队正在缓慢前进中。
    预计到明天上午，就能够抵达南坪县。
    当然，前提是这段时间内不要再次发生里氏4.0级以上的余震，毕竟主力部队的车辆较大，运送的大型设备更多，对路况的要求也更高。
    随着搜救过程的受挫，熊教授果然下达命令，让一期救援队的主要救援力量连夜赶往周边受灾的村庄，发挥更充分的力量。
    至于县农贸市场这里难度更大的清理救援工作，只能等待救援小组主力部队到来。
    届时使用重型器械，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个决定很残酷，因为谁都知道，被深埋在废墟之下，早一分钟被救出，就能提高一大截生存几率。
    熊教授的决定意味着，这片废墟中还可能生存着的二十多个人，距离死神或许又近了一步。
    但在当下，这是最正确的决定，可以救更多的灾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女权力量

    张子凡是被一阵猛烈的摇晃惊醒的。
    他从救护车的输液卡座上跳了下来。
    现在是中午1点半，从地震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个小时。
    虽然是中午，但外面的天色并不明亮。
    从昨天半夜开始，南坪起了浓雾。
    南坪说是川省，听起来是很典型的南方，但实际上，这里已经非常接近甘肃了。
    11月的阴雨天，寒意越来越浓郁。
    张子凡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
    虽然身体素质在系统的改造下已经变得强大许多，但睡眠依然是人体难以对抗的自然需求。
    “院长，您再睡一会吧！”
    说话的是王晶晶。
    她和袁强两人好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靠在救护车的车门边上。
    袁强也忍不住道：“老大，你才睡了两个多小时！”
    “屁话，你也没好哪儿去！”
    张子凡摇摇头，跳下了车子。
    袁强他们的身子骨比较文弱，但其实也就比张子凡多睡了一两个小时。
    好在年轻人肝不错，还能维持。
    ……
    刚下救护车，孙强扛着摄像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
    张子凡伸了个懒腰，道：“老孙，你不去挖掘现场转悠，来我这里干嘛，蹭午饭？”
    孙强脸色一囧，连忙说道：“张院长，我们电视台在微博上投票的结果显示，老百姓最想了解的是伤员的救治情况，所以我打算采访一下咱们浩然临时医院内的情况。”
    “嗨，你这不是净来捣乱？我们医生护士忙都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接受采访啊？
    你说这些个老百姓是不是闲得慌啊？有爱心不如给我们医院官网捐款啊，云探病算咋回事！”
    “呃……张院长，摄像机已经工作了，现在正在直播呢……”
    “哈？”
    张子凡一愣，连忙清了清嗓子，道，“好的，孙记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灾区伤员的情况不但是祖国人民心中的牵挂，也是我们浩然人心中最大的牵挂。
    下面就请大家和我一边查房，一边了解在这次灾难背后的故事……”
    ……
    目前，医疗帐篷更多是充当重症病房使用，而不作为手术室。
    比起简陋的帐篷内手术室，【生命救护车】和【悍马医疗战车】上的急救手术室反而条件更好。
    除了麻醉机、插管呼吸机、电动吸引器、输液泵、除颤仪、监护仪等常规设备外，还有洗胃机、血透仪等一般临时手术室所不具备设备。
    尤其是血透仪，在救治危重病人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临时医院目前拥有系统提供的【医疗充气帐篷】15顶，每顶帐篷内部面积为15平米。
    根据相关标准，每个病人应该配备面积为4.3平方米的空间。
    但事急从权，在【医疗充气帐篷】里面，往往会安排进45名重伤员。
    再加上熊教授提供的3顶医疗帐篷，以及质量较好的民用帐篷，浩然临时医院目前一共容纳了将近100名重伤员。
    孙强跟着张子凡一路走来，便是看到了这样一幅很有视觉冲击力的画面。
    伤员病房肯定不会是疗养病房那样一片安静祥和的情况。
    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叫，到处都是家属或者伤员本人的痛哭。
    能被临时医院收治入院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普通骨折那样的轻微伤。
    他们有的脊柱受伤，他们有的失去了手臂，有的失去了小腿。
    截肢手术刚刚完成后，纱布透出殷红。
    甚至在一些病房中，孙强都不得不遮盖上了镜头，只能以画外音的形式，介绍伤员的情况。
    毕竟是面向全国人民的直播，太过鲜血淋漓的画面是不方便展现的。
    看着一幕幕这样的画面，孙强忍不住感慨道：“张院长，真佩服你们医生，能够泰然的面对这些病患，果然当医生需要天赋啊！”
    “不完全是这样的。”
    张子凡摇摇头，指着不远处正在帮助伤员翻身、流畅血运的女人们，“你看她们有天赋吗？”
    孙强点点头，道：“那是贵院的护士们吧，一看就很有专业素养。”
    “呵呵！”
    张子凡笑了，“不，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又不是来开分院的，总共就只来了不到二十个护士。”
    “那她们是……镇医院的护士？”
    孙强有些不确定。
    由于客观条件有限，在临时医院中，大部分医生护士都没有穿白大褂，只是以红色布条扎住右臂表示身份。
    而那群正在进行护理工作的妇女，就是这样的打扮。
    张子凡再次摇头，“不是的，她们有的是游客，有的是学生，有的家庭主妇，总之都是非专业人士……”
    说到这里，张子凡转过头，盯着镜头，微笑道，“之前孙记者说她们的看起来专业有素，但实际上，用专业的眼光来看，她的操作生疏而多有漏洞。
    但请正在发帖的小伙伴们记住，南丁格尔曾经说过，用心的护理，胜过一切神药，而她们现在就是最美的逆行者，是我们拯救生命的灵丹妙药！”
    ……
    当张子凡透过镜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少刚刚端起键盘，对护理学知识稍有了解的侠客们，生生将自己的长篇大论吞了下去。
    而有些手快的倒霉蛋已经发出了旁征博引的帖子，则被广大网民瞬间骂的狗血淋头。
    在许许多多危难关头，专给英勇向前者挑刺的键盘侠们，这次被张子凡的一席话，狠狠坑了一把。
    ……
    虽然人们一般默认医生要比护士“高级”很多，从教育成本和技能的专业性、人员的不可替代性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但实际上，护士的护理对于伤员的生存率影响极大。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南丁格尔带领40人的护理队伍到克里米亚战场提供医疗救援，短短半年时间里，在没有一个医生的情况下，伤兵的死亡率由原来的40%下降到2.2%，重大残疾率从95%下降到15%。
    早在昨天，深知这一道理的退役军医杨帆便向张子凡提出增加护理队伍的建议。
    得到批准之后，他开始组织附近的居民、游客中的健康妇女，进行简单的护理技能培训。
    原本大家还以为这种无偿劳动，甚至是有一定风险、十分辛苦的劳动，应该没有什么人报名。
    但没想到，在面对天灾，面对同胞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状况，许许多多女性展现出了真正的女权力量。
    她们剪短了精心打理的指甲，几百上千一支的，原本老公碰一下都要挨拖鞋的斩男色口红，如同普通的蜡笔，用力地在袖带上画出十字。
    短短四十分钟时间，浩然临时医院就有了一支80人的志愿护理队。
    简单的培训自然教不了太多东西，但这些志愿护理者们，还是能够充当专业护士们的助手，帮上大忙。
    张子凡还让石晓雅发挥技能特长，组织洗消队，专门对手术器械、针具、血透管等物品进行消毒。
    张子凡已经做过对照试验了，石晓雅的被动技能【病菌杀手】，虽然叫做“病菌”，但对于真菌、病毒等其他病原体也是有作用的。
    由她垂直领导，可以相对简陋的条件下，实现最安全的器械洗消。
    ……
    在孙强的镜头下，一个虽然充满苦难，但同样充满希望，充满力量的临时医院，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而它的名字，叫做浩然。

 搬家中，中午章节稍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摘桃子？

    张子凡和朱建南一起，刚刚给一名68岁的老人完成盆骨骨折的手术。
    从完成手术数量的角度来说，这次救灾当中发挥作用最大的，其实并不是张子凡本人，而是加入浩然团队后一直默默无闻的老刀朱建南。
    比起孔祥来说，朱建南的留学背景和博士学历毫无优势。
    比起袁强、包廷伟等人来说，朱建南年近四十，在成长性上也并无优势。
    但就是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有点为老不尊的家伙，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完成48台手术，检诊病人分类383人，堪称是手术台上的铁人。
    苏联人那套医学，和他们的设备一样，讲究一个傻大笨粗、野蛮粗暴。
    朱建南师从二毛，自然也带有这样的风格。
    简单来说就是路子广，胆子大，什么手术都敢做，都能做他七八分样。
    这也是为什么朱建南能成为急诊科里有名的救场小能手的最主要原因。
    在灾区的紧急救援中，更是将他的这种能力无限放大。
    以至于，整个临时医院，无论是浩然医院的医生，还是南坪医院的几个医生，没有一个人能跟上朱建南的手术配台。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张子凡本人了。
    虽然张子凡只有头颈外科和显微外科两项职业技能分别达到a级与a级，但本质上，张子凡也和老刀一样，是个多面手。
    毕竟浩然医院如今也算学科门类较多的综合医院，张子凡很多学科的知识储备都达到了e级左右。
    再加上外科系统多有相通之处，因此在手术台上也能有比较高超的发挥。
    如今，老刀对于这个自己从前无意间认识的小网友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他遇到自己独立完成有困难的手术，就会请张子凡共同参与。
    就算张子凡对于某些术式不熟悉，但只要自己仔细说明，这位张院长总能很快领悟，甚至创新出一些手术方法，提高手术质量。
    这一台盆骨骨折的病人也是如此。
    这位老人因全身多处外伤住院，之前朱建南已经对其肋骨骨折、血气胸进行了处理。
    但是盆骨骨折是骨折固定术中难处理的一种。
    盆骨形状不规则，难以采用常规的坚强内固定术式。
    朱建南找到张子凡一起上台，进行攻关。
    最终，张子凡选择在【悍马医疗战车】上面进行手术。
    通过车载microct的扫描引导，为移位c1型骨盆骨折进行微创手术，全程时间45分钟，腹直肌旁小切口仅4.5厘米、出血不到100毫升。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之前熊景山团队带来的一批血浆已经接近告罄。
    理论上，每辆【生命救护车】上都有血液采集系统，可以作为临时献血车，保障伤员的血液供应。
    不过这是下策。
    因为【生命救护车】上的血液透析，也就是血液过滤系统，如今已在满负荷运转，为各种肾衰病人、高血钾症病人维持血液健康。
    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对采集来的血液进行检验、过滤、分离等操作了。
    简单来说就是用血安全得不到保证，不到万不得已，张子凡不打算冒此风险。
    他选择通过改良手术方案，减少手术出血的办法，坚持待援。
    ……
    18时30分，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
    国道544线的疏通工作取得重大进展，救灾小组主体正式进驻灾区。
    在此之前，除了熊景山率领的先遣救援队外，已经有陆陆续续二十多支救援队伍进入灾区，奔赴武隆县、天礼县、祝泽藏族自治县等受灾乡镇进行救灾。
    但这一次的意义与之完全不同。
    救灾总指挥中心不但汇聚了本次救灾一线最多的专家、最强的专业救灾力量，也携带了最多的车辆、物资和设备。
    这也是为什么，必须要等到544线基本疏通后，救灾总指挥中心才能前移。
    至于指挥中心前移的目的地，自然是位于震区中心，同时也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南坪县城了。
    ……
    三个小时候后，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入南坪县城，无数百姓自发地夹道欢迎。
    指挥中心迅速在南坪成中央公园区域搭建了临时指挥部，开始统筹整个灾区的救援工作。
    与此同时，来自川省各大医院，以及周边各大军区医院的一百三十名名骨科、胸外科和神经外科等专家组成的联合医疗队，也开始工作。
    要在南坪建立辐射整个灾区的医疗网络，自然绕不开与浩然临时医院的合作。
    指挥中心中，在总指挥桑伟荣的安排下，联合医疗队领队的几位领导与张子凡一行会面了。
    “张医生辛苦！”
    华西医学院创伤中心侯国俊教授与张子凡握手，以接近命令的口吻说道，“之前多赖诸位努力，但救治灾民还需要统一领导，我希望贵院能尽快请把院区和设备交接给我们，以免耽误病人救治。”
    听到这里，在一旁的熊景山只能苦笑。
    这是他早已经预料到的状况。
    从道理上来说，侯教授的说法毫无问题。
    救灾等同于打仗，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令出多门，主帅不明。
    但侯教授一来就问张院长这样的一线功勋要权、要设备、要人，这无疑有摘桃子和抢功劳的嫌疑。
    张子凡也本能地觉得不妥。
    倒不是功劳不功劳的事情，如果能够多救治一些灾民，张子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给联合医疗队当一个马前小卒。
    毕竟侯国俊是重症创伤方面的专家，联合医疗队的实力也要比浩然医疗队强得多。
    但问题是，这样做真的妥当吗？
    张子凡忍不住摇摇头，道：“各位专家，你们刚刚到南坪，对情况可能还不是很熟悉。
    目前浩然临时医院的运转已经非常顺畅，对于伤员的处理能力虽然接近饱和，但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贸然打破原有管理模式的话，无论是重症病人的移交，还是手术室的重新调配，都有可能给伤员带来病情延误和二次损伤。”
    张子凡的话让侯国俊面色一凝，“张医生，我个人非常尊重浩然医疗在灾情初期起到的重要作用，但你也应该明白，不同水平的医疗团队，对于伤员来说，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侯教授，你是说我们水平太差，坑死了病人吗？”
    说话的石晓雅，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莽撞性格，这次见到中量级专家也一点不怵。
    张子凡拍了拍石晓雅，转头道：“侯教授，各位专家，我想我们团队的医疗水平应该由病人评判、由科学评判、由事实评判，而不是依据某些专家的个人经验，我想，这与大家一起团结救灾的初衷不符。”
    侯国俊觉得这些浩然医疗的年轻人有点居功自傲了。
    他正要再次说话，来自帝都特派的传染病防控专家胡明雪却忽然开口说道：
    “张院长，你不要多心，也不要多想，侯教授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联合医疗队这次带来的，不仅有医疗帐篷，还有一套方舱系统。
    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在县中心广场再设立一个院区。两家医院相互交流，通力合作，这样才是把伤员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说着，胡明雪还破有深意的看了张子凡身后的某人一眼。
    张子凡狐疑地转过头，只见孔祥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副不管我事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想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胡明雪虽然岁数不是很大，但她师从北医大屠玉珍教授。
    屠教授是我国传染病防治的泰山北斗之一，也是中科院的院士。
    胡明雪是她最中意的爱徒，对于灾后防疫的水平很高，
    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大疫的可怕性甚至还在大灾之上。
    从某种程度上讲，胡明雪虽然是医疗组的副组长，但她的重要性和话语权并不比侯国俊小多少。
    由她出面给出折中意见，再加上总指挥桑伟荣的统筹，医疗资源分配方案很快明确。
    那就是维持浩然临时医院现有力量不变，并按需给予少量医疗物资支持，与此同时，联合医疗队新建“川北救灾联合医院”。
    川北救灾联合医院在医疗力量上处于绝对优势，将负责对接下来得到营救的被困伤员进行治疗。
    而浩然临时医院得到资源补充后，重点还是在于解决现有伤员存量，确保减少因伤致死，因伤致残的比例。
    对于此方案，张子凡和侯国俊都表示认可，双方也立刻回到各自的阵地上忙碌起来。
    ……
    在散会的时候，胡明雪叫住了孔祥，笑盈盈的打了一个招呼。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和汪洁都还好吗？”
    “胡学姐，好久不见，我和内子都还好……”
    “是吗……你不声不响的把手治好，消息传来，医院的同事们都很为你高兴呢！”
    “谢谢学姐，这也多亏张子凡院长高超的技术，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呵呵，你一个眼科医生，在灾区能有多忙？”
    “这个……我们院长委托我对临时医院做管理工作，还是比较忙的。”
    “看来这位张院长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然以我们孔大才子的自傲，也不会张口闭口都不离‘我们院长’了。”
    “嗯，张院长确实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医生，能与他共事我觉得很有趣，也很荣幸。”
    “哈哈，这点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怎么会提议保留浩然临时医院的独立运作呢？”
    “啊？你是因为……”
    “呵呵，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以为我提议只是因为你吗？你以为我这么公私不分？”
    “呃……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呵呵，实话实说，对于浩然医疗，我可一点都不陌生，几个月前我在羊城参加icid，还参与了当地的锥蝽捕杀行动，当时我就目睹过张院长的风采……
    总之，相信浩然医疗，即是相信你孔祥的眼光，也是相信我的自己的判断！”
    ……
    随着更多人员和设备进场，越来越多的伤员被从废墟中拯救出来。
    川北抗灾总医院物资相对充沛，医疗水平也很不俗，这些增量伤员很快得到了妥善的救治。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事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随着时间来到第3个“24小时”，不但挖掘出来的尸体比例越来越高，伤员的死亡率也逐渐上升。
    无数观众守候在电视机前，双手不禁合十，默默祈祷着。
    然而，奇迹并不是永远会发生。
    在孙强重点直播的南坪农贸市场废墟区域，在过去的一个小时内，已经接连挖掘出6具尸体了。
    而就在刚刚，又挖掘出了第7、第8位伤员。
    这两人被水泥砖块压住，却只压住了腰部以下。
    被挖掘出来的时候，他们满身尘土，却似乎意识尚存。
    还不等大家为寻找到幸存者而欢呼，两名伤员便接连在担架上失去了呼吸。
    这一刻，无论是救援者还是医护人员，又或者是通过电视画面观看这一切的普通观众，无不双目赤红，留下泪水。
    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就是尸体，或许心中还会好受一些。
    但明明救出来的是活人，转眼他的生命却随风而逝，命运给予了一丝丝曙光，然后将之狠狠碾碎。
    这样的反差，让人更加心碎，更加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看那个伤员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甚至还有意识，为什么他会死？”
    “这些医生都是白痴吗？为什么不给他人工呼吸，为什么不立刻抢救他，非要搬到方舱医院吗？”
    在c站官方账号下，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他们中有一些是纯粹的杠精。
    也有一些人，他们不是不懂医生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但他们就是想要发泄，想要将对死神的怒火找一个对象发泄出来。
    好在，还有更多理智的人留言劝解。
    孙强也强忍着悲痛，及时在节目中带来了相关采访。
    “观众朋友们，这位是著名重症创伤专家侯国俊教授。
    侯教授，我们看到有不少伤员，实际上我们营救出来的时候，看上去似乎状态还不错，但最终我们都没能挽救他们的生命，甚至就几十分钟，甚至十几分钟时间，人就没了。
    这实在是一件太让人痛心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没有特别多医学知识的普通人，我和此刻和电视机前的很多观众朋友们一样，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救下这些血脉相连的同胞呢？”
    侯国俊深吸一口，无奈的道：“不得不承认，黄金72小时这个最重要的救援窗口期正在慢慢关闭。
    接下来，我们不得不面对重症伤员越来越多的必然局面。
    在以往的地震救援过程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有些伤员在废墟下坚持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小时，仍能保持意识清醒，但在获救后短几分钟至几小时内，却走向生命的尽头。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就是可怕的挤压综合征。
    当伤员被石块、土方挤压持续时间超过6小时，就会出现挤压综合征。
    此时肌肉内血管压扁，既切断了通往重要心、脑、肾的营养运输链，又阻断了有毒物质的排泄。
    久而久之，肌肉发生坏死，并释放代谢毒物，一旦压力解除，这些毒物就会弥漫全身，使全身脏器衰竭，尤其以急性肾功能衰竭为主要表现。
    虽然面对疫情，我们医疗组已经准备了血液透析机等一系列设备，但挤压综合征是世界难题，一旦发生，死亡率极高，我们也只能……”
    “有人！有活人！”
    就在这时候，远处几名搜救的战士大声喊了起来，“有个小伙子被压在水泥板下了！”
    听到喊叫声，侯国俊也顾不上采访了，连忙寻声跑去，孙强也连忙跟上。
    ……
    在武警战士的挖掘下，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个通向地面的深坑，而被压小伙子所处的位置，正是农贸市场的一楼。
    小伙子此时似乎状态很好。
    虽然被巨大的水泥板牢牢压在下方，但他除了不能动，看上去一切正常。
    他微笑着向武警战士致谢，甚至还开玩笑说，地震来了，自己刚开的啤酒都没喝到，全都浪费了。
    “你是记者吗？”
    小伙子努力抬起头，朝孙强说道，“你能给我个镜头吗？我想和我老婆打个招呼！”
    刚刚接受过科普的孙强，哪里不知道等待着这位开朗小伙的结局是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红着眼睛伸过了话筒。
    小伙子面对镜头也不是很紧张。
    毕竟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他面对镜头用力喊道：“谭晓凤——我想你了！我也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放心，我会努力活下去，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
    小伙子名叫陈剑，和妻子一道从老家来这里打工。
    不过就在上个月，他的妻子检查出来有了身孕，为了让她安心待产，陈剑让妻子回到老家，自己则拼命多打了一份工。
    谁知道，夫妻两人这一别，却有可能再无相见之日。
    这时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已经哭声一片，但孙强却不能哭。
    他努力控制住泪水，与陈剑聊起了日常，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救援人员打开水泥板。
    然而，巨大的水泥板并不是说打开就能打开的。
    由于处在废墟中央，重型器械不便压入，战士们开始采用液压顶和撬杆来打开水泥板。
    忙碌了半天，这块特别厚重的水泥板有了些许松动，但距离搬开还很遥远。
    一个老班长说道：“不行啊，太重了，去叫大熊他们吧！”
    大熊就是李景旺。
    在重型机械不方便使用的时候，李景旺便是救援人员的底牌了。
    所以李景旺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他和李超、杜兰特两人忙碌游走在各个救援点之间。
    指挥中心还特意给李景旺他们配备了对讲机，就是方便救援队叫人。
    在战士们呼叫李景旺的时候，孙强发现陈剑的脸色正在一点一点变差，连忙问道：“陈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感觉腰杆实实在在有点痛……”
    陈剑努力做出一个笑脸，道，“不过没有关系，在刚刚被压的那个晚上我才绝望呢，那时候我都想死了，不过转过头又想到了老婆孩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现在我看到了你们，看到了这么多好心人，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还有好日……在等着我呢……”
    陈剑的笑容依然灿烂，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敢为人先

    “让一让，让一让，是浩然那边的救援队来了。”
    就在陈剑在孙强的镜头前慢慢变得沉默，就连毫无医学背景知识的老百姓都能看出他距离死亡越来越近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南坪中队刘峰指导员的大嗓门。
    围观是人的天性，不过在抢险队员，尤其是军人们的反复告诫之下，缺乏装备也缺乏帮忙能力的围观群众只是远远的聚集着。
    一小队武警战士分开人群，扛着一根巨大的撬棍以及液压顶等设备小跑而来。
    后面跟着的是一大群右臂绑着白色布条的人。
    比起联合救援队的同志们，这些人看上去只是杂牌军。
    但围观的群众们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是浩然医疗队，以及参与救援的李景旺等人，在这三天时间里，用自己的血和汗，用自己一次次奋勇争先的行动赢得的口碑。
    ……
    尽管肉眼可见的双眼充血、皮肤肿胀发白，甚至连受伤区域的疼痛感也已经完全消失，但陈剑依然微笑着道，“谢谢你们，辛苦了！”
    说完这句话，陈剑缓缓闭上了眼睛。
    “陈剑，陈剑，你醒醒！”
    孙强用力大喊，但得到的回应越来越微弱。
    “各位医生，各位专家，请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小伙子，他是那么淳朴，那么乐观管，那么想要活下去，看着孩子长大！”
    孙强流着泪，向在场的医疗人员求助。
    虽然权威专家早就给陈剑宣判了死刑，但他还是忍不住，希望世界上能够出现奇迹。
    侯国俊见叹了口气，说道：“孙记者，我和你说句实话吧，这个小伙子没救了。
    我们已经给他进行了补液，并且滴注5%碳酸氢钠，试图纠正他的酸碱平衡，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理想。
    什么时候把水泥板掀开，什么时候他体内的毒素就会破坏全身脏器，神仙都救不了的。”
    另外一名医生也点头道：“老侯说的没错，你们新闻媒体不能感情用事，这位小伙子很可惜，但我们要向前看，他不会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人，这就是自然灾害的残酷。”
    孙强还是坚持道：“至少我们应该试一试体外循环啊，不是说血透机可以把毒素滤过吗？”
    侯国俊摇头道：“不仅仅是肾中毒，大量肌细胞死亡破损后释放出了钾离子，一旦水泥板搬开，全身血钾瞬间升高。
    高钾导致静息电位上升，na通道开放过少，不能产生兴奋，最终导致心脏停搏。
    所以整个抢救过程中，不但涉及到抗凝、透析、肢体手术……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如果现在是在成都，就在我们重症创伤中心里，我还能试一试，但现在的条件……
    要知道，就算是血透机……我们带来的便携式血透机，透析能力也很有限，面对这样的重症患者也是有心无力……”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侯国俊还特意指了指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张子凡。
    “不信你可以问问张院长，他们浩然医院实力雄厚，买的是上千万一辆的多功能救护车，我上去看过设备，绝对是国际最顶尖的移动血透机，但他们的滤膜也无法满足这样复杂的透析要求。”
    这时候，孙强才想起来，在现场除了联合医疗队的专家们，还有一位浩然医院的院长。
    张子凡抬起头，微微颔首道：“侯教授说的没错，我们的血透设备最多也只能延长一段时间病人的生命。”
    侯国俊眼皮跳了跳，他觉得张子凡是在吹牛。
    自己帮着说他胖，还真喘上了。
    浩然的透析设备确实意外的好，但也绝对不可能延长患者多少寿命的，滤膜功能相差太多了！
    不过侯国俊知道，现在他们是代表全中国的医学界接受老百姓的检阅，不能表现出不团结的一面。
    所以侯国俊也没有拆张子凡的台，而是点头道：“张院长这边的设备很不错，但延长一段时间生命的意义真的不大，透析机应该给更有拯救价值的病人使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谢谢侯教授和其他几位专家为我们带来的解答……”
    孙强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熄灭了。
    没错，将设备浪费在必死之人身上，这确实是一种浪费。
    只不过，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孙强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人的生命可以计量，那么如果有一天更大范围的灾难降临，那么我们又该如何选择？
    让病重的人先死去？
    让年老的人先死去？
    让贫穷的人先死去？
    让低学历的人先死去？
    ……
    孙强摇摇头，不愿意去想象这样的画面，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积淀下来的道德观，对于这样的事情并不能坦然接受。
    或许这可以称国人不够理智吧，但这就是中华文明的价值观。
    又或许，只有追求绝对“公平”的，从大秤分金，小秤分银的海盗文化发展而来的道德观，才能坦然接受这样“合理”的事情吧。
    ……
    就在孙强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子凡忽然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侯教授，我还是想要试一试，在这段争取来的时间内，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目前浩然临时医院的存量病人的病情已经基本得到控制，是时候在为救灾多做一点事情了。”
    张子凡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十分坚定，掷地有声。
    ……
    “杨婷婷，立刻准备驾驶2号救护车，驶入救援最近点，记住，必须严格按照救援队划出的可碾压区，绝对不能进入未搜索、可能存在幸存者者的区域！”
    “是！师兄！”
    “朱建南、袁强，准备野外手术，务必在水泥板挪开的第一时间，在伤员挤压处进行筋膜切开，减张引流防止有害物质进入血液，并及时清除失活肌肉组织，降低感染风险！”
    “是，院长/老大！”
    “石晓雅，由你全面负责2号救护车血透设备的使用，严格避免透析感染、空气栓塞等并发症的出现！”
    “是，张院长！”
    “李景旺、李超、杜兰特、薛磊、马小虎、付安邦、牛志新，你们务必要与手术组和救护车配合好，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打开水泥板，并将病人送上救护车。”
    “是，院长！”
    “牢记，他们专家组不敢动的手术，我们浩然来动；他们专家组不敢救的重症患者，我们浩然来救，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诸君共勉！”
    “是，院长大人！”
    ……
    随着一条条命令的下达，浩然医疗目前可以动员的全部力量，立即有序的部署开来。
    而张子凡看着系统物品栏中，静静躺着的，整整13个【神秘宝箱】，眼神没有了以往的佛系，而是像一个赌徒。
    在过去3天内，张子凡完成了大小50多台手术，零零散散获得了不少奖励。
    【神秘宝箱】这种东西，虽然每次好像一阵光华闪过就能打开，但其实整个开箱时间也要两三分钟。
    平时没有什么，但在救灾救人的关键时刻，这些该死的特效动画还是有些太过累赘了。
    由于一直十分忙碌，加之前两天重症患者较少，张子凡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开箱。
    而如今，能不能在这13个【神秘宝箱】中开到有用的道具或者技能，将成为是否能够拯救“72小时救援黄金时间”外重症伤员的关键。

 一百八十七章 另辟蹊径

    随着巨大的水泥板缓缓抬起，杜兰特立刻上前抱住陈剑，迅速的朝着救护车跑去。
    这是张子凡的交代，常规的急救准则先放一旁，一切都以将患者最迅速运抵【生命救护车】为第一要务。
    只要到了生命救护车上，张子凡至少可以获得1小时的极限锁血时间，寻找治疗病人的办法。
    杜兰特的长腿在钢筋瓦砾之间显出巨大优势，只用了不到30秒就将陈剑运抵达。
    早已等候在救护车上的老刀等人，立刻开始给患者进行应急处理。
    比如说切开筋膜减小压力，比如说用夹板进行伤肢固定，比如说进一步打开静脉通道。
    整个过程中，医疗人员不对骨折进行复位，不冲洗、包扎伤口，更没有抬高患肢和局部按摩，尽量避免坏死组织释放出的肌红蛋白、钾离子、组织毒素迅速进入血液循环。
    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使用血透机对患者的血液进行透析。
    所谓血液透析，简单来说，就是使用特殊的滤膜对患者的血液进行净化。
    本质上来说，这与家庭净水器的原理并无不同。
    正常状况下，人体的肾脏便是起到这种功能，它们能从血液中滤过各种毒素和代谢废物，与一定比例的水一起排出体外。
    这一过程便是排尿。
    但挤压综合征的病人肾脏功能趋于衰竭，血液中毒素的含量又飙升，因此必须使用体外透析来帮助肾脏净化血液。
    杨帆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肾内科的医生，在他的指导下，石晓雅选择患者血管内瘘建立血管通路。
    血液顺着管路进入血透机中，经过滤膜交换，再回流到患者体内。
    石晓雅看了看监测数据，焦急地道：“院长，滤过效能不足！患者的血钾水平和肌酐还在上升！”
    这是相当危急的情况，意味着以现有的透析能力，并不足以使血液中有害物质的浓度下降。
    这是因为，患者坏死的组织虽然被部分切除，但剩余部分依然在产生大量毒素进入血液。
    就像小学数学题中最无聊的a管放水，b管排水问题。
    只要a管没有b管通流量大，那么这个水池迟早会被放满。
    如今陈剑身体中的情况就是如此，透析速度跟不上毒素累积的速度，更多的毒素又诱导更多的细胞凋亡，产生更多毒素。
    这是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
    张子凡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必须找到办法打破它！
    ……
    “稳住，不要放弃希望！”
    张子凡交代一句后，自己进入了闭目沉思的状态。
    他在脑海中打开了系统物品栏，开始依次点开【神秘宝箱】。
    【叮！恭喜你获得蓝色物品锋利的手术刀x1】
    【叮！恭喜你获得蓝色物品高效除颤仪x1】
    【叮！恭喜你获得紫色物品中级建筑提升券x1】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如同燃放烟花一般，一团一团的光华散去，出现了各种不错的物品。
    如果是平时，张子凡一定会非常高兴，这些物品之中不乏如【中级建筑提升券】那样，对于医院建设大有用处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件粉色的罕见装备。
    可远水难解近火，这些都不是张子凡需要的。
    直到第二十六分钟，所有的【神秘宝箱】全部被打开，张子凡希望能够开箱开到的，类似超级血透机之类的东西却始终没有出现。
    果然还是概率太低了啊！
    张子凡摇摇头，难掩失望之情。
    医学一道浩如烟海，想要恰好得到与血液透析相关的设备，无异于大海捞针，除非是幸运女神眷顾，不然哪里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尽过力、问心无愧了。
    就在张子凡准备面对现实的时候，忽然他把目光放到了其中一件物品身上。
    这是本次13个【神秘宝箱】中出产的最强道具，也是张子凡迄今为止得到过的最强道具。
    从品级上来说，它比之前【生命救护车】与【悍马医疗战车】这两件紫色物品还要高。（第173章中，关于两件物品的等级描述出现错误，应为紫色物品而非粉色。）
    那就是粉色道具：【万花筒瞳术卡】
    ……
    这件道具的名字平平无奇，而且还是一次性道具，似乎配不上粉色罕见级装备的身份。
    但其实仔细阅读它的说明，就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强大的道具。
    【万花筒瞳术卡：使用者可对某一种瞳术实施进化，得到功能更为全面、更为强大的瞳术。
    ps：无需失去至亲就能体会到更加强大的瞳术，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立即体验吧！】
    ……
    之前张子凡一直将思路局限在了可以立刻见效的实用道具上，将它下意识的忽略了。
    现在想来，这个强力的道具，或许正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毕竟这个装备的说明很有道理，反正没有什么的副作用，试试也没有损失！
    张子凡目前获得的瞳术一共有3种。
    【预设之眼】：通过预设术式来寻找、创新手术的方法，是临床实践中的大杀器。
    【痛苦之眼】：通过提前引发患者的某种非致命疾病，使他感受痛苦，目前来看用处过于沙雕，张子凡较少使用。
    【解构之眼】：从细胞水平到分子水平，对目标进行解构，是科研的一把好手。
    【万花筒瞳术卡】只有一张，那么究竟提升那一种瞳术比较合适呢？
    经过短暂的思考，张子凡最终选择第三种瞳术【解构之眼】。
    这是因为，目前陈剑的病情已经不是从宏观层面进行手术能够解决的了。
    张子凡估，将【预设之眼】进化得到的能力，化解危机的可能性较小。
    相对来说，【解构之眼】主要处理的都是微观层面的问题，无论从处理当下的难题，或者从长远的基础医学研究上来说，选择将之进化，获得的收益都会更大。
    至于说【痛苦之眼】，张子凡完全不清楚它的定位，如果进化一下，只不过多个镇痛的能力，那就太坑爹了。
    张子凡已经用【痛苦之眼】坑过一次亲爹了，不想再坑第二次。
    简单考虑后，张子凡发现，无论利人还是利己，自己都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因此他立刻点开了【万花筒瞳术卡】，选择将【解构之眼】进行强化。
    ……
    随着双眼一阵灼痛，当张子凡再次张开眼睛，他的技能栏中，原本的【解构之眼】一栏出现了变化。
    【解构/重构之眼：本技能有两种模式。
    使用解构之眼，可对有机体进行细胞水平至分子水平的解构。
    使用重构之眼，可对解构所得材料，根据生物力学原理，构建新的生物学模型。
    ps：解构与重构依然遵循热力学第二定律，即熵增定律。】
    看着新的技能说明，张子凡皱起眉头。
    不是说这次进化出来的复合瞳术不强大，而是它似乎还是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原本张子凡猜想，自己说不定可以获得无限解构，或者超级解构的能力。
    这样说不定就能化身超级人肉透析机，将陈剑体内所有的毒素全部解构掉。
    但很显然，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系统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在具体运作的时候，却偏偏这么死板的遵循着科学定律。
    张子凡在解构上面的能力根本没有增强！
    先不说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张子凡解构掉患者血液中全部的有害物质要多么巨大的能量。
    单单说解构的速度是否能够跟上新毒素的产生，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不过另一方面，虽然解构的能力没有任何提升，但是自己又多了一个重构的能力。
    那么这个重构能力，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忽然，张子凡看到了正在满负荷运转的血透机，忽然想到，如果跳出原有依靠血液透析的思维定式，重构能力说不定可以另辟蹊径，大有可为！
    ……
    所谓透析，一般人想到的就是血液透析技术了。
    但实际上，临床常用的透析技术并非只有体外血液透析一种，还有一种被广泛使用的透析方法，被称为腹膜透析。
    腹膜透析并不建立体外血液循环，而是采用灌注腹透液的办法，以人体自身天然的腹膜作为半透膜，利用渗透压和分子扩散的原理，达到清除体内代谢产物、毒性物质及纠正水、电解质平衡紊乱的目的。
    与血透相比，腹透简单、廉价、方便、安全、不会交叉感染，不对血压造成波动，对人体自然血液循环影响很小，有利于保全剩余肾功能。
    可以说，比起血液透析法，腹膜透析法几乎有说不完的优点。
    但它有一个缺点，只这一个缺点，就是使得腹膜透析被血液透析完爆，始终处于边缘地位。
    那就是透析效率低下！
    具体来说，腹膜虽然面积较大，但本身就不是用来形成尿液的器官。
    使用腹透技术，对血液中的大分子、中分子的清除能力尚且不错，但是对于直径更小的小分子和类似钾离子那样的无机物，清除能力只能用无力来形容。
    一种药，任你毒副作用再小、再安全，你治病的效果差，那就完犊子了，最多只能作为轻症患者的辅助用药，永远不能撑大台面。
    腹膜透析法就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而且更加麻烦的是，由于腹膜不在其位却谋其政，长此以往也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最终失去半透膜的功能。
    虽然缺点巨大，但不可否认的是，生物膜，尤其是人体自身的生物膜透析，比起聚丙烯腈膜、聚砜膜及乙酸纤维膜等合成材料来说，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
    如果想办法对腹膜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加强，又或者找到更加可靠高效的生物膜，那么透析技术就会变得更加全面，更加安全高效。
    想到这里，张子凡看了看电子屏上时间，距离陈剑被搬运上车恰好过去了30分钟。
    时不我待！
    “宁静，去把孔副叫过来。”
    张子凡站起身吩咐了一句，又对袁强、朱建南道：“立刻准备开腹手术，我将尝试一种新的透析方法，必须在20分钟内完成，大家务必服从指挥，有任何疑问全都到术后再讨论！”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们成功了！

    对于人体来说，最有效的滤过器官就是肾脏了。
    肾脏内部含有大约300万个左右的肾小球。
    肾小球像一层滤网一样，然后血液经过肾小球滤过，比较大的分子，比如蛋白或营养物质就不能通过这个滤网而留在体内。
    而比较小的有毒物质，比如尿素氮、肌酐和胍类物质，就可以通过筛网而滤过进入肾小管之中，水分也可以通过滤网而进入肾小管质中。
    张子凡并不是专门的泌尿科外科医生，即便是泌尿科外科医生，如果不从事基础研究，也未必能将肾小管的膜解构弄清楚。
    因此，张子凡必须要有实物进行参照。
    老刀的刀很快。
    很快，患者的腹腔便被打开。
    由于长时间的挤压以及毒素的作用，张子凡看到的是极其糟糕的景象。
    患者的肾脏已经趋于衰竭，除了少量肾单位还在垂死挣扎，其他的部分都开始坏死变性。
    【解构！】
    张子凡小心翼翼地避开尚有功能的肾单位，对坏死组织开始细胞水平的解构。
    肾脏组织在短短时间内虽然开始坏死，但这并不意味着里面所有的细胞、所有的结构都已经失去生物学活力。
    张子凡将其中尚有活性的一些肾小管解构进行观察和收集。
    肾小管的滤过膜为三层解构。
    内层是富含毛细血管的内皮细胞，基本上只能阻拦血细胞这样巨大的物体通过，重要性较低。
    外层是上皮细胞，主要起保护作用，其上的裂隙膜兼具一定的超滤作用。
    而真正重要的，是滤过膜的中层，这是一层非细胞的基膜，是滤过膜的主要屏障。
    基膜是由水合凝胶构成的微纤维网结构，水和部分溶质可以通过微纤维网的网孔。
    而张子凡所要学习的，正是这些纤维蛋白的排列的结构。
    这种结构是生物亿万年进化出来的复杂结构，人造半透膜对其进行模仿，但在某些生物学性能上，始终无法超越。
    接下来，问题就变得很简单。
    张子凡需要寻找材料，对腹膜进行加厚，增加这样的膜结构。
    材料从哪里来？
    患者的肾脏已经大面积衰竭，剩余有活性的膜结构不足1/10。
    人体两侧肾全部肾小球膜全部展开的话，总面积估计在1.5平方米以上，这样大的滤过面积有利于血浆的滤过。
    而张子凡至少要找到1/3大小，也就是0.5平方米的纤维膜材料，才能初步代偿损失的肾功能。
    ……
    在朱建南的视角之中，张子凡盯着患者的双肾一阵端详，进而陷入了沉思。
    朱建南叹了口气。
    即便是自己这样比较乐天派的人，也看出来此时难题已经无解了。
    难道张院长是想要靠腹膜去做透析吗？
    还是太年轻了。
    如果腹膜管用的话，谁还要搞血液透析啊！
    朱建南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劝劝张子凡，却被袁强死死按住。
    这时候，袁强也不管什么手术无菌原则，不管什么腹腔感染风险了。
    他用染血的手套死死摁住朱建南，然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袁强了解张子凡的习惯，他在手术台上沉思的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
    甚至他和石晓雅，背地里还给张院长取了一个“沉睡的名医”的外号。
    ……
    朱建南愣了愣。
    这个年轻人还在对他的张院长抱有信心吗？
    他就这么信任对方吗？
    朱建南有些难以理解，过分盲信可不是一个医学工作者的好品质。
    就在这时，张子凡忽然抬起头，道：“准备血液离心机！”
    “离心机？”
    朱建南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离心机和透析血液有什么关系？
    难道张院长是想用离心机对患者的血液进行离心，从而清除杂质？
    这也太离谱了吧！
    任何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离心机固然可以分开血细胞和小分子的毒素，但强大的破坏力，会让血细胞大量死亡。
    然而石晓雅毫不迟疑的从车载血液成分分析设备中取出了离心机。
    在张子凡的指挥下，对100ml患者静脉血进行变速离心。
    “院长，难道您是想要制备cgf膜？”
    还是袁强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确定。
    至于朱建南，他行医十几年，还真没听说过什么cgf膜！
    “聪明！”
    张子凡头也不转地夸了一句，也不知道在夸袁强还是在夸自己。
    不过能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发散思维，想到cgf技术，张子凡还是非常自豪的。
    cgf（condensed growth factor，浓缩生长因子膜）是一种新兴的小众技术，只有一小部分顶尖的牙科种植医生才有听说过。
    cgf膜主要是用在牙槽骨与软组织的隔断方面的。
    它具有制备简单、生物相容性好、取材方便的优点，但相比传统的外源性生物膜，cgf的机械性能较差，限制了它的应用。
    想要获得cgf膜，需要以低速离心法，离心从患者自身静脉血，并加以制备。
    cgf膜中含有高浓度的生长因子和纤维蛋白原形成的纤维网状支架，对于诱导牙槽骨再生有很好的效果。
    通过变速离心，血小板被激活，其中的血小板颗粒释放出各种生长因子，主要包括血小板衍生生长因子、转移生长因子一、类胰岛素生长因子、血管内皮生长因子、表皮生长因子以及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骨形成蛋白等，能促进细胞增殖、基质合成和血管生成。
    而cgf纤维蛋白网状支架又能为生长因子所诱导生成的新生组织提供空间，通过引导组织的再血管化等作用，最终促进组织愈合再生。
    cgf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在于它的纤维网状结构不稳定，韧性较差，无法承受太大的压力。
    这一点，可以通过与腹膜复合解决。
    腹膜的韧性相当不错，但它的纤维网孔洞太大，对中小分子的滤过效能低下。
    二者复合之后，可以弥补各自的缺点，形成非常优秀的生物半透膜。
    甚至在此基础上，张子凡还使用【解构/重构之眼】，对复合膜的纤维排列进行进一步的改善。
    使得它们与肾小球滤过膜的解构更加接近，滤过有毒物质的效率更高！
    这时候，孔祥也到了。
    这个有着a+技术，擅长缝合巩膜的家伙，此时正是张子凡的大助力！
    张子凡也不去讲什么原理，让孔祥照做。
    很快，一片片cgf膜被贴合到了腹膜之上，并以眼科缝合线缝合起来。
    于此同时，张子凡不惜体力地使用瞳术，尽可能改造更多的复合膜解构。
    毕竟陈剑的病情极其严重，未改造的复合膜虽然也有很高的效能，但张子凡知道，想要收获奇迹，那么自己就要竭尽所能。
    终于，当张子凡感觉自己肚子里真的一粒米都没有了时候，石晓雅惊喜的叫了起来：
    “院长！患者的指标下降了！我们……成功啦！”

 第一百八十九章 【荣誉勋章碎片X100】

    12月8日，川北地震发生将近两周之后。
    随着交通运输的恢复，以及全国各地支援力量的抵达，灾区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
    南坪地区的主基调也从抗震救灾转向伤员后续治疗、预防瘟疫、恢复重建等工作。
    在这一过程中发生了许许多多感人的画面。
    而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一目，便是妻子谭小凤与丈夫陈剑在重症监护病房相见的那一幕了。
    在电视中听到丈夫对自己的呼喊，谭小凤不顾有孕在身，在救灾指挥中心的帮助下，乘坐运送物资的车辆冒险进入灾区。
    好在，等待她的是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经过浩然医疗队的积极治疗，创新地使用浩然腹膜/cgf联合透析技术全力抢救，陈剑终于转危为安，恢复了意识。
    虽然这个家庭未来的道路依然艰难，但只要活着，总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随着妻子手拿孩子的b超图像与浑身插管的丈夫，在病床前深情凝视的照片被全国各大媒体疯狂转载，浩然腹膜/cgf联合透析技术也进入大众的视野。
    老实说，这个名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既拗口，又不生动，实在不是一个好名字。
    但根据抗灾一线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一门听上去平平无奇的技术，居然使得在本次救灾过程中，重症伤员的生存率上升了将近3成！
    不要小看3成，在重症创伤学中，这几乎是一个奇迹般的数字。
    川北地震重症死亡率，甚至要远远低过去年日本关西地震的死亡率。
    要知道，日本不但医疗水平发达，更重要的是救灾经验极其丰富。
    以至于在网络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阴阳怪气的声音，认为这个数据属于“亩产万斤”。
    但随着侯国俊等学术大佬纷纷发声，甚至用职业生涯作保，甚至是国家各大军区医院也派出专家赶往一线学习浩然经验，这种阴谋论的声音渐渐淹没于主流舆论之中。
    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张子凡门前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时常出现他一个小年轻，带着五六个年过半百的老专家查房的情形。
    这也难怪，以前的唇裂修复术式改良，顶了天，也不过是美容修复的范畴。
    而这项针对挤压综合征的新式腹透技术，可是多少能称得上国之重器了。
    它不但对于抢险救灾有用，用于军事，用于战场救护，也非常有用。
    虽然还不至于像某些高精尖武器科技一样需要信息封锁，但无疑，各大军区医院都迫切地需要得到第一手资料。
    由这一众大佬背书，浩然腹膜/cgf联合透析技术大大提升重症伤员生存率的消息，终于石锤了！
    而且据说由浩然医院院长，国际最著名也是最年轻的头颈外科专家张子凡教授，划掉，张子凡博士，划掉，张子凡医生……
    如果是由他和他的团队亲自操刀的手术，重症伤员的生存率还会进一步提高。
    不过这也难怪，不去说张子凡在头颈外科领域获得的成就，单单说他的手术助手孔祥。
    当网友通过现场照片人肉搜索出张院长的助手是谁的时候，全都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果然不是随随便便一家民营医院都有这样的实力的。
    人家能在灾区如同赵子龙一样七进七出四下救火，那是因为人家本来就有能力，然后恰逢其会罢了！
    以至于，如今在张子凡的视频下面，千言万语只剩下了一句话刷屏的话：“浩然nb！”
    ……
    随着交通的顺畅，临时医院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无论是浩然临时医院，还是联合医疗队的临时医院，大部分病人都在病情稳定后，转送到了成都、绵阳、兰州、西安各大城市的医院中去。
    在那里，病人们将会得到更加妥善的后续治疗。
    在空空荡荡的浩然临时医院中，大家都面带喜悦，整理着自己的行囊。
    临时护士们正在与来自天南海北，却因为一场地震成为战友，一同奋战了十多天的姐们做着最后的道别。
    他们的家属都在远处等着她们，川省的救灾部门已经统计了她们的名字，到时候也会给予她们相应感谢。
    “晓雅护士长，这段时间多谢你了，我们犯了那么多错，总是需要麻烦你！”
    “哪有，多亏了大家，才能度过这样的难关啊！”
    随着灾情的解除，这些女人又褪去了女汉子的武装，恢复成了多愁善感的模样。
    她们互相拥抱，流着眼泪道别。
    这时候，张子凡捧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纸箱来了。
    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枚枚精美的奖章。
    奖章的材质并不特殊，只是精良的不锈钢，但加工工艺非常出色。
    徽章的正面是浩然的院徽，一枚鲜红的十字架上，缠绕着一条昂首凝视的金龙。
    背面则是行书的“浩然”二字，还有张子凡本人的签名。
    院徽的造型并非是张子凡设计的，而是传承自浩然口腔诊所，是他老叔张有财的杰作，很有历史沉淀。
    嗯，从92年至今，也有将近30年历史了。
    虽然大红大金，给人一种红色袈裟配上大威金龙的土味审美，不过经过超高工艺的镌刻，还是十分漂亮的。
    张子凡亲自上前，给每一个志愿护士胸口都佩戴上一枚不锈钢徽章。
    “诸位姐妹，虽然相聚短暂、离别日近，但是你们作为浩然医疗的一份子，与大家一起抗击灾难，这份感情是永远不会斩断的。
    只要保有这枚徽章，你们便是浩然的一份子，日后来浩然医院医疗，都以战友相待！”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浩然医院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院了。
    c站的一系列报道、抗灾中的出彩表现，都让浩然医院不仅仅是一家“网红医院”这么简单。
    更何况，这些志愿护士这些日子就在临时医院里工作，更是清楚以张院长本人为代表的一系列专家骨干，有着多么强悍的实力。
    她们不止一次看到，联合医疗队那边搞不定的危重病人，连夜请张院长过去手术，甚至是直接送来浩然临时医院。
    同行顶级专家的肯定，这是对于一名医者最大的认可。
    志愿护士们都纷纷将徽章收藏好，她们相信浩然医院的这份承诺。
    一支天团级医疗团队的承诺，这在未来的漫漫人生路中，或许意味着一次浴火重生。
    ……
    这些不锈钢制的徽章，是张子凡获得的一种新能力。
    积攒了大半年的【荣誉勋章碎片】，随着浩然医院在c站c位出道，被轻而易举的攒齐了。
    这靠的倒不是上级机构颁发的荣誉证书，毕竟如今抗灾的工作还纷纷扰扰，论功行赏还没有正式开始。
    不过随着浩然医院在前线的事迹传回s市，热情的老百姓们雪花般地送来了锦旗。
    每一面锦旗虽然只增加一个【荣誉勋章碎片】，但奈何架不住数量庞大。
    留守的刘建明，说是收锦旗收到手软都一点不夸张。
    当攒齐了【荣誉勋章碎片x100】的时候，张子凡得到了系统提示。
    【叮！你已成功合成一枚完整的荣誉勋章，将解锁一项荣誉头衔，请自行前往荣誉殿堂查询】
    张子凡按照提示，点开了原本处于不可选状态的荣誉殿堂，发现里面出现了一个小转盘。
    【真微操大师】
    【盖章狂魔】
    【手风琴高手】
    【勋章达人】
    【艺术家的挽歌】
    ……
    林林总总的荣誉头衔出现在转盘上面。
    很显然，张子凡获得了一次随机选择的机会。
    由于每个荣誉头衔都没有相应说明，名字看上去也比较空泛，不知优劣。
    因此张子凡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随便转动了转盘。
    最终指针停在了【勋章达人】上面。
    【勋章达人：勋章，那是男人的浪漫，是Бpeжheв同志毕生的追求，去创造并且颁发更多的勋章吧，胜利属于伟大的苏联，乌拉！】

 第一百九十章 意大利炮打蚊子

    张子凡获得了老勃同志的【勋章达人】荣誉称号，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亏还是赚。
    不过这个荣誉称号带来的能力还是不错的，那就是张子凡可以向自己的下属颁发各种奇奇怪怪的勋章。
    这点让张子凡感觉很不合理。
    众所周知，老勃同志除了亲吻男人的爱好，最爱的就是给自己颁发勋章。
    而现在张子凡却只能给下属颁发勋章，不能给自己本人颁发勋章，实在违背了老勃同志的遗志。
    按照系统说明，张子凡作为一院之长，可以使用各种金属制作勋章，并且可以用不同数额的【医疗建造点数】，随机生成不同的能力。
    简单理解的话，就是游戏里面对装备氪金附魔的那一套。
    之前颁发给志愿者护士们的，就是张子凡利用废墟中的钢筋，不附魔【医疗建造点数】制作的白板勋章。
    等到以后【医疗建设点数】富余了，张子凡会考虑用贵重一点的金属尝试制作更高级的勋章的。
    只可惜，这么好的能力不能给自己使用，张子凡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气恼，忍不住走进了医疗办公室的临时帐篷寻找目标。
    帐篷里孔祥等人正在整理东西，只有袁强还在苦逼地敲打着键盘。
    张子凡点了点头，然后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都三天了，论文还没写好吗？”
    袁强捂着屁股，假装很痛的样子，抗议道：“老大，我只是一个本科生啊，毕业论文是帮学姐洗了一个学期袜子换来的废稿，我真不会写论文啊……”
    “不会就学”
    张子凡恨铁不成钢的道，“人家翟强也叫强，都已经给院刊投了好几篇文章了，你叫我一声老大，起码不能输给孔副的学生吧？”
    孔祥正在一边打包自己的手稿，他听到张子凡的话，笑道：“张院长这话说得对，虎父无犬子，哦不对，强将手下无弱兵，名师才能出高徒，张院长是把你当学生看待的，你不拿出点成绩，可对不起这么高水平的师父啊！”
    朱建南也撇撇嘴道：“袁副，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如果张院长愿意让我来当这篇《关于挤压综合征重症患者的新型透析方案研究》的第二作者，我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把他肝出来，怎么样，要不要交给我来写？”
    闻言，袁强连忙护住了笔记本电脑，讪笑道：“呵呵……朱哥你开玩笑了，我还指望着这篇论文升主治呢，您行行好，高抬贵手……”
    “用这升主治？”
    朱建南感觉自己心痛得有点无法呼吸，“这特娘是意大利炮打蚊子啊……算了，反正你老师是个妖怪，随便从牙缝里掉点渣滓，也够你吃饱了……咦？老孔，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红？”
    “哦，没事没事……”
    孔祥连忙将手上张子凡第一作者，自己第二作者的论文手稿《眼底视神经重排术的可行性分析》悄悄藏了起来。
    人家袁强写张院长的课题，那是年轻医生的必由之路，可自己……
    孔祥揉了揉发烫的老脸，最终还是将文稿小心翼翼藏了起来。
    作为一只学术界的老麻雀，孔祥表示自己也不想吃张院长赏的饭啊……
    可它实在是太香太香啦！
    能在一篇开启眼底学科新时代的核弹级论文上署名，哪怕只是第二作者，也依然非常非常滴香……
    ……
    对于自己人，张子凡一向是非常慷慨的，毕竟写论文这种东西，就算有【傻瓜文案处理器】那也得准备素材不是？
    这都是浪费时间啊！
    扪心自问，张子凡认为自己不是那些意志力超人的天赋学者，无法做到把自己绝大部分的业余时间奉献给学术事业。
    因此，让下属们蹭蹭车，大家一起起飞，是张子凡乐意见到的。
    关于论文的署名，在国内高校中，一般由具体进行实验的高年级研究生担任第一作者。
    由实验室里或者打杂，或者做了很多事但被打压的低年级研究生、本科生，担任二、三作者。
    至于整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也就是导师，一般作为通讯作者署名。
    故而，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一般分量较大。
    还有一种情况，几乎一人包办了整个实验和创新过程，那么他可以作为论文的唯一作者。
    当然，也可以像张子凡选择的这样选择不吃独食，而是找点杂事让学生、下属来做，带他们一个署名。
    而由于只是总结了一下材料，扩充相关文献引用，甚至撰写的论文张子凡后期还会再加工，袁强等人自然只能拿到第二作者的身份。
    一般来说，第二作者的分量有所不足，但这也要看是什么论文的第二作者。
    就好像，米帝的副总统，再怎么副，比起冈比亚的总统来说，依然重要得多。
    只要论文本身分量足够大，那么第二作者那也是响当当的资历和荣誉。
    ……
    这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响了。
    得益于华为的强大基站维修能力，南坪地区的通信已经恢复了。
    张子凡接起电话，传来的声音非常清晰。
    “张院长啊，你什么时候能到成都，那堂公开课已经爆满很久了，我们口腔系全体师生翘首以盼哪！”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张子凡连忙道：“姚教授，您还是叫我小张吧，可别那么见外。
    还有，您别着急，我们还在整理营区，最迟明天上午，浩然医疗队就会动身来成都。”
    “嗨，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我还叫你小张，那不是倚老卖老了嘛！至于整理营区，你等等，我给侯主任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搭把手！”
    还不等张子凡再说什么，姚士华教授已经挂掉了电话。
    没过多久，侯国俊的一张老脸，笑若菊花，出现在了张子凡的面前。
    “啊呀啊呀，张院长，张院长！”
    侯国俊热情的伸出手，抓住张子凡修长的爪子握了握，“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老姚的忘年交，更是咱们华西的客座学者。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这个院区，我派人帮忙一起整理了，今天下午三点半，咱们一起出发，返回成都去吃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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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橙色物品

    侯国俊对于张子凡态度大改变当然不是因为姚士华的关系。
    虽然华西的口腔系非常有名，姚士华也是老一辈的专家教授，但侯国俊作为正当年的外科大佬，也是丝毫不虚的。
    侯国俊之所以如此热诚，还是因为张子凡以及他的团队在这一次救灾过程中光芒四射的表现。
    在学术界，学阀、门第、山头主义，这些现象颇为人诟病，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张子凡团队的技术突破是多么的硬核，硬到根本不是那张人情关系网可以左右的。
    无论是侯国俊这种医学大牛，还是桑伟荣这种技术官僚，骨子里流淌着的，还是对于科学理性的崇尚，对于年轻有为的学者自然高看。
    他们两人热情的邀请张子凡坐上抗灾小组里最好的车辆，一路上不断嘘寒问暖，也趁机询问浩然医疗的办院经验。
    张子凡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这两个中年人聊天，来回说一些“服务优先、重视人才、鼓励创新”之类的车轱辘话，心里却欲哭无泪。
    自己本来能坐着内饰豪华、减震满级的魔改悍马，与开车的小师妹开开车，多么惬意的旅途啊！
    而如今，只能对着这两张老脸，回答那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实在是痛苦而折磨。
    张子凡甚至一度都想要使用【痛苦之眼】，让两位大叔提前体验一下前列炎症的快感了。
    好在到了路程后半段，两位中年人的终于体力见底，开始变得瞌睡起来，而张子凡也乘机闭目假眠，进入系统之中。
    就在下午，临时医院中最后一顶医疗帐篷被撤除回收的时候，张子凡的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你完成大型勇者级任务[川北之伤]，获得丰厚的个人奖励与集体奖励。】
    【个人奖励：普外科手术+30，驾驶技术+50，耐力+50，幸运卷轴x1。】
    【集体奖励：中级建筑提升券x3，全体职工忠诚+1，参与救灾职工经验+3、忠诚+2，救灾职工专项补贴50万元。】
    ……
    老实说，张子凡觉得系统这次给予的奖励似乎有些低的离谱，与“丰厚”一词根本不沾边。
    这可是一次系统性的抗灾救援任务啊！
    虽然救灾过程中，手术也会有一定概率掉落【神秘宝箱】，但作为一个整体副本，通关后给予的奖励实在是有点寒酸。
    【普外科手术+30】
    看起来，一次性增加30点技能，将张子凡普外科原本b+的手术等级，一下次提升到了a，自此拥有了普外科、显微外科、头颈外科三项a级技术。
    但还是那句话，作为单次复杂手术的奖励，这很不错。
    可作为大型副本通关的奖励，还是不够看。
    至于说什么【驾驶技术+50】，【耐力+50】……
    看不起谁啊？
    看不起东海第一车王，电动小摩托张某人的耐力和车技吗？
    张子凡感觉受到了系统的冒犯。
    另外关于集体奖励，同样的乏善可陈。
    张子凡已经发现了，随着医院职工越来越多，现在每次奖励职工的经验或者忠诚度，提升数值也已经越来越低了。
    以前都是几十十几的给，现在都只有个位数了。
    不过想想这也很正常，等到未来，如果真的形成数万人规模的医疗帝国，随随便便来个【全体职工能力+1】，这都将是巨大的奖励。
    至于说，那所谓【救灾职工专项补贴50万元】，按照系统尿性，只能发放给在救灾过程中有功的职工，而不能挪作他用。
    50万元，对于如今的张子凡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巨款了。
    不过四十多人的旅游团，每人分一分，也有一万多元了。
    对于医院骨干这点钱可能没什么，但对于护士、年轻医生、护工、保安们来说，还是一笔不错的意外之财。
    当然了，张子凡并不打算搞大锅饭。
    所以在这50万元以外，张子凡还会从全国各地热心网友的捐款中，拿出一部分作为差额奖金，奖励给老刀、杨帆、李景旺等贡献特别突出的人。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据刘建明汇报，这段时间里浩然医院获得全国人民的捐款捐物，总额可能高达六七百万元。
    当然，其中有一部分钱，张子凡会想办法直接交到如同陈剑那样的，家庭有困难的重症患者手上。
    另外一部分钱，会用来弥补这一段时间医院经营上的损失。
    最后剩下来的钱，才是发给职工的奖金。
    没有办法，前前后后用出去的那些药品、绷带之类的医疗物资都是医院的真金白银。
    更不要说，整整半个月时间，浩然医院的主力骨干都没有上班工作，医院很多科室的业务陷入停顿，人吃马嚼的，损失还是非常巨大的。
    总而言之，系统发放的50万元专项补贴，基本上就是杯水车薪而已。
    所以张子凡横看竖看，都觉得这次奖励很有问题，不像系统一贯童叟无欺的风格。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后，张子凡将目光放到了【幸运卷轴x1】上面。
    之所以这么晚才端详这件物品，实在是因为“幸运卷轴”这名字实在是烂大街了。
    可以说，任何一款氪金游戏当中，都有幸运卷轴，或者类似幸运卷轴的存在。
    这些道具的作用，无非就是让玩家在氪金的时候，成功率稍微高那么一丢丢而已。
    张子凡随意地瞄了一眼【幸运卷轴】。
    然后就愣住了。
    迟疑了好一会，才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幸运卷轴的介绍。
    【幸运卷轴：橙色装备中的残次品，尽管如此，它依然具备强大的力量，骚年，当你打开卷轴的那一刻，幸运女神将向您献上最激情的热吻！】
    橙装！
    这居然是传说中的橙装！
    虽然只是残次品，但也是货真价实的橙色装备。
    张子凡不得不吐槽，这件橙装也太特么朴素了吧，如果不仔细看，谁会注意绑着卷轴的丝带是橙色的啊！
    说起来，只要拉开丝带就能使用了吗？
    这件橙装用起来还真是简单呢！
    正当张子凡闭幕养神，意识在系统中研究【幸运卷轴】的时候，忽然耳畔响起了驾驶员的喊声：
    “前头儿有个坑坑，大家小心！”
    随着车轮深深陷入又高高扬起，安全带将车厢里的众人勒住，以克服巨大的惯性。
    桑伟荣拍了拍胸口，笑道：“老侯，再来几次，咱们这老胳膊老腿就得散架啦！”
    “老咯，心跳得好快，比不得张院长那样的年轻人咯！”
    说着，侯国俊一边摇头，一边看向张子凡，“呀？张院长，你怎么了？想上厕所吗？……你的脸好白啊！”
    ……
    欲哭无泪，彻底的欲哭无泪。
    早就说，越野车减震是第一要素，没有减震真是害死人啊！
    刚才那一震，不仅仅重新激活了桑、侯两个八卦大叔的谈性，更是让张子凡双手一滑，解开了绑着【幸运卷轴】的丝带。
    本来，张子凡不是什么迷信的人，既然装备的介绍中没有说【幸运卷轴】应该在什么时候打开，那么他觉得什么时候打开应该都可以。
    可问题是，如今打开了卷轴，可张子凡根本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
    什么幸运女神的激情热吻，张子凡连幸运女生的手指都没摸到！
    我裤子都脱了……
    哦不，舌头都伸出来了，就这？
    张子凡表示无法接受！
    他一脸颓败的，躺在座椅上，听中年大叔们从官场到情场，一路吹牛聊天。
    ……
    好在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四个小时后，浩浩荡荡的车队抵达成都。
    虽然天色已暗，但救灾英雄们依然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
    张子凡坐在车里看着两侧举着荧光棒，夹道欢迎的群众，多多少少明白了，古人所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洛阳花”是怎样一种心态了。
    不过越是有些飘飘然，张子凡便越是告诫自己要将心态沉下来。
    毫无疑问，作为民间救援力量的典型，浩然医院获得了巨大的声望。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面，浩然医院也一定会迎来新一轮的发展高峰。
    但就如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张子凡知道，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眼前还有一座座大山等着去逾越呢！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张大院长想那么多，那么长远的。
    “we are the champions”的呼喊声，把张子凡从思考中吵醒。
    张子凡伸出头，只见杜兰特不知怎么的，爬上了一辆救护车车顶。
    如果过去几年的冠军游行一样，杜兰特张开双臂，尽情享受人群的欢呼，享受成功的喜悦。
    张子凡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
    在这一次的救灾行动中，阿杜确实表现也很不错，算是半个黑求恩了。
    所以张子凡破例让他嘚瑟了一分五十秒。
    看了看手表，时间一到，张子凡便给李景旺打了个电话：“老李，管管你的人，大晚上的，就看到衣服和牙齿在飘，会吓到小朋友的。”
    电话挂断，十秒钟后，车队后方传来了杜兰特的挣扎和抗议声。
    不过没一会儿，随着一阵物理劝解的声音，老杜就没有了声息。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差距相当大

    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浩然医疗队作为民间救灾力量的代表，参加了一次规格很高的表彰大会。
    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原本大会主办方是打算让杜兰特以国际志愿者的身份单独接受表彰的。
    不过这货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枚不锈钢浩然勋章，表示自己就是浩然医疗队的一份子，不是什么国际志愿者。
    张子凡觉得这货在碰瓷，他就是贪浩然医院的医疗资源，打算在未来漫漫人生路中省下一大笔钱。
    最终，看在老杜确实在过去的大半个月里面出工出力，有不少功劳和苦劳，张子凡还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不过那对赌协议的500万美元，一码归一码，张子凡表示必须按照合同办事，一分钱都不能少！
    谁知老杜大手一摆，表示这都不是事儿，甚至可以再追加点捐款。
    后来张子凡才知道，原来杜兰特的经纪人麦肯在中国的新闻中，看到杜兰特手揣保温杯到处救灾的身影，整个人都傻了。
    接着，他反手就和靖远枸杞签了一份品牌代言。
    不光是枸杞，借着杜兰特在中国扶摇直上，超科赶詹的声势，麦肯还接连签下一笔笔运动品牌代言。
    所以最终，张子凡发现，自己薅米帝羊毛，好像又薅到自己人头上了。
    不过转念想想，这份代言费老杜不赚，别人也会赚，所以归根结底，这波不亏。
    ……
    除了杜兰特身份风波，这次表彰大会还是很完美的。
    张子凡作为代表参加大会，他个人以及浩然医疗队收获了一大堆荣誉。
    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物质奖励，但张子凡的【荣誉徽章碎片】一下子又攒下了一百多枚。
    按照系统的尿性，上一次是100枚碎片合成完整的【荣誉徽章】，这一回，说不定就得1000枚了。
    不过很显然，随着医院的发展，获得各种荣誉也相对会越来越容易，张子凡十分期待着自己能够解锁下一个【荣誉称号】。
    老实讲，他觊觎那个【手风琴大师】的称号已经很久了。
    张子凡觉得自己作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德智体美劳已经全面发展，唯一欠缺一点的就是音乐天赋了。
    身为一个连五线谱都不懂的门外汉，张子凡迫切希望学会如何拉手风琴。
    ……
    除了荣誉上的斩获之外，中午的庆功宴也十分丰盛。
    尤其是张子凡在午宴上认识了一个叫杨杰礼的中年人，虽然一把年纪只是一个副科级科员，看上升迁无望。
    但他为人很热情，也很友善。
    张子凡与他推杯问盏，聊了不少有趣的话题，尤其是成都有名的旅游景点，老杨同志更是如数家珍。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当张子凡喊他杨老哥的时候，杨杰礼却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坚持不受这个称呼。
    不过张子凡也是很固执的人，最后靠着有李景旺护驾，用灌酒战术，强行认下了这位杨老哥。
    每到一个地方旅游，就得找个当地人指导，这可是张子凡近来转战世界各地得来的宝贵经验。
    ……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庆功午宴回到酒店后，杨婷婷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不过张子凡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办。
    一个就是补上这一行的正事，去往华西大学上一堂颌面外科的公开课。
    另外，张子凡还受到了《中国新青年》报的邀请，接受一次专访。
    由于离家日久，无论是张子凡，还是医疗队中的职工们，如今都归心似箭。
    因此当天下午，张子凡便应邀来到华西医学院，多媒体大教室授课。
    这堂课，不仅仅来了许多学生，口腔系的姚教授，姚教授的几位成名学生，还有侯国俊等人也来了。
    这些老家伙们占据了视野最好的第一排，可怜的学子们却挤得走廊上都是。
    一方面，本来张子凡在口腔外科界就小有名气了，加之作为今年教材大改的内容之一，各年级都着重学习了“唇裂修复的浩然系列方案”，张子凡的名字在华西医学院口腔系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另一方面，更加关键的是，作为川省最好的医学院，院内学子对于灾区内医疗保障工作，全都密切关注，张子凡这个勉强算是同龄人的年轻人，几乎成为了大家的偶像。
    华西的学子很热情，妹子也很热情。
    好在如今的张大院长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刚刚考上主治的腼腆大男孩了。
    面对热情的听众们，张子凡并没有什么偶像包袱。
    使用【傻瓜文案生成器】制作出来的优秀文案，给大家带来了生动活泼的一堂课程。
    原本，华西学子们还以为，张子凡这次带来的应该还是唇裂修复的相关内容。
    毕竟一般来说，每一位学者的研究方向都是有专攻的。
    比如说，研究种植牙的学者，大半辈子都会与那几毫米的牙槽骨较劲。
    今天换个术式上颌窦内提升增加几毫米的成骨，可以发一篇不错的论文。
    明天种植体角度的改进，植体颈部成骨增加几毫米，这又是一篇不错的文章。
    后天改进一下骨粉中人骨和牛骨的比例，减少几毫米骨吸收，还是一片硬核的好文章！
    单单就是这些研究，不但可以让一个学者成名成家，甚至足够他的徒子徒孙都把这碗饭一路吃下去了。
    直到某天出现材料学或者应用学的巨大革命，将这饭碗砸烂了，这一个学术派系才不得不重新起航。
    ……
    这倒不是什么贬低，而是学术圈的现实。
    大部分人一生的精力非常有限，不足以跨方向研究，现代科学的知识也更加深入和精尖，难以穷尽。
    当年，牛顿可以在力学上发表伟大的三定律，可以在光学上提出伟大的《光的解析》，可以在数学上，与莱布尼茨争夺微积分的发明权，甚至还有余力，可以研究研究神学。
    但自从人类文明进入新的千年，这样跨学科的科学巨匠已经越来越少，从前流行的博物学家也全都销声匿迹。
    越来越多的学术研究者，终其一生只能在一个小领域打转，这是当科学家越来越无聊的原因之一，也是科学史发展的必然规律。
    因此，在大部分人看来，张子凡这位年轻的学者，或许有着不同于普通学者的特质，有着很强的创新能力，甚至在救灾的过程中还发明了新的腹膜透析方法。
    但说到底，他学术研究的根基应该还是在唇裂修复，或者说面容整塑这一块。
    然而，他们只猜对了三分之一，或者说蒙对了三分之一。
    张子凡拿出的文案，其中与大家分享的病例正是《造釉细胞瘤广泛侵润病例的肿瘤摘除、神经修复、颌骨重建三联手术》。
    当时给老方进行手术，张子凡保留下来非常完整的手术资料，更不要说术后回访资料了。
    张子凡甚至还直接视频连线了老方，让他讲了讲术后恢复，尤其是下齿槽神经恢复的情况。
    看着如此有视觉冲击力的病例，不要说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学生们了，就连口腔系的老师们，也全都震惊地站了起来。
    这么复杂的手术，老眼昏花的姚士华肯定是做不了了，其他几位专家主任，做是敢做，但做出来的效果……
    扪心自问，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姚教授快坐下来，您挡住我了！”
    “顾老师你头真大，屁股也大，快坐下吧！”
    大概是觉得法不责众，又或者本来就没打算读研，有几个直爽的小伙子，代表人民发出了正义的怒吼。

 第一百九十三章 消失的论文

    “以上，就是本人关于一例多区域侵润造釉细胞瘤的手术过程。
    这台手术是年中完成的，现在想想，还有许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比如说眶下区的重建，还有眼部赝体的制作，都不尽如人意。
    近期，我与我院眼科的孔祥教授做过几次手术方案的探讨，有望在年内对病人进行二期手术，弥补这一缺憾。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与各位华西的同仁进行交流，如果各位专家教授有什么宝贵建议，也请不吝赐教，多谢了！”
    ……
    听着台上张子凡用最谦虚的语气和语言，说出最装逼的话，顾国雄和其他几位师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只能苦笑摇头。
    赐教？
    我这里有一套峨眉掌法，要不要给你赐教一下？
    但是顾国雄也只是想想。
    别说自己的导师姚教授有多中意这个年轻人，就说他那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有西装暴徒的身材，自己这边几个老家伙一起上也打不过啊！
    姚教授就和自己门下不同了。
    他笑眯眯的道：“张院长，你太谦虚了，你这手术水平，放眼国内外，说是第一也毫不夸张，只可惜啊，老头子我……拿不动刀咯！”
    花花轿子互相抬，张子凡哪里听不出姚教授的暗示，连忙顺水推舟道：“哪里哪里，姚教授您太谦虚了，如果您年轻二十岁，这样的手术还不得一天做个三台五台！”
    “呵呵，太过了太过了，我也就是勉强能做一做，但做得肯定没有张院长你做得好，最多也就是一时瑜亮，你是亮，老头子是瑜。
    至于我这些个不成器的弟子嘛，就差了点火候，希望这几届的本科生、研究生中，能出现像你这样的年轻天才……”
    一老一少相互吹捧，苦了顾国雄一干老实人。
    不过说真的，对于老师和张子凡的手术水平，他们都是十分钦佩的。
    只不过老师您最近这吹牛功力可见涨了啊，还什么勉强能做一做，还什么一时瑜亮？
    我们几个也不是您七老八十才入的门吧？
    您三四十岁的时候，啥手术水平，心里没点数吗？
    就算五十出头，您手术水平登峰造极的时候，能和人家张院长比吗？
    一时瑜亮不见得，北乔峰南慕容我看差不多！
    ……
    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毛也不懂的本科生，一脸崇拜地看着张子凡，也同样崇拜地看着姚教授，顾国雄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没办法，谁让自己已经是系主任兼川大华西医院颌面外科主任呢？
    这么粗的树苗，老师他老人家，踩起来是一点不心疼啊！
    顾国雄只能忍住悲愤，转身对自己来旁听的几个博士生悄悄地说道：“别听你们师公扯淡，也别把张子凡当目标，不要好高骛远，有些事情，你们几个学不来的……”
    ……
    张子凡的课件已经讲完了。
    这时候，连教室窗口上都趴了不少学生。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不是口腔系的，而是路过的医学院其他系学生。
    口腔系这个系虽说是独立建系，但实际上，其中的口腔外科倒不像公卫、基础之类的专业，距离临床医学那么远。
    因此虽然是讲颌面部肿瘤的内容，临床的学生也依然受益良多。
    等到张子凡讲完，口腔系的学生和外系的学生，全都喊起了“再来一段”的喊声。
    张子凡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我这也不是德云社的相声啊，哪还有返场的道理？”
    姚士华笑道：“张院长，你看同学们这么热情，不再拿出点压箱底的学问可不行，要不这样吧，之前你关于新式腹膜透析的创新震惊海内外，救活不少伤员，你就给我们讲一讲这个？”
    张子凡想了想，摇头道：“在座的同学中，占多数的还是颌面外科的学子，讲腹膜透析实在有些偏题了，要不这样吧，我给大家讲讲我下半年发表的，一篇关于甲状腺的论文，你们等等，我找找……”
    说着，张子凡低下头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翻找了起来。
    ……
    张子凡的话，再一次引起了口腔系几位颌面外科大佬的讨论。
    甲状腺手术，一般来说，已经是颌面外科的擦边范畴了。
    实际上，甲状腺手术、扁桃体手术、下颌角切除术三个手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内，都是口腔颌面外科与甲乳外科、喉科、美容整形科三个科室，争夺病源和话语权的边界手术。
    作为华西颌面外科，乃至全国颌面外科的扛把子，姚士华对于口外医生能够在甲状腺手术方面发表有影响力的论文，一直非常期待。
    怎奈何，比起一两万一颗，一台三四颗的种牙手术，甲状腺、扁桃体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太香。
    因此近年来的态势，这些手术已经渐渐被默认为其他科室的手术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颌面外科失城割地，姚教授他心痛啊！
    然而今天，当听说张子凡居然写了一篇关于甲状腺手术的论文，姚士华老怀甚慰。
    他甚至都在想，那个z大名都没听说过的老硕导，怎么就运气这么好，随随便便能捡到这样的宝贝学生。
    自己含辛茹苦、春蚕吐丝，教书育人了大半辈子，就偏偏只培养出了一批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庸才！
    如果张子凡我的学生该多好，有自己的人脉，说不定二十年内，口腔医学界又得出个院士啊！
    这时候姚士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皱起眉头，不满地对大弟子问责道：“小顾，张子凡发新论文你怎么没和我讲？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年轻人一旦有新的成果发表，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顾国雄擦了擦汗，有些冤枉。
    他堂堂一个正教授、系主任，哪有空天天查文献啊，他都是让自己几个博士生盯着的。
    顾国雄挨了导师的骂，立刻转头对自己几个弟子进行质问。
    首当其冲的就是博士周浩。
    周浩他也心里苦啊，心说这位张院长是不是自己的命中注定的克星？
    上半年辛辛苦苦整理《唇裂修复的18种新方案》，好不容易眼看能完工，张子凡一个电话，让他们又重新返工。
    现在，自己明明紧盯着国内外各大头颈外科的期刊，压根就没有见过张子凡的新论文！
    听到周浩的诉苦，顾国雄和姚士华心里也打起了鼓。
    周浩这个人，他们是知道的，灵性不足老实有余，既然他说没见过张子凡的论文，那么断然就是没有见过张子凡的论文。
    可刚才张子凡本人明明亲口说，下半年就已经发表了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子，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侯国俊也凑了过来，好奇的讨论起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拿四2炸对3？

    张子凡说自己发表了论文，周浩他们却没有看到，想来也只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张子凡的文章只是审稿通过，还没有来得及在学术期刊上正式发表。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毕竟他自己都说了，是下半年发表的，现在都年底了。
    第二，那就是张子凡对自己的论文信心不足，根本没有投sci收入的杂志，至少是没有投高影响因子的杂志。
    “老姚啊，我看你是想太多了，人家张院长今年才几岁？你难道让他天天发高水平的文章吗？”
    侯国俊一语点破梦中人，姚教授摇了摇头，道：“是这个年轻人带来的惊喜太多了，我忍不住就拔高了要求啊。”
    顾国雄也道：“没错，姚老师，张医生说不定是在国内期刊的发的论文，毕竟他才搞出了唇裂方面的研究，甲状腺手术方面，估计才刚刚起步，所以发些国内杂志练练手嘛……”
    “哎，看来真是这样了，我还是关心则乱啊，咱们颌面外科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老夫真是气冷抖啊！”
    ……
    几位学者很快达成了一致，那就是张子凡关于甲状腺手术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所以发了比较水的杂志。
    事实好像也正如他们所想。
    张子凡点开了一个文件夹，上面正标明了所投杂志的刊号cn321015/r。
    “嗯，cn打头，是国内的杂志，而且好像是东海省的地方杂志。”
    顾国雄点了点，嘴角浮出了笑容。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终于摆脱了办事不力，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张子凡发表论文的罪责，
    还是因为终于发现，这位年轻的颌面外科同行多少也是正常人，在雄起了一阵之后，陷入了生理不应期。
    总之，顾国雄莫名地觉得有些开心，还偷偷看了老师一眼。
    只见姚士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哎，看来收复失地是没戏了，但愿小张院长的论文别太水吧。
    姚士华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毕竟这里可是华西。
    国内期刊，而且还是省市的地方期刊，这种东西，老实说，有点拿不出手了。
    倒不是说姚士华崇洋媚外，觉得外国人的办的期刊就是好，就是权威。
    而是这帮国内期刊，实在是不争气啊！
    作为国内颌面外科首屈一指的专家，姚士华在国际、国内多家学术杂志上担任评委，对这些杂志的底细再清楚不过了。
    不是说，外文杂志就没有水货，许多外文杂志同行评议形同虚设，刷分的垃圾文章遍地，同样也臭不可闻。
    也不是说国内期刊中就没有信誉尚可，可以稍微打一打的。
    但……
    怎么说呢，
    曾经，姚士华在一份专科杂志上，因为某些原因，违心地评议通过了一篇神文。
    这篇论文就是来自于川省某医学高专的，名字叫做……
    《“龙门剑气”对离体蟾蜍心脏搏动干扰的研究》！！！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而且绝非标题党。
    这篇洋洋洒洒四千多字的论文，旁征博引，从多个角度论证了“以龙门剑气(外气)施于离体蟾蜍心脏。结果，其中20例(64.52)心房和心室搏动停止，26例(83.8)出现心律不齐”的重大科研成果。
    而且这绝非个例。
    什么《气功外放对人类肿瘤细胞作用的研究》，什么《气功外气对于大肠杆菌生长的影响》，什么《气劲点穴治疗良性肿瘤的临床报告》不一而足！
    这些还都是老百姓能一眼看出来，不怎么靠谱的学术论文。
    至于那些更加隐蔽，更加晦涩，用各种时髦的“克隆”、“逆转录”、“纳米技术”、“梅塔分析”等词汇拼凑起来的扯淡论文，或者一个模板批量生产出来的升值论文，就更是如同过江之鲫了。
    （ps，此处为国内期刊鸣一下不平，类似的神仙论文，不是我国独有，国外也有。
    甚至有一个诺贝尔奖得主，获奖之后天天写这种鬼东西，然后利用自己诺奖得主的特权，直发美国科学院院刊pns。
    最终，忍无可忍的编辑们把他打入了永不录用的黑名单。）
    当然了，姚士华教授并不认为张子凡会去写这些不靠谱的东西。
    不过一想到这个自己看好的年轻人，写出来的成果发在低级地方期刊，与这些神仙文章共舞，姚教授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摇了摇头，他毫无期待的抬起了头。
    姚教授已经打算好了，等到课程结束后，得找个时间劝劝张子凡。
    不要以为著作等身有多么了不起，再多的低水平论文，也不能提升什么东西，反而还会拉低自己的层次。
    与其到处乱发垃圾文章，不如耐下心来，踏踏实实写出一篇有意义的好文章。
    至于说这一篇《甲状腺手术中保留腺体的25种新术式》，这样的文章，就算写得再多，那又能……
    等等！
    赵士华猛然睁大了眼睛。
    “甲状腺手术中保留腺体的25种新术式？”
    赵士华一字一句的念道，而且因为太过激动，他还念出了声。
    “赵教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张子凡正准备开讲，却看到赵教授一副癫痫发作的样子，急忙走下讲台表示关心。
    “我不休息！”
    赵士华激动地拽住张子凡的领子，问道：“小张，不，我的张院长，你这个标题是认真的吗？还是……还是你们年轻人说的标题党？”
    张子凡看着老头激动的声色，有些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连忙后退两步道：“赵教授你先坐下，不就是二十来个新术式吗？多大点事啊，您可千万别激动！”
    “二十来个新术式？多大点事？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赵士华觉得自己本来并不算高的血压，好像真的有点失控了！
    这时候，赵士华也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失态了。
    不过不失态不行啊，这个张子凡，打牌整天拿四个2当对3出，这谁受得了啊！
    不但是赵士华，顾国雄、侯国俊等专家，以及周浩这些博士、硕士们，也全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尤其是周浩。
    今年夏天被修订教科书支配着的恐怖记忆，不自觉就再次涌入了脑海。
    不过转念一想，等到明年暑假，自己早已经博士毕业，潇洒自在了，周浩颤抖着的双腿渐渐平复，而是用充满怜悯，而又有那么一丝丝幸灾乐祸的眼神，来回打量着自己的学弟学妹们。
    张子凡只是亮了亮论文的标题，凭借着总爱搞大新闻的累累前科，就让各个大牛小牛们都惊慌失措了。
    反而是围观吃瓜的低年级本科生，他们虽然也觉得张老师挺牛逼的，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张老师有多牛逼。
    这就像拥有发现宇称不守恒定律、杨米尔斯方程等一系列伟大成就的科学巨匠杨振宁。
    他在物理学界，即便是从爱洗澡的阿基米德开始算，也能在历史名家中排入前十。
    在世的科学家中，地位更是无可置疑的第一。
    但在很长一点时间内，普通老百姓根本不知道他多牛逼，
    还觉得霍金那样善于自我推广的第二梯队科学家，比杨振宁厉害得多。
    比起杨老的科学成就，无知的吃瓜众更加关心的是，他那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风流韵事。
    ……
    虽然不清楚张老师的新论文有多厉害，但华西的学子智商都是在线的，他们一看姚教授他们夸张的反应，也都多少有了猜测。
    一时之间议论声群起。
    “都给我安静！”
    一向以儒雅宽厚的长者形象示人的姚士华教授，这一次却猛地拍了拍桌子。
    接着，他一边捂着右手，一边龇牙咧嘴地说道：“张院长，赶紧开始讲你的新论文，要讲得详细点，不要怕超时间，有你这篇论文打底，就算校长来要教室，我都敢顶回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应该会给个面子

    “以上，就是关于如何在甲状腺手术中，通过改良术式的方法，为患者保留更多腺体，减少终身服药用量，提高术后生存质量的一点小小的经验，若有不足之处，请大家课后联系本人，进行讨论。”
    伴随着掌声，张子凡在勤劳的斟茶兵辅助下，终于将自己这篇三千多字的临床应用型论文讲解完毕。
    由于是论文，而不是提前做好的课件，因此即便张子凡口才不错，做了很多发散，但内容还是会显得更枯燥一些，图片也不如之前丰富。
    不过这影响的只是一些水平一般的学生。
    对于有一定手术功底的高年级研究生、各位专家教授来说，这一篇论文的讲解，可比之前的病例分析要实用的多了。
    倒不是说，之前造釉细胞瘤的病例分析不重要，不透彻，而是因为，就算张子凡说得再透彻、再明白，有些东西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比如说神经吻合术，原理大家都懂，也算不上高深。
    可让顾国雄来做，他就是做不了。
    但这篇《甲状腺手术中保留腺体的25种新术式》却并不是这样。
    先无视掉一下子涌现出25种术式，让甲状腺手术研究者未来50年都不知道该发展的可怕事实。
    单单说术式本身，除了个别几种技法要求极高有些吃不准外，大部分的术式都是可以融入到日常的手术当中去的。
    因此，当张子凡讲完这篇论文，顾国雄这位年富力强的颌面外科主任第一个站了起来带头鼓掌！
    他一改平日里严肃的表情，眉角都飘开来了，那神情仿佛在说，
    “学到了，这就去和甲乳外科主任对线！”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张子凡已经不知不觉讲了4个小时。
    连忙宣布下课之后，姚士华等人自然要请张子凡吃饭。
    也不是什么高级的地方，就是学校的食堂。
    要说毕业后，最怀念母校什么地方，食堂一定是个热门选项。
    虽然身在局中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甚至感觉外卖要香的多。
    但只有毕业后走上社会，才知道学校的饭菜才是最简单、最干净、最便宜的。
    当然，前提是母校不能太渣，否则食堂只能留下关于油炸蟑螂和卤老鼠肉的可怕记忆了。
    ……
    张子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到母校去看看了。
    最近一次吃学校食堂，还是送柳小南去s大报道，在二楼点了不少特色菜，总共花了不到80元，就大饱了口福。
    这次听到姚教授等人请客，张子凡思念母校的泪水又再次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张子凡嘴角的泪水就有点过分多了。
    这当然不是谗的，而是忘记了，这里可是川省首府！
    每吃一道菜，张子凡都努力拨开上面红灿灿的辣椒，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别说菜了，就是那双筷子，张子凡都怀疑它们已经被腌入味了。
    舌头已经不争气地自闭，这时候，张子凡才想起，之前在川省政府组织的庆功宴上，自己就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被很贴心的安排在了微辣桌。
    张子凡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至少吃个海底捞什么的没问题，因此那顿饭也就甘之如饴了。
    现在想想，这都是负责安排会场和菜目的杨老哥的功劳啊！
    张子凡记得，杨老哥这人，除了保养得体，比较显年轻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优点。
    快退休的人了，还在体制内混日子，实在是虚度光阴。
    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居然考虑到了自己的籍贯和饮食习惯，真是非常贴心。
    看来是组织埋没了这么一位有才干的同志啊！
    摇了摇头，张子凡默默地扒进一大口米饭。
    “张医生，别光顾着吃饭啊，多吃菜，这边风味餐厅的厨师特别有水平！”
    顾国雄非常热情，不断拿起公勺公筷给张子凡添菜。
    张子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了声，“霞霞侬叶噶门！”
    “哟，张医生你这句家乡话我听得懂，谢谢的意思，对吧，哈哈，你真是太客气了！”
    顾国雄更加热情了，“再尝尝这个麻婆豆腐，还有这个麻辣鱼丁，别看都是很简单的家常菜，却别有风味，特别地道！”
    川省人的餐桌黑话张子凡已经懂了。
    “别有风味”就是“辣的特别”，“特别地道”就是“特别的辣”！
    ……
    张子凡吃饭磨磨唧唧，姚教授本想吃完饭在说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张院长，你到底把那篇甲状腺手术的论文投到哪里去了？《东海医学》还是《东海肿瘤学》？”
    张子凡一边拼命喝水，一边摇了摇头。
    “不是这两本吗？东海省就这两本有点名气吧……”
    姚士华皱了皱眉头，“该不是《s州医学》吧？那本东西还没停刊吗？”
    张子凡还是咕噜咕噜，然后摇了摇头。
    姚士华眉头更紧：“那是s大校刊？你投给老周他们，还不如投来我这里呀，说句实话，论医学院实力，s大除了有钱，哪一点能和华西比呀？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张子凡知道姚老误会了，连忙将水喝光，摇头道：“都不是，我投的是《浩然院刊》！”
    “《浩然院刊》？这难道是你们医院自己……”姚士华等人惊讶的放下了筷子。
    张子凡趁机把菜挪开，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没错，正是我们浩然医院的自营期刊，才刚刚办了第一期。
    现在还是不定期发刊，等到以后实力允许了，就一步一步办季刊、双月刊，甚至是月刊。”
    姚士华原本以为，无论张子凡说出什么话，自己都不会惊讶了。
    哪怕他现在告诉自己，正在研究什么诺奖级课题，姚士华都表示……
    好吧，这个他也不相信。
    不过，同样的，张子凡居然说自己办了一份学术期刊，这也是让姚士华大吃一惊的。
    学术期刊可不是什么杂志都能自称的，它是由大名鼎鼎的****审批通过才可以的。
    只有名字出现在相关的名单附录里面，才能被称为学术期刊。
    姚士华连忙让周浩查了查最新一期的学术期刊目录，里面真的有《浩然院刊》在内。
    国内刊号、海外刊号一应俱全，一看就很正规，在cssci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还有pubmed上上也能查到。
    至于世界公认的高级刊物的标杆，sci（科学引文索引）上，则是查不到《浩然院刊》的。
    至此，姚士华等人终于相信，张子凡这个妖孽真的办了一份学术期刊，还把自己足以发sci高影响因子的论文发在了上面。
    办正规杂志已经很难了，办学术期刊更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在广电有人？
    emm……
    这事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
    ……
    当然，理论上《浩然院刊》严格来说还不能算学术期刊。
    因为根据“学术期刊”的定义，刊物上的论文是必须经过同行评审的。
    即作者投稿以后，由刊物主编或纳稿编辑邀请具有专业知识或造诣的学者，评议论文的学术和文字质量，提出意见和判定，主编按评议的结果决定是否适合在本刊发表。
    一般的科技期刊是请23位评审人，也有更多的。这些评议人的评议结果，将直接影响到主编对被评议的文章所做出的最终评定。
    《浩然院刊》显然没有这样的步骤。
    但这事也不是绝对的。
    比如说美国科学院院士，就有权力在某些期刊上不经同行评议，直接发表文章。
    当然，这样的例子很少。
    就算是国内那些滥竽充数的期刊，在程序上也是遵循着“同行评审”的原则的。
    只不过嘛……
    反正这里面操作的空间，不用多说，懂的都懂。
    想到这里，张子凡眼前一亮。
    想让《浩然院刊》进一步正规化，审稿专家必不可少。
    档次太低的专家，有点掉自己的架子。
    而眼前这几位，不就高矮肥瘦正合适吗？
    还有附一的周厚生院长，s大的王冠福院长，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自己面子呢？
    估计很难，毕竟这些当院长的都是大忙人，根本没空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还可以去ucla，找罗伯特医生和特鲁多医生，还有库塔医院的阿三医生。
    自己在那边可是外国人，更是外国专家，他们应该会给个面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天喜讯

    邀请华西几位大佬作为评审专家的事情还是很顺利的，毕竟《浩然院刊》又不是月刊，每年也就审几篇稿子而已。
    不费事，还有审稿费拿，何乐而不为。
    但是与此同时，张子凡向几位专家约稿的事情，不出意料的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道理很简单，不是谁都写论文都和母鸡下蛋一样的，就算是质量不高的论文，也可以投在冲量期刊上刷数据，舍不得丢进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把论文发表到《浩然院刊》上，实属奢侈。
    张子凡摇了摇头，表示叹息。
    姚士华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伤了这位后辈天才的心？
    想了想，姚士华建议道：“小张院长，要不这样，国雄他们还带着不少硕士生，硕士的学术要求比较低，或许……”
    说到一半，姚士华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小张院长可不就是硕士嘛！
    虽然他这个硕士，属于硕士中的变异种，蜥蜴中的哥斯拉，不是一个级别的。
    但正儿八经地讲，张子凡的最高学历确实只是硕士而已啊！
    自己这是当着和尚的面骂秃子呢！
    想到这里，姚士华连忙改口道：“硕士年轻，包袱少，科研有活力，总之，我可以卖了老脸去争取争取，争取到一部分文章……”
    “哦不用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
    他知道姚教授他们是误会自己的叹气了。
    他们以为自己叹气是因为收不到稿件而忧愁叹息。
    但实际上，张子凡叹气的是，这几位错过了让自己名垂医学史的最好机会啊！
    所谓今天你爱理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
    《浩然内刊》就是这样一份杂志吧，i了i了！
    ……
    成都是个好地方，可惜张子凡没有更多时间在这里游玩了。
    第二天，刘建明发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情，希望张子凡速回医院。
    张子凡打电话去问，刘建明却神神秘秘地不说清楚，只说是好事，一个劲地催促张子凡快点回s市。
    说起来，这次出门旅游，耗时已经远远超出了当初计划。
    大家都有些思乡的情愫了。
    于是张子凡决定，在成都游玩一日后，立刻返回东海省。
    ……
    杨老哥果然是一个优秀的导游。
    同时也是一个深谙上班摸鱼之道的基层公务员。
    利用自己的上班时间，他带着浩然旅行团游览了武侯祠等一系列著名的景点，颇有一个专业范儿。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还是免费哒！
    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们，看着车子里精良的医疗设备，看着亲密无间、气氛活泼的团队，杨杰礼全程都带着笑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子凡始终觉得，这位老哥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容里总是带着奇怪的慈祥。
    ……
    两天后，一行人再次启程，一路自驾驶回东海省s市。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听着耳边熟悉的吴侬软语，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子凡提前联系了附近的一家停车场，4辆救护车全部停到了停车场里。
    接着，张子凡宣布旅行团解散。
    除了杜兰特和李超要回到病房进行复查，其他所有人就地解散，带薪放假三日。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这一次川省之旅终于正式告一段落。
    ……
    所有人都可以休息，但张子凡还不能休息。
    倒不是因为他勤劳，而是因为刘建明一日三电，一直催促着他。
    张子凡驾驶着悍马驶回医院。
    要说这一趟川省之旅最大的收获，这车技绝对要算一个。
    获得了【驾驶技术+50】的加成，张子凡如今的车技，已经能够看到杨婷婷的尾灯了。
    简单来说，现在两人如果决胜秋名山的话，张子凡不至于被羞辱，至少能够闻到对方的尾气了。
    稳稳地将悍马停在自家停车场里，张子凡觉得四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下车走进医院。
    一路上，张子凡见到了不少新面孔。
    医院还在招人，不过因为这几天张大院长不在，这些新来的医生护士还不是正式职工，只是试用期而已。
    根据医院管理规定，任何一个职工入职，必须接受院长本人的面试，即便是刘建明这个常务副院长也不能越俎代庖。
    所以在未来的几天里，张子凡还必须对这些人进行一一面试，剔除一些品性有大问题的人。
    ……
    十分钟后，张子凡在副院长办公室里找到了刘建明。
    要说享受还是这帮该死的土著会享受，刘建明的办公室虽然面积不大，但捯饬得十分优雅，透出一股淡淡的江南书香。
    “建明，到底有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张子凡一屁股坐在木质沙发上，拿起紫砂壶隔空吨吨吨地一饮而尽。
    刘建明也不心疼自己的好茶，连忙掏出一份文件，激动不已的拿到了张子凡的面前。
    “院长，好事，大好事，天大的大好事！”
    张子凡抬了抬眉毛，能让刘建明这个土著如此激动，看来还真是个好消息。
    接过文件一看，张子凡皱起了眉头。
    《关于原卖鱼场新村开发项目土地性质违规变更行为的处理意见》？
    这是一份红头文件的影印本，但看起来好像和浩然医院没有什么关系啊？
    刘建明连忙解释道：“就在五天前，中央督导组来咱们这里督导，发现了卖鱼场新村拆迁改造项目存在重大的程序性违规，紧急叫停了相关项目……”
    “卖鱼场新村西边的部分拆迁项目？”
    “对啊，之前不是有个大老板，要把这个小区拆掉一半，做成华阳区最大的商业中心吗？
    结果这里面其实有大问题！
    当年造卖鱼场新村的时候，就不是很合规，只不过一直没人管而已。
    现在拆迁的这块土地性质非常复杂，既有住宅用地，又有工业用地，反正不是商业用地。
    而且最神奇的是，卖鱼场新村靠着我们医院这边的一大块土地，原来居然是公益用地！”
    “难道说……”
    张子凡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惊人的可能，让他这样见过大场面的有为青年，此时也忍不住打起了结巴。
    …………………………
    对手慢如蜗牛的作者菌，定时更新实在太难了，随便卡卡文，或者加个班，就拖到晚上了。
    但无论如何，风里雨里，二更等你！
    至于说作者菌只有一更的小伙伴，建议伸出小手指头数一数，可不能冤枉好人哪！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幸运女神的吻

    “没错院长！根据我老妈从在机关上班（清洁工）的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这块地已经确定要划拨给我们医院了！市里、区里、督导组，都是这个意思，意见很一致！”
    “容我缓缓……”
    张子凡平复了心情，仔细想了想这件事。
    要说这件事不靠谱的话，其实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最近几年，随着我国土地政策收紧，各种违规审批、违规用地都是严厉打击的对象。
    开发卖鱼场小区西侧的工程，是几年前就审批下来的，如果说有什么不规范的操作在里面，张子凡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现在被巡视组的人查到了，有关部门自然要立即整改。
    而如何按照土地性质重新分配这些土地，就成为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这里面牵扯到大量的利益纠葛，弄不好会出大问题。
    而快刀斩乱麻，将其中的公益用地批给干干净净、毫无纠葛的浩然医院，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浩然医院本身就与卖鱼场新村只隔了一条小马路，天然的可以连成一个院区。
    第二，浩然医院刚刚在灾区救灾过程中大放异彩，受到了高层领导的点名表扬，借此机会以资鼓励，利益各方和人民群众也相对会心服口服。
    ……
    好吧，张子凡虽然努力说服自己，但这事，确实怎么看都有点玄幻。
    自己从小买彩票就没有中过奖，这一回怎么就天上就掉馅饼了，而且还是金馅饼呢？
    忽然，张子凡想到了什么。
    五日前……
    思绪飘回到那颠簸的皮卡上面。
    【幸运卷轴：橙色装备中的残次品，尽管如此，它依然具备强大的力量，骚年，当你打开卷轴的那一刻，幸运女神将向您献上最激情的热吻！】
    原来是这样！
    张子凡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一天，意外揭开了【幸运卷轴】，幸运女神确实向自己献上了激情热吻，只是远在数千公里之外而已！
    不愧是橙色的传说级物品，幸运女神的野男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张子凡不再迟疑，既然这是橙色卷轴造成的效果，那么那块公益用地的归属自然就是浩然医院了。
    虽然浩然医院是民营医院，但是参加省医保的药品零差价计划，除国际医疗部以外，收费价格也完全按照物价局有关规定执行。
    因此按照政策，浩然医院当然可以以医疗主体的身份，取得政府医疗公益用地的支持。
    ……
    果然，仅仅两天后，张子凡就得到市卫计委的通知，自己申请的医疗用地已经得到批准。
    至于说张子凡什么时候提出过这种申请，那显然又是系统的杰作。
    得到消息后，张子凡立刻带着老方，马不停蹄地赶往市卫计委。
    接待他的是卫计委规划发展与信息化处的负责人黄龙。
    规划处主要的职责就是统筹规划与协调全省卫生健康资源配置，指导、推进卫生健康服务体系和信息化建设。
    这些年，像s市这样的沿海发达城市中心地块，用寸土寸金来形容毫不过分。
    华阳区和睦街道虽然不算什么市中心，但也是比较成熟的城市新区了，能在这样的地方批得土地，一般都是很有能量的人。
    而且如同幽灵一般如影随形的老方，也很给张子凡加分。
    丑归丑，但那股沉默高冷的职业范，比那些土老板带的小秘书，教授学者带的苦力研究生，都要有视觉冲击力的多。
    所以这位有着霸气名字的黄龙处长，非常客气的招待了张子凡，并且安排专门的科员帮助填写资料。
    仅仅一个上午时间，张子凡就捧着厚厚一沓证件离开了市卫计委。
    张子凡心情愉悦地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曲，老方却始终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老方椅子上长钉吗？”张子凡看着后视镜问道。
    方国华迟疑的建议道：“院长大人，你是不是应该请一名司机了？您开车，我坐在后面，这不合规矩……”
    “啥规矩不规矩的，老方你想太多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怀疑老方最近闷在屋子里，是不是大宅门、清宫戏看多了？
    一口一个“院长大人”不说，搞不好过几天，他就要开口自称老奴了！
    “封建思想要不得啊。”
    张子凡摇摇头，总结道，“还是得给你找个老婆！”
    老方摇摇头，道：“从与前妻离婚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再找了。
    院长大人，妻子离开了我，父母至今也没有与我联系过，我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医院这里，还有什么可以挂怀的呢？”
    张子凡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对话。
    毕竟著名哲学家郭德纲说过，不了解别人的过往，就没有资格劝人宽容，否则容易挨雷劈着。
    张子凡听得出来，老方心中有一股怨气，但自己确实没有立场劝他放下。
    不过好在工作这种神奇的东西，还是可以慢慢充实他那被毁掉的人生的。
    关于聘请司机的事情，虽然张子凡没有答应，但坐在后排的方国华，还是取出笔记本，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下了新的一条待办事项：
    “留意合适人选，为院长大人物色一位符合身份的，最优秀的司机。”
    ……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子凡给自己补了一个三日短假。
    毕竟一直高强度的工作，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至于外科系统的工作，现在已经不需要张子凡多操心了。
    随着【名师光环】升到lv3，张子凡也培养出了一大批具备一定专业素养的外科医生了。
    除自己以外，第一梯队的是袁强（b级），朱建南（b+级）。
    这两人基本具备了三甲医院手术台上主力医师的临床水平。
    相比较来说，朱建南手法更加老辣，而袁强则更得张子凡真传。
    之后的第二梯队，是包廷伟（c级），朱军（c+级），杜传荣（d+级），李勇（c级），余东升（c级），莫航博（d+级）。
    这个梯队的医生，具备独立完成二级以上手术的能力，渐渐成为了浩然医院手术台上的主力。
    至于第三、第四梯队，主要是一些年轻、有潜力的住院医师，一般从事医助、管床、写病历的工作。
    当然了，浩然医院外科系统总共就那么点医生，第二梯队的医生需要自己动手写病历，也是常有的事情。
    总之，正是有了这样的人才梯队，张子凡基本被解放了出来，除非有高难度手术，一般不用再亲自操刀，有更多的时间从事科研方面的事情了。
    张子凡关于哺乳动物细胞植入叶绿体并稳定传代的研究，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
    明天3更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该来的总会来

    利用这宝贵的三天假期，张子凡把自己的英雄联盟段位逆向上升了3个小段。
    除此之外，他还抽空去了趟s大。
    当然，并不是主要去探望柳小南，顺便陪她度过周末，而是去找周厚生等几位医学院大佬的。
    让张子凡意外的是，周厚生虽然如同预想一样，没有答应当《浩然内刊》的审稿专家，但他推荐了自己的儿子周立峰。
    周厚生作为附一医院的院长，行政级别高配一级，是副厅。
    所以周立峰勉强也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二代了。
    不过这位二代可并非是躺在父辈功劳簿上吃老本的废物，和郑森明不是一路货色的。
    周厚生自己是肝胆方面的权威专家。
    周立峰青出于蓝胜于蓝，虽然还只有35岁，但发表过多篇有影响力的论文，在肝移植方面的成就已经不比自己的父亲差多少了。
    当然了，站在一个牛逼的爹肩膀上取得成功，本身的难度系数就低很多，比如说求学之路，科研之路，多有老周铺路的影子。
    周立峰取得这样成就的难度系数，未必比大巴山的孩子，来到s市打工赚钱，当上包工头，买下房子，娶到一个本地老婆的难度系数更高。
    但不管怎么说，周立峰取得的成就是实实在在的。
    他来当《浩然内刊》的审稿专家，张子凡还是非常认可的。
    ……
    就在张子凡悠闲地过完假期，重新回到院长办公室工作的时候，一封出现在桌子上的辞职信，让张子凡的脸色沉了下去。
    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张子凡打开了信封。
    提出辞职的不是别人，正是头颈外科医生李勇。
    对于这个人，张子凡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他原本是和睦康复医院的医生，是一名老主治，辗转过多家医院，是一个老江湖了。
    半年多前，和睦康复医院因为骗保被经侦部门查封，牵连不多的李勇跳槽来到浩然医院工作。
    总的来说，李勇的业务能力并不算突出，不过在那个青黄不接的时期，对于浩然医院来说，还是非常及时的助力。
    作为比较早入职的一批人，李勇在【名师光环】、【中级学习室】等等外挂的帮助下，业务能力仅仅从e级提升到c级，算是比较慢的。
    在这一次优秀职工的评比中，李勇也排名较低，没有获得旅游和拿到额外奖金的资格。
    不过即便如此，作为浩然的“老人”，医院对他也没有什么亏待的。
    甚至年终奖的档次中，他拿到了第二档，有3万5千元。
    这个钱是老方根据s市各大医院核算出来的，在公立和民营医院中，不算顶尖，但绝对是中上了。
    可就是这样，李勇还是提出了离职申请。
    按照相关规定，职工离职需要提前1个月写申请。
    李勇这个时候写申请，就是打算领取年终奖后拍屁股走人。
    这种现象在私企中其实是很常见的，也很令企业主们头疼。
    不过站在劳动者的角度上来说，这样的行为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也是劳动法所保障的。
    摇了摇头，张子凡在申请上签名同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至于说，李勇为什么要离开，张子凡不难猜测其原因。
    无外乎就是李勇的手术水平有了提升，他又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想去整形医院恰波烂钱罢了。
    看不清长期利益与短期利益，对于这种人社会上到处都是，张子凡一点挽留的欲望都没有。
    甚至，张子凡还批准他在按比例扣除一小部分年终奖的前提下，立刻可以离职另谋高就。
    反正最后一个月也肯定是出工不出力，留着反而影响科室团结，
    ……
    头颈外科医生办公室。
    李勇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没有想到，医院这么痛快就审批了自己的离职申请。
    在李勇想来，像自己这样的业务骨干，医院方面，尤其是一向爱惜人才的张子凡院长，肯定是要出面积极挽留一番，说不定还会来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结果，张院长他喵的连个鬼影子都没露，方助理直接拿着同意批复和相关手续，直接丢给了李勇。
    整个流程不但干脆利落的审核通过，甚至还同意了他提前离职的请求。
    这让李勇原本准备好，声情并茂感谢医院对自己的培养，自己十分感动，然而为了个人发展不得不离开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
    要说对于自己职业生涯的福地，浩然医院，李勇当然是有感情的。
    可丽人美容整形医院开出了一个更高的高薪。
    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浩然医院虽然收入不错，但病源选择太不讲究了，在李勇想来，在美容医院不用给那些穷鬼做低附加值的手术，奖金也肯定会更高。
    想象着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的样子，李勇最近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勇哥，你不再考虑考虑？”
    包廷伟放下写到一半的病历首程，忍不住劝道，“丽人那边收入是高了几千块，但咱们工作不能只看钱啊！”
    “不看钱看什么？你啊，图样图森破！”李勇撇了撇嘴，觉得他多管闲事。
    其实包廷伟同样被丽人整形挖角了，只不过被他一口拒绝，自始至终没有考虑过跳槽的事情。
    先不说学习机会、团队氛围、医院发展这些，单说收入，丽人整形一个月3万底薪，浩然医院这边2万5。
    这可都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包廷伟很清楚，之所以丽人整形会拿这么高的薪水来挖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下颌角切除、颧弓颌骨整复手术这类在美容领域比较高端的手术。
    只要对私人老板有价值，他们是不会吝啬开出高薪和高提成的。
    但问题是，自己也好，李勇也好，究竟是怎么学会这些手术的？
    还不是来到浩然医院后，受到张院长、袁副院长的培养，才慢慢的，一点一滴地学会的？
    离开张院长他们，自己现在这么生涩的手术技术还怎么进步？
    而且作为人，作为一个医者，多少得有点感恩之心吧？
    更何况，自己在医院里的待遇，也从最初的一万出头，上涨到了两万多元，一点都没有亏待自己。
    这么好的势头和机会，一点小钱怎么可以比得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唐仁斌舒服了

    包廷伟摇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俗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同样的，李勇冷笑一声，也懒得搭理身边的年轻人。
    被张子凡灌了一阵迷魂汤，真以为自己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了？
    你一个双非一本的本科生，还真就觉得自己跟着张子凡他们混，未来能成名成家了？
    趁着手头有活，去美容医院赚他几百万然后安度余生，这特么不香么？
    这样想着，李勇抱着纸箱离开医院。
    将个人物品塞入后备箱中，他开车朝着丽人整形医院而去。
    与此同时，浩然口腔诊所的绝对元老，曾经意气风发顶撞张子凡后，抱着高薪美梦跳槽丽人整形的唐仁斌，正在自己的牙椅旁发呆。
    今年下半年开始，实体和外贸经济不太好，s市的中产阶层也受到了冲击。
    作为一颗全瓷牙五千起步，上不封顶的高端医疗机构，丽人整形的齿科业务也受到了一定的打击。
    这让原本业务就垫底的唐仁斌愈发地日子惨淡。
    今天一个上午，隔壁椅位的几名同事，多少都开了工，但唐仁斌除了喝掉两杯茶，什么正事都没干。
    隔着磨砂玻璃，他看到了老板娘那徐娘半老的曼妙身材，也听到了她那又嗲又假的声音。
    “欢迎欢迎，李医生你快点过来，今天我们把合同签掉，明天就能来上班！快来快来，我们都非常欢迎你，而且我们丽人刚刚得到了一大笔注资，未来前途非常光明！”
    ……
    “注资了？不知道年终奖还会不会拖欠？十一的过节费到现在还没给呢！”
    “嘘，你小点声，我听说注资这事是有的，李老板牵的线，郑家入股了！不过年终奖……今年大环境就这样，你也别指望太多。”
    “听说牙科业务下滑，老板娘从别的医院挖来了能做下颌角手术的医生。”
    “能做下颌角？这是从哪家三级医院挖的人才啊？”
    “不是三级医院，听说是一家民营医院，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家浩然医院！”
    “哦，这倒是难怪，没有事业编制，民营医院确实留不住人才啊！”
    “是不是人才还不一定呢，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听老板娘的助理说，老板娘本来是看中另外一个手术更好、更年轻的医生，奈何人家根本鸟咱们，最后退而求其次，才找了这个李医生……”
    ……
    唐仁斌因为水平差、业务低，在丽人口腔科里面是卑微边缘的存在。
    不过此刻，当听到浩然的名字，又听说这个李医生居然是从浩然医院跳槽来丽人的时候，他忽然来了精神。
    甚至，不知怎么的，唐仁斌心里居然有些快活了起来，近一年来心头的阴霾也露出了一丝曙光。
    李医生啊，李医生，你可一定要完蛋啊！
    唐仁斌忍不住期盼着。
    人性就是如此，当自己因为某种愚蠢而遭受苦难的时候，他总是期盼着能有更多的人，因为同样的愚蠢，遭受比自己更大的苦难。
    这样的话，虽然自己的处境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但这心里啊，怎么就那么爽呢？
    露出一丝笑容，唐仁斌将新一期《东海口腔》中，“专访浩然医院常务副院长刘建明，全体东海口腔人为支援灾区共同发声”的头版头条撕了下来，塞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
    不知不觉五周的约定时间已经到了。
    布鲁克林篮网的医疗团队如期而至。
    杜兰特在灾区蹦蹦跳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棒。
    篮网队医们的检测也证实了这一点。
    甚至他们还发现，杜兰特的一些身体数值，比如说弹跳和卧推居然还提升了。
    这就很离谱，难道是搬砖扛石头练出来的吗？
    杜兰特微微一笑，解释说，这家中国医院拥有高超的医疗技术，此外自己在这里，还学到了神秘的东方养身法。
    “乔治医生，我真的建议，你应该尝尝这些神奇的果子！”
    说着，杜兰特又向保温杯里加了一把枸杞。
    ……
    在媒体的长枪短炮中，老杜带着浓浓的不舍，踏上了返回美国的航班。
    不过直到最终，杜兰特还是没有用他那半吊子养生学说服队医们。
    杜兰特听说布鲁克林的老板似乎也是一个中国人，他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和老板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到知音。
    ……
    于此同时，李超也伤愈出院，回到了警队。
    他向组织递交了申请，希望能从后勤转岗去到刑侦一线。
    之前被李超抓捕的犯罪分子，经过指纹比对后，已经确认为一名身负至少3条人命的流窜杀人犯。
    李超也因此荣立个人二等功。
    别人立功负伤之后，都是从一线岗调去后勤岗，可李超居然是反过来的，这也在区局内部引起了热议。
    加上李超因为视差的原因，还是习惯性的佩戴眼罩，一时之间，“独眼阿sir”在全系统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
    有病人出院，就有病人入院。
    现在浩然医院不仅仅在附近社区，在全国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这却造成了一个现象，来医院手术的外地病人要比本地病人更多。
    s市本地人，当然也很为浩然医院自豪。
    自豪归自豪，可距离才能产生美。
    他们能很方便地来到实地观察，浩然医院狭小的院区还是难以令人信服。
    毕竟s市本身高水平的医院就不少，去隔壁上海求医也很方便。
    可以说，除了北京，长三角这一块的医疗资源，全国都是最顶尖的。
    因此普通的体检、牙科或者眼科的常规治疗、内科的感冒发烧，他们乐意来这里，真是遇到大手术，不少病人就会选择规模更大的医院。
    反倒是外地病人慕名而来，他们前期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功课，有些干脆是被华西的颌外医生，北京的眼科医生推荐过来的。
    他们就算觉得医院比预想中的小了一点，但来都来了，自然也不会放弃治疗。
    在浩然医院取得满意的手术效果之后，他们又会在病友群中介绍这里的高超水平。
    一传十，十传百，浩然医院庙小佛大的名声也在某些专科病人群体之间越来越响亮。
    ……
    小而美，小而专，这的确也是医院发展的一个方向。
    不过张子凡的目标是建立医疗帝国，自然不会止步于此。
    随着美国方面500万美元，折合三千多万人民币的资金到位，张子凡对于开发新得土地也摆上了议事日程。
    毕竟长期闲置公益用地，就算上级主管部门不问责，眼红的同行也肯定会举报的。
    就在张子凡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东海省卫计委的通知到了。
    为了进一步规范省内医疗服务，强化分级诊疗制度，切实提高各地办院水平，本年度的年终医疗等级考核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百章 郁闷的考核组

    对于医疗单位的考核检查分为两种。
    一种是提前通知的例行检查，一种是突然袭击的飞行检查。
    这一次年终医疗等级考核就属于前者。
    不过省卫健委虽然给出了明确的考核时间，但考核评审委员会的具体名单，考核的具体内容，都没有对外公布。
    很多医院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方设法搞到内部消息，提前做好包括公关在内的相应准备。
    不少浩然医院的职工都觉得，张院长背后一定是有大关系的。
    毕竟这一年来，浩然医院发展顺风顺水，尤其是拿土地，造房子，几乎从来没有受到各级主管部门以及消防、城建等部门的为难。
    然而，张子凡自己知道，自己老爹就是个普通工人，族叔张有财就是个转正的赤脚医生，老张家是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迎接考核必须得靠自身硬实力了。
    12月24日，平安夜这天一早，浩然医院拉起横幅，门诊大厅电子屏幕上也打出了“欢迎上级专家来我院考察指导”的滚动字幕。
    张子凡带着院领导和一些中层干部，在医院门口迎接专家组。
    根据省卫健委的官方说法，截止去年年底，东海省一共有卫生机构9.37万个，其中医院2092家，将近六成是民营医院。
    当然了，老百姓的客观感受，并不会觉得民营医院超过六成了。
    因为六成民营医院只治疗不到两成的病人。
    公立医院虽然总是被一些看不清深层关系的人骂，服务不好、态度不好，但老百姓用脚投票，还是选择了它们。
    而像浩然医院这样的另类，终究只能是少数，不可能成为主流。
    ……
    这么多医院需要考核，专家组自然不可能只有一支。
    确切的说，来浩然医院考察的专家组成员，主要是由徐市专家组成的队伍。
    老百姓有句话说，东海省是散装的，在网上，甚至有人把东海省调侃为内斗省。
    不得不说，这些说法还真有点道理。
    造成这一现象，除了语言、饮食等文化差异巨大的历史原因之外，其实还有近几十年来社会发展造成的原因。
    那就是东海省各地发展都有一定成就，不说齐头并进，至少也没有谁掉队太多。
    随着经济不断发展，东海省形成了金陵、s市、徐市这中、南、北三个地区中心，而没有像有些省一样，形成一强多弱，省会独大的情况。
    虽然给人造成了相互不服气，缺乏中心的印象，但这种情况对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其实是一件好事。
    具体到这一次考核来说，也有这样的影响。
    那就是徐市的医疗水平相当不错，不仅不输s市多少，甚至还吸引了临近省份的病人前来就医。
    面向淮海地区的城市群，徐市的医疗辐射能力超过济南、郑州、合肥这些距离较远的省会城市，成为了地区小盟主的存在。
    以至于徐市的医保系统，都是和临近的外省城市是互通的。
    因此，这支来自徐市的专家组实力很强，眼光也狠毒辣。
    之前接连考核了几家s市的医疗机构，专家们发挥了“内斗省”一贯的优良传统，找出了不少问题。
    然而，来到浩然医院，徐市的专家们觉得自己似乎踢到了铁板。
    当然，并不是说专家们找不到刺可以挑。
    问题是，按照10月份提交的校验考核申请，浩然医院申报的办院水准是二甲。
    也就是说，考核是按照二甲水准考核，特别优异的话，可以参考三丙标准，进行调级。
    这特么就蛋疼了。
    今年考评最重要的指标是疾病检查能力和手术能力。
    这是东海省卫健委响应国家破除以药养医顽疾，切实提高医疗技术水平的指导精神，所下达的考核要求。
    而浩然医院好巧不巧，最强的就是手术，其次就是检查。
    手术不用多说，论头颈外、显微外科、眼外科这三个专科，附一来了也要喊一声七舅姥爷。
    检查的话，浩然医院虽然比不了附一那样的医院，但在同等规模医院之中，无论是设备还是开展项目绝对也是领先的。
    尤其是杨婷婷在儿童内分泌方面的检查，虽然规模不大，但成果非常突出，已经接近了三甲医院的水平。
    其实张子凡也多少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申报考核等级报低了。
    不过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外出旅个游会遇到那样的天灾，灾难之后，浩然医院又能迎来一波大发展？
    而且张子凡也没料到，今年的重点考察项目居然撞在自己的枪口之上。
    一系列巧合叠加在一起，使得当初提出的“保二甲，争三丙”的口号闲显得实在太过保守。
    实际上，浩然医院此时的硬件水平、占地规模相对于二甲医院都严重超标了。
    考核专家们倒是没有想到，浩然医院的二期工程，三期备用土地都是市里拨的地，还以为是大老板不差钱，买来的商业用地。
    而且就算不说土地的事，作为一家二甲医院，有谁会配备2台ct，1台mri，1台petct的？
    这也太狗大户了吧？
    再说那个生物实验中心是怎么回事？
    你特喵是哪个一流学府的教学医院？
    用得着花这些冤枉钱办研究中心？
    这里有些设备，徐市大学医学院的实验室里都没有啊！
    最关键的是……
    考核组里一个年龄轻一点的专家，还特地用手机查了查资料，这浩然医院在这一年里面，毛科研成果都没有啊，sci数量为0！
    对于大部分科研工作者来说，没有sci，就等于没有成果。
    这真是钱多没处花了！
    不晓得谁是这个冤大头！
    ……
    对于专家组的窃窃私语，张子凡不得不吐槽一下，徐市话的嗓门确实有点大了，你们有没有顾忌本大头的感受？
    当然了，张子凡也不是什么真冤大头，毕竟开箱这种事情，谁能控制得了呢？
    别说【中级医学实验室】了，这个还不算坑爹的。
    张子凡丢在包裹中吃灰多月的【高级太平间】图纸，如今也已经派上用场了。
    在取得了土地和资金后，张子凡终于请来马前卒施工队，在马路对面开挖太平间了。
    作为高级建筑，【高级太平间】自然不是一个很狭小的小房间，而是挺大的一栋独立建筑。
    与其说这是一间太平间，不如说是一个集尸体消毒、停放、储存，家属悼念，以及捐献遗体的解剖、教学、标本成列的综合性建筑。
    好在这玩意，目前马前卒施工队还只挖了大坑而已。
    否则如何向专家组解释，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你造那么大的太平间，至少是东海省最大的太平间，意欲何为？
    明年你们医院打算死几个病人？
    你们是医院啊，还是屠宰场？

 第二百零一章 浩然医院附属大学？

    实际上，张子凡还真不知道这建筑有什么用。
    如果装满了吧，自己这个外科圣手是不是太无能了？
    空着吧，白瞎了这么宽敞明亮好风水的地方了。
    而迟迟不建造，它毕竟又是目前全院唯一一个【高级建筑】，实在太浪费了。
    左右刚刚得到三千五百万巨款，花180万友情价请施工队造起来，当做景观建筑放在二期院区里也是好的。
    至少也向外界展示一下医院方面开发二期土地的决心。
    总而言之，浩然医院的发展，当然离不开张子凡的奋斗，但也要考虑到开箱的进程，所以难免会出现一些超出实际需求的超前建筑。
    ……
    专家组带着无尽的怨念走了，留下了一份简短的审核报告。
    很显然，浩然医院完全符合二甲医院的标准，而且根据有关规定，可以按申报等级上调一级，评为三丙医院。
    其实，严格来说，浩然医院还有一些地方是不符合三丙标准的。
    比如说，只要是三级医院，原则上都应该是科研、教学医院。
    科研方面，浩然医院倒是问题不大。
    按照专家组的说法，虽然这一年来，浩然医院没有出什么论文成果，但硬件至少是达标了。
    甚至其中有一名专家，正是《东海肿瘤外科杂志》的编委，热情的塞了一张名片给张子凡。
    言语之中也多有暗示，想要发文章的话，就联系他，只要票子到位，一切好说。
    张子凡笑盈盈的接过了名片，等他们走后，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
    科研方面没有问题。
    比较麻烦的是教学，按照专家组的指导意见，若想进一步提高建院水平，与高校合作，提升教学能力水平是未来发展的必由之路。
    翻译过来，就是说，升三丙的时候，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毕竟你们医院管理能力、手术水平确实高。
    但想要升三乙，不把教学搞起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
    仔细想想，在国内，确实不止三甲医院才是高校的附属医院。
    三乙、三丙医院，一般也是某某医高专，某某医学院，甚至是某某卫校的教学医院、实训基地。
    这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毕竟张子凡认识的大学老师，也只有s大、z大、华西的几位专家教授。
    这些学校不是985就是211，根本不可能把实习带教的任务放到浩然医院来。
    如果放低眼界的话，或许石晓雅的母校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天水卫校，位于祖国西北部的一家还算知名的卫校。
    花点钱，或者出一点优惠的实习政策，与他们达成实训协议应该不难。
    不过张子凡并不想要这么做。
    虽然说，张子凡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花钱求人家来自己这里镀金，自己还得给他们开【名师光环】等各类隐形外挂，最后人的去留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张子凡怎么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打开系统，张子凡再次在建筑列表里找了起来。
    既然【初级编辑部】可以搞定****，将《浩然内刊》收录到学术期刊目录中去。
    那系统中关于医学院的建筑，肯定也能把教育部和卫生部搞定吧？
    ……
    张子凡的想法没有错，很快，他就找到了【卫生学校】、【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医科大学】三种建筑。
    它们一一对应初级→中级→高级的关系。
    当然，根据建筑的介绍说明，并不是说你建了一所【卫生学校】，就能拥有卫校里从操场到示教室的全部建筑了。
    实际上，无论是最初级的【卫生学校】，还是最高级的【医科大学】，其中包括的建筑都只有1栋教学楼，外加男女各1栋小型寝室楼。
    有了这两样建筑，便可以开展基本的教学任务。
    但想进一步发展，就需要另外兑换各种建筑，或者开箱开到相应图纸了。
    不过很显然，这里面最值钱还不是建筑，而是办学资格。
    卫校、医高专这种还好，想要取得开设民办本科大学的资格，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从感情上，张子凡当然希望自己能建一所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在想屁吃。
    以浩然医院目前的规模，别说医科大学了，就算是医高专都hold不住。
    而且，虽然只是【初级建筑】，兑换【卫生学校】所需的建造点数就高达25000点，比绝大部分的【中级建筑】还要高。
    【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所需的建造点数更是高达300000点，接近浩然医院如今全部兑换建筑的总合。
    面对这样的现实情况，张子凡决定还是得做远期规划。
    下一次医院等级考核在明年年底，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
    好吧，如果让考察组的专家们得知，因为自己查不到问题而随便挑了点瑕疵，某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便决定直接建一所学校，一定会当场惊爆眼球。
    毕竟，人家都是某某大学附属医院，张子凡这货居然想搞某某医院附属大学。
    而这一切的初始目的仅仅是想升级三乙医院，并且不给外人占便宜……
    ……
    总之，事在人为，张子凡觉得这事还是有戏的。
    现在浩然医院解决了土地问题，资金问题也并不严重，最大的就是人才问题了。
    如果自己建个学校培养人才，不说远期有多么庞大的利益，就说廉价劳动力这一块，也是妥妥的完美解决啊！
    论免费劳动力，还有什么比大学生更加好用的呢？
    甚至自己还能收点学费呢！
    于是，在高考报名前，把【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给兑换出来，就成为了明年浩然医院发展最重要的半年计划。
    没错，张子凡打算跳过卫校，直接建设高等专科学校。
    道理很简单，卫校只能培养初级医学人才，也无法招收到优质生源，无论初中、高中、职高，可以说来者不拒。
    虽然不能搞学历歧视，但普遍来说，卫校的办学风气不会很好，张子凡作为校方肯定要花费更多精力在管理学生上面。
    而医高专可以招收专科生，甚至能够通过与其他学府进行联合办学，开设本科专业。
    有这一层机制在，相对来说人才选择方面的余地就大很多了。
    况且，如果能够解决就业分配，明确毕业后的基本待遇，专科学校的高考分数未必会比二本学校低。
    比如邮电、公安系统内部的一些专科学校，分数就挺高的。
    所以综合考虑，张子凡决定跳过【卫生学校】这一步，直接兑换【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至于说30万的天价建造点数能不能凑齐，这就要看未来半年中，浩然医院的发展了。
    如果保持如今的发展势头，甚至更进一步，那么想来应该是很有希望的。

 第二百零二章 平安夜

    制定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计划，那么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努力工作了。
    不过在开启工作小陀螺模式之前，张子凡当然是要过一个充实的平安夜了。
    平安夜也好，圣诞节也好，虽然是舶来的节日，但其实早就被本土化得差不多了。
    平安夜必须吃一个苹果，然后再去酒店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这种过节方式，耶稣听了直呼内行！
    当然了，张子凡有苹果吃，但有益身心的运动还并没有开展。
    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徘徊到十一点多，张子凡才回到了租屋。
    进入到屋子里，暖和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已经冻僵的脸。
    “小张院长，平安夜快乐！”
    吕姐和柳小南都没有睡，正缩在一条棉被里，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
    见张子凡回来，吕姐从冷鲜柜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还会在这里住多久，真没想到，你刚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有一家小诊所，现在却已经有了那么大的事业。”
    柳小南嘟了嘟嘴：“老妈，你这是在赶房客吗？张大哥走了，你去哪里找这样优质的房客！”
    “你当谁都和你一样，是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喜欢蹲在地上看蚂蚁啊？”
    吕姐伸手揉了揉女儿脑袋上的乱发，有些惋惜地道，“你看张院长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处对象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搬出去住了呢！”
    “哪有！”
    柳小南用力摇头，道，“有女朋友的话，怎么会11点就回来？我室友都是出去两三天，腿软了才回来的呢！”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别和人学坏了，你以后要是敢做这种事，老娘不打断你的小浪蹄子！”
    说着，吕姐操起了沙发上的枕头。
    ……
    张子凡捧着大苹果，呆滞地看着柳小南母女打作一团。
    思考片刻之后，张子凡叼着苹果逃上了二楼。
    关上门，张子凡心中思绪万千。
    小南同志说得有道理啊！
    半小时前，在街口挥手告别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更主动一点，提一提要求呢？
    如果不说，她又怎么知道呢？
    万一小师妹和自己一样，也在想下流的事情呢？
    可是……
    张子凡陷入了懊恼之中。
    男女之间太熟悉就是这点不好，连个表白的仪式感都没有。
    平安夜到了，都不会问对方有没有约，自然而然拉着手，一起去大街上浪了。
    就在张子凡坐在床上，吃着苹果懊恼不已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站着的是一袭睡衣，头发略显凌乱的柳小南。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张子凡随手比划了比划。
    原本柳小南的鼻尖只到自己胸口的，现在已经快到下巴了。
    要知道，张子凡的个子可不矮，而且随着锻（开）炼（挂）塑形，这半年里还有几厘米的增高。
    也就是说，柳小南现在起码已经一米七三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哎，现在的孩子发育真好，我念书那会儿，女孩子赤脚能有一米六五，就算高个儿了！”
    “你就一直把我当孩子！”
    “哈？”
    “没什么……这是圣诞节的礼物！节日快乐！”
    ……
    留下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柳小南抿着嘴巴走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子凡觉得小姑娘有一种气呼呼的感觉。
    拆开纸盒，里面露出用橡木做的标本架，而上面放着的，正是一只威武霸气的独角仙。
    看到这个家伙，张子凡就有些郁闷。
    那是之前柳小南在云南野采带回来的礼物，是一只可以发布每日任务的超级独角仙。
    原本张子凡还打算好好伺候这个祖宗，利用它的能力提升全院护士的护理水平呢。
    然而千算万算没想到，这种看上去威武霸气的生物，成虫却只能存活34个月。
    这只独角仙算是比较长寿的，在上个礼拜也终于寿终正寝了。
    可怜张子凡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最心爱的宠物小强。
    原本，张子凡是想将它丢进蚂蚁别墅里喂蚂蚁的。
    不过询问过柳小南后，才知道用完的独角仙不要扔，可以裹上面包糠……
    不对，是制作成标本。
    眼前栩栩如“生”的独角仙标本，就是小南辛苦工作了一个礼拜的产物。
    果然，标本的上方再次出现了特殊的属性介绍。
    张子凡不由地露出微笑。
    果然，柳小南是自己的小福星啊！
    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惊喜的小玩意儿。
    【叮！发现特殊物品！】
    【充满怨念的独角仙标本：这是一只精美的独角仙标本，融入了制作者当时患得患失的深深怨念，时常观赏，可以增加观赏者多愁善感的少女情怀。】
    我擦？
    张子凡露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
    增加少女情怀是什么鬼？
    原来还有这种隐藏属性吗？
    张子凡连忙闭上眼睛，用盒子将标本装了起来，然后丢进了系统包裹中。
    ……
    哆啦小南的新道具，其用法超出了张子凡的认知，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用处。
    张子凡有想过，把这鬼东西交给老方，让他每天欣赏一下，说不定能够化解他心中的戾气。
    不过一想到一个少女怀春的老僵尸在自己身边转悠，多愁善感地看着窗外的落叶，时不时喝一口咖啡，吟几句腐臭的文青小诗，张子凡的脸色就变得不好了起来。
    所以想了想，张子凡最终还是放弃了，任由这件【特殊物品】在包裹中吃灰。
    ……
    圣诞节过后，转眼便是元旦了。
    由于已经提前评选过年度先进，也进行过年终总结大会，所以元旦除了轮流放假之外，对于医院工作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至于说集体年夜饭这种事，自然是要到正儿八经的中国传统新年之前再组织了。
    总得来说，接下来一个月，张子凡这边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如今随着全国范围内知名度的打响，浩然医院并不缺病人。
    至少可以说，在成为真正的大型三甲医院之前，并不缺病人。
    如今浩然医院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患者日益增长的医疗保健需要同落后的医院软硬件之间的矛盾。
    该矛盾尚未转化为，患者日增长的美好健康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医疗发展之间的矛盾。
    因此，这一个月中，浩然医院最显著的变化，除了华东地区最大的太平间低调地落成之外，就是医院原有的【初级建筑】，全部被张子凡渐渐覆盖提升为了【中级建筑】。
    这种变化尤其体现在了内科系统。
    在救灾过程中，虽然抢救的主力是外科医生，但大量透析病人的出现，也锻炼了一批内科，或者说肾内科的护士和医生。
    再加上发掘出了杨帆这个人才……
    其实也不是发掘，而是不知为什么，原本一直佛系的杨帆，在经历了这场生死大考之后，表现出了异常积极的工作态度。
    他的能力、经验都很不错，经过救灾之后，专业技术能力达到了b级，完全可以胜任内科系统带头人的要求。
    因此，随着【中级肾内科】的建立，浩然医院的内科系统也在杨婷婷的儿科，杨帆的肾内科，这两架马车的带动下，蓬勃发展。
    当然，因为更重要的还是肾内科，儿科说是内科系统中的，但就像牙科是外科系统中一样，多少有些隔阂。
    为了支持肾内科的发展，张子凡还特意兑换了一个【中级血透室】。
    【中级血透室】自带体外血液透析仪12台，张子凡又自费购置了5台。
    这样，【中级血透室】可以按比例设25张透析床位，可以为80名尿毒症患者提供规范的透析治疗。
    其中包括血液透析、血液灌流、血液滤过、血液透析滤过、腹水浓缩回输及急诊血液透析、无肝素透析等治疗。
    再加上特色的新式腹膜透析法，浩然医院肾内科的实力一举跃居全市前十的行列，达到三乙医院水平。
    ……
    1月11日，小光棍节，浩然医院的三丙医院资格批下来了。
    李景旺等人立刻将准备多日的铜牌挂到了医院大门口。
    张子凡也不是傻子，不会老实憨厚地挂“三丙”的招牌。
    而是与其他所有三丙医院一样，光荣地标榜自己为“三级医院”。
    挂牌仪式，张子凡没有请什么人参加，不过街道、区局的老朋友们还是来捧了捧场。
    张子凡也准备了两份聊表心意的大红包，刘黄河为难的接下红包，说是会上交组织，具体的，张子凡就不太清楚了。
    如今拥有职工650多人。
    由于人员水平的提高，医疗硬件的改善，如今人均每日建造点数出产，已经从半年前的1.5上升到了2.0左右。
    也就是说，如今每日产生建造点数大约在1300左右。
    因此升级原有【初级建筑】，新增少量【中级建筑】的花费，并没有造成太大困难。
    但想要结余出更多的建造点数，就千难万难了。
    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对于这些前期投资张子凡一点都不心疼，毕竟只有医院发展得越好，日产建造点数和经济收入才会越高。
    现在攒下30万建造点数要七八个月，到时候说不定就只要两三个月就可以了。

 第二百零三章 我以为杜老二是来辅佐我的

    张子凡进入了工作模式。
    不但每天两台手术安排得满满当当，甚至还利用空隙时间，前去支援刘建明的门诊口腔业务。
    这一段时间，牙科的业务量暴增，刘建明时隔多月，再次超越了袁强、孔祥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成为了1月份的收入冠军。
    这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除了浩然医院本身牙科口碑越来越好以外，还有许多天时地利人和的其他因素。
    首先，1月份，全国各地的大中小学陆续放假，s市也不例外。
    青少年永远是口腔行业的重要客源。
    无论是卫生习惯不好，满口蛀牙的孩子们，还是对于外貌十分在意，想将龅牙歪齿修整一番的大姑娘、小伙子，都会选择在难得的假期时间来看牙。
    s市口腔行业的市场价，牙齿矫正根据治疗难度不同，矫正方法不同，患者年龄不同，收费在1.5万至5万之间。
    单单是这一项，浩然医院的口腔中心就日进斗金。
    此外，由于2月中旬就是农历春节，走亲访友、胡吃海喝的大好时节就要到来。
    因此这段时间里面，牙口不太好却一拖再拖的患者，为了不在亲戚朋友面前出洋相，或者年夜饭吃不香，也往往会抓紧时间来看牙齿。
    不过这些病人一般来说，牙齿问题多，治疗难度大，利润却相对较低。
    即便浩然医院的口腔医生们的整体素质还算不错，但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推诿第二种病人，争抢第一种病人的情况。
    张子凡了解到，石晓雅这个医务处主任，已经接连收到了好多起医疗投诉，而安装在口腔科的【仁王盾】却之发动了一次。
    这说明，大部分纠纷的过错方都在医生这一边。
    医务处对于推诿病人的医生进行了严厉的处罚。
    但张子凡知道，这种手段只能是临时性的，治标不治本。
    张子凡叫来袁强、刘建明，以及一些骨干医生一起商议和调研。
    最终大家达成了共识。
    作为浩然医院的老底子，口腔科是最早发展起来的科室，也是目前业务最稳定，发展最充分的科室。
    为了更好的发展业务，春节之后，口腔科将从原有的病房、门诊二分法，变成独立的头颈外科与牙科。
    二者不再具有统属或交叉关系，完全独立运营，但在具体病例上，可以采用会诊、联合手术等多种方式合作。
    而牙科则细分为齿槽外科、牙体牙髓科、牙周病科、儿童牙病科、口腔种植科、正畸科，一共6个科室。
    张子凡将和刘建明一起，亲自对所有医生进行专项技术考核，合理分配岗位。
    各个科室之间不能夸科治疗争夺病员，更不能推诿符合本科室适应症的病人。
    同时，为了协调各科医生收入不均的问题，将在参考劳动强度和技术含量的基础上，对工作量进行二次修订。
    预计最终的结果，种植和正畸的医生依然会是最富裕的，但他们与其他科室的收入差距将会被适当缩小。
    ……
    就在浩然医院全院上下努力工作，争取圆满收官，安度春节的时候。
    在大洋彼岸，通过队医身体检测的杜兰特也迎来了人生的又一段旅程。
    今天，他将第一次披上布鲁克林·篮网队的战袍，重回赛场。
    比赛还没有开始，篮网队的主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只见杜兰特身披一套奇怪的军绿大衣，手持保温瓶出现在了场边。
    喝了一口保温瓶中的不明液体，小心翼翼地将大衣叠好，与保温瓶一起放在了场边，杜兰特上场开始热身。
    虽然举动有些奇怪，但杜兰特看上去确实康复了的样子，让主场球迷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听着耳边如潮水般的“kd！kd！”，杜兰特无悲无喜，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他的热身运动。
    很快，比赛开始。
    中锋跳球后，篮网另一位超级球星，凯里欧文拿到篮球。
    绕着弧顶运了一圈球，欧文注意到，杜兰特一点都没有要主动接球的意思。
    看来已经认清自己的定位了，杜兰特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好脾气的人。
    欧文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如果讨论联盟控球观赏性前三的球星，绝对有凯里欧文一席之地，但若说以老大身份带队能力最渣的球星，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也会是凯里欧文。
    说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或许有些过分了，但离开詹姆斯后，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率队能力的欧文，确实处处碰壁。
    甚至还经常出现他健康出战时，球队一胜难求，他一伤病，球队就开始连胜的情况。
    这正应了一句老话，赢球不可怕，缺谁谁尴尬。
    总之，面对杜兰特的回归，凯里欧文心中铆足了劲，要证明自己才是这支篮网队的老大。
    而且自己还能带领球队赢球，杜老二还是和辅佐威少、库里一样，辅佐我的！
    有这样的心态，倒不是说欧文不认可杜兰特的实力，如果是健康的杜兰特，欧文还不至于会这么笃定。
    但现如今……
    欧文一个变相，吸引到3号位的包夹，立刻突破传球。
    目标正是在底线蹲坑的杜兰特。
    杜兰特，投篮吧！
    看看你的三分是否依然精准！
    失去运动能力的你，只剩一手投射的你，也就只能当个蹲坑射手了！
    毕竟跟腱断裂，失去了运动能力，你还拿什么和我争老大！卧槽？
    卧槽！！！
    欧文突破分球后，还等着杜兰特给自己增加一个助攻数据呢。
    又或者，杜兰特离开赛场太久，手感全无，那么自己就更加名正言顺的成为球队老大。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欧文的预料。
    只见一直漫不经心，仿佛没有睡醒的杜兰特，接到篮球的一刹那，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一个变相加速甩开赶来的防守球员杀入禁区。
    接着，面对内线两名防守球员，杜兰特单脚起跳，高高跃起。
    一向以技巧著称的杜兰特，复出的第一球，选择了正面碰撞。
    他掀翻两名内线球员，右手扬起，眉骨与篮框同高。
    接着，在全场屏住呼吸的瞬间，以一记力劈华山，将篮球重重地砸进了篮筐之中……

 第二百零四章 命运的转折

    这场比赛在主场球迷的欢呼声中结束，杜兰特死神归来，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在球场上，他予取予求，砍下48分22个篮板7次盖帽4次抢断，怪兽级的表现统治了攻守两端。
    这个数据，即便是放眼nba历史上，也算是罕见的。
    更不用说，这还是一个受到重大伤病困扰，刚刚复出的32岁老将给出的答卷了。
    这场比赛注定将会成为一段传奇。
    ……
    与现场疯狂的球迷一样，通过电视机收看比赛的观众也都大呼过瘾。
    其中，有两名特殊的观众，却在杜兰特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
    加利福尼亚。
    科比布莱恩特关上了电视，一连喊了十声“shit”。
    科比是知道杜兰特跑去中国手术的事情的。
    当时他还嘲笑过对方，说他永远学不会拒绝，受到了经纪人的蛊惑。
    然而刚才在电视机里看到的一切，让这个倔强的中年人彻底震惊了。
    “吉安娜！吉安娜！”他朝门外大声喊道。
    “怎么了，父亲？”
    回答他的，是他13岁的二女儿。
    “亲爱的，你听我说，我不能陪你去参加明天的篮球赛了。”
    “可是父亲，你答应我要参加的，而且直升机都已经准备好了……”
    “忘掉那该死的直升机吧，吉安娜，请原谅我，但我必须立刻赶去布鲁克林……该死的，为什么我不能早点遇到这么高明的医生……”
    ……
    就在布莱恩特改变原定行程，准备向杜兰特当面请教赴华求医的流程的时候，在欧洲，也有一个人正在望着电视机发呆。
    瑞士沃州城市格朗的一所房子，这里与其说是一套住宅，更像是一处被完全改造了的医疗套间。
    曾经获得过7次一级方程式赛车总冠军的迈克尔·舒马赫便居住在这里。
    当然，任何一个外人看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都不会联想到他是世界冠军。
    长期的昏迷和卧床，使得舒马赫全身肌肉、骨骼都出现了严重的退行性变化。
    7年前，在一次滑雪事故中，舒马赫遭遇严重事故，被紧急送入当地医院。
    次日，他在医院接受开颅降压手术，随后陷入昏迷状态。
    甚至病情一度恶化，被转入法国格勒诺布尔大学医疗中心进行进一步治疗。
    欧洲许多神经学专家都表示舒马赫恢复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后半生都是植物人状态。
    后来的事情的发展也印证了医生们的判断。
    舒马赫在病床上躺了5年，在这期间他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已然成了一个植物人。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车王那位外表并不出众的结发妻子，表现出了对于爱情，对于家人异乎寻常的忠贞和执着。
    虽然希望渺茫，且治疗费用极其昂贵，但科琳娜一直没有放弃，更是拒绝了亲友们关于对舒马赫安乐死的建议。
    只要那样做，科琳娜毫无疑问，将拥有车王留下来的庞大遗产。
    甚至年仅47岁的她，重新开始一段婚姻也是完全可以的。
    然而，科琳娜从未考虑过那样做。
    她先后卖掉了私人飞机和别墅用来支付高达每周11.5万英镑，折合人民币100万元人民币的天价医疗费。
    并且投入巨资将自己最后一套房子改造成了医疗套间。
    最终，在前后花去了大约3500万英镑，折合人民币3亿多元后，奇迹终于发生了。
    2018年12月18日，舒马赫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
    但也仅仅只是苏醒罢了。
    舒马赫无法说话，无法做出各种肢体动作，全身肌肉、骨骼萎缩，而且没有任何变好的迹象。
    ……
    科琳娜悄悄抹了抹泪水，将电视调到丈夫最爱的体育频道，然后转身给他做肌肉按摩。
    舒马赫的眼睛眨了一下，手指微微摆动。
    科琳娜知道，这是丈夫再让自己不要那么辛苦。
    不过让护工来做这种事的话，总是不能让人放心。
    这七年来，科琳娜拜访过各位专家，参加过正规培训，看过不知多少文献，早已成为了十分专业的运动康复按摩师了。
    科琳娜的手指缓慢而有力地在丈夫日益萎缩的腿部按摩，同时也下意识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比赛。
    篮球比赛，对于德国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甚至科琳娜唯一能够叫出名字的篮球运动员就只有德克诺维斯基一个而已。
    所以她对比赛毫无兴趣。
    然而，两个解说员连连发出惊呼声，还是引起了科琳娜的主意。
    特别是当她听说，赛场上那个飞天遁地的丑陋黑人居然刚刚遭遇过跟腱断裂，更是让她惊讶不已。
    所谓久病成医，科琳娜对于运动损伤康复的知识储备已经相当专业了。
    她绝对不相信解说们讲的这一切。
    这在运动康复学上是不可能的。
    ……
    “舒米，晚安。”
    完成肌肉按摩之后，科琳娜在丈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给他盖上被子，慢慢退出了屋子。
    来到书房，科琳娜上网查询了这个叫做凯文杜兰特的黑人。
    果然，他在前一段时间确实遭遇了可怕的伤病。
    但在今天的比赛中，他也确确实实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难道黑人的恢复能力真的这么强？
    还是他有什么独特的秘方？
    随着进一步的搜索，科琳娜发现，这个黑人除了爱喝洗澡水，根本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他的康复似乎与遥远东方的一家医院有关。
    “浩然医院？dr.张？”
    科琳娜来了兴趣。
    虽然神经外科才是丈夫如今最需要得到的治疗方向，但是肌肉和骨骼的萎缩也是十分严重的问题。
    目前全欧洲以及北美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都认为舒马赫恢复的概率极其渺茫。
    如今的苏醒，与其说是医学的奇迹，不如说是金钱的奇迹。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硅谷精英，舒马赫也早已经死亡了。
    所以尽管科琳娜依然没有放弃，但她同样也不觉得奇迹会那么容易发生。
    一家中国的医院，一个中国的医生，自然是不可能治愈自己的丈夫的。
    但只要他们能够缓解舒马赫肌肉和骨骼的萎缩速度，那么在科琳娜看来，也是绝对值得拜访的。
    想了想，科琳娜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米克·舒马赫是迈克尔·舒马赫的儿子。
    子承父业，米克也是一名出色的赛车手，虽然还没有取得父亲那样辉煌的成就，但现在也已经在f2锦标赛中实现过问鼎。
    1月是比赛的休赛期，米克正在温暖的泰国芭提雅度假。
    “米克，你必须立刻去一趟中国，这都是为了你的父亲。”
    接通电话后，科琳娜如是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柳小南的可怕实验

    时间来到1月底。
    随着春节的临近，张子凡的工作反而并没有那么忙碌了。
    毕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像s这样的城市都会失去一半以上的人口。
    大马路上都变得空空荡荡，来院就诊的病人自然也就少了。
    说起来，自从成为实习医生开始，张子凡回家过年的次数屈指可数。
    实习生还好一点，毕竟不是正式的医生，更没有处方权，所以每年都还会有三五天假期，可以回家与父母小聚一下。
    等成为了住院医师，那真是年年都被领导安排得明明白白。
    年轻人要多努力，让有家室的同志先回家团员。
    反正你们也没有女朋友，回老家干嘛呢？
    还不是给父母添堵，给亲戚朋友添话题吗？
    张子凡面对这样的理论，竟然觉得无言以对，甚至还很有道理……
    ……
    终于摆脱被压榨地位的杨婷婷，第一个申请了年假+春节假期的大长假，返回成都过年。
    孔祥等人也大多如此。
    过年毕竟是中国人生命中一等一的大事，提倡以院为家的精神，这个时候也得往后稍稍。
    不过留守值班的力量还是需要的。
    因此，屠龙者终究还是免不了成为恶龙。
    大部分还是下级医生被迫留院。
    好在如今财政还算富裕的张子凡，严格执行国家节假日补助标准，发放三倍工资。
    这种事情哪怕在公立医院，想都不用想，所以大家倒也没有太多抱怨。
    ……
    此外，张子凡也率先垂范，留下来和孑然一身的袁强、老刀等人一起，在单位过年。
    至于往后的节日排班，必须要订个领导值班制度了。
    不过今年就这样吧，哥三儿至少还能一块斗地主，也不算寂寞。
    ……
    张子凡选择留守，除了要带个好头意外，也有别的原因。
    倒不是他不愿意回家陪陪父母，而是他的父母要来s市。
    说起来，这还是张子凡自己造的孽。
    之前张建林陪亲戚来s市看病，张子凡出于孝顺，对他使用了【痛苦之眼】帮助戒烟。
    于是刚刚回到老家的老张同志，顿时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咳嗽、咳痰、咯血、喘息气急的症状。
    这可把张建林吓了一跳。
    要知道，作为30年烟龄的老烟民，要说对香烟的危害一点都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老张也知道，抽烟有害健康，香烟里有各种各样的致癌物质。
    可这烟……
    它香啊！
    所以年复一年，张建林的烟瘾不断加大。
    至于吸烟可能导致的危害，他却以鸵鸟政策装作不知道。
    但这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肺病症状，老张终于还是慌了。
    他的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词，就是“肺癌”。
    那几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又不敢告诉老婆和儿子，只好呆在阳台上看星星。
    张建林想不明白，自己辛辛苦苦一生，眼看着快要退休了，儿子也有出息了，怎么自己就要不行了呢？
    想到苦闷处，他又给自己点起一支解百愁的快活烟，吞云吐雾起来。
    最后，猛烈的咳嗽声将张子凡的母亲王晓玲惊醒。
    第二天，王晓玲捏着老张的衣领，将他扭送到了县上的医院。
    最终，医院的x线检查结果为：
    肺纹理增粗、紊乱，呈网状或条索状、斑点状阴影，以双下肺野明显。
    诊疗的医生考虑为慢性支气管炎急性加重，做了细菌培养后，开了几天盐水，又配了一些镇咳祛痰的药。
    等到张子凡想起来这桩事，打电话给老爸询问战果的时候，老王已经挂了三天盐水了。
    张子凡问了问医生的用药和检查。
    别说，老家县医院的水平还可以，除了偷偷夹带了一些反利药品之外，用药处置都很恰当，没有什么毛病。
    输液五日后，老张的病情初步得到了控制。
    两周后，随着【痛苦之眼】效果的解除，张建林彻底消除了相关症状。
    老实讲，他这几天盐水挂得有些冤枉。
    因为就算不做任何治疗，两周后他都能自行恢复。
    不过张子凡并有出言阻止，因为他的目的就是希望父亲能够戒烟。
    5日静脉输液的危害和30多年烟龄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最终效果还是不错的。
    经历过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可怕经历，老张同志终于正式开始戒烟了。
    目前来看，他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但是随着年关越来越近，老家县城的风俗，走亲戚时抽烟打牌是免不了的。
    就算老张意志力再强，在亲朋好友的“劝说”下，烟瘾死灰复燃的几率极高。
    因此，王晓玲想出了一个办法。
    既然儿子在外面开办了医院，属于创业初期，那么没有时间回家过年这很正常对吧？
    自己老两口就一个宝贝儿子，去s市陪他过年，这也很正常对吧？
    再加上，夫妻二人始终对于县医院的检查不是很放心，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儿子的医院做个检查。
    因此最终两人敲定，要来s市过年。
    ……
    父母怎么决定，张子凡管不了。
    不过要不要花三五百万在周边买套小房子，让张子凡有些犹豫不决。
    在系统商城里面，倒是有【招待所】之类的建筑。
    不过现在建造点数不是很富裕了，况且招待所这种东西如果入住率不高，还得雇人每天打扫，实在有些划不来。
    还没等张子凡想明白这件事，吕姐又来拜托张子凡帮忙照顾小南。
    原来吕姐也不是s市本地人，是跟着丈夫随军随迁过来的。
    至于柳小南为什么不回老家过年，当然不是因为没有找到男朋友的原因。
    而是因为她的实验进入到了关键阶段。
    没错，自从1月份放寒假以来，柳小南便一头扎进了【中级生物实验室】。
    对于她在研究什么，张子凡略有了解。
    不过正是因为略有了解，他就再也没有深入关注过了。
    因为柳小南的研究对象是人肤蝇！！！
    这玩意张子凡第一次听说，还是配合着“蓬蓬乳”的图片，在一个营销号上看到的。
    当时作为医生身经百战如他也吓尿了。
    不过柳小南告诉张子凡，这其实都是误导。
    真正的人肤蝇虽然也会寄生在人体之中，但它们的繁殖能力很弱，根本不可能同时在人体表产下数百枚卵。
    而且就算被寄生了，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人肤蝇对于人体的伤害很小，人类接触到它们的概率也非常非常低。
    不过不管柳小南说什么，张子凡的态度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开玩笑！
    张子凡去自己的房间进行细胞重构的实验时，远远路过，看到器皿中装着的蠕动蛆虫，就已经头皮发麻。
    张子凡表示，自己就算饿死，从楼上跳下去，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些恶心的蝇蛆的！

 第二百零六章 真是可惜

    2月7日，农历十二月二十。
    s市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雪。
    尽管白雪纷飞，但每年一次，地球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哺乳动物周期性迁徙方兴未艾。
    许许多多凋敝清冷的古老村镇，再次焕发了勃勃生机，人声鼎沸。
    而像s市，尤其是华阳区这样的新城区，则如被抽干了血液似的，变得空空荡荡，繁华不在。
    张子凡沏了一壶碧螺春，站在暖洋洋的院长办公室里。
    随着类似肾内科、呼吸内科、皮肤性病科、血透室等等细化科室的建立，如今4号楼已经超过3号楼，成为全院最高的建筑。
    站在7楼的落地窗户前，张子凡惬意地俯瞰整个院区，以及周边的街道。
    它们被大雪换上银装，分外妖娆倒是没看出来，却有一股平静的味道。
    今天街上行人很少，偶然路过的话，会在白色的街道上留下一连串脚印。
    以张子凡的视野就很容易看到，就算是夹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也会童心大起。
    或是抓起一大把雪飞洒出去，或是特意踩出形成图案的脚印。
    在有限的时间里面，自以为独处且未被人窥视的他们，与白雪一起，寻找了一番童年的回忆。
    ……
    浩然医院正门这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说病人减少了很多。
    但病情的发展往往不由人的心意，即便是临近春节，依然还是有些人，不得不来到医院寻求治疗。
    李景旺正带着一众保安在门口铲雪。
    年前最重要工作的就是安保工作。
    根据经验，每年这个时候盗窃案件的发生率是最高的。
    李景旺以及一众保安队的棒小伙子，大冬天依然坚持着，每天清晨和傍晚，操着“一二一”的号子，绕医院跑操。
    一大群肌肉猛男穿着紧身短袖，在寒风中奔跑的样子，还是很有压迫力的。
    因此隔壁聂老爷子的旧厂房，连连发生失窃案件，但浩然医院这里连砖头都没少一块。
    除此之外，作为格斗界的超新星，李景旺还抽空去了趟九龙，与一位波兰挨母挨母挨好手切磋了一番。
    张子凡是李景旺在ufc大联盟注册的教练，按照规定应该随行。
    不过张子凡与马福生是什么交情？
    一个电话之后，从来不健身，瘦得和小鸡子似的，唯一格斗经验就是初中被小混混单方面殴打的包廷伟，就摇身一变，成为了ufc大联盟的资深助教了。
    他可以代表张子凡，与队医宁静、陈小芳等人，一起陪李景旺去了趟九龙。
    有他们在，老李就算受点伤，问题也不会很大。
    ……
    本来张子凡对于那个波兰人没有什么印象，也没什么好恶。
    不过宁静在称重现场拍来的视频里，这个粗壮的东斯拉夫大光头，用手指拉住自己的两个眼角，朝着李景旺做了一个下拉的动作。
    李景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还在那儿傻笑。
    张子凡则阴沉了脸。
    在浩然医院，大家都知道，如果张院长阴沉脸，那么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张子凡给自己最可靠的包助教打去了电话。
    电话的内容是关于明天比赛的战术安排的。
    而战术也很简单，只有四个字。
    拿伊组特。
    ……
    再后来，张子凡听说，当李景旺赶回s市重新上班的时候，那个波兰选手还在病房里挺着尸，怀疑人生。
    自此，在ufc轻重量级排名中，李景旺已经跻身前40名。
    在这个量级中，已是亚洲最好成绩了。
    ……
    居高临下看着李景旺拿着大扫帚扫雪，却被拥有a级扫地技能的马阿姨完爆，并唯唯诺诺的，被马阿姨不断数落是傻大个，张子凡觉得特别好玩。
    喝了一口茶，张子凡将热气哈在玻璃上。
    然后画了一个短发的干练女孩。
    他有点想小师妹了。
    上次去成都太过匆忙，准备的两大提雪碧可乐也没送出去，全在灾区分给小破孩了。
    真是可惜……
    ……
    张子凡转过身，看到老方正在给蚂蚁们加水。
    柳小南的宠物里面，除了那个升天的独角仙，就属蚂蚁这种东西张子凡还能接受了。
    他现在养的这一窝，就是柳小南特地帮忙采集的草地铺道蚁。
    如果说，朱文有教授那双手更适合做木工，那么柳小南的一双巧手也丝毫不差。
    别人家的办公室里面，一般安装的都是鱼缸。
    但在张子凡的办公室里，安装的可是柳小南亲自用亚克力、石膏、黏土制作的蚂蚁别墅。
    ……
    张子凡从抽屉里取了块冰糖，随手丢进了蚁巢。
    柳小南说，铺道蚁是最好饲养的蚂蚁，它们什么都吃。
    所以张子凡就拿自己的零食喂蚂蚁。
    由于经常使用【解构/重构之眼】的关系，张子凡从实验室回来的时候总是饥肠辘辘的，甚至有一些低血糖。
    而补充能量最简单、最快速的办法，自然就是吃各种糖果了。
    看着蚂蚁对冰糖发动群攻，张子凡抬头问老方道：“不回去看看吗？”
    “不了，我喜欢这里。”
    老方摇摇头，岔开话题道，“院长大人，年前我面试过几位司机，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张子凡没想到老方还记着这件事，摇头道：“不用花这个心思，我又不是什么霸道总裁、豪门公子，自己开车就行了。”
    “院长，您可比他们厉害多了，我当初在厂里的时候，就200人的小厂，厂长出门都配秘书、司机。”
    老方固执的道，“做手术那么耗神费力，您在车上靠着眯一会儿，也是很好的休息，您不愿意请秘书，司机总是要的。”
    “好吧，别花太多钱，技术好、实用的人就可以了。”张子凡最终还是妥协了。
    倒不完全是被老方说服的。
    除了能方便自己之外，张子凡还想到司机说不定还真有些必要。
    当然，前提是工资不能要太高，至少必能比开救护车的那名专职司机高。
    前两天福奇博士发了一封邮件来。
    他说明年夏天会来上海参加一个会议，希望到时候能顺道拜访一下浩然医疗的那位昆虫专家。
    上次来s市，福奇没有见到昆虫专家，就好像很遗憾的样子，没想到执念那么深。
    张子凡估计他作为传染病和免疫学专家，或许真的有什么困惑需要顶级的昆虫专家来解答吧。
    总之，既然福奇还要来s市，自己作为地主，确实应该派个司机去接送一下。
    不光是福奇，随着浩然医院不断发展壮大，难免会和医学界的各方大佬接触。
    出于礼貌，配备一名专职司机似乎也是有必要的。

 第二百零七章 这个春节不太平

    “吉娜，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这不是来中国的好时间，你看这里还下雪了……”
    s市国际机场，两个白肤黄毛的年轻人，拖着厚重的行李箱走出大厅。
    不断发出牢骚的，正是舒马赫的儿子，米克·舒马赫。
    而在他身边的年轻洋妞，则是他的妹妹，今年21岁的吉娜·舒马赫。
    吉娜伸手抓了抓天空中若有似无的雪花，摇头道：“米克，这也算下雪吗？你是不是在芭堤雅待久了，连阿尔卑斯的雪花都忘记了？”
    米克摇摇头，道：“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中国的习俗，再过十天，就是他们的圣诞节了，现在去拜访医生，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
    “可是我们真的不能让母亲继续煎熬了，无论这家医院是不是像网络上吹嘘得那么神奇，我都要尽快去看一看。”
    “好吧，虽然我猜这一定又是一起狡猾的亚洲人和愚蠢的黑人的故事，这些家伙就是……”
    “闭嘴米克，你说话的方式有种族主义的嫌疑！”
    “喂喂喂，妹妹你不要这么激动，这里不是德国，没人会在意那该死的种族主义。
    我在芭提雅的时候，可是以欧洲人的身份享受上帝一样的服务的。
    据我了解，这种事情也会在中国、韩国、日本这些东亚国家发生。”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口无遮拦的话，我一定会让老妈踢烂你的屁股。”
    “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不过等我们到达酒店，你就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了，甚至都不用你主动提出来，那些亚洲人就会像上了发条一样，围着你提供服务。
    总之，今天下午我们就去把事情办妥，然后你就赶紧回去向老妈复命吧，顺便也替我向父亲问好，告诉他，我今年一定要拿到更多的冠军。”
    ……
    看了一会儿雪景，等到10点20分左右，张子凡与老方一起来到了1号楼会议室。
    随着各个科室被逐渐转移到4号楼，也就是门诊大楼中去，老旧矮小的1号楼，如今主要承担各种零散的功能。
    会议室、荣誉室、学习室、编辑部、档案馆、库房……
    当张子凡来到3楼的会议室时，袁强、包廷伟、宁静等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张子凡大步走上首席，刚坐了没多久，李景旺从门岗打来了电话说，人已经到了。
    张子凡抬头看了看挂钟。
    “老方，你记录下，比他们在网上预约的时间迟到10分钟，总费用就先增加10k美刀吧。”
    老方丑陋的老脸上古井无波，毫不迟疑地将张子凡的命令记录下来。
    不一会儿，李景旺和几个保安队的小伙子开路，后面走进来了几个同样壮硕的外国人。
    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没有那宽敞了。
    紧随着这些外国保镖走进来的，是穿着黑风衣的黑人，以及他身边的一个拥有硕大臀部的女人。
    他们正是科比和瓦妮莎夫妇。
    从出场的派头来看，科比就比屌丝杜排场多了，而且还带了妹子，真是人生赢家。
    不过此时科比却没有太多风度，而是冷得直哆嗦。
    反而是瓦妮莎，不知道是不是胸部和臀部的硅胶阻隔了江南湿冷的魔法攻击，显得并不受影响。
    老旧的一号楼并没有中心供暖，所以走廊里还是比较冷的，进入到暖和的会议室里，科比才算缓了过来。
    早就得到过杜兰特提点的科比，热情地上前与张子凡握手：“dr.张，凯文在美国一直提起你，很高兴他能为我引荐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
    彩虹屁谁都爱听，张子凡也不吝啬，随手还了一个回去：“很高兴你能选择我们医院进行二次微创修复和复健训练，nba历史上最固执的篮球运动员。”
    张子凡既没有说最伟大，也没有说最有实力，更没有说最会打铁，而是用了最固执这个词语。
    显然，科比对此非常喜欢。
    他连连点头，道：“是的，他们都称呼我为固执的老头，凯文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中国接受复检训练了，这是一种可怕却有效的折磨。
    但请放心，我的意志比他要强大一百倍。”
    张子凡闻言哈哈大笑，顺便给李景旺打了一个“加大力度”的手势。
    后者顿时双眼放光。
    在揍完那个波兰人之后，李景旺已经很久没有好的练习材料了。
    接下来，双方愉快的签订了相关的手术协议。
    虽然说，科比对自己跟腱恢复的期望值依然很高，一如既往的追求完美，不过他毕竟已经退役了，所以手术要求在客观上不如杜兰特高。
    而且杜兰特的团队为了激励手术医生，以维持杜兰特在联盟中的竞争力，给出的300+500万美元的总费用是虚高的。
    因此，科比的费用要低很多。
    他的手术费最终定格在了401万美元。
    至于为什么张子凡坚持多要那1万美元，自然是作为对于病人不按照预约时间就诊的惩罚了。
    就在科比准备签字的时候，瓦妮莎突然开口阻止。
    “抱歉，dr.张，我并非是质疑你们的医疗技术，不过从来到这里开始，我所见到的一切，似乎并不能打消我的疑虑……”
    “瓦妮莎，凯文早就说过，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待这里的一切。”科比皱眉道。
    “不，亲爱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在给你手术前，我们能不能观摩一下张医生您的手术，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冒昧，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你们这些非专业人事进入手术室只会添乱！”
    其实，自从【初级手术室】升级到【中级手术室】之后，手术室内就拥有视频同步教学系统了。
    这也不算多么先进的系统，大部分三级医院都是配备的。
    不过张子凡懒得和瓦妮莎介绍这个。
    还给他们观摩？
    当咱拿手术刀的，和街边耍大刀一样卖艺吗？
    但是？
    没有什么好但是的！
    “但是我能以个人名义增加20万美元的医疗赞助费。”
    “好的，布莱恩特夫人，我觉得你对你丈夫非常负责，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张子凡一脸正经地说道，“不过你们的手术将会延期，目前并没有合适的，跟腱康复的病人，年后我们可以联系联系，看有没有合适的志愿者。”
    张子凡说的志愿者，其实是同样因为跟腱原因而告别赛场的刘祥。
    自从给杜兰特完成手术之后，张子凡一直等待着刘祥团队与自己这边接触。
    不过目前看来他们似乎没有这样的意向。
    毕竟刘祥退役已经很久了，他现在的健康状态或许不能支持他从事大负荷的体育训练，但并不影响生活。
    张子凡打算在年后主动接触一下，看看自己这边能不能为这位被喷子伤害得体无完肤的飞人做一点事情。
    但瓦妮莎闻言摇了摇头，道：“dr.张，您误会了，并不需要做和科比一样的手术，随便什么手术都可以。”
    还有半句话瓦妮莎没有说，其实在她身旁这一群保镖里面，有一个人是拥有真正的执业医师证书的。
    虽然只是在军营里进行过一些系统医学培训，但他还是所有保镖里薪水最高的。
    而这一次，他将证明自己值得拿更高的薪水。
    他将帮助雇主判断，这家中国医院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第二百零八章 百草枯和熊孩子

    下午1点30分，从昨晚下到现在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米克和吉娜安顿好行礼，抵达浩然医院。
    “你好，请问两位有网上或者电话预约吗？”导医陈小娟用中文问道。
    米克倒是没有指望对方会说德语，所以用英语回问道：“请问你能说英语吗？”
    “哦，又是不会说中国话的老外，真麻烦！”
    陈小娟撇了撇嘴，忍不住抱怨，“你们边上站一下，我先给后面几个中国人登记。”
    陈小娟的态度让米克愣住了。
    虽然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肢体动作和表情还是能够理解的。
    吉娜在一旁偷笑，道：“怎么样，不是所有的亚洲人都会给你面子的吧？”
    米克摊摊手，只好原地等待。
    ……
    不一会儿，陈小娟处理完后面排队的几个患者，拿出值班对讲机，呼叫了同组的导医方雯。
    方雯是今年刚毕业的英语系学生。
    英语用途多，但会的人也多，工作并不好找。
    她还是在很偶然的机会，成为了一名浩然医院的行政人员，每周一天兼职导医。
    虽然工资比不上医疗岗位，但胜在轻松，休息也比较稳定，同为本地土著的方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见到米克和吉娜，方雯直接用英语确认道：“你们不会说中文吗？”
    “中文太难学了，我不会说中文。”
    米克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道，“而且我听说，会讲英语就能在中国大城市旅行了，美丽的女士，你的英语就很流利！”
    “谢谢，不过还是得加钱。”
    “加钱？”
    “没错，这位先生，在我院，如果不使用中文的话，是要额外加收服务费的，我现在可以开始记账了吗？”
    说着，方雯拿出一只电子计时器，掐下按钮。
    ……
    在支付了一笔押金后，方雯继续回答相关问题。
    “也就是说，你们既没有网上预约、也没有电话申请？”
    方雯皱起了眉头，“这就比较难办了，我帮你排个队，你们回去等通知吧。”
    “等通知？不能马上见到医生吗？”
    吉娜有些着急，“我们有很重要的病情，需要向张子凡医生求教！”
    “你们想挂院长的号子？”
    方雯摇摇头，“那就更需要等待了，我建议你们自己去网上预约吧，我记得张院长的号子已经挂到明年八月份了。”
    “八月？我的天哪，那也太久了吧！”
    “不久啊，你们自己国家的医生不也是这么预约的吗？我国医疗资源更加紧张，给你们约在八月份，那已经是我们张院长日以继夜、加班加点，透支自己的身体才能达到的效率了……院长您好！院长您吃啦！”
    ……
    方雯正在努力忽悠外宾，划掉，向外宾解释浩然医院的工作流程。
    张子凡和袁强打着饱嗝正好经过。
    胖婶做的回锅肉拌面实在不错，张院长不小心吃得有点饱。
    看来得督促一下李景旺做每日任务了。
    自己的身材锻炼不能落下。
    向职工们点头示意，张子凡准备乘坐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至于那两根又白又大的黄毛韭菜，张子凡已经看见了。
    不过浩然医院现在噶韭菜的机制已经很健全，张子凡没有必要多管。
    反正自己每个月就做2台外籍人士的手术以补贴家用，谁先谁后就看竞价了。
    当然了，有些月份约不到两台手术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资本家把牛奶倒掉也不会给穷人喝，张院长也是去打无限火力也不会免费给他们提前手术的。
    “请让一让！”
    就在吉娜拿出手机对比张子凡本人以及网上照片，以确定他身份的时候。
    老刀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因为过于匆忙，他还不当心将吉娜的手机撞到地上摔裂了。
    “对不起，回头赔你！”
    老刀也不管对面是哪里人，用中文和俄文都快速说了一遍，但脚下却没有停下。
    “院长，有急诊，要命的，快跟我来！”
    张子凡见老刀脸都白了，知道事情肯定大条，连忙拉上袁强一起赶去。
    ……
    原本张子凡以为，老刀那么紧张，自己见到的肯定是一副惨状。
    就算急诊室里出现不成人形的车祸、坠楼病人，张子凡心中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张子凡见到的并非这样的情景。
    实际上，神色慌张的只有医生和护士，病人本人和家属情绪都非常稳定。
    病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他的父母还在一旁对他批评教育。
    “毛毛，以后不准再吓唬妈妈了，你要的那双篮球鞋，妈妈给你买就是了！”
    “就是，大过年的还要来医院，晦气不晦气？要我说，就该揍你一顿！”
    “你敢揍！就是你整天咋咋呼呼的，才让孩子变得叛逆了！”
    ……
    急诊科在4号楼1层大厅的另外一侧，距离导医台就30米不到。
    因为过年的关系，今天急诊科医生只有2个人。
    老刀看到张子凡路过，跑出来追他来帮忙，前前后后花费不超过一分钟时间。
    但回到急诊科见到这一番场面，老刀本就严峻的神色变得更黑，他严厉地对护士斥责道：“怎还没开始洗胃？”
    护士委屈地道：“家长不让……”
    “大夫，我家孩子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点晕，想吐。”
    孩子的母亲说道，“能不能开点止吐药，或者打个止吐针？他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节补习课。”
    老刀急了，一把推开孩子母亲，对护士命令道：“立刻胃管洗胃！”
    孩子母亲还想bb，倒是整天搓麻将打牌的父亲反应过来，一把把老婆拉开，惊疑不定地问道：“医生，就喝那么一点点，情况也很严重？真的只有一点点！”
    现在的小孩子发育得好，患者又喜欢运动、爱打篮球，力气比同年人还大。
    两个护士加上一个年轻医生好一阵才摁住。
    他还犟起头道：“我爸说的没错，那个药水味道太难喝，而且我只是想吓唬一下妈妈给我买鞋，不是真的找死，没有喝多少！”

 第二百零九章 后悔又有什么用？

    写在本章之前，请各位读者悉知。
    百草枯无特效药、无特效疗法，服用几乎必死，本书中治疗方法均为作者杜撰，切勿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尝试此类危险物品。
    ————————————————
    “呸！”
    老刀痛心疾首地道，“那可是百草枯啊，百草枯！一口足够要人命的东西！你们几个拿来闹着玩？”
    “真这么严重？”
    孩子妈妈也慌了神，“我晓得的，我听给我药水的那个亲戚说过，药水有剧毒……
    但毛毛就抿了一小口，我们也催吐了，应该没事吧？你看他，就是有点头晕啊……”
    听到这里，张子凡终于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要不是不可以骂病人，骂家属，他真的想说一句妈的智障！
    儿子为了双篮球鞋，以喝毒药来威胁父母，父母知道百草枯有剧毒，而且儿子也喝了一小口，居然还不引起一百万分的重视。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一家族傻逼。
    不过作为医生，不能因为患者是傻逼就不管他们了。
    张子凡立刻上前参与急救处理，并通知呼吸内科、肾内科立刻来人会诊。
    ……
    如果问，世界上最痛苦的死亡方式。
    张子凡脑海中浮现的，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棕熊，一个是百草枯。
    很多人以为棕熊是很可爱的动物，却不知，它们更是凶残的食肉猛兽。
    无论是日本的日本三毛别罴事件，还是我国的藏马熊吃人事件，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人间惨剧。
    江湖传言，棕熊在俄罗斯没有尊严，但实际上，在俄罗斯，每年被棕熊吃掉的伐木工人、护林员也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最令人绝望的故事，发生在数年前。
    19岁的俄国少女奥尔加在亲眼见到继父被熊杀死后，自己也被母熊和三只幼熊袭击，最终被活活吃掉。
    在被活吃的一个多小时里，奥尔加给母亲打了3个电话，先是求救、接着痛苦挣扎、最后无助的奥尔加反过来安慰母亲“妈妈，现在已经不疼了，我爱你”。
    只是想想，就能体会到，当一个人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熊一口一口吃掉，那是怎样一种痛苦和绝望的心情。
    而百草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与棕熊的撕咬一样可怕，甚至，更加可怕。
    百草枯也是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死去，却无能为力。
    百草枯，给你后悔的时间，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
    必死。
    这是百草枯给轻生者的承诺。
    哪怕只是一小口，它也会守信的在数日到数月之后带走你的性命。
    在这期间，你可以后悔，可以流泪。
    但，不能毁约。
    或许，有那么一两个被死神忘却之人，最终逃过了契约。
    但等待着他们的，也是短暂的余生，以及无止境的折磨。
    ……
    洗胃、利尿、血氧检测、留置针、血液灌流、护肝、药物治疗……
    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所有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了上去。
    查肝功能指标：谷丙转氨酶94u/l，直接胆红素12.3umol/l，谷草转氨酶44 umol/l，胆碱酯酶10492u/l，
    查肾功能指标：肌酐88umol/l，尿素氮7.64mmol/l
    查血气分析：ph7.4，po2 74mmhg
    医生护士们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重了。
    但患者本人依然自我感觉良好，表现出一副熊孩子典型的，我很了不起的样子，甚至还试图搞一些无聊的恶作剧，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病人的父母一开始认为医生还是说的夸张了，内心觉得医护人员总喜欢把病情往重里讲
    因为刚才这一套急救流程，一下子就花掉了三四千，说不定就是为了赚钱而已。
    但好在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已经不是十年之前那样信息闭塞的时代了。
    她们上网、打电话，寻找一个可能的方法，来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最终的结果令他们绝望。
    医生说的……
    好像是真的！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而一直精力旺盛到到处惹事的儿子。
    如今依然活泼好动，却已经徘徊在了死亡的边缘。
    女人的情绪崩溃了。
    她嚎啕大哭，用指甲将丈夫的脸上挠出了血痕。
    她埋怨丈夫整天在外面赌博打牌，不照顾家里。
    而丈夫也破口大骂，说都是你把儿子宠坏了，才会有今天的灾难！
    ……
    听着走廊外面的吵闹声，老刀连呼叫保安队来处理的心情都没有。
    他倚靠着墙根，颓然地坐在检查床上。
    张子凡蹲在老刀的边上，安慰道：“我们尽力了就好……”
    如果按照一般的剧情，张子凡这个时候应该给身旁的中年人递上一支烟。
    不过张子凡不抽烟，老刀也是。
    老刀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张院长，你知道么，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服下百草枯的患者了……”
    老刀的语气很悲凉，张子凡只能默默倾听。
    “那时候我刚考上副高，成为急诊科主任，意气风发。
    那天晚上，来了一个17岁的姑娘，面色红润，有说有笑，也是由妈妈陪着来的。
    姑娘说自己和男朋友闹了别扭，喝了点‘农药’。
    我问她，你喝了多少，喝的是什么，她说，就喝了一口除草用的农药。
    听到除草，我心一紧，我问她，是不是百草枯。
    她说是。
    她接着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你们医院收费太贵了，我们家不富裕，不想在这里浪费钱。
    女孩一脸稚气和无所谓，一直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好像还拍了自己躺在急诊病床上的样子，45度角的，收获了朋友们一堆点赞的红心。
    我纠结了很久，才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将病情告知她和她的母亲。
    她们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我让家长想办法筹钱，争取最后一点点机会。
    她的母亲说，医生救人是本职工作，我们挣钱太不容易了，你就给孩子简单处理一下吧。
    我说，没有办法简单处理。
    她母亲拉着我的白大褂说，就是一个除草剂，能有这么厉害？洗洗胃，不就没事了？你们心能不能不要那么黑，下手轻一点！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摇头离开。
    第二天查房的时候，那位那大姐再次拦住我，问她的女儿为什么会病得越来越重，已经有些透不上气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已经反反复复和她交代过好几次病情，谈话记录还都签过字了。
    原来直到这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病得‘稍微有点重’。
    最终，她，还有她的女儿还是听懂了我的话，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们哭得很响。
    也很无用。
    女孩的病情一天比一天糟糕。
    女孩的父亲从外地赶了回来，带来了东拼西凑的几十万元。
    但孩子还是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插着呼吸机，全身上下挂着各种各样的管子，手指在床单上抓出血手印，写下：我不想死，我后悔了。”
    说到这里，老刀的眼睛已经红了。
    这时候，他的面前多了一包纸巾。
    当然，这不是张子凡给的，他没有这份细心。
    一个满脸雀斑，方脸，算不上漂亮的白种女孩亮了亮手里破碎的手机。
    吉娜对老刀说：“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很伤心，你一定是一个好医生。”
    ……
    听了老刀的故事，张子凡觉得很难受。
    虽然理性看，在所有的病人当中，自杀自残的病人是最不值得同情的。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确实让人非常无力。
    即便是张子凡，此刻也完全想不出来，该如何治疗这样的病人。
    百草枯对于全身脏器都有危害，但最严重的还是肺部。
    在短短几天之内，患者将会出现全身心黄疸，以及肺部严重纤维病变，最终因多脏器衰竭而死亡。
    肝肾毒性，或许还能依靠浩然医院特色的腹膜/cgf复合透析疗法缓解。
    但累及全肺的病损，又该如何解决呢？
    肺实质大量的纤维化，即便使用ecmo（叶克膜，即人工肺），又能维持多久呢？
    依靠【解构/重构之眼】，张子凡可以将纤维变性的组织解构掉。
    但那可是整整5个肺叶，就算将张子凡榨成人干也是不可能全部完成的。
    思来想去，唯一可能的手段大概就是肺移植了。
    只要稳定患者的肝肾功能，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肝移植、肾移植，甚至是角膜移植，供体都是十分紧张的。
    不过肺移植不一样。
    肺，在医疗领域是不缺的。
    因为肺移植手术很少很少，对配型要求又很低。
    捐献全身器官的死者，或者说英雄，他们的肺脏，一般都没有被利用到。
    可是，肺移植手术并非易事。
    它的手术难度是肝肾移植的十几倍，远期存活率则却只有肝肾移植患者的十几分之一！
    更不要说，单纯一个肺移植手术，所需费用就接近百万，后续的抗排异抗感染治疗，更需要每年十余万元了。
    服用百草枯的病人每年都有，但采用肺移植方法获得成功的，几乎没有先例。
    所以，张子凡觉得，想要依靠肺移植来破局，看来可能性并不大。
    ……
    第二日，一早张子凡与杨帆、朱建南组成临时医疗小组一起查房。
    患者化验肾功能肌酐332umol/l，尿素氮14.65mmol/l，提示患者百草枯中毒引起急性肾功能衰竭。
    医疗小组决定，放弃血液灌流，改用腹膜/cgf复合透析以替代肾脏功能。
    而此时的患者，已经没有了昨日的乖张，开始出现呼吸增快，血氧饱和度下降情况。
    他拉着张子凡的衣服，问道：“我真的会死吗？我真的只喝了一小口啊！太臭了，我没多喝，真的！”
    张子凡摇摇头，道：“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会尽力的。”
    说完，张子凡走出了病房。
    孩子的父亲一个晚上的没有睡，看上去异常憔悴。
    “我把房子抵押出去了，借了400万，医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张子凡不禁咋舌。
    果然世界是不公平的。
    s市的烂赌鬼，居然也能随随便便抵押出来400万。
    如果是农村的孩子呢？
    老刀故事里那姑娘家好歹还凑了几十万，那么那些一贫如洗的家庭呢？
    随着外国富豪病患增多，张子凡已经渐渐成为“先富”了。
    或许是时候开启绿色通道，带动后富了？
    早在建立浩然医院官网的时候，系统给出的网站模板上就有困难病患的绿色通道。
    这个绿色通道可以接受患者的申请，并且拥有非常强大的审核功能，确保只有严格符合要求的患者才可以准入。
    当时因为现实原因，张子凡不得不封印掉了这项功能。
    如今张子凡争取在下半年将之开通。
    当然了，无论开不开通绿色通道，这个以喝农药为酷的傻逼小鬼，肯定是不会被纳入医药费减免名单的。
    他的赌鬼老爹看来还是个人。
    赌钱没把房子卖掉，救儿子还是二话不说拿了出来。
    “好的，你先不要着急。”
    张子凡点点头，“我们外联办已经联络过了附二的呼吸科和心胸外科的专家了，他们上午就回来会诊。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救助你的儿子。
    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
    九点多钟，附二医院的专家到了。
    浩然医院能联系到附二的专家来会诊，一方面是升级到三级医院，本身层次升高了，另外一方面，就还是孔祥的面子了。
    附二有一名副院长是孔祥在北医大的同班同学，两人私交不错。
    甚至对方得知孔祥康复，并且来s市工作后，还来挖过墙角。
    最终当然是失败了，不过关系并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这次张子凡借孔祥搭的线，请来附二专家会诊。
    当然，会诊费不算便宜，是由病人直接支付的。
    在省内，附二医院的呼吸科是首屈一指的。
    两年前，他们成功完成过一台肺移植手术，在行业内有不小的震动。
    由他们来会诊患者病情，张子凡也比较放心。
    呼吸内科浩然医院虽然也有，但实力还是太弱了。

 第二百一十章 母亲的话

    奇迹没有发生。
    患者父亲双手颤抖地递上两千元会诊费，但附二的医生依然告诉他，情况不容乐观。
    虽然浩然医院这边特色的透析治疗，保护了部分脏器，但对于百草枯最为敏感的靶向器官，肺脏已经开始不可逆地纤维变性。
    长则两三个月，短则一两周，人可能就会没有了。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家长再次失声痛哭。
    之前他们还寄希望于拿到的是假的除草剂，又或者孩子喝下的剂量小，可以免于一难。
    如今省内最好的呼吸科医生给出一锤定音的结论，他们最后的幻想也都破碎了。
    ……
    第三天。
    查肾功能，肌酐137umol/l，尿素氮10.69mmol/l。
    查肝功能，谷丙转氨酶94u/l，直接胆红素34.9umol/l，谷草转氨酶75 umol/l。
    化验指标提示，新的透析疗法开始发挥效果，但患者的肝肾损伤还在继续。
    更加可怕的是。
    急查血气分析：ph7.45，po2：48mmhg，sao2：78%。
    po 2 指动脉血浆中氧气单独所产生的分压。
    当po 2 低于60mmhg时，人体开始进入呼吸衰竭阶段；当po 2 低于55mmhg时，人体已经出现明确的呼吸衰竭。
    而此时患者的数值po2已经掉到48，血氧饱和度也已经降低至78%。
    患者的呼吸频率明显增快，部分巩膜出现黄染，口咽部少量溃烂，情绪出现低落。
    ……
    第四天。
    肝肾功能指标保持稳定，但呼吸相关指标陡然恶化。
    胸部ct显示，双下肺已经见明显纤维化，并且呈现增大趋势。
    患者呼吸进一步加快，口咽部溃烂出血，黄疸未褪。
    张子凡再次视频连线附二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放弃治疗，或者上叶克膜维持生命。
    患儿父亲签字拒绝放弃治疗，并预缴50万元治疗费。
    本来他是想交一百万的，被医院方面拒绝了。
    钱很重要，但并不是万能的。
    “只要儿子能活下来，无论多严重的后遗症我们都能接受！”男人瘦了一圈，精神却有些亢奋。
    张子凡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
    2月10日，农历十二月二十四。
    上午10点。
    张子凡开车前往高铁站，接到了赶来s市的父母。
    “儿子，你和女朋友吵架了？是不是她让你陪他回家过年，你没答应？”
    母亲王晓玲明显比老张要细心得多，看出儿子情绪有些低落。
    张子凡摇摇头：“我又没有女朋友。”
    “呵，没有女朋友？没有女朋友我和你大姨给你拉线相亲，你回绝那么快？”
    王晓玲一脸不信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赵娟那姑娘，写了多少封情书都没胆子送出去。
    现在不是有了女朋友，你小兔崽子能回绝这好事儿？”
    王姁是王晓玲的远方堂姐，她女儿赵娟和张子凡同岁，小时候就认识。
    只不过人是会变化的，高中之后，张子凡就对那个童年女神敬谢不敏了。
    张子凡哭笑不得地说道：“妈，你是我亲妈吗？赵娟漂亮是漂亮，大学牌子也不错。
    但她在魔都当模特每个月赚好几万，具体咋回事你心里没数？这种女人配得上你儿子吗？”
    “那倒是。”
    王晓玲点点头，“我也就给王姁一个面子，毕竟是亲戚，还是我们舞队的队长，赵娟那身段就是遗传娘的，没的说！
    不过你钥匙真敢答应她们，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张子凡擦了擦冷汗，果然中老年妇女的社交就是这么复杂而又虚伪。
    ……
    张子凡最终还是买了一套房子，就在吕姐她们家附近。
    不过吕姐的是排屋，张子凡买的是一套精装修的二手小平层，在二楼，面积只有70方。
    但就是这70方，算上契税什么的，一共花了张子凡300多万元。
    好在这种没有电梯的小高层，得房率还不错，70方和电梯房的80多方也差不多。
    这套房子张子凡自己没打算常住，主要还是留着给爸妈退休后养老的。
    老家县城虽然不远，但赡养老人总归不太方便。
    说实话，张子凡有点羡慕那些神豪小说的主角了。
    他们哪个不是一出手就是汤臣一品起步，没有一千万的房产不算房产。
    自己明明也有系统，还建了一所养活600多人的中型医院，却连买套小房子也得再三考虑，好一个惨字了得啊！
    其实，一般情况下，张子凡手头几千万的现金流，只要稳定守成，过上奢侈的生活并不困难。
    但不满足于现状，又不融资、也不贷款，不断投入资金建设医院，作为院长的张子凡当然就没钱了。
    用马克思的说法，那就是张大院长剥削劳动人民的生产剩余价值，又将这些剩余价值换成更多的生产资料了。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老张同志，还是王晓玲，对于这套房子都非常满意。
    儿子出息了，父母享点福也是正常，他们也没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将房屋打扫干净。
    “等我们回去了，你就带女朋友来这里住，别老去宾馆，不卫生！”王晓玲如是说道。
    ……
    百草枯男孩的事情，让张子凡更加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也更加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时间。
    中午吃的是母亲亲手做的家乡菜。
    她大包小包带着的行礼里面，很多都是一些食材，或者是提前做好，热一下就能吃的熟菜。
    这让张子凡摇头苦笑。
    他想起了当年读大学，行李袋中被老妈塞满苹果和饮料的恐怖。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对大瓶雪碧有了深深的怨念。
    吃过午饭，张子凡被老爸老妈赶出了屋子。
    “不要耽误你上班，下午我和你妈去逛逛金鸡湖。”老张说道。
    “好吧，你们好好玩，小心别摔跤，有些地方还有积雪和冰。”
    张子凡点点头，转身准备出门。
    “儿子！”
    王晓玲忽然叫住了张子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心里有什么事，妈妈虽然不懂，也帮不上忙。
    但你想想，咱们家最穷的时候，鸡子都吃不起，现在王姁她们家，不还照样贴上来？
    所以呀，不要怕眼下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得失，人最重要的，是从困难中成长起来！”
    张子凡愣了愣。
    好一会后，才说道：“妈，你晚生二十年，北大中文系得有你一席之地啊……初中毕业实在太委屈你了！比爸那个高中生强多了！”
    ……
    其实医院里真的不忙，甚至可以说很空。
    大过年的，能拖的病人都拖延了。
    现在找一台可以给瓦妮莎他们观摩的手术都十分费劲。
    少有的几台手术，不是外伤骨折后坚强内固定，就是急性阑尾炎切除，根本不用张子凡出手。
    比较忙的，大概就是icu那边了。
    但张子凡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迈动步子。
    看着一个马上要死去的生命，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糟。
    甚至张子凡都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
    仔细想想，一路走来，自己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但只要是人，终归是有极限的。
    除非……
    摇了摇头，张子凡起身朝实验室走去。
    答应吕姐照顾小南的，今天晚上自己却要让她一个人过夜了。
    张子凡打算去道个歉，顺便问问小南，晚饭要不要一起尝尝老妈的手艺。

 第二百一十一章 柳小南清新脱俗的脑回路

    “滴！”
    张子凡用胸牌刷了一下卡，进入实验室。
    浩然的实验室本来就不算热闹，现在就更加冷清了。
    张子凡进来的时候，邓聪正在和翟强一起打王者荣耀，张子凡也没说什么。
    生物实验就是这样，跑个电泳，做个pcr，或者是别的什么实验，一等就是大半天。
    当然你也可以利用这些时间看书充实自己。
    不过以张子凡的了解，打两把王者是全国各地实验室里更常见的消磨时间方式。
    ……
    浩然生物医学实验室一共有5层。
    1、2层为动物实验室，3层为细胞实验室，4层为小图书馆、电子阅览室等附属建筑，5层为微生物实验室。
    这种设计，有一点点玄幻小说里，大家族的功法阁的意味。
    越往上的实验技术含量越高。
    目前还没有人能到达实验室的第5层。
    张子凡的实验室在第3层，柳小南的在第2层。
    当然，这只是一种开玩笑的说法。
    如果研究病源微生物，或者研究病毒的就一定比研究动物的高级，福奇大佬也不会心心念念想着拜会柳小南了。
    ……
    来到二楼，张子凡的心里就开始打鼓了。
    在一楼的动物实验室只不过是有些异味罢了。
    里面饲养的小白鼠、大鼠、豚鼠、兔子，除了卫生习惯不太好以外，其实非常可爱。
    当然，被断头和打空气针的时候更加可爱。
    可到了二楼，情况就不一样了。
    越靠近柳小南的实验室，张子凡心里就越打鼓。
    就好像进了苗地五毒教的总坛一样，总能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张子凡寄希望于柳小南已经停止了人肤蝇的研究，不过好像事与愿违。
    张子凡隔着玻璃门，看到柳小南全副武装穿着防护衣，小心心的给一条条扭动的虫子添加记号。
    在一些文献中，科学家会用自己的手臂饲养人肤蝇，好在柳小南没有如此疯狂。
    张子凡轻轻敲了敲门，柳小南连忙放下器皿跑了过来。
    严严实实的防护衣下，张子凡只能看到柳小南那双灵动的大眼睛。
    她开心的问道：“张大哥，今天不忙吗？”
    “还好，没什么病人。”
    见张子凡点点头，柳小南又邀请道：“那要不要进来参观我的实验室？自从张大哥你把这里交给我，我可是改了不少布置呢！”
    张子凡心道，我就是怕你的布置才不敢进来的啊！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把昆虫部丢给她后，大半个月都没来关心一下，确实说不过去。
    于是张子凡硬着头皮来到换衣间，换上了一套新的隔离衣，走进了可怕而神秘的昆虫实验室。
    ……
    真进来以后，其实感觉也还好。
    因为那些虫子都被妥善的分门别类饲养着，大部分还是避光保存的，看不真切。
    张子凡觉得，与其说是进了实验室，反而像是进了某些异宠商店。
    不过这里多的可不是什么玫瑰蜘蛛、帝王蝎、大红龙、玉米蛇之类的玩意，而是各种各样更加具有研究价值的昆虫。
    当然，说是昆虫也不太正确。
    除了昆虫之外，这里也有蝎形纲和蛛形纲的节肢动物，还有许多环节动物和软体动物。
    简单来说，平常概念中的“虫子”，都是昆虫实验室研究的对象。
    以前这些东西放寝室，放家里都不太合适，如今柳小南终于找到了天堂。
    看着小姑娘幸福感都从防护衣中透出来了，张子凡还是挺为她高兴的。
    能将兴趣爱好当做事业，这可是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而早早与浩然医院签订好合同的柳小南，无疑已经实现了这一梦想。
    ……
    张子凡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走过几个房间，他就见到了噩梦一样的场景。
    那是几只憨态可掬，但是腹部被剃光毛后被人肤蝇寄生的豚鼠！
    “张大哥别怕！”
    柳小南蹭了蹭张子凡，表示鼓励，“人肤蝇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只要不是眼睛附近被感染，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它们除了会让人觉得恶心之外，对人的健康并无大碍，甚至还有一些好处呢！
    人肤蝇的幼虫在动物皮肤下生长的时候，会分泌特殊的抗生素，以防止其周围的组织感染化脓，同时可以分泌抗凝血因子，使周围血液不会凝固。”
    听了柳小南的介绍，张子凡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么恶心的蛆虫居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一面。
    “那么想必，你研究人肤蝇就是为了人工合成，或者大规模采集这种抗生素和抗凝剂吧？”
    张子凡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柳小南的心意。
    当今世界上，抗生素滥用造成的耐药性已经成为了国际难题。
    青霉素从发明之初到现在，针剂中药物的浓度增加了几千上万倍，但药效却早就无法同日而语。
    狡猾的致病菌在人类药物的筛选之下，已经变得越来越顽强，甚至变异出了超级细菌，让医学工作者防不胜防。
    如果能开发出一款高效的，与大环内酯类、氨基糖苷类等常规种类抗生素原理迥异的新型抗生素，那不说造福人类，就是问鼎福布斯榜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药物研发可不是闹着玩的。
    药物研发周期都以十年为单位计算，需要经过的关卡数不胜数，没有十几亿乃至几百亿美金，根本玩不转。
    像大药企阿斯利康，它在1997年到2011年研发花费大概在580亿美元，而在这期间只批准了5个新药，平均算起来每个新药花费高达118亿美元。
    而更有名的葛兰素史克、辉瑞、强生等公司，平均每个新药的研发成本也在50亿到82亿不等。
    单位也统统都是美元！
    这个烧钱法，别说张子凡烧不起，国内那些整天炒冷饭，打广告的大医药公司也同样烧不起。
    所以张子凡对于柳小南的野心感到欣慰，但还是想要出言劝阻一下。
    做科研最好不要好高骛远。
    然而……
    “开发抗生素和抗凝药？”
    柳小南以拳击掌，“还有这样的思路吗？”
    张子凡愣了愣，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那么你的研究方向是？”
    “减肥，当然是减肥啦！”
    柳小南理所当然的说道，“十六世纪的欧洲贵妇，以吞食绦虫的卵作为减肥良方。
    毫无疑问，作为一种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甚至可能定殖脑部的寄生虫，绦虫对人体的危害巨大。
    而且由于虫卵在体内不可控的关系，这种方法的减肥效果也完全无法预期。
    如果我们能够培育出一种定向以皮下脂肪为食的人肤蝇，它们的效果肯定会更加立竿见影，也更加安全可靠。
    张大哥你放心，那些蠢女人既然敢吃寄生虫卵，当然更敢在肚腩上种植人肤蝇的虫卵。
    为了减肥，为了变美，这些人什么事都敢干！
    到时候，我们就能赚很多很多钱啦！”
    看着雀跃欲试的柳小南，张子凡目瞪狗呆。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脑回路有问题，还是柳小南的脑回路有问题。
    不过认真想想。
    到底是新型抗生素收割全人类的钱；
    新型减肥方法仅仅收割女人的钱……
    但这两者究竟谁更赚，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自然是没有极限的

    对于柳小南的异想天开，张子凡只能表示祝福。
    “说起来这些人肤蝇真是神奇，虽然看起来像是蛆一样，却有那么健康的用餐礼仪，分泌抗生素保护宿主。”
    “呃……张大哥，你抚摸的那盆不是人肤蝇……”
    “那是……”
    “那真的是蛆……吃粪便和腐肉的蛆！”
    “卧槽！”
    张子凡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蛆，“小南，你养这这个干什么！我需要消毒剂！”
    “放心吧，虽然在自然界，麻蝇的幼虫是上千种致病菌的宿主，但这里养殖的个体都是非常干净的，和实验室中的小白鼠一个道理。”
    柳小南笑着解释道，“其实研究这些麻蝇的目的和研究人肤蝇一样，都是希望培育出专食脂肪组织的幼虫。
    不过目前看，人肤蝇的成功率更高，这些蛆的培育进化失败了，他们只吃坏死变性的组织，不会碰健康的组织，当然也不会吃脂肪了。”
    “哦，那倒是可惜了。”
    张子凡下意识的摇摇头，忽然他注意到了什么，问道，“等等，小南你说这些麻蝇的蛆只吃坏死变性的组织，不碰任何的健康组织？”
    柳小南点头道：“是的，天然麻蝇幼虫就有这样的特性，而这些品种经过人工选育，对于组织成分的判断更加准确了。”
    “你说的坏死变性，包括肺组织纤维病变吗？”张子凡连忙问道。
    柳小南摇头道：“不太清楚哦，不过肝脏脂肪性变的组织它们是不吃的，我试过了。”
    “不一样的，脂肪性变是细胞浆内出现过多脂肪滴，是一种可逆的病理性改变。
    而肺组织的纤维变性是以成纤维细胞增殖及大量细胞外基质聚集并伴炎症损伤、组织结构破坏为特征的一大类肺疾病的终末期改变！”
    说到这里，张子凡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不过柳小南虽然对昆虫了解很透彻，对组织病理学却还没有入门。
    既然这样，张子凡立刻开始自己通过实验进行验证。
    张子凡让柳小南去到一楼，找来一只实验用豚鼠交给自己。
    正常的实验设计，如果想要制造肺纤维化模型，需要在豚鼠饲养的环境中加入诱导剂，使它慢慢出现肺纤维化的病症，然后再进行宰杀。
    不过张子凡拥有【解构/重构之眼】，如果仅仅是制造一小片肺纤维化的组织样本，是不困难的。
    而且，张子凡不能直接处死豚鼠，而是只能将活体豚鼠麻醉后开胸，直接在塌缩的肺上进行实验。
    因为根据柳小南的介绍，当动物或者人死亡之后，麻蝇能在十分钟之内抵达现场进行产卵，一两个小时卵就会孵化成蛆，开始进食尸体。
    如果选用豚鼠的离体肺组织，那么很有可能让麻蝇幼虫产生无差别的食欲。
    这样的话，实验就没有意义了。
    而使用活着的豚鼠，虽然开胸的一刹那，它的肺部就会被大气压压缩成一团失去功能。
    但毕竟距离死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至于鼠权不鼠权的，暂时管不了。
    ……
    好在中午吃得比较饱，张子凡一口气构建了纤维变性组织与正常组织杂糅的豚鼠肺部模型。
    接着放入饥饿的麻蝇幼虫。
    最终，实验的结果非常令人满意。
    这批人工选育的麻蝇幼虫，能够准确的选食肺纤维化组织，而不破坏正常组织！
    按照张子凡的猜测，这可能是纤维变性组织和死亡的组织一样，会释放某些凋亡转导信号，或者编译某些特殊蛋白质，被麻蝇幼虫特异性识别。
    但无论原理究竟如何，张子凡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线生机。
    正如之前所说的，人是有极限的。
    但大自然是没有极限的。
    张子凡隔着防护服，将柳小南抱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
    签字谈话室。
    “什么？不行，这太吓人了，我家毛毛太受罪了！”
    听到张子凡给出的，完全没有任何先例的治疗方案，患者母亲忍不住惊叫起来。
    却被孩子父亲一把按住，“闭嘴，你懂个屁，听医生的！”
    毛俊曾经是一个烂赌鬼没错，可一旦浪子回头，比起拎不清的老婆，他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抵押房产、筹钱、无条件地信任医生，毛俊知道，这是自己作为一名非专业人士，作为病人家属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于自己会不会所托非人，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不管怎么说，毛俊打听过一些关于浩然医院和张子凡院长的事迹，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对于这位父亲的改变，张子凡还是看在眼里的。
    或许有些男人一辈子都长不大，只有经历过重大的打击，才能一夜之间成熟起来，明白男人的责任和担当是什么。
    “如果明白手术的风险，可以接受以后失去劳动能力和部分正常生活能力的代价，那么请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吧。”
    张子凡想了想，又拿出一份文件道，“虽然我们暂时还不是教学医院，但你也知道，你儿子的手术很有意义，我们希望能将手术影像保留下来作为教学资料，同时，手术的影像也有会被非专业人士看到。
    如果你愿意授权我院这么做，那么在手术费用上将会有相关减免。”
    “好！张院长你放心去做，无论成与不成，我们作为家属都不会怪你。”
    毛俊深吸一口气，在两份文件上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由于患者血液中的毒性成分已经通过透析祛除大部，所以目前百草枯主要富集在患者的肺部。
    时间尽早、损伤尽小地祛除富集的百草枯以及业已形成的纤维组织，便是能否维持患者生命的重中之重。
    所以事不宜迟。
    晚上7点30分，临时医疗小组准备开始手术。
    事到如今，患儿也皮不起来了，进手术前只问了张子凡一个问题：“医生，如果手术成功了，以后我还能打篮球吗？”
    张子凡摇摇头，如实答道：“残奥会都打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张子凡并不想说什么善意的谎言。
    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哪怕他只是一个孩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或不如死

    8点整，手术开始。
    手术由视频教学系统同步对外直播。
    张子凡并没有什么压力。
    或者说，治疗一个本就该死之人，不会有什么压力。
    虽然冷血，但这是事实。
    治不好，就治不好吧。
    如果能保住患者一条命，作为医者会少一点遗憾，多一点道德上的满足感。
    仅此而已。
    ……
    在示教室，除了几名浩然医院的住院医生外，还有科比夫妇、患儿的父母、浩然医院的保安等人，
    瓦妮莎他们能够观看手术过程，这是得到过患者家长授权许可的。
    与此同时，浩然医院方面很强势地要求，他们必须穿着黑色或者白色的正装，不允许交头接耳，表情必须肃穆。
    如果有任何违反医院规定的行为，将会被保安队直接驱逐。
    且所有保证金将不予退回。
    这样的要求很合理。
    而且当李景旺与科比身边美国陆军退伍的保镖比划了几招之后，他们就觉得更加合理了。
    ……
    开胸术是由朱建南来操作的。
    虽然附二医院胸外科的专家手术水平会更高，但如果仅仅只是打开胸腔的话，老刀的技术也完全够用。
    与其去协调附二的专家，不如抓紧时间。
    老刀站在手术台前，看了张子凡一眼。
    八年前。
    那个女孩问护士要了一根冰棍。
    冰棍还没融化。
    她就没有了心跳。
    今天，同样病情的患者就在自己眼前。
    可道路却完全不同。
    老刀此时有点能体会孔祥的心情了。
    孔祥曾经告诉他。
    不要和张院长搭台手术。
    不然你会爱上他。
    当然，孔祥有老婆有红颜，不搞玻璃。
    他说的爱，是混合着欣赏、信任、仰慕，甚至是一点点崇拜的复杂感情。
    老刀还不确定手术的成败。
    但他对于张院长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感到佩服。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佩服的张院长，觉得自己的脑洞还没有那个想着用蛆减肥的女生大。
    ……
    叶克膜维持血氧浓度的同时，双腔支气管插管，以避免肺不张等情况的出现。
    老刀从双胸后外侧切口，经第6肋床进胸。
    环绕肺根部剪开纵隔胸膜，并向肺侧钝性分离，显露出肺门血管。
    做完这一切，老刀退后，将主刀位置交由张子凡。
    此时可以看到，患者的肺部已经出现明显的硬化，失去原本柔韧的质地。
    这时候，第一次进入手术室的柳小南，从经过消杀的容器中取出了成群的麻蝇幼虫。
    不断扭动的虫子，不仅让屏幕前的科比等非专业人士惊恐不已，甚至让手术室中的护士都头皮发麻。
    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的巡回护士陈芳，还不小心打翻了一部分器械。
    ……
    实验室中有一种严格无菌的裸鼠，全身免疫系统都完全退化，需要从小饲养在严格无菌的坏境中。
    它们昂贵，且娇弱。
    麻蝇幼虫显然没有这样的待遇。
    装有它们的容器虽然消过毒，但虫子本身是不可能高温高压灭菌的。
    因此，这些幼虫与患者的肺部接触，意味着巨大的感染风险。
    不过在赌命的时候，说什么感染风险，那都是扯淡。
    张子凡在石晓雅和柳小南两人的配合下，将麻蝇幼虫小心翼翼放置在患者双肺之上。
    之前做实验，管杀不管埋，随便怎么来都可以。
    但在患者身上，必须小心再小心。
    每一条幼虫都必须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下。
    ……
    有一瞬间，张子凡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手术，而是在养蚕。
    张子凡小时候养过蚕。
    摘来鲜嫩的，大片大片的桑叶，然后将蚕宝宝放上去。
    它们就会欢快地啃食桑叶了。
    而眼前的场景，居然也差不多。
    这些食腐昆虫如同辛劳的工人，开始肢解纤维变性的肺组织。
    张子凡唯一要做的工作，是及时对穿孔的肺组织进行修补。
    可以是缝合，可以是用【万能胶水】黏合，又或者是使用重构技能。
    总之，在这次手术中，留给张子凡显示技术的地方不少，但主角，还是那些虫子。
    ……
    其实，肺部分切除术并不是一个罕见的手术。
    甚至，肺部分切除术本身就是治疗肺纤维化的一种方法。
    可百草枯引起的肺纤维化是极难通过切除的方法解决的。
    因为百草枯毒素顺着血运富集在肺部，并引起广泛的纤维病损。
    如同发霉的苹果，到处都是霉菌的菌丝，根本无法切除。
    除非切掉整整一大块。
    使用麻蝇幼虫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它们是比任何一个手术大夫都更加高明的手术机器，可以做到真正的微创。
    更妙的是，根据相关文献显示，百草枯虽然对于鸟类、哺乳动物等高等动物是剧毒，但是对于昆虫却没有毒性，或者说，只有轻微的毒性。
    昆虫与人体的代谢系统完全不同，它们甚至都没有肺，更不可能出现肺纤维化了。
    所以麻蝇的幼虫不但能够吃掉纤维变性的肺组织，同时更能将富集的百草枯一并吃掉。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有些虫子渐渐变得呆滞。
    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百草枯摄入过多有些轻微中毒。
    不过这些廉价的工具蛆有得是。
    之所以不一次性投放更多的幼虫，主要是方便监管。
    把它们夹掉丢进废弃桶中，很快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麻蝇幼虫被依次派了上去。
    终于，当最后一批幼虫因为没有食物而四处乱窜的时候，患者肺部所有纤维变性的组织，以及其中富集的百草枯毒素终于被全部祛除了。
    但与此同时，患者的5个肺叶，尤其是下段肺叶，都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如同破烂的棉絮。
    可这剩下的破烂棉絮，有血供、有功能，只是它们的总体积，还不到原来的四分之一。
    当然，能有四分之一就不错了，如果是用传统方法切除，恐怕连十分之一都留不下来。
    而且除了麻蝇幼虫的功劳，张子凡过人的微创缝合能力也减小了损伤。
    如果换一个医生，比如老刀，手术效果也会天差地别。
    总之，肺和肝脏不一样，肺是不可再生的器官。
    双肺缺一，通过代偿功能，人体还能勉强维持正常生活。
    但四分之三以上的缺失，生活质量可想而知。
    不过好在由于毒素已经被完全清除，只要预防继发感染，剩余的组织也不会进一步病变了。
    不出意外，这个少年往后余生，还有足够的时间，气喘吁吁地瘫坐于床，或者以每分钟不超过五步的速度缓缓步行，同时悔恨自己当年的愚蠢吧。
    不作就不会死。
    作了，医生出于职业操守、人性的良知，会竭尽全力让你不死。
    但付出的代价呢？
    请想想清楚。

 写在本剧情最后

    百草枯能不能救活，概率是有的，至少按照齐鲁医院的说法，这个概率还不低。
    但正如我写在本篇开头一样，强调喝百草枯必死，这是一种“政治正确”。
    一种好的“政治正确”。
    世界上傻子太多。
    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站上楼顶的人多，真正跳下来的人少。
    我们不要起哄，但也不要去过分同情。
    百草枯也是一样。
    有些人喝百草枯的时候，以为自己只是站上楼顶。
    却不知道，这是站在十级大风的楼顶，跳不跳可不随你了。
    所以维持“政治正确”，让更多人知道喝百草枯的可怕，这很有必要。
    但如果真的身边有傻子做了蠢事，大家也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催吐，带他去医院抢救。
    不要去起哄说什么没得救，不要去医院之类的话。
    傻子的命，那也是命。

 第二百一十四章 新的征程

    对于许多人来说，过去的春节古井无波。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年味逐渐变淡的春节。
    央视春晚一如既往的无趣，只能作为打牌时候的背景音乐。
    对于张子凡来说，过去的春节他经历了许许多多。
    第一次，以医院院长的身份的身份，与几十个命运相连的下属一起举杯庆祝新年。
    第一次和父母，还有柳小南一起在新房子里包饺子、看春晚。
    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一个团队的智慧，是潜力无限的。
    ……
    另类的肺切除术，即便不是主角，张子凡展现出来的手术技巧也足以让没有见过世面的美国村医目瞪口呆。
    科比一行最终接受了浩然医院的手术安排和康复方案。
    43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000万元的资金也陆续到账，为浩然医院的发展继续添砖加瓦。
    李景旺也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这次训练的老黑，比之前的更加抗揍和顽强。
    一对铁肘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十分有趣。
    另外一方面，张子凡很惊讶的发现，老刀好像有女朋友了。
    或者说，有一个交往甚密的女人。
    一个粗壮的，四方脸的，长满了雀斑的白种女人。
    张子凡总是见到她和老刀一起用俄语聊着什么，两人经常不约而同的，爆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
    老刀本人的说法是，他是在教中文。
    对此，张子凡是不相信的。
    除非是陈清泉说的那种“学外语”。
    老实说，按照张子凡对于乌克兰或者其他种类毛妹的印象，这个叫做吉娜的女人绝对算不上漂亮。
    太过粗壮的身材，突出的眉弓，棱角分明的脸，这与20多岁，正处黄金年龄的东欧美女相距甚远。
    直到后来，张子凡才知道，吉娜真的不是毛妹，而是一个德国女人。
    四十多岁的老白男，身旁跟着二十多岁的亚洲女性，这样的组合非常常见。
    像老刀和吉娜这样的，张子凡还真是见得不多。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张子凡也没有多问。
    ……
    春节假期刚刚过去，绝大部分的职工已经回岗了。
    而春节期间值班的职工，则开始了轮休。
    张子凡也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陪陪家人，打打排位，放松一下身心，指导指导柳小南的医学功课。
    等到张子凡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二月底。
    “老大，元宵节快乐！”
    “院长，元宵节快乐！”
    ……
    看着一张张充满锐气的脸，张子凡非常欣慰。
    医院发展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过年而停顿，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大家都以更大的热情回到了工作岗位中来。
    这或许正是电视里说的，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吧。
    放在浩然医院中，顺序会稍微改变一下：事业有希望，职工有信仰，医院有力量。
    毕竟，在浩然医院工作，展现在大家面前的，不是空中画饼，而是实实在在，能够被一点点实现的希望。
    在今年的家族聚餐中，三大姑八大姨连珠炮的“关心”下，大部分浩然医院的工作者们，都给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份答卷，足以规避掉自己还没有男女朋友的事实，在聊天中占得主动权。
    以刘建明为例。
    在他老妈朋友圈、微信群的狂轰滥炸之下，刘建明已然成为了家族亲友之中，“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家族聚会，就连老一辈人，都会笑眯眯的，半开玩笑，但也有一半是真的，举杯给小刘院长敬酒。
    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
    收入或许不如同层次的金融等行业高，但这份职业绝对体面，很容易成为亲友追捧的对象。
    毕竟无论贫穷与富贵，年老或年少，有一个靠得住、关系亲的自己人当医生，这都是绝对值得维护的人脉关系。
    更不用说，刘建明已经是一家医院的院长，且这家医院已然达到了三级的标准。
    ……
    袁强也是这样，甚至给人唏嘘更多。
    与人生还算顺风顺水的刘建明不同。
    袁强的本科和硕士都是在海州大学读的，但他在研究生阶段，却因为一些原因肄业了。
    一直以来，张子凡都没有问过袁强为什么会肄业，袁强也没有主动谈起自己这一段经历。
    今年过年的时候，袁强留在医院坚守岗位，连年夜饭都是在单位食堂吃的。
    年后，他也和张子凡一样补休了一段时间，并利用假期回了一趟鲁省老家。
    医学生与其他专业的学生有一个不同点。
    由于医疗系统本身的特殊性，医学生在毕业之后，固然有少数人远走天南海北的，但大部分，都是在大学所在地附近就业。
    因为这样的特性，所以即便是毕业几年后，医学专业组织同学会也相对方便。
    而今年，便是袁强第一次参加研究生班级的同学会。
    老实讲，就连组织者都没有想到袁强会参加。
    尤其是，汤盈盈和袁强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两人见面的场景会有多尴尬？
    然而，袁强就是出人意料的来了。
    而且一改大家印象中颓废、易怒的气质，变得阳光开朗起来。
    在场的至少都是硕士、博士，像汤盈盈那样，准备出国深造，甚至移民海外的也不少。
    但反而，袁强才是气场最强的那个。
    不仅仅是个人气质上的自信，还有对于活动气氛的把控，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毕竟，尽管平时在张子凡身边，袁强都是拎包小弟的角色。
    但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是口外的主任，手下管理着四五个人。
    到后来，作为张大院长实质上的关门弟子，袁副院长管理的事物和人员就更加纷杂了。
    在光环的作用下，袁强本来就不低的学习能力火力全开，他迅速的成长起来。
    平时外科系统一两百人的大会议，袁强也能主持得游刃有余。
    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同学会了。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甚至袁强自己都不禁心生出一种，自己在和“小孩子”们过家家的感觉。
    站得高了，视野广了，心胸自然也就开阔了。
    没有装逼打脸，或者像暴发户似的，抢着付钱。
    除了对那个女人依然无视之外，对于曾经的一些不太重要的过往，也能付之笑谈之中了。
    直到最后，面对老同学们不断的追问，袁强也只是说，自己还在从医，没有改行，日子也尚可。
    关于其他的，袁强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去炫耀。
    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追随着老大的脚步，也能将自己的名字印刷在教科书上，印刷在大会简报上。
    张大哥天下闻名，自己如同关圣身边的周仓，也能留下一个姓名，为天下人所期羡。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迈出步子

    在1月、2月期间，张子凡完成的手术数量相比其他月份有所下降，但几台大手术的难度和质量，一点都没有降低。
    尤其是利用麻蝇幼虫的超微创肺部切除术，给张子凡带来了整整1200点建造点数，【精致神秘宝箱】x1，胸外科技能+30的奖励。
    而科比的跟腱二次修复术，奖励就只有一只普通的【神秘宝箱】了。
    【精致神秘宝箱】与普通【神秘宝箱】的不同之处很简单，就是掉落高品质道具的概率变大了。
    具体大了多少，张子凡也不太清楚。
    反正他开箱的时候，【精致神秘宝箱】也就出了一张【中级发热及肠道门诊】的图纸。
    所谓发热门诊，其实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医院科室。
    它是有一定医疗实力的医院，在防控急性传染病期间根据上级指示设立的，专门用于排查疑似传染病人，治疗发热患者的专用诊室。
    最早在非典时期，国内不少医院建立了一大批发热门诊。
    不过非典疫情结束之后，许多医院并没有及时将发热门诊裁撤，而是与肠道门诊合并成为了一个发热与肠道门诊，在每年的流感、肠道流行病高发季节发挥作用。
    所谓肠道门诊，它与消化内科、肛肠科又是不同的。
    经常有一些腹泻的患者看病不知道三者的区别，往往挂错号子。
    肛肠专科中的“肠”主要是指大肠，因大肠息肉、肿瘤、炎症引起的血便、粘液便、粘液脓血便属于肛肠科的治疗范围。
    而因消化不良引起的腹痛、腹胀乃至腹泻属于消化内科的治疗范畴。
    因食物感染引起的感染性腹泻，按规定属于肠道门诊的治疗范畴。
    发热门诊和肠道门诊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科室，有不少医院会放在一起，这主要是，这两者收治的病人有许多的相似性。
    比如说，霍乱和细菌性痢疾。
    这些都是危险的传染病，需要提高诊治效率，减少误诊率，减少跟其他病人的交叉感染。
    ……
    有了这张图纸包含发热与肠道门诊的图纸，传染病中心也就有了基础。
    再加上医学隔离病房、肝炎门诊、传染病内科病房、感染科负压病房、肝胆胰外科、肝胰移植病房、感染重症监护与人工肝治疗中心……
    一个完整的感染病中心就能建成了呢！
    真是与捡到轮胎，就能配齐宝马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
    虽然距离完全体还很遥远，但张子凡还是立刻开始在马路对面的新院区建造第五栋大楼了。
    做人嘛，梦乡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反正地多，不怕！
    不过由于建筑渐渐多了，再用第几大楼第几大楼来标识建筑，来院就诊的病人容易迷糊。
    因此在医务处主任石晓雅的牵头下，几栋大楼更换了新的铭牌，不再以数字称呼。
    原1号楼更名为【行政楼】，2号楼更名为【体检楼】，3号楼更名为【住院部大楼】，4号楼更名为【门诊大楼】。
    在加上【实验楼】、【餐厅】、【遗体存放楼】，以及开始修建的【传染病大楼】，浩然医院已经拥有了8座独立建筑。
    现代医院总的趋势，是细致化与综合化同时存在的。
    专科不是划分得越细越好，过于细分，医生在治疗时，容易失去大局观、大视野。
    但也不能够过于笼统，过于笼统，一个人精力有限，无法做到对某项技术精益求精。
    张子凡的浩然医院，情况与普通的医院不同。
    由于有【名师光环】、【专注光环】，以及具备各种特殊能力的专业科室、学习室、阅览室的存在，医护们的学习速度将会明显加快。
    因此张子凡更倾向于不把科室过于细分，充分发挥医务工作者们的创造性。
    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内、外、妇、儿过于笼统的划分。
    类似呼吸内科、消化内科、肾内科、神经内科、心血管内科……这样程度的细分，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如今这八栋建筑的确立，尤其是【门诊大楼】和【住院部大楼】的层层加高，这些科室的骨架也已经逐步搭建了起来。
    虽然其中许多科室的技术力量还很薄弱，甚至只是徒有其名，但就像那只有发热门诊和肠道门诊的“传染病中心”一样，终归是迈出了第一步。
    ……
    3月8日，这一天是刘建明大喜的日子。
    去年下半年，刘建明就和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订了婚，结婚照都拍了五套。
    如今，终于要举办正式的仪式。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把婚礼的日子定在3月8日，张子凡难以理解。
    更让张子凡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不是伴郎也就算了，自己特喵的居然成了证婚人。
    这事就太邪门了。
    不过仔细想想，婚礼的征婚人邀请男方单位的主要领导，似乎也是非常常见的做法。
    反正张子凡参加同学们的婚礼，证婚人不是科室主任就是研究生导师，能请到医院院长、副院长的，那可是非常有牌面的事情。
    于是，张子凡硬着头皮准备了证婚词。
    也不敢搞什么创新，弄什么恶搞，就是老老实实从百度上找的模板。
    在这场婚礼上，张子凡第二次见到了刘建明的老妈。
    上次见到她，还是一年前，为了逼迫刘建明学习【正能量演讲】而把他灌醉送回家的时候。
    老阿姨拉着张子凡一个劲感谢他对于自己儿子的提携。
    趁着四下亲友不在，她总算说了句实在话。
    “张院长，我家小明从小做人做事就畏畏缩缩、小家子气、没主见，多亏了您提携他，鞭打他，才让这小子有了成绩，真是太感谢您啦！”
    “姆妈，我有你说得那么差劲嘛！你在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刘建明委屈道。
    “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有几斤几两当妈的会不知道？找个老婆还不都是我给你张罗，你自己有发表过意见吗？
    记住，一定要跟着张院长好好学本事，不要翘尾巴，让张院长给你拿主意，知道了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老刀的苦恼

    原本看多了刘建明老妈的朋友圈，张子凡还当她是个宠儿狂魔呢，没想到是这么拎得清的一个人。
    确实，刘建明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没主见有没主见的好处，张子凡还是很满意这位常务副院长的。
    作为对他的肯定和回报，张子凡的证婚词将他夸了个遍，用词虽然老套但是管用，而且声情并茂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无论是男方亲友还是女方亲友，都在不断打听这个征婚的人是谁？
    刘建明怎么找了个同学来证婚？
    当听说这位就是浩然医院的张院长的时候，大家才觉得有些眼熟起来。
    毕竟去年c站新闻大家可都没有少看。
    ……
    婚礼中还有喜闻乐见的抛绣球环节。
    张子凡看到，杨婷婷和石晓雅、宁静那些小姑娘一样，全都兴致高昂。
    然而最终，新娘盲抛的绣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上厕所路过的老刀头上，引起一片哄笑和声讨声。
    得知了张子凡的身份，期间时不时有人来敬酒，递名片。
    张子凡也来者不拒，酒全部让李景旺接下，名片则全都交给老方。
    除了想要结交张子凡的宾客，浩然医院的职工们也想来给院长大人敬杯酒。
    结果被张子凡全都赶了回去。
    “今天是刘副院长的婚礼，你们这群王八蛋给我灌酒算什么意思？”
    “全都给我去灌新郎啊！”
    “起码要让他今晚做不了好事！”
    张子凡下达了命令。
    劝酒的文化不好，但在特定场合，确实也少不了它。
    可是，当张子凡看到老刀攥着酒杯，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特么可是一身傲骨的‘岭南第一刀’啊，怎么也学会溜须拍马，巴结上司了？”
    老刀露出了一个谦卑的笑容，道：“这不是院长大人您技艺无双，让人折服嘛！”
    张子凡捋了捋身上战栗的鸡皮疙瘩，“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吃海参！”
    老刀闻言立马打蛇随棍上，说出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啥？你新交的女朋友是舒马赫的19岁小女儿？”
    张子凡惊碎了一地三观，“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真的只有19岁？”
    老刀连忙想要捂住张子凡的嘴巴，却被忠心耿耿的李景旺，条件反射的捉住了胳膊。
    一旁的袁强忍不住吐槽：“老大，你的注意点是不是有问题啊，重点不应该是，刀叔和车王女儿正在交往吗？”
    张子凡摸了摸鼻子，表示嗤之以鼻。
    车王女儿不也是两个oo一个。么，我们浩然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咋就配不上啦？
    更何况，医院是在不断向上发展的，车王却一直在挺尸，影响力一天不如一天来着。
    老刀苦笑着摇头，“张大院长，我的好院长，我听孔副说，您的神经束吻合术神乎其技，连视神经都能接好……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想请您陪我和吉娜去一趟瑞士……”
    对于老刀的请求，张子凡不置可否。
    本意上来说，张子凡已经不太愿意出国开飞刀了。
    虽然不到一年前，他还会为了几十万、百来万人民币屁颠屁颠，越过高山，跨过大海，去往灯塔国给人手术。
    但世殊时异，如今张子凡如今更喜欢通过马福生杜兰特科比，或者特鲁多罗伯特罗素，这两条线，把洋韭菜搂来s市收割。
    甚至现在浩然医院的国际官网上，已经有很多野生韭菜在咨询和预约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子凡出国的动力实在不太大。
    更何况，与受邀前往ucla手术不同，这一次，是老刀和吉娜一厢情愿的希望张子凡出手，根本没有欧洲方面的对接。
    看到张子凡兴趣不大，老刀很着急，却想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老板。
    一直很少说话的老方，忽然开口了，“你是说，车王还有一个儿子，开车技术也很不错？”
    老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谈论起自己的大舅子。
    老方露出一个瘆人的冷笑：“我们张院长还缺一名靠谱的司机，你懂我的意思伐？”
    ……
    张子凡那边还没有定好，究竟要不要再出国一趟，今年的魔都医学年会又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了。
    魔都医学年会自80年代中期创办开始，每年都会举办一次。
    时间一般为四月下旬或者五月初。
    如今已是3月初，作为大会的主办方，又到了广布英雄帖，对大会进行筹备的阶段。
    去年大会的轮值主席是湘省著名的遗传学家，华夏工程院院士林学英女士。
    而这一次的接力棒则传到了东道主，东方大学医学院院长，魔都新瑞医院院长潘伟民身上了。
    随着魔都这座充满魅力的城市，在世界舞台上角色越来越重要，魔都医学年会的重要性也变得愈发举足轻重、富有国际影响力。
    而能不能请到分量足够的外宾，一直是中国学术界一贯以来对于“举足轻重”、“富有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标准。
    潘院长虽然是老专家，老教授，德高望重、徒孙满堂。
    但作为一个老魔都人，对于外国人是有特殊感情的。
    去年的大会，只请到了两位外国专家，一个是美国ucla医药中心的高级顾问，一个是德国基尔大学医学系主任。
    潘教授觉得，还是太少了！
    外国专家这么少，怎么展示我们这座城市、我们这个国家包容开放的胸襟呢？
    所以起码要五个，美英德法日，每个国家得来一位。
    潘伟民用足了自己的人脉，日本专家倒是响应的不少，美国、英国、法国也都搞定了。
    唯独德国的专家，迟迟还没有敲定人选。
    原本去年来华做报告的，基尔大学的那位专家，一早就发来邮件，表示今年还愿意来魔都做报告。
    可没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位八十岁高龄，去年在坐在主席台上频频钓鱼的老专家，因为脑溢血，躺上了病床。
    无奈之下，潘伟民只能另寻他人。
    通过七拐八拐的关系，潘伟民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不过还是需要派人去初步接触一下。
    现在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随便找个老外就能充当专家的年代了。
    重视外国专家归重视外国专家，潘伟民心里还是有根弦的，不能找来学术骗子，贻笑大方。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的爱徒的手机号码。

 第二百一十七章 准备对线

    “这台腔镜好用啊，老刀你跟着我走，腹部探查。”
    “好滴，院长！”
    “老刀啊，除了袁强，我就喜欢你扶镜，二毛的功底不是吹的，够稳。”
    “这是我的荣幸，院长大人！”
    “结束了，老刀你缝一下，我先溜了。”
    “好滴好滴，院长您先去休息吧！”
    ……
    爱情是让人盲目的，就算自称风中浪子的老刀也是一样。
    为了能让张子凡答应外出手术的事情，急诊科朱大主任成为了手术室人尽皆知的大舔狗。
    反正从那天起，袁强、包廷伟这几个张子凡御用配台，就总是出现拉肚子、头晕、落枕的意外。
    总之，最后都是老刀同志自告奋勇，前来补台。
    这台手术是一台普外科的十二指肠切除术。
    原本是朱军的活儿，不过张子凡刚刚开箱得了一套绿色物品【遥感腹腔镜】，特意要来了这台手术。
    实战测试结果，这款腹腔镜非常好用。
    随着科技的进步，普通的腹腔镜虽然也越来越灵活，但那些死板的传导纤维，无法带给手术者最直接的反馈。
    而这台【遥感腹腔镜】就不同了。
    腹腔镜探头不仅仅能够随着使用者的意念运动，从指尖传来的，患者小肠那温润湿滑的触感，更是让人有一种开腹探查的明快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和【自瞄车针】之类的蓝绿色道具一样。
    这台【遥感腹腔镜】的妙处也只有张子凡一个人能体会得到，落在朱军他们手里，就是一台结实耐用、性能卓越的普通腹腔镜而已。
    ……
    舔狗老刀还在那里吭哧吭哧缝合，也不知道他当上副主任医师后，有多少年没干这活了。
    张子凡早已洗漱完毕，回到了自己的院长办公室里。
    要说什么东西升的最快。
    既不是美国股市的指数，也不是中国楼市的房价，而是张子凡的院长办公室了。
    随着秃头施工队接到一纷纷工程单，医院账户里的资金也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作为结果，就是门诊大楼和住院部大楼也都逐层升高。
    年前张子凡还是在门诊楼7楼，喝着碧螺春看李景旺、马继红扫雪。
    如今春暖花开，张大院长的办公室，已经水涨船高到了9楼。
    不过，短期内这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设备、资金、人才这三家马车，如今再一次出现了极大不平衡。
    人才储备又双叒叕滞后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二十年前，关于二十一世纪，就有两句经典的名言。
    第一句是清华施一公老先生说的，“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
    毫无疑问，这句话坑惨了整整一代人，尤其是寒窗苦读，希望能够改变家境的那些尖子生们。
    现实的巨棒将他们毫不留情地钉在了专业的处刑柱上。
    虽然从更加宏伟的尺度上来说，施一公老先生说的可能是对的。
    2030年，2050年，2070年，2090年，那也是二十一世纪嘛。
    生物终将崛起，金融和计算机终将被扫进历史的腊鸡堆，这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二十一世纪头一茬苦命人的青春可就一去不复返了。
    而另外一句话，“二十一世纪，最宝贵的是人才”，则经受住了时代的考研。
    最近20年，人体成本直线飙升，远远超过了设备成本。
    张子凡不想搞那种依靠“老专家”的名头恰烂钱的民营医院，因此他需求的专业型人才更加紧俏。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子凡与那些xx堂、xx名医馆倒是没有什么人才引进冲突。
    但和公立三级医院，甚至是附一、附二这样的医院，是有人才引进冲突的。
    大家所需要的，都是优秀的、有潜力的应届毕业生、骨干医生，乃至学科带头人。
    毫无疑问，浩然医院虽然待遇不错，但大家选择单位的时候，肯定是更倾向于带编的公家单位。
    这都是人之常情。
    张子凡自己如果没有系统，也是愿意呆在体制里面安安稳稳当一名小大夫的。
    更何况，在s市，每年进入就业市场的高等医学人才，绝大部分都是s大医学院、s师大医学院、江南医科学院这几家。
    而这些医学院又各自有各自的附属医院。
    最优质的人才肯定是自留了，只有杂鱼才会放出来……
    等等！
    想到这里，张子凡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自己似乎也是……
    好吧，不管怎么说，张子凡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年建成一家属于自己的学校，以确保在未来能够得到稳定、优质的新鲜血液。
    就在张子凡咬着笔头，想新学校的校歌、校训的时候，杨婷婷敲门进来了。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张子凡奇怪的问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杨婷婷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贼头贼脑地左右瞄了瞄，确定了老方不在四周。
    然后嗖地一声钻进了张子凡的怀里，坐在他大腿上，低呵道：“法海，我要助你修行！”
    “你特喵地短视频看多了吧！”
    张子凡捂了捂额头，“修行就修行，谁怕谁啊！”
    说着便伸手去捉杨婷婷的腰肢。
    杨婷婷这种嘴强王者，也就嘴上强硬一点。
    见张子凡好像要来真的，连忙撒腿跑到一边，嘴里还喊着“好你个淫僧！”
    ……
    两人玩耍了一会儿，张子凡气喘吁吁地道：“我请你吃糖！”
    说着，便习惯性地朝着抽屉里一抓，但常备的大白兔奶糖已经没有了。
    “是不是给别人女孩子吃糖了？”杨婷婷狐疑地问道。
    “没有，我拿来喂蚂蚁了！”
    张子凡连忙甩锅，同时转移话题道，“修行完了，快说说，到底有啥事？”
    杨婷婷如今又要忙儿科的事，还要做科研、写论文，同时还负责一些行政事务，可以说是相当忙碌了。
    张子凡不觉得她特地跑到9楼来，只是单纯为了调戏自己。
    果然，杨婷婷摊摊手，道：“有个事情问问你怎么处理，《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总编，给咱们编辑部发来了一封很无礼的邮件……
    我们……要怼回去吗？”
    张子凡看到，杨婷婷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第二百一十八章 老狗护食

    “中国的从业者：
    最近我在审核一份投稿时，发现其中有一处古怪的论文引述。
    经核查，该引述出自贵杂志去年11月刊中，一篇名为《视神经性质分型的研判方法》的文章。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被收入数据库的，但无论如何，发表这样不负责任的文章，将极大地降低贵刊的声誉。
    作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我必须要求你们尽快撤稿以免误导更多的学者。”
    念完安德森教授的第一封邮件，张子凡还有些奇怪。
    虽然这个老头说话有点冲，也有点武断，但也不至于像杨婷婷说得那么无礼吧？
    毕竟神经束临床分型本来就是一个学术难题。
    陡然发现有一份小杂志上出现了破解方法，质疑一下也是正常的。
    怀疑是科学研究的动力之一嘛。
    张子凡并不反感。
    结果，杨婷婷马上向张子凡展示了后续的邮件。
    作为《浩然院刊》的副主编，杨婷婷在接受到同行专家并不算友善的来信之后，还是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复。
    大体意思是说，《浩然院刊》虽然创办不久，但是对于文章的审核一向都是严谨的。
    如果对于某一篇文章内容有质疑，可以按照国际惯例，你们自己做重复性试验，或者联系本人，请求试验指导，又或者请求作者出具更详细的实验记录。
    如果经验证，实验结果有重大错误，编辑部将会作退稿处理。
    然而，就是杨婷婷这样有礼有节的回复，却好像刺激到了安德森敏感的神经。
    他回复道：
    “对这样一项异想天开的实验进行重复验证，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你们中国人一直在进行学术造假，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
    所以我再次要求你们立刻删除相关文章，并且我将向《科学引文索引》官方投诉你们不道德的行为。”
    之后，安德森好像一个疯子一样，又发几封邮件，指出《浩然院刊》缺乏权威的同行评议。
    发表的其他论文，比如说《甲状腺手术中保留腺体的25种新术式》，都是一些哗众取宠的离谱文章。
    面对这样的回复，杨婷婷既生气，又无力。
    因为学术造假这种事情，确实是国内学术界的软肋。
    甚至可以说，某些人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底线。
    “虽然觉得很气，却有无力反驳，我就更气了！”杨婷婷郁闷地说道。
    张子凡却觉得，这位老兄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首先，不管怎么说，拒绝进行重复试验或者进一步验证，就根据自己的经验否认发表在正规学术刊物上的论文成果，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这种做法正与安德森自称的严谨相反。
    或许他认为的严谨并不适用于自己。
    其次，他拿国内一些人的学术造假来说事，也是说不通的。
    因为造假这种事吧，有点像奥运上面用兴奋剂。
    天下世界大家都在造假，无非就是多少，和有没有被发现的问题。
    根据美国人自己的统计，中国论文的质量其实不低。
    稍逊欧美，却能力压富有“躬匠精神”的友邻日本，更不要说朝鲜、俄罗斯、印度、澳大利亚、巴西这些大兄弟了。
    也就是说，大家印象中咱们学术造假多，主要还是我国总论文数量多，其中的败类自然也就多了。
    还有就是距离产生美，媒体也不太报道国外的事情。
    造成了老外很严谨的印象。
    这好像金灿荣教授说的一个笑话。
    年轻的时候，他听日本人说，中国人有民族缺陷，做事情马虎。
    他就同意了。
    觉得中国人就是马马虎虎的。
    因为没有什么比较嘛，就和日本人比，咱们确实比较马虎。
    但等到后来，他去了美国。
    他发现，美国人和咱一样马马虎虎啊。
    后来去了俄罗斯，发现那才叫马马虎虎。
    再后来，去了巴西和印度，金教授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马马虎虎是没有底线的！
    所以明明是全世界的通病。
    而且只要不去和日德这些变态民族比，中国人在马马虎虎方面绝对算是还不错的。
    却被有心人说成，马马虎虎是中华民族特有的问题，这就不对了。
    论文质量、论文造假也是这样。
    总体来说，各大学术期刊，还是比较喜欢刊用中国人的稿件的。
    甚至不少研究机构，还特别喜欢在组员当中添个中国人的名字进去，据说这样能提高过稿率。
    既然如此，那这位安德森老兄心急火燎的要去投诉《浩然院刊》这是干嘛呢？
    自己又没砸了他家祖坟？
    “《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影响因子有多少啊？”张子凡问道。
    老实说，作为半路出家的神经外科医生，张子凡还真不太了解这份杂志。
    杨婷婷也是现学现卖，介绍道：“4分左右吧，有时候会有浮动，总体还算稳定。”
    “4分？那不是就在垃圾杂志的边缘了吗？”
    张子凡恍然大悟，“我还当这老头多牛呢，原来是怕我们和他竞争恰烂钱？”
    倒也不是张子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事还真很有可能。
    一般来说，一个医学类学术期刊，820分的影响因子算是比较健康的。
    20分以上，就是特别优秀的期刊了。
    像英国老牌医学期刊《柳叶刀》，影响因子就在40+的水平。
    而美国癌症协会主办的期刊《临床癌症》，影响因子更是一度达到惊人的200+。
    至于说3分、4分的期刊嘛……
    大家懂得都懂。
    比如说有名的《plos one》期刊，评分就常年徘徊在三点几到四，是广大硕士朋友们毕业的大救星。
    又或者当你有一篇文章，发国内期刊觉得可惜，发好杂志又实力不够，那《plos one》也绝对是一个好选择。
    论文关系着毕业、升职、评职称，是一个很大的产业。
    就这么说吧，以前有女博士相亲，嫁妆就是6篇sci的第一作者名额。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要知道，sci可不是国内那些垃圾期刊一样，2000块一篇，赶上打折还能减500块。
    比如《pns》这样的期刊，代写一篇论文就十万起步了。
    而《pns》影响因子仅仅只有8分左右。
    这么大一门生意，当然从上到下养活了一大批人。
    这家《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应该和《plos one》，是专门走量恰烂钱的。
    薄利多销确实是一种不错的生存策略。
    但作为学术期刊，这也是在钢丝上跳舞。
    因为如果影响因子过低，那么很可能被踢出《科学引文索引》。
    作为一家底层期刊，《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在恰大把烂钱的同时，也要想办法争取到一些好文章，在影响因子过低的时候，把自己往上拉一拉。
    如此周而复始，就能始终恰神经学方向的烂钱了。
    现在他们发现多了一家同样发表了关于神经外科方面论文的底层期刊，当然立刻心生警惕了。
    经过江户川子凡的重重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这个老杂毛是担心自己和他抢屎吃，所以在护食呢！
    就在这时候，系统的提示音也肯定了张子凡的判断：
    【叮！是否接受任务[打翻狗食盆]】
    【打翻狗食盆：新生的《浩然内刊》受到了护食犬的威胁，作为院长和总编，你是否能彻底打碎恶犬的狗食盆，顺利完成《浩然内刊》的出山之战呢？】
    【奖励：建造点数20000点、《高级图书馆图纸》x1、专项助学金100万元】
    ！！！
    张子凡原本不想理会无聊的英国老杂毛，可没想到，这老杂毛居然是个宝藏男孩啊！
    高级图纸！
    第二张高级图纸！
    面对这样诱惑，张子凡怎么能说不？
    “这篇论文是老孔发的，对吧？”
    张子凡敲了敲桌子，“把他叫过来，问问他方不方便和我一起去趟欧洲，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去找李景旺，让他去说服孔教授。”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以夷制夷

    在李景旺友好的邀♂请下，孔祥很痛快的答应了出差的事情。
    实际上，孔祥自己也很惊讶，自己居然被五流杂志的编辑打假了。
    孔祥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在眼科学术界有一定的国际地位。
    但凡安德森总编有动动小手指，查一查孔祥过去发表论文的总影响因子，都不会说这么武断的话。
    想必还是他觉得，《浩然内刊》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中国杂志，肯定不会有名家发文，也不会有高质量的文章罢了。
    《视神经性质分型的研判方法》，是孔祥在近距离观摩张子凡手术后，根据所得所想归纳总结出来的一篇比较粗浅的文章。
    发表于去年11月份，也就是孔祥跟随浩然旅游团前往川北旅游之前。
    实际上，那篇文章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这段时间以来，孔祥真正的科研重心，是与张子凡一起完成的重点论文《眼底视神经重排术的可行性分析》。
    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是张子凡，孔祥只是第二作者。
    但论文中有张子凡提供的分子水平的解析内容，学术价值与前一篇论文不可同日而语。
    它和袁强当第二作者的《关于挤压综合征重症患者的新型透析方案研究》一样，是第三期内刊的重头戏。
    “婷婷，第三期《浩然内刊》的同行评议都发出去了吗？”张子凡问道。
    杨婷婷点点头，道：“嗯，本院2人，华西2人，北大1人，s大1人，z大1人，ucla2人，康奈尔大学1人，评审库一共十人，每篇文章我们都会邀请其中7人进行匿名评审。”
    “好的，适当催一催，让他们加大力度。”张子凡说道。
    作为一份新杂志，《浩然内刊》的评审库可以说是相当豪华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子凡觉得本院的评审人员还是太少了。
    没有办法，在办刊初期，为了增加杂志的公信力，还是得多请外来和尚念经。
    如果未来《浩然院刊》能达到《柳叶刀》，甚至更高级期刊的影响力，那么自然就能增加内部评审的权重。
    甚至，到时候可以要求所有的论文用中文书写，不懂中文就不能当评委……
    想着外国研究者，想要搞科研就必须先学语言工具的场景，张子凡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花。
    自己如果真能开这个先河，那是要被中华大地上广大学子给供起来的呀！
    当然，这种事情，张子凡就连和杨婷婷都是没有谈起过的。
    否则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想要搞科研，必须学英语。
    英语是最科学的语言，英语是世界学者沟通的工具。
    这种事情已经是深入人心的铁律了，哪怕是东亚的学者也不会有人心生质疑。
    甚至，英语好坏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层次。
    就连印度阿三都以国人能讲一口咖喱味的英文为荣。
    李加坡更是有废止中文，全盘使用英语的趋势。
    道路还是很漫长啊！
    张子凡暂时改变不了这些，只能扯着华西、北大，还有老美的虎皮，做一点事情。
    ……
    英国医学科学院是英国医学界最高的学术荣誉机构，是英国五大学术院（皇家学会、皇家工程院、不列颠学院、医学科学院、爱丁堡皇家学会）之一。
    虽然这一组织的历史不算悠久，但其权威性在整个欧洲都是毋庸置疑的。
    今年3月20日，英国医学科学院庆祝建院20周年，并在惠康基金会在伦敦的总部举行大型学术会议。
    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头颈外科专家、显微外科专家、生物技术治疗肺纤维化的先驱者、世界腹膜透析与cgf膜联合应用第一人，张子凡硕士阁下当然是……
    当然是没有得到邀请……
    没办法，谁让张子凡的名声都在手术台上，学术界的论文相对滞后，所以知名度还比较低。
    而且论傲慢，英国佬还在老美之上，就连姚士华教授这样等级的专家，也很难受到邀请。
    不过这没有关系。
    张子凡知道有一个人，英国佬肯定是邀请了的。
    张子凡给远在大洋彼岸的老朋友，安东尼·福奇博士发去了一封电子邮件，讲明了自己的目的。
    要求福奇大佬带自己去英国人的年会混吃混喝，自然不能仅仅凭借交情。
    张子凡有自己的筹码。
    或者说不能算是筹码，而是张子凡本就打算发出的邀请。
    那就是邀请福奇大佬部分参与他正在进行的，关于线粒体、叶绿体溯源，以及改建应用的研究。
    这项研究自去年九月中旬开始，到现在也快半年了。
    虽然期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所停滞，但研究进度还是不错的。
    目前张子凡已经成功实现在阿米巴原虫体内植入可传代的共生叶绿体，并使其合成特异性糖类了。
    但如何将这些科研成果与免疫调节、生物应答等前沿应用领域结合，张子凡需要一名合作者。
    福奇这小老头看上去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唯一的问题就是，中米目前已经不在蜜月期中，两国科技脱钩趋势明显。
    可生物医学领域却恰恰不是这样。
    去年一年，中米两国分别是各自生物医学领域最大的合作者，共同携手为人类的健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所以这次合作，还是顺应历史潮流的。
    只是细节处理，还是得有所防范。
    不过只要能牢牢掌握核心科技，问题就不会很大。
    让福奇这样了不起的传染病和免疫专家完善这项技术的应用，这对于时间宝贵的张子凡来说，是很划算的买卖。
    就好像掌握了最核心的芯片技术，自然而然就能控制下游的产业链。
    福奇虽然很厉害，但想在没有【解构/重构之眼】这样的外挂下，想要反推出多种细胞器解析重构的方法，其难度比攻克芯片工艺要难得多得多。
    张子凡丝毫不担心技术外流的可能。
    ……
    邮件发出不到三个小时，张子凡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中传来了福奇沙哑和难以置信的嗓音：“张，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完成了那样的研究？”
    “dr.福奇，我亲爱的老伙计！”
    张子凡用真挚的语调说道，“你是知道的，我们浩然医疗集团是有雄心成为中国的hca的，为此我们每年都会投入海量的技术资金，而如今，已经到了技术井喷和收获的时节……”
    “确实如此，dr.张，我的学生将你们院刊的新论文给我看过，其中展现出来的革命性研究令人印象深刻。”
    “所以，dr.福奇，我诚挚地邀请你合作研究。”
    “谢谢，dr.张，我希望能与你在伦敦会面，如果你能证明现有的实验进展，我将非常荣幸参与其中，这一定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医学技术创新。”

 第二百二十章 外籍职工：安东尼·福奇

    挂掉电话，张子凡起身前往【中级会议室】，在那里，他将使用【傻瓜文案生成器】，将2篇论文、近期部分研究全部做成文案。
    如果说，去年的美国之行，在临床医疗界，至少是美国西海岸的手术医疗界，打响了浩然医院的名声的话，
    那么今年的欧洲之行，将关乎到，浩然医疗是否能在全球学术界正名，获得一席之地。
    就在张子凡兴致勃勃准备材料的时候，老方递来了一封函件。
    “魔都年会的？”
    张子凡看了看函件的单位，心里不禁感慨。
    一年过去了，这可是自己梦开始的地方啊！
    拆开函件，张子凡不由地苦笑。
    这咋就越活越回去了。
    去年好歹还是第四排的位置，今年降到第六排啦！
    仔细看了看，张子凡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今年自己没有给组委会投稿，所以只能以民营医院代表的身份参会。
    张子凡笑着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确实，由于最近的优秀论文全部发在《浩然内刊》上了，导致没工夫去管年会的投稿，被降格也算情理之中。
    张院长是讲道理的人，还是让老方将邀请函收好，并安排行程。
    ……
    随着医院规模的扩大、人员体系的完备，需要张子凡亲力亲为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张子凡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实验室，偶尔有小弟们搞不定的病例，就出手救场。
    就是在这样低强度的手术中，张子凡第一个手术技能达到了s级。
    【头颈外科：s级。秘技：[血管限流]】
    【血管限流：可使某些血管暂时限流，降低出血风险，但若使用不当，可造成患者组织坏死甚至死亡。】
    虽然之前一直有人称张子凡为国际顶尖的颌面外科医生，但迟迟没有达到s级，这话张子凡接着还是有点心虚的。
    a级，附一医院颌面外科现主任李明的等级。
    a+级，附一医院颌面外科原主任朱文有壮年时的等级。
    s级，这才是超越了一般国内顶尖术者，成为世界级大师的门槛。
    只有达到了s级，张子凡不依靠任何瞳术和系统的辅助，也能称得上国际顶尖的头颈外科医生。
    不过，权限狗这种事，一旦沾上了，就回不去了。
    即便是从对患者负责的角度来说，张大院长也必须含泪用挂，在手术台上遨游。
    更何况，当专业技能达到s级之后，居然还出现了秘技。
    这更是公然蛊惑张大院长用挂！
    【血管限流】，这可是十分优秀的技能，令人心动。
    总所周知，在头颈外科中，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技术就是血管结扎。
    头颈部血运极其丰富，手术中出血相当多，颅内出血更是相当危险。
    在很多情况下，甚至需要结扎一侧颈外动脉这样的大血管，以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
    有了【血管限流】这项技能，就在很大程度上能够避免这样的情况，算是手术实战中，张子凡的又一张底牌了。
    原来将专科技能升级到s级，就能出现与该专科相关的技能。
    这下子，张子凡对于下一个s级专业技能，也更加期待。
    目前除了s级的头颈外科技术外，张子凡还拥有a+级【显微外科】、a级【普外科】、a【神经外科】三项a级技能。
    至于其他的能力，比如说依然在d级挣扎的【小儿科】，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事必躬亲就是诸葛村夫都吃不消。
    ……
    3月17日，张子凡带着一众小弟踏上前往伦敦的飞机。
    这一次出行，除了杨婷婷、袁强、石晓雅之外，还有孔祥、老刀和吉娜。
    吉娜已经可以用僵硬的“你好”和人打招呼了，而且行礼都不用老刀帮着抗，看上去很瓷实。
    好巧不巧，这一次旅途中，又遇到了旅客突发疾病的情况。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张子凡动手，一众小弟就将患者强势包围起来，一顿操作。
    这一幕，被几名大陆游客拍了下来，取了个【最强医疗天团】的称号，发到了自媒体上面。
    在张子凡不知觉的情况下，浩然医院又被刷了波热度。
    ……
    这些都是小事，当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斯罗机场后，张子凡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福奇博士。
    对于这个小老头，张子凡总是觉得特别平易近人，也很亲切。
    在福奇助手预定好的餐厅里，张子凡拿出笔记本电脑，向他展示了部分研究成果。
    福奇扶着眼镜，认真的伏案阅读，一看便是一个多小时。
    好在英国料理那就那样，凉了也没啥可惜的。
    反正都是狗屎料理，趁热不趁热，完全没有意义。
    “dr.张，你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年轻人，你的研究是惊人的，我很荣幸能够参与其中……嘶——”
    福奇因为弯腰过久，腰部抽筋了，他的助手连忙帮他舒松筋骨。
    张子凡看得出来，小老头面色潮红，激动得颧弓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张子凡伸手出手，道：“我也很荣幸能和北美最伟大的免疫学专家共事。”
    按照张子凡给出的实验合约，安东尼·福奇领导的米国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与浩然医疗科研部进行合作，福奇本人也将成为浩然医疗的顾问。
    不是那种挂个名头不干事的名誉顾问，而是正儿八经的顾问。
    也就是说，安东尼·福奇将成为浩然医疗的第一位外籍职工。
    这不是洋和尚好念经的问题，而是这个洋和尚确实牛逼，是达摩级别的。
    张子凡自然欢迎他来念经。
    按照合约要求，在未来三年内，福奇团队将帮助浩然医疗建立起一支传染病及免疫学团队。
    浩然医学院那边，福奇本人及其弟子，自然也少不了每年来讲几节课。
    可以说，这是一份颇为苛刻的合约。
    福奇之所以要耗时耗力签下这份合约，实在是因为张子凡的研究课题太有吸引力了。
    一直以来，人类对于动物基因的修改都局限在细胞核dna之中，又或者是原核细菌的环粒上。
    而通过独立拥有环粒dna的线粒体与叶绿体，在真核细胞体内表达物质，这是从来没有探索过的。
    比起细胞核dna的剪切插入，使用线粒体、叶绿体作为物质表达载体，具有更灵活、更安全、实用前景更广的特点。
    福奇知道，用诺奖级来形容这一工程已经远远不够了。
    它如果真的能够完成，绝对是类似“大爆炸热寂”理论那种，可以孵化一串奖项的大工程。
    使用浩然医疗的细胞器dna载体，可以实现各种从前无法想象的复杂应用。
    当然了，在福奇内心中也并不认为这么宏大的课题能被完全攻克。
    事实上，他觉得这都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够完成的。
    至于从理论到临床应用就更是遥不可及了。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这项研究对于科学界、对于全人类的价值。
    因此，福奇依旧欣然受邀，希望能参与其中。
    “科学不分国界，医学研究造福全人类！”
    福奇和张子凡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过张子凡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可惜，科学家是分国界的。
    介个就是现实嘛……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三支亚裔团队

    “咦？这是什么？看上去非常漂亮！”
    临分别时，张子凡掏出了一枚精巧的徽章递给了福奇，后者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呀，这是浩然医疗的专属勋章，希望你能好好收藏！”
    张子凡热情的介绍道，“这是我们集团特有的企业文化，之前给川北的志愿者颁发过一些，你这款同样也是如此，不过更加精美一些。”
    福奇的女助手卡莎，就是去年在s市一口能吃十个爆浆鲜肉大馄饨那位，指着徽章上的汉字说道：“博士，我认识这个，‘浩然’这是张院长他们医院的标志！”
    福奇微笑着将勋章收下，道：“谢谢了，张，去年我还打算收你做博士研究生，没想到你如今都成为我的老板了！”
    “哪有哪有！”
    张子凡连连挥手，“福奇博士，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哪里是什么老板，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子凡最后再与福奇握手告别。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还念着，现在是合作关系，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只不过很可惜，在张子凡想来，像福奇啊，钟老啊这样的国宝级专家，米国人民肯定也是当宝贝供着的。
    自己这样的外来户，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挖墙脚呢？
    ……
    至于说张子凡送给福奇的勋章，自然不是提醒小老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情。
    红领巾飘扬在胸前，日日夜夜也思念祖国的召唤，那是川普同志。
    福奇更像是个纯粹的科学家，不擅长政治，也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适合干潜伏的勾当。
    张子凡的勋章，不是普通的勋章，当然也不是“窃听器”之类低级的玩意。
    当【荣誉勋章碎片】收集完毕之后，张子凡激活了【荣誉殿堂】系统。
    并在其中抽取了【勋章达人】的荣誉称号。
    【勋章达人：勋章，那是男人的浪漫，是Бpeжheв同志毕生的追求，去创造并且颁发更多的勋章吧，胜利属于伟大的苏联，乌拉！】
    张子凡送给福奇的勋章，正是使用铜镍合金，以及300建造点数共同铸造的特殊物品：【苏武勋章】。
    只要接受了这枚勋章并妥善保管，那么当福奇在大洋彼岸处理张子凡分配实验任务时，将受到浩然医疗本部【专注光环】等buff的影响。
    【苏武勋章】是张子凡尝试过各种材料和1000以下建造点数配比，发明出来的第一种有价值的勋章。
    不但名字好听，而且用途相当广泛。
    比如说，往后浩然医院再要派遣医疗队外出巡诊，就不再需要张子凡亲自坐镇了。
    只要依靠人手一枚【苏武勋章】，就能实现远程高质量医疗。
    而且【苏武勋章】价格便宜，适合量产。
    铜镍合金再混上一些铅配重，就是文玩市场上冒充黄金最常见的材质。
    而【苏武勋章】当然不用冒充黄金，所以没有配铅，于是材质轻盈，色泽璀璨，而且对人体安全无害。
    至于300点建造点数。
    在原来算是一笔大数目，不过随着医院越来越发展，这点建造点数就也变得愈发廉价。
    所以以后有必要的话，张子凡会量产一批【苏武勋章】。
    现在的话，就送一枚给老福奇试试水好了。
    ……
    张子凡和小伙伴们在伦敦玩了两天时间。
    除了遇到几次关于支持脱欧的游行堵路，其他感官倒是挺不错的。
    不愧是老牌大都市，文化底蕴和时尚气息都很浓厚，就是饮食那一块，确实没有被冤枉。
    不是说没有好的餐厅，而是根本找不到可以下口的英国传统美食。
    玩了两天，在伦敦街头尝到最好吃的料理，还是日料和烤牛排，至于说康司饼、鱼排薯条之类的……
    你能想象中国传统美食的标志性食物是油条吗？
    ……
    3月20日一早，张子凡等人一早便与福奇汇合。
    哪怕是英国最高等级的医学会议，福奇这样水准的专家，还是有资格带着自己的团队入席的。
    不过张子凡这边有一下子多了五个人，福奇也不得不减少了自己的队员。
    惠康基金会在伦敦的总部规模极大，内饰风格也是传统的英伦风。
    张子凡一行还有福奇的两名助手，被侍者安排在了还算靠前的位置。
    而福奇本人，则不出意外地被邀请到了主席台上。
    “dr.福奇，欢迎您来到欧洲参会！”
    一个秃顶的瘦高个，操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上前与福奇拥抱。
    “贝尔爵士，好久不见，原来这里还属于欧洲吗？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脱欧成功了呢！”
    很显然，福奇与眼前的秃头男很熟悉，熟稔地开启了玩笑。
    “哦，我的老福奇，如果不从该死的欧洲撤出去，那疯婆子一定会要求我们接收更多难民的！”
    贝尔爵士个子比福奇高多了，不得不俯着身与福奇拥抱，“看看你的手下吧，几乎都是亚裔啦，而我们面对的难民可是那些愚蠢的……”
    “不不不，贝尔爵士，你可不能说这么种族主义的话！”
    福奇连忙打断道，“而且这几位也不是我的手下，而是我的合伙人。在本次大会上，我将全力引荐他们的学术成果。”
    “哦？”
    贝尔爵士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台下。
    即便是再傲慢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也不得不承认，东亚人在才智上是十分优秀的。
    世界各国的数奥比赛国家队，几乎成为了亚裔大内斗，就很能说明问题。
    美国那支数奥队，比美国篮球的梦之队都纯。
    只不过一个是清一色的华裔，一个是清一色的非裔。
    但暂时还能让高傲的老牌盎格鲁撒克逊人自我慰藉的，就是所谓的“亚裔智力虽然出众，但缺乏创造能力”的说法。
    “除了王、近藤，还有一支亚裔团队将在大会上发表研究成果么……”
    贝尔爵士皱了皱眉头。
    其实在英国，有着大量的印度裔和巴基斯坦裔，在各个行业中，都他们的存在。
    不过和美国人的态度一样，他们很少把印巴裔当做亚裔，更不会将之视为竞争对手。
    或许知道他们背后的国家没有希望、没有威胁。
    作为个人，也只能是高级打工仔而已。
    故而，贝尔爵士无视了自己的团队里面也有不少“印度亚裔”的事实，将目光看向了会场的另一边。
    一个五十多岁，同样谢顶的亚裔男子，带着几名学生和助理，也恰好看向贝尔。
    近藤博士朝着贝尔报以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
    贝尔摇摇头，这些日本人虽然看上去很有礼貌，伺候人也是一绝，但真以为他们人畜无害，那可就上当了。
    再谦卑的日本人，也比再狂妄的印度人危险，这是他从历史中学到的经验。
    接着，贝尔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来自北京燕山医院的王斌教授，正在和助手们商讨着文案中最后的细节。
    ……
    顺着贝尔的目光，王斌也注意到了张子凡一行。
    在白人当中，一群亚裔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难。
    日本人？
    不对，是中国人！
    而且也是大陆来的中国人！
    王斌扬了扬眉毛。
    东亚人相互辨认是一种很玄妙的事情。
    尽管从外貌上极难区分，但从服饰、气质、举止，甚至是第六感，都会有微妙的差异。
    总之，大多数情况下，大家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的身份。
    “咦？王教授，除了咱们之外，国内还有团队来参会吗？没听说呀！是魔都那边的人？”
    “应该不是吧，上个礼拜我还在魔都开了个小会，没有听说这件事。”
    “这些人好像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都是中国人，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能在这里遇到中国面孔可不容易啊……”
    “等等，那个人是朝阳医院的那个眼科医生吧？被砍的那个！王头，他那手，孙老师和您一起做的手术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 神经外科

    “张院长，这位是燕山医院的王院长！”
    当王斌几人走来时，孔祥立刻认出了来人，一边站了起来，一边向张子凡介绍道。
    “孔医生好久不见，这位是？”
    王斌有点诧异，他原本以为这波人不是孔祥为首，就是老刀为首。
    没想到孔祥却很恭敬的对一个年轻人介绍起了自己。
    “王院长这位是浩然医疗的张院长，也是我现在的老板！”孔祥毫不避讳，笑眯眯地说道。
    “浩然医院？”
    王斌想了起来，连忙和张子凡握手，“原来是抗震英雄，幸会幸会！”
    王斌特地用回了川省乡音，让人特别亲切。
    燕山大学张子凡是知道的，那可是卫生部的亲儿子，这位王院长不管是正是副，绝对是医疗技术和仕途都出类拔萃的中青年人才。
    张子凡自然也是连说幸会。
    他乡遇故知，多少让人欢喜。
    两人攀谈了一会儿，张子凡才知道，王斌教授这次来参会，不仅仅是发表新的学术成果，同时也是来受聘英国医学科学院外籍院士的。
    “王院长是国内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之一，在神经胶质瘤、脑功能等方面的基础研究冠绝全球，我之前的神经手术就是老单位特地请王院长来会诊的。”
    孔祥硬生生顿了顿，在原来“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后面加上了“之一”。
    原本王教授的江湖地位毋庸置疑，否则朝阳医院也不会特地去燕山医院请王教授来给孔祥开刀了。
    要知道，当时处在舆论风口浪尖时，孔祥的那只手，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他之后的手术生涯了，也牵动着全国医务工作者，甚至是许多老百姓的心。
    医院方面给他进行治疗，是不计成本，力求最好的。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请来了行业内，至少是帝都医疗圈内最顶尖的大拿。
    不过现如今，孔祥不得不在王院长的定语上加上“之一”二字。
    因为在他心中，王院长固然是全球知名的专家，但张院长，至少在某些领域，已经远远超越了王院长。
    当然了，孔祥也明白，神经移植、神经修复这些，只是神经外科中的一小部分，从大的方面的来说，张院长这位头颈外科医生，还是不能在王院长的bgm里战胜他。
    神经外科（neurosurgery）是外科学中的一个分支。
    它主要研究人体神经系统，如脑、脊髓和周围神经系统的疾病。
    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没有之一。
    哪怕是心脏，重要性都无法与脑相比。
    因为脑生，则人存，脑死，则人亡。
    心肝脾肺肾，移植别人的器官都是可以的。
    但脑，尤其是大脑，就算技术上能够实现移植。
    可移植来别人的大脑，这到底是移植手术还是夺舍大法，就说不清了。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大脑，大脑就是你，其他所有的身体零部件，都是为了大脑而服务的。
    当然，你也可以说，大脑仅仅只是载体，真正的你，是思维，是意识。
    不过这已经超脱了马克思主义唯物世界观，属于玄学概念，就不好讨论了。
    总而言之，张子凡迄今为止，做过涉及脑部的手术不多，大部分都是颌面部肿瘤侵润后，不得不进入颅腔手术。
    所以听说王斌是神经外科的医生，张子凡便留意起来。
    自己答应老刀去给舒马赫瞧瞧，如果按照老刀和吉娜的意思，只不过是解决一些外周神经的问题，缓解运动官能的障碍。
    而王斌的出现，让张子凡看到了另外一种处理方案的可能性。
    ……
    王斌教授忽然发现张子凡看向自己的眼神炙热了起来。
    他脑海里升起了“？？？”。
    这个年轻的民营企业家，该是不是打算挖我吧？
    王斌升起了这样的想法，不过转瞬间就一笑了之了。
    这也太不可能了。
    自己作为燕山医院的副院长，在学术上已经差不多到了巅峰，但仕途，才刚刚起步呢！
    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和民营医院有太深的纠葛？
    这可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的黑历史啊！
    就算是孔医生，原本恐怕也不会被民营医院收编吧……
    要不是他的左手……哎？！！！
    王斌忽然发现了自己的盲点。
    此时，躲在一旁的孔祥同志，见无张子凡和王教授正聊得火热，便偷偷的用左手小拇指掏耳朵。
    掏耳朵！！！
    掏耳朵也好，挖鼻孔也好，虽然说不是什么雅观的动作，但无疑，却都是十分精细的肌肉运动，对神经系统的精确调节要求极高！
    当时孔祥的桡神经和正中神经就是王斌亲自缝合的。
    采用国际通行的神经外膜缝合法。
    王斌记得，那次手术比较成功，外膜显微修复的完成度很高，但神经外膜缝合法在先天上就是有极限的。
    根据熵增定律，封闭系统不可能自发地从无序变成有序。
    神经修复上面也是一样的。
    在神经外膜之内，神经束的自我吻合也不可能自发的从杂乱状态变成有序状态。
    这种术式下，手术最终的效果最多也只能部分恢复神经功能，绝对不可能像孔祥现在这样，做出这么精细的手指运动。
    难道说……
    还来不及向孔祥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会主持人宣布会议马上就要开始，让大家尽快入座。
    带着许许多多的小“？”，王斌教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候，他才进一步注意到，张子凡、孔祥他们的位置挺靠前啊，和自己这位内定的“外籍院士”都差不多了。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只能到大会里面，才能找到答案了。
    ……
    与此同时，一个短发女子被大厦的黑人保安拦了下来。
    女人名叫郭燕，是魔都新瑞医院院长潘伟民的爱徒，刚来欧洲读博士后。
    这次她转道伦敦，正是根据导师的指示，来与德国医学专家康拉德进行接触，邀请他参加一个月后的魔都医学年会。
    不过，在进入会议大楼的时候，郭燕遇到了一点麻烦。
    ……
    “小姐，很抱歉，没有通行证的话我是无法让你入内的。”
    “我说过了呀，我有通行证，只是放在酒店里忘记拿了！”
    “你必须出示通行证！出示，明白吗？”
    “乡毋宁（吴语），连个电子通行证都没有！对了，我认识德国的康拉德教授，他是今天的讲演嘉宾之一！”
    “那你可以给康德拉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那就请你回去拿通行证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说了通行证忘记带了，时间快到了，你快让我进去！”
    “不行，不允许进！”
    “啊！你别拉我！让我进去！
    你别碰我！非礼啊！骚扰啊！
    保安打人啦！
    保安打人啦！
    哎呦……救命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奇怪的众生相

    郭燕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什么人来理会她的遭遇。
    惠康基金会与葛兰素史克等一大票跨国巨头相关，它总部的所在地，可不是那些喜欢英雄救美的“街头游侠”常来的地方。
    匆匆路过的精英人士，根本不会理会大楼保安阻拦泥腿子的日常事件。
    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一顿猛力推搡之后，郭燕最终还是鼻青脸肿的离开了。
    她感觉这两个家伙可能真的会揍自己。
    实在是太野蛮了。
    自己是文明人，不能与野蛮人一般见识。
    万般无奈之下，郭燕只能赶回去拿通行证。
    只不过，一来一回。时间上就赶不及了。
    即便如此，打的是不可能打的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伦敦打的的。
    在这里，出租车起步价是3英镑，以后每公里是2.5英镑，堵车一小时，还要多收25英镑。
    作为刚刚博士毕业转读博导的留学生，郭燕还是蛮穷的。
    身为精神魔都人，或者说居无定所的新魔都人，郭燕比真正的魔都土著还看不起外地人。
    不过她的钱包与自我感觉并不是很相称。
    为了省住宿费，郭燕的酒店定在了偏远的位置，据此有15公里之远。
    也就是说，打的来回的话，至少需要80多英镑，遇到堵车，还会大幅增加。
    80多英镑，那可是七八百块钱，这种通勤费导师可不会报销，全要郭燕自费。
    所以郭燕自然不会选择打的通勤，而是选择公共交通。
    好在伦敦的巴士虽然龟速，但并不拥挤。
    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的关系，车子里只有几个耄耋老者坐在位置上，或者看着报纸，或者打瞌睡。
    总之，比全天候人挤人的上海公交要舒适多了。
    郭燕趴在车窗沿，看着两侧英伦风情拉满的街景，忍不住拿出手机一顿猛拍。
    “一个城市的韵味不是看有多少高楼大厦，也不是看有多少宽阔的马路和流水般的汽车，而是要看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还有城市那淡淡的人文风情。”
    编辑好一小段精心撰写的文字，再挑选了几张满意的街拍，郭燕准备发到朋友圈去。
    不过按了好几下发送按钮，却始终没有发送成功。
    仔细一看，郭燕发现原来手机上的4g信号是空的。
    难怪大巴上大家都在看报纸呢，她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等到下一个街区，4g信号终于恢复，郭燕的照片这才上传成功。
    “呀，燕燕你在伦敦啊？好羡慕啊！”
    “漂亮的街道！”
    “哇！好多英伦帅哥啊！”
    “羡慕+1”
    “羡慕+1”
    “燕燕，你咋不自拍，为啥都是风景照？”
    ……
    看着瞬间暴涨的留言和点赞，郭燕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看到最后一条小姐妹的留言，郭燕忍不住摸了摸脸上的乌青。
    虽然可以p掉，但郭燕还是不打算自拍。
    她忍不住有些困惑，说好的绅士国度呢？
    我是女人，又弱又有理，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郭燕不禁有一丝丝迷茫。
    然而，她很快就悟到了。
    那两个保安，一个是阿三，一个是黑人，本来就比较野蛮，真正的英国人一定是很绅士的！
    嗯，一定是这样的！
    ……
    赶到酒店，一个折返，当郭燕赶回惠康基金总部时，上午的会议已经结束。
    她站在门口，看着鱼跃而出的参会人员，踮起脚尖寻找康德拉教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郭燕发现这些参会的学者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有两个一看就是第三世界的学者，还朝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外加一口亮白色的大板牙。
    要不是他们都是医学学者，而且都穿着正装，这里也是伦敦最繁华、治安最良好的街段，郭燕几乎以为自己遇到非酋的性骚扰了。
    再仔细分辨的话，郭燕发现，这些外国人看向自己的时候，流露出的表情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很复杂。
    有友善，有敬佩，有嫉妒，还有……提防？
    甚至还有两个年轻的日本人，跑到自己面前鞠了一个躬，递上了名片。
    郭燕完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连会议室都没进去，怎么忽然好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主角？
    莫非江湖传闻是真的，老外喜欢小眼睛、塌鼻子、大脸盘的亚洲女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好像确实挺有优势的……
    不过不应该啊！
    黑人白人这审美也就算了，难道日本人的审美也有偏差吗？
    好像不是这样吧……
    那些“老师们”长得都挺正的啊？
    摇了摇头，郭燕决定无视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专心完成潘教授交给自己的任务。
    然而，她要找的康德拉教授虽然是纯种的日耳曼人，却并不高大，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
    郭燕望眼欲穿，也迟迟没有发现目标，倒是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郭燕的视野中。
    “王院长、孙老师、吴老师！”郭燕连忙向来人打招呼道。
    然而与过度热情的老外们不同，王、孙、吴三位曾有数面之缘的学界前辈，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郭燕一般，直挺挺走了过去。
    ……
    当然，这不是故意的无视。
    王斌和自己的两个学生兼助手孙辉和吴倩文正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中。
    刚才会场中发生的事情，还萦绕在脑海中无法散去。
    作为国内，甚至是国际上最顶尖的神经外科医生，王斌觉得自己对于业内学术进展的把握，可以说是智珠在握、了然于胸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期待过，自己的学科会在最近几年里，出现什么飞越式重大发展。
    同样的，四十岁出头的孙辉，三十七八岁的吴倩文，也都是年富力强的神经外科学者。
    过去一年，他们两人联手攻关，在神经胶质瘤nfb信号通路抑制机制上有了新的突破。
    而相应的论文成果虽然不说有多么开宗立派的大影响力吧，但绝对也是影响深远的。
    这一次大会上拿出来分享，作为王教授荣升英国医学科学院外籍院士的贺礼，既为老师撑场子，也给自己挣面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个臭狗屎安德森到底是谁？

    事实证明，吴倩文的讲演非常成功。
    制作精良、内容丰富的ppt，标准的英式英语，以及女性本身的优势，让吴倩文收获了大量的掌声。
    王斌对两个优秀弟子的表现也非常满意，甚至不禁感慨，这一代年轻人可比自己年轻时的起点好太多，机遇也多太多了。
    王斌不禁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第一次来到伦敦，那时候看到外国专家可是真的双脚发软。
    不是自己没骨气，是真的没有比较的资格，没有挺直腰板的底气。
    当年自己和许许多多优秀、聪颖的同龄人，受国家委派海外求学。
    在这段路途中，超过九成出来的人，最终都没有回去。
    而自己和少数一些同学，回到祖国，将国外先进的技术带回那片落后、赤贫的土地。
    这里面有个人的选择，也有命运的无奈，但不管怎么说，昔日的同窗踏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不论民族大义，就是从个人的角度上，如今也说不清谁亏谁赢了。
    留在欧洲、美国的同学们，有的已经是某某大学的终身教授、有的嫁给了洋鬼子相夫教子，生活大抵是不差的。
    不过事到如今，回国的同学也终于可以自豪的说，咱们也很成功了。
    而王斌本人获得这个英国医学科学院的外籍院士，在他看来，便是最大的“成功标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外国人认可了自己！
    虽然王斌知道这种想法其实还是落后的标志，但这，就是现实嘛……
    而未来，自己的学生们，孙辉也好、吴倩文也好，或者是他们的学生也好，终将有一天，会有更加伟大的学术发现，会有更加重量级的文章，会带着欧洲人难以企及的科研成果，在这个舞台上让他们鸦雀无声。
    这一天终将到来，或许需要十年，或许需要三十年、五十年，但它终将到来！
    王斌叹了口气，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老夫聊发少年狂，想将这些心窝子里的话放进一会自己领取院士聘书时的感言里面。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
    中国人讲究谦逊，讲究内敛。
    这种气势汹汹，富有侵略性的话，绝对是不能说的。
    不过稍微加几个词，应该没事吧？
    王斌忍不住拿出笔，在自己的演讲稿上涂涂改改。
    然而……
    还没等王斌把稿子改完，会场出现了一阵小声的议论。
    原本应该是自来美国传染病与免疫研究员的福奇博士的演讲，被替换成了两个中国人。
    对于福奇博士，大家都敬仰之至，不过对于他的做法，大家也满是困惑。
    就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孔祥带着课件《神经束性质分析的临床应用及相关证据》、《视神经与基底细胞修复初探及病例一则》，张子凡带着课件《两种dna质粒载体的演化推论及实验室重演》《论核膜系统外大分子物质表达的新革命》、《神经细胞定向分化的诱导机制》、《我的一张大字报——炮轰无良编辑尼克尔·安德森及垃圾杂志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陆续登台了。
    ……
    看着演讲台上慷慨激昂的年轻人们，王斌张大了嘴巴。
    他手中的演讲稿件已经被捏得变形也全然不知。
    王斌发现，时代或许……变了！
    变得比自己想象得更快！
    看着张牙舞爪，根本不讲什么风度的张子凡，王斌的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去你大爷谦逊！
    去你大爷内敛！
    当你手中有满满的干货，手中有无可辩驳、无法回避、无法不垂涎的研究成果时，你的腰杆就是这么硬。
    一张张图片，一个个表格，一段段视频，一个个劲爆的学术炸弹，张子凡逐一抛出。
    拥有【解构/重构之眼】后，他对之前手术的许多发明，做出了细胞及分子水平上的推演，形成了理论高度。
    形成理论后，他人就可以重复，可以学习。
    虽然手术效果差了许许多多，但依然是巨大的进步。
    在场的，具备一定临床手术功底的医生，都立刻意识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亚裔年轻人，是怎样一个宝藏男孩！
    至于说，什么叫“一张大字报”，在座的专家们是不懂的。
    他们在震惊之余，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叫做尼克尔·安德森的家伙，还有《新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杂志，恐怕要在医学界，甚至是整个科学界遗臭万年了。
    除非他能证明这两个东方人拿出的海量证据都是错的。
    但尽管没有进一步核实，但站在专业角度，学者们都知道，这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东方人的实验室、临床数据太充分了，完全不像是伪造的，最多就是掺水吧。
    但掺水这种东西……
    只要那个线粒体模型能够被证实，你就是把太平洋掺水进论文里，这照样也是超级成果啊！
    ……
    如今最扯淡的是，直到现在，学者还是不知道，这些东方人会什么会火力全开逮着安德森反复鞭尸，甚至称呼他为臭狗屎。
    他们敢发誓，要不是这位张博士给出的干货实在太多了，这么粗鲁的发言一定会被打断，甚至赶下台去的。
    不过很显然，现在根本没有人为臭狗屎安德森鸣不平。
    更关键的一点……
    这个臭狗屎安德森到底是谁？
    《新英格兰神经外科医学》到底是个什么杂志？
    他们有人来会场了吗？
    怎么就这么能缩头呢？
    ……
    张子凡从印度英语、澳洲英语、日本英语……一直换到苏格兰英语、爱尔兰语、美式英语，就是不讲伦敦英语。
    他连讲带喷一小时二十五分钟，最终在福奇大佬的苦笑中，在贝尔爵士的复杂神情中，在全场鸦雀无声的静默中，张子凡拍了拍屁股，走下了讲台。
    听着耳畔系统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张子凡感觉神清气爽。
    接着，在长达一分多钟的静默之后，会场迸发出了巨大的掌声。
    在掌声中间，当然也夹杂着讨论声、质疑声，还有“尼克尔·安德森特喵的到底是谁”的困惑声……
    而这个困惑，最终在未来二十年中，催生出了一系列在欧美堪称销量奇迹的畅销书：《世纪论战：我与神奇张一同改变世界》、《臭狗屎？不，是我激励了救世主》、《安德森：抵御亚洲力量的最后一位盎格鲁勇士》、《我的父亲尼克尔·安德森的一生》，《再回眸，我父亲与张博士的最后一次见面》……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张子凡的大危机

    “小俞，实验结果怎么样？浩然的诱导方案可重复性高吗？”
    酒店里面，孙辉正紧张的连线国内实验室，王教授和吴倩文则站在一旁，同样心中忐忑。
    研究员俞敏华，是孙辉实验室的助手，动手能力很强，擅长各种实验方法，在之前的实验课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俞敏华厚厚的眼镜片下，小眼睛露出了光芒。
    “孙哥，成了！在恒温培养14个小时后，神经元确实出现了诱导分化的趋势！”
    小俞拿着一沓报告，“而且之前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做nfkb时，遇到的转导异化现象，使用现在的结构模型也可以完美解释！
    甚至，孙哥、王教授，我觉得我们以这个模型为依托，对过去的信号转导的研究进行扩展，应该能得到大量有价值、有深度的新发现！
    当然，如果想要得到更加可靠的实验结果，最好再等32小时，以及后续的动物实验进一步验证……”
    “好，你继续实验，有结果立刻通知我们！”
    孙辉挂断了视频，“王头，您看？”
    “实验归实验，但我们不能傻等！”
    王斌知道，此时此刻，在实验室做神经元诱导分化验证性实验的绝对不止自己这一家实验室。
    欧洲的同行们也一定得到了第一手数据。
    32小时，王斌是不准备再等了。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和张子凡的名片，拨号打了过去。
    ……
    两天后，瑞士的苏黎世国际机场，走出了一群亚洲人。
    张子凡与王斌教授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前面，孔祥、袁强、吴倩文、孙辉等人紧随其后。
    老刀和吉娜则扛着众人的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跟在最后面。
    走出机场后，王斌教授还在苦口婆心地说道：“张院长，咱们两家合作，真是非常合适！“脊髓脑功能研究”的共建项目一定要尽快放上议事日程啊！”
    “好说好说，只要研究地点放在浩然医学院（其实是医高专），成果共享完全没问题呀！老实说，神经元的研究只是未来我们浩然大学攻坚项目中的一个小方向而已……”
    张子凡满嘴跑火车，但王斌一点都没有质疑的心思。
    因为有一点张子凡没有说错，那就是比起核膜系统之外的大分子物质表达这一研究课题，神经元的诱导研究确实算不上什么有吸引力的项目。
    况且这两天，张子凡不经意间接了福奇好几次电话，随口流露出的内容，也让王斌心惊肉跳。
    这位从川北开始一鸣惊人的年轻人，能量和野心真的不小啊！
    不过王斌不知道的是，张子凡给福山发信息的时候，也总是“不经意”地附上了他与王斌教授团队的合影。
    能够成为中国唯一一位籍英国医学科学院外籍院士，王斌教授的国际影响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就这样两边拉虎皮之下，张子凡的江湖地位也愈发水涨船高了。
    ……
    听到福奇博士的“良师益友”、“忘年交”张子凡张院长，金口玉言答应了项目合作的提议，王斌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了。
    虽然自己马上就要学而优则仕了，但手下那么多学生还等着新课题、新项目呢。
    家长式的导师与学生的关系，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
    也就像是人治与法治一样，不是说人治一定不好，而是人治的主观变量太大了。
    家长式的导师、学生关系，常常导致导师对学生的剥削，甚至出现非常恶性的事件。
    但也不能完全否认，有一些道德水平高、责任心强的导师，在享受到学生待自己如家长的尊敬和服从之后，也发自内心的将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王斌教授就是这样一名导师。
    如何能给学生们找到足够多、足够好的课题，一直是他头疼的事情。
    如今有了与浩然医学院……或者浩然大学……
    总之甭管是什么，只要有了这方面的合作，孵育出三五个重大课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这让王斌感到愉悦。
    “对了，张院长，你所说的，瑞士这边的病人，是在洛桑大学医院吗？
    如果是的话，需不需要我和他们脑损伤心中的负责人康娜女士联系一下？
    我与康娜女士的私人关系很不错，应该能帮上忙。”王斌建议道。
    “嗯……也行吧，那就麻烦王院长您了，记得务必帮忙申请好临时医疗许可证。”
    “没问题，我本身是法国里昂医学院的终身特聘专家，只要在欧盟内部，都是可以行医的，你这边只是作为副主刀的话，只要申请三级临时许可就可以了，康娜女士就能办好。”
    听到王斌的略带自豪的话，张子凡忍不住想到了特鲁多和罗伯特那张两老脸。
    这ucla不地道啊，自己好像到现在还只是特聘访问学者，待遇差太多了。
    看来哪天要和他们俩好好聊聊这事了。
    再不升职加薪，可是会失去本宝宝的！
    张子凡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
    “那麻烦那位女士了，说起来，王教授您这么生硬地请人帮忙不好吧，要不这么着，这两天你先找她联络联络感情，我呢，也去日内瓦转一转。”
    听到张子凡的调侃，王教授会意的笑了笑。
    他当然不是真的认为，张子凡是留时间给自己去和老相识联络感情。
    王斌想的是，张子凡虽然在学术上有非凡的造诣，但说到底，终归是个年轻人。
    来到瑞士这样的度假胜地，自然是要好好游玩一下的。
    而且吧……
    虽然不如荷兰那么名扬海外，但实际上，瑞士除了名表、阿尔卑斯山之外，日内瓦的红灯区也是小有名气的……
    年轻人嘛，啧啧……
    王斌不去管这种事情。
    反正作为医生，安全卫士问题应该不需要自己提醒。
    ……
    于是一行人兵分三路。
    王斌教授一行前往位于瑞士西南部的小城洛桑，先行准备洛桑大学医院的对接事宜。
    老刀和吉娜，则前往瑞士西北部，与德国接壤的巴塞尔市。
    一方面是见家长，一方面是向母亲讲明现在的情况。
    剩下的人，则前往世界钟表之都，欧洲最有名的旅游城市之一，日内瓦。
    ……
    虽然听起来兵分三路好像相距遥远似的，但实际上吧……
    瑞士国土总面积才4万平方公里出头，还没哈尔滨大。
    而且几个城市之间的交通非常方便，根本没有什么距离感。
    至于说，张子凡执意要去日内瓦转转，当然不是特地去看钟表的，更不是去逛红灯区的。
    实际上，张子凡压根不知道，日内瓦这种城市会有红灯区。
    在他想来，日内瓦是大量国际组织总部所在地，治安和社会风气应该是一等一的棒，怎么会有这种灰色行业存在呢？
    这不科学嘛！
    其实这是张子凡没有考虑周详。
    仔细想想的话，也不难理解。
    要知道，里约奥运会发了45万个避孕套，南极几个科考站，一年也要用掉数万个避孕套……
    总之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帮国际组织的工作人员，人前正气凛然，人后说不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但这一切，纯洁善良得如同阿尔卑斯山上的小雪兔一样的张子凡同学并不知道。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日内瓦的世界卫生组织（who）总部。
    确切的说，是位于世卫组织总部里面的特殊药品储藏中心。
    之前粤省的锥虫病事件中，张子凡的悍马医疗战车就检测到过，治疗美洲锥虫病的孤儿药：苯并乙唑。
    这类孤儿药全世界都只有唯一一条生产线，全靠世卫组织拨款运行，根本不求盈利。
    所以这些药市面上根本见不到，就连印度人都懒得仿制。
    但张子凡的医疗战车可以自动破解孤儿药的分子式，并且拷贝储存一定单位的该种药品。
    当时，张子凡就设想着，有朝一日要去一趟瑞士世卫组织总部，搜集一大票孤儿药、特殊药在车上，做到有备无患。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张子凡又怎么能错过呢？
    ……
    悍马越野车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运来日内瓦。
    不过图谋已久的张子凡，早就提前将车子放进了系统空间里面。
    在日内瓦跟随大部队心不在焉地玩了半天，张子凡随便找了个借口单独外出一趟，并打了一部的士。
    来到世卫组织总部附近后，来不及欣赏这个世界医疗的最高机构，张子凡便匆匆找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钻了进去。
    正当他见四下无人，打算掏出自己的大车车的时候，忽然出现了几句法语，让张子凡浑身一个哆嗦。
    这几句话翻译成东北话的话，就是“大哥，做保健不？”
    张子凡机械地、缓缓地转过头去。
    只见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腰部满是夸张赘肉的，徐年半老的女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帅哥，包你满意哦！”
    她们搔首弄姿，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张子凡，并说出了那些年对中国游客的必杀之语，“而且还可以开发票的哟！”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上帝有点忙

    好在张子凡的身体素质也已经接近非人级别了，依靠着灵巧的闪避，他终于保住了自己的贞操。
    换了一处安全的巷子，张子凡放出了医疗战车。
    然后就像下片子一样，开始耐心等待。
    不得不说，世卫组织的孤儿药还真是多，甚至很多药品所治疗的疾病，张子凡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花了整整十分钟，张子凡打包带走了人类现代文明对抗罕见疾病的全部精华。
    想到这里，张子凡坐在出租车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排的司机师傅是一个猥琐的法国佬，他撇了撇嘴，说了一堆法语。
    翻译成东北话就是：“几个日内瓦的老娘们就这样了，来到巴黎你还不得起飞咯？”
    ……
    除了世卫组织总部之外，张子凡第二天还叫上了袁强，去另外一个地方进行参观。
    那就是总部位于瑞士巴塞尔的士卓曼公司。
    说起这家公司，非专业人士大概没有什么听闻，但口腔医生，以及有过种牙经历的患者，一定如雷贯耳了。
    士卓曼种植体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好，也是最贵的种植体。
    中国国内高端种植牙市场，士卓曼少说占据了七成以上的份额。
    浩然医院口腔医学中心去年一共种了900多个牙齿，其中有400多颗士卓曼种植体，总费用达到800万元.
    这个金额听听很多，但其实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给厂家打工。
    种植体本身的价格就不说了，上面的基台、转移杆、愈合帽、封闭螺丝等等，都是天价。
    纯钛的东西，楞是卖出了纯金的价格。
    这就是科学技术的力量的。
    习惯薅别人羊毛的张大院长，也不得不被这家瑞士公司狂薅。
    ……
    虽然从之前的种牙总数上来说，浩然医院称不上什么大客户。
    不过与其他单位普遍的螺旋上升不同，浩然医院的业务量是呈指数级上升的。
    这样的业务发展趋势，也让张子凡在士卓曼东海省的分中心那里有了不少说话的底气，搞来了一个参观士卓曼公司的机会。
    与袁强一起，两人在一名小胡子主管的陪同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参观了瑞士人的工厂。
    不得不说，整个流程工艺确实严丝合缝、非常精密。
    实际上，士卓曼原本就是一家钟表原件的供应厂商，对于金属加工工艺有着数百年的技术积累。
    只不过如今时代变了，机械表虽然依旧是富豪和小资们的宠儿，但对于全人类整体来说，机械钟表已经是日薄西山的东西了。
    相反，医疗才是最近几十年，全世界最赚钱的行业。
    种植牙这碗饭太香，士卓曼已经完全放弃了老本行。
    但技术积累是没有放弃的。
    张子凡不是德棍、德吹，但德国人在工艺上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瑞士的本质，基本上就是一半德国，一半法国，工业区主要是在德语区。
    而且这些年来，随着默大妈发功，大批难民涌入德国，在潜移默化之下，德国本土已经慢慢变样，反而是瑞士人，显得更德国一点。
    ……
    参观完工厂，小胡子主管问张子凡要不要拍几张照片带回去。
    张子凡看了看天色，已经比较迟了，就摇头拒绝了，这让小胡子非常惊讶。
    要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接待亚洲来的客人。
    这些亚洲客户，尤其是中国客户，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爱和外国人合影，尤其是穿着正装的外国人合影。
    这样似乎会显得更加专业。
    “张院长，你确定不需要合影吗？”
    小胡子非常奇怪，心想，这些亚洲人不就是要找几个看上去比较专业的白种人，在士卓曼的总部里合影，然后再把合影挂在诊所里面，以赢得患者的信任吗？
    你们大老远来瑞士，要的不就是这个吗？难不成你还能看懂生产工艺不成？
    “额……”
    张子凡不知道这是人家对于亚洲客户的常规操作，还以为这个小胡子特别热情来着。
    “小强，你和这位主管先生合影吧。”
    张子凡把皮球提给了袁强。
    袁强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与小胡子合了一张影。
    ……
    “谢谢你的招待，与dr.袁的合影还请好好珍藏，再见！”
    张子凡挥了挥手，带袁跟班离开了。
    直到这时候，小胡子才发现，他与袁强的合影还没打印或者传输给对方呢。
    真是奇怪的亚洲人！
    小胡子摇了摇头，随手将单反上的照片删除了。
    ……
    张子凡去参观士卓曼，当然不是去镀金拍照的。
    而是机会难得，特地来实地考察一下，一家高科技医疗企业是如何运营的。
    这种事情虽然距离如今的浩然医疗还很遥远。
    但毕竟一年前，张子凡和袁强吹过牛逼，浩然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医疗帝国。
    如今征服星辰大海没这本事，但带袁强来海边看一看，吹吹风，洗个脚，还是可以的。
    袁强也同样没有忘记那个夜晚，自己老板灌输的心灵鸡汤。
    两个男人在电车上，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
    张子凡这边的两项事宜进行的还算顺利，老刀那边却是一波三折。
    就算西方人比较开放，但女儿带男友回家，依然有着特殊的含义。
    这自然而然引起了科琳娜的警觉。
    母女两人之间的交锋，如果用简单的语言概括，就是如下的情景：
    “妈，我有男朋友了。”
    “哦，我的上帝，这可太好了！”
    “他四十岁了。”
    “哦，我的上帝，这可不行！”
    “他是四十岁的医生。”
    “哦，我的上帝，这可太好了！”
    “他是四十岁的中国医生。”
    “哦，我的上帝，这可不行！”
    “他是四十岁的中国医生，并且能够治好父亲的病！”
    “哦，我的上……等等，你确定没有遇到骗子吗？”
    ……
    总之，吉娜和老刀两人费尽口舌，终于让科琳娜相信，之前她预约的那位张子凡医生，不仅仅是一位运动康复方面的大师，也是一位杰出的神经外科医生。
    其实也不是老刀看上去多么令人信任，主要是手术的地点放在洛桑大学医院，非常令人信服。
    这是瑞士甚至是中欧最好的医院之一，她的丈夫也曾在那里做过治疗。
    比起那些神秘且让人难以琢磨的东方人，科琳娜更相信自己熟悉的事物。
    将办事不利的儿子殴打一顿之后，科琳娜带着舒马赫以及私人医疗团队，准备乘坐直升机前往洛桑。
    嗯，虽然卖掉了私人飞机，但她依然拥有一架私人直升机。
    原本一早就能抵达，不过老刀想起了张子凡关于直升机的忠告，坚持要等到山区雾气散尽才动身。
    于是，直到4天之后，三拨人才重新在洛桑汇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助攻

    “王，你说的病人就是他？”
    “这个……应该是吧……我也是刚知道……”
    看着医案文件上患者的全名，王斌真想一巴掌把张子凡扇飞。
    作为脑损伤领域的大拿，王斌当然知道舒马赫的事情。
    正是因为了解，王斌才知道里面的难度。
    欧洲最顶尖的医疗团队，花费了六七年时间，用掉了几亿欧元，最终都只能使舒马赫病情略有好转。
    你说我一个东边来的大夫，掺和这趟浑水干嘛？
    如果真能治好也就罢了，那自然是名利双收。
    可问题是，这玩意治不好啊，只能平白无故树敌。
    比如说，洛桑这边的医生，就对自己有点敌意了。
    就连老相好，洛桑大学医院脑外伤中心的康娜女士嘴上虽然没说，脸上也写满了不满。
    这不是单纯的捞过界，而是在公然质疑欧洲同行们的能力啊！
    摇了摇头，王斌只能装作没看见，低头研究起了手中的病历记录。
    在昏迷的7年中，舒马赫接受了无数次的脑部手术.
    王斌一眼就看出，其中划水手术占了一大半。
    基本就是开颅减压之类没啥风险，也没啥疗效，但收入可观的万金油手术。
    医案记录还显示，舒马赫甚至还接受了颇有“实验性”的干细胞治疗。
    王斌终于知道这7年20亿人民币的治疗费，究竟是怎么花掉了的。
    间充质干细胞的输注治疗，据说有一定的抗炎作用，能够促进损伤的组织再生和修复，还拥有良好的免疫调节能力。
    不过在王斌看来，这种极其昂贵的方法有多少真实功效，又有多少安慰剂效益，应该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谈论中医中药的时候，能否通过双盲实验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所谓双盲实验，就是建立两个小组，分别为治疗组和对照组。
    临床医生和接受治疗的患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组是实验组还是治疗组，都吃同样外形的药片，遵循同样流程的医嘱。
    这样，患者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得到真正的治疗，两组的数据自然就不会因为安慰剂效应而产生误差了。
    与此同时，由于参与实验的医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上的药物是否有效。
    这样的实验设计也尽可能地杜绝了医生通过暗示患者、差别治疗等方法干预实验结果的可能性。
    实事求是的说，有一部分传统中药确实是不能通过双盲测试的。
    但这种更没谱的干细胞疗法，同样也通不过测试。
    最主要的，还是那个老问题。
    根据熵增定律，物体不受到外力干预的话，就总是趋于更加紊乱。
    同样的道理，干细胞如果不经过人为的定向诱导分化，就不可能称心如意地分化出人们想要的组织细胞。
    想到这里，王斌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张子凡的想法。
    如果张子凡在伦敦提出的，神经元诱导分化新技术能够转入临床的话，或许能够定向诱导大脑相应区域组织的修复。
    但……
    这还是很难。
    大脑皮层的神经元之间联系十分广泛和复杂，在皮层的不同部位，各层的厚薄、各种神经细胞的分布和纤维的疏密都有差异。
    在实验室能够完成的定向诱导，在真人身上应用，还有许多技术障碍需要消除。
    而且……
    王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视了一个盲点。
    如果张子凡是打算使用神经元定向诱导的方法治疗舒马赫的话，为什么要让自己帮忙联系医院，联系手术室？
    这也不用立刻开刀吧？
    ……
    就在王斌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子凡也见到了自己的新客户，车王舒马克一家。
    网上很多人议论说，体育明星、流量鲜肉，对于社会没有多少贡献，却赚取了天文数字的钱财。
    科学家、军人、消防员，这些为社会做出积极贡献的人，却过着清贫的生活。
    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但其实科学家、军人也没有那么清贫，过上体面的生活一般也不难。
    当然，和明星们一比，那确实清贫、非常清贫。
    所以张子凡决定，今天要再一次为了广大科研工作者们打抱不平。
    通过把车王的钱，变成自己的钱，迈出科研人员与明星资产的平衡一小步。
    所以张子凡也没有和科琳娜客气，一开口就是3个小目标。
    老实说，这确实是良心价。
    之前舒马赫昏迷的时候，每年维持生命的费用在3亿人民币左右。
    如今虽然苏醒之后，费用有所下降，但依然会是一笔巨额的医疗费用。
    也就是说，张子凡只要舒马赫一年的续命费，就给他大修得七七八八。
    这笔买卖肯定非常划算。
    但科琳娜不这么想。
    虽然丈夫的治疗费很高，自己也经常被一些不怀好意的医生漫天要价。
    但一开口就是3800万欧元的医生，科琳娜还是第一次见到。
    “恕我直言，张医生，我并不认为花费这笔不必要的开支是理性的。”
    碍于女儿的面子，科琳娜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平静地说道，“而且你也知道，即便是卖房子、卖游艇、卖飞机，经过这么多年的治疗，我手中也已经没有多少多钱了。”
    听到科琳娜这么讲，张子凡还是感慨，这确实是个好女人啊。
    刚准备心软一下，将手术费抹零减半，吉娜开口了：“妈妈，我们还有钱的，很大一笔钱。”
    “你是说……”科琳娜皱起了眉头。
    “没错，就是父亲那部分需要亲自签字的财产！”
    吉娜转头对张子凡道，“我父亲昏迷前的总财产早就超过十亿欧元了，这些年里，其中不少地产和理财产品还有升值。”
    看着吉娜认真的表情，张子凡惊呆了。
    原来你们卖飞机、卖别墅，花了两三亿欧元，你们居然还有好几亿上十亿欧元的资产？
    甚至舒马赫有可能躺着就因为股票升值而财产翻倍？
    当然，前提买的是美股，而不是某股。
    十个亿啊！
    欧元啊！
    张子凡眨了眨眼睛，眼中泛起了贫穷的泪花。
    甚至还一度怀疑，科琳娜这么执着于治疗丈夫，会不会是想要解冻这些财产？
    不过转念想想就不太可能了。
    死了拿遗产，这不是更简单吗？
    张子凡摇了摇头，看来，世界上还是有真爱的。
    ……
    不过科琳娜显然不认同女儿的想法，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现实不允许。
    “吉娜，我早就咨询过经理人了，以你父亲现在的状态，是不具备民事能力的……”
    “所以我们才需要张医生拿出成果啊！”
    吉娜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可不是让父亲以现在的状态去拿钱，而是康复以后，再取出资金。
    我们可以和杜兰特先生的团队一样，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完成手术，同时签署协议，在手术成功的情况下，再以公益基金的形式支付额外的费用。”
    “这么做，张医生这边可以接受吗？”
    “我觉得可……”
    “妈妈，这肯定是让张医生吃亏了，不过只要父亲康复了，资金就不是问题了，我们可以在协议中追加一些钱，比如1000万欧的公益基金。”
    ……
    在屡屡送出神助攻之后，张子凡第一次觉得，这个长着粗狂面容的小姑娘，居然是这么滴可爱。
    老刀真是捡到宝了！
    当然了，见识过了这个娘们的败家能力之后，张子凡也为老刀的未来捏一把冷汗。
    但冷汗归冷汗，张子凡很快与吉娜母女达成了协议。
    一期手术费为800万欧元。
    二期康复治疗费为1000万欧元。
    当舒马赫康复且具备专业机构认可的民事行为能力之后，须向浩然医疗再无偿捐赠3000万欧元。
    也就是，这一系列总费用达到4800欧元，折合人民币3亿8千万。
    张子凡筹备的浩然医高专马上就要问世了，医院的二期工程也正如火如荼，惠利于切实困难群众的绿色通道也在正常运作。
    这笔大钱，张子凡虽然还没想好怎么花，但他势在必得。

 第二百二十八章 剥离头皮

    舒马赫的病案资料相当详细，不过为了严谨起见，洛桑大学医院还是对他做了再一次全面检查。
    检查结果并不出人意料。
    经过7年的折磨，舒马赫的神经系统、运动系统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害。
    最直观的就是，舒马赫如今的身高仅存1米60，体重不足45公斤。
    要知道，作为赛车选手和业余滑雪爱好者，舒马赫曾经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虽然从身材上说，相比他的老婆女儿不是那么魁梧，但1米74的身高也不算小矮子。
    正常人，随着年龄衰老也会出现身高变矮的现象。
    但舒马赫如今只有50岁，他的身高缩水与年龄的相关性并不大。
    所有这一切，都是伤病带来的，对于骨骼、肌肉、软骨的损害。
    ……
    经过长达3天的术前准备之后，手术在3月30日上午开始了。
    或许是手术太多次，失去了新闻价值，或许是老车王本身就已经过气了，更有可能的是，洛桑大学医院方面低调处理了相关宣传，总之这次手术并没有引起狗仔们的关注。
    在进入手术室的整个流程中，张子凡都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算不上很明确的敌意，但确实好像有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用轻蔑来形容更加恰当。
    王斌告诉张子凡，洛桑大学医院曾经给舒马赫做过三次手术，但都收效甚微。
    张子凡点点头，表示理解。
    同行相轻这种事，各行各业都有。
    还好有王斌这棵大树顶在前面，不然的，单凭自己，恐怕早就被轰出去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者高下，不是用嘴说出来的，不是靠辩论辩出来的，只要一场擂台就能立判。
    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也是一样的。
    所有的辩解和回击都是徒劳的，手术台才是证明自己的舞台。
    当然，张子凡也并没有和这些瑞士人怄气的想法，他对于老车王的病情确实有一些把握。
    如果说，舒马赫现在还是一个植物人，那张子凡多半是不敢接这个单子的。
    毕竟他对于脑部解剖称不上不熟悉，颅脑外科功底相对薄弱。
    但如今舒马赫已经苏醒，处在极其缓慢的恢复期中，自己这边又有一位世界级的颅脑专家，这样张子凡就有了施展的空间了。
    ……
    从本意上来说，王斌非常后悔当初草率地答应了张子凡。
    如果知道是给舒马赫手术，他是万万不愿意接手的。
    夸张点说，舒马赫的颅脑，和毛利小五郎的脖子、乾隆皇帝的藏画一样，都是千疮百孔的。
    王斌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上面够做点什么。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也都迟了。
    既然贪浩然医疗的实验项目，就只能含泪把自己约的手术做完。
    好在张子凡交给他的任务并不复杂，仅仅是常规的开颅术而已。
    此外，按照原本的计划，王斌拥有主刀资格，只要给张子凡办理欧盟的三级临时医疗许可证就可以了。
    不过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王斌宁可大费周章，也给张子凡搞到了一级医疗许可。
    王斌主动退位让贤，自己做副主刀，让张子凡做主刀。
    同时，整个手术他分文不取。
    这不是王斌风格高，也不完全是他担心医疗责任风险。
    而是因为，身为燕山医院副院长的王斌，今年下半年就有可能调任进卫生部，正式踏入仕途。
    学而优则仕，这也是技术官僚常见的升迁途径。
    如今钱对于王斌来说真的没有吸引力，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调入部里。
    ……
    手术室中，除了“主刀”张子凡、“副主刀”王斌、器械护士石晓雅、一助孙辉、二助袁强外，还有几名洛桑方面的麻醉师和外科医生、护士。
    洛桑医院的外科医生与其说是观摩手术，不如说是来监视手术的。
    虽然签署了正规的权责申明，但万一张子凡他们在手术室里胡搞，洛桑医院肯定少不了科琳娜的律师的一番纠缠。
    更何况，张子凡怀疑，科琳娜甚至很有可能亲自委托了这些医生来监视。
    不过这都是应有之义，张子凡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总得来说，作为一名医者，张子凡还是很有同理之心的，不会因为患者正当的谨慎和质疑而生气。
    ……
    舒马赫躺在手术室上，干瘪无力，看上去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霍比特人。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科琳娜以及医疗团队从来没有公布过他的照片的原因。
    这样的形象确实太毁灭当初的美好了。
    甚至前两年，舒马赫还处于昏迷中时，见过他的亲友中不少人都说，舒马赫应该立刻安乐死，带着尊严死去。
    而如今的舒马赫，比他们那时候看到的，更加形象尽毁。
    为了方便手术，他全部的头发、眉毛、胡须都已经被剔除。
    因为反复手术而凹凸不平的脑袋上，用笔或者各色各样的手术标记。
    这些由点、线、叉和圆圈组成复杂的图案，绝对与美感没有一点点关联。
    全身麻醉诱导、术区消毒铺巾，手术正式开始。
    开颅术开颅术，自然需要开颅。
    具体来说，便是剥开患者的头皮、分离颅骨、切开硬脑膜，暴露脑组织。
    剥离头皮这样粗笨的事情极其耗费体力，自然不是由主刀来做的。
    王斌说是中青年人才，其实也接近50岁了。
    这样的年龄，不可能事事亲为。
    孙辉按照习惯，准备上前做这件苦差事。
    张子凡朝袁强使了一个眼色，袁强会意，连忙说道：“我来！”
    “咦？你不是头颈外科医生吗？”孙辉有些奇怪，“也会做头皮分离？”
    “颌骨颅骨不分家啊，好多lefort3型骨折也都会涉及到颅部。”
    袁强简短解释了一下，又道，“按照划线的区域切开就可以了，对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袁强便开始落刀。
    所谓内行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袁强的表现让王斌和孙辉，甚至是围观吃瓜的瑞士医生们都眼前一亮。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电钻和铣刀

    作为张子凡的御用助手，袁强的成长进步是惊人的。
    这主要有三个原因。
    首先，对于张子凡亲自教导的人，【名师光环】拥有加倍效果。
    袁强无疑就是张子凡教导最多的人。
    其次，张子凡平时做手术，经常性会爆出一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小道具。
    比如可以让学习能力在五分钟内翻倍的【鬼画符】，略微增强视感的【犬用狗眼药水】，吃了不长蛀牙的【奶油小糖果】，增加1秒钟寿命的【明代蛤蜊】……
    这些东西，有些张子凡留着给有需要的人。
    比如把【奶油小糖果】送给特别爱吃的甜食的杨婷婷。
    有些，比如说那个【鬼画符】，就随手丢给手术台上的人了。
    袁强、石晓雅、宁静、包廷伟、苏飞翔，这些常年混迹手术室的职工，也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得到了一部分额外提升。
    当然，最后也是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袁强自身的努力。
    活菩萨不救该死鬼。
    如果烂泥扶不上墙，张子凡自然也不会重点培养。
    又或者，像那个李勇一样，取得一些进步，就心生自满，甚至对医院的忠诚度下降，那么张子凡就更不会把他放在身边拎包了。
    实际上，作为从农村考到985大学，又获得保研资格的学生，袁强的学习能力是出类拔萃的。
    只要心态调整过来，就算没有张子凡的帮助，袁强也能取得成功，至少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二级医院主任级医生。
    当然了，如果他没有遇到张子凡，如果没有进入浩然医院，他的心态究竟能不能调整过来，或者说，在年华消逝前调整过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
    “这么稳的持刀，没有三五百台以上的实战手术，是培养不出来的。”
    王斌心中暗自将袁强与自己的学生们做了比较。
    他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虽然比不上孙辉，但这位年轻的袁医生，手术水平很可能要比吴倩文更高！
    作为自己唯一一名女弟子，吴倩文受限于性别，手术能力相对有限。
    但那也是普通三甲医院主刀的水平啊！
    更何况，这个小袁医生才几岁？
    王斌想到了张子凡，又想到了孔祥。
    难道这些少年天才都具备特殊的脑电波，可以心心相惜，互相抱团的吗？
    “不要紧张，就当在自己医院。”
    这时候，张子凡沉稳的声音打断了王斌的思路。
    只见在张子凡的提醒下，那个年轻医生居然真深吸一口气，接着，发挥得更加出色了。
    ……
    仅仅用了三分钟时间，袁强就在孙辉的指点下，将相应的头皮游离完毕。
    看着眼前有些血腥的一幕，张子凡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剥离头皮的情景。
    那是一个喝醉酒后开摩托车的哥们，车子翻了，标准的用脸着地。
    整张脸从额头到下巴，全都成了一张饼。
    嗯，或许说是饼，那有点夸张了，但确实是扁成了一个平面。
    而很幸运的，这位老兄虽然脑脊液不停地从鼻子里漏出来，但大脑却没有受到损伤。
    最终的手术方案，便是从一侧耳朵到另一侧耳朵，经头顶百会穴切开，将整张脸皮，从上之下剥离至鼻唇部，进行颧弓、鼻骨、颞骨、眉弓等部位的拼接。
    而当时，张子凡做的就是袁强如今的工作。
    看着双手小心心捧着头皮游离瓣，用头皮夹固定的袁强，张子凡满眼都是当年青涩的自己。
    只不过，自己当年的剥皮技术可没有得到任何表扬，实属菜鸡一枚。
    “滋滋滋——”
    这时候，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电钻声，将张子凡从往昔回忆中惊醒。
    只见一直以来，都以和善油腻的中年老男人形象出现的王斌教授，此时手持电钻，一步步逼近了患者。
    这可比拿骨钳的口外医生猛多了啊！
    不得不说，帽子、口罩、眼睛、松松垮垮染有血迹的倒背衣，手术医生的形象实在是太容易联想到变态杀人狂了。
    张子凡甚至一瞬间，都觉得老王在口罩下面扯着嘴角狞笑。
    自己是不是应该对王教授更尊重一点？
    张子凡不由得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
    王斌自然不知道张子凡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在孙辉的帮助下，将患者固定在头架上，开始在颅骨上打孔。
    开颅手术之间其实差别也是巨大的。
    既可以只是打一个小孔，用来减轻颅内气压，也可以是像现在这样，掀开几乎整个“脑壳”。
    这是张子凡要求的，尽量暴露全部脑组织，王斌只是照做。
    颅骨开得大，风险自然也更大，这就是显示老王同志技术的时候了。
    开颅手术的风险主要包括出血、感染、器质性癫痫、术后血肿、术中脑水肿等现象。
    而老王这几钻头下去，就关系着许多风险发生的概率。
    张子凡虽然不会打孔，但会看。
    别忘了，如果愿意，他可是能透过牙槽骨看到埋伏齿的挂壁，自然也能看到颅骨下面的组织。
    老王打的孔，之后将用线锯和铣刀连接起来，将整个颅骨掀开的。
    因此孔的位置、深度非常有讲究。
    如果打得太深，无疑会损伤脑组织，打得太浅，又不方便锯子的操作。
    而在张子凡的注视下，老王手持电钻，一边对比着ct图像，一边钻孔。
    最后的结果居然全都差距不大。
    这就是二十多年手术积累下来的功力了。
    要不怎么说，50岁是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呢！
    接着，王斌教授用铣刀将电钻小孔之间连接取来，形成了一个环形。
    这时候，孙辉上前协助，两人一同打开了患者的大脑。
    不，这么说还不对。
    在大脑和颅骨之间，还有最后一道屏障。
    那就是硬脑膜。
    硬脑膜，顾名思义，质地还是很厚实和坚韧的。
    但说到底，它也只是一张膜。
    要在如同豆腐一般柔软的脑子上，切开一张膜，其难度可想而知。
    不过对于王斌这个级别的大牛来说，这不算什么。
    很快，十字形切开的硬脑膜，四个角被悬吊固定起来。
    至此，大家印象中，千沟百壑的大脑终于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而做完这一切，王教授挥了挥满是鲜血的双手，示意张子凡开始接下来的操作。

 第二百三十章 王斌的困惑

    虽然这么说不对，甚至有点不尊重患者。
    但当张子凡第一次近距离，从冠状位的视野看一个打开的头颅时，里面粉红色的脑组织，确实不由地让人联想到新鲜的猴脑。
    尤其是为了充分固定患者的颅部，整个脑袋被烧烤架一样的头架死死固定住，更是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即便是张子凡这样有着充分颅颌部手术经验的专业人士，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心中打鼓，如果是普通人观摩，确实会让人留下终身阴影。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现代医疗机构大部分手术不允许无关人员，包括患者家属在内的人观看的原因之一吧。
    不仅仅是预防纠纷，更是为了保护家属的心灵。
    这就不得不提欧洲医学在蛮荒时代是多么的愚昧了。
    如今好歹大家还是隔着屏幕，想要看一看亲人的手术。
    在过去，欧洲的医生可都是当众表演技术，甚至收取门票的。
    没错。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无菌观念，没有什么隐私保护。
    东方的产婆好歹还懂找个干净的房间，打盆干净的热水。
    可这些坚信“绅士的手必然是洁净”的欧洲医生，不但一年到头从不洗手，更会选择在大学的阶梯讲堂中、城市剧场中、或者他私人拥有的所谓“手术室”中进行手术。
    需要手术的病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被医生们使用各种放入满清十大酷刑中也能无缝对接的刑具，哦不，手术器械当众屠宰。
    而围观手术的观众，则随着患者痛苦的嘶嚎声，发出阵阵欢呼和掌声。
    与其说，他们是来看手术的，不如说，是来看恐怖表演的。
    当然，与恐怖表演不同的是，医生如果当场折磨死了患者，还是不会受到好评的。
    大家更乐于将掌声和荣誉给予那些出血最少，但切割肢体面积最大的手术高手。
    如果此刻的张子凡能够穿越回那个年代，一定会成为佛罗伦萨和威尼斯最有名望的医生。
    此时的他，小心翼翼地在显微镜下，使用显微剪刀，锐性分离蛛网膜下结构。
    这与许多手术的要求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甲状腺、腮腺等头颈部腺体的手术，一般要求术者尽量以钝性分离的方法分离疏松组织。
    所谓钝性分离，简单来说就是尽量不使用剪、切的方法分离组织。
    而是采用血管钳、刀柄、剪刀的钝面，或者是医生的手指，一点一点撑开、挤压、轻微撕脱组织。
    与钝性分离相对应的，就是锐性分离了。
    锐性分离很简单，就是用手术刀或剪刀切割与剪开的文艺说法而已，本质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很显然，钝性分离有很多好处。
    第一、它可以减少微血管、神经、肌纤维的断裂的风险。
    吃过牛肉干的人都知道，顺着牛肉纤维的纹理，可以很简单将其钝性分离，但想要破坏纤维，垂直其方向撕开，就非常困难了。
    第二、也是更加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钝性分离能最大程度上减少组织出血。
    出血永远是手术医生的最大敌人。
    无论是出血导致血容量下降，还是出血影响局部视野，又或者外溢血液造成局部气道的堵塞，都是让人头疼且危险的事。
    “xx医院第一刀”，这种称呼，一般都是手术室配台护士叫出来的。
    而获得这一殊荣的大夫，除了对于人体解剖熟悉，同时也都有着出色的钝性分离技术。
    当然，钝性分离技术也有局限性，总有一些地方是非剪断不可的。
    因此在临床实践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两者结合应用，优先钝性分离。
    不过到了脑部手术，事情就反了过来。
    道理很简单，钝性分离本质上损伤是要比锐性分离大的。
    组织上割一刀，只要不是割到神经血管之类的，四五天就能愈合，且损伤区域非常局限。
    但如果是钝性分离造成的牵拉损伤、挤压损伤、甚至是局部组织撕裂，半个月都未必能痊愈。
    这种损伤的加重，对于绝大部分手术来说是无所谓的，反正利远大于弊。
    可脑部手术不一样。
    脑组织太脆弱了。
    肌肉、结缔组织被压一压，哪怕压坏了也没有什么大关系，脑组织可不行。
    大脑是人体最脆弱的器官。
    人体之所以拥有坚硬无比的颅骨，就是为了避免大脑受到外力损伤。
    任何不恰当的挤压，都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比如造成医源性癫痫。
    总之，大脑是一个娇贵而无比重要的器官，必须小心对待。
    ……
    老实说，过去几年间经手的神经外科医生都不是庸才，因此舒马赫大脑皮层表面的组织，该修复的都已经修复了。
    不过对于神经元再连接，世界上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比张子凡更加擅长了。
    在手术的前半小时中，张子凡在显微器械的帮助下，对受损组织锐性分离，并加以严密的再连接。
    然而这在王斌看来，场景就很诡异了。
    首先他发现，就算没有自己的指点，张子凡也总能非常准确地找到原有有修复的创区。
    甚至有一些区域，因为视野的关系，就连王斌自己都没有发现有损伤后修复痕迹，但张子凡依然很快找到了。
    这说明，要么张子凡对于脑部的解剖结构有着过人的了解，要么就是他有其他的秘诀。
    前者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如果确实是那样的话，张子凡完全没有理由请求自己进行打开颅脑的步骤。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张子凡对于神经损伤确实有自己独特的判断技巧。
    这让王斌想到了孔祥的论文《神经束性质分析的临床应用及相关证据》。
    在这篇比较粗糙的论文中，孔祥提出了在显微条件下初步分辨视神经术性质的方法。
    王斌看过这篇论文，却对这种方法可行性存疑，因为它根本没有量化标准。
    临床判断方法这种东西，全世界有数不清的流派。
    一旦缺乏量化标准，自然而然就会受到质疑。
    就拿最被人津津乐道，且引战不断的中医脉诊来说。
    在王斌看来，本质上，脉诊就是通过触碰患者手腕部，感受桡动脉壁因心脏搏动所引起的压力变化而已。
    因此，从很多角度来说，脉诊和用听筒听心跳时等价的，而后者明显更加直观。
    最多最多，你指尖特别灵敏，可以感受到血管弹性、血液粘滞度这些信息。
    但这充其量也就是能管中窥豹，掌握一部分心血管系统的信息罢了，远不如心音中包含的瓣膜信息有价值。
    想靠这个来判断一个人全身的病情，是完全不现实的。
    而孔祥提出的视神经束性质的临床分型方法，王斌觉得同样不靠谱。
    尽管孔祥在论文中说，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能将判断的正确率提升到63%以上。
    甚至他设计了一个双盲测试，将结果附在了论文上。
    但在王斌看来，这个实验研究的病例只有二十多人，样本太小，p值也太大了，回归度不够。
    本身视神经就只有两种，瞎猜正确率都有50%，运气好点到63%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看着张子凡迅速熟练的判断，王斌的信念有点动摇了。
    其实放下一开始的成见仔细想想的话，听心音、呼吸音、叩诊这些现代医学常用的基础检查手段，同样也充斥着主观判断。
    一个不典型的叩击音究竟是清音还是浊音，依然需要医者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经验积累。

 第二百三十一章 回有几种切法？

    所以……
    除了派学生去参与神经元诱导的基础研究外，是不是也应该让几个临床技术不错的学生，去浩然医院进修试试看？
    这个想法让王斌自己都吓了一跳。
    燕山医院作为卫生部直属的亲儿子，医院的医生不是没有派出去外院进修过。
    但去的对象，不是旅欧就是访美，就连日本的医院也是看不上的，更不要说国内的医院了。
    将主力医生送去南方的一家民营医院进修……
    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自己立刻就会被口水喷死吧！
    王斌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
    眼前这位张院长手里虽然没停过，找位置也找得很准，但谁知道他的再修复有没有效果呢？
    说不定只是故弄玄虚吧？
    这就是张子凡让王斌第二个难以理解的行为了。
    由于脑组织的质地像极了豆腐，因此钝性分离只能作为次要手段。
    所以一般进行脑外手术，手术器械是非常独特的双极电刀。
    所谓双极电刀，是一种类似z形的枪状镊子。
    整个手术主要通过双极烧灼显微剪刀锐性分离，配合吸引器钝性分离这一系列动作完成。
    王斌一早就介绍过双击电刀的使用方法，并表示可以与张子凡配合手术。
    当然，王斌所谓的“手术”，就是开颅后随便找个坏死灶灼烧一下，然后就收工而已，而不是像张子凡这样搞大工程。
    但问题是，张子凡压根就没有使用双极电刀的意思，按照他的说法，双极电刀的损伤太大了，不适合今天的手术。
    张子凡自始至终，使用的手术器械都由石晓雅提供的。
    除了常见显微剪刀、脑压板等脑外科常用器械之外，就是一个特殊的车针、以及一把小功率的电凝刀而已。
    嗯，在王斌看来，张子凡的这把电凝刀确实功率很小，不过电凝效果看起来很不错，难怪要千里迢迢带来欧洲了。
    ……
    如果张子凡知道王斌的想法，一定会忍不住摇头，自己手里的电凝刀其实不是功率小，而是烟小而已。
    这把【微创电刀】还是差不多一年前，张子凡在美国做手术时得到的系统物品。
    除了创伤比较小以外，这把电刀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产生的烟雾和烤肉气味减少50%。
    天可怜见，烤肉，尤其是灼烧脂肪的气味就已经很让人难以接受了，更不要说烧灼脑子。
    脑子里基本都是脂肪！
    张子凡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多亏这把【微创电刀】保住自己的嗅觉。
    另外一方面，张子凡不选择双极电刀确实有自己的理由。
    第一就是张子凡之前说的，如果使用电刀烧灼，对于组织的损伤确实比较大。
    第二则是，张子凡在头颈外科技能达到s级之后，获得了新的特殊技能【血管限流】。
    双极电刀的优势就是在切割的同时，还具有电凝功能，随时可以止血，减小的术中出血。
    而拥有了【血管限流】的技能之后，张子凡可以控制局部供血的流速，使得微创手术的出血达到最低。
    不过【血管限流】也并不是可以无限限流的。
    大脑是高度依赖血氧供应的器官。
    人的大脑仅仅只占体重的2%左右，氧气消耗却超过25%。
    如果是学习考试的时候，大脑还会进一步充血，耗氧量可以飙升到四成以上。
    因此，如果长时间切断脑组织的血液供应，会造成脑组织的不可逆性坏死。
    因此张子凡必须在23分钟之内完成一个区域的手术，然后使用【万能胶水】止住损伤血管。
    当创面过大，万不得已的时候，张子凡才会使用【微创电刀】电凝止血。
    即便如此【微创电刀】也要比双极电刀的损伤要小得多。
    ……
    就在王斌于一旁天人交战的时候，张子凡已经完成了大脑表面的损伤修复。
    在张子凡的视野中，一个个黄色图标都变成了浅绿色或者浅黄色。
    想要它们转变成为代表完全健康的深绿色，还需要不少时间和后续支持治疗。
    然而，还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图标，依然在视野中央，十分醒目。
    张子凡看了看一旁挂壁显示屏上的ct影像。
    在ct图像上，这一区域显影并不明显。
    甚至可以说，其图像与正常脑组织密度、结构并无差异。
    至今为止，它都没有被任何一名脑外医生诊断、治疗过。
    而它的位置，并非在大脑的表面，而是在脑裂的深部。
    大脑不是平整的，所谓脑裂，就是侧裂、纵列、小脑幕以及脑回之间较深的沟壑。
    大脑较浅的损伤，可以通过脑裂的天然通道进行手术。
    虽然说大脑像豆腐，不经碰，但就算是豆腐，也是有一定弹性的，禁得住轻微牵拉，暴露的空间足以手术。
    可一旦受损部位过深，那么简单的牵拉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了。
    强行牵拉，将会非常危险。
    解决的方法，说起来也很简单。
    那就是外科医生最常做的事情：切开！
    遇事不决切一刀，这是外科医生的金科玉律，很可能就是从蛮荒时代的欧洲“兽医”这里继承下来的。
    这虽然野蛮，但是管用。
    顺着脑回间的脑沟切开，用学术的语言说，叫做脑沟造瘘。
    瘘就是管道，造瘘就是人为制造一条通入大脑内部的管道。
    很显然，为了避免增加创伤，必须选择最短、最安全的路径造瘘，以最大程度保护脑组织。
    根据ct影像，在患者体表上画出最短路径下的病灶投影，手术切开进入。
    这就是一个脑外医生的看家本领了。
    年轻医生需要借助计算机辅助测量很久，大佬们直接目测就八九不离十。
    但问题是，这些事情都是术前做的。
    而如今，张子凡是切开颅骨后，才在术中发现的红色大病灶。
    究竟应该如何切开造瘘，张子凡有些迟疑。
    尝试着使用【预设之眼】进行路径分析，但没有一个自创术式的完成度在80%以上。
    果然，不站前人肩膀，自己瞎琢磨是没有用的。
    张子凡抬起头，向身旁苦思冥想着的王斌教授问道：“老王同志，你说，这脑回有几种切法？”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全都要

    事实证明，脑回的切法要比茴字的写法要多。
    王斌一连讲了七种不同的造瘘方法，都可以抵达脑裂深部。
    王斌一边说，张子凡一边使用【预设之眼】进行预设。
    很明显，这些经过了数代脑外科医生经验总结出来的术式，要比张子凡这个半吊子自己琢磨的要强。
    张子凡能在头颈外科领域对术式大胆创新，主要还是本身就有不错的经验积累。
    而之前的肺切除等手术，与其说是术式创新，不如说是利用对微结构的把控完善原有术式。
    这一台脑部手术的前半程也是这样。
    ……
    有了王斌的强力指导，张子凡很快就找出了最适宜舒马赫的手术方案。
    那就是经大脑侧裂、蛛网膜间隙造瘘进入手术区域。
    按照【预设之眼】的提示，走这条通道，对于大脑该区域的功能损伤在12%以下。
    有了大方向，张子凡尝试着稍作改良，最终将损伤降低到了10.7%。
    其实如果在多花一点时间是有可能将局部损伤降低到10%以下的。
    但如今患者处于开颅手状态下，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容不得张子凡使用穷举法来找到最佳方案。
    因此，有了相对靠谱的术式之后，张子凡立刻再次拿起了微创手术刀。
    “你真的准备进入深部手术！！？”
    看到张子凡的架势，王斌教授被吓了一跳。
    虽然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他隐约有了一点预感，可他真没料到，张子凡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现场能听得懂中国话的，都是自己人。
    王斌教授也就没有什么避讳地道：“小张院长，你的手术技艺、手术嗅觉，我都是很佩服的，这种东西当你一拿起手术刀，大家就都能看见了。”
    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用词，他接着道，“但我想你也不否认，你对于脑神经解剖结构的掌握是比较差的，在基本功不扎实的情况下，贸贸然出手，这可是临床医生的大忌讳啊！
    况且，这个病例也不普通，一方面，病人是公众人物，一旦出现医疗事故，必然是万众瞩目。
    另一方面，他之前由欧洲顶尖的脑外科医生反复治疗，说是治无可治也不为过。
    咱们这次手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患者的状况能好一丁点，那都是我们的大功劳，没有必要去冒险。”
    “谢谢你，王老哥！”
    张子凡知道王斌说的都是真心话，是为了自己好，是作为一个医界老人对年轻人的肺腑之言。
    所以他一点都没有介意，更没有炫技打脸对方的心思。
    张子凡点头道：“我会尽可能小心的，不过我还是想要试试，如果看到病灶而不处理，作为医生，我会一辈子内疚的。”
    “病灶？你说的病灶到底在哪里？”
    王斌困惑的看着ct图像和mri图像。
    由于严重的损伤以及多次手术，舒马赫的脑内情况很复杂，但王斌在手术前至少已经看过十遍了，该发现的坑，应该都已经发现了才对。
    “视觉皮层轴界面下，距离中央后回5公分左右，角回、距状沟成角45度处，老哥你再仔细看一看。”
    张子凡说了一句，接着，便低下头，落下了第一刀。
    而王斌则愣了片刻，才连忙请一旁的瑞士医生调整了屏幕中，ct切层的角度和方向。
    果然，随着图像逐渐清晰，在画面中，确实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高密度影。
    所谓高密度影，在ct上呈像是发白的区域。
    使用ct软件可以直接用鼠标取得某一区域的密度。
    一般来说，脑组织由于富含脂肪，在ct上密度是偏低的，大约在22左右。
    如果有脑出血，那么密度将会升高到60以上。
    然而如今出现的高密度影极其模糊，与周围组织相比，只是略微的变浅，如果没有张子凡提醒，完全难以发现。
    瑞士医生测了测局部的密度，只有28左右，最高也没有超过30。
    虽然母语是法语，但王斌分明从这个瑞士人嘴中听到了一声f开头的词语。
    这都能看出来，亚洲人的眯眯眼这么能聚光的吗？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相反，他立马对自己刚才的粗鄙之语表示道歉，“王教授，太抱歉了，我真的是非常惊讶，您和您伙伴的技术令人惊艳！”
    王斌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这种明知道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却不得不舔自己一波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王斌美汁汁儿。
    ……
    大约十分钟后，张子凡按照王斌提供、自己改良的术式建立了瘘道。
    比起切开别的组织器官，张子凡的这次切开，显然用掉了更多的时间。
    食神里面说，最考验刀工的菜是豆腐雕刻。
    同样的，在脑组织上动刀，对于外科刀工也是一次极致的考验。
    一旁协助的王斌和孙辉，连忙用脑压板轻轻拨开组织，红色图标所标注的病灶终于直接暴露在张子凡的视野当中了。
    这并非是一个出血点。
    实际上，受伤后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不可能还存在活动性出血点了。
    但张子凡估计，7年前，这里应该确实是一处隐蔽的微小挫裂伤，确实出现过小出血点。
    不过由于损伤微小，并没有被当时的手术医生重视。
    可是在后面的自愈过程中，该处挫裂伤的脑组织并没有正常恢复，而是出现了胶质增生和脑组织黏连瘢痕。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的神经元突触无法正常的连接了。
    这是极其麻烦的状况。
    一般来说，在临床上，对这种陈旧性的脑挫伤后遗病灶，主张非手术治疗。
    所谓非手术治疗，就是给病人用一些类似高压氧、理疗、按摩、针灸之类功能训练。
    但这些功能训练能有多大作用，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又或者说“死马当作活马医”。
    实际上，当初科琳娜让儿子去请张子凡来瑞士，就是让他来当按摩师，给舒马赫做功能训练的。
    只不过，本以为请的是加菲猫，其实请来的是野心勃勃的大老虎。
    张子凡看重的不仅仅是几万欧的理疗费，而是手术费、复健费我全都要。

 第二百三十三章 S市离魔都挺近的吧？

    说白了，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用手术解决问题是本能。
    比如说除淋巴瘤之外的大部分癌症，当医生告诉家属说不再考虑手术方案，而推荐尝试所谓细胞疗法、中医调理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听天由命了。
    虽然残酷，却是事实。
    而在脑外手术中，对于颅脑挫伤陈旧性瘢痕不进行手术，同样也是因为不能，而不是因为不愿。
    虽然常说，遇事不决切一刀，但大脑，是万万不能乱切的！
    当年葡萄牙医师莫尼兹创造了前额叶脑切除术治疗精神障碍，风靡一时。
    莫尼兹本人甚至因此获得了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
    但后来的故事告诉世人，这项手术不是天使，而是魔鬼。
    可怕的并发症接踵而至，一个个手术病人成为了真正的“the walking dead”。
    因此如今神经外科医生切除脑组织的时候，愈发的谨慎，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出这一步的。
    可如今的舒马赫，本就没有什么生活质量和性格可言，所以手术弊端倒似乎没有那么大了。
    不过在拥有了【解构/重构之眼】的情况下，张子凡的手术方案不仅仅只是切除。
    将患区的脑组织部分切下后，张子凡根据神经元的走向，对其重排。
    这原理与之前对李超右眼的改造有相似之处。
    不过大脑的神经元远比视神经要复杂得多。
    即便是张子凡，也不可能在手术台上完全将这些神经突触连接好。
    好在还有别的办法。
    张子凡之前为了怼臭狗屎而研究的神经元定向诱导分化方法，在这个病例上也能发挥作用。
    简单来说，在手术台上，张子凡用切除下来的瘢痕脑组织作为骨架，搭建好了创区修复的基本结构。
    而在后期，可以使用定向分化的神经元作为充填材料，以注射或者二期手术的方式，充填进骨架之间。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骨架之间的空隙必须保护起来。
    不然几周后做二期手术，这些空隙早就被纤维结缔组织所占满了。
    这个问题对于神经外科医生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但对于牙科出生的张子凡，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预防纤维结缔组织占空间，这是每一个种牙大夫必须面对的问题。
    一旦在人工牙根边上，诱导的骨组织还没生成之前纤维结缔组织就爬行进去了，这颗种植牙就会松动失败。
    所以张子凡立刻让袁强脱掉手术服，赶去换衣间将包裹中的牙科用胶原膜拿了过来。
    这些胶原膜还是从士卓曼赠送的赠品，真是无巧不成书。
    牙科胶原膜的主要成分是猪大肠的肠膜。
    舒马赫作为一个德国人，张子凡猜测他应该爱吃猪肉香肠，不会因为宗教原因而决绝猪制品。
    张子凡便将胶原膜覆盖在脑瘢痕组织支架上，隔绝了成纤维细胞进入生长的可能性。
    至此，一期手术基本完成。
    接下来，
    器械对数。
    硬脑膜缝合。
    放置引流器。
    安装头骨，钛板连接。
    头皮以皮钉缝合。
    完美！
    ……
    与王斌教授一起走出手术室，张子凡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扭扭捏捏的。
    “老王，你有什么事吗？”
    一起上过手术台，对医生来说，不亚于一起扛过枪的矫情了。
    张子凡也就有事叫王哥，没事叫老王了。
    王斌踟蹰了一下，忽然说道：“那个……你们医院在s市吧？”
    “没错啊，怎么？”
    “那个……s市与魔都挺近的吧？”
    “这不废话嘛，一小时就到啦！老王到底啥事啊？”
    “这个……魔都医学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从北京过去挺不方便的……要不来你们这边先待上一段时间？”
    ……
    张子凡终于搞懂老王在搞什么鬼了。
    今年的魔都医学年会在4月中旬，离现在满打满算还有半个月呢！
    哪有为了方便，提前半个月在s市候着的？
    这又不是两三百年前进京赶考，生怕路上遇到个聂小倩耽误行程。
    就老王这模样的，就算建国后允许成精，聂小倩也瞅不上啊！
    聂小倩她姥姥倒是有可能。
    总之，老王死皮赖脸要去s市，绝对是因为这台手术。
    根据张子凡术前与科琳娜签署的医疗合同，舒马赫术后一周内，将被专机送往s市，进行后续的康复治疗。
    虽然马上就要踏上仕途，但技术官僚技术官僚，还是离不开技术的。
    况且，王斌对神经外科沉淫一生，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如今看到了这样颠覆性的手术，自然要跟踪到底了。
    无论成与不成，王斌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至于说偷师那么一两手，倒也不至于。
    毕竟如今这个年代，已经不兴敝帚自珍这一套了。
    如果张子凡这边敢成功，王斌就敢申请派员来浩然医院进修。
    什么部直第一医院的尊严，什么全国老年病最强医院的名声……
    统统滚到一边去吧！
    就算院长，不，就算部里的领导来讯问，有这份病案在，王斌都敢怼回去。
    ……
    对于王斌教授来院观摩，张子凡还是非常欢迎的。
    不仅仅是学术上的原因。
    也不仅仅是谗他的那些学生，准备策反一两个的原因。
    而是因为，王斌教授作为燕山医院副院长，本身的身份就很特殊。
    燕山医院是卫生部直属第一医院、全国最好的老年病医院，位于帝都市中心。
    这样的地位，这样的环境，这家燕山医院的工作重心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做好保障，始终是燕山医院的第一要务。
    更不用说，神经性疾病本就是老年病中的一个重点，是日常保障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些，张子凡是也是清楚的。
    作为一家民营医院，浩然肯定是不合适做这方面保障服务的。
    张子凡也不敢想，也不敢问。
    反正老王想要来学啥，他就教啥。
    至于报酬这种事，都在心照不宣中了。
    随着医院的发展，与上头打交道是迟早的事情。
    毕竟随着几个顶流体育明星的复健，浩然医院，至少是浩然医院某些领域的技术不被上头重视是不可能的。
    提前和老王交个朋友，搭上桥梁，躲在燕山医院后面疯狂输出，也挺好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 舒马赫说话了

    从大西洋吹来，自阿尔卑斯回流的凉风，确实清新。
    春天的洛桑气候宜人。
    即便如此，科琳娜也已经两天没有呼吸到户外的新鲜空气了。
    手术后的三天中，她一直呆在洛桑医院里面。
    层流病房中，所有的空气都经过净化设备的处理，满满都是现代工业力量的诚意，完全没有大自然的气息。
    为了预防颅内感染，医院安排了最好的层流病房，所有的用品也都接受消毒。
    不过无论再严密的措施，终归还是有风险的。
    比如说，很多真菌对紫外线有强大的免疫力，所以即便消毒，有时候病房中也会出现真菌感染的现象。
    更不用说，人体体表、呼吸道、消化道中本身就是有菌的，无法做到彻底灭菌。
    好在感染病并没有发生，各种数据都显示舒马赫的生命指征十分平稳。
    但他迟迟没有苏醒，还是让科琳娜放心不下。
    她不禁想到，是不是不应该冒这个险？
    毕竟自从一年前丈夫苏醒，虽然无法说话、无法交流，甚至连是不是真的有意识，都很难说得清楚。
    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苏醒了，告别了植物人的状态。
    这一次手术，是他苏醒后的第一次大手术。
    该不会一切又回到原点，再次沉睡过去吧？
    ……
    就在科琳娜心中无比纠结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本能地，她立刻从走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没有看错！
    科琳娜看到丈夫的眼睑动了一下。
    接着是手指，再接着是嘴唇！
    嘴唇？
    眼睑和手指也就罢了。
    过去一年中，科琳娜还是经常能看到丈夫的动作的。
    但嘴唇的自主蠕动还是第一次！
    这看上去是想要说话？
    科琳娜心中满是不真实的感觉。
    由于喉咙中插着机械通气和饲管，舒马赫异常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严重的肌肉萎缩，包括口轮匝肌、腭部肌群、甚至是舌肌，这更是让说话变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舒马赫毕竟是意志力超越常人的，当科琳娜将耳朵贴近了，他还是用尽全力说出了第一个词：“妮娜”
    那是科琳娜的小名。
    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却已经让科琳娜流泪满面。
    ……
    在丈夫滑雪事故后的第7年，科琳娜终于看到了光明。
    是的。
    如果说一年前丈夫偶然间从昏迷中苏醒，算是一丝丝曙光，那么如今看到的，就是光明的前奏曲。
    实际上，以现代医学的发达程度，在资金充裕的状况下，想让一个人保持呼吸和心跳，并非难事。
    甚至有钱有权的人可以为了让长辈死在“吉时”，而让已经脑死亡的人在icu中拖延几个月再去世。
    所以说，仅仅只是不死，或者说，成为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活死人，这距离科琳娜期待的光明相距甚远。
    但如今，当舒马赫念出她名字的那一刻。
    科琳娜知道，自己的爱人，自己苦苦等待的爱人，终于回来了。
    ……
    老刀跟在吉娜后面，来探望自己的植物人老丈人和冷面丈母娘。
    说实话，老刀真的有点害怕见到那个老娘们，还是植物人老丈人比较和蔼。
    老刀觉得，丈母娘看自己的眼神非常不善，似乎完全不满意自己成为她的女婿。
    偏偏自己这暴脾气，还不能冲她发作。
    扭扭捏捏的推开门，老刀准备放下探望的礼物就闪人。
    美其名曰让吉娜和父母多待一会儿，其实就是自己想要脚底抹油，不和丈母娘见面。
    反正心意已经带到了，这就可以了。
    探望丈母娘，张大院长建议，送两扎大瓶雪碧是非常不错的。
    这种蠢话自然是被老刀无视的。
    他按照国内的习惯，买了鲜花和果篮。
    洛桑的鲜花倒是还好，水果真是贵得吓人。
    大概是阿尔卑斯只适合养花养奶牛，种不来水果吧。
    按照计划，老刀放下水果和花，立刻想要跑路，否则一定会被吉娜拎住耳朵。
    但这一次，吉娜还没有出手阻拦，老刀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老丈母娘却如同一头敏捷的美洲豹，从病床前面蹿了起来，一把将老刀的胳膊死死拽住……
    接下来几天，老刀的鼻孔都是在天上的。
    科琳娜对于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甚至委托他给“张教授”送去了礼物。
    ……
    4月8日。
    随着一家商务飞机在s市国际机场降落，宣告着张子凡这一次的欧洲之行落下帷幕。
    张子凡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私人包机，感觉除了位置宽敞一些，空乘热情一些，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包机的价格只要20多万欧元，这对于已经准备履行合约，付出一共约5000万欧元的舒马赫夫妇来说，根本毛都不算。
    实际上，舒马赫目前的状态是不太适合长途旅行的。
    他还没有下床，也没有摆脱各种插管。
    不过为了尽快完成二期手术，防止之前搭建的脑组织骨架被间充质填满，张子凡不得不冒着风险让舒马赫来到s市进行后续治疗。
    舒马赫已经能够与家人简短的交流了，运动能力也已经超过了史蒂·芬霍金。
    这样巨大的进步，让科琳娜无视了欧洲医生的警告，毅然决然地听从了张子凡的安排。
    由具有【病菌杀手】特性的石晓雅全程陪护，舒马赫安全抵达了s市。
    一下飞机，他就被立刻送入了浩然医疗的【生命救护车】中，接着，直奔医院。
    ……
    随着门诊部大楼和住院部大楼双双达到9层、医院3期工程如期竣工、更有华东地区最大的豪华太平间装点门面……
    如今的浩然医院已非当年吴下阿蒙。
    当科琳娜看到浩然医院的院区时，非但没有觉得规模不够大，反而因为系统建筑独有的精美外观，而觉得这所医院底蕴不俗。
    规模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到达一定程度后，老百姓就不认为越大一定代表越好了。
    毕竟也没有人会认为，郑大一院是中国最好的医院。
    当然，那是一家不错的医院，但绝对不是最好的。
    对于习惯了瑞士医院规模的科琳娜来说，浩然医院的体量很正常，她看着这家精致的医院，心中满是期待。

 第二百三十五章 节目效果拉满

    而对于张子凡来说，这一趟欧洲之旅花去太多时间了。
    朱军在电话中汇报，已经有好几台疑难手术被积压下来，需要张院长或者袁副院长亲自手术。
    张子凡去国外搞钱，目的还是为了发展医院，造福国人的同时改善自己的生活，实现自己的理想。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中，舒马赫那边依旧在术后恢复，张子凡则回到了手术室和实验室两头跑的状态。
    先把最复杂的几台手术搞定，剩下来的就交给袁强了。
    如今袁强的能力十分值得信赖，张子凡也尝试着放手让他做一些高难度的手术。
    在过去的一年中，袁强从切一个鼻腭囊肿都束手束脚的年轻医生，迅速成长为能够高质量完成各种颌面部恶性肿瘤切除术及颈淋巴清扫术的优秀大夫。
    在袁强独立手术的过程中，由于本身比较胆大心细，以及被动技能【手术嗅觉】的作用，极少发生差错，给张子凡省下不少心。
    但说到底，这些手术还都属于比较常规的手术。
    一直做常规手术的话，就算手术质量再高，袁强也不可能成为超一流的手术医生的。
    因此，张子凡觉得，无论从给自己减负，或者从培养第二梯队力量的角度来说，都应该让袁强接触更多的疑难病例了。
    但是由于医疗行业的特殊性，一开始最好还是让袁强做一些高难度、低风险的手术。
    这种手术从术式、操作上比较复杂，可以起锻炼的效果，但万一失败的风险却相对较低。
    这样即便出了什么差错，自己也好及时补台。
    张子凡这么想着，却觉得这种病例似乎可遇不可求。
    但没想到，很快，一台完完全全符合高难度、低风险的手术病例，真的出现了……
    ……
    1818白金眼一直以报道各种猎奇但贴近民生的新闻而受到广大市民的欢迎。
    去年，白金眼的王牌外景记者吴程程，就在浩然医院采访过被铁环卡主丁丁的，不远透露姓名的唐马儒先生。
    那次的节目收视率很高，社会反响很好，吴程程也得到了升职加薪的奖励。
    如今，她负责的是一档直播的，为消费者维权的节目，《维权直通车》。
    一般来说，这类节目都是电台播出的，因为要维权嘛，自然不可能晚上出动，只能做日间档，收视率得不到保证。
    不过如今的电视台也不仅仅靠着传统媒介的老路子过活了。
    s市6台不仅仅是一个有线电视台，更是一个网络媒体平台。
    吴程程白天直播的内容，会在网络平台上同步播出并做成视频节目。
    总之，《维权直通车》这档节目目前收视率还不错，虽然不能和老牌节目《1818白金眼》相比，但也算是很坚挺了。
    对吴程程来说，从外景记者变成了内景主持人，成为节目的顶梁柱，自然是更加努力工作了。
    只可惜，这半年来，要么是维权的内容节目效果还是差了点，要么是踢在铁板上面维不动权，总之迟迟没有遇到去年那么劲爆的新闻，导致节目收视率很难再进一步。
    不过今天，吴程程接到的维权投诉似乎有点不同。
    她敏锐的察觉到，这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热点新闻。
    这次投诉的是一位年轻的蔡小姐，由于是维权类节目，她的面部做了模糊处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大眼睛高鼻梁的“美女”，不过整个嘴巴全明显的歪在一侧。
    说话的时候，还会有口水流出来，需要经常擦拭。
    在简短的交流中，蔡小姐讲述了自己为了追求美丽，而去美容医院进行整容，最后导致严重医疗事故的经历。
    “我没整容前好看得要死，现在整个嘴巴都是歪的，根本不敢出门！”
    说到伤心的地方，蔡小姐忍不住痛哭，并且手舞足蹈地哭诉道：“我做了全脸脂肪填充、半肋骨鼻综合、下巴垫高、下颌骨磨小，我真的只动了一（亿）点点，怎么就嘴歪了，我下半辈子都毁了啊！”
    ……
    这时候，实时观察网络端弹幕的导播，在远处给吴程程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节目效果爆炸！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虽然同为年轻女性，吴程程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
    但这位蔡小姐的表现力实在太爆炸了。
    夸张的语言和肢体动作，配合着一抽一抽的嘴角，顿时让节目效果拉满。
    事不宜迟，外景小组也立刻来到蔡小姐手术的医院，《美丽女人美容医院》进行采访。
    ……
    唐仁斌最近的生活挺不错的。
    倒不是说物质收入上有什么上升。
    最近两年中美贸易战，出口行业下行，连带着s市的消费市场也紧缩了。
    口腔行业虽然算不上消费市场，或者纯粹的服务业，但很显然，也受到了冲击。
    老百姓手里没钱了，原本做6000的卡瓦全瓷的小老板，全都只肯花1000块，做有各种弊端的钴铬瓷了。
    这搁谁谁都难受啊！
    不过虽然收入上没有渡过寒冬期，但老唐的心态还是不错的。
    他虽然赚的少了，但口腔医生嘛，养活老小还是没有问题的。
    倒是有些人，好好的颌面外科医生不做，非要往美容整形上靠。
    这不，还是出事了吧？
    同样是从浩然出走，来到美丽女人美容整形医院的李勇，待遇可是要比唐仁斌好多了。
    就因为有一手手术绝活，老板娘亲自接待，嘘寒问暖，还补贴油费！
    不少老职工都很羡慕。
    但老唐一直等着他翻车呢。
    结果还没半年，这事儿，就成了！
    看着突破保安阻拦，朝着二楼办公室冲去的电视台记者们，唐仁斌喝了一口老茶，呷了呷嘴，然后继续去翻自己的杂志了。
    只不过，怎么这一期的《口腔修复学》上又有刘建明的病例作品了？
    唐仁斌放下茶杯，将这页撕了下来，团拢丢进了垃圾桶。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放下茶杯，从垃圾桶里将纸团捞了起来。
    摊平后，唐仁斌开始认认真真地阅读了起来。
    从备牙的细节，到车针的选择心得，一个字，一寸图都没有漏过。

 第二百三十六章 额不是他

    【美丽女人美容整形医院】虽然实际上的老板是李明。
    但因为他是s大附一的颌面外科主任，所以一直都是让他老婆出面担任法人代表的。
    李明去年被竞争对手投了举报信，又在魔都年会上受到张子凡的无妄之灾被牵连，上了周厚生院长的黑名单。
    可谓是流年不利。
    这一年来李明战战兢兢、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不敢再医院里面被人抓到任何小辫子捅上去。
    非但如此，被医院的纪高官谈了几次话之后，李明更是连夜将美容医院中，一切以自己名义搞的宣传内容都撤掉了。
    除了放心的老客源，他尽量减少了干私活的次数。
    （ps：类似这样医生自己开业，我身边的情况是，一部分医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部分医院，比如我们医院非常较真。但早五六年，绝大部分医院都是不允许的。看趋势的话，应该会放松。）
    最近这段时间，李明心思又开始渐渐活络起来。
    眼瞅着老周心气也顺了，口腔中心主任的人员也尘埃落定了，口内的杨杰正式接班朱文有的位置。
    没人整天盯着自己的屁股了，李明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度过危险期。
    于是一个礼拜之前，李明特地在广告公司制作了一批新的宣传展板。
    展板上面，李明本人赫然站在c位。
    他穿着笔挺的白大褂，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经典的地中海发式，更增添了几分沉稳和信赖感。
    这么干练专业、专家医生的派头十足的海报，就算挂在马路公交站广告栏里，一点都不会违和。
    专家展板是私人医院的灵魂，没有一个能唬人的专家栏，是开不好私人医院的。
    这是不少从业者的职业信条，所以李明格外重视。
    趁着中午的时间，李明特地来到自己的店里，指挥工人们安装展板。
    正当他大骂这些农民工是榆木脑袋，总是安装不到他满意的位置，并且脱掉西装、撸起袖子准备亲自上场的时候，忽然几个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上了二楼。
    “师傅你好，请问这家医院的领导办公室在哪里？我们是六台《维权直通车》的记者！”
    李明刚想开口赶人，听到记者两个字，立刻萎了。
    只手遮天，可以无视媒体的人有很多，但绝对不包括他李明。
    “记者同志，额也不清楚，额在这里挂画，你往里面找找！”
    情急之下，李明的老家口音都出来了。
    虽然觉得这位师傅的胳膊过于白胖了，不过外景记者组也不疑有他，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见人走了，李明连忙抹了把冷汗。
    还好自己机灵，要是被记者逮住采访了，肯会又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然而李明不知道的是，《维权直通车》是一档直播节目，而且还在网络平台上同步直播。
    一时间，眼尖的网友很快发现，这个白胖子好像和画上的专家有点像。
    进一步比对地中海的形状，更是证实了，他就是画上那个人。
    很快，这一幕就被网友恶搞成了表情包。
    有人把矮胖的李明p成了日本人。
    画里是李太君的军装照。
    标题叫做，《额不是昭和之子》。
    气氛，
    一下子昭和了起来。
    ……
    当然，此时此刻，李明还不知道这些。
    他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婆。
    她正在院长办公室里睡觉。
    美丽女人美容医院的规模比如今的浩然要小得多了。
    所谓医院，其实也就只有三层租的楼。
    因此院长办公室自然也不会很大。
    李明的老婆，陈淑珍看着架起的采访设备，心里直骂娘。
    陈淑珍是护士出身，一早就出来帮助老公打理医院了。
    不过面对采访她还是第一次。
    有一说一，李明的医学水平是真的很不错。
    44岁，颌面外科技术a。
    这样的硬实力，足以位列东海省最顶尖的医生群体之中了。
    医生这个职业就是这样，病人宁可选择医术高超，但是医德有亏的医生，也不会选择一个医德高尚如圣人，但是医术拉稀的医生。
    《海贼王》里，乔巴的老师，庸医希鲁鲁克那样子的医生，只能当菩萨拜，真要找他看病就是嫌命长了。
    其实只要钱到位，李明做出的手术还是很漂亮的，算是童叟无欺的典范。
    问题是，去年下半年，李明被院领导几次谈话，外出手术收敛了不少。
    至少不敢在工作时间去干自己的私活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陈淑珍不得不从外面又招了两位有水平的手术医生。
    其中那个从浩然医院挖过来的李勇医生，还是陈淑珍亲自暗访选来的。
    她看过好些浩然医院做出来的手术，都非常漂亮。
    李勇医生虽然比起陈淑珍的既定目标，更加年轻、更加有水平的包廷伟医生要差一些。
    但他经手的五六个病人，陈淑珍都看过了，手术虽然有些瑕疵，但瑕不掩瑜，绝对是在水准线以上的。
    这些病人当中，更是有两例是lefort 2型骨折的病人。
    虽然不如lefort 3型骨折手术难度大，但lefort 2型骨折的骨折线通过鼻骨、泪骨、眶底、颧骨下方，达到上颌骨后壁。
    可以说，能做lefort 2型骨折修复，做整形手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最多就是对于美学细节的把握不到位而已。
    但这可以培训，可以让美容医生配台，甚至可以做二期修复。
    总之有很多办法解决。
    陈淑珍看重的就是李勇的手术能力和外科功底。
    手术室里不放一位压得住场子的外科好手，终归不能让人放心。
    ……
    然而，正是最让陈淑珍看重，也是她最放心的这位医生，却接二连三出了岔子。
    失去了张子凡这边收回一大堆七七八八的加成之后，李勇就算水平有所提高，但终归距离独当一面相差不少。
    从去年年底开始，李勇就大大小小医疗投诉不断。
    压舱石变成了破漏勺。
    陈淑珍也一直忙着给李勇擦屁股，补台，希望这只是李勇改换门庭后的不适应。
    然而，事与愿违。
    终于，李勇终于在今天给老板娘送出了一份大礼。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连线医学专家

    “手术的李医生今天休息，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其实蔡小姐之前已经来医院闹过几次了，陈淑芬对她的病情也比较了解，也早已做了一些准备。
    “嘴角歪斜这件事，有很多原因，比如风寒、比如说打瘦脸针，甚至比如说在骨埋藏牙拔除术中，下齿槽神经阻滞麻醉时麻药注入腮腺，麻痹面神经就可能引起暂时性面瘫。
    我说得难听一点，病人如果自己给自己打一针，跑来和我们医院闹，我们是不是都得赔钱？
    所以我建议这位蔡女士好好坐下来，和我们协商，该做鉴定做鉴定，该……”
    “我已经鉴定过了！”
    没想到，在视频连线的那一头，蔡小姐也是有备而来，“这是魔都九院的诊断报告，上面说得很明确，我是面神经损伤，而且是离断伤！”
    “这个……也不能魔都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这个病是在s市得的，走流程应该在s市鉴定……”
    大概是九院的名头实在太响，陈淑珍说着说着，自己也没有了底气。
    “我以前很美的，单位里面领导都要让儿子和我找对象的，现在变成这样子，看大门的都看不上我了！我好惨啊！”
    占据上风之后，蔡小姐再次泪洒直播间，在沙发上不断翻滚，哭得死去活来。
    从感情和道理上来讲，大家都很支持蔡小姐。
    毕竟一个年轻女性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说是一辈子都毁了也为果。
    不过她的表现实在太有张力了，大家都光顾着笑了，实在对她同情不起来。
    于是大部分观众的心态还是“打起来！打起来！”的吃瓜心态。
    ……
    陈淑珍和自己那个整天忙里忙外的丈夫不同。
    她是很爱看电视的。
    《1818白金眼》和《维权直通车》都是她爱看的节目。
    所以她是知道直播这回事的。
    随着舆论压力越来越大，陈淑珍终于做出让步，表示希望约个时间，三方能够坐下来，一起商量一下经济赔偿的事宜。
    吴程程还以为事情终于得到解决了，没想到，蔡小姐又不干了。
    “我只要恢复原样，不然你们赔我再多钱，我又有什么用啦！你赔我这点钱，怎么比得上一个好老公啦！”
    说着，她又开始在沙发上打滚了。
    吴程程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屁股，然后对镜头中的陈淑珍道：“那么陈院长，除了经济赔偿之外，你们能不能帮助蔡小姐恢复外貌呢？”
    “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陈淑珍早就问过丈夫这件事了，所以她一口咬定道，“别说我这里的医生做不到，就算你去北京，去上海，去巴黎，去纽约，去找地球上任何一家医院，也是不可能恢复的。”
    “啊！我不活了，让我死了算了！我以前那么美，呜呜呜——”
    蔡小姐寻死觅活了，不停的打滚。
    看样子，她好像还真不是图钱。
    这倒是让观众对她的观感好了一点。
    人嘛，认定一个目标从一而终，总是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可的。
    吴程程也连忙劝道：“蔡小姐你别急，让我们连线一下本台合作的医学专家，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
    自从两次与浩然医院结缘，吴程程就一直保持着和张子凡的联系。
    对于多一个媒体朋友，张子凡也是相当欢迎的。
    特别是去年北川地震之后，六台在浩然医院这边拿到了好几个独家采访，吴程程功不可没。
    双方互惠互赢的关系，使得大家的合作更加紧密。
    因此当吴程程来到《维权直通车》后，遇到有关于医疗方面的事情，也常常会连线浩然医院寻求解答。
    今天蔡小姐的病情，她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打电话给浩然医院。
    很快，电话连通了，电话中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每个观众的耳边。
    “喂，您好，我这里是《维权直通车》吴程程。”
    “哟，吴小姐您好，这次又有啥八卦啦？”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咳咳，我们正在直播呢！”吴程程连忙说道。
    她打的是张子凡的工作电话，所以有护士接听她也不觉得奇怪。
    “额……吴小姐，我们院长正在细胞分子生物学实验室，不方便接电话。”
    张子凡正在做舒马赫的神经元定向分化诱导工作，王斌教授则在里面帮忙打下手。
    由于实验室要求高度无菌，张子凡全程都是穿着严密的防护服的。
    这种具头帽、衣服、裤子、鞋套一体的防护服，光穿上就有二十多个步骤，脱下来就是二十多个步骤，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张子凡根本没有可能接听手机。
    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吴程程反而心中一喜。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没有什么比自己打电话给专家，而专家正好在那细胞什么鬼实验室里做实验，更有说服力的。
    果然，此时的弹幕中，观众纷纷留言，表示这节目太硬核了，完全没有摆拍的成分。
    硬核归硬核，节目还是得继续的。
    吴程程退而求其次，道：“那么护士小姐，请帮我找一下你们医院其他的专家，谢谢！”
    其实电话那端的是柳小南。
    今天学校只有两节植物学和细菌学的课，柳小南翘课跑来张子凡这边玩。
    老实说，细菌学也就罢了，植物学……
    毕竟要研究昆虫，植物是绕不过去的坎，柳小南已经是业余爱好者中的顶尖水平了。
    听到吴程程的请求，柳小南伸长脖子望了望。
    今天的实验室还是比较热闹的。
    除了像张子凡那种做极度严苛实验的情况外，大部分人都在实验间歇有说有笑，吹牛打屁。
    柳小南跑到了看起来最闲的袁强、翟强那里。
    两人的实验标本都在跑pcr，无事可做的他们，则在双排打王者荣耀。
    柳小南一把抢过袁强的手机，然后将张子凡的工作电话塞在他的手里。
    袁强不惊反喜。
    柳小南代打的话，那这把妥了！
    他拿起电话，电话里再次传来了主持人的询问：“你好，袁医生是吗？请教您一个专业问题……”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是不是有人喊我的名字？

    “你是说，能不能帮助这位蔡小姐恢复原样？”
    袁强听完了吴程程的讲述，愣了愣，不太确定地道，“能不能开下视频，我得看看蔡小姐现在的状况。”
    袁强的这个要求很合理，导播立刻将他拉进了视频小组。
    屏幕中陡然出现一个鬼哭神嚎的女人，泪水将妆打花成京剧脸谱，配合着夸张的表情，袁强吓了一跳。
    吴程程再次介绍了一下蔡小姐的遭遇，并且神色复杂的道：“袁医生，你也知道，容貌对于女孩子来说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帮她吧。”
    “这个……”
    袁强想了想，问道：“蔡女士，你本人也是这样希望的吗？”
    “当然了！帅哥，你的意思是我还有恢复的希望？”蔡小姐立刻川剧变脸，止住了哭泣，一脸惊喜的问道。
    “应该可以吧……我尽量试试？”袁强不太确定地说道。
    吴程程看出了袁强语气中的犹豫，连忙问道：“可是魔都九院的医生，还有这位‘丽人整形’的陈院长，都说没有恢复的希望，袁医生你真的有把握吗？”
    “把握？一半一半吧，确实挺有难度的，不过应该能做到八九不离十。”袁强挠挠头，说道。
    袁强说是张子凡的大徒弟，但其实是和张子凡同龄的，两人作为医生都太年轻了。
    不过张子凡是外挂在手，天下我有，面对媒体和患者向来谈笑风生、底气十足。
    但袁强就不是这样了，他稍微一犹豫，就让吃瓜群众们产生了怀疑。
    而且不少略微懂行的观众，立刻在弹幕上刷起了“骗子”、“莆田医院”之类的词语。
    不过也有不少观众是知道浩然医院的名声的。
    从崔娃的访谈开始，到川北救灾，再到治愈杜兰特的跟腱。
    种种事迹在网络上混了个好人缘。
    所以紧接着，一大片“保护”就出现在了公屏上。
    ……
    从道理上来说，陈淑珍是很期待袁强接手的。
    治，那肯定是治不好的。
    神经都断了，怎么治？
    虽然明知袁强不可能治好，但只要他敢动刀，那一旦失败，虽说只是尝试性治疗，但老百姓可不来管你这个。
    花了钱，没效果，终归是有怨言的。
    这样的话，自己这边受到火力就能减轻一点。
    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在本地论坛上请人发几个混淆视线的水贴，说不定还能起到逆转乾坤的作用。
    陈淑珍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因此一直微笑着看袁强满嘴跑火车。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让陈淑珍坐不住了。
    因为袁强报出了一个数字。
    治疗费用的数字。
    30万。
    这不是袁强自己乱报的，而是浩然医院本身的定价。
    作为一家民营医院，浩然当然要赚钱。
    内外妇儿的基础医疗，包括医保涵盖的关系民生和老百姓的兜底健康保健，浩然医院基本都是亲民的价格。
    可涉及到医疗美容这块，自然就和市场接轨，甚至因为技术较好的缘故，还有可能高于市场价。
    在袁强想来，要给这姑娘复原，这可是个大工程，绝对要比一台正颌手术难得多。
    浩然医院的复杂正颌手术费用大概是15万元，那么翻一倍，30万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数字。
    可陈淑珍不这么想啊，他觉得袁强也就是打算尝试着打开腮腺看一看，面神经真的完全离断了，也就直接缝合结束了。
    就这，能收30万？
    黑！
    太特么黑了！
    关键按照之前与主持人和病人达成的初步和解方案，这笔治疗费是要丽人整形出的。
    这不摆明了黑自己的钱吗？
    这个姓袁的良心大大滴坏了！
    还有那个张子凡，真是阴魂不散啊！
    陈淑珍是知道张子凡的。
    甚至因为老公整天念叨的原因，对张子凡的情况还知道不少。
    去年之所以陈淑珍会去浩然医院暗访挖人，就是收了李明的鼓动。
    在他们夫妇想来，自己这一年这么不顺，都是因为该死的张子凡。
    既然你让我们整形医院日子不好过，我就去你们医院挖墙脚，看看是谁难受！
    这也是为什么，当李勇跳槽来丽人整形的时候，陈淑珍这么高兴了。
    她觉得自己着实好好恶心了一把张子凡，给老公出了口恶气！
    但其实吧……
    这完完全全是眉眼抛给瞎子看。
    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浩然医疗好像是中国，而丽人整形就像是印度。
    中国一心一意搞发展，目标是人家大灯塔，从来没有真正的把印度当做什么主要的战略对手，甚至常常都忘记自己曾经揍过他一顿了。
    但人家印度不这么看。
    还搁那儿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呢，时不时就想出来恶心对方一把，显示一下自己也是世界一强，但其实早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了。
    所以自始至终，张子凡这边，甚至都不知道李明夫妇暗戳戳蹲在角落里面，给自己使坏。
    主要是挖走个无足轻重的李勇，实在是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张子凡拿正眼看他们一眼，就算输了。
    不过在陈淑珍眼中，这可是令人窒息的商业攻防战，是教科书式地利用媒体报复自己！
    张子凡肯定早就和电视台串通好了。
    要不怎么专家连线会打给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
    一开口就三十万！
    这不明白着抢钱嘛！
    等等。
    毛头小伙子？
    陈淑珍抓住了重点。
    她是去浩然考察过的，当然知道袁强是他们浩然的头颈外科主任，手术水平很不错。
    但观众不知道啊！
    看着这么个小年轻，对他的技术水平肯定会有所怀疑啊！
    陈淑珍连忙连提出了这一点。
    “主持人，你们节目就不能请靠谱一点的专家吗？比如说魔都东华医院的范世鹏院长，帝都燕山医院的王斌院士，这些顶级的专家请不到，你们起码也该请我们s市各大三甲医院的主任吧？请这么一个小年轻……”
    陈淑珍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像是一只被人拽住脖子的鸭子，眼珠都要凸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袁强身后的移动门打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为首一个自然是张子凡。
    因为长时间穿防护服，头发都是湿漉漉的。
    略微慢张子凡一步的，则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儒雅的中年人。
    他同样有点狼狈，衬衫都全都湿透，贴在皮肤上。
    但他脸上完全没有疲惫的神色，相反的，他显得异常兴奋，激动之情雀跃于脸上。
    而这个人……
    正是陈淑珍去北京参加培训，远远地在主席台上看到过几次的业内究极大佬，有着南范北王之称的王斌院士！
    而此刻，他也好奇的转过了头，开口问道：“小袁医生，有人找我？我好像听到有有人喊我的名字？”

 第二百三十九章 难，真的很难！

    绝大部分观众不认识王斌，哪怕他是科学院院士。
    你去路上随便拉一个路人，三线小明星可能还会有人认识，一线科研大佬，除了几个旗帜性人物，基本没人认识。
    但没人认识不要紧，这不是有现成的捧哏么？
    陈淑珍刚念叨王斌院士，王斌院士就出现了，她还不得不强颜欢笑给大佬打招呼。
    这一下子，大家都知道这个中年人是谁了。
    有好事的，还顺手去查了查王斌的百度百科。
    不查不知道，一查就亮瞎了自己的氪金狗眼。
    难怪这个年轻医生这么有底气呢，原来有这么个牛逼人物坐镇！
    不过这个时候，又有杂音出现了。
    什么院士居然自甘堕落啊，什么院士怎么能取赚钱呢，应该清贫一生啊……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打出了“浩然牛逼”四个字。
    这是去年c站直播川北救灾时，当浩然医疗队出场的时候，观众们自发形成的弹幕礼仪。
    中国的老百姓是很善良的，对于危难中站出来的人，永远心怀崇敬。
    只要浩然医疗不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容易赢得大家的支持。
    至于说请来院士级别的大牛坐诊，这是人家的本事，凭什么要抨击？
    ……
    不管观众们在网络上如何打口水仗，手术的事情还是敲定下来。
    王斌院士都出马了，陈淑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三十万就三十万吧，就当出钱买安心。
    这次她是真的怕了，没想到浩然医疗背后有这么大的能量。
    普通人可能不觉得一个院士有多厉害，甚至新闻中，常常有院士、学术大牛被官僚欺负的消息。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些特例。
    别说在体制内的李明了，就是自己开业的陈淑珍，除非背后有超级资本支持，否则也是顶不住一个院士打压自己的。
    更何况王斌也不是一般的学术大牛，而是一名学术、仕途两开花的技术官僚……
    ……
    然而，事件中心的王斌本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误会成了浩然医院的坐诊医生。
    这些天，他一直跟着张子凡做有关于神经元诱导制备的工作。
    当然，也不能说王斌就是在给张子凡打下手。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确实如此。
    王斌还是在实验中提出了不少有建设性的建议的，帮张子凡少走了不少弯路。
    定量增殖的神经元制剂已经进入到回注患者脑内的关键步骤了，所以这些天，王斌和张子凡也基本都沉浸在实验室里，两耳不问窗外事。
    袁强只是向张子凡汇报了一下，说是电视台那边安排了一台30万元的整形手术给咱们医院。
    袁强希望，如果手术中自己有吃不消的部分，能请张子凡来补台。
    对于这样的请求，张子凡一口答应。
    虽然30万元人民币，比起5000万欧元也就是4个亿的手术来说，连腿毛都算不上。
    但张子凡要求医院上下，只要上了手术台，对于每一名患者都要做到最好。
    他是这么要求别人的，也是自己这么做的。
    至于以后会不会渐渐变形，张子凡打算通过绩效考评规则改革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总之，张子凡鼓励袁强放心大胆的去做，反正就是整形手术，风险较低。
    当然，有些人可能觉得，美容整形风险不低啊，那个蔡小姐不就中招了么？
    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除了之前一个超女因为在不正规的地方切除下颌角，导致出血窒息死亡之外，大部分整形手术的风险，相当有限。
    嘴角歪了，对于爱美女性来说是很严重，但比起生与死来说，这就微不足道了。
    美容整形绝大部分的风险，都能用钱摆平。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不算风险。
    看看遍地开花的美容医院就知道了，这碗饭吃起来没那么硌牙。
    ……
    特事特办，在节目的第二天，蔡小姐就被安排入院。
    《维权直通车》还派出记者，在取得院方同意的情况下，拍摄了一些蔡小姐身着病号服，进行体格检查的画面。
    不过具体的手术过程，肯定是不给媒体拍摄的。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主刀的并不是王斌教授，而就是那位接受采访的年轻医生。
    主刀医生是袁强。
    第一助手，正是之前陈淑珍想挖但是没挖到的包廷伟。
    比之半年之前，包廷伟的技术更加出众，也更加全面了。
    不过令陈淑珍尴尬的是，自己虽然挖过包廷伟，纠缠过他好几次，不过他好像对自己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其实这也难怪，随着浩然医院规模扩大，业务量越来越多，像包廷伟这样手中有点实权的中层医生，已经被各路药代烦的不胜其烦了。
    那些药代小姐姐，一个个肤白貌美，水汪汪的大眼睛，包廷伟都记不住，哪里还记得住一个来挖角的老娘们。
    ……
    虽然对于自己的手术医生组如此年轻心存焦虑，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再回头的道理，蔡小姐选择信任这家看上去非常有档次的医院。
    经过半天的术前检查，下午3点，已经空腹八小时的她被送入了手术室。
    “袁头，你和张院长学的那套神经修复技术，已经大功告成了？”
    换洗手衣的时候，包廷伟问道。
    由于受附一的影响，浩然医院里面也习惯把带组的上级医生称呼为某头。
    袁强是袁头，刘建明是刘头。
    朱军则光荣地继承了朱头的称号。
    面对跟班的问题，袁强想了想，道：“差不多吧，比老大的技术是差远了，不过面神经下颌缘支本身比较简单，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老大么，而且我听说，孔主任在眼科也已经完成过几台神经修复手术了，用的就是他那篇《神经束性质分析的临床应用及相关证据》里的成果。”
    “哎，被孔副他们抢先了啊，不然我们就能抢先发表这个成果了！”
    咚！
    包廷伟被袁强打了个栗子，袁强道：“什么他们的，我们的，不都是医院的一份子么，再说了，咱们都是炒老大的冷饭，老大的宝库多着呢，好好看，好好学，总能有属于自己的收获。”
    包廷伟揉揉脑袋，笑着道：“那倒是，就没有咱们院长不会的！”
    顿了顿，包廷伟忍不住问道：“不过说起来，这手术对袁头你来说应该不算难吧？三十万手术费是不是太多了？到时候出院明细不好打吧？”
    “难啊！”
    袁强心情沉重的摇了摇头，“患者和节目组都要求咱们将蔡小姐原原本本地恢复整形术前的原样，而且都签好字了。
    这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看看她那鼻子，看看她那眼角，看看她那下颌角……
    想要完全恢复的话……
    难！实在是太难了！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吧！
    不说了，咱们赶紧换衣服，苏飞翔那边应该已经做完麻醉诱导了，抓紧时间！”

 第二百四十章 网上对线（2合一）

    “大家现在可以看到，经过三小时漫长的手术之后，蔡小姐已经从手术室回到病房了。
    下面让我们采访一下手术医生，袁强主任。”
    “袁主任您好，请问蔡小姐的手术顺利吗？”
    “还不错，情况比预想的要好一些，经过我，还有我们包医生，以及眼科的孔主任一起，终于为蔡女士完成了整复手术。”
    “孔主任？是贵院的孔祥教授吗？”
    “没错，在眼部的一些解剖中，我们参考了孔教授的意见。”
    “不愧是专业的医疗机构，对患者实在太负责了。我想电视机前的朋友们，肯定还有很多人不了解孔祥教授，下面让我简单介绍一下……”
    ……
    虽然对于嘴角歪斜的修复手术，为什么需要眼部解剖的知识不太清楚，不过吴程程也没有多问。
    医学的事情太复杂了，说不定这个神经的修复就需要综合施治，不能头痛医头，嘴歪医嘴也很有可能。
    总之，有孔祥这个级别的名医参与，让大家对于这场手术更有了一些信心。
    虽然不如神经外科大佬王斌亲自下场那么保险，但终归是有信誉在的。
    吴程程还想采访孔祥本人，毕竟他的新闻性比袁强大多了。
    不过如今临近五一小长假，前来咨询预约眼科手术，包括近视矫治术的患者非常之多。
    孔祥本就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手术室串个场，专家门诊那边还有长队等着呢，根本没空接受采访，
    至于说蔡小姐本人，此刻刚刚苏醒，意识还有些不清醒，也不太适合采访。
    更主要的是，她头部缠满了加压包扎的绷带，还有许多引流条，胳膊上扎着留置针，地米和抗生素综合应用，尽量抗炎消肿。
    说句实话，作为电视节目主持人，吴程程也不完全是天然美女，也是动过刀子的。
    这在影视圈子里再正常不过。
    她本人，或者她的小姐妹做完手术，没一个像是蔡女士包扎得这么严实的。
    她该不是真的做了换头术？
    当然，这种事情吴程程只是吐槽一下，节目组确实对于手术规模有些预估错误了。
    果然，神经离断的修复，是一项大工程啊！
    ……
    这两天中，《维权直通车》的官网和微博留言中，有不少都是怀疑节目找托的。
    毕竟这位蔡女士实在太有表现力了，他们都怀疑这是节目组从横店拉来的临演。
    直到节目组贴出了魔都九院的病历报告，还@了魔都九院的官方微博，关于蔡女士是否是托的争论才逐渐平息。
    但对于浩然医院能否治好这种“不治之症”，又出现了更多的质疑声。
    因为魔都九院的官微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在肯定了病历资料的真实性的同时，也对有医院声称能够修复面神经离断伤提出了一些疑问。
    当然，九院官微的措辞很严谨，只是说，“现有医学理论和技术手段，恐怕难以找到对该病例有效治疗的方法”。
    自然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众，截了九院的图，想去找浩然医院对线。
    直到这时候，大家才发现，浩然医院居然没有官微。
    这也太没牌面了。
    现在阿猫阿狗都有官微的，更何况浩然医院还是网上粉丝众多的“网红医院”，居然连个官微都没有。
    不过很快，大家又发现，在哔站上，居然有浩然院长张子凡的账号，粉丝只有一两万，相当凄惨。
    凄惨不凄惨不重要，张子凡过年时发的最后一条拜年视频下，立刻被人刷屏了。
    不过只要看张子凡的更新频率，就知道这个up是懒狗，整整三天都没有回复，只能让吃瓜网友徒呼奈何。
    就在大家以为，浩然医院的这位张院长打算低调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忽然，张大up主失踪人口回归了！
    “抱歉，之前有个新疗法的临床应用，比较忙，没时间回复后台留言，这里我简单说几句。”
    “第一，这次手术很成功，我院的袁强医生是手术水平很高的医生，在本人的悉心调教下进步很快。他有能力，也有意愿为广大患者造福。
    顺便说一句，袁医生目前还是单身，欢迎有房有车的成功年轻女性留下联系方式，up主保证一定会转交到袁医生手上。
    第二，由于患者恢复情况较好，大概三天后，她就能与大家见面了。
    我说再多也没用，到时候大家自己看疗效吧。
    第三，我想请各位朋友帮我告诉一下魔都九院维护官微的小编，‘小伙子，你的知识库需要更新了’。
    以上，欢迎大家点赞、评论、收藏、投币，一键三连！谢谢！”
    ……
    我擦？民营医院让魔都九院更新知识库？
    这句话立刻让吃瓜群众不淡定了。
    这就好像，蓝翔让北大清华多读书多看报一样。
    是，你蓝翔在民办专科领域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更有诸葛亮这样的大专家为你站台。
    但是呢，与北大清华一比，明显差人几头，不是一个层次呗！
    人家清北荣誉等身，相当炸裂，蓝翔和北大青鸟明显难以望其项背！
    看到张子凡这边略微带刺的恢复，挑事的人如获至宝，立刻添油加醋一番，回到九院官微告状了。
    九院官微这边很快有了回应。
    它发了一个微笑表情，不做任何评价。
    但不做评价，甚至微笑，这就是最好的回击了。
    “你看看，这才是大医院的气度，一个儒雅随和的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是，郭德纲咋说的，‘我和火箭专家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烧柴，最好是烧煤，煤还得精选煤，水洗煤不行。如果那科学家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输了’，九院的小编真理智啊！”
    “对，那个姓张的院长真臭不要脸，以前我还当他是个好人来着，居然也玩碰瓷这一套！”
    “你们别煽风点火啦，人家张院长也就合理客观的评论了一句，维护医院官微的肯定是年轻医生啊，说不定是研究生都有可能，他们的知识储备不足完全有可能嘛，他又不是说九院不好。”
    “年轻医生？他张子凡不就是年轻医生吗？凭什么他说的就是对的？”
    “好了好了，等结果呗，三天后s城卫视6台《维权直通车》将直播手术结果，到时候大家一定要记得观看哦！”
    “我靠，楼上这个人好像就是第一个两头搬弄是非的家伙吧？他该不是电视台的水军来炒热度的吧？”
    “啊呀，兄弟，被你发现了，溜了溜了！别忘了看直播！”
    ……
    虽然节目组的水军明目张胆的炒热度被一些细心网民发现，但这丝毫不改变“蔡小姐毁容事件”冲上热搜的趋势。
    虽然不是什么前几的热搜，但对于一档地方新闻节目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成功。
    4月20日上午10点30分，这个本该是收视率低迷的时间段，却因为直播蔡小姐即将展现的真容，而创下节目收视率新高。
    作为院长，张子凡这次不得不出面了。
    看着被纱布裹着的蔡小姐，张子凡拿着剪刀感觉有点怪异。
    自己上一次做这种事情，好像还是之前给医院2期工程剪彩的时候。
    虽然说不出的感觉奇怪，但张子凡还是在镜头前，一点一点拆开了纱布。
    “快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蔡小姐激动的想要找镜子。
    这一周时间里，蔡小姐当然不是没有照过镜子。
    每次拆开纱布换药的时候，她都会用自己的化妆镜照来照去。
    不过一来换药的时候不是一次性把全部纱布都换掉。
    二来，她做了合眼角、下颌角牵张成骨、颏部填充物取出术、鼻梁同种自体骨削除术、面部脂肪抽出术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手术，术后自然水肿得厉害。
    整整大半个礼拜，她的脑袋一直都是球形。
    ……
    张子凡将纱布拆掉，就会将拆线的工作交还给袁强。
    他可不想喧宾夺主。
    要不是袁强一再要求，张子凡都懒得出席这个剪彩，哦不，拆线仪式。
    随着纱布一层层松解，一张满是血痂的面孔露出在了屏幕前。
    征得蔡小姐本人同意后，现在的画面是没有做模糊处理的。
    骤然出现的，满是血痂的面孔吓了电视机和电脑前的观众们一跳。
    不过紧接着，他们就将目光注意到了蔡小姐的嘴巴上。
    虽然由于手术的关系，嘴角还有一点点僵硬。
    但看上去，嘴角偏斜、鼻唇沟变形等现象，似乎完全消失了。
    “卧槽？真的修复了？”
    “不一定吧，这女的脸上那么脏，看不清楚……”
    “说不定只是强行固定住，一会说话就要露馅了……”
    这时候，袁强开始给患者拆线，并用生理盐水清除血痂。
    做这一切的时候，袁强显得的别温柔。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看上了蔡小姐。
    而是因为颌面部神经丰富，拆线真的很痛。
    ……
    张子凡也不知道袁强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被动技能【手术嗅觉】之外，多了一个q技能【缝合加成】。
    可能是每次都跟着张子凡，做缝皮的活，现在袁强缝合出来的针脚相当漂亮，疤痕也很小。
    差不多达到了张子凡的在【预设之眼】辅助下的七成功力。
    缝合这种事情，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q技能给了【缝合加成】这么个低端玩意儿，张子凡为袁强感到可惜。
    张子凡自己的缝合技术，在【预设之眼】的辅助下，可以说相当高超。
    但他几乎不给病人缝皮。
    作为医生如果事必躬亲的话，后果只能是主次不分，累垮自己。
    袁强有了这个技能，难道要缝一辈子皮吗？
    不过张子凡转念一想，这技能是【缝合加成】，又不是【美容缝合】，只能缝合皮肤。
    在显微外科中，比如缝合微血管和神经，【缝合加成】应该也有帮助。
    这么想着，这个技能也不是那么坑爹了。
    其实，职工的技能一般都没有那么强力，与张子凡自己那几个逆天的瞳术相比，本来就差好大一个档次，发展潜力也低。
    觉得这些技能没用，这是张子凡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
    其实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能获得一两样技能，对于他职业生涯的拔高，都有着莫大的帮助。
    无非就是张大院长鲍参翅肚吃多了，嘴巴变叼了而已。
    ……
    看着袁强医生小心翼翼帮自己拆线那温柔的样子，蔡小姐一动不动，乖巧得像个鹌鹑。
    直到最后一处伤口清理干净，她才深深地看了袁强一眼，然后连忙拿起镜子看去。
    只见镜子里，自己的嘴角又对称了。
    蔡小姐连忙做了几个大咧嘴的表情，结果因为牵拉到伤口，而痛到眼泪直流。
    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嘴角也没有变形，依然十分对称。
    只不过……
    看着镜子那张无比熟悉的，小眼睛、塌鼻梁、国字脸的面容，蔡小姐呆住了。
    ……
    都说修复文物最好的工艺就是修旧如旧。
    看来袁强不去故宫修大奔是可惜了。
    但不管怎么讲，袁强的直男行为只是一个小插曲。
    在笑过之后，大家都不怀好意的将目光放在了九院官微上面。
    不过这一次，管理官微的小伙子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大概是需要请示领导，又或者真的去学习充电了，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
    这让支持浩然医院这一方的网友欢欣鼓舞，又跑到张子凡的账号下面刷“浩然牛逼”了。
    能怼到超级三特医院哑口无言，浩然可不就牛逼吗？
    不过张子凡对此倒是不太支持。
    他特地发了一条动态道：“学术切不可搞饭圈文化，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学术上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带主观色彩。”
    发完这条动态，张子凡也整理好行装，故地重游，踏上了去魔都参会的旅程。
    只不过这一次出发，除了去年一起去的杨婷婷、石晓雅、袁强之外，还多了一大票人。
    虽然主会场的观众席就那么多，但在年会上，各个学科的分会场入场券就没有那么难求了。
    尤其是一些厂商赞助的讲座，他们巴不得多些医生来听讲呢。
    因此，这一次，浩然医院也和去年的附一一样，洋洋洒洒一个团队奔赴魔都。
    而给张子凡拎包的，除了袁强之外，还多了两个干瘦的中年人。
    这两个人，不太友好的说，确实一个比一个丑。
    老方不用说了，大半长僵尸脸。
    除非未来真正好用的人造皮肤问世，否则无论张子凡如何给他做修复，也挽救不了他的颜值。
    另外一个行动稍显木讷迟缓的外国中年人，不但身材矮小、骨骼变形、头上也满是狰狞的伤疤。
    如果老方的颜值是10分，张子凡是100分的话，他最多也就30来分。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位坐在老方身边的“霍比特人”，却是真真正正的医学奇迹。

 第二百四十一章 是一般人吗？

    “小强，听说人家蔡小姐连续三四天捧着鲜花在医院门口等你，啧啧，当真不考虑一下吗？”
    火车上，张子凡看着两边飞速倒退的景物，笑着问道。
    袁强脸色发白，连忙道：“老大，我立志要先立业再成家，好好为医院的发展做贡献……”
    “我呸！人家刘建明老婆肚子都鼓起来了，也不耽误人家事业发展呀！”
    张子凡鄙夷的看了一眼袁强，又瞥向另外一边。
    刘建明与张子凡的座位隔着过道，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手里拿着薯片，还以为张子凡是想要吃，立刻讨好地丢了一袋过来。
    这可不是刘建明舔狗，而是对于偶像兼老板的日常投食。
    结婚两个月，刘建明已经胖了十多斤了。
    但他想不明白，张老板吃得零食比自己还多，怎么身材一点不走形，甚至线条更完美了呢？
    张子凡拆开薯片，一边吃，一边对袁强说道：“你看你刘哥，家庭事业两手抓，多幸福啊，他笑得就像一个一百五十斤的孩子！”
    说起来，刘建明结婚也就两个月，他那五个月身孕的老婆肚子鼓得快，刘建明本人肚子变大的速度也不遑多让。
    他和老婆也算是走完三年爱情长跑的情侣，去年还一早就订婚了。
    所以孕在婚前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刘建明身材迅速发福，从年前的一百三十多斤，暴增到一百五十多斤。
    张子凡深切怀疑，这除了是因为男人结婚后，生活变得稳定而自然发福因素以外，还有他老婆怀孕本身的直接原因。
    张子凡可是记得，去年国庆那会阵子，自己可是隔三差五就得给刘建明送点补锌剂的。
    那小伙子……虚啊！
    不好好补补的话，根本扛不住敌人的进攻。
    总之不管怎么样，事业一步步前进，同时马上就要当父亲的刘建明，嘴咧开后，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甚至他还利用业余时间，认认真真学习和黄文佳了超声检查技术。
    这个吧，一方面是想要亲自检查胎儿的健康，另外也是打个擦边球。
    法律不允许医生透露胎儿的性别，但如果他自己就是医生，当然也不算违规了。
    ……
    成功被袁强转移视线的张子凡，开始和杨婷婷猜起了刘建明娃娃的性别。
    而与此同时，王斌教授则在对舒马赫的身体进行例行检查。
    从血压到动态心电图，所有的数据都被王教授和他的助手孙辉医生仔仔细细记录下来。
    舒马赫的精神状态还有一些萎靡，因为全身肌肉萎缩、骨骼塌缩变形的原因，他现在连站立都很困难。
    毕竟一米七四的身高，如今皱缩到一米六零，可想而知，想要复健是多么漫长的事情了。
    毕竟张子凡只是一个医生，而不是什么修真小说里的修士，摸出几根银针一扎，瘫痪七八年、十几年的病人立刻就能一个鲤鱼打挺当场起身，甚至还能跳一段大秧歌。
    虽然利用bug级的手术方法将舒马赫的脑功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当距离他真正康复之路，还很漫长。
    当然了，这个状态去签字付钱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老方正在苦练外语，打算到时候和舒马克一家去瑞士划账。
    ……
    虽然还称不上伤愈康复，但这两天里面，舒马赫已经可以和妻子做无障碍的交流了。
    只不过每说一句话，他都需要思索一会儿，似乎在找寻遥远的记忆，又或者是在重新掌握支配舌肌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舒马赫还是执意学会了说中文的“谢谢”。
    这些天，他和妻子，对张子凡、王斌等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再次感谢了王斌教授之后，舒马赫望向窗外。
    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似乎勾起了舒马赫内心深处的回忆。
    他的双手忍不住紧紧握住，做出了捏方向盘的动作。
    ……
    作为这项具有重大临床价值，甚至可以说是里程碑意义的脑外科手术的亲眼旁观者和部分参与者，王斌教授对此无比重视。
    他很明确地告诉张子凡，这种取自体干细胞体及脑组织细胞，体外定向分化培养特种神经元，再回注人脑，治疗局部脑损伤的方法，如果能够被证实有效。
    那么他将直接拍板，燕山医院与浩然医疗的神经医学中心展开全面合作。
    所谓全面合作，自然不仅仅是出人来进修那么简单的。
    经费、设备，以及上层通道的打通，这些都是燕山医院能够提供的。
    对此，张子凡报以有底线的欢迎。
    那就是无论如何，万变不离其宗，联合研究所必须放在浩然医院的区域内，浩然医疗也必须是联合研究所的主导。
    一般来说，这样的要求，对于有着深厚背景的燕山医院是难以接受的。
    但王斌可不是彻头彻尾、不担责、不变通的官僚，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张子凡这位浩然医院的年轻院长，是一般人吗？
    这个问题，他在浩然医院呆了半个月，得出的结论是，是也不是。
    从很多方面看，这位张院长真是一个一般人。
    他爱吃大排档，爱吃小龙虾，对于素食、养生根本不感兴趣。
    他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友，或许是两个，王斌搞不太清楚，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位张院长应该不像一些才华横溢的疯子，有什么特殊的性癖。
    他还不爱健身，每天唯一与运动有关的事情，就是跑去健身房，看一个大块头做训练。
    他还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偶尔会打两把游戏。
    不过王斌不止一次在背后听到浩然的职工抱怨，张院长游戏很菜还喜欢选一个叫做快乐风男的英雄，来搞人心态。
    总之，一切的一切，王斌都觉得，张子凡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有些时候，王斌却发现，自己的这位忘年交，之所以有资格和自己成为忘年交，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自己更主动一点。
    这是确确实实是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品质。
    比如说，面对患者的态度，比如说，对于科研数据的严格要求，这些都是十分良好的品质。
    当然还有，他作为年轻人那天马行空的创新思维，以及不可思议的手术技术和实验技能。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斌的野心

    拥有这样才华的年轻人，注定是不能被腐朽思维束缚住的。
    因此王斌教授完全答应了张子凡的要求，甚至提议，由张子凡担任联合研究所的所长，而自己则只是挂名副所长。
    这可是老一辈科学家，用自己的名誉为年轻人铺路了，对此，张子凡当然也非常感动。
    并且，王斌教授还允诺了，只要舒马赫的治疗方法能够成功，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他申请到一个国家级的科学技术进步奖。
    虽然这种级别的脑部治疗新技术，一旦系统性成功，不可能不获奖。
    但科学技术进步奖这样的奖项和诺奖一样，不是当年颁发的，有相当大的滞后性。
    短则五六年，长则几十年后，才能轮得到。
    但有了王斌教授力推就不一样了，能够大大加快张子凡获奖的时间。
    去年张子凡的新式腹透技术，其实就够资格评奖，不过没有大佬提携，应该还在论资排辈之中。
    王斌教授拉张子凡的临床成果一把，也不算什么走后门，因为如此重要的脑外科新技术，绝对配得上特事特办，提前获奖。
    甚至王斌教授都已经迫不及待地希望，联合实验中心能够快点建成使用。
    这样他的团队就能和张子凡这边一起进一步研究，在神经性癫痫、阿尔茨海默病等领域中，这一疗法的应用前景了。
    阿尔茨海默病这样的大脑皮层退行性疾病，不但作为保障上级的老年病医院燕山医院极端重视，放眼全球，也是医学生理学界科研攻关中的热点前沿。
    这类疾病一旦被联合研究所攻克，那可以不夸张的说，现今全世界所有活着的医学家中排江湖地位，张子凡捎带着王斌，往前十那么一杵，别人是绝对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而到那时候，如果诺奖不颁发给张、王，那将是诺奖的损失。
    虽然不是像杨、李那样并列获奖，但王斌计算过，自己作为次要研究者，蹭个诺奖是大有可能的。
    是的，临到半只脚踏出学术圈的时候，王斌才第一次发现，诺贝尔奖距离自己似乎是那么的近。
    这当然让他心动了，连忙把脚又受了回来。
    仕途虽然重要，但诺奖，这才是一个学者毕生最大的追求。
    再说了，去卫生部工作，这与参加科研也并不是完全冲突的嘛。
    操作的好，说不定接着科研大胜利的东风，自己在仕途上还能鹏程万里呢！
    因此，如今对于王斌来说，最关注的事情，当然就是舒马赫的术后恢复。
    舒马赫能不能恢复正常的脑功能，这关系到王斌未来一年中人生轨迹的彻底改变。
    也正因为此，他一度都打算爽约今年的魔都医学年会，留在浩然医院继续观察舒马赫的复健。
    只是恰好已经恢复意识，但反应明显迟钝的舒马赫，也需要外出活动，促进神经功能恢复，王斌教授才总算有时间上魔都转转。
    不过他的心思已经明显不在开会上了。
    ……
    张子凡就没有像老王那么会胡思乱想了。
    说实话，什么诺奖不诺奖的，在他想来都是很遥远的事情。
    能拿个国家科技进步奖张子凡就挺高兴的了。
    这可不是阿猫阿狗能得小奖，是真的能和某巨佬握手的！
    去年的新型高效腹透技术，其实已经在川省卫生厅的帮助下，上报给有关部门了，不过张子凡一直没有听到这件事的下文。
    尽管如此，这并不影响这项技术被好几家部队医院看重，纷纷都与张子凡联系的事情。
    由于在现代医疗条件下，血液透析法已经相当成熟了，疗效也十分稳定。
    因此在大医院里面，张子凡的新式腹膜透析法应用空间并不大。
    哪怕这可以略微增加透析效果，但优势也不算明显，还有着原有设备浪费闲置的问题。
    因此真正对这项技术感兴趣的，是部队医院，尤其是直接参与救灾，见识过浩然医疗新技术的实战表现的川、甘、陕三省部队医院。
    战地急救、抗灾抢险这样的恶劣坏境，才是对设备要求相对较低的新式腹膜透析技术的展现舞台。
    很多人都说，部队医院似乎有越来越地方化的倾向，重要性在降低。
    于此同时，市场化医疗的崛起，好像也能替代一部分他们的功能。
    但张子凡还是觉得，这种说法是片面而错误的。
    拥有一支强大的子弟兵医疗队伍非常重要，上一次，浩然医院出现在震区那只是恰逢其会。
    想要指望民营医院在抢险救灾当中起到支柱作用是根本靠不住的，虽然浩然或许会成为一个特例，但特例就是特例，不是普遍现象。
    于此同时，即便是一般的公立医疗队伍，在面对攻坚克难、流血牺牲的极端恶劣条件下，所能发挥的作用也是有其局限性的。
    真正能够在激流中屹立不倒，在最危险、最艰苦的地区带头向前的，只能是那些穿着橄榄绿的白衣天使。
    因此，当西部三省的部队医院表示希望派员来浩然学习之后，张子凡也就立刻同意了。
    而第一批来院学习的部队医生，时间节点也被双方安排在了今年年中。
    说句实话，张子凡办学校的事情除了老方外，还没怎么和人商量。
    就是怕吓到他们，毕竟人手紧张确实是个硬伤。
    所以张子凡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可用的劳动力。
    不管是部队医院，还是燕山医院的进修医生来，张子凡都会让胖婶好吃好喝的招待，在学本事之余，去学校里帮帮忙、代代课什么的，应该不过分吧？
    ……
    s市距离魔都实在是太近，高铁动车又实在太快。
    张子凡躺在椅子上，脑子中的发展计划还没全部捋顺，火车就开始缓缓减速。
    看着窗外熟悉的站台，张子凡发现自己却没有了去年来这里的激动。
    果然，大佬的涵养说到底还是需要阅历来支撑啊！
    张子凡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转过头，看了一眼歪头睡着却还在傻笑的王斌，张子凡摇摇头。
    人到中年嘛就不要逞强了，这几天在实验室里龙精虎猛的，果然还是有些透支啊！
    “老王，醒醒，到站了。”张子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百四十三章 美丽的夜

    虽然张子凡今年不是演讲嘉宾，甚至连他的邀请函都被降格了。
    不过张子凡毕竟是去年年会大奖的获得者，同时还是一家周边三丙医院的院长，所以还是享有三个免费食宿的随行名额。
    但是这一次，浩然医院忙里偷闲，林林总总来了二十多个医院中层干部。
    除了少数几个，比如说王晶晶是来参观预热的设备展览，考虑给体检中心添置一套人体成分分析仪，当日就能返程的，其他大部分都由医院安排住宿。
    张子凡希望大家都安排住在一起，不过可惜的是，大会主办方的合作酒店早就满员了。
    山不到我这里来，我就到山那里去。
    张子凡选择放弃主办方准备的房间，自费住宿。
    这是医院难得的集体活动，小小的细节也会关乎到一个团队的凝聚力，脱离群众可不好。
    虽然说，大部分企业中，职工最讨厌的就是领导下基层“与民同乐”了。
    那不是体恤下属，而是纯粹的监督，就算主观上不是那么想，但依然会让本来非常尽兴的活动变得死气沉沉。
    不过这种事情在浩然医疗中基本不会发生。
    这不仅仅是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很好交流。
    更重要的是，张子凡本人在学术和技术上，都有着巨大的、不容置疑的威信。
    有了这份底气，张子凡就不会存在许多年轻领导惯有的威信不足恐惧症，不会拼命地向下属展示富有侵略性和强势的一面。
    张大院长往那儿一戳一站，就算手里拿个亚索的手办，又有哪个敢不服？
    这可不像某位王公子，虽然周围人都因为钞能力而对他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但实际上，王公子周围举目净是郭图赵高之辈罢了。
    你的钱如果源源不断，自然其乐融融。
    一旦资金断流，立刻树倒猢狲散。
    而浩然医疗除了经济利益作为纽带，确实是有别的东西黏合在一起的。
    张子凡对于医院的掌控不仅仅是体现在全额控股上面，更是体现在学术带头、业务带头等等方面的。
    所以嘛，有了那么多优点，就算张子凡的快乐风男比百分百胜率的烬要坑人多了，大家都还很欢迎张大院长“与民同乐”的。
    老方做事比较周密，在给医院中层干部预定酒店的时候，留足备间，这让张子凡的挪窝计划没有什么障碍。
    这也主要是今年的年会在四月下旬。
    如果是和去年一样，年会放在五一黄金周里，那肯定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办妥，同样也根本没有办法以几百块的价格，在魔都订到星级酒店。
    超越大酒店，就是去年张子凡他们住的那家，不过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继续承担会议住宿安排的任务。
    不过这家酒店距离会场地铁只有三站，交通非常方便，老方还是选择了这里。
    在办手续的时候，袁强笑着道：“老大，我看你还是和婷婷姐住一间吧，免得她又像去年那样用烧水壶砸人。”
    “呸，去年那是意外，本姑娘一向温柔体贴，怎么会做出砸人脑阔这种暴力的事情呢！”
    话虽这么讲，杨婷婷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张子凡的袖子，“不过，如果你真的怕黑的话，也是可以继续睡在本姑娘的外间的……”
    张子凡看着杨婷婷水汪汪的大眼珠子，温柔的拉住了她的手，轻轻在她耳边说道：“你……在想屁吃！”
    “魔都四星级酒店开大套间，你真以为我们医院资金这么充裕了吗？”张子凡理所当然的说道，“省吃俭用，共克时艰啦！”
    “你！你！”杨婷婷本来面红耳赤、想入非非，闻言立刻变成了炸毛的猫咪。
    她忘记了温柔体贴的自我的人设，想要伸手去挠张子凡。
    “院长，杨副，你们别闹着玩啦！快点办手续吧，咱们都是套房，科琳娜太太帮我们都付好押金啦！”
    这时候，老刀连忙跑过来说道。
    张子凡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就是“我不想努力了.jpg”的世界吗？
    傍上富婆，或者说，有一个巨富的丈母娘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张子凡转过头，看到科琳娜和吉娜正扶着老舒马赫朝自己这边充满敬意地微笑。
    在这两个强壮的女人中间，老舒马赫看上去更加矮小和风烛残年了。
    既然是病人家属的一番美意，张子凡自然坦然接受了。
    这就是体制外医生的好处了。
    病人的礼物收起来都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另外让张子凡没有想到的是，王斌居然也没有住大会方面安排的主席房，而是住在了舒马赫一家边上的房间。
    看来他对于这次治疗的重视程度真不是一般的大。
    ……
    晚上吃过大餐后，大家又分头在这个大都市中游玩了一番。
    直到10点多，众人才陆续返回了酒店，
    张子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言行举止让科琳娜产生了什么误会，总之她真的只给他与杨婷婷开了一间套房。
    也不是第一次了，张子凡很熟练的伸手测了测沙发的弹性，还不错。
    “是不是有点硬？”
    “还好，挺软的。”
    “太软对腰不好！”
    “没事，你看我这公狗腰，天天锻炼的成果，腹横肌和腹斜肌，以及背部核心肌群，给予脊椎很好的保护。”
    “你！”
    看着还在那儿秀肌肉的张子凡，杨婷婷跺了跺脚，砰地把门关注了。
    接着，内间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这下子，张子凡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外间没有浴室，而晚上到处乱跑可是出了不少汗。
    等了好一会儿，水流声渐渐停息了，又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门依然没有打开的意思。
    相反，随着“啪”的一声，内间的灯也熄灭了。
    “真小心眼……”
    张子凡摸了摸鼻子，只能取了毯子，躺在沙发上。
    看着天花板，张子凡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
    明明去年也是这样睡着的……
    塞上蓝牙耳机，调出一支最爱的歌谣，张子凡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忙着研发定向分化神经元回注技术，又或许是这个大沙发确实软硬适中，非常适合睡觉。
    张子凡听着歌，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一股淡淡的清香钻入了鼻子。
    仔细嗅了嗅，这味道有些熟悉。
    但在梦中，张子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忽然，张子凡感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接着，一寸温润印在嘴唇上……
    ……
    事实证明，杨婷婷半年来的锻炼是有效果的。
    轻盈而纤细的身体，展现出了惊人的活力。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如同春风中的扶柳，将张小凡荡漾去了天上。
    当晨曦微亮，窗外泛起白光，杨婷婷如同散了架的玩偶，精疲力尽的躺在了张子凡的怀中。
    “师兄你没说错，这张沙发的弹性……真的很好……”
    张子凡轻轻搂着软软的枕边人，笑着道：“妈妈也说得没错，男孩子出门在外，应该保护好自己！”
    “哼哼，你放心，本姑娘会负责的！”
    杨婷婷抬起头，在张子凡下巴上轻轻咬了一下，“不过你得等我把儿童佝偻病的课题结束发文之后！”
    “什么意思？”
    张子凡有些惊讶，“你难道以为大家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呸，原来你都知道啊，那还一直装傻！”
    杨婷婷在张子凡胳膊上拧了一下，“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直男呢！”
    可能是觉得自己用力有点大了，杨婷婷又在原地揉了揉，道：“不管大家知不知道，我都不想被认为是依附在你身边的物化女性！
    你知道吗，我原来从附一辞职来浩然，还觉得是来帮衬师兄你呢！
    可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相反，是师兄你，帮我改论文、给我提供检验中心、不计成本地支持儿科建设……
    总之，我有一点点……被包养的感觉？
    当然啦，这种感觉也蛮爽的啦！很有安全感……
    可我真的希望能帮到你！
    去年，我稀里糊涂地被选拔成为了医院领导。
    当时我还觉得，虽然比不上孔祥教授，但另外两人，刘医生和袁医生，都是本科出生，技术上也很青涩，既然他们能胜任，自己应该也没有问题。
    可后来呢……
    刘医生不停地在市里、省里获奖，甚至都马上有开学习班的计划了。
    袁医生更不用说了，面神经下颌缘支修复术，你们说得轻巧，我当时都看傻了好么！
    我也是在神外轮转过的啊！
    神外大专家、大教授都搞不定的手术，在你们这里，就是交给袁医生练手的而已……
    总之……总之……”
    ……
    张子凡虽然算不上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但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些安排会给杨婷婷造成这么大困扰。
    或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自己早就被这个凶悍的川妹子囫囵吞下，而不会留着贞操到昨天晚上了。
    听着听着，张子凡发现耳边已经没有了杨婷婷的碎碎念，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均匀的呼吸声。
    张子凡轻轻转身，将她横腰抱起。
    看着那白皙匀称的腰肢，张子凡忍不住又想起了刚才那如坠云端的感觉。
    连忙加快了脚步，将杨婷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床上。
    她可没有自己开了挂的体力。
    两个多小时的疯狂，早已经体力透支了。
    张子凡将被子盖好，躺下睡在了一旁。
    ……
    现在的时间是五点左右，距离九点半大会开幕还有四个多小时时间。
    张子凡被某人像树袋熊一样抱住，却再也睡不着了。
    回想起八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
    那是所有新生当中，倔强地不需要迎新学长学姐帮忙搬送行李的姑娘。
    “学长，我没有那么娇弱，东西也没有带太多，请你去帮助别人吧，谢谢啦！”
    那个女孩在初秋的炙热的阳光下，神采飞扬，微笑着露出两枚小漩涡。
    ……
    接着，两人第二次产生交集。
    那已经是两年之后。
    “大家好，我叫杨婷婷，蔡老师安排我在503实验室学习，请各位师兄师姐多多指导！”
    ……
    “咦？你是口腔系的张学长吗？你还记得我吗？你是我的迎新学长！”
    ……
    “张师兄，我这里还有很多试剂结余哦，这个b抗体，你的实验也能用吧，送你了！不贵不贵，真的不贵，拜拜！”
    ……
    又是三年之后。
    “张师兄，你不能留校吗？这不公平，你绩点比龚萧高那么多，临床技能也比她强多了，科研成果……谁不知道她的那几篇sci怎么来的，凭什么她能留校。”
    ……
    “咱们偷偷写举报信吧？哦哦，你别激动，我就开个玩笑。”
    ……
    “呃……我没有，不是我，我没写！”
    ……
    “你决定了吗？去s市附一？医院是不错啦，不过会不会稍微远了些，在那边没什么校友吧？”
    ……
    又是两年后，s市附一门诊楼。
    “当当当！张师兄，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嘿嘿，猜错了，你回头看看！”
    ……
    “我已经面试通过咯，下个月开始轮转。”
    ……
    “哪里是因为你啊，太臭美了吧！s大附属儿保啥待遇你又不是不知道，劳动强度还特别大，我早就想换个环境试一试了。”
    ……
    “对了，最近我的智齿老是发炎，记得帮我拔掉，一定要免费哦！算是欢迎本姑娘的见面礼吧！”
    ……
    往昔的一点一滴，在眼前闪过。
    张子凡才发现，原来从八年前的那次回眸，她已将自己印在了心里。
    将怀中的女孩抱紧，张子凡知道，自己必须要获得成功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骄傲的伯劳，或许会因为迁就自己而飞下高枝。
    但只有广阔的、可以肆意跳跃的天地，才是她最舒适的舞台。
    她还是从前那个姑娘，那个拖着重重的旅行箱，不需要帮助的，倔强的姑娘，没有一丝丝改变。

 第二百四十四章 袁强的过往

    短暂的休息之后，张子凡精神奕奕的起了床。
    洗漱的时候，张子凡都轻手轻脚，没有惊动杨婷婷。
    女骑士真的是很消耗体力的，哪怕平时有在健身，张子凡估计她不睡到九十点钟也醒不来。
    不过好在第一日的会程和去年一样，都是各个大学、研究所的学者，讲述医学生理学方面的新发现、新课题。
    这些知识都是高屋建瓴的，可以拓宽听众的视野，但对于具体学科的提升帮助就有限了。
    身处浩然医院，杨婷婷不缺视野。
    某冰冰人品怎样姑且不论，不过那句话还是很霸气的。
    我们不追逐前沿，我们就是前沿。
    这话现在说还有些夸张，不过今天的张子凡，百骸通透、干劲满满，恨不得立刻飞到实验室和手术台上去工作，早日兑现。
    不过双人运动带来的美好心情，一早就遇到了一些堵心的事情。
    张子凡记得，去年有只叫郑大头的苍蝇，在会场之下嗡嗡嗡挺烦人的。
    没想到今年自己没遇上，自己的首席狗腿袁强同志却遇上了。
    张子凡刷完牙走出房门，就在电梯口看到袁强脸色铁青的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说着什么，那女孩身边的老外还用力推了袁强一把。
    紧接着，电梯门就合上了。
    “怎么回事？”
    张子凡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小弟，“认识的？”
    “没什么，大学同学，没想到这么巧。”
    袁强没想到张子凡在身后，连忙摇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走，老大我们去吃小笼包吧，建明找到一家超正宗的店！”
    刘建明作为s市人，对于魔都的本帮菜还是很熟悉的。
    昨晚跟着他混，比去年自己和杨婷婷到处乱逛吃得正宗多了。
    不过吃东西这种事，不是现在的重点。
    “如果这个鬼佬下次还敢动手动脚，你要么给我揍回去；要么给我立刻躺下报警，我拉你去做头颅扫描，不叫他不陪个十几万，这事没完！
    要是警察和稀泥，就上网曝光，总之如果下次还是这幅憨憨的蠢样，别怪我罚你去扫一个月厕所！”
    张子凡捶了一下袁强的脑袋，“别忘记了，你现在是浩然医疗的高级骨干，是我最好的助手和朋友，不再是以前那个低声下气请求给母亲也找一份工作的小医生了！”
    袁强点点头，眼睛一下子红了。
    张子凡还是第一次见他哭。
    杨婷婷几小时前也哭，不但哭，还叫。
    那让张子凡欲罢不能。
    可现在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就毫无美感，甚至有点渗人。
    张子凡还以为袁强担心善后，就朝他肩膀打了一拳，道：
    “放心吧，别看咱们只是一家民营医院，但如今认识的人也不少了。
    另一方面，也正因为咱们是民营医院，就更不怕事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句实话，将医院发展到三丙，咱们就用了9个月零27天，就算从头来过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袁强连忙摇头。
    他知道，张子凡是料敌从严了。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张子凡接触的老外有点多，各个分量十足。
    最低层次的，也是那个《新英格兰神经外科学》的主编，也就是臭狗屎同志。
    人家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洋教授。
    果然还是自己太无能了，就算惹到的麻烦都不够老大一拳揍的，反而是自己丢人的样子，让老大误判了。
    不过袁强同样也明白了，张子凡维护自己人的决心。
    那绝对是不计成本的。
    袁强连忙摇摇头，“老大我以前没和你说过，我原本是海大的研究生……”
    这是袁强第一次谈起自己的母校。
    其实张子凡一早就知道。
    虽然当初袁强投给自己的简历上，只写了“学历：本科”，后面张子凡也没仔细检查过学历证书的复印件。
    不过因为系统的关系，张子凡一直知道他是海大的研究生肄业。
    虽然一直比较奇怪这一点，不过出于尊重，他也没有主动询问过。
    今天袁强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说起了研究生阶段的那场意外。
    其实是大学里面最常见的一类的违纪了，那就是打架。
    只不过他打的不是中国学生，而是一个不是白的，也不是黄的学生。
    打架的结果，对方免费治疗，系领导带着鲜花和水果去院看望，袁强被迫结束了研究生生涯，不然据说还有法律问题。
    因为那个家伙掉了两颗牙齿，真要较真的话，属于轻伤，有刑事责任。
    至于为什么会打架，是因为他当时的女朋友汤盈盈学业出色，经过重重的考核，成为了学生会组织的帮助留学生适应中国生活的学习伴侣。
    至于后来的事，袁强没讲，但张子凡已经猜到了。
    “等等，被你小子揍掉两颗牙的不是黑人吗？刚才那个好像是个印度人吧？”
    张子凡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这位小兄弟真是遇人不淑啊，都找的什么鬼？
    “可不是嘛！”
    把心事说出来了，袁强也忍不住笑了，“其实原本这事我早就看开了，只不过没想到，在电梯里恰好碰到了汤盈盈和那个阿三，也怪我嘴贱，实在没忍住说了句‘你可真不挑食’，结果就这样了！”
    想了想，袁强又补充道：“对了，老大那个印度人叫阿里，应该是个英国籍印裔的医生，咱们在英国不是见到好些印度人么……
    估计也是来参会的，可惜今年咱们没在大会上投稿……哎，早知道我就应该准备一下的！”
    叫阿里的话，应该不是印裔了，是巴裔的可能性大一点，不过说到底都是英国的二等公民，确实够一些人猛扑上去了。
    张子凡想了想，对袁强道：“加个场不难，不过你上去装个逼，人家又不会掉块肉，拍拍屁股还是回英国当医生。”
    由于nhs系统压制了英国的医疗费用（尽管如此，拍一张牙片依然需要200多英镑），所以英国的医生，在欧盟和北美算是比较穷的。
    甚至在英国，顶尖的医生常常会选择去其他国家执业追求高薪。
    但即便留在nhs系统里面，一年二十万英镑左右的收入还是有的，依旧还能过人上人的生活。
    张子凡也不是那种你推一下我小弟，我就杀你全家的霸道总裁。
    不过这个阿里最好祈祷自己手脚尽量干净，否则……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原因

    【仁王盾】是张子凡很早之前获得的物品了。
    【仁王盾】的作用是，当有【黑杀】，也就是不良医闹发生的时候，医闹分子将受到名医特鲁多（不是ucla的特鲁多，是一位已故名医）的诅咒。
    之前聂晓慧的姑丈，梅毒患者王伟国，就受到过这种诅咒。
    在之后的日子里，张子凡也陆陆续续获得过不少与【仁王盾】同属三国杀系列的卡牌。
    不过这些装备一般都与医疗关系不大。
    而张大院长又是一个与人为善的人，所以很少使用这些卡牌。
    但这一次，张子凡决定使用其中一张卡牌，【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三十六计》】
    根据卡牌的介绍，可以强制除自己外的一人，对阿里和汤盈盈出杀，否则前者将受到反噬伤害。
    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张子凡还不太清楚，得用着试试看。
    ……
    吃过了小笼包，杨婷婷依然在熟睡之中。
    嘴角挂着美丽可爱的弧度，仿佛在嘬蜜糖。
    房间里的空调很足，张子凡轻轻给她掖好被子。
    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这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轻吻过她的发梢，张子凡转身离开，带队前往年会会场。
    “杨院长怎么没来，该不是生病了吧？”
    没有眼色的苏飞翔提出了困惑，被袁强拿起一瓶脉动塞进了嘴里。
    张子凡尴尬的笑了笑，道：“都怪刘建明，昨天找的什么苍蝇馆子，杨婷婷同学吃坏肚子了，需要休息一天！”
    无辜的刘建明张了张嘴，他很想说，院长大哥，明明就你昨晚吃得最多，油爆虾恨不得直接往嘴里倒，你怎么不闹肚子啊！
    而且虽然是小馆子，但这可是能够媲美私房菜的好评餐馆啊！
    那么多人吃都没事，偏偏就杨副一吃就中招，有毒的是你吧！
    不过刘建明最终还是默默背下了黑锅。
    这是一名小弟的自我修养。
    ……
    今年大会的轮值主席就是东道主，东方大学医学院院长，魔都新瑞医院院长潘伟民教授。
    他一早就在会场等待各方专家的到来。
    专家们都有特别的住宿安排，更有专人负责接送，所以不会出现迟到的现象。
    不过来的快慢速度，还是不一样的。
    潘伟民与一位位业内大佬亲切的打过招呼。
    其中一位矮胖的德国人，更是和潘伟民教授热情的拥抱。
    他对潘伟民道：“中国医学家非常了不起，很高兴受到这次要求。”
    这个德国人正是之前在伦敦听过张子凡演讲的德国专家康德拉，他已经被张子凡的才华折服了。
    实际上，那场小型会议中，几乎所有的与会专家都领教到了张子凡的才华与锋芒。
    如论对华态度如何，他们对于中国医学水平的认知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潘伟民没想到，自己托人物色的一位德国专家居然如此的亲华，这么好说话。
    他满意地对自己的爱徒郭燕道：“这次可是辛苦你了，特地跑了趟伦敦，康德拉教授留下了好印象，相信他一定会给我们大会加分不少。”
    “那是肯定的！”
    郭燕自豪的说道，“康德拉教授在英国医学年会上做的报告可精彩了，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我听说燕山的王斌教授也去了那次会议，怎么样，他们的演讲怎么样？”
    潘伟民与王斌不算熟，不过也听闻他有可能高升的消息，因此特意将他的20分钟讲演放在了仅次于东道主的第二位。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决定着整个大会的氛围，如果太沉闷的话，后面风评就不会太好了。
    所以潘伟民对于王斌的讲演也很感兴趣。
    “王斌教授啊……”
    其实当天郭燕被保安一顿胖揍，连会场都没进，哪里知道王斌讲得啥。
    只能说道，“还不错，虽然比起康德拉教授的水平有差距，但也是很精彩的！”
    “那就好，那就好！”
    潘伟民微笑着点点，忽然，他看到自己的一个研究生非常焦急的跑了过来。
    “罗世杰，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开车去接京城来的专家组了吗，王教授人呢？”
    “潘老师，我去了超越大酒店，他们说，王教授的团队根本没有入住，而且我打王教授助手的电话，一直处于停机中！”
    听到学生话，潘伟民愣了愣。
    该不是王斌教授弄错开会时间了吧？
    不应该啊？
    昨天晚上还让人挨个打电话过去确认过，全部抵沪了啊！
    不过就在潘伟民打算亲自打电话给王斌本人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英国人在中方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潘伟民抬头一看，这正是自己联系的英国专家，莱恩·安德森教授。
    只不过，他发现，给莱恩·安德森教授带路的，不是自己的某个研究生，而是一个长得很标志的年轻女子。
    “安德森老师，这位就是东方大学的潘教授了。”
    年轻女子为身边老者介绍了一句，又抬头对潘伟民道，“潘教授您好，我是安德森老师的博士研究生，名叫汤盈盈，我的硕士生导师是海大张文丽老师！”
    “原来是文丽师妹的高徒！”
    潘伟民敷衍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热情的扶住安德森教授。
    说来也奇怪，潘伟民去年还在一次学术峰会上见过安德森教授。
    当时的他可是老当益壮、身体硬朗。
    怎么才大半年没见，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异常苍老。
    潘伟民不知道的是，莱恩·安德森教授有三个孩子，而他最钟意的孩子，就是小儿子菲利普·安德森了。
    他今天只有40岁，却已经是康城大学的教授和《新英格兰神经外科》的总编辑了。
    只要再混几年资历，老安德森就打算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把这个最出色的儿子弄进英国医学科学院中，接自己的班。
    可没曾想飞来横祸。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国人把这一切计划都搅黄了。
    现在全英国的学术界都知道，在《新英格兰神经外科》，有一个外号叫做臭狗屎的主编了。
    学术圈，学术圈，说到底也是一个人际交往的圈子。
    有了这样一个臭不可闻的外号，对于事业的伤害有多大，那就可想而知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一个月中，老安德森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原因。

 第二百四十六章 都是熟人

    张子凡是和王斌教授一起打的来的。
    主要是老舒腿脚不太方便，挤地铁实在太难为他了。
    到达会场的时候，潘伟民连忙上前握住了王斌教授的手。
    “王教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欢迎您来魔都指导工作！”
    其实，潘伟民是东方医学院的院长，并不需要对王斌如此客气。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坊间都说王斌上调到卫生部医政医管局，或者是科技教育司。
    无论哪一个，都能管到东方医院的工作，潘伟民当然要表现得热情一点。
    和王斌一起来的张子凡，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倒不是潘伟民不认识张子凡，去年的年会，潘伟民也是主席团成员之一，见到过张子凡那四十分钟的精彩讲演。
    只不过，颌面外科毕竟是小科，张子凡做出的也只是某个手术的改进。
    而且在潘伟民想来，这个年轻人与自己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等他成长起来，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再者，像这样横空出世的，有才华的年轻人，能将天赋兑现多少，这都是还是一个疑问。
    所以潘伟民只是简单的点点头，表示打过了招呼。
    王斌皱了皱眉头，潘伟民对自己了不起的忘年交、冲击多诺奖的金大腿、加重仕途筹码的千斤坠，如此的无理，感到有些不满。
    不过自己是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等到进入会场，潘伟民身旁的一个志愿者引着张子凡朝后排走去的时候，王斌不淡定了。
    他出言打断道：“潘院长，那个……请不要介意，虽然说客随主便，不过我觉得大会的座次安排似乎有一些小小的不妥。”
    “您是说？”
    潘伟民愣了愣，还当王斌觉得自己给他排在主席台第右侧第二位位次太低了。
    中国人以左为尊，所以一般来说，会议中间的位置是留给轮值主席，也就是潘伟民本人的。
    以他为中心，左一、右一、左二、右二这般依次排序。
    大会开幕式主席台上，一共有九位荣誉主席、五位外宾，除了自己是今年的轮值主席肯定要占据c位，其他还有两位老专家，都是七十岁开外的，要占据左一、右一。
    说实话，这些老专家近年来确实没有什么新的，拿得出手的成就。
    但中国人讲究尊老敬老，一般还是习惯让他们往前捎捎的。
    尤其是他们还都有很了不起的徒子徒孙，这就更加让人为难了。
    “这个，王教授，前面都是老前辈……”潘伟民为难的说道。
    “老前辈怎么了？***都说，未来归根结底是年轻人的，老同志应该多多提携嘛！”
    看着王斌理所当然的样子，潘伟民愣了愣神，心道你不也快50了吗？
    还搁那儿当自己是年轻人？
    不过很快，顺着王斌的目光，潘伟民才看到了在另外一侧准备离开的张子凡等人。
    “你是说……这位小张医生？”
    “当然啊！张院长的学术造诣，我认为登上主席台都足够了，至少也要放在前排吧？不然不合规矩。”
    这段时间潘伟民一直忙着筹办大会，对各方进行协调，他的坑爹弟子郭燕也完全没有发挥耳目的作用，所以他对张子凡的新动静一无所知。
    甚至网络上的一些热门事件，作为与时代有些脱节的潘伟民也了解得不甚清楚。
    不过看在王斌教授的面子上，潘伟民还是让人临时调动出了两个机动座位，安排在第一排的角落里面。
    王斌还是不满意，因为他和张子凡商量过了，打算在一会的20分钟讲演上放个大新闻。
    第一主讲人缩在角落里算怎么一回事？
    不过张子凡摇摇头，觉得无所谓。
    江湖地位这种东西太虚，自己也没什么兴趣。
    角落的位置挺好，方便打瞌睡。
    昨天晚上虽然自己不是主攻手，不过折腾了两三个小时，说完全不困，那也是假的。
    一会特鲁多上台跑火车的时候，自己正好打个盹。
    没错，张子凡的老朋友，ucla对外联络部的部长，肾内科专家特鲁多教授，也以美国专家的身份，再次来这里浑水摸鱼了。
    与去年不同的是，一起来恰烂钱的同行，这次又多了三位。
    当然，特鲁多自己不觉得是来恰烂钱的。
    他对自己的定位，是来中国这个大宝库中，为ucla国际部寻找更多的宝藏。
    去年引进的客座学者张子凡，无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尤其是，一名校董的母亲，也通过自己一手搭建的绿色通道，在浩然医疗完成了质量极高的多形性腺瘤的手术。
    要知道，那为老太太，可是被不少本国专家认定难以手术的，却在张子凡的魔术之手中，获得了新生。
    总之，这个项目的成功，让特鲁多在学校中的位置愈发稳固。
    尝到甜头的他，今年还不等潘伟民联系他呢，就主动与大会方面取得联系，确定了一个参会的名额。
    ……
    随着时间来到9点30分，嘉宾们纷纷入座。
    潘伟民意气风发坐在轮值主席的c位上，主席团其他人也依次入座。
    张子凡看了看，瞅到不少老熟人。
    除了位置还算中央的王斌教授，挤在边缘的周厚生和姚士华也都在。
    9个中国专家+5个外国专家里面，张子凡认识4个。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认识四个，可念叨着他的可不仅仅是这几个人。
    英国人老安德森，还有他身边的德国人康德拉，这两个人，虽然一个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一个德意志日耳曼人，不过此时在这遥远的东方，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老乡了。
    前头魔都市领导作者冗长的开场白，他们两人则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谈论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神秘的东方学者张子凡。
    自从半个多月前，张子凡在伦敦会议上技惊四座，参会的科学家们，一直忙着在实验室中验证张氏理论体系。
    从目前获得的数据来看，张子凡的那些成果，极有可能都是真的，毫无掺水的那种。
    虽然无法窥见核心科技，但张子凡公布的所有的模型都完美自洽，没有一丝丝纰漏，更经受住了各项实验的检测。
    这说明，在张子凡团队手中，一定有一套比已知实验技术更加先进的研究方法，能够更加准确快速的对分子构型进行研究。
    张子凡在伦敦大会上的两篇论文，弄不好会和沃森、克里克的dna双分子螺旋模型一样，改变医学生理学的历史。
    除此之外，随着臭狗屎安德森的真身浮出水面，他质疑《浩然院刊》的信件也不知道怎么就流传了出来。
    在贻笑大方的同时，不少头脑灵活的学者，都将目光汇聚到了那份影响因子只有一点几，几乎比垃圾期刊还垃圾的《浩然院刊》上。
    结果，这不查不要紧，这一查，他们简直发现了一个大宝库。
    这份仅仅只有3期的杂志，其中至少有署名为张子凡、孔祥、翟强、袁强、柳小南的一共17篇论文，具备相当高的学术价值。
    而这些学术成果，此前根本没有人游览和研究过。
    也就是说，如果以这些论文为依据的话，可以发散开不少新的研究侧枝。
    这完全是一片处女地啊！
    一时之间，《浩然院刊》中论文的引用量开始暴增。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另一扇大门

    无论是安德森还是康德拉，对于南非黑人的深夜秀节目毫无兴趣。
    否则他们早该《每日秀》里了解到，张子凡其实和他们身边的ucla专家，同样正在东张西望的特鲁多有一腿。
    特鲁多同样迫切的想要找到张子凡，因为张子凡作为ucla的客座学者，去年一整年都没有来上课，教工部的那个老女人，已经颇有微词了。
    这次来华，特鲁多就是想和张子凡商量这一件事情。
    因为光线的关系，老安德森、康德拉又或者是特鲁多都没有看见在角落里低头钓鱼的张子凡。
    在魔都市领导吴侬软语的冗长讲话中，完美的白噪音让张子凡昏昏欲睡。
    张子凡甚至觉得，全网的asmr女主播，业务素质都不如这位阿姨高。
    ……
    “安德森教授……”
    安德森本来是英美一个很常见的姓氏，不过康德拉现在每次念到这个词，就忍不住想笑。
    因为臭狗屎安德森，现在已经是欧洲不少学者，私底下用来骂蠢蛋的惯用语了。
    康德拉已经知道，臭狗屎安德森就是眼前这位老安德森的儿子，因此他不得不调整了面部的肌肉，以免自己笑场。
    “安德森教授，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参加的这场学术会议分量不够，那位张子凡教授不屑参加？”
    与蔑视权威，更喜欢实用主义的美国人不同，欧洲人还是很喜欢教授这个头衔的。
    所以作为张子凡的，不能说迷弟吧，但至少是半个崇拜者，康德拉还是给他加上了教授的头衔。
    康德拉之所以猜测，这场学术会议分量可能会有些不足，是因为他本人被邀请坐上了主席台。
    说句实话，康德拉只不过是汉诺威的一名三流不止，二流不足的教授，从来没有在高规格学术会议上坐上主席台的先例。
    不过来到中国之后，他发现人人都对自己礼遇有加，仿佛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学者似的。
    这让康德拉有些惶恐。
    老安德森则摇摇头。
    以半个中国通自居的他小声说道：“不，中国是一个很大的区域，分成北方、东南，还有岭南三个学术中心。
    我们这次参加的会议，主要影响力在东南，我估计那位张教授是个东北人，我听说，高个子的中国人都是东北人，张他至少有6英尺高！”
    ……
    如果张子凡知道那个英国老头的想法，一定会建议他去现在各地的初高中部看一看，在营养初步得到改善后，年轻的中国一代身高有多少。
    很多人觉得，亚洲人天生比欧美人矮小，这样的看法其实是错误的。
    从体质人类学上说，东亚人与欧美人确实有着巨大的差异。
    可说到身高潜力，中国北方人与北欧、中欧，南方人与南欧，其实是差不多的。
    有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中国的各大论坛上面，只要一聊到这个话题，那发言的网友就个个气势如虹。
    自己的家乡，不管天南海北，那都是一米八几遍地走，一米九零多如狗。
    但只要一涉及到与老外的对比，立刻画风突变，变得底气不足起来。
    其实，只不过一两百年前，欧洲士兵的入伍标准也只有一米六。
    早几百年，骑士老爷们也都是穿着一米六几的华丽铠甲，在战马上厮杀的。
    一百多年来，荷兰人的平均身高从165疯涨到183，这里面的变量因子显而易见。
    所以，身高这种东西，既有先天的因素，更有营养的因素。
    而新时期时代，世界各地都没有进入农业文明之前，反而是最公平的比较对象。
    中华大地上的先民们，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高大的遗骸样本，完全不输于同时代的欧洲。
    北方族群的骸骨样本，普遍在也170左右，山东地区更是有180的墓葬群。
    河姆渡地区的南方骸骨群，身高也在165左右。
    实际上，和许多农耕民族一样，渔猎时代的先民，获得了更多的动物蛋白，身高远比之后进入农业时代的后代要高。
    而如今，随着物质条件的改善，我们已经走出了农业时代只吃粮食和豆腐过活的日子，开始慢慢兑现祖先留传下来的天赋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同样喝了几十年牛奶的日本人，身高已经在173的峰值上徘徊不前近二十年。
    这便是起点高地的差距了。
    由于民族成分中过多的矮黑人基因，日本在新时期时代的先民身高就只有一米四几，远比大陆民族矮小，所以潜力可能已经到头了。
    ……
    关于人类学的东西，张子凡自然不是特意去学习的。
    上个月，邓聪给《浩然内刊》投送了相关论文《不同成分的乳制品对青少年身高影响的回顾性研究》，其中就有大量篇幅提及这些知识。
    邓聪不是医学专业出身。
    他的专业是分子生物学，副业是代购奶粉。
    所以才会有了这样一篇论文的诞生。
    成为浩然实验室负责人的邓聪，如今彻底放飞了自我，从生物学的老本行出发，到处研究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奇怪的知识增加以后，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好像柳小南的人肤蝇减肥法，已经有了新的突破，正打算在大一点的生物体，比如说猪的身上进行试验。
    同样的，邓聪的研究意外地给杨婷婷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杨婷婷对于儿童生长发育的相关研究陷入瓶颈，没想到在分子人类学上看到突破的曙光。
    这也是为什么杨婷婷一定要研究出成果后，再和张子凡一起公布恋情的底气所在。
    她的研究也确实就差临门一脚了。
    ……
    去年的第二轮演讲是美国专家特鲁多的，这是给外宾的照顾。
    不过今年，王斌作为半个上级，还是力国际友人，第二个登台演讲。
    但令所有意外的是，神情有些憔悴，就连领带都系歪了的王斌教授，并没有径直走到演讲台后，而是站在了会台中央。
    “尊敬的主席先生，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就在12小时前，我临时决定，改变这一次演讲的内容，而是为大家带来更加重要的，更加振奋人心的临床成果！”
    王斌教授必备的脸上，透露出兴奋的光彩，目光看向会场的某个角落之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真的是他？！！

    汤盈盈和阿里，作为老安德森的学生，都坐在主办方安排的第三排位置上。
    对于二十多岁、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个座次已经相当不错了。
    由于早上的电梯偶遇，汤盈盈的心情不是很好。
    当年的选择她不是没有过后悔，但既然赌了，她就选择梭哈。
    好在，如今看起来，自己的赌局似乎就要赢了。
    自袁强之后，汤盈盈已经换了数个男朋友，每一个都让她一点一点接近自己的人生目标。
    而现在身边这个人，就是汤盈盈最终选定的，自己加入英国国籍的最后一块拼图。
    她和买买提·阿里已经在上个月成为了合法夫妻。
    想靠自己申请绿卡和国籍太难了，父母又没有能力在很小的时候将自己送去英国念书。
    嫁给一个英国人，哪怕是一个老头，一个混混，一个侏儒，只要是英国人，在汤盈盈看来就是改变自己人生的捷径。
    更何况，三十五岁就拥有了自己诊所的阿里，以任何标准来看，都是一个成功人士。
    虽然有时候会受到家暴，但汤盈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成为英国人妻子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合法居住期，在此之后，她就能提出归化了。
    到那时候，自己的人生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只是今天早上遇到自己的初恋，还是让汤盈盈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她没想到，这个已经被自己打上loser标签的人，居然和自己一样，出现在了高档的酒店里。
    他难道也是来参加学术年会的吗？
    汤盈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从袁强被退学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应该只是在哪家小诊所里工作，赚取微薄的收入养家糊口而已吧……
    忽然，汤盈盈觉得距离自己前方不远处，一个人的背影无比的眼熟。
    这让她眯起了眼睛。
    这是大会第一排的位置。
    很偏僻。
    但依然是第一排的位置。
    会是他吗？
    不可能，只是单纯的长得像吧？
    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就在汤盈盈心烦意乱的时候，身边的男友，哦不，应该说是法理上的丈夫用力捏了捏她的大腿，道：
    “看什么呢？第一场演讲快要结束了，再隔一场，就是安德森老师的演讲了，我们得去给老师调试下电脑！你那份课件的汉化应该没问题吧？”
    “哦！好的！“
    大腿上传来的痛觉让汤盈盈回过了神，她连忙点头。
    阿里是个暴躁的人，汤盈盈不敢有丝毫的违逆，连忙与他一起，弯着身子朝第一排中央猫腰走去。
    ……
    和去年一样，开幕式完成，进入正式的演讲阶段后，除了大会主席，其他嘉宾就都回到了台下自己的位置。
    老安德森、康德拉、特鲁多这些外国专家，全都坐在第一排中央偏左侧的位置。
    根据刻板印象，黑人擅长运动，东亚人擅长数学，印度人擅长电脑。
    所以老安德森的电脑都是交给阿里去处理的。
    而这一次，他还特地点名了，要求将课件上的一些内容翻译成中文。
    对于这样的做法，汤盈盈有些嗤之以鼻。
    在场的中国人哪个不会英语？
    不会英语的，又怎么会有资格在现场？
    当然了，汤盈盈也听人说过，安德森教授这段时间好像疯狂痴迷中国的事物。
    据说是和伦敦会议上的一个中国学者有关。
    安德森教授已经在一个礼拜之内，读了三本关于中国的书籍了。
    甚至还特意问了汤盈盈一些事情。
    汤盈盈按照自己的揣度，讲了一些老生常谈的话语。
    中国是一片学术沙漠、充满着官僚主义、低下的效率、压抑的人民、整个民族懒散而缺乏创新性。
    那一次，老安德森脸上并没有像汤盈盈预想的那样，露出赞许的神色。
    他沉默了很久，问道：“汤，你的母国如果真的如你说的一样，为什么美国人要去打压中国，而不是阿里的故乡，印度呢？”
    如果阿里听到了，一定会觉得自己很无辜。
    虽然自己的曾祖父就来到了英国，自己也出身在伯明翰，而且从宗教上来说，他应该算是巴裔，但在真正的英国人看来，他依然是那个外来的印度小子。
    ……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汤盈盈还是按照老安德森的要求，将课件改写好了。
    她蹲在老安德森面前，讲解着最后几个字的发音。
    老安德森打算用中文说结束语。
    如果那个年轻人在场，说不定能得到他的好感。
    这样的话，或许能缓解一下自己小儿子臭狗屎的处境。
    老安德森为了儿子，不介意向一个东方的毛头小子示弱。
    更何况，从学术上，老安德森其实也知道，这个年轻人，恐怕是挡不住的。
    ……
    就在这时候，整个会场突然嘈杂了起来。
    汤盈盈和老安德森惊讶的抬起头，只见本该第二位讲演的王斌教授居然当众宣布要更换演讲内容。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会场的一篇哗然，包括坐在第一排的各位专家也都非常惊讶。
    临时改变会议演讲内容，这可是在学术会议上非常少见的情况。
    毕竟在医学年会上做讲演，可不是给本科生、研究生上课，想到哪里，就能讲到哪里，可以信口拈来，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在年会舞台上，给大家分享的都是去年一年中，团队获得的新成果、新突破。
    可以说，想要凑够演讲的素材就很不容易了，哪能说换题目就换题目呢？
    但王斌毕竟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大专家了，在短暂的议论声后，会场上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既然是王教授这么说，那说不定真有了不得的突破啊！
    大家充满了期待。
    不过大家都等着王斌秀操作，他却话锋一转，望着台下道：“不过这项成果的主角不是我，请允许我邀请一位了不起的年轻人上台！”
    ……
    汤盈盈顺着王斌的目光，惊讶的发现，一个慵懒的年轻人站了起来。
    如果没看错，他好像还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汤盈盈摇摇头，有点好笑。
    这个家伙该不是昨晚嗨过头了吧？
    汤盈盈只是随便想想，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无厘头的想法。
    今天有这么大的学术演讲，这个年轻人昨晚肯定紧张得睡不着觉罢了。
    说不定ppt都演练了十几遍。
    年轻人，在学术界，四十出头也是年轻人，或者说，是很标准的青年学者，可以进人才计划的。
    可这一位？
    那真是年轻过了头吧！
    汤盈盈甚至都怀疑，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年龄还没自己大吧？
    这个年纪，出国留学最多也就刚毕业，能有什么成绩呢？哗众取宠而已吧？
    就在汤盈盈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她的身体遭到了一股巨大的弹性，半蹲着的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噌、噌、噌，一下子，五位外籍教授中的三位，动如脱兔，齐刷刷站了起来。
    将汤盈盈弹出去的，正是爱喝啤酒的，矮胖子康德拉的啤酒肚。
    汤盈盈揉了揉脚踝，也不敢抱怨。
    而丈夫阿里，也当做没看见，根本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
    正当汤盈盈准备自己爬起来的时候，震惊地她忽然看到，在那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身后又站起来了一个年轻人。
    而这个人的脸，即便灯光再是如何昏暗，汤盈盈也都不会再看错了。
    他，
    正是那个曾经温柔的照顾着自己，后来又自己被当做负资产抛弃的初恋男友，肄业生袁强。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张教授，你来啦！”
    “好久不见，dr.张！”
    三人都热情的朝张子凡打招呼，有一瞬间，张子凡有一种路过怡某院的感觉。
    尤其是老安德森，脖子伸得老长，要不是现在有点不合时宜，他都想拉住张子凡的手，请他一会共进午餐了。
    张子凡点了点头，道：“各位老师，我先上台讲个话。”
    “你先忙，正事要紧！”
    看着老师重视，甚至带着一丝丝讨好的模样，汤盈盈惊讶不已。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以英伦绅士自诩的古板老头吗？
    一时间，她甚至都忘记了爬起来，或者说不敢多动，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地上。
    看着张子凡和袁强从她身边走过。
    ……
    “小强，你有没有感觉踩到什么东西？”
    “有吗？可能是毯子吧，挺软的。”袁强皱了皱眉头。
    ……
    张子凡来到台上，微笑着从王斌教授手里接过了话筒。
    去年也是在这个舞台演讲，所以张子凡并没有什么紧张，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工具人。
    简单的鞠了一躬后，张子凡笑着道：“感谢王斌教授把宝贵的时间交给我，为了不耽误后面的老师上台，我就长话短说了。
    我和我团队，把舒马赫治好了，新技术效果不错，具体的情况由我们袁医生来介绍。”
    三言两语，张子凡的话非常直白，甚至可以说简短。
    以至于，台下的观众，连礼节性的鼓掌都没鼓完，张子凡就已经讲完了，把话筒递给了袁强。
    众人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鼓掌。
    甚至他们的大脑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新技术？
    什么舒马赫？
    没头没脑的，这个小年轻在说嘛呢？
    然而，紧接着，仿佛一道道闪电，劈中了不少人的脑海。
    除了对于时事非常不了解的人，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舒马赫这位f1车王，也隐约知道，他好像瘫痪在床不知多少年了。
    难道……
    这位年轻的张院长，说的舒马赫说的是他？
    就在大家似懂非懂，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袁强已经打开了极其简单的ppt，开始讲解。
    由于直到昨天，王斌才确认舒马赫的康复是确实的，决定将这一神经外科及创伤医学界的核弹级新闻，第一时间，借由魔都年会的平台对外公布。
    张子凡根本没有机会使用【傻瓜文案生成器】做课件，所以他就把做ppt的事情丢给了袁强。
    反正演讲的时间只有20分钟，掐头去尾的，正儿八经讲ppt也就十分钟，做起来也不算难。
    交给袁强这样的工具人，划掉，有潜力的年轻同志，锻炼锻炼，也是极好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自然不可能讲什么技术细节了。
    基本上就像是一些绘画教程，告诉你先画一个圆，作为脑袋，再画一个椭圆作为身体，最后加上亿点点细节，一副惟妙惟肖的《吉普赛舞女》就画好了。
    袁强有点紧张，但保证了语速，咔咔咔一顿跳跃式讲解，在众人云里雾里之中便讲完了课件。
    不过这时候，没有掌声响起。
    看着呆若木鸡的台下众人，袁强有点尴尬。
    这反应，和他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老大讲课，不是每次台下都掌声如雷的吗？
    ……
    汤盈盈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给老安德森和阿里做翻译的，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老安德森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不是搞神经外科的，但听到张子凡团队居然成功使用神经元定向诱导技术，让早就被业内公认无法医治的废人恢复神智的时候，老安德森还是有点蒙。
    老实说，他不敢相信。
    在伦敦，老安德森的实验室，之前复刻过张子凡团队的神经元诱导实验。
    这个实验从模型上看，是可行的，但在具体操作中，非常的困难，有许多地方还存在技术壁垒。
    老安德森觉得，即便最乐观的估计，十年内，这项基础理论能够孵育出一至两项粗浅的临床技术应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这会儿，你告诉我，本来的总角少女，现在已经蜜桃成熟了？
    这不可能吧？
    这不符合生长发育的规律啊！
    不管在欧洲还是中国，炼铜是要坐牢的啊！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心中有一万个小问号，但这会儿，老安德森可是学乖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台上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可是非常小心眼的。
    自己儿子拆张子凡台，就被打成了臭狗屎，自己万一惹到他了，岂不是要变成老狗屎？
    老安德森不禁有点发憷。
    其实这倒是老安德森误会张子凡了。
    科学的进步当然需要有理有据的质疑，正常的学术讨论，张子凡非常欢迎，怎么可能会记仇呢？
    毕竟，认识张大院长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心胸无比宽广的人。
    至少在浩然医院院内的民主测评中，大家都是这样回答的。
    ……
    老安德森不敢出头，但有人实在憋不住了。
    他边上的法国人，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先是朝着大会主席致敬，然后毫不客气的问道：
    “张教授、袁医生，请原谅我的直接，我来自法兰西勃良第地区，我们的医疗工作者七年前参与过舒马赫先生的救治，据我所知，他的疾病在现代医学上并无有效治疗的方法。
    而你们所说的，神经元诱导分化后回注的疗法，听起来与干细胞注射治疗十分相似，你们确定这是有效果的吗？”
    张子凡拍了拍袁强，他会意，从一旁走下了讲台。
    “法国的同仁你好，你提得问题很有趣，但逻辑上并不合理。
    我国的伟人曾经教育过我们，事物是发展变化的，不能以停滞的目光看待发展的事物。
    你所说的现有方法，是指昨天的方法，前天的方法，而不是今天的、此时此刻的方法。
    这一点，我想在座的魔都九院的同仁们，一定是深有体会的吧？”
    ……
    魔都医学年会，作为东道主之一，九院的医生自然有不少参加的。
    刚才他们还优哉游哉地吃瓜看戏，却忽然被张子凡点名了。
    不少人都愣了愣，不知道张子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也有不少人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周之前，在互联网上，九院官微可是和浩然医疗有过激烈的交锋的。
    当时，张子凡就用因循守旧、抱残守缺，对新知识了解不足来形容他们，没想到在这儿又鞭尸了。
    “哇，这年轻人嘴太毒了吧？”
    “是啊，这也太小心眼了！”
    “君子交绝，不出恶声，就算有矛盾，也不应该这么记仇吧？”
    汤盈盈翻译了周围中国学者，尤其是占数不少的魔都学者的话语，老安德森乐了。
    这也算是恶言吗？
    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啊！
    臭狗屎了解一下？
    这一刻，老安德森更下定了决心，张子凡这样才华横溢又浑身带刺的家伙，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自己和解的策略，果然是正确的。
    ……
    张子凡调侃了一句九院也不以为意。
    本身之前他们的官微作为超级大v，不调查、不取证，直接断定浩然医疗救治面神经离断患者的手术是作秀，这对浩然医疗声誉的影响其实相当大。
    这不是通过手术最终的成功就能打脸，就能拨乱反正的。
    就好像一个孩子面对成年人，一件事情明明是成年人弄错了，冤枉了孩子。
    孩子铆足了劲，付出了许多努力，证明自己做得是对的。
    但成年人就算发现是自己搞错了，也不过是哈哈一笑，不痛不痛地说一句“哦，原来如此呀，你这孩子可真是较真呢”。
    接着，吃瓜的群众也纷纷大笑，仿佛确实是孩子太较真，大人则很大度一样。
    而不会去想，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况且，这都算是态度好的。
    九院至今都没有过任何回应，一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要来碰瓷我的架势。
    既然如此，张子凡作为较真的熊孩子，也不介意有机会就踢大人几脚，让他们知道，熊孩子较真起来，也是有够你受的。
    于此同时，张子凡也打算就真碰瓷他们了，不反复鞭尸，在媒体和网络上留痕，怎么能消除对于浩然医院名誉的影响呢？
    至于说，业内会不会有人觉得浩然医院盛气凌人，造成些许这样的印象，这或许是难免的。
    但老话说得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一家年轻的综合性医院声名鹊起，必然会对地区医疗行业的平衡有所破坏，肯定会有人看不惯，会频频出来挑刺。
    今天重拳出击，是为了免去许多明天的烦恼。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建立在浩然医疗自身强大的业务能力之上的。
    张子凡用余光瞟了瞟王斌教授，后者显然不以为意。
    这说明，浩然医疗的价值远不是这些小摩擦可以比的。
    只要了解到浩然医院，以及马上就要诞生的浩然医高专的技术底蕴，人们自然会做出理性的判断和选择。

 第二百五十章 媒体的焦点

    法国学者这边还没信服，一位九院的老专家也不满地举手要过了话筒。
    不过张子凡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
    因为这时候，袁强和另外一个强壮的中年妇女，扶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小老头，缓缓走上了演讲台。
    “这位是？”
    法国学者从怀中掏出眼镜布，用力擦了擦眼镜，再重新戴上。
    这个矮小、瘦弱的男子，双腿畸形地内八着，完全看不出一点点车王的风采。
    但他身边这个魁梧的女人，毫无疑问，正是在欧洲家喻户晓的传奇女性科琳娜·舒马赫！
    既然科琳娜都登台了，那么她身边的这个矮小男子，毫无疑问，就是舒马赫本人了。
    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了解长期卧床的患者，身体会被摧残到什么地步。
    这时候，舒马赫忽然倔强地挣脱了搀扶，他的状态比昨天又有了明显的进步。
    舒马赫缓缓地走到台前拿起话筒，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深呼吸，然后慢慢地说道：“我是迈克尔·舒马赫，在一个从未设想过的地点，以一种从未设想过的方式，我回来了。
    感谢科琳娜的守候，感谢浩然医疗，感谢这片神奇的土地，感谢伟大的中国医学！”
    ……
    平地一声惊雷，沉寂了数年，几乎快被人淡忘了的车王舒马赫，在遥远的东方宣布康复。
    这件事情，几乎震碎了所有人的眼球。
    在场的所有人都具备很高的医学素养。
    正是这医学素养，更让他们完全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
    九院的神经科老专家拿着话筒，发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他当场吃了两片降压药，又做了一套自我按摩，一旁的心内科医生直呼内行。
    ……
    和去年一样，当张子凡开口的那一刻，就注定这次大会的焦点已经漂移了
    不过比去年还狠。
    去年张子凡不过是吸引了一些眼球而已，今年干脆是吸干了眼球。
    这一点不夸张。
    在第三场、第四场，以及接下来的大部分演讲当中，台下已经没有什么会场礼仪了。
    各种交头接耳、各种小声议论，仿佛梦回职高课堂之上。
    演讲的专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敢抱怨，甚至他们自己也觉得，自己这点东西味如嚼蜡，恨不得换浩然的人上来把话将讲清楚。
    除了不淡定的学者们，还有一个人更是仿佛被馅饼砸中一般，他就是《黄浦江青年网》的实习记者小刘刘海涛。
    《黄浦江青年网》是魔都的新闻媒体中的边缘角色，刘海涛更是《黄浦江青年网》编辑部中的边缘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安排来采访医学年会的开幕式。
    要知道，医疗的事情是很少出圈的，受众读者少之又少。
    要不是为了政治任务，根本没有什么媒体有兴趣来采访这种东西，除非允许深度艺术加工。
    某某某机构有什么新的科学发现，无论多么重大，一般都是默默无闻的。
    但被新闻媒体添油加醋乱改一通还是可以吸引读者的。
    比如说，前年，王斌教授的团队成功敲除大鼠某个控制痛苦记忆形成的基因片段，完成了特定基因与脑功能的对应性研究。
    这件事到了新闻媒体口中，就变成了科学家通过基因技术，可以对人的记忆进行修改操控之类耸人听闻的标题了。
    因此，虽然绝大部分情况下，医学年会的新闻价值乏善可陈，
    但这绝对不包括植物人舒马赫和医学年会上讲脱口秀这样的劲爆的新闻。
    ……
    这个新闻根本不用艺术加工，本就让人惊掉下巴。
    去年张子凡一口气抛出了十几个唇裂修复的新术式，在企鹅新闻的版面上，也只在二级页的角落里有一篇简短的介绍。
    比一旁的神医乌仁吉的专访版面还小。
    但这一次，情况截然不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因为是政治任务，来采访魔都医学年会开幕式的媒体还是不少的。
    但大部分记者都只是拍两张照片就走了。
    刘海涛因为囊肿羞涩，打算赖一会儿蹭一顿午饭。
    不曾想，这一蹭，就蹭出了一条惊天独家新闻。
    他拍摄的照片特事特办，立刻传到了网站上。
    这些信息一开始还被人当做是fake news。
    不过随着舒马赫脸书上沉寂了7年的账号复活，并且第一时间转载了《黄浦江青年网》的一张照片，刘海涛的新闻报道一下子火了！
    在短短数个小时内，他文章被加工翻译成各种文字，全世界的媒体疯狂转载。
    这新闻不仅仅是出圈了，而且是震惊全球。
    舒马赫传奇的人生履历、悲剧色彩，以及他与妻子忠贞的爱情故事，无不让人称道。
    原本一个茱丽叶与罗密欧式的悲情故事，如今却在东方的一口神奶之下被奶活了。
    悲剧变喜剧，老车王重新复苏了！
    虽然算不上雄起，但起码是支棱起来了！
    这样一波三折的故事，就算不考虑其中的学术价值，单纯作为娱乐八卦，也足够成为所有娱乐和体育报纸的头版头条。
    ……
    其实，在很多年轻人，尤其是篮球迷心目中，浩然医院已经是世界顶尖的专科医院了。
    因为浩然医疗曾经治愈过杜兰特，后来还治愈了科比。
    两个人都放弃了北美最顶尖的外科医疗条件，专程来到浩然医院进行跟腱手术，这无疑是相当程度的认可。
    而且随着杜兰特在nba赛场上，掀起了一股养生暴力篮球的旋风，浩然医疗的名字也时常出现在体育新闻当中。
    场下喝着枸杞茶，场上拿着40+，这个赛季的杜兰特已经无可阻挡。
    因此浩然医疗是全世界最好的运动医学医疗中心，这已经是很多人的共识。
    这也比较好接受，因为在很多老百姓的观念中，中医对于跌打损伤总是有些很多神奇的疗效。
    说不定浩然医疗走的就是中西医结合的路子。
    但这一次，舒马赫的治愈意义完全不同。
    虽然舒马赫也是在运动当中受伤的。
    但哪怕是再不懂医的老百姓，也肯定明白，治愈整个欧洲都治不好，严重脑损伤的病人，这所需要的技术实力，绝对不可能只是一家运动医学专科医院能够具备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访谈与借错的刀（2合1）

    三天的年会，时间过得好像比去年慢得多。
    这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情都找上了张子凡。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魔都世博馆的门口就陆陆续续有各色各样的记者，架起长枪短炮，希望能够采访到张子凡。
    到了第三天，更是连黑的、白的外媒也都出现了。
    而这些记者当中，正儿八经是科学频道派来采访学术内容的，寥寥无几。
    绝大部分，都是各种媒体的娱乐记者，简称狗仔。
    好好一个学术会议，硬生生被他们变成了一场新闻发布会，甚至是娱乐盛典的架势。
    这不是张子凡希望看到的。
    他一个电话，叫来了这个月刚刚拿到生涯五连胜的李景旺，做起了安保工作。
    那样的小狗在，老李拳能嘤嘤嘤八个。
    不够现在毕竟还是法治社会，张子凡还是不敢真揍这些“无冕之王”的。
    至于最后，李景旺到底是靠自己的大身板挡住记者，还是靠新科亚洲格斗王的身份吸引敌人的火力，为张大院长做掩护，张子凡就不得而知了。
    ……
    然而，人活在世，终究是生活在人情之中。
    最终不知怎么的，居然有人把关系找到了杨婷婷身上，成功抓住了张子凡的软肋。
    自从破瓜落红之后，杨婷婷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依然是那个大事聪颖，小事迷糊的丫头。
    但张子凡发现，她对着空气傻笑的次数变多了。
    最要命的事，所谓食髓知味，这双人运动也越来越频繁了。
    ……
    “老李，晚上你一定要把记者堵在酒店外面，知道了吗？我和杨院长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谈。”
    张子凡吩咐了李景旺之后，与杨婷婷两人捧着一大堆文件走进了电梯。
    然后两个小青年在电梯里就啃了起来。
    当然，电梯是有监控的，自然不能更进一步。
    办公这种事，自然是要在房间里进行的。
    ……
    当一番云雨，杨婷婷靠在张子凡胸口上，手指在他的皮肤上画着圈圈。
    多年来的默契，让张子凡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一丝丝犹豫。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弄痛你了?我可先说好，那个动作是你自己要求的，难度系数太高不能怪我！”
    “哼，才没有！”
    杨婷婷下意识地揉了揉大腿，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个……我妈妈给我打电话了……她有个小姐妹，是做传媒的……”
    ……
    听杨婷婷把事情说完，张子凡知道她会什么要吞吞吐吐之后又吞吞吐吐了。
    杨婷婷一贯是冰雪聪明的，自然知道，张子凡对于接受采访有些抗拒。
    自己如果利用情侣的身份要求对方做事，说不定会让张子凡感到讨厌。
    张子凡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
    “你呀，想太多了！咱两谁和谁，用得着那么客气吗？大不了，一会……”
    说着，张子凡一连坏笑的贴在杨婷婷耳边，低语了起来。
    “讨厌！”
    杨婷婷白了张子凡一眼，然后裹起毯子，“至少关掉灯……”
    ……
    说句实话，这种状况下，正常的男人都是很难拒绝的。
    甚至那一刻，张子凡都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包养情妇的大贪官会那么愚蠢地答应情妇各种各样的要求，答应她们日后转正，甚至还能立下字据。
    做出这种蠢事，完全不符合他们平日里滴水不漏的官场老油条的人设。
    现在，张大院长理解了，全都理解了。
    不过张子凡倒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接不接受采访，本来就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原本张子凡只是怕麻烦，打算专门挑c站之类的大站露露脸，别的就不浪费时间了。
    不过既然有人拜对了菩萨，张子凡自然也要给个面子。
    反正这说到底也是增加知名度的事情，对于浩然医院和浩然医高专的发展有利。
    心满意足的完成二番战之后，张子凡将杨婷婷的脑袋枕在手臂上，“说吧，是哪个媒体，天府时报还是川省电视台？”
    “不是川省的媒体哦，是一档访谈节目，叫做《卢豫有约》……”
    ……
    访谈类节目，张子凡不是第一次上了。
    崔娃的《每日秀》上，张子凡曾经表现过很棒的舞台效果。
    所以张子凡并没有把这次采访当做一次挑战，很愉快的把时间定在了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上午。
    卢豫应该是个女主持吧，还能比小崔和老钱更难对付吗？
    不存在的！
    张子凡将这事放在了一边，他还有别的小事要处理。
    ……
    魔都年会落下帷幕，张子凡和去年一样，又拿了个特殊贡献奖。
    不过就像考试。
    去年拿一百分是因为张子凡确实考了一百分，今年拿一百分是因为，这张试卷总共就只有一百分。
    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和国内大部分学术会议一样，圆满结束之后，一顿巩固感情，联络情谊的大餐是免不了的。
    今年张子凡也再也无法韬光养晦，被拉上了主桌。
    好在张大才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名声在外，还真没什么人敢强行给张子凡灌酒。
    反而是张子凡展现了自己随和、谦逊的一面，向各位老专家频频敬酒，各种不要钱彩虹屁张口就来。
    不要说，张子凡拍彩虹屁，有他独天得厚的优势。
    首先，他年龄小，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不会显得突兀和有失风骨。
    其次，张子凡分量还足。
    已经是这个级别的专家教授了，平日里听到的恭维自然不在少数。
    但无论是学生们，还是下属们，又或者是材料商、医药代表、患者家属。
    无论是谁，他们的吹捧，已经不能让专家们年老尘封的心灵产生什么涟漪了。
    而张子凡不同。
    这可是公认的目前最有潜力的医学新星。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未来江郎才尽了。
    只凭借着神经元定向诱导分化治疗脑损伤的这一项贡献，也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被一个同等地位的人夸奖，而且是以藐视权威形象示人的学术黑马夸奖，这种感觉自然特别棒，令人欲罢不能。
    一顿饭下来，各个雄霸一方的医学大佬对张子凡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看来之前的看法有失偏颇，这个年轻人不仅仅有才华，也有修养。
    至于九院那帮人，肯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会得罪这个年轻人的。
    年轻人嘛，脾气肯定有，更何况这样的少年天才。
    我们这群老一辈的，更应该关心他，做出自己的表率嘛！
    ……
    当一个人拥有无法掩盖的价值的时候，大家总是会以愈发宽容的心来对待他，甚至为他的行为寻找各种合理的借口。
    虽然用了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小花招，但张子凡发自内心的尊敬国内老一辈的医疗专家的心，是赤忱的。
    而老安德森这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研究过中国的酒文化，知道酒是中国人社交的重要媒介。
    中国人敬重老人，有给老年人敬酒的传统。
    老安德森想趁着张子凡给自己敬酒的时候，替儿子向张子凡道歉，最好能和他达成和解。
    可他左等右等，张子凡别说给他敬酒了，就是理都没有理他。
    反而是汤盈盈拉着阿里，跑来给老安德森敬酒。
    按照汤盈盈过往的认知，外国专家来到中国，遇到这样的酒局，大部分情况是格格不入的，完全没有参与其中的意思。
    大部分外国人喝不惯白酒，甚至认为它有一股塑料味。
    而用红酒干杯，这种事也不是他们干得出来的。
    但这种事情不是绝对的。
    五十年代中国接受老大哥几百个大型项目援助时，和苏联专家就是在酒桌上建立起深厚情谊的。
    所以，只要把自己当做俄国人，就能入乡随俗，接受一众中国友人的簇拥了。
    可今天的安德森老师实在是有点凄凉。
    他选择了入乡随俗加入酒席，却被完全冷落了。
    除了偶尔有些中国专家想起来，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很给面子的大鼻子，给他敬上一杯外，老安德森一直在顾影自怜。
    作为学生，汤盈盈自然要给老师解围了。
    她端着酒杯，先是给老师敬了一杯酒，又挨个给各个专家敬酒。
    至于阿里，则很不爽的站在一旁。
    因为按照宗教习惯，他的妻子也是不能喝酒的。
    但这是给老师撑场面，阿里也不敢多说什么。
    到了张子凡面前的时候，汤盈盈已经有了几分醉态。
    她勾着如丝的眼睛，看着张子凡道：“张院长，您是我们年轻人的表率，我这一杯，即恭喜您开发出这么伟大的医学模型，也要感谢您为全人类，尤其是脑病患者做出的贡献。”
    张子凡举起杯，笑着道：“我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有眼无珠、水性杨花，我也不会得到袁强这么好的帮手。”
    说着，张子凡直接把酒倒在了地上，
    “啊呀，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我好想有点醉了，我得上趟厕所，抱歉，抱歉！”
    张子凡龙行虎步，健步如飞的走向厕所。
    留下汤盈盈的酒杯举在半空。
    酒桌上是比较嘈杂的，张子凡说了什么，大部分人也没听清。
    就算听见了，也多半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只是觉得，张子凡好像落了一个小姑娘的面子，没有接她的敬酒。
    不过落就落吧，一个留英博士而已。
    这年头，博士不稀奇，留英也不稀奇，张子凡这样的地位，当然不接酒也是正常。
    不自觉的，大家都忽视了，这两个人其实是同龄人的事实。
    汤盈盈有苦说不出，她不是没想过张子凡因为袁强的关系会对自己感官不好。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自己多少也有几分姿色吧？
    现在姿态又放那么低。
    有必要侮辱人吗？
    果然，中国男人就是配不上中国女人！
    就算是有才华的男人也都一样！
    啪！
    这时候，阿里一巴掌拍在汤盈盈的肩膀上。
    巨大的力量让她肩膀一沉，手里的酒全部洒在了地上。
    阿里嫌弃的说道：“你还在干什么！老师在叫我们过去！还有，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汤盈盈脸色发白的点了点头，道：“亲爱的，放心吧，我知道的……”
    ……
    张子凡虚了虚，洗完手后回到桌前。
    汤盈盈还没有离开，和阿里一起，正在老安德森边上说着什么。
    “老师，他真的很无礼，我再去也没用啊……”
    “叫你去你就去，你和张教授都是中国人，年纪也差不多！”
    老安德森不知道张子凡对汤盈盈有多么厌恶，还准备让自己的学生用美人计，把张子凡约出来明天吃个便饭呢。
    当然，这不是说老安德森要汤盈盈色诱张子凡。
    只是请人吃饭，肯定是让颜值高的异性去发出邀请，成功率高一点。
    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按照安德森对张子凡的认知，被拒绝的可能性相当大。
    ……
    【借刀杀人】，张子凡从系统中取出了这张卡牌。
    【借刀杀人】和【仁王盾】一样，本质都是不会危害到品行端正之人。
    甚至都不用品行端正，只要没有太大的恶行，都不会受到伤害。
    口腔科挂着仁王盾已经一年了，可至今被处理过的医闹，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大部分的医疗纠纷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其中有医生的失误，也有患者的误解，并不算是【黑杀】。
    而【借刀杀人】也同样如此。
    和游戏里一样，【借刀杀人】的两人之间，首先需要足够的攻击距离，而且被攻击者如果有【闪】，同样不会受到伤害。
    但这两人有【闪】吗？
    张子凡不知道。
    试试就知道了。
    他举起卡牌，手指轻轻一弹，卡牌化作流光飞向了老安德森。
    在张子凡想来，没有谁比安德森更适合教训他们了。
    导师教训学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科琳娜带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白人中年走了过来。
    那个白人个子很高，腿很长，一步就迈到了张子凡身边。
    “张教授您好，我是迈克尔·舒马赫先生的律师，就在刚才，舒马赫先生已经授权于我，向您进行基金捐款方面的交割，您有没有时间，我们需要详细谈一谈。”
    涉及五个亿的现金流动，这自然不是银行划卡就能办成的事情。
    其中如何转账，如何合理避税，都是相当专业的学问，需要专门的律师来处理。
    眼前这个中年人看上去就很专业，很让人放心。
    但张子凡看着他被光束击中，正在电弧闪烁的胸口，不由地呆住了。
    借刀错刀了，这张锦囊牌还有效吗？
    张子凡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对不起，你不是中国公民

    被一名顶级精英律师盯上，事情会有多可怕，张子凡懒得去想。
    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一定要提醒袁强。
    如果未来某一天，汤盈盈打电话来哭着求他借钱请律师打官司，一定要坚守底线，不能心太软。
    第二天一早，张子凡应邀来到凤凰卫视在魔都的分中心，接受采访。
    张子凡觉得自己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身经百战了，所以并没有做什么刻意的准备。
    不过当张子凡看着眼前这个，在镜头转过来前一秒钟，还在淡定补妆的女主持，渐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在经过了简单的介绍之后，主持人开始提问。
    张子凡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无论这位女士是从娱乐八卦的角度来提问，还是从学术科研的角度来提问，张子凡都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
    陈卢豫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地问道：“张大夫，你会做菜吗？”
    ？？？
    千算万算，张子凡没想到对方居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觉得医生有一双和厨师一样灵巧的手。”
    “嗯，医生的手是治疗疾病的，厨师的手是带来美食的。”
    “那么说，你觉得医生比厨师重要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健康权是人类的基本人权，口腹之欲只是……”
    打断，
    “也就是说，张医生你认为医生是更加高贵的职业，而厨师相对比较低级，是吧？”
    “我没有，我没这么说，你理解错了！”
    “真的吗？我不信。”
    ……
    张子凡不知道自己这半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
    老实说，自从行走江湖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头疼。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主持人总是会将话题带到奇怪的方向。
    而且毫无逻辑的跳跃力，让张子凡原本的理性思维疲于奔命。
    历尽煎熬，在应付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问题之后，节目终于来到尾声。
    “那么张院长，很高兴你今天能接受采访，最后祝愿你们医院技术水平越来越高，你们医院的病人各个都能起死回生，长命百岁！”
    虽然起死回生听上去还是有些晦气，毕竟医院来的病人，真正需要起死回生的只占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只是小毛小病而已。
    不过这位女士多少算说了句人话，张子凡连忙笑着点头，道：“那就谢你吉言了！”
    “呵呵，不用客气，我是开玩笑的！”陈卢豫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可能人人都长命百岁呢，我只是随便说说。”
    ……
    《卢豫有约》的采访，在张子凡看来极度失败。
    甚至可以说，用纯属浪费时间来形容也不为过。
    甚至张子凡原本打算在节目上宣布的，浩然医疗集团即将成立专门的教学医院的事情，也都作罢了。
    毕竟打广告这种事，面向的受众群体很重要。
    喜欢看这类节目，并且津津有味的人，张子凡觉得并不适合成为自己学校的学生。
    如果有100个卢豫在课堂上提问，张子凡觉得老师非得发疯不可。
    好在接下来，c站、东海卫视等媒体就要靠谱得多了。
    尤其是东海新闻，作为一家颇具影响力的地方卫视，它可不仅仅像c站这样几句话采访，而是同样准备了一次访谈。
    ……
    回到s市，张子凡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期。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与舒马赫方面进行对接。
    以一套眼花缭乱的，张子凡完全搞不明白的避税操作，最终，张子凡获得了3亿9千万人民币的资金。
    有些人以为，张子凡花钱建学校会拖垮医院发展。
    其实这种想法是不对的。
    张子凡的这笔初始资金用来建学校，非但不会资金紧张，而且还有很大的富裕、
    甚至未来，办学的收入结余还可以反哺医院的发展。
    想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就明白了。
    那些商人办野鸡学校，难道是为了做好事，搞教育吗？
    这当然是扯淡了。
    他们办教育，当然是为了赚钱，甚至可以说是谋取暴利。
    民办学校收费要比公立学校高得多，其实大部分学校，教学设备设施却远不如公立大学。
    八九十年代，建立一所民办大学只要几万块钱，现如今资金方面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国家对这方面的要求是，申办学校的公司需要注册资金1000万以上，学校面积30亩以上，根据专业教学余姚，具备相应的仪器设备即可。
    这几个要求里面，稍微困难一点就是30亩土地而已。
    30亩土地是两万平方米。
    要说大，也不是很大。
    但对于资本家来说，肯定是用地成本越低越好。
    因此大部分野鸡学校都是建在郊区，甚至是山区的。
    这些地方地皮相当便宜。
    但对于学生们来说，则造成了生活的极大不便。
    不仅仅是出门交通困难这一条。
    由于许多山区需要特别的自来水和电力特供，因此那些学校的天价电费、天价水费的新闻屡见不鲜。
    但得益于【幸运女神的热吻】，土地对于浩然医疗来说并不是问题。
    而省教育厅的批文，也同样会随着兑换建筑而解决。
    因此，在5月5日这一天，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院，终于正式破土动工了。
    之所以在时间上这么赶，这是因为7月初各地就会组织高考。
    高考结束后二十多天，各省就会组织本科批次的志愿填报。
    浩然医高专是专科学校，报名会稍晚，但从时间上来说依然非常紧张。
    【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所需的建造点数高达300000点。
    但是与半年前预想的一样，随着浩然医院医疗水平的不断进步，这些三十万点的点数虽然庞大，但还是提前攒下了。
    张子凡兑换成功后不久，马前卒施工队的电话就立刻打来的。
    对工程规划经过核实之后，当天下午，施工队就入驻医院东侧的二期用地，开始进行建设。
    说是大型建筑，可【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其实只有一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而已。
    再次见到施工队的秃子包工头，张子凡热情地打上了大前门。
    抽着香烟，秃子笑得很开心。
    “张老板，哦不对，张校长，你可是我们施工队的大福星啊，这一年多里，光是承接你的项目，我们施工队就吃喝不愁啦！”
    张子凡摇摇头，笑着道：“哪里，哪里，还不是你们工期准时，质量可靠嘛！”
    这个秃子这一年多时间里面，身型富态了不少，脑袋上的头发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张子凡一度怀疑他和静静都是系统的工具人，可后来发现，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只是在系统的安排下，接到特殊的建造项目而已。
    张子凡还嘱托了胖婶，要给工地上的工人师傅们准备好防暑降温的莲子绿豆汤，一日三餐也要保证营养供应。
    就这样，在给力的后勤体系下，浩然医高专快速的建设着。
    除了公事之外，张子凡也改善了自己的生活。
    简单来说，他又买房子了。
    之前给老爸老妈准备了养老房，这一次，张子凡是给自己买房子。
    其实张子凡的本意，是想和杨婷婷住在一起的。
    但是这个倔强的小妮子，坚决不同意婚前同居，让张子凡金屋藏娇的计划破产了。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四亿元的资金注入，张子凡手头财务压力骤减，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继续麻烦吕姐他们了。
    所以张子凡花了600万元，在边上买了一套150平的精装修房。
    这个面积，一个人住显得有些大了。
    不过张子凡觉得，杨婷婷那丫头也就是嘴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让步的。
    毕竟天天上班抽空来院长办公室找张大院长讨论工作上的把柄和漏洞，这也不是事儿。
    ……
    除了学校的建设，医院的发展也在稳步前进当中。
    30万建设点数花掉，张子凡的点数库存基本告罄了。
    不过医院发展也不是完完全全依靠系统提供的建筑和设备的。
    金钱同样也是重要的推动引擎。
    比如说在魔都医学年会的设备展览上，浩然医院就签下了不少先进设备的订单。
    有钱不一定能堆出好医院，但没有钱，一定是办不好医院的。
    一个亿的资金投入，各个科室的设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无论是杨帆还是朱军，这些重点科室的骨干们，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将本科室的业务水平再提升一个台阶。
    与此同时，舒马赫还需在再浩然医院做很久的康复训练，科琳娜在医院不远处租了一套别墅，陪护着丈夫。
    s市优美的自然环境和文化底蕴浓厚的人文环境，都让舒马赫夫妇印象深刻。
    当然，比起瑞士舒适的气候，s市，尤其是入梅以后的s市，鬼天气实在太折磨人了。
    但看着丈夫一点点康复起来，科琳娜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舒马赫夫妇常住，对于浩然医院来说也是极好的广告。
    无论是舒马赫的推特，还是时不时徘徊在浩然医院周围的国际狗仔，都能让世界知道，这家医院散发出的勃勃生机。
    尤其是，在几天前，舒马赫在推特上记录了自己的康复生活，并展现了中国医疗高效优质的一面。
    远在大洋彼岸的某位金发肥仔，居然在这条推文下面留言了。
    “china！fake news！”
    懂王点赞，留言过万。
    这一波神助攻，让浩然医院的大名彻底响彻了全球网络。
    总之，张子凡觉得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特别是国内许多医院，尤其是魔都年会参会的医院，也开始将一些重症脑损伤的患者转院来浩然了。
    对于国内的病人，张子凡自然不可能按照天价费用来治疗了。
    去除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附加治疗，张子凡与王斌两人总结出更加简单有效的自体神经元增殖回注技术。
    采用这项技术，每个重症脑损伤的患者平均只需要花费10万元，就能让病情得到极大的改善。
    而同样的，如果是以国际通道来院就诊的，不管是普通的外国人还是华人，以国籍为准，费用是50万。
    单位是美元。
    如果是走ucla的特别通道的，费用可以减免到30万美元，但名额更加有限。
    基本都需要ucla的校董或者特鲁多亲自推荐才有可能成功。
    50万的治疗费，放在美国其实一点都不贵，同样的脑病，在美国住院手术的话，收到的账单起码150万美元起步。
    不过美国的医疗账单是可以argue的，也就是讨价还价。
    而且如果有医保的话，可以涵盖一大部分。
    浩然医疗这边，50万美元是一分不能少的，爱治不治。
    毕竟国内病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如果不知为了赚钱，又怎么有空对外服务呢？
    反正能来华就医的，要么本身就是华人，要么就是美国的中产以上的富裕人群。
    那些本来就赤贫，没有医保，或者只有一个垃圾医保的美国人，原本就是大病靠牧师开光，小病靠freedom的。
    而且不要觉得美国有医保的老百姓，看病时实际出钱没有那么夸张，美国医疗就不吸血了。
    美国人的医疗支出占gdp的20%，军费和警察的经费加起来也完全比不上。
    而中国的医疗支出仅占gdp的5.5%，不是说支持低就是好事。
    但事实就是，中国的医疗系统，用不到美国1/4的钱（美国总gdp更高），惠及三四倍于美国的普罗大众。
    这还是在医保资金被大量浪费，医生在客观上有滥开大处方行为的情况下发生的。
    中国的医疗系统有这么多的不足，还是能比美国人涵盖更多的病人。
    可想而知，美国的医疗系统之中贪腐、浪费达到了怎样惊人的地步了。
    在实习操作中，不是没有遇到麻烦。
    我国本身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任何公民只要取得他国国籍，就自动丧失中国国籍。
    但由于种种原因，有不少人实际上私下持有两本护照。
    即享受国外的高福利，又占国内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红利，日子不可谓不好过。
    但浩然医疗的官网是由系统控制的，根本没有死角可言。
    因此这些两面人自然而然被发现了。
    好几个想要以中国公民身份就医的华人，都被系统识别出来，踢进外籍通道中排队。
    这引起了不少人的投诉，甚至在网络上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争议。
    认为浩然医疗面对血浓于水的同胞缺乏同理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兼职负责维护浩然官网的邓聪，他留学加拿大多年，最有体会。
    他默默地上传了一段加入美国籍时的宣誓视频。
    “我完全放弃我对以前所属任何外国亲王、君主、国家或主权之公民资格及忠诚。
    我将支持及护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法律，对抗国内和国外所有的敌人。
    我将真诚地效忠美国，当法律要求时，我愿为保卫美国拿起武器。当法律要求时，我会为美国做非战斗性之军事服务。当法律要求时，我会在政府官员指挥下为国家做重要工作。
    我在此自由宣誓，绝无任何心智障碍、借口或保留！
    请上帝保佑我。”
    视频中，一群虔诚的，黄皮肤的准美国人，在移民官员的带领下，一句句大声宣誓着。
    他们的脸上满是上岸后的喜悦、激动，以及皈依者的狂热。
    成年人，说话要算数。
    说了放弃的，就应该要放弃。
    说了要忠诚的，就应该去忠诚。
    至此，浩然医疗官方不再对此事发表任何回应，但政策的执行却愈发严格了。

 女儿生日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amp;&amp;amp;roushuwu&amp;amp; target=&amp;amp;_blank&amp;amp;&amp;amp;roushuwu&amp;amp;&amp;amp;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也能有医闹？

    咚咚咚！
    咚咚咚！
    “院长大人，院长大人你在吗？”
    “老方你等等，我正在和杨院长讨论病例！”
    ……
    大约十五分钟后，张子凡衣冠略有不整的打开了门。
    杨婷婷则低着头，一溜烟的跑走了。
    老方当做没看见，而是拿了一份文件过来，“院长大人，省厅的明传文件。”
    张子凡点点头，将文件放在一旁，问道：
    “老舒最近怎么样？生理上的病情好控制，不过心理上的问题才是最棘手的。”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张子凡发现老方好像和舒马赫走得比较近。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甚至连语言都不通，现在因为颜值走到了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
    老方咧开森然的嘴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舒马赫先生恢复得很不错，尤其是接受了李队长的‘体能康复’训练之后，机能与精神都在稳步恢复。”
    “那就好，如果他康复了，就让他早点回德国吧，每天那么多马仔在医院周围转悠，看着心烦。”
    “这个……舒马赫先生说，他希望能再巩固一个疗程，为此他都已经在学中文了……”
    “这不是过度医疗吗？要知道，我国是一个人均医疗资源紧张的国家，我们浩然医院虽然不吃财政饭，但也应该为国分忧嘛！”
    “他说，他愿意按照此前杜兰特的价格，以10万欧每周继续治疗。”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缓解人均医疗资源紧张，也得注重开源节流嘛，你回去问问老舒，要不要先办他20个疗程？或者办个年卡？”
    “我们有年卡吗？”
    “可以有！反正外面牙科医院、整形医院都有年卡，我们也能办，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着20多年历史传承的老牌民营医院！”
    “好的，我这就去办！”
    ……
    看着转身离开的老方，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
    你还别说，民营医院的身份，有时候还真挺好用。
    就好像楚国人那个“我乃蛮夷”的招牌，一旦打出来，中原各国还真的拿他没办法，耍起无赖爽得一批。
    这时候，张子凡拿起了老方送来的文件，这是东海省教育厅下发的批文。
    《关于批准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校自主办学招生及督促浩然医疗集团办好本年度全日制专科生招生工作的通知》。
    仔细阅读了相关通知，张子凡打开了东海省政务网教育平台。
    根据通知要求，张子凡必须在5月15日之前，正式完成网络信息注册。
    习惯了浩然医院官网风驰电掣的运行速度，东海省的政务网就显得有些卡顿了。
    根据通知上的说明，张子凡点开教育厅的绿色超链接，找到了高等学校注册一栏。
    如实的将浩然医疗集团的注册资金，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相关的基本信息填写上去。
    张子凡在法人一栏中，上传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免冠2寸照片。
    看了看，照片上那个青涩的大男孩，张子凡皱起了眉头。
    这些信息都是要上网供学生、家长查询的，自己用大学毕业投简历时拍的大头照，是不是不太合适？
    会不会出现“我把你当校长，你却把我当兄弟”的情况？
    ……
    一个电话，老方送来刘建明结婚时，张子凡作为证婚人特地定制的西服，浩然第一摄影师苏飞翔也端来了照相机。
    今时今日的张子凡，虽然从年龄上变化不是特别大，但整个人的气质还是有着明显的改变的。
    除了阅历的丰富、身份的变化之外，长期监督李景旺锻炼得到的强健体魄，也反过来让张子凡显得格外精神。
    咔咔咔，张大院长的新鲜帅照出炉了。
    张子凡挑选了其中最有职业范儿的一张照片上传到了网站上面，并在法人栏下方附上了自己的电子签名。
    再往后，便是到了办学性质、办学规模这一栏。
    办学性质倒好办，浩然医高专只招收全日制学生，不搞在职教育、网大、函授之类的副业。
    办学规模这一项，就比较麻烦了。
    首先是专任教师。
    如果是幼儿园、中小学、中专、技校的话，当老师必须得有教师资格证。
    大学在这方面反没有证书上面的要求，全凭各个学校自己把控。
    一般来说，如今好一点的学校，当老师（非行政岗）的要求也在土博以上。
    浩然医疗内部，满打满算，具有博士以上学历的，也只有孔祥汪洁夫妇、朱建南、邓聪四个人。
    就连张子凡这个院长，也只是土硕的学历。
    因此，张子凡自然不会搞学历方面的准入制度。
    他衡量一个职工是否具备教学资格的尺度很简单，那就是专业技能是否达到b级以上。
    只要达到了b级以上，无论年龄、学历，张子凡统统将其注册为教师。
    张子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关注下属们的成长了，如今打开面板一看，到处都是飘红的上升箭头，令人非常欣慰。
    仔细登记之后，整个浩然医院的老师数量居然达到了52名。
    不过这52人分布非常不均匀。
    一半人都集中分布在外科系统，而内科系统依旧人才相对匮乏。
    除了教师人数的登记，还有招生人数的上报。
    这让张子凡稍微沉思了一会儿。
    能办民办学校，其实也不需要手眼通天，资金和办学能力到位就行。
    但是办民办医学类院校，这却是非常少见的。
    这主要是医学类专业毕业生就业非常困难。
    虽然说大包大揽不太好，但毕竟是第一批报考浩然的学生，不管是什么歪瓜裂枣，张子凡都是想拯救一下的。
    毕竟他们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报考了浩然医高专，在事实上，都是对张子凡莫大的支持。
    所以张子凡觉得自己有必要管好第一批学生的就业问题，不能管杀不管埋。
    医学类专业不像工商管理、国际关系学之类的专业，毕业生可以心甘情愿的从事各种专业不对口的工作。
    报考医学类的考生，多少都是有一些理想的。
    除非面临巨大的现实压力，一般很少有人会弃医从文、弃医从商、弃医从快递小哥。
    同时，医学专业也不如什么计算机、软件这样，就业市场很大，一般的用人单位有时候不太注重学历，更注重技术。
    因为程序猿，你如果出身学校不好，但技术能力过硬，资本家可以一样看重你，不拘一格招你来996，用你的头发换人民币。
    但医学专业，可以说是最看学校出身和学历的一个专业。
    如果学校特别差、学历也不高，而且家里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么就不可能进入正规医院工作。
    因为医学类与别的专业不同，刚刚毕业的学生，无论是协和北医，还是不入流的学校，他们其实都是半成品。
    还需要经过漫长的轮转、规培、再学习，才能慢慢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哪怕名校的毕业生，由于长期呆在实验室，临床技能几乎都是空白，在动手能力上不如差校的学生。
    各大医院的院长，科室主任，也丝毫没有兴趣去培养一个虽然即战力更强，但是预期潜力较差的半成品。
    因为所谓的动手能力更强，在这个阶段，无非也就是缝皮缝得漂亮些，扶镜拉钩手更稳一些，完全没有说服力。
    所以在国内，民办医学院甚少，就算有，也常常依托有实力的地方院校办学，成为所谓的独立医学院。
    比如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贵州中医药大学时珍学院、大连医科大学中山学院、北京中医药大学东方学院……
    诸如此类，接着挂靠院校的名气，也能招收到一些学生。
    然而，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就没有这样的顺风车可以搭了。
    虽然s大或者燕山医院那边，只要张子凡开口，应该都能争取到挂靠，甚至打个“ucla医学院中华分校”之类的名头，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张子凡从长远考虑，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做，虽然短期招生上面会有巨大的优势，但对于未来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反正张子凡已经决定了，浩然医高专也好，未来的浩然医科大学也好，准备走小而精的培养路子。
    不管本科专科，学校每年招生名额只有100个。
    其中护理专业40人，临床医学专业30人，口腔医学专业10人，影像医学专业10人，预防医学专业5人，基础医学专业5人。
    这样的招生规模，至少是前几届，浩然医院自己就能消化得七七八八了，根本不用担心学生的就业问题。
    最后，申报信息中还有拟招收留学生的相关内容。
    按照说明，这还是需要进行考核，提高评审权重的项目。
    张子凡摇摇头，也知道为什么国内院校会出现那么多乱象了。
    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
    上有所好，下有所从，这还真不全是学校的锅。
    当然，留学生这种东西，需要辩证的看。
    如果不是现在某些地方那种畸形的留学生，而是怀揣着建设家乡的梦乡，来华勤奋求学的留学生，张子凡还是欢迎的。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张子凡没有拿自己的钱补贴洋大爷，请他们来自己的学校泡妞的预算，而真正的异国求学者估计也不可能知道有浩然医高专这么一所学校。
    所以张子凡在这一栏内填上了暂无计划。
    完成了所有内容之后，张子凡将之提交审核。
    一旦审核通过，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的名字和相关信息，就会出现在最新一版的报考指南上面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大部分考生早已经有了心目中的女神，甚至连备胎1、2、3号都已经想好了。
    不过人类总是在真香中螺旋前进的。
    张子凡估计，到了6月下旬高考分数出来，他们还是会重新查询学校信息，改变自己的志愿的。
    昨晚这一切后，张子凡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午餐的点了。
    由于医院工作的特殊性，浩然这里是实行错峰用餐的。
    除了张子凡这样的特权人士可以随时来用餐，其他的医护人员都有规定的用餐时间。
    这是为了保证每时每刻都有足够的医疗力量在岗位上，以应付不时之需。
    现在是11点钟，除了一群下夜班的护士，早早的来用餐了，偌大的职工餐厅中空荡荡的。
    张子凡背着手走了过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桌小姐妹，顿时收声。
    虽然说，张子凡比较平易近人，但毕竟是管着五六百人的院长。
    而这些小护士明显刚刚入院不久，对张子凡相当畏惧。
    “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张子凡笑着问道：“你们是跟着哪个组的呀？”
    一个小护士将嘴里的红烧肉囫囵咽了下去，道：“报告院长，我们是陈怡护士长这一组的！”
    陈怡？
    张子凡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想到，陈怡是宁静带出来的一名护士，去年参加过对短寿的【黄金独角仙】的护理工作。
    这已经是四代护士了吗？
    张子凡摇了摇头，看来医院真的发展得很快！
    见院长大人面色有些飘忽不定，小护士顿时有些害怕，再加上刚才囫囵吞下的红烧肉，顿时打起了嗝。
    张子凡笑道：“咱们医院的伙食虽然便宜，但小姑娘可要少吃些红烧肉，注意身材哦！”
    这下子，就把姑娘们逗乐了。
    张子凡发现，随着自己地位提高，将冷笑话的水平也越来越高了。
    自从当上院长，讲笑话就从来没人不笑的。
    这实在是寂寞如雪啊！
    与小护士们又调笑了几句，张子凡估计杨婷婷快要来吃饭了，便跑回去了点餐窗口。
    今天一上午与杨院长讨论医院建设问题还是比较劳累的，张子凡在职工餐厅点了三荤一素来犒劳自己。
    左等右等，杨婷婷都没有出现。
    张子凡发了个微信也没有回音，只能自己先开动了。
    想来一定是儿科有什么疑难杂症吧。
    只是不知道杨婷婷同志身体还吃不吃得消。
    一般吃饭一般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子凡看到胖婶正指挥着几名后勤人员推着不同的餐车离开。
    这些餐车，里面有的是流质食物，是送去外科病房的。
    有的放着各种低糖、低蛋白的饮食，是送去普内科和肾内科病房的。
    还有的，放着大箱大箱的冰镇饮料，以及各种鸡鸭鱼肉等硬菜的，是送去学校工地的。
    虽然理论上，在干活的时候喝冰阔落是不好的，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得讲究科学的。
    工人师傅们最爱的就是冰啤酒和冰汽水了。
    喝酒怕误事，冰汽水是管够的，张子凡对这支御用施工队相当的大方。
    顶着炎炎烈日，学校的工程一日千里。
    张子凡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竣工验收了。
    就在张子凡考虑吃完饭要不要去工地上看看的时候，忽然放在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过来。
    来电是汪洁。
    她是老孔的妻子，也是浩然医院病理科的负责人。
    虽然因为长期呆在象牙塔中，为人处世与孔祥比起来，有时候显得有些不够圆滑，但汪洁的业务能力相当出色，一直以来都是浩然医院各临床医生最值得信赖的人。
    张子凡还是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不由好奇了起来。
    “喂，汪主任，有事吗？”
    “院长，你快来，这里有人闹事！”
    电话中传来了汪洁焦恐的声音。
    张子凡愣了愣。
    病理科这种根本不接触病人的科室也能有人闹事？
    虽然这样想着，张子凡连忙放下了嘴中的鸡腿，朝着门诊部大楼赶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究竟谁是孩子他爹？

    要说医院里最闹心的事情，等电梯绝对算一样。
    随着浩然医院病人不断增多，楼层不断增高，电梯的负荷也越来越大。
    虽然不至于像附一附二那些三特医院一样，等一轮电梯十分钟起步，电梯到了站不站得进去还两说。
    但如今浩然医院住院部的电梯，也再不是当年随叫随到的小丫鬟了。
    好在张子凡如今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四层楼蹭蹭蹭就跑了上去，脸不红，气不踹。
    跑到病理实验中心，张子凡才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李景旺叫来。
    身体素质劲爆是一回事，能不能打，抗不抗揍是另外一回事。
    医闹分子可不讲什么礼义仁智信，老孔的惨剧还没过去两年呢。
    这家属都能闹到病理科这种医疗腹地，想来是有备而来。
    张子凡觉得自己应该小心一点。
    不过转念一想，张子凡发现自己也没穿白大褂，一条全员恶人的淘宝体恤，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造型，应该不太容易被集火。
    于是张子凡一边召集保安队，一边小心翼翼地前去探查情况。
    转过了两个拐角，张子凡探出头，却发现，想象中失去理智的家属并没有用出现。
    相反的，在病理科的门口上演的不是武打片，而是琼瑶剧。
    一个衣着时髦的俏丽少妇，正梨花带雨的拉着汪洁的袖子，而汪洁则是一脸的手足无措。
    常年和显微镜、切片机打交道的她，还是第一次直面患者家属。
    “医生你一定要帮我啊！我求求你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家贤的事情啊！”
    俏丽少妇哭得妆都花了，一会求着汪洁，一会转头又想去拉丈夫，“家贤，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然而，被叫做家贤的年轻人，虽然有些那么一丝丝的犹豫，还是用力甩开了妻子的手。
    “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是o型血，你是a型血，淼淼……淼淼他是b型的！”
    年轻人说着说着，双眼通红，忍不住抽泣起来，“要不是我还记得高中生物，偷偷给淼淼测了两遍血型，我岂不是要帮别人养一辈子儿子！
    赵思蕊，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了？父母这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知道我牺牲有多大吗！”
    “家贤，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的！
    可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啊，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说道这里，少妇噗通一声跪在了汪洁面前，“医生，我求求你了，给我和孩子做亲子鉴定吧！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啊！”
    ……
    张子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场伦理大戏。
    汪洁谎报军情没错，但这比医闹还麻烦。
    别看这位少妇哭得梨花带雨，一脸的委屈，但张子凡见过所有医学检查意外发现亲子不匹配的事件里，女方都是这幅表情。
    “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一纸鉴定证书吗？”
    “不是你的孩子就不养了吗？你爱我的是我的人，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连他的孩子都不敢养，你凭什么说爱我？”
    诸如此类的话，可真不是什么笑话。
    相比之下这个女子倒还算正常。
    大部分婚内出轨生子的女性，还说不出那么拳师的话，大多数只是在最终鉴定出来前，各种赌咒发誓，期待着检测报告出现好的结果。
    毕竟就算是多人运动，那也还有七八分之一的概率过关嘛。
    真正不打自招的，其实还是蛮少见的。
    虽然不应该恶意揣测，但张子凡觉得今天的事情应该还是第二种情况的概率较大。
    毕竟血型检测都做了三次，再做亲子鉴定的话，九成九也不可能出现女方期待的结果。
    张子凡打算上前劝一劝，这两个小年轻都寻死觅活哭了那么久了，还是给他们做个检测，让他们早点死心得了。
    亲子鉴定的技术不算难，浩然医院的实验室当然能够完成。
    不过一般情况下，医院是不提供基因检测层面的亲子鉴定服务的，如果要开展，需要特别的申请。
    因为系统的缘故，每当张子凡开设一个新科室，相关法律文件都是齐全的。
    【中级病理科】外加【中级检验科】，张子凡相信，浩然医院是具备相关资质的，只要去档案室查查文件，多半能找到。
    就在张子凡准备上前的时候，“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走出来的居然是杨婷婷，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还有两个怒气冲冲的老人。
    这两个老人一看穿着，就知道生活比较优渥。
    但此时，脸上无法抑制的怒容，让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丁点老者的和蔼。
    老太太显然不像年轻人那么温柔，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住少妇的头发，劈头盖脸就要扇耳光。
    杨婷婷手里抱着孩子，张子凡离得较远，都来不及阻止。
    倒是年轻人分离拦在女子的面前，“妈，不要这样！”
    “到现在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你爸拼了一辈子，赚下的东西都差点便宜了那个野种！”
    老太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儿子这么优秀却不顾自己和老伴的反对，和一个卖唱的女子结婚。
    结婚也就结婚了，反正婚前财产都做好了公证，这个狐狸精也占不到太多便宜。
    可没想到，她居然还生下了不知道那个野男人的种！
    这种事情落在一般家庭都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的事情，更何况李家有家有业，对于子嗣传承格外看重。
    李家贤把妻子护在身后，摇头道：“妈，我知道了，我会和她离婚，不过你们也不要为难她。”
    说着，他转过头，神色复杂地说道：“赵思蕊，之前是我看走了眼！”
    说着，他跟着两位老人准备离开。
    “家贤，我真的没有啊！”赵思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男人的这次似乎下定了决心，没有回头。
    “那个……我说，你们亲自鉴定不做了吗？”
    一直在一旁吃瓜的张子凡忍不住问道。
    李家贤看了一眼张子凡，尤其是他胸口“全员恶人”四个大字，黑着脸没有说话。
    毕竟被人戴了绿帽子，古今中外没人会有好脸色看。
    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除外。
    张子凡摇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另外的可能吗？比如说孩子被抱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家贤和赵思蕊小两口的眼神同时亮了起来。
    “对啊！新闻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报道吗？说不定这孩子不是我们的！”李家贤兴奋地说道。
    孩子不是我们的……
    这句话用期待的语气说出来有点奇怪，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最好的结果了。
    张子凡接着道：“来都来了，做个亲子鉴定吧，如果能够排除女方与孩子的亲子关系，那么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听到这么讲，赵思蕊将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抱了过来，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确实没有做过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希望亲子鉴定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另一方面，这也意味着，自己一口奶一口奶喂了四个月的宝宝，很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最终，双方都同意进行亲子鉴定。
    ……
    张子凡从杨婷婷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是还得和聂老爷子扯上关系。
    有钱人和有钱人总归是交集更多的。
    这位李宏达老先生在业务上与聂老爷子多有交流，两人也算是一对老友。
    就是听了聂老爷子的力荐，李宏达才会让儿子带着小孙子来浩然医院做检查的。
    聂晓慧虽然没有惊动张子凡，但也特地给杨婷婷打了招呼。
    如今，在杨婷婷的组织下，浩然医院之中，风险最高的产科中心虽然还没有办起来，但是新生儿科已经办得有声有色了。
    小姐妹嘱托，杨婷婷也特地亲自给李淼淼小朋友做了包括血检、臀纹、超声等方面的检查。
    事情就发生在血检上面。
    当孩子的父亲李家贤看到儿子的血型时，整个人如若雷击。
    不过他没有声张，而是找到杨婷婷，让她再开了一次血型检查单……
    后来事情就闹到了这样一步。
    “哎，师兄，你说人们如果连彼此的信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结成夫妻呢？”杨婷婷抱着腿，坐在一旁。
    张子凡笑了笑，道：“世界上哪有无条件的信任，便是父子、母女，历史上反目的还少吗？”
    “那你呢？你会不会怀疑我！你要摸着胸口回答我！”
    “啊！讨厌，我是让你摸自己的胸口，不是摸我的……”
    张子凡笑了笑，将手从杨婷婷的小白兔上挪开。
    又不是无药可救的直男，张子凡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着杨婷婷的眼睛，目不斜视，一脸坦然，平静地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无条件的信任你，不会猜疑你，如果我觉得你变心了，会直接离开，而不是猜疑。”
    杨婷婷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张子凡。
    作为暗恋他多年的小师妹，杨婷婷对于张子凡的一些习惯特征还是很了解的。
    比如他说谎的时候，颞肌会有小幅度不自然的紧绷。
    但此时此刻，张师兄完全没有这样表现。
    这说明，他要么学会了表情管理，要么就是发自真心说出这句话的。
    因此，杨婷婷端坐起来，认真的说道：“无论何时、何地，我也绝对不会辜负师兄你的期望！”
    说完，她趁着四下无人，飞快地朝着张子凡的唇峰一吻。
    ……
    张子凡当然不会什么表情管理，他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能不真心吗？
    自从那不可描述的一夜之后，杨婷婷在系统中的身份已经从【职工】转变成了【恋人】。
    【恋人】和职工不一样，不再拥有对医院的忠诚度了，而是有一个概念模糊的爱心指数。
    这个爱心指数，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而是和许多恋爱养成类游戏一样，是一个爱心槽。
    目前张子凡与杨婷婷之间，爱心槽刚满一半，距离大圆满还早着呢。
    至于如何提升这个爱心槽，方法也很简单，赠送礼物、一起看电影、甜言蜜语，凡事能促进感情的事情，都可以。
    不过让人捂脸的是，张子凡发现，最简单，而且爱心值上涨最快的办法，还是和小师妹一起研究人体构造了。
    果然，老张家的前辈说得好啊，通往女人心灵的捷径是x道。
    总而言之，说出这些话，张子凡非常坦然，在杨婷婷的致命问答中，轻松过关。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从父母和孩子身上采集的毛发、口腔上皮样本里提取dna，再将之进行pcr扩增，并进行充分比对，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一般来说，专业机构相关报告需要两至三天时间。
    不过这一次是特事特办，只需要五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一直等到下班时间，检测报告终于出炉了。
    由于张子凡特意关照了实验室，因此当结果出来之后，他立刻得到了通知。
    一起下班回家的杨婷婷，自然也跟了过来。
    再次来到住院部四楼，张子凡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痛哭和难以置信的女人，受到二次绿色打击的男人，还有出离愤怒的二老。
    亲子鉴定书一共有两份，一份很正常，显示赵思蕊确与李淼淼为母子关系。
    但另外一份鉴定书……
    “s8s1179等19个str基因座均为人类的遗传学标记，遵循孟德尔遗传定律，联合应用可进行亲权鉴定，其累积非父排除率为0.989999999.
    上述结果中，被检孩子在d21s11、d16s539、penta f等基因座不能从被检父的基因型中找到来源。
    鉴定结论：经过我中心鉴定，依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李家贤为李淼淼的生物学父亲。
    鉴定人：汪洁。”
    李家贤虽然深爱着妻子，但这不代表一个正常男性能够承受被无情的绿色重拳反复打脸。
    他咬着牙冠，质问道：“赵思蕊！这下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女子瘫坐在地上，最终的检测报告，无疑令她崩溃。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张子凡拿着报告，忽然奇怪的问道：“那个，小李啊……”
    虽然年龄比李家贤还小了几岁，但人的名树的影，在得知了张子凡的身份之后，李家贤等人就对这位“全员恶人”恭敬有加了。
    因此听到张子凡叫他，他不由地抬起了头。
    张子凡有点尴尬的问道：“那个……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啊……或者来往比较密切的堂兄弟？”
    “没有啊？有什么问题吗？”李家贤奇怪的问道。
    他是家中独子，也没有与堂兄弟们有太多交集，不明白张子凡为什么要这么问。
    “真的没有？”
    张子凡和杨婷婷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正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李老爷子。
    “你们两个看我干什么？”李老爷子一头雾水。
    还是对人情世故不太在意的汪洁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这次检测中，虽然能够确定李淼淼与李家贤不是亲子关系，但是所检测的ystr基因型是一致的，而且常染色体基因座中也有许多位点一致……”
    “y基因一致……”
    李家贤说自己懂点生物学知识，这还真不是吹的。
    之前他通过血型发现了儿子血缘关系的可疑之处。
    而此时，他也第一时间听懂了汪洁的话。
    “医生，你是说……这孩子和我的y染色体是一样的？”李家贤震惊的问道。
    这时候，他终于知道刚才张子凡为什么要问自己有没有兄弟了。
    因为在生物学上，只有亲兄弟或者关系较近的堂兄弟才会有相同的y染色体。
    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兄弟……
    那么，还有一个人，也拥有同样的y染色体！
    李家贤嗖地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爸，难道你……”
    李老头一开始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在汪洁的再三解释、暗示、以及明示下，才知道自己居然成为了扒灰第一嫌疑人。
    他连忙丢掉拐棍跳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说啊！”
    看着老太婆越来越阴沉的脸，李老头连忙说道：“老太婆，你是了解我的，我三十岁的时候都不行，现在怎么可能啊！”
    也对哦！
    这时候，李家贤和李老太才想到家中不算秘密的秘密。
    老李同志的某项能力确实是有点问题的。
    要不然，作为先富的一批人，他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儿子。
    他又不是交不起罚款。
    既然孩子不是李家贤的，也不是他的老父亲的，他又没有兄弟，事情至此进入了死局。
    究竟谁是孩子他爹，是他生物学上父亲，事情扑朔迷离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运动装的杨婷婷，忽然以拳击掌，想到了一个可能。
    “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李家贤，他是个嵌合体？”
    “嵌合体？”张子凡愣了愣。
    “对，异卵双胞胎的嵌合体，李家贤他应该曾经有个哥哥，在母体内死亡了，残存的细胞却组成了他的生殖系统！”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美拉

    嵌合体，在遗传学上是指具有不同遗传物质的组织或细胞相互嵌合的个体。
    说“嵌合体”这个中文名字大家可能还比较陌生，但说到他的英文名，玩着魔兽系列张大的八零九零后一定不会陌生。
    那就是奇美拉，chimera。
    奇美拉是古代希腊神话中的怪兽，本义是希腊语“母山羊”的意思。
    在《荷马史诗》及以后的希腊神话作品中，它成为了危险的魔物，为害人间。
    奇美拉拥有狮子的头颅，山羊的身躯，和一条蟒蛇组成的尾巴，性情暴虐，狡猾。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十年来，有一个新生英文单词一度在国际上炙手可热。
    那就是chinamerica。
    这是一个典型的人造词，是将china和america拼接起来的，意味中美联合体。
    这个词语诞生于中美高度融合的时代，由美国学者提出，一度被中国人民津津乐道。
    我们基于朴素善良的情感，想当然的认为，这是体现中美友好的一个词语，是中美联手治理全球事务的一个缩影。
    然而，熟悉英文语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chinamerica这个词从诞生之初就与chimera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论是发音和拼写，还是中美格格不入却又相互融合的现实状态，都会让英语母语者立刻联想到那古老的传说。
    一种本不该存在与世上的可怕恶魔。
    与中国老百姓朴素的愿景不同，chinamerica带着浓烈的负面色彩。
    在某种程度上对于用超负荷劳动供养西方高消费世界的中国人民有着深深的恶意，说是污名化也不为过。
    相比于奇美拉，中文语境里，嵌合体这个词语本身非常中性，远比生物学中“杂种优势”里的“杂种”二字文雅的多。
    当然，这两者的区别也是很大的。
    杂种是两个不同纯系亲本进行有性繁殖后得到的子代。
    本质上是两类不同的基因型通过交流、整合，汇编成为一套新的基因。
    但嵌合体不是这样的。
    嵌合体中不存在基因层面的交流，而是两个生命体通过相互拼接的方法，“机械”地整合在一起。
    而最常见的，就是在双胞胎发育的早期，其中一个受精胚胎出现退化，被另外一枚胚胎吸收。
    如果吸收得不充分不完全，那么得到的常常就是一个嵌合体。
    通常来说，嵌合体的主体基因型占据着身体的绝大多数组成成分，而嵌合基因型只占据少数的组织。
    它们的数量是如此微小，以至于根本无法发现。
    而且如果这对双胞胎原本就是同卵双胞胎的话，更是没有任何不同了。
    同卵双胞胎原本就是基因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
    如果顺利成长了，那是两个极度相似，但是拥有不同人格的人。
    但从基因的角度上来看，他们其实就是一个人。
    如果相互嵌合了，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因此只有当异卵双胞胎，且嵌合基因型恰好嵌合在比较重要的部位，才有可能被发现。
    而生殖系统，显然是非常重要的部位。
    ……
    想要验证杨婷婷的猜想，原有的李家贤、李淼淼父子的dna样本就没有用了。
    因为无论如何扩大检测的基因座，最多只能验证，李家贤与李淼淼有1/4的常染色体同源基因。
    如果不进一步检测李家贤母亲的基因的话，是无法排除掉老爷子扒灰的可能性的。
    因为如果李老头扒灰生下李淼淼，那么李淼淼与李家贤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同样会有1/4的常染色体基因是同源的。
    要进一步排除掉这种可能，就需要对比老太太的常染色体基因是否与李淼淼有同源性。
    但这又牵涉到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赵思蕊如果与老太太有亲属关系的话，又会造成干扰……
    万一赵思蕊是老太太的私生女，那……
    总而言之，嵌合生殖细胞这样的小概率事件都发生了，任何可能性都需要排除。
    所以再从孩子身上着手，实在是比较麻烦。
    最简单的，当然还是对李家贤本人的体细胞与生殖细胞的基因型进行比对了。
    简单来说，只要证实李家贤体细胞的dna与他精子的dna之间，存在基因型上的差异，那么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由于浩然医院没有辅助生殖中心，自然也就没有专业的采精室。
    好在手术室四楼基本不对外开放，厕所比较干净。
    李家贤捧着ipad走了进去，三分钟后就一脸尴尬将样本交给了实验室。
    ……
    度过了煎熬的一个夜晚之后，李家贤一家翌日一早便等在了病理实验室门口。
    张子凡被杨婷婷拉去继续吃瓜。
    毕竟是第一个提出嵌合体假设的，杨婷婷非常好奇最终的结果。
    汪洁和值夜班的实验员交流一下，很快就出具了最终的结论。
    李家贤本人的毛囊、口腔上皮细胞，与精细胞基因型果然并不一致，呈近亲关系。
    “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淼淼真是我兄弟的儿子？”
    听完医生的讲解，李家贤愣住了。
    他居然真的被人绿了。
    被他早就夭折二十多年的亲兄弟绿了……
    而且甚至能说……
    他被自己的丁丁绿了！
    看到年轻人盯着自己的胯部，一副林平之、岳掌门挥刀前的纠结神情，张子凡连忙劝道：
    “小兄弟，外生殖器只是生殖系统的一部分，它很可能是无辜的，罪魁祸首是蛋蛋！”
    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还是有教唆的嫌疑，张子凡连忙补救道：“好的方面，至少你妻子确实问心无愧，还不赶紧去给人赔罪！”
    李家贤被一语惊醒，这才想到，整个事件中最委屈的还真不是他这个被自己丁丁绿了人，而是自己的爱妻！
    被人冤枉，百口莫辩，甚至要独自承受来自于爱人的怀疑。
    赵思蕊承受了太大的打击了。
    当李家贤想起去安慰妻子的时候，她早就抱起孩子，气呼呼的走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啊！”
    张子凡一脚踹在李家贤的屁股上，胸前的“新津暴徒”更加鲜艳了。
    这时候，最尴尬的还是老两口。
    李家贤好歹没有对妻子出过恶言，老太太可是动手打人的。
    “大夫……那孩子……淼淼……”
    “他当然就是你的孙子，无论从社会学上说，还是从生物学上说，百分百都是！”
    听到张子凡肯定的回答，老太太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不过淼淼是老李家的种，就这太好了！”
    说着，她与老伴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望着两个老人离开的背影，张子凡无奈的摇摇头。
    自始至终，老太太都没有把媳妇当成自己人，或者说，还真像拳师们说的，把人家姑娘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了。
    “所以老话说，门当户对最重要，那些一心想要攀上高枝的女孩子又是何苦呢！”杨婷婷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感慨道。
    “其实那个小李人还不错，我看他们是真心的，只是大户人家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张子凡无奈的摊了摊手。
    “那我们张大院长也是家大业大啊！小女子有点害怕！”杨婷婷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啊！别老是代入自己！”
    张子凡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刮，“快去上班，中午记得来我办公室……”
    “哼，可恶的资本家，敲骨吸髓的压榨！从精神上到肉体上都是！”
    杨婷婷恶狠狠地挥了挥爪子，一溜烟离开了。
    ……
    张子凡照例在8点开始专家查房。
    这段时间，外科病人明显增多。
    除了集中出现的，由华东地区各医院转院而来的脑伤患者，还有不少颌面部肿瘤的重症患者。
    这是因为，魔都年会上，除了坐在前三排的大咖，更多的还是华东地区各个医院的中青年骨干医生。
    去年张子凡和杨婷婷各自都拿到了邀请函，就是以青年骨干的身份受邀的。
    而这些人，直接面对患者，是各地医疗的核心力量。
    浩然医院强大的外科实力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颌面外科、神经外科两项，更是连续两年震撼人心。
    因此当他们遇到此类的疑难患者时，便会下意识的想到浩然医院。
    而且比起当地的大医院，他们更倾向于推荐浩然医院。
    毕竟本城的医院终归存在竞争关系，而外地医院，而且还是民营医院，那就和自己关系甚远了。
    这也不是坑患者，如果能挂到张子凡或者袁强这两位大专家的号子，治疗水平绝对在市级三甲之上。
    所以推起病人来，他们也是心安理得。
    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或者说延续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浩然医院的住院病人中，依然还是以外地患者为主。
    众所周知，全中国语言最复杂的地区就是华东地区。
    从齐鲁到胡建，语言千差万别，更不要说十里不同音的浙江地区了。
    所以，在病房中，天南海北的乡音此起彼伏，偶尔还响起几句洋文，几乎就是个小博览会了。
    当然，这样的环境其实是不利于养病的。
    但走公益化医疗的路子，降低一些指标从而惠及大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到二期工程完工，张子凡或许会考虑建一个特需住院部，给需要静养的病患，以及愿意出高价买服务的病人来使用。
    不过目前来说，所谓的vip病房其实也只是单间而已，没有特别优越的住院环境。
    目前由张子凡直接负责的病人一共有七个。
    五个重症脑损伤患者，一个颌面部横纹肌肉瘤患者，一个颌骨畸胎瘤患者。
    他们有的已经做好手术，等待恢复。
    有的则刚刚入院。
    经过一早的查房，张子凡再次明确了患者的状况。
    9点30分，他来到手术室，给颌骨畸胎瘤的患者进行手术。
    说到畸胎瘤，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肿瘤。
    在早期医学不发达的时候，这种肿瘤一度被认为是嵌合体的一种。
    因为良性畸胎瘤中，具有高度分化的组织结构。
    如果要让张子凡评选出一种最令人头皮发麻的肿瘤，他或许会在畸胎瘤和生殖器菜花瘤中艰难的二选其一。
    所谓高度分化的组织结构，指的是牙齿、指甲、头发，甚至是眼球等结构。
    你能想象，切除下一团肿瘤，然后将它剖开后，里面是一团团的毛发，还有几颗牙齿，甚至有一个眼睛瞪着你吗？
    这活脱脱就是恐怖大片的场景。
    但其实，受过训练的医生们是不会因为这些而感到害怕的。
    相反的，如果能够看到这些解构，主刀医生会露出满意而舒适的笑容。
    因为头发牙齿之类器官的出现，说明这个肿瘤的分化程度很高。
    分化程度越高，肿瘤的恶性程度就越小。
    而这些组织也是由癌变的生殖细胞分化过来的，而并非“畸胎瘤”取名时的本意，是吞噬其他胚胎而来。
    这例病人之所以会由袁强上交给张子凡主刀，自然是因为手术难度较高。
    她的畸胎瘤并没有在常见的腹腔之中，而是在颅部。
    而且根据体格检查和影像学资料，怀疑其分化程度不好。
    手术结果也证明了之前袁强的判断，这确实是一例中分化畸胎瘤。
    在瘤体中只有形状不明显的组织分化，大体呈无规则的肉团弥散。
    好在病人就诊还是比较及时的，张子凡在手术中做了较大范围的清扫，确保癌灶没有转移。
    随着耳边的奖励提示响起，张子凡完成了今天的手术。
    看了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二十分。
    张子凡决定洗漱一番，然后去工地上看看。
    之前怒喷臭狗屎之后，张子凡获得了【高级图书馆】的奖励。
    他一直没有直接建造，就是准备在教学楼初步完工之后，让施工队的秃子帮自己选址。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这个秃子毕业于上交土木工程系，和建筑行业打了近二十年交道，听他的意见准没错。
    至于说，大学城规划这种事……
    张子凡也只能说尽力了。
    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建筑是什么。
    就好像直到现在，大学必备的学生食堂还没有着落，但是【初级小剧场】这种非必要建筑图纸，张子凡手里已经攒了一堆了。
    张子凡也只能根据大体的框架，慢慢补全了。
    ……
    从手术室出来，张子凡甩了甩头发，正要下楼，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的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没有联系的聂老爷子。
    “小张院长，老头子又来打扰了，不知道今晚你有没有时间？老头子在石林庄备下一点薄酒，想请小张院长聚一聚！”
    电话里传来了聂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克隆人技术

    在实验室泡了一下午，张子凡连下午茶都没有吃，留着肚子晚上吃大户。
    石林庄，名字听上去有点土，但其实是一处非常雅致的私房菜馆。
    张子凡之前只去过一次类似的地方。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一次还是张子凡的硕士生导师用课题经费办的庆功宴。
    应为来源多少有些不正，吃啥都没有什么滋味。
    而这一次，张子凡却是很坦然的吃大户。
    根据张子凡估计，这出钱的大户恐怕不是聂老爷子，而是另有其人。
    看了看短信上的包间信息，张子凡大步走了进去。
    ……
    见到张子凡，聂远平立刻站了起来，红润的面孔上又添几分神采。
    对于自己这位小友，聂远平是丝毫不敢懈怠的。
    虽然说，张子凡如今的身价也有五六亿了，但聂远平看重的自然不是他的财力。
    实际上，依然穿着某宝爆款t恤的张子凡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钱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伙子，便是聂远平这样的商海老枭也不经意间露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之意。
    作为半个邻居，张子凡这一年来创造的种种奇迹，聂老爷子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这样一个医生，这样一家医院，无疑是非常值得交好的，值得自己好好经营维护。
    屋子里除了聂老爷子，不出意外的，还有李家父子，以及抱着孩子的赵思蕊。
    张子凡与几人打过招呼，看得出来，虽然还有怨气，但赵思蕊终归还是原谅了丈夫。
    “张哥，这顿饭是感谢你们医院仁心仁术、细致耐心的，要不是你几次劝住冲动的小弟，要不是杨医生发现了端倪，事前的后果会不堪设想！”
    李家贤说的都是真心话。
    如果不是浩然医院这么耐心细致的话，自己说不定已经和妻子去民政局了，那样的话，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万一思蕊再做点傻事……
    总之，李家贤是从心底里感激张子凡。
    赵思蕊同样也是如此。
    一场意外也算让她看清了人情冷暖，让豪门迷梦醒了一半。
    好在自己的丈夫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对的好男人，但还是很有担当的。
    如果当时婆婆打她耳光的时候，丈夫没有站在前面，赵思蕊觉得自己一定会铁了心离开。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可以接受的。
    生活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只要能过得下去，谁又愿意放手呢？
    ……
    为了表达对张子凡的感激，即便孩子还没断奶，但赵思蕊还是特地赶来了。
    所以菜式刚刚上来没有多久，赵思蕊以水代酒敬了张子凡一杯，便抱着哭闹孩子去后头喂奶了。
    赵思蕊离开之后，张子凡与聂老也又聊了聊去年一起去美国的趣事，听得李家父子惊讶不已。
    他们只是知道这位张院长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么厉害。
    要不是聂远平在商场上人称金秤杆，向来很有信誉，李家父子几乎以为这一唱一和在做局呢！
    但其实张子凡只是很正常的与聂老聊天，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提到的那些事情有多么吓人。
    李家贤恍然大悟道：“张哥，原来之前新闻里沸沸扬扬的那个最牛民营医院院长就是您啊！”
    和大多数老百姓一样，对于当下的时事新闻，李家贤都是有些印象的。
    但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的内容的话，大多就是看个标题，最多看个摘要。
    对于其中具体的人物完全没有印象。
    直到聂老爷子提起了舒马赫，想问问能不能走张子凡的门路，请这位昔日车王给远航日化拍广告的时候，李家贤终于知道眼前这位张兄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了。
    他记得，某个推送上甚至打出了“我国脑功能研究已领先欧美二十年”这样骇人听闻的标题。
    当时李家贤还以为，这又是和什么乌仁吉、雄凤山是一个套路，来收大家智商税的。
    如今看来，居然还真只是艺术的夸张，而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今意，防杠）。
    想到这里，李家贤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
    石林的米酒入口甘醇，回味悠长，也不怎么上头。
    张子凡喝了好几杯，才微微有些醉意。
    起身来到厕所，随着水流倾泻而下，整个人又再次舒畅了起来。
    但是一转身，一张人脸出现在了张子凡面前，吓了他一大跳。
    仔细一看，原来正是李家贤这个家伙！
    “你特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这么多个槽，你在我后面排队干嘛！”
    张子凡摇了摇头，准备去洗手。
    谁知李家贤连忙道：“张哥你等等，我……我有个事情想咨询一下……”
    “什么事？”
    张子凡皱起了眉头，不能在桌面上讲，而要到厕所来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家贤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张哥……我只是问问……我怎么才能有孩子啊？”
    “李淼淼不就是你儿子吗？你还想要就多努力啊，国家允许生二胎了！”
    张子凡瞪了一眼，一把推开他，准备去洗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生物学意义的孩子……”
    这时候，张子凡酒醒得差不多了，闻言愣了愣，摇头道：“没办法的，之前的检查中，你所有的精细胞都与你的体细胞基因型不同，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也无法诞生与你有生物学亲子关系的孩子。
    我知道，这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很难以接受，但你想想，比起你那早夭的兄弟，你已经幸运很多了。”
    “张哥，求你想想办法！”
    李家贤央求道，“淼淼我会照顾好的，但我真的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张子凡摇头道：“哎，别想那么多，就算技术上可行，你老婆刚刚生了孩子，哪有这么快考虑这事的……”
    “张医生，不用考虑我。”
    这时候，张子凡刚洗完手，转身便见到了赵思蕊。
    “思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我是想……”李家贤连忙解释道。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家贤，我也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不过淼淼这边，你必须要保证他的继承权！”赵思蕊对丈夫说道。
    这件事她也已经想明白了。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肯定都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想法，堵是堵不住的。
    她本人也想要和心爱的人有一个结晶，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小叔子什么的。
    唯一可怜的就是淼淼。
    丈夫再怎么说一视同仁，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如早点做好财产权上的兜底才是最可靠的事情。
    这样想着，赵思蕊转头对张子凡道，“张医生，家贤随他爸，我们结婚三年没有孩子，淼淼其实是做的试管。
    为了保险起见，我在附三医院有冻过很多卵子，所以可以先做一期配对，等我身体恢复了再移植胚胎。”
    “你们还是不知道，想要实现这一目标意味着什么。”
    张子凡摇摇头，严肃的道：“如果想用李家贤的体细胞令你的卵子受精，这涉及到了克隆人的相关技术……
    而且远比克隆人困难……”
    李家贤夫妇呆立当场。
    他们万万没想到，本以为非常简单的要求，居然涉及到了克隆这么科幻的领域。
    没有错，就是科幻。
    在一般老百姓看来，克隆人似乎只在科幻电影中出现，是人类通向永生的邪路，是可怕的潘多拉魔盒。
    克隆人是学术禁区，是不能触碰的红线……
    其实，这些看法都是错的，而且错得很离谱。
    首先，克隆技术不是什么新兴前沿的科学。
    早在一个甲子之前，英国人约翰·戈登就成功克隆了非洲爪蟾。
    二十多年前，大名鼎鼎的克隆羊多利诞生在苏格兰罗斯林研究所的伊恩.维尔穆特实验室中。
    此后克隆猪、克隆牛、克隆狗等等一系列克隆动物陆续诞生，世界仿佛迎来了大克隆时代。
    然而就在人们顺风顺水，觉得觉得这项技术必将改变世界的时候，接连两个晴天霹雳，彻底让克隆技术从学术的风口浪尖陨落。
    一开始的时候，科学家们克隆的动物主要是蛙类、鱼类等体外受精的动物。
    多利羊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它是第一只克隆出来的哺乳动物。
    哺乳动物体内受精、基因结构复杂。，
    多利羊的诞生意味着人类开始攻克世界上最先进动物类群的技术壁垒了。
    在很短的时间里，科学家们陆续成功克隆出奇蹄目、偶蹄目、食肉目、翼手目、啮齿目的动物。
    这一切虽然不能说势如破竹，也可用顺风顺水来形容。似乎克隆出所有的哺乳动物，已不存在技术上的难题，只是选材不同而已。
    但当科学家将目光放到人类的近亲，灵长目动物身上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无论是猕猴还是黑猩猩，甚至是人类，所有灵长目动物的克隆细胞要么无法启动，要么在短暂分裂后迅速凋亡。
    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魔咒和枷锁，牢牢禁锢在灵长目的基因上。
    这便是许多科幻文中基因锁的原型。
    这样的现象确实令人困惑。
    因为从物种进化上看，灵长目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类群。
    排除掉人类这个最强哺乳类，灵长目在哺乳动物中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甚至于，灵长目与啮齿目同属啮齿总目，亲缘关系非常相近，但克隆实验中，表现出来的性质却完全不同。
    至此，克隆技术遇到了第一个重大的挫折。
    无数科学名家在灵长类克隆，或者说人类克隆的道路上折戟成沙，甚至身败名裂。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从民族英雄沦落到学术诈骗犯的韩国科学史第一人、韩国克隆之父、最接近非人文社科类诺贝尔奖第一人，动物生理学家黄禹锡了。
    成功克隆出多种动物的他，最终倒在了人类细胞克隆的究极壁垒下。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克隆技术也不会迎来寒冬。
    因为技术本身是没有对与错的，人胚胎细胞克隆，从来都不是科学上的禁区。
    法律和伦理所禁止的，其实只是克隆出活生生的人，但从来不禁止科学家们克隆出一个细胞团。
    而克隆人，或者说克隆人类胚胎的意义就在于，在这团胚胎细胞中，医学家可以找到用以救治病人的关键，胚胎干细胞。
    胚胎干细胞是一种拥有无限分化潜力的基干细胞，在理论上可以修复人体任何组织的损伤。
    然而，第二道晴天霹雳便正好击中了克隆人技术的这一基石。
    一位日本的不知名学者，居然一鸣惊人，搞出了一种名为“诱导多能干细胞”的技术。
    所谓诱导多能干细胞，便是指，无需通过克隆技术，直接通过诱导技术将体细胞转变为胚胎干细胞。
    这一重大的发现，也让这位人生前三十五年都郁郁不得志，干啥啥不行，骨折第一名的学者，最终一步登天，荣获了12年诺贝尔生理学与医学奖。
    他的名字叫做山中伸弥。
    甚至于，张子凡之前发表的论文《体外神经元细胞的定向诱导》，也多次引用了山中伸弥的文章。
    实际上，“诱导多能干细胞”与人类胚胎克隆技术一样，都还是实验室理论模型，无法应用于临床。
    而张子凡的论文为什么会在学术界引起轰动，就是因为，张子凡首先成功的在神经细胞领域，应用了诱导再生技术，并攻克了关键性的难题。
    虽然神经元诱导不如多能干细胞诱导那样用途广泛，但对于神经外科来说，这便是足够伟大的发明了。
    毕竟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多能干细胞再美好，那也是镜花水月，无法临床应用。
    而神经元诱导技术就不同了。
    舒马赫的康复已经证明了，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治疗脑、脊髓损伤的治疗方法。
    多能干细胞虽然还无法广泛应用，但它还是比克隆人类胚胎简单太多了。
    既然都是为了得到胚胎干细胞，那么自然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克隆人研究的热情在学术界渐渐熄灭下来，反而是科幻爱好者依然乐此不疲，津津乐道。
    然而，事无绝对。
    一种技术终归有他的独到之处。
    张子凡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生殖系统嵌合体这么罕见的病例。
    也更没有想到，为了帮助患者拥有自己的孩子，自己居然动起了克隆人的心思。
    当然，男方想要得到具备自己dna的精细胞，这不是单纯的克隆技术能够达到的。
    因为精细胞是减数分裂的产物，染色体只有体细胞的一半。
    而传统的克隆胚胎，是直接将受精卵的细胞核置换成为体细胞核，只能母体置换，并不存在染色体减数的难题。
    当然了，张子凡不可能，也不敢去真的克隆一个李家贤出来。
    这也根本不是患者本人的本意。
    克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反人类。
    张子凡要做的，是利用并且大幅度魔改克隆技术，利用李家贤的体细胞“制造”出一个精子来。
    并且让这个人造精子与卵子自然结合，产生真正的受精卵，而不是父本或者母本的克隆体！
    这甚至比单纯的克隆人还要困难的多得多！
    第一次，张子凡觉得，自己似乎面对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看不到一丝丝希望。
    “如果不犯法……花多少钱我都想试试……”
    这时候，李家贤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招募S级专家

    苏格兰威格顿小镇。
    连绵的阴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落日退缩进群山之间后，昏黄的灯光将老巷照出了一点点的神采。
    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被丢出了酒馆大门，手里还死死地护住最后一瓶威士忌。
    他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鞋印，鼻子也被打破了。
    但是这个中年人的头发和胡须，却依然能看出得到过精心的打理。
    他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朝着酒保竖起中指，然后赶在对方发怒之前，抱着酒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呸！卢瑟！”
    年轻的酒保朝着中年人的背影吐了一口痰，转身准备回到酒吧里面。
    一转头，他忽然撞上了一个人影。
    刚想要破口大骂，酒保却机智地止住了嘴。
    眼前这个打着黑伞，一身西服的高个子是一个外乡人。
    虽然说，在威格顿每年都会有不少人来旅游，但很少有人是穿着正装游玩的。
    作为见多识广的酒保，他一眼就从来人衣服的做工材质上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穿这种衣服的人，绝对是真正的上流社会。
    不是议员就是大资本家，要不就是律师、医生，总之都是很麻烦的人物。
    外乡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签纸。
    因为雨水的关系，纸张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他摇摇头，无奈地将纸条揉成一团，转头问道：“你好，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位坎贝尔先生？我把他的地址东丢了。”
    说着，外乡人递过了一张钞票。
    酒保一个激灵，连忙拿了钱，回答道：“先生，我们这边社区有好几位坎贝尔先生，你知道的，这并不是一个罕见的名字。”
    外乡人回忆了一下，道：“基斯·坎贝尔，是基斯·坎贝尔先生。”
    外乡人的话让酒保微微惊讶。
    “您确定是找基斯·坎贝尔？那个老酒鬼？”酒保忍不住确定道。
    外乡人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知道基斯·坎贝尔的近况。
    不过他本身也是受雇主委托办事的，也不在乎这些，依然确信的点了点头。
    并且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五十英镑，“请带我找到他。”
    ……
    咣当！
    一只酒瓶从床头柜上跌落下来，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份的美好时光结束喽！”
    坎贝尔摇头苦笑，但是眼神渐渐失去聚焦。
    就在他慢慢睡去的时候，忽然公寓门外响起了低沉的敲门声。
    坎贝尔并没有去开门，但敲门声越来越响。
    坎贝尔生气地冲着门外喊道：“狗娘养的，再给我点时间，这笔钱我一定能还上，该死的女王，该死的英格兰佬！”
    ……
    门外的酒保有些尴尬，自从半年前坎贝尔回到家乡，就一直是这一副烂人模样。
    虽然曾经听闻过，这个家伙曾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学者，不过在酒保看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卢瑟而已。
    在刚才的谈话中，酒保了解到，自己身边这位先生是来自安里律师事务所的精英律师，只为非常有钱的富豪服务。
    酒保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身边这位最精英的律师先生扯上关系呢？
    就算是法律纠纷，也不应该引起这样在全欧洲都有影响力的律师亲自上门吧？
    ……
    埃里希没有对一个酒保保密自己的身份。
    这次来英国，原本是处理一起受委托处理一起医疗诈骗案件的。
    一名巴基斯坦裔英国医生，以及他尚未毕业的中国妻子卷入了一宗连环骗保案件。
    埃里希受雇于保险公司对他们进行控告。
    案件进行的非常顺利。
    无论是那名巴裔医生还是他的妻子，都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过硬的人物。
    比起之前几起诊所为了赚取医疗费，而故意将健康患者诊断为癌症患者，开具高价药品的案件，这次的案情出人意料的简单。
    各种证据水到渠成的浮现出来，埃里希几乎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完成了雇主的委托。
    正当他准备返回柏林的时候，埃里希接到了舒马赫的电话。
    埃里希不但是舒马赫的法律顾问，更是至交好友。
    因此当舒马赫提出一个看上去非常奇怪的委托时，埃里希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
    在另外五十英镑的鼓舞下，酒保孜孜不倦地敲打着公寓大门。
    终于，当他几乎要把手打骨折的时候，坎贝尔终于打开了房门。
    “该死的，我现在真的没有钱……是你？为了一瓶威士忌，追到我家吗？你可真是个小气鬼！”
    酒保撇了撇嘴，“为了最低等的威士忌来找你这个家伙，我可没有那么闲，是这位律师先生找你！”
    “律师？”
    坎贝尔抬起头，眼睛中满是怒火：“你们这群唯利是图的恶魔！”
    埃里希不清楚坎贝尔为什么会对律师有这么大的怒火，不过唾面自干这样的律师基础技能，埃里希是很纯熟的。
    “坎贝尔先生，你好！”
    埃里希笑着伸出手，道，“你误会了，今天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来找你的，而是……”
    埃里希顿了顿，在回忆那两个汉字的发音。
    毕竟对于一个德国人来说，想要发出那两个音节还是有些别扭的。
    “我不是以律师的身份而来，而是作为‘浩然医疗生命科学研究中心’的大欧洲区联络员的身份，来邀请你的……”
    对于两天前自己刚刚获得的这个头衔，埃里希不以为意。
    不过既然是舒马赫的请求，他也就认下了这个名头。
    只是，埃里希觉得以自己的眼光看来，这家研究中心恐怕距离倒闭也不远了。
    毕竟一个连酒鬼都会邀请的研究中心，又能有什么前途呢？
    “浩然医疗？”
    坎贝尔愣了愣，“那是一家日本企业吗？虽然有点远，但如果他们可以保障实验经费的话……”
    在生物医学领域，日本可是一个强国，比如说几年前那个一鸣惊人的山中伸弥。
    坎贝尔记得很清楚，当自己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个号称结束了克隆时代的日本人领奖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不是的，坎贝尔先生，这是一家中国企业。”
    埃里希纠正道。
    抛开对于生物实验室的不看好，埃里希对于浩然医疗集团是十二万分敬意的。
    毕竟自己昏睡了7年的挚友，便是由浩然医院医治好的。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埃里希之前帮助张子凡制定了非常详细完美的财务方案，而没有收取一分钱。
    甚至如今，那个叫做老方的中国管家，还会时不时的向自己咨询一些涉外的法律问题。
    因此，埃里希说到“浩然医疗”的名字的时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坎贝尔则没有管那么多。
    他看上去毫无科学家的气度，急切地说到：“无论什么国家都好，只要能让我进行实验，我都不拒绝！”
    ……
    看着收拾好行李跟外乡人离开的坎贝尔，酒保摇了摇头。
    据说这个老酒鬼半年前就是坑了投资人的钱才逃回家乡的。
    这次不知道是哪个中国暴发户要倒霉了！
    不过，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酒保弹了弹手中的两百英镑，一脸猴急地朝着后街跑去。
    在那里，两百英镑可以度过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
    【s级生物学家基斯·坎贝尔(待激活)】
    【真正的克隆羊之父，细胞学研究领域的顶级学者，因为一些原因而自暴自弃。】
    【势力：在野】
    【个性：创新、耐心】
    【统帅：24】
    【技术：95】
    【智力：80】
    【进取：0】
    【魅力：30】
    【招募成功率：99.15%】
    ……
    浩然医院的【高级会客厅】中，张子凡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基斯·坎贝尔。
    不出意料，坎贝尔的数据出现了两相极端的情况。
    他拥有95点的技术，甚至要比入职前孔祥还高不少。
    目前张子凡见过的专家当中，唯一超过他的只有技术高达98的安东尼·福奇，就连国医王斌教授都比他要差1点。
    但坎贝尔的数据要比王斌低多了，王斌也好，安东尼福奇也好，甚至是周厚生、姚士华他们，统帅都在70以上。
    这说明，这个坎贝尔确实没有任何带组建队的才能。
    难怪他会被老上司伊恩·维尔穆特玩弄于股掌之间。
    “伊恩·维尔穆特，英国人，发明家，克隆技术的发明者，是一位苏格兰爱丁堡罗斯林研究所的胚胎学家，他第一个研制出通过无性繁殖产生的新一代克隆羊，被誉为“克隆之父”。”
    这是百度百科上关于伊恩·维尔穆特的介绍，也是英国官方钦定的事实。
    然而，在学术界，一个公开的秘密是，维尔穆特窃取了当时还是博士后的坎贝尔的科研成果。
    从最初一开始，坎贝尔便是在没有人支持的情况下，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从屠宰场找来数万颗绵羊卵子进行孜孜不倦的实验。
    在这一期间，作为实验室负责人的维尔穆特非但没有提供过任何帮助，反而常常对坎贝尔的研究进行冷嘲热讽，认为这纯属浪费时间。
    然而当坎贝尔奇迹般的获得实验成果的时候，维尔穆特却如同非洲草原上的鬣狗，出手抢夺了下属的成果。
    实际上，虽然在整个实验过程中维尔穆特没有发挥过什么正面作用，但他毕竟是实验室的负责人。
    如果他要求在坎贝尔的论文上挂名，那也没有什么。
    然而，维尔穆特显然想要的更多。
    在克隆羊多利的所有论文中，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全都变成了维尔穆特。
    坎贝尔则被丢在了作者名单中最次要的位置。
    甚至，在此后不久，坎贝尔被直接赶出了罗斯林研究所。
    而在这之后，罗斯林研究所虽然借由多利羊的名头，从英国政府手上拿到了大笔的科研经费，但始终再无大的成果。
    维尔穆特偷天换日、鸠占鹊巢，更是借着自己的权威和影响力，令坎贝尔接下来的学术生涯颠沛流离、处处碰壁。
    但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
    多年之后，维尔穆特因为解雇一名印裔研究员，而被后者起诉。
    面对可能出现的不力判决，这位印裔学者孤注一掷，抛出了一个惊雷。
    原来他偷偷收藏了当年坎贝尔留在罗斯林研究所的一份秘密备忘录。
    在法庭上，在这份决定性的证据面前，维尔穆特不得不承认，多利羊确实不是自己创造的，其中66%的贡献属于坎贝尔。
    这是一场学术界的大地震。
    因为就如同黄禹锡之于韩国人一样，维尔穆特在当时也已经成为了英国人的精神支柱、国宝学者。
    日益老迈的大英帝国，早已经没有当年科学界群星璀璨的光芒。
    牛顿、瓦特、法拉第、达尔文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维尔穆特却像是一道回光，照出了往昔日不落的余晖。
    因此，当维尔穆特身上出现如此巨大的污点，全英哗然。
    甚至就连待机日久的伊丽莎白女王也被惊动，亲自出面。
    然而，就在坎贝尔以为女王陛下会将正义赐予自己的时候，这个老婆娘却反手授予了维尔穆特骑士头衔，以表彰他在克隆领域的巨大贡献。
    女王已经表态，政府与媒体自然心领神会，西方世界玩了不知多少次的“新闻自由”再次上演。
    支持坎贝尔的声音消失不见，而维尔穆特依旧是那位全球顶级生物学家、克隆羊之父、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骑士，是英国人民心中的科研英雄。
    也正是这次打击，让坎贝尔的人生彻底堕落。
    他游走在各个三流实验室之中，靠着多利羊研究合伙人的身份混吃混喝。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努力寻求突破，就会被维尔穆特，甚至是英国政府的力量掩埋。
    既然如此，酒精或许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吧。
    坎贝尔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东方人。
    他笑着伸出手，道：“张先生，很高兴你能聘请我，我可以给你们带来罗斯林研究所的最新技术，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
    ps：小说勿要较真，我只是听到了坎贝尔的故事，有所感慨，所以希望能在小说中给他一个好的结局而已。
    所以坎贝尔的时间线有所变动。
    现实中，坎贝尔一生郁郁不得志，酗酒成性。最终在八年前死于酒后自杀。
    而维尔穆特则依然被英国人高高捧起，放在神坛上瞻仰。
    12年的诺贝尔医学奖颁给了山中伸弥而没有颁给维尔穆特。
    这或许算是这个“爱迪生”式故事中，唯一的安慰吧。
    不过诺奖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学术污点而否定维尔穆特也很存疑。
    毕竟多利羊本身名大于实，拿不了诺奖也不是特别奇怪。

 第二百五十八章 论如何获得风投却不被吃干抹

    “罗斯林研究所的最新技术？”
    张子凡笑了，“罗斯林研究所还有新技术吗？”
    坎贝尔愣了愣，心道这个年轻的亚洲人该不是个花花公子吧？
    不过就算是花花公子，那也是如今坎贝尔得罪不起的天使投资人，他耐心地解释道：“张先生，您可能不了解罗斯林研究所，那可是生命科学的殿堂之一……”
    “好了好了，基斯·坎贝尔先生，在学生时代我就听闻过你的故事了，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找到你谈合作的事情……”
    张子凡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词语，“或者说是雇佣吧，我不会像维尔穆特骑士阁下那样小肚鸡肠，但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想你应该知道主次。”
    听到维尔穆特的名字坎贝尔面色大变，甚至有一瞬间，张子凡注意到他十指用力的攥在了一起，不停的颤抖。
    “你对于我们浩然医疗的价值，在于你对于细胞生物学技术的炉火纯青，而作为回报，我们将给你一个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张子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坎贝尔身后，如同魔鬼般低语，“难道你失去的东西，不想亲手夺回来吗？”
    【高级会客室】是上个月由马前卒工作室承包建设完成的。
    作为非常罕见的高级建筑，【高级会客室】有两个非常优秀的特性。
    【客随主便：受邀来此会客室做客的客人，答应主人要求的概率上升30%】
    【开诚布公：在此做客的客人，将会暂时忘却厚黑学，更容易透露自己的心声】
    因此，当坎贝尔听到张子凡的低语时，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腾地站了起来：“当然想！我做梦都想！我恨不得将维尔穆特还有那个老女……将维尔穆特踩在脚下！”
    虽然受到【高级会客室】的影响，但坎贝尔还有理智，没有将老女人这个词语脱口而出。
    毕竟伊丽莎白女王对于一个英国人还是有着特殊的象征的。
    当然，坎贝尔是苏格兰人，甚至在前段时间的独立公投中，默默投了赞成票。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科学家，不是什么政治人物，因此坎贝尔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对于女王的看法。
    一瞬间的雄起之后，坎贝尔瞬间萎靡了下来，他摇头道：“但是克隆技术已经……”
    “克隆技术已经死了！”
    张子凡一边抢答，一边微笑着拍了拍坎贝尔的肩膀，“克隆技术的研究前景已经系统性死了，而且正是在下埋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
    坎贝尔惊讶地跳了起来，“你就是山中伸弥？怎么这么年轻？亚洲人真的不会老吗？”
    噗嗤！
    作为主管科研的副院长，杨婷婷也在会客厅中全程围观。
    一直默默看着张师兄装逼的她，此时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师兄，原来宁也是日本人，表演个天皇震怒来看看？”
    张子凡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我是中国人，怎么可能是山中伸弥，你最近都没有关注过学术界吗？”
    坎贝尔愣了愣。
    自从半年前跑回老家躲债，他就没有与主流学术圈接触过了。
    不过执着了半辈子的东西，自然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虽然无法参加学术交流，甚至因为付不起网费，连学术期刊都无法游览，但坎贝尔还是通过无线电的几个科学频道了解一些新消息的。
    这时候，他终于想起一个月前的那则新闻。
    “在一家神秘的东方医院中，前车王迈克舒马赫接受神经元定向诱导回注手术取得良好效果，现已可以与家人正常交流……”
    ……
    虽然从科研上来说，神经元定向诱导回注技术不如山中伸弥的多能干细胞诱导分化技术具有普适性和前瞻性。
    但作为第一种成熟的体细胞再诱导疗法的开创者和实践者，张子凡的贡献绝对不比山中伸弥低多少。
    这也是为什么王斌一确认舒马赫的治疗有效后，就不计一切代价支持张子凡研究原因。
    所以说，张子凡自称克隆技术的掘墓人之一，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坎贝尔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张子凡。
    他丝毫不怀疑张子凡是自己取得这样的成就的。
    因为他本人就是在张子凡这样的年纪成功攻克了哺乳动物克隆技术的壁垒。
    少年时代往往是科学家发明创造的黄金年龄，而随着岁月磨砺，科学家的技术水平或许会逐渐提升，眼光会更加老辣，但是创新的能力就会逐渐衰退了。
    高斯9岁解出级数求和问题，
    利比喜11岁开始进行化学实验，
    麦克斯韦14岁发表数学论文，
    伽利略17岁发现钟摆原理，
    伯金18岁发明苯胺，
    爱迪生21岁取得第一项专利，
    牛顿23岁创立微积分体系，
    加罗比17岁提出群论，
    爱因斯坦26岁发明狭义相对论，
    海德堡24岁建立量子力学，
    李政道、杨振宁分别在29岁、34岁共同发现宇称不守恒定律……
    总之，科学家是不能以年龄老幼来判断其能力的。
    坎贝尔一眼就看出张子凡不是人，不是一般的人，是和科学史册上那些辉煌璀璨的名字一样，是一个了不得的少年天才。
    但，
    原本我也能如此……
    坎贝尔看着英姿勃发的张子凡，眼中满是自己二十年前的影子。
    于此同时，在终于搞明白自己加盟了怎样一个新兴医疗集团之后，坎贝尔心里一种名为复仇的欲火渐渐重燃了。
    “张先生，我很荣幸为你工作，但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在与体细胞克隆技术打交道。
    而岁数到了我这个年龄，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技术能力或许更加扎实了，但创新思维已经逐渐枯竭。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我积累下了不少自认为很有价值的创意。
    不过在后续黄禹锡等人的穷举之下，我的原来的创意早就被人他们捷足先登，而即便没有，在你和山中伸弥的新技术打击之下，我的那些想法早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毕竟……
    您说得对，克隆技术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坎贝尔不禁苦笑，以前还没有意识到，如今仔细一想，自己似乎天生和亚洲人八字不合啊，中日韩的顶尖科学家，都有意无意间，将自己虐了个遍。
    当然，这三个才华横溢的亚洲人更直接打压的对象还是那个依旧靠着多利羊吃老本，死抱着克隆技术不放的老仇人维尔穆特。
    坎贝尔不止一次想象过，当维尔穆特听到体细胞诱导技术取得突破后的脸色了。
    毕竟比起体细胞克隆技术，体细胞诱导技术的优势实在太过巨大了。
    即便是坎贝尔这个真正的“多利之父”也完全看不到克隆技术的翻盘可能。
    “哈哈，没错，克隆技术已经社会性死亡了，但……我又把它挖出来了！”
    张子凡指了指自己，道，“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医生，然后才是一名学者。
    无论是技术还是人，他的尸体对于医者来说都是无尽的宝库，而只要以恰当的技术作为媒介，就能让这些尸体上的零件重新在其他生命的躯干上发挥新的作用。”
    “什么意思？”
    坎贝尔皱了皱眉头，“难道您是说，在体细胞诱导分化中可以运用克隆技术？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兼容的体系吧？强行扭合在一起，只会画蛇添足！”
    山中伸弥的多能干细胞诱导技术诞生伊始，便受到了全世界各国科学家的关注与研究。
    企图将克隆技术与之结合的科学家自然也不少。
    据坎贝尔所知，柯林斯研究所在维尔穆特的带领下，也做过许多这方面的尝试，但都以失败而告终。
    之后这股热潮迅速褪去。
    毕竟既然能够诱导体细胞重新逆分化成为干细胞，又能将干细胞定向诱导成为各种体细胞。
    那么以置换受精卵的细胞核，令其形成胚胎干细胞为主要内容的克隆技术，完全是一个画蛇添足的存在。
    更别说，如今随着张子凡团队第一个在临床上实现神经元分化诱导治疗神经系统疾病之后，克隆技术就更加看不出有什么价值了。
    所以坎贝尔疑惑地看着张子凡，心中满是问号。
    “呵呵，这件事回头再谈。”
    张子凡笑了笑，道，“老坎你来了之后，我们浩然医疗集团生物技术公司的全体骨干就齐了，晚上正好一起吃个饭，我们边吃边谈。”
    ……
    在饭桌上谈项目，这是中国人的传统。
    坎贝尔既然上了贼船，也只能入乡随俗。
    浩然医疗集团生物技术公司，是张子凡建立医疗帝国中一块重要的拼图。
    本来按照张子凡自己的想法，最终的医疗帝国应该是一个涵盖临床治疗、教学培训、基础研究、研发制造的大型综合体。
    起码也要如同阿里的梦想小镇一样，形成一个规模化的医疗产业生态社区。
    从医院到学校，从学校到校办企业……这样的产业发展的顺序应该是按部就班的。
    但是另类不育症患者李家大少的出现，让事情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当张子凡仔细讲解了技术上的困难，重点解释了“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和“拥有一个自己的克隆体”之间巨大的差别之后，李家贤也认识到了事情的棘手。
    然而他没有放弃。
    很多人笑称自己家没有皇位要继承，所以生不生小孩无所谓。
    李家当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但确实有很多资产。
    但锡南五金大王李宏达崛起于八十九十年代，最近十年开始转型其他产业。
    李家的家族资产大约在35亿人民币左右，在锡南县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
    35亿人民币，听上去很多，但放在生物医疗领域其实捉襟见肘。
    跨国医疗公司随随便便研发一个新药，成本就在100亿以上。
    像阿斯利康这样的土豪企业，研发一个新药平均花费达到了惊人的11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825亿！
    足够两个独山县挥霍了！
    所以当听到李家贤问，自己如果出资5亿元，甚至10亿元，能不能帮忙解决自己的问题时，张子凡不厚道地笑了。
    这让李家贤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毕竟是很有行动力的年轻人，回去之后，李家贤利用自己的人脉打听相关的消息。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医药生物的烧钱速度让这个锡南土豪之子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是穷光蛋的感觉。
    自己，还有自己父亲这个所谓的农民企业家，在这些跨国科技巨鳄面前，连一条泥鳅都算不上。
    认清事实的李家贤心灰意冷，打电话给张子凡表示歉意。
    没想到此时，张子凡却伸出了橄榄枝。
    他愿意与李家贤签订一份对赌协议。
    那就是，浩然医疗以技术和土地入股，与其成立一家股份制生物技术公司。
    但浩然医疗方便需要占到总股权的90%。
    而李家贤个人出资10亿，只能占股5%，只享受分红，没有决策权和管理权。
    这样的提议可以说是相当苛刻了。
    不过根据对赌协议，如果浩然生物生物技术公司在10年内无法实现无精症患者辅助生育技术，那么其45%股份将会自动移交给李氏一方。
    ……
    整个股权设计，是老方咨询过埃里希后反复琢磨过的。
    虽然看起来花里胡哨，但核心本质只有一个。
    那就是张子凡想要白嫖！
    没错，就是白嫖。
    回去之后，张子凡反复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个冤大头愿意出10个亿的科研经费，究竟应不应该拒绝？
    答案当然是不应该。
    无论最终实验有没有成果，成果能不能用于临床，先白嫖他资金十年再说。
    这可不是什么厚颜无耻，而是科学研究的必然规律。
    任何一项科研投入都是无法预计结果的。
    几十几百亿投入到研究中，结果全部打水漂的事情比比皆是。
    张子凡今天白嫖他小李10个小目标，未来说不定就能还他一个孩子外加每年天价的分红。
    要知道，根据中国妇联的数据，全国不孕不育的患者数已经达到了惊人的6000万，平均每10对夫妻就有1对患有不孕症。
    人工授精、试管婴儿等技术虽然业已成熟，可以帮助不少夫妻解决难言之隐。
    比如说，精子质量低下、数量不足的患者，就能通过这些人工生殖技术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即便是目前效果最好的3代试管技术，对于一类患者依然是无效的。
    那就是男方健康精子极少，甚至无精的情况。
    看一看各个组织捐精的酬劳每两年就上涨一大截，就知道社会的潜在需求有多大了。
    然而，
    但凡是一个正常人，使用他人的精子让自己的妻子怀孕，心中终归是有一个坎的。
    或者都不能说是坎，可以说是天堑。
    很多情况下，这样的夫妻宁可领养孩子，也不会选择使用捐献精子进行人工授精。
    如果能有那么一种技术，能让他们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孩子，哪怕需要十万、二十万的治疗费，肯定也会在所不惜。
    所以说，张子凡着眼于这项研究与其说是帮助李家贤，不如说是瞄准了医疗市场上一块尚未开发的处女宝地。
    只不过接连的跳跃式发展，浩然医疗账面上的资金已经渐渐枯竭。
    如果是正常的拉风投，那么无论张子凡说得再是如何天花乱坠，资本肯定还是会无情地拿走大部分股权。
    但从李家贤这边，利用他求子心切的心里，加上一份看上去非常公平的对赌协议，张子凡可以以极小的代价，获得跨越发展的启动资金。

 关于更新，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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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影响因子飙升

    时间来到6月。
    俗话说得好，如今除了清明节外的节日，都是情人节。
    61节那天，陪杨婷婷小朋友玩转游乐场，张子凡在6月2日重新回到医院工作。
    很早以前，我国高考通常放在7月份举行，但自从2003年开始，高考的时间就被固定在了6月份。
    这是因为每年7月，我国大部分地区天气都会趋于炎热，不利于考生发挥。
    于此同时，七八月份也是我国长江流域传统意义上的汛期，汛情也会影响部分地区考生的参考。
    除非有什么重大不可抗力出现，否则6月高考的政策是不会更改的。
    浩然实验室中的冷气很足。
    以至于穿着厚实的隔离服，张子凡依然不觉得酷热。
    透过玻璃窗，看着四五个少男少女正在无菌台前不停忙碌，张子凡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几个月来，柳小南几乎把实验室当做了自己的主战场。
    天下逃课的理由千千万，从睡懒觉到打游戏，从谈恋爱到唱k泡吧，不一而足。
    可想必经常性逃课来泡实验室的，柳小南说不定是前无古人了。
    但肯定不是后无来者。
    因为她已经成功鼓动了几个死党，也就是原来昆虫社的成员一起来参加研究项目。
    之所以柳小南这么有号召力，靠学生时代社团领导者那点威望肯定是不够的。
    除了梦想和兴趣，更重要的自然就是金钱了。
    浩然生物由母公司浩然医疗绝对控股，持股比例在95%以上。
    而浩然医疗又是张子凡本人全资的，
    换句话说，浩然生物95%的股权其实就是张子凡个人的。
    因此得到10亿元天使投资之后，张子凡第一时间将柳小南的人肤蝇研究纳入重点攻关方向之一。
    这个研究项目一共有两个子方向。
    第一个方向是按照柳小南原本的思路，继续开发能够实现局部可控减肥的技术。
    这种技术虽然不属于医疗药品，也不是食品，但往自己脂肪上放蛆虫这种事，想想就挺有风险的。
    因此柳小南依然要求进行三期试验流程，以确保这种新型减肥产品的安全。
    第二个方向则是张子凡提出来的，希望能够从人肤蝇幼虫的分泌物中提取出新型抗生素和抗凝剂。
    这两种产品就属于严格意义上的药品了。
    作为药品，上市的流程就会非常复杂了。
    简单来说，新药的申报与审批分为临床研究和生产上市两个阶段，几十个小步骤，需要省级和国家两级药监部门核查。
    整个审批过程将会非常漫长。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根据新药审批规定第二十七条，属国内首家申报临床研究的新药、制备工艺确有独特之处的中药，应加快审评进度，及时审理。
    张子凡已经咨询过王斌了，人肤蝇提取物不但是首次申报的新药，甚至可以归类为有独特之处的中药！
    两个buff叠加，加上王斌帮忙，整个审批过程将会大大加快。
    对于人肤蝇为什么会属于中药材，张子凡其实是有疑问的。
    王斌笑着说道：“万物皆可中药……不就是蛆嘛，《滇南本草》称之为五谷虫、水仙子，《纲目》中亦有记载，五谷虫可‘治诸疳积、疳疮，热病谵妄，毒痢作吐。’
    可见古人已经认识到，蛆是有消炎解毒的作用的，只要你们的生物制剂确实有效，以中成药审核通过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子凡愣了愣，还是有点困惑，“那是普通的蛆吧……人肤蝇原产美洲，古人应该……”
    “这有什么关系，西洋参不也原产美洲吗？还有你们口腔科最爱用的康复新液，你忘了它的成分是什么啦？”
    不愧是老江湖，王斌教授一语惊醒梦中人。
    老话常说灯下黑，果然是有道理的。
    最显眼、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最不容易被人重视。
    张子凡这才想起来，通利血脉，养阴生肌，内服治疗胃痛出血，漱口治疗口疮、促进拔牙术后伤口愈合的常用中成药，康复新液的主要成分就是美洲大蠊的浸出物。
    “既然美洲大蠊的浸出物可以作为中成药，同样产自美洲的人肤蝇一定也可以！”
    “那个……张大哥……美洲大蠊不是原产美洲的……”
    就在张子凡胡思乱想的时候，柳小南已经脱掉了实验服出现在了他身边。
    “啊？小南，今天实验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张子凡回过了神。
    “嗯，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嘛，十四中邀请我回去讲讲考试心得。”
    柳小南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捂嘴笑道，“到时候，我一定将张大哥的转笔抽签法传授下去！”
    柳小南是真的觉得，这种近乎迷信的方法很有用。
    在去年的高考中，转笔至少帮她多答对了四五个选择题。
    张子凡心知那都是【幸运钢笔】的功劳，连忙说道：“还是不要了吧，这种东西讲究心诚则灵，你之所以会有效，是因为你相信我嘛，教给别人就不一定有效果了。”
    柳小南笑着说：“嗯嗯，我就开个玩笑，主要是去给学弟学妹们打打气！”
    说着，柳小南背着书包离开了。
    张子凡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查了查。
    “淦！美洲大蠊居然原产自非洲？就和西班牙流感原产于美国，其实是美国病毒一样吗？”
    张子凡捂了捂额头，觉得这些生物学家太不靠谱了。
    事情没搞明白前，就不能别乱命名？
    这不是坑人吗？
    不过这种冷僻的知识，张子凡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更何况非洲、美洲也没啥区别。
    自己人肤蝇抗生素的大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
    离开动物实验室区域，张子凡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细胞实验室。
    一过拐弯，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张子凡没动，来人差点被撞飞。
    张子凡连忙把可怜的二股东扶住，道：“小李啊，又来盯项目组吗？”
    “是啊，张哥你别笑话我，小弟心里急啊！所以忍不住来多学、多问，了解一下项目进度。”
    李家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说句实话，砸了这十亿进来，我差点被老头子给拆了。”
    叹了口气，李家贤有点郁闷。
    如今在家里面，父亲和老妈有了乖孙子，老婆有了乖儿子，全都有了着落，就自己一个人干着急。
    10亿资金对于李氏的五金集团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数目。
    要不是几十年来囤积的地皮比较多，能从银行贷出不少钱来，十亿现金流的缺口足以让整个集团出现危机。
    所以说，李家贤本人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能不能赚钱还是其次，孩子才是他最大的追求啊！
    张子凡安慰了几句，将这个可怜的家伙打发走。
    比起基本上已有眉目的柳小南人肤蝇项目组，由张子凡亲自挂帅的新型辅助生殖技术项目组，如今可以说才是刚刚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来到细胞实验室，一圈研究员正在虚心地向坎贝尔学习细胞核提取技术。
    坎贝尔显得容光焕发，时不时挪开椅子，将显微镜让研究员们观察，并且指导他们一些小技巧。
    这些年轻的研究员中，有两个小姑娘是杨婷婷的下属，隶属于妇儿系统。
    既然都在研究辅助生殖技术了，那么产科自然也要着手准备建立。
    张子凡这边在攒建造点数，杨婷婷派出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医生来实验室学习。
    当然，这种学习不是脱产的，一共六名医生，每周轮流进实验室，以保证门诊业务不出现停顿。
    除此之外，还有三名男性研究员，实际上都是主治，甚至副主任医师，清一色的博士学历。
    这些人自然不是张子凡聘请的，而是王斌派来的徒子徒孙，本意是来学习神经元定向诱导分化技术的。
    不过技多不压身嘛，张子凡上午临床带教，下午安排他们在这里跟着坎贝尔学习，当然，更多的是帮忙打下手，干苦力。
    还是那句话，只要核心科（外）技（挂）掌握在手里，张子凡根本不怕别人来偷师。
    至于其他几人，就是邓聪的团队了。
    邓聪以及其他几名有潜力的生科苗子，他们才是浩然生物的常驻部队。
    张子凡的到来，让研究员们全都自发的站立起来，向他问好。
    如果说，张子凡以无与伦比的精妙手术征服了手术室的医生们，那么如今他又以天马行空的创新精神，以及神乎其技的实验技术，征服实验室中的所有研究者。
    坎贝尔也站了起来。
    虽然论资排辈，坎贝尔进入学术圈的时候，张子凡还在穿开裆裤。
    不过如今他也认清了形式，自己这辈子能不能东山再起，甚至完成学术上的复仇，全都取决于眼前这位神奇的年轻人。
    不过他还不是忍不住抱怨道：“张先生，能不能不要让那个好奇宝宝再来实验室了？我都快被他问疯了，尤其是他的英语水平，实在太难交流了。”
    “老坎，你要明白一点，你现在是在中国工作，而那位李先生是我们的金主爸爸，所以一定要踢掉一个人的话，你懂的。
    我建议好好学习中文，相信我，这绝对对你有好处。”
    顿了顿，张子凡对实验室里的其他研究员说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英语都比我好……”
    这句话是用近乎完美的伦敦腔说出来的，所有的研究员都觉得脸上有点刺痛。
    不过张子凡很快转换成了他那口略带吴侬软语，分不清前后鼻音的江浙口音。
    没办法，特殊技能【外语精通】，顾名思义，只能精通母语之外的语言。
    因此如今张子凡精通七国外语，说得最不标准的居然是普通话……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接着说道：
    “但我还是要提出一个要求，在实验室中，尽量使用简明扼要的中文词汇，如果确有中英词汇对照困难的，也要尽量创造贴切的新词。
    老王的学生我管不到，反正想要在浩然医疗做出一份事业的，要记住，《浩然内刊》只接受中文投稿。”
    随着之前两期杂志中的文章被欧洲，特别是英国学者疯狂引用，根据可靠的消息，在下半年的sci影响因子更新中，《浩然内刊》将被提升至5.0以上的分数。
    仅仅就sci影响因子排名来说，国内10分以上的杂志就有将近300百本，5分以上有近千本。
    这个数量无愧于科研大国的实力。
    不过这些期刊大多都是工程、化工、地质领域。
    作为基建狂魔，特别是以青藏铁路为代表的一系列大国工程的实践当中，中国的工程、地质领域说是地表最强也不为过。
    然而说到生物、医学领域，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番面貌。
    国内的医学期刊可以说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浩然内刊》5.0以上的影响因子，绝对是很有吸引力的。
    这也是张子凡如今能够留下一批科研人才的原因。
    必须要用中文发表论文，这既是对研究员的福利，也是对研究员的考验。
    毕竟有些时候，学者说话喜欢中英文夹杂还真不一定是为了装逼，很可能是这些学术上的英文单词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中文词汇来对应。
    但说到底，他孙权渡江，我关羽当然也能渡江。
    英文能造学术词汇，中文自然也能造出同样精准的词汇。
    无非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也没有什么内在需求，所以造词相对滞后罢了。
    但在浩然医疗从一开始，最擅长输出的东西，就不是技术，而是标准。
    从唇裂修复的浩然标准开始，张子凡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一些领域内，确立自己的标准。
    同样的，虽然不要求全世界都讲中国话，但张子凡还是尽可能要求，中国人，以及吃中国的饭的人，要讲中国话。
    况且，之所以科研领域中，尤其是生物医学领域中，英文新词特别多，主要还是学术和话语权的垄断。
    以后浩然医疗能够批量生产新技术的话，谁翻译谁还不一定呢。
    ……
    让邓聪将语言规范相关规定添加进实验室规章制度中后，张子凡开始与坎贝尔一起进行试验。
    坎贝尔凑过头来，有些为难的说道：“张先生，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想要学习一门外语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中文更是举世公认难学的语言……”
    “老坎，我相信你！”
    张子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建议道，“你可以试着去我们医院的学习室学习中文，那里非常清净，有凝神助学的效果。”
    坎贝尔的智力虽然不算骇人，但好歹也有80点，绝对的精英级别。
    这样的智力水平，加上【中级学习室】和自己【名师光环】的加成，张子凡并不认为他学不会中文。
    在一年内，让坎贝尔的中文水平字正腔圆或许很困难，但达到短视频网站上那些大喊“我爱中国”的鬼佬中文水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第二百六十章 情债难还

    秦始皇帝游会稽，渡浙江，梁与籍俱观。籍曰：“彼可取而代之也！”
    看着演讲台上明艳慧丽的少女，朱振宇没来由的想到了这句话。
    彼可取而代之。
    作为十四中这一届最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学生，朱振宇一直在以柳小南为榜样，认真复习，做着最后的冲刺。
    去年，靠着烈士子女的10分加分，以及国家取消多种特长类附加分，十四中诞生了建校以来第3位s市理科状元。
    另外两位，一个是七十年代刚刚恢复高考时的远古大佬，另一个也要追溯到1996年了。
    可以说，最近这二十年来，柳小南是十四中培养的第一考霸。
    就算扣除那十分的加分，全市理科11名的成绩依然光彩夺目。
    因此，邀请她在这重要的时刻回来，在一年一度的高考誓师大会上给学弟学妹们加油鼓劲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着台下不少目光灼灼的考生们，沈校长就非常满意自己的抉择。
    让柳小南同学回校演讲，就算没有实质上的作用，但让大家沾沾福气也是不错的。
    高考的时候，要穿“旗开得胜”的高开叉旗袍，相信这些玄学的，可不仅仅是家长们。
    作为教育工作者，能做不能说，其实不少人也是相信这一套的。
    听着柳小南分享备考经验，如何放松心态，甚至是一些看上去不太靠谱的小窍门，沈校长都频频点头。
    但忽然，柳小南话锋一转，说道：“学弟学妹们，你们知道吗？
    今年在我们s市，又有一家相当有潜力的学校开始招生了。
    那就是由我国著名医学专家、全中国除了屠女士外，最接近诺贝尔医学奖的学者，张子凡先生全资主办的浩然医学高等专科。
    大家千万别小看了这所专科学校，我预计，未来几年，它一定会成为一所全国热门的学院。
    所谓折花须趁早，我强烈推荐大家关注一下这所学校，我要不是提前一年考试，我肯定就报这所……”
    “咳咳咳！”
    听到柳小南的宣传，沈院长差点一口浓茶把自己呛死。
    要说这位柳小南同学，真是什么都好。
    学习好、家教好、谈吐好，甚至就连外貌也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
    可就是这个家伙，在考取s市立刻实分全市第11名，总分第1名的恐怖高分之后，既没有选择北大，也没有选择清华，更没有接受香港几所大学的邀请。
    她居然让人大跌眼镜地选择了s大医学院。
    虽然是s大医学院分数最高的特色班，但那玩意能和清华北大比吗？
    当时听说自己学校千年等一回的小状元，居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学校的时候，老沈同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进icu。
    作为高中，每年能有多少人进清华北大，这无疑是最好的宣传，也是他这个当校长的政绩。
    可偏偏柳小南同学却不安套路出牌。
    老沈同志恨不得偷偷把他志愿改掉算了。
    而且最可气的，就是柳小南还当着媒体说，她填报s大的原因是因为离家近。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当然，作为一名七零后，沈校长还是看过《灌篮高手》的，知道有一个叫做流川枫的帅逼也曾经说过这种话。
    但问题是，人流川枫是个学渣啊，自然无所谓。
    你柳小南可是全市状元！
    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总之，这件事情让沈校长心痛了很久。
    而现在，他发现这个柳小南居然在自己面前公然妖言惑众，试图蛊惑学弟学妹们。
    沈校长立刻用出一招老兔蹦跶，跳上了讲台。
    “柳同学可以了，可以了，就讲到这里吧！”
    他夺过了话筒，心中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
    在柳小南的演讲之后，是一些类似宣誓之类的鼓舞环节。
    整个过程还是比较简短的，毕竟不能占用太多学生复习的时间。
    沈校长宣布解散后，注意到一个矮个子的黑瘦男生，背起书包正准备离开。
    “朱振宇你等一等！”
    沈校长叫住了这个黑瘦男孩，笑着问道，“刚才听了柳学姐分享的经验，有没有什么启发？”
    朱振宇摇了摇头，道：“报告校长，我觉得与其模仿她人的经验，不如寻找适合自己的考试节奏，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收获。”
    “哈哈，你说的有道理。”
    学霸是有特权的。
    如果这句话是某个学渣说的，沈大校长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当然，不是真的巴掌。
    毕竟现在体罚孩子这种事情，实在是个大雷。
    但意思是这个意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和颜悦色。
    “我请柳同学来，主要是给中等成绩的学生打气的，像你这样的尖子学生，就应该按照自己的节奏，踏踏实实的把状态调整到最好！”
    “嗯，谢谢校长。”朱振宇点了点头，转身想要离开。
    5天后就要开考，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和校长浪费时间。
    沈校长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最后我在问一下，小朱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朱振宇愣了愣，道：“如果发挥正常，就报清华，如果发挥一般，就报中科大吧。”
    “好！”
    沈校长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笑道，“祝你成功！”
    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沈校长颇感欣慰。
    这才是好孩子嘛！
    成绩出色，志向远大！
    说不定今年，咱们十四中又能出一个全市前十的学生了！
    ……
    朱振宇的家距离学校不远，但这里与卖鱼场新村一样，是一处尚未被完全改造的棚户区。
    沈校长被柳小南的“因为里家近”气个半死，殊不知，朱振宇当初选择十四中也正是因为十四中离家比较近。
    否则以他中考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十四中虽然也是重点高中，但比起二中、八中来说，还是相差了一个身位。
    至少那两所学校的校长，绝对不会因为出了一届高考状元而无比兴奋。
    ……
    沿着黑漆漆的楼梯走到五楼，朱振宇从书包中掏出钥匙开门而入。
    放下书包后，他熟练的淘米、洗菜、点火、做饭。
    不一会儿，一桌没有太多美感，材料也不昂贵，但是口味不错的饭菜就做好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
    一个同样皮肤黝黑的矮个女人走了进来。
    “妈，今天累不累？”
    朱振宇一如往常，准备上前接过目母亲的外套，却注意到母亲的眼睛很红，似乎刚刚哭过。
    不过很显然，朱母并没有想让儿子知道原因的意思。
    她极力露出一丝笑容，道：“小宇，吃完饭妈要回一趟老家，接下来几天……”
    朱母知道，接下来几天正是关系到儿子人生转折的重要时刻，她于情于理都应该陪在身边。
    但……
    “接下来几天你要照顾好自己，这里是五百块钱你拿着，从明天开始别自己烧饭了，浪费时间，去外头吃，吃好一点，注意营养！”
    说着，朱母粗糙的手掌攥着一叠钱，塞进了儿子的口袋里。
    “妈，怎么回事，老爸不是刚刚回老家帮忙了吗？”朱振宇奇怪的问道。
    朱振宇的老家也东南沿海，经济水平也非常好，甚至以组团炒房名扬天下。
    不过这也是一个贫富极度分化的城市。
    外人只知道w市多富商，却不知道在w市，也有着东浙省最贫困的几个县市。
    而朱振宇的老家就是这样一个贫困的县城。
    之前朱振宇的爷爷去世，大伯提议几个兄弟合资翻新一下祖宅。
    因为有传闻说，他们这一片房子会赶上要拆迁。
    将房子翻新一下，建高一点，可以多向政府要补偿款。
    这是农村通行的做法，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朱父是老幺，兄弟几人还是非常和睦的。
    考虑到朱父一家久居外地，而且经济条件也是兄弟姊妹中最差的，大伯做主，免掉了幺弟一家的份子钱。
    但朱父作为壮劳力，还是要回家帮忙的。
    父亲才刚刚回去三天，所以朱振宇非常奇怪，为什么老妈也要赶过去。
    老妈虽然也是个干力气活的女人，但翻新祖宅而已，用不着这么十万火急吧？
    不过朱振宇没有多问，与母亲一起吃过晚饭。
    朱母照例收拾好碗筷进到厨房中洗碗。
    但本该回房复习的朱振宇，却偷偷打开了母亲的手机。
    手机的密码朱振宇老早知道了，只是从来没有用过。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应该知道真相。
    刚刚打开母亲的手机，微信便跳出了新消息。
    下意识的将消息点开，朱振宇愣住了。
    只见这是大伯发来的消息，“icu不让进，这是我从护工那里买来的照片。”
    在消息下方，还附着一张照片，看背景应该是在病房里。
    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着各种管子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还能是谁！
    朱振宇整个人都蒙了。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连忙向上翻阅信息，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工地上出了事故，一块碎转从二楼不知怎么地落了下来，正好砸中了挑水泥的父亲。
    其实碎砖不大，掉落的高度也不高。
    但农村建房，很多时候都不是很专业，更缺乏防护意识。
    朱父根本没有戴安全帽，被碎砖直接砸中后颅，当场昏迷……
    这时候，朱母已经洗好碗筷，正在甩干。
    朱振宇连忙将手机关闭，放归原位，然后跑进了房间。
    朱母把碗筷放好，走出厨房。
    拿起手机后皱起了眉头。
    微信上明明有新的消息，却是已读状态。
    她狐疑地望了望儿子的房间，最终还是认为，一定是系统的问题。
    丈夫受伤昏迷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告诉儿子的。
    还有五天就要高考了，怎么能让他经受这种打击？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朱母都决定，要在儿子高考结束之后再告诉他。
    ……
    柳小南从十四中回来，先是去浩然实验室转了转，然后回到家中。
    吕姐已经做好了丰盛的菜式，等待宝贝女儿的回来。
    母女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八卦。
    “哎，家里没有以前热闹了。”吕姐突然感慨道。
    自从张子凡搬出去住后，吕姐总是觉得身边缺了什么。
    她看着自己出落得越来越高挑美丽的女儿，忍不住有些神色复杂。
    她当然知道女儿对张医生的感情，但她也听说，张医生好像已经有了红粉知己。
    其实吕姐觉得，自己女儿本来是很有机会的，但奈何还是年轻了一些，也不知道把握机会。
    而柳小南却完全没有吕姐那样敏锐的洞察力。
    一张白纸的她，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柳小南拿着小鸡腿，手舞足蹈地讲述张大哥最近一段时间的成就。
    还忍不住向母亲炫耀自己的新成果。
    吕姐苦笑着摇摇头，道“你呀，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妈，你别瞎说，你知道吗？如果我的项目结题，实现产业化生产，用不了几年，咱这样的房子我就能买十套了！
    到时候你得管我叫柳总！”
    “你就是成为中国女首富，你也照样是我闺女！”
    吕姐用筷子敲了一下女儿的脑袋，道：“还有，在你成为柳总之前，你先考虑一下学业的问题！”
    说着，吕姐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封信件，看信封居然是s大寄来的。
    “你的辅导老师已经和我联系过多次了，说你无故旷课、屡犯校规，这次是寄最后通牒来了。”
    “他们这是嫉妒，是学术迫害！”柳小南气鼓鼓地说道。
    虽然她确实旷课多了一点，但其实考试成绩还是不错的。
    但是医学院管本科生的副院长已经和柳小南说过好几次了。
    意思大概就是，本科生搞科研，学校不反对。
    但应该找专门的带组老师学习，加入到课题组中去。
    s大实验室这么好的实验条件你珍惜，整天跑到外面去，这像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站在学校的立场上，柳小南也很理解。
    毕竟自己的行为说不上吃里扒外吧，但确实显得看不上母校的样子。
    不然你为什么不在学校做实验，而要到什么浩然医院去？
    毕竟作为s大第一名本地高考状元，柳小南在学校里也是很人气的，甚至连校长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
    但柳小南真没法解释。
    学校里的实验条件还真就不如浩然实验室呢！
    倒不是说s大没有好的实验室了，就算s大医学院没有，s大还有生物科学系、动物科学系的实验室呢。
    可问题是，作为一名本科生，柳小南根本申请不到好的实验室。
    校方所谓的支持她搞科研，不过是支持她过家家罢了，甚至只是帮研究生们刷试管、养细胞。
    没有谁会像张大哥一样，倾斜那么多资源给自己了。
    这是客观方面的原因。
    主观上，柳小南也确实不想在学校里搞科研。
    到时候出了成果，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
    现在是他们不知道柳小南研究的是啥，有什么价值。
    万一知道了，这个主任、那个处长的，都会来分一杯羹的。
    与其便宜外人，柳小南自然是愿意和张大哥合作啦！
    因此，柳小南将学校向家长告状的通知函丢进了纸篓，“大不了我再考一次好了，就考张大哥的学校！”
    “你呀你呀！”吕姐哭笑不得。
    叮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门外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请问是柳小南学姐家吗？”
    “男同学？”
    吕姐眼睛一亮，虽然说她很中意张子凡。
    但那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皎月，不是想要摘就能摘到的。
    如果女儿能找个不错的男朋友，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吕姐蹭地蹿到门口，将门打开。
    “你好，你是……”
    一看来人，吕姐顿时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
    三寸钉、枯树皮，除了眼神比较犀利，这孩子哪里能和张医生比啊！
    情债难还，看来短时间内，自己家的小呆瓜的情愫是没办法厘清咯！
    吕姐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来我院处理

    来找柳小南的正是朱振宇。
    作为上一届颇有人气的学姐，朱振宇稍微费了一些功夫就问到了柳小南的地址。
    其实他也知道找柳学姐帮忙有点异想天开。
    毕竟在朱振宇的认知中，柳小南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的医学生，很可能都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医生。
    不过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这时候只要有一点点可能性，朱振宇都想试一试。
    毕竟柳小南是他唯一认识的，有医学背景的人了。
    两年前的一次数奥比赛中，他和柳小南是队友。
    然而，出乎朱振宇意料的，柳学姐老早把他忘记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让一直想着在高考中超越柳学姐的朱振宇小受打击。
    不过当听闻了朱父的伤情后，柳小南却立刻表示当然愿意帮忙。
    其实就算没有同校的这一层关系，以柳小南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也肯定是会倾尽全力相助的。
    这也是为什么，张子凡始终觉得柳小南不适合做临床医生的原因。
    善良是医生必须的品质，但太过善良，也会是成为一名良医的障碍。
    毕竟医生是一个看惯生死的职业，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就会很麻烦。
    要么就会因为没有次次出手而被拖入身心煎熬的深渊，要么就会因为无休止地付出而将自己的人生完全摧毁。
    所以张子凡一直在刻意培养柳小南科研方面的素养，希望将她带入基础医学的领域。
    当然，基础医学作为一个专业来说，和生物一样是一个大坑，如果是正在选择志愿的小伙伴，千万谨慎选择。
    不过有张子凡在，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他可以很轻松的对柳小南说出周星星的那句经典台词：“我养你啊！”
    总之，柳小南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自己的纯真与善良。
    听说朱振宇父亲的伤情后，她连忙问道：“脊柱和后颅受伤吗？那是非常严重的状况，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朱振宇讲出了自己的来意。
    他就是想问问柳小南，认不认识s大附属医院的神经外科的医生。
    如果可以的话，想请医生帮忙看一下父亲的ct片。
    这些ct图像是朱振宇从母亲手机上考下来的，虽然他没有自己的手机，但放在云端，随时可以看到。
    s大虽然比起清北要差多了，但它的附属医院放眼全国可不算差。
    毕竟s市是全国前十的经济强市，自然能吸引很多人才。
    无论如何，朱振宇觉得s大附属医院的医生会更加可靠。
    ……
    说句实话，这种请求是大医院医生比较讨厌的事情。
    倒不是对此多么反感，主要是谁家都有数不清的亲戚朋友，还有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
    每天都要解答那么多免费问询，是一件很困扰的事。
    如果推脱的话，又肯定会被人背后说闲话，说你连动动手指发个微信的忙都不肯帮。
    所以很多时候，一些医生对于这样的信息会当做没看见，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亲朋才会回复。
    朱振宇虽然没出社会，但也知道别人非亲非故不会帮助自己，所以显得有些忐忑。
    然而柳小南却说道：“神经外科附二比附一好，不过最强的还是浩然医院，浩然医院离这里很近，咱们直接过去！”
    ……
    跟着柳小南一路小跑来到浩然医院，朱振宇还是有点懵。
    和柳小南那种有着广泛兴趣爱好的优等生不同，朱振宇家庭条件较差，也没有什么课余爱好。
    可以说，他更符合人们传统观念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的形象。
    所以朱振宇此前根本没有听说过浩然医院，只有在下午动员会上听柳小南提起过。
    什么“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校”，一听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立志于清华、中科、浙大的朱振宇自然第一时间将它丢出了自己的视野之外。
    然而此时实地看到了浩然医院，朱振宇却发现，这是一家规模不小、建筑风格十分大气的医院。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是整个医院的住院大楼依然灯火通明。
    楼前的广场上，许多轻症患者及家属正在散步。
    这说明，这家医院住院病人很多，病房入住率很高。
    忍不住东张西望的朱振宇，一转头，忽然看到了一件白色吊带衫，形状饱满，但是却漂浮在夜空中。
    “啊，这是！”
    朱振宇差点叫出声来，这样的场景确实有些诡异。
    还好，他扶了扶眼镜，还是及时的看清楚了状况。
    朱振宇很少出门逛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外国人。
    “快一点，你在干嘛呢？”这时候柳小南催促到。
    “哦，学姐对不起！”
    朱振宇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心有余悸地道，“刚才我看到一个黑人。”
    “黑人嘛，又不是什么珍稀品种，你一惊一乍干什么。”柳小南摇头道。
    “我听说黑人脾气比较暴躁……”朱振宇不好意思的说道。
    柳小南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放心，来我们医院就诊的黑人素质相对还行的，至少有家有业，经济上没问题。”
    虽然很想问，为什么只有经济条件不错的黑人才会来浩然医院，但朱振宇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跟着柳小南，朱振宇穿过急诊通道，朝着住院部医生办公室走去。
    比起需要再走廊中加床的附一医院，浩然医院的病房还没有那么拥挤。
    一路上，他看到许许多多病情相对严重的病人，只能在走廊上活动。
    他们只能以龟速，慢慢地向前挪动，甚至还需要家属搀扶。
    不过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表情。
    似乎不是身患重病，而是绝处逢生的喜悦一般。
    此外，还有一些家属，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操着南言北语侃大山。
    “老哥，听口音你山东的吧？怎么大老远也来这里看病啊？”
    “那你可说错啦！我是徐州的，嘿嘿，我可没跨省，你从浙东来，才是外地求医呢，怎么，你们也是当地医生推荐的吗？”
    “可不是嘛，我婆娘在宁州当地转了三家医院了，花了很多钱却根本没有任何起色，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主任推荐我们来s市的浩然医院看看。
    说句实话，这名字一听就是民营医院，我和婆娘一开始是真不敢来啊！”
    “嘿嘿，我就不一样了。我闺女是报社的，一早就拿出了去年央视采访浩然医院张院长的新闻给我看。
    这都上了央视了，我们老百姓自然相信了。”
    “哦，居然有这么一回事，看来多看新闻联播还是有好处啊！”
    “我说两位老哥，太极宗师雷雷也上过央视，之前所谓‘神医’参加央视节目的也不少，咱们也不能盲信啊，还得多问信得过的专业人士……”
    ……
    听着病人家属们的闲聊，朱振宇愈发对这里感到好奇。
    这家浩然医院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甚至他忍不住想到，难怪柳学姐会选择留在s市念书，并在这家医院见习。
    如果毕业后能够直接留院从医，似乎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啊！
    就在朱振宇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很热闹，朱振宇探头看去，只见里面一个非常年轻的医生，一脸无奈地坐在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像是实习医生的人。
    在他们对面，则是一个穿着病号服，面红耳赤，似乎在吵架的小姑娘。
    难道是传说中的医闹？
    朱振宇忍不住好奇。
    不过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原来这根本不是医闹，而是一个病人在给医生送水果。
    浩然医院内部对于红包的纠察虽然很严格，但类似水果、土产之类的也是不管的。
    毕竟被治好疾病，想要感激恩情，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特别名贵的礼物是不可以的。
    比如某个病人说自己是云南人，特产象牙，送一对大象牙也是土产，不成敬意。
    又或者一个新疆人，说和田玉是自己家乡的特产，带了一麻袋，不成敬意。
    这种显然是不允许的。
    但这个小姑娘只是送来一个很普通的果篮，却依然闹得鸡飞狗跳。
    原因就在她说的语言上了。
    作为一个日本女孩，汉语几乎是零基础。
    但为了省下价格不菲的外语特别服务费，佳子还是靠着翻译软件，顽强地与今天的总值班医生袁强交流，希望能换一个好一点的病房。
    一开始吧，看着小姑娘模样周正，袁强还是很耐心的。
    但一忙起来，这种音波骚扰就烦不胜烦了。
    袁强几乎被她搞得心态爆炸。
    他已经决定了，在下个月的院务会上，一定要向老大提出，要制定更加严格的外国患者管理办法，不能让他们钻政策的空子。
    否则每个外国人都大着舌头声称自己会说中文，不安心当韭菜，那整个医疗秩序可不就乱套了吗？
    “袁医生，张大哥从实验室里出来了吗？”柳小南敲了敲门，问道。
    总得来说，张大院长还是一个收钱办事的人。
    拿了李家贤十个亿，自然还是对于研究进展很上心的。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张子凡也会根据实验进度时不时加班。
    听到柳小南的声音，袁强如蒙大赦，连忙让那日本姑娘哪凉快哪呆着，转身迎上了上来。
    对于这位潜力无限的昆虫学专家，袁强还是非常友好的。
    更不要说，他始终觉得，柳小南与老大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不管是不是半个大嫂，礼数还是要到位的，袁强立刻站了起来，“小南姑娘你来啦，有事吗？”
    ……
    柳小南介绍了一下朱振宇这边的情况，袁强听了笑着道：“振宇同学，这台电脑能连外网，把你父亲的片子下下来，我看看。”
    作为破产版张子凡，袁强的神经外科技术如今也已经达到了b级。
    说是什么大专家夸张了些，可处理一般疾病还是没有问题的。
    加上袁强一连串被动技能，在手术效果上，堪比a级的医生也是可以的。
    但当他看到朱振宇从网盘上下下来的片子后，脸色不禁一变。
    “袁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您能告诉我吗？”朱振宇连忙问道。
    不过袁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对不远处在其他两台电脑上写大病历的进修医生喊道：“李峰、郑国强，二位也来看看！”
    这两人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过来。
    “袁老师，有事吗？”
    李峰和郑国强虽然岁数都比袁强大、职称比袁强高、资历比袁强老，被王斌教授派来之初也颇有傲气。
    不过，傲气这种东西，被张子凡、袁强师徒轮流爆锤半个月后，自然也就没有了。
    如今他们开口叫袁强袁老师，也就叫得非常顺口，没有一丝丝心理障碍了。
    这倒不是说，袁强真能对他们摆老师的谱了。
    如果是张子凡，自然是呼来喝去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袁强这个“老师”，多少有些水分，和什么汪老师、那老师、大老师一样，属于尊称而已。
    尽管如此，两人对于袁强也非常尊敬，袁强同样礼尚往来。
    他让出电脑，道：“两位仔细看看，这是w市中心医院的一个病例！”
    名叫郑国强的医生已经是副主任医师了，资格相对老一些。
    因此他坐了下来，而李峰弓着腰站在一边。
    两人看了一会儿片子，李峰率先说道，“这是颅后外伤导致的疾病吧？颈动脉海绵窦瘘，合并有颅底骨折，有点手术难度，不过w市中心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再看看。”袁强说道。
    “avm！”
    这时候经验更加丰富的郑国强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道，“袁老师，在ct的边缘端可以看到，这个患者其实还患有先天性的脊髓血管发育异常。
    如果当地医生没有及时发现这一点，冒然进行手术，有可能造成患者高位截瘫，甚至是椎管内大出血，导致死亡！”
    “没错！”
    袁强点点头，“老郑说得对，这一点非常容易被忽视。”
    听到袁强的话，郑国强心中还是有一丝丝得意的。
    被强者认可，这是一种荣誉。
    而李峰则有些羞愧了。
    他这个北医博士的水平果然是在这里垫底的……
    三人的对话，让朱振宇大惊。
    他虽然不懂医，但能把数理化知识掌握到那个地步，智力和理解力自然是不会差的。
    父亲危在旦夕！
    噗通一声，朱振宇跪在了三人面前，哀求道：“医生，请一定要救救我父亲！无论如何请救救我父亲！”
    袁强连忙将他扶起，问道：“小兄弟你别急，你父亲的手术时间是什么时候？”
    “明天，最早是明天早上！”
    朱振宇看过母亲的通话记录，w市中心医院那边押金不够的话是不能动手术的。
    母亲这次回去，也是为了送钱。
    她从市场的小姐妹那里凑到五万块钱，刚刚坐上火车，估计前半夜就能到。
    交了钱，明天一早就能安排手术。
    “要不我打电话让我妈妈不要付钱？”朱振宇问道。
    “嗯，不过她不一定听你的。”
    袁强沉思了一下，“我向老大请示一下，如果可以的，我赶过去一趟把病人接来。
    颅底骨折、动脉海绵窦瘘、脊髓血管发育畸形，这三联手术可不是一般医生能搞得定的，最保险的还是在我们医院处理。”
    ………………
    ps，别吐槽烧卖一更了，字数真的是两更的量！

 第二百六十二章 乱象

    众所周知，进修生是比研究生、实习生，以及规培生更好用的廉价劳动力。
    从三家部队医院以及燕山医院来的第一批规培生一共有二十多人。
    这些人至少都是主治起步，是非常优秀的值班人才。
    得益于此，张子凡同意了袁强连夜赶去w市的请示。
    为了确保能安全的将病人带回来，还特批给他一辆【生命救护车】。
    浩然医院的保安队伍，在李景旺的铁腕管理以及医院方面给出的优厚待遇下，素质是相当高的。
    目前绝大部分保安都已经考取了专业车辆驾驶证，并定期训练，是非常合格的救护车司机。
    薛磊是保安队里仅次于李景旺和马小虎的第二号猛男。
    光是双杠一练习就能做两百多个，除了个子不高，肌肉的维度已经有李队长的2/3了。
    所以朱振宇迷迷糊糊上了救护车副驾驶后，看到身边坐着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朱振宇咽了口口水，对方的肱二头肌和自己的脑袋差不多大。
    握住方向盘时，双肘自然弯曲，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把体恤衫撑破。
    更要命的是，朱振宇隐隐约约之间，似乎还从t恤的袖口看到了一个龙尾巴！
    显然，他在胳膊上纹身。
    朱振宇害怕极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黑车。
    难道柳小南一直在欺骗大家吗？
    黑道大小姐才是她的正体？
    这时候，身旁壮汉的目光也恰好转过来。
    朱振宇连忙将视线挪开。
    他可不敢显露出一丝丝对于社会人士的延误之情。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壮汉居然先开口了。
    薛磊连忙将袖口往下拉了拉，满是羞愧的道：“不好意思！”
    与其说是什么纹身恶汉，更像是一个腼腆的人？
    朱振宇不禁满心困惑，忍不住问道：“叔……叔叔……您是驾驶员吗？”
    “嗯，我是浩然安保3队的分队长，驾驶技术还可以，所以大老板钦点让我来开这般夜车。”
    说到大老板的时候，薛磊言语中满是敬畏和感激，但他还是补充道：“不过我可不是叔叔，我也就比你大两岁……
    哎，听说你是柳小姐的同学是吧？真羡慕你们好好念书的，我那时候不懂事，走了岔路，还好遇到了大老板和李队。”
    “大老板是？”朱振宇奇怪的问道。
    “哦，就是咱们张院长，保安队里私底下都管他叫大老板，显得比较亲切，毕竟咱不是什么文化人。”
    说到这里，薛磊叹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学香港片里那些古惑仔江湖义气很帅，直到进了社会，才知道那只是酒肉朋友，真正能为你无私付出的，只有父母……”
    救护车发动了，薛磊一边开车，一边闲聊。
    他这个标准学渣与朱振宇居然意外地谈得来。
    在交谈中，朱振宇才知道，薛磊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念书了。
    但一开始，他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依然过着呼朋引伴的生活。
    然而，薛磊的父母为了能让孩子娶妻生子，过上正常的生活，全都操碎了心。
    薛父五十好几的人，依然要做两份工，想给儿子多攒点钱。
    最终，积劳成疾，晕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在浩然医院的抢救室外，薛磊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窝囊。
    他甚至连父亲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薛磊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他蜷缩在墙角，眼泪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所谓的哥们全都消失不见。
    就在这人生至暗时刻，那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出现了。
    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向身边的助理问明情况后，又对他身后一个铁塔一般的巨人吩咐了几句。
    就是这几句话，薛磊的人生改变了。
    加入浩然保安队工作，以未来的收入偿还手术费用……
    时至今日，薛磊说起这事还是如同做梦一样。
    他不知道大老板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但无论如何，薛磊知道，自己今生所谓的义气，应该投诸于谁了。
    其实，当初张子凡之所以要帮一把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偶然。
    当发现在医院走廊上出现了一个彩毛杀马特的时候，张子凡处于好奇看了看他的资料。
    不出意料的，这货的五维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可在【个性】一栏中，他居然和李景旺一样，有【忠义】这个词条。
    而且另外一个词条是【周处】。
    所谓“周处”，便是出自周处除三害的典故，表明一个人有浪子回头的潜力。
    于是张子凡也不介意，动动自己的小手，给这位杀马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总之，薛磊阴差阳错成为浩然保安队中的元老。
    因为训练积极、表现出色，在去年年底，薛磊被评为后勤岗位优秀职工，参与了北川的抗震救灾工作。
    在那以后，薛磊更被张子凡和李景旺看重，任命为保安队分队长。
    从某种意义上说，薛磊也算是医院中层干部了。
    但理所当然的，他的收入比医生要低不少。
    可每月6000元的薪酬，外加驾驶员补助、夜班费之类的收入，也还是非常可观的。
    上个月，早已还清父亲医疗费的薛磊终于谈了个女朋友，让在家休养的老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下一步，薛磊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把自己的纹身洗掉。
    虽然洗纹身很痛，效果也不是特别理想，但作为对过往的决裂，薛磊觉得必须要去做。
    ……
    听着身旁这位大哥言语中抑制不住的幸福之情，
    朱振宇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而且还有一些感同身受。
    毕竟自己的父亲如今也正在接受抢救。
    想必他当时的心情也一定与自己一样吧。
    “不要担心了，由咱们大老板出面，你父亲肯定吉人天相！
    你比我起点比高，以后记得好好报答你爸妈！”
    “嗯，谢谢薛哥！”
    朱振宇点了点头心中一个念头，开始悄然萌芽了。
    ……
    从s市开车到w市，全程一共500公里，需要7个多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有再多话说也说完了。
    因此，旅途的后半程基本都是沉默的。
    但作为张子凡和李景旺一致看好的优秀驾驶员，薛磊的注意力没有丝毫放松。
    凌晨三点，浩然医院的生命救护车，安安稳稳的驶入w市区。
    ……
    与此同时。
    邵美琴，也就是朱振宇的母亲，匆匆赶到了w市中心医院。
    得益于高铁动车，她花在路上的时间只是比【生命救护车】赶路稍久。
    如今的她，整个人已经快要濒临崩溃了。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即将高考的儿子知道了丈夫的事情。
    其实自己早该猜到的。
    儿子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看出端倪。
    朱振宇打来了电话，说自己找到了专家，要来老家将父亲接走。
    邵美琴的第一反应不是判断儿子的话对或不对，而是拼命让他不要管这件事。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现在只管好好准备高考！
    浑浑噩噩地走进中心医院，大嫂已经等在门口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那种，但是非常热心。
    她带着邵美琴穿过一个个走廊，终于同大部队会合。
    这边有四五个人，都是丈夫家的亲戚。
    主事的是大伯，此时正粗着脖子和一个护工争吵。
    “你不买我们的东西，我怎么能保证照顾好你兄弟？这点道理都不懂，来医院看什么毛病？”
    “你们一包餐巾纸卖十块，一条毛巾五十块！热水瓶还要现买，一百块！这不是在抢钱？”
    “你去景区买东西么，也都要贵一点的，来医院买，肯定也要贵的。”
    争执似乎已经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护工似乎失去了耐心，“反正你们不买也可以，就是你兄弟照顾方面肯定要比别人差一点的。”
    说着，护工冷哼一声走进了uci的缓冲间。
    “阿哥，一个护工都这么叼，我们去投诉吧！”二伯脾气比较冲，要不是他老婆在一旁拉着，他早就冲上去理论了。
    “我劝你们还是花点钱吧！”
    这时候，一旁好心的病友，小声说，“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你不花钱买她们的东西，她们都不把你家病人当人。
    其实就算买了东西，他们也不会去擦身照顾的，除非再给点钱，如果连东西都不买，这群东西还会打人的，反正病人在icu里面，你们家属又看不到……”
    “没错，我们病房那边有一个老太太，也是进了icu，子女死活不肯出钱，结果老太太出来就哭，说天天被打……”
    听着其他病友的说法，邵美琴连忙跑了上去，道：“大伯，我带钱来了，这些钱我来出！”
    二伯还想说什么，大伯做主道：“算了，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该花的钱还是得花，不能让老幺再受苦了！”
    “阎王好过？”
    刚才提醒的病友苦笑道，“听你们口音是本地人啊，这点规矩都不懂？”
    “还有规矩？”
    大伯愣了愣，他们兄弟姊妹五个，除了老四一早就夭折了，其他几人身体都很好，家属也基本健康。
    平时去医院只看看头疼脑热什么的，还真不懂这个规矩。
    那病友叹了口气，道：“护工都这样，医生胃口能小？我劝你们回你们病房问问，其他人红包备多少钱，每个科室不一样的……”
    想了想，他又压低声音道：“最好在他们说的数上再加点钱，同一个医生管的病人之间，也会勾心斗角的，生怕自己送的钱比别人少了，就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了……”
    “靠，真是一群吸血鬼！”
    二伯怒冲冲地说，“医院不管管吗？这他妈是贪老百姓的救命钱！”
    “没用的，上下都一样，所以很多人都去省城或者魔都手术，留在这里就是被宰！”
    “哎，当时老幺伤成那样，谁会想那么多，更何况我们也不太懂这个。”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有一说一，其实这边医疗水平还是不错的，就是乱一点，一分钱一分货，手术效果不会很差。”
    说着，这个老病号一瘸一拐地走了。
    正如他所说的，这里医疗水平还不错，所以虽然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依然是很多人首选就医的地方。
    “美琴你带了多少钱？实在不行我和儿子那边再要点？”
    “我真不知道还有红包这回事啊……我在s市听人说，红包这种东西医生都不大收的，抓到要罚的……”
    邵美琴不禁焦急了起来，这五万块钱的押金都是好不容易借来的，她哪里还预留着红包的钱。
    至于说问自己的大侄子要钱……
    大侄今年28了，正在处对象。
    自己这边问他借太多钱，说不定会影响到他和女朋友结婚的事情。
    “说这个也没用，除非能有办法把老幺送去省城或者魔都，要不然，我们还是赶紧去问问价钱吧！”
    “对了，美琴你赶紧去找那个护工，该买什么先买了，免得老幺受苦……咦，美琴，你在发什么呆？”
    “啊！不好意思……”
    说到转院，邵美琴就想到了刚才儿子打来的电话。
    当时儿子讲什么，自己其实光顾着让他好好备考别分心了，没有细听。
    不过儿子说，有个同学能帮忙安排s市的医院，邵美琴是听到的。
    想到这里，她连忙掏出了手机。
    由于白天上了一天班，吃过晚饭就直接赶来了，行程太过匆忙，邵美琴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试了几次都开不起来，面对大伯二伯的催促，邵美琴一咬牙，还是先去找icu护工了。
    敲了好一会儿门，一个身穿护工制服、膀大腰圆的老娘们，嘴里叼着一根香蕉开了门。
    “哟，你们不是很神气的吗？现在找我又有什么事？”
    “那个……大姐，我们想过了，还是要买点毛巾什么的。”
    “热水瓶呢？擦身用冷水不太好吧？”
    “买的，要买的。”
    “嗯，两条毛巾一个热水瓶，一共两百块，这可是你们自愿买的哦，我可从来没有强迫过你。”
    “好的，好的，我们自愿买！”
    就在邵美琴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摸钱的时候，忽然一阵老年机的微信语音铃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自然不是从邵美琴身上传来的。
    大伯父疑惑地掏出手机，眯着老花眼，困惑地道：“小宇怎么打电话给我了？你告诉他他爸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他就是个拉钩的

    朱家大伯人称朱老大，今年已经六十挂零了。
    山区的农村人老得快些，就看上去便和城市里头，保养得不错的七十来岁的老头差不多，而且听力也不好。
    所以孩子给配的手机不说款式怎么样，老人机的特色是非常明显的。
    洪亮的电子音淹没在晚间急诊大厅的嘈杂环境中，但依旧让近在咫尺的几人听得透清。
    护工老嫂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恰巧路过的实习医生却皱起了眉头。
    作为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实习生小江其实也不太看得上眼这些家伙。
    这些护工能如此肆无忌惮，背后自然与医院上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地头蛇不光欺压患者，对于年轻的医护人员也不是特别友善。
    尤其是像小江这样的实习医生，更是不当一回事。
    很多老百姓以为，在医院里面，医生管护士，护士管护工，一级压一级，
    实际上，医院也是一个小社会，说到底还是离不开论资排辈和关系比拼的情况。
    高年资的护士长，那绝对是能正面硬刚科主任的存在。
    而护工队伍也常常由医院高层的亲戚把持，对于没什么根基的小医生鸟都不鸟。
    不说正面冲突吧，反正想要让她们干点事情也得求爷爷告奶奶。
    寒窗苦读十几年却被这么群家伙轻视，到网上发帖诉苦还被指责不尊重劳动人民，小江心里也有诸多不爽。
    但也只能用媳妇总会熬成婆这种话来自我安慰。
    今天晚上值班，看到护工小组又和患者吵了起来，小江管都不想管，也没有他插嘴的地方。
    医院的灰色收入分配还与他这样的小年轻无关。
    然而当他听说，自己管着的22床病人的家属打算转院，忍不住插话道：“转院？你们是朱阿农的家属吧？转院的事情是认真的？他伤得很严重，最好还是早些手术比较妥当！”
    朱老大拿着手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邵美琴担心被医院知道自己这边有转院心思，会影响丈夫治疗，忙道：“那个，小医师，没有这回事，我们还是在这里治疗的，手术费我都准备好了！”
    朱老大的手机正常通话音量就和功放差不多，朱振宇在电话那头听得一清二楚，连忙喊道：“妈，你们别急，等等我，我这边医生都联系好了，不信你听……”
    接着，袁强也接过电话，做了解释工作。
    小江作为实习医生也听得出来，电话那头是一个很专业的神经外科医生，可他的声音似乎太年轻了一点。
    医生这一行，经验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而经验这种东西最直观的体现，便是年龄。
    但不管怎么说，听到对方家属似乎真的叫了外院的救护车，随车还来了专业的医生，小江还是立刻去向上级医生汇报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可一般都是病人病情太过复杂，中心医院这边不得不转交上级医院。
    这次的病人似乎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
    时间一下子变得煎熬起来。
    邵美琴还想说点什么，朱老大拦住了她，将钱赛回了她手里。
    “相信小宇。”
    朱老大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看人很准，他说道，“小宇从小就懂事，虽然不太说话，但看问题比大人都透，现在他已经18岁了！”
    朱老大还有半句话没有说透。
    按照农村的老习惯，女人是讲究三从四德的。
    虽然建国后这种事情已经好了很多，但在许多落后的地方，女子依然不能上桌吃饭，不能享有男性的基本权利。
    这在城市里是很难想象的。
    不过这时候，这种腐朽思想倒是坚定了邵美琴的心思。
    儿子已经成年，但身处s市的环境中，邵美琴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当家这回事。
    但老观念不是这么看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现在丈夫昏迷，听儿子的也没有错！
    没有了思想障碍之后，邵美琴决定等待儿子的到来。
    大概十分钟后，儿子没有出现，一个大约三十五岁上下的高年资主治医生出现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们是朱阿农的家属？谁允许你们转院的？”
    朱老大认识他，之前通报幺弟病情的就是这个医生，于是连忙站了起来，道：“宋医生，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还在商量，您给我们一些时间。”
    “我倒是无所谓，你兄弟等不等得及就不知道了。”
    宋哲摇摇头，道，“本来你们说押金准备好了，我准备给你们排曹主任的第一台手术，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
    “曹主任！？”
    朱老大一喜。
    他兄弟入院大半天时间，他也不是傻乎乎的什么事都没打听。
    这位曹主任是这里最好的神经外科大夫，刚从北京大医院进修回来，水平非常高超。
    据说他还给一些领导做过手术呢，以半个国医自居。
    有这么一重履历，一般人想要挂到他的专家号都是很难的，想请他做手术就更难了。
    没想到医院里安排了曹主任做手术吗？
    一下子，朱家人的心思热切了起来。
    “嗯，我没必要骗你，明天上午七点半曹主任开始做第一台手术，除了他点名的一台脑疝，其他的都由我来安排。”
    宋哲医生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又道，“你兄弟颈动脉海绵窦瘘合并颅底骨折，这么复杂的病例当然要曹主任才能搞定，不过曹主任这么忙……你们家属也要感谢感谢的，知道了吗？”
    这话已经很赤裸裸了。
    朱老大和邵美琴对视一眼，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本来去s市做手术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就算路上有些风险，但那边的医生可能更高明一些。
    可如今就在中心医院，可以找到给领导做过手术名医做手术，那冒着风险去s市医院就毫无必要了。
    至于宋医生这边暗示的红包……
    不就是钱嘛！
    砸锅卖铁，总还能凑一凑的。
    然而就在两人打算开口表示同意的时候，一个黝黑瘦小的身影急匆匆赶来了。
    “妈！大伯！”
    朱振宇一路快步疾走，要不是急诊室这边人多，他都要飞奔过来了。
    “小宇，你这孩子……”
    到了这时候，邵美琴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你爸爸明天一早手术，是这边最好的医生来主刀！”
    “妈，我不是说联系好了医院吗？”
    朱振宇挣脱开来，焦急地说道，“袁医生他们说，老爸的情况很复杂，地方医院水平不够的！”
    “小宇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邵美琴连忙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然后不好意思的道，“宋医生，我儿子还在念高中，不懂事，您别介意……”
    “呵，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我们医院再怎么是地方医院，也是这里一亩三分地最好的医院，如果你们看不上眼，就另找高明好了。”
    “宋医生，您消消气，孩子读书读傻了，不懂外面的情况。”邵美琴再次赔笑道。
    “哎，我和一小孩置气什么，我是担心你们被黑医院骗！”
    宋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市面上黑医院黑诊所多得不得了，他们强买强卖，还在正规医院布置很多医托，最喜欢撬你们这种不懂医，爱瞎琢磨的病人家属。”
    “我找的不是黑医院！是我学姐介绍的正规医院！”朱振宇连忙辩解道。
    “呵，那我问你，小伙子你学姐给你找的医院叫什么？是公立的还是民营的？”宋医生冷笑着问道。
    “应……应该是民营的……叫浩然医院……”朱振宇弱弱地说道。
    “哈哈，一听就是莆田系的名字。”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宋医生感觉“浩然”这个词有点耳熟，不过他也没多想，笃定地说道，“年轻人啊，社会险恶啊！以后你可长点心吧！”
    “不是……柳学姐都亲自跟来了，就在后面帮忙推担架车呢！”
    虽然被宋医生这么一讲，朱振宇心里也稍微有点打鼓，但柳小南的信用还是很高的。
    况且他在浩然医院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看到的、听到的，都足以说明那是一家一流的医院了。
    总不可能哪个莆田系医院花那么大人力成本，找这么多临时演员忽悠自己吧？
    更别说，还有那令朱振宇印象深刻的爆ru黑妞了。
    这些……
    都是真的！
    不过邵美琴、朱老大等人都没有实地见过浩然医院，也没听说过浩然医院的事迹，已经被宋医生的推论唬住了。
    “小宇，宋大夫讲得有道理，现在新闻里医托和黑医院很多的！”
    “是啊，s市就算比w市医疗水平好，但也有限嘛。
    又不是北京上海，人家曹主任可是在京城给领导开过刀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朱振宇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
    “小朱医务台在哪边，先去办手续啊！”
    就在这时候，薛磊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在医院，一般讲究个肃静。
    但在急诊中心，若不是嗓门大点，声音根本传不过来。
    宋医生也好，邵美琴和朱老大也好，纷纷转头看去。
    这一看，就都倒吸一口冷气。
    浩然保安队里的第三号肌肉棒子，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虽然临时披上了白大褂，这并不能让薛磊看上去变得文质彬彬，反而有一种西装暴徒的感觉。
    强森穿西装什么感觉，薛磊这边就差不多也一样。
    宋医生咽了口口水，弱弱地说道：“我……我就说是黑医院吧……连救护车都是黑救护……”
    听到这话，朱老二冷不住轻声吐槽：“你们也差不多……”
    之前朱老幺送进医院，来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正规的救护车，而是被承包的黑救护车。
    只不过朱家兄弟人多，黑车也没敢要价太高，但800块钱还是明显高出了市场价。
    而且车子上的设备很不规范，客观上也延误了朱父的病情。
    当然，最后一点朱家兄弟是看不出来的。
    总之，宋医生以己度人，一眼就认定了对方也是叫了黑救护车，而且这黑救护看上去有点猛……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大块头薛磊吸引，朱振宇倒是一眼看到了同样在推车的袁强等人。
    他连忙喊道：“袁医生，您快来帮我说说，这边的医生不相信我！”
    袁强等人推着担架车小跑过来。
    袁强其实也是有些感慨的。
    曾几何时，他只不过是一个研究生肄业生。
    能在w市中心医院这样的三甲医院工作，根本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美食。
    然而如今再看，袁强看着这里的急救室、icu，怎么看，怎么不规范。
    许多技术细节都没有按照标准流程来办，和朱建南、宁静一起管理的急诊科相比，真是差远了。
    当年需要仰视的殿堂，如今已经难以入目。
    袁强摇了摇头，收拾好心情，他向着宋哲伸手道：“你好，我是浩然医院的医生，这次冒昧前来，是因为有一个患者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去医生办公室向你说明一下。”
    “不必了。”
    宋医生没有接袁强的手，道，“哥们，你们恰饭我管不着，但是不是手伸太长了？
    我们搞医疗的，赚钱可以，但也不能胡来吧？你们一家民营医院，吃得消接颅底骨折和脑瘘的病人？”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袁强自信的一笑，接着道，“不过这个病人和不仅仅是海绵体瘘和颅底骨折，还伴有严重的先天血管畸形，非常复杂。”
    “血管畸形？什么血管畸形？如果有血管瘤我们早看出来了，你别在这里夸大其词。”
    宋医生回忆了一下，补充道，“当时曹主任都看过的，绝对错不了。”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袁强摇了摇头，“就连我们张院长都不敢说自己‘绝对错不了’，你们曹主任又怎么能‘绝对错不了’呢？”
    看着双方医生各执一词，不仅仅是朱家人傻眼了，就是其他的病人家属也全都围了过来。
    爱看热闹，这是人类的通病。
    而急诊室里面的热闹格外多，自然不好错过。
    宋医生一看围观者越来越多，影响越来越大，决定不给眼前这个“野鸡医院”的医生面子了。
    “不是‘院长’就能压‘主任’的，你们这种野鸡医院的院长又不值几个钱，总之一句话……”
    宋医生转头对朱老大和邵美琴道：“如果你们承担得起后果，就尽管转院去野鸡医院好了，我们中心医院也不缺你们一家病人！”
    说着，宋医生转头就准备离开。
    邵美琴被吓坏了，连忙拉住他的白大褂，哭喊道：“宋医生，我们不转院，我们不转院，求求你给我们安排曹主任手术！”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吃瓜群众也纷纷斥责袁强等人，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搞什么医托，曹主任那是在北京燕山医院进修过的，给领导们都做过手术的！你们能比吗？”
    “燕山医院？”
    袁强愣住了，袁强身后的郑国强也愣住了。
    ……
    宋医生很满意病人家属们的反应。
    同时，一个病人大几千的红包，他也舍不得丢下。
    因此稍作挣扎，就顺势转过了头。
    “哎呀，真拿你们农村人没办法，我就当行善积德好了……”
    宋哲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那个一直与自己对线的年轻医生，身后的一名默默无闻的跟班，忽然站了出来，
    他掏出了一张工作证。
    工作证上赫然写着：“燕山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医师郑国强”几个大字。
    郑国强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w市人，进修的，你们说的是老曹，曹新汉吗？”
    “你……你认识曹主任？”
    “嗯，有点熟悉……
    去年那台给领导做的手术，王教授主刀，我一助，他负责拉钩……
    我们配合的很不错。”

 第二百六十四章 曹主任的救赎

    老曹的手……拉钩不错……
    郑国强的话让嘈杂的急症室的一域，出现了短暂的消声。
    愣了好一会儿了，宋哲医生终于回过神来。
    “那个……我给曹主任打个电话……你们稍等”
    说着，他连忙朝墙角跑去。
    宋医生主动避让，袁强他们当然不会步步紧逼跟过去。
    不过吃瓜群众可不管那么多。
    依然不管不顾跟着围观吃瓜。
    宋哲没有办法，也没心思去叫保安赶人，只好尽量侧着身子掏出了手机。
    “这里是w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w市医院神经外科是一个具有光荣传统的医疗团队，曾经……”
    一阵电子音响起。
    往常再熟悉不过的订制彩铃，如今却让宋哲的面孔微微刺痛。
    这时候，电话打通了。
    “喂，小宋，都几点了，怎么还给我打电话？有吃不消处理的病人，直接送省里或者魔都吧，我今晚在学习外语，不方便过来。”
    “呃……曹主任，白天接诊的那个后颅受伤的病人您还有印象吗？”
    “有这么个病人？”
    “中午送过来的，您临下班前看过一眼片子的那个……”
    “哦，对对对，姓朱的是不是？我想起来了，他怎么了？病情恶化了？”
    “那倒不是，曹主任，您回忆回忆，他的片子上，有没有显示血管畸形？”
    “小宋！你怎么回事？说了今晚我在学外语，你怎么还老提科里的事，有情况明天再说，我现在要再去复习一遍了！”
    “呃……”
    宋哲看了看四周一众吃瓜的病友，连忙压低声音，快速地道，“那个病人家属叫来了一辆救护车接人转院，车子上好像有一位医生是您在北京的同事……”
    “北京？同事？谁？我在燕山叱咤手术室的时候，好像没有东浙省来进修的同事啊？宁波的老孙吗？他不是麻醉科大夫吗？”
    “不是东浙省的进修医生，好像是燕山医院的，叫郑国强，您认识吗？”
    “郑国强？”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也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愣住了。
    两秒钟后，曹主任的声音提高了数个分贝，用连周围人都能隐约听到的声音吼道，“是郑老师吗？你确定是燕山的郑国强老师吗？”
    “是一个头顶头发比较稀疏，个子一米七三左右的男人，看上去比您还要小一些……”
    “对对对，这就是郑老师！别看他不太起眼的样子，他可是王斌院士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仅次于仁爱医院的孙教授，放在身边，看样子是要接班的！
    他居然来w市了？
    小宋，你千万要好好招待，稍微等我一下，二十分钟我就赶过来！”
    “您……你不学外语了？”
    “学个屁！当然是招待郑老师更重要！”
    ……
    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
    结合宋哲精彩的颜艺，大家隐约都猜测到了事件的真相。
    宋哲也不敢怠慢，拨开几个碍事的家伙，连忙来到朱家人和袁强一行面前。
    刚想开口，却一下子犯了难。
    这平平无奇的郑国强，原来就连曹主任也得尊称老师。
    可自己又明明听到这位郑老师刚才管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叫袁老师……
    这老师的老师的老师……
    而且，既然是曹主任都要舍弃外语私教课，连夜赶来拜见的高级专家，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通知一下值班领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天晚上是苏副院长值领导班，让他出面招待，会不会显得更加妥当？
    不过这个点，苏副应该早就不在单位里了。
    毕竟刑不上大夫，所谓的领导值班，更多的只是一个发奖金的由头，人员不在岗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谁又敢真的去核实管理？
    宋哲摇摇头，不再想这个奇怪的问题，毕恭毕敬地说道：“几位老师，我们曹主任已经赶过来了，快上办公室喝杯茶。小江，还愣着干什么，让傅阿姨她们去准备准备！”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你这边赶紧办一下出院手续。”袁强摇头拒绝道。
    “可是曹主任他说……”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之前就说过，朱阿农这个病人比你们预想的要复杂，如果延误病情将会有严重的后果。”
    ……
    在袁强的坚持下，宋哲也不敢再延误了。
    他现在的认知中，这家姓朱的农民可是大有来头的，要不然也叫不来燕山医院的专家千里来浙。
    这种事情其实不少见。
    不少看上去老实巴交、土里土气的老农，三服之内却有亲戚在北京做小领导。
    让这些亲戚帮忙提携，他们或许不太愿意。
    但如果让他们打个电话给市里、区里的领导打个电话的事情，他们是很乐意做的。
    要知道，就算只是京城的一个办事员，很多时候也都是地方领导结交的对象。
    给一个小医生穿个小鞋，或者就算是正规手段的纪委调查，这种不花钱，不费事的人情面子谁都愿意给。
    京城中的小领导露了脸，地方的领导卖了人情，谁都不吃亏，皆大欢喜。
    唯一哭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权衡再三，宋哲麻利的帮忙办好了手续，只用了十分钟，朱阿农就躺在了浩然医院的救护车里。
    ……
    啧啧，不愧是北京的大专家啊！
    这车就是气派！
    古代御医给皇亲国戚看病时乘坐的轿撵估计也就这派头了！
    看着呼啸而去的【生命救护车】，宋哲忍不住感慨。
    “小宋，郑老师在哪里？”
    这时候，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快步跑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步子太急，还是之前学英语太累，跑到一半他脚下一软，摔了个狗啃泥。
    “曹主任！”
    宋哲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郑老师他已经走了……”
    宋哲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明了，不敢有什么隐瞒。
    毕竟急症室那么多人，就算自己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什么？你差点和他们发生冲突？你这个白痴！”曹主任一听就想打人。
    “我……我也不认识郑老师啊……”宋哲辩解道。
    “说你白痴，不是因为你认不出郑老师，而是……
    浩然医院你都没听说过吗？你还是不是神经科医生啊！舒马赫在华治愈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啊！原来是他们！”、
    这是宋哲才如梦初醒。
    要说本年度，哦不，有史以来国内神经科学界最大、最劲爆的新闻是什么，那自然就是舒马赫在华治愈的事件了。
    当然，舒马赫这件事老早就已经出圈了。
    对于神经科学界的学者、医生来说，更关心还是浩然医院提出来的神经元体外诱导再生回注技术。
    这项技术是诺贝尔级别的，全球影响力极大。
    这项技术是以浩然医疗张子凡院长团队为主，燕山医院王斌院士团队为辅联合建立的，遥遥领先于世界的先进疗法。
    有传闻说，王斌院士已经破格推荐张子凡进入全国神经医学会常务委员会。
    不出意外，这位张院长就是有史以来医学界最年轻的全国性学科机构的常务委员了。
    自己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浩然医院是野鸡医院，张子凡这个院长不值钱……
    最最关键的是，业内传闻，或者都不能说是传闻了，是公开的秘密。
    张子凡此人才华横溢，却气量不大，对于得罪他的人睚眦必报。
    魔都九院那么大个医院，只因为网络上一点小摩擦，就被这个张院长跑到魔都年会上，他们的家门口，当着全国医疗专家的面，将他们摁在地上反复摩擦。
    而且九院的学者还只能默默忍受，无法反驳。
    虽然背地里骂骂张子凡这货才干有余、德行不足，气量狭小必然和周瑜一样英年暴毙。
    但问题是，当年有既生瑜何生亮，如今哪里找个诸葛亮去盖他张子凡一头呢？
    你们在背后窸窸窣窣，人家张大院长该吃吃，该喝喝，生活滋润得狠，哪里有一丝丝短命的样子？
    “还不仅仅是这些！”
    曹主任面色有些发白的说道，“这些只是国内圈子里都知道的事情，我还有些事，我是听燕山医院的朋友说的……”
    曹主任口中燕山医院的朋友，自然不是燕山医院的大医生了。
    只是一名老主治。
    消息从孙辉（陪同王斌在伦敦参会的弟子之一）那里到老主治那里，又到曹主任耳中，自然多了不少添油加醋的成分。
    于是，张子凡在国外更加飞扬跋扈，在伦敦年会上满嘴脏话怒斥外国不良学者的桥段也显得更加离奇了。
    甚至于，还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说，这个张子凡还极其护短。
    据说有一个印度裔英国学者因为冲撞了张子凡的学生兼助手，结果就被张子凡记恨上了。
    为此他不惜利用自己的人脉，派出舒马赫的王牌律师，将那个印度人送进了监狱。
    这件事被人传得有鼻子有眼，曹主任觉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如果张子凡在这里，一定会大呼冤枉。
    虽然小鬼子是自己引来的，但这花姑娘确实不是自己祸祸的啊！
    舒马赫的大律师去调查阿里夫妇的骗保案，与他张某人何干？
    张大院长只是玩卡牌大师的时候，q都q歪来，黄牌甩错人了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一个能搞科研、能下临床、上结交中外名流、下受地方干部倚重的“医阀”形象，已经被曹主任脑补得非常完善了。
    所以说，世界上要么无知者无畏，要么熟悉了之后也没有畏惧，最怕像曹主任这种了解不少二道贩子消息的“内幕达人”最是会自我恐吓。
    冷汗落湿衣衫，曹主任皱眉道：“不行，小宋你安排安排，几个重症病人我们连夜把手术做掉，然后明天一早赶紧赶去浩然医院！”
    “我们去？”宋医生不解的问道。
    “负荆请罪！”
    看着手下一脸困惑的样子，曹主任叹了口气，“你刚才都说了，郑国强管那个年轻人叫袁老师，那相比就是浩然医院的二号人物袁强了。
    咱们啥情况你还不了解？经不起查的！虽然整体来说，我们科在医院里头，算是拿钱办事比较靠谱的了，但……
    总之，你听我的，这事一定得去。”
    ……
    张子凡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恶名昭彰到了如此地步，居然有止小儿夜啼的效果。
    可怜自己一个搞学术的，盛名还没誉满天下，恶名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不过恶名也是名吧，张子凡也只能无奈的在【高级会客室】接待了曹主任一行。
    其实听说了中心医院的乱象之后，张子凡已经决定给王斌打电话了。
    这种地头蛇作乱，从卫生部发文件到地方，根治估计很难，杀一儆百，略微收敛应该还是可以的。
    如果再加上一张【万箭齐发】的卡牌的话……
    张子凡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效果。
    如今，这个曹主任居然亲自跑来了。
    一个小细节，让张子凡对他略微有所改观。
    那就是他在赶来之前，将所有病人都处理妥当了。
    说明这家伙还没有丧失道德底线。
    虽然说，不能因为好人做了一件坏事而否定他，也不能因为坏人做了一件好事而肯定他。
    但人嘛，多多少少还是会被感情左右的。
    看他样子还算识相，张子凡说道：“曹医生，法外之财终归是一个祸害，现在还来得及，等到山崩地裂，就只能抱着金砖万劫不复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暗示已经相当明显。
    曹主任冷汗唰的下来了。
    果然，这个张公瑾又要报复了！
    一咬牙，曹主任道：“张院长我懂了，谢谢提醒！”
    说着，他便带着宋医生回去了。
    他已经下定决心，回去把科室小金库上缴，并想方设法退回病人材料商的红包。
    这一决定，最终在半年以后的w市医疗界大地震后，成功保住了曹建忠和他的团队。
    成为w市空降的新官大火之下，少数幸免的中心医院中高层干部。
    此后他一改从前的恶习，兢兢业业一直做到了副院长的职位。
    在荣退大会上，曹建忠不无概况地说道：“是浩然医疗的张院长挽救了我，让我重新找回了从医的初心。另外，还有一点做人处事的经验分享给大家，那就是凡事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千万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年轻人，也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如果我叫唐佳就好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终于结束。
    为十四中付出了大半辈子的沈大校长也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这两天他终于不用骑着装样子用的凤凰牌自行车，在一个考点一个考点给学生、老师们加油鼓劲了。
    没错，年轻的教职工也是需要加油鼓劲的。
    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带毕业班，心里承受力未必能比孩子高多少。
    而他这位德高望重的校长，才是稳如老狗的中流砥柱！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在最终成绩没出来之前，沈校长内心深处其实也有许许多多的焦虑。
    在一连半个月的“稳坐钓鱼台”后，老沈同志终于也绷不住了，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出分的时候。
    6月23日。
    虽然距离东海省对外公布的高考成绩查询日期还有一天，不过沈校长还是如往年一样，提前打通了省教育厅老同学的电话。
    “老邢，我又来麻烦你了！成绩出来没有？”
    “老沈啊，你还是改不了心急的老毛病，去年你们十四中出了个加分状元还不满足？还想着‘再创佳绩’呢？”
    “哎，瞧你说的，十四中很差吗？别忘了，你也是十四中出来的，要不是当年我把进步的机会让给你……”
    “好了好了，您可别再念了！下午，下午告诉你准信。”
    ……
    挂掉电话后，老沈同志再次度过了一个食不知味的中午，焦急地等待着。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关系，有关系的地方就会有特殊化。
    哪怕是高考那么严肃的事情，上下其手的话，也是有很多空子可以钻的。
    类似于顶替学籍之类的事情，即便在东海省这样的人文大省也屡有发生，更不要说其他一个吏治混乱的省份了。
    当然，即便如此，高考也可以说是一个普通人，一辈子可以自我把控的，最公平的一次竞争机会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作为中华千年科举制度的一种延续，高考确确实实是相对公平的。
    虽然这个制度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比如说对于京津沪的不合理倾斜，比如说各种匪夷所思的加分政策。
    但如果哪天，我们国家也赤裸裸的按照出身、族裔、家庭背景、校友关系招收学生的时候，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寒门难出贵子”的时刻了。
    而且，这些年各行各业都在慢慢规范，“草莽英雄”们的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
    不过托关系提前查查高考分数之类的事，倒也不是那么敏感。
    毕竟只是提前24小时知道分数，最多也就是个心理安慰，改变不了什么事情。
    这也是公开的秘密，每年都有几个忍不住显摆、头脑简单的考生，会在各大社区发类似“母上已经托关系帮我问到分数了，大家帮我参谋参谋”之类的帖子。
    网友对此的宽容度还是比较高的，不至于上纲上线，不然就是一个崭新的坑爹坑娘的活标本诞生了。
    沈校长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去网上发帖，他拜托老同学，同样也就是图个心安。
    正如老邢所说，沈校长确实是个急脾气。
    左等右等，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了有些迷糊的老沈同志，他连忙接起了电话。
    “卧槽，老沈你牛逼！”
    电话那头传来了老邢的粗话。
    作为教育工作者，不说脏口粗话几乎是一种本能，但在特定场合下，也只有粗口能表达说话者的特殊心情。
    沈校长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连忙问道：“到底咋样，你别卖关子啊！”
    “理科一个全省第三，一个四十五，文科……”
    “你等等，是全省还是全市？”沈校长忍不住打断道。
    全省第三？
    那还不得s市状元了？
    这可不在老沈的预计之内啊，有个全市前十，他就很满足了，如果能有全市前三，他晚饭就准备让老婆加个菜了。
    可如今老同学告诉自己，是全省第三？
    这是要吃头牛的节奏啊！
    在老沈忐忑的问询下，电话那头非常坚定的答道：“就是全省前三，而且是裸分的，算上加分的话，就进不了前十了。
    可以啊老沈，您老可是找对办学窍门了，带出来的学生一年比一年猛！”
    “让我缓缓！”
    沈校长连做了三次深呼吸，终于平复了心情，“啥也别说了，等你回s市，请你吃顿好的……
    对了，考第三那孩子是？”
    “姓朱，叫朱振宇……”
    ……
    虽然提前得知了学生的成绩，不过沈校长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会急吼吼地去通知学生他的成绩。
    说到底，用关系提前查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学校内部的庆祝活动，各种横幅彩带，该准备的都可劲准备起来。
    到了第二天下午，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十四中立刻张灯结彩了起来。
    “热烈庆祝我校朱振宇同学考取全省理科第三名！”
    “热烈庆祝我校高考再创佳绩！”
    “热烈庆祝我校考生蝉联s市理科第一名！”
    沈校长站在横幅下面，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路过的邻中校领导，也上前祝贺。
    只不过，看着十四中的大红榜，他们还是忍不住酸酸地道：“去年论状元你们算加分，今年论状元你们算实分，神马玩意儿，真是的！”
    ……
    不管同行们怎么酸，这所未来被人戏称为浩然大学“附属”高中的学校，确实迎来了建校以来的第一个辉煌。
    而一手创造这一辉煌的主角朱振宇，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下子联系不上了。
    这让沈校长是又气又无奈。
    去年柳小南考完试，就神隐不见了。
    后来听说是跑去云南山沟沟里挖虫子了。
    你听听，这能是高考状元，一个十九岁小姑娘能干出来的事吗？
    而今年，新科状元朱振宇居然也联系不上了。
    不过对此沈校长倒不是特别担心。
    毕竟早些时候，自己可是摸过朱同学的底了。
    他亲口表态，分数考得好，就去念清华，发挥不理想，就去中科大或者浙大。
    如今朱振宇考了这么个高分，那不妥妥上清华吗？
    于是清华招生办的老师因为联系不上本人而打来电话，老沈同志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我们朱振宇除了清华哪也不去！
    嗯嗯嗯，他没有去港大或者北大的计划，放心吧，如果有那边的招生老师出现，我会立刻告诉你的！”
    挂掉电话，老沈同志看着高高挂起的三条横幅，沉思了一会，转头对教务处主任说道：“李老师，再加一条横幅，‘热烈祝贺我校朱振宇同学考取清华大学’。”
    ……
    朱振宇自然不是故意不接高中和各个大学招生办老师的电话的。
    实际上，由于没有属于自己的手机，朱振宇当初在报名表上填写的手机号码是父亲的。
    后来父亲出了事，他那只山寨手机早不晓得丢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就算没丢，也早就没电了。
    ……
    浩然医院住院部大楼7楼，脑脊损伤特色康复中心。
    朱振宇正在专心致志地给父亲吸痰。
    朱父的手术由袁强主刀郑国强医助，张子凡协助完成部分高难度环节，最终的手术效果非常好。
    不过毕竟是伤及延髓和颞叶的大伤，就算有各种加成，恢复起来也还是没有那么快的。
    为了保证安全，脑伤病人要么花钱雇专业护士24小时盯着，要么行气管切开，保持呼吸道顺畅。
    朱振宇一家自然只能选择后者。
    但即便如此，家属也需要常常帮助病人吸痰。
    浩然医院的病房都有中心负压，自然不用像那些都市传说中那样，需要家属用嘴把痰液吸出来。
    朱振宇只需要从床头的架子上取下吸引器，并更换无菌头。
    然后打开父亲喉部插管上的盖子，进行消毒，并将管子伸进插管里面将痰液吸走。
    如果是较深的痰液，朱振宇会呼叫护士，如果痰液不深，他会自行完成。
    实际上，朱振宇发现自己对于医疗，至少是护理这一块很有天赋。
    用管床的护士姐姐的话来说，那就是“小伙子手很稳，以后当外科医生的话，很有前途”。
    或许，这只是小护士的一句玩笑之语。
    但朱振宇很认真的听了进去，并且进一步坚定了他之前的那个想法。
    随着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朱父的痰液被吸走了。
    朱振宇熟练的将器械拆解下来，丢入黄色垃圾袋。
    “老爸，再睡一会，你要好好休息！”
    朱父眨了眨眼皮，又微微点了点头。
    “振宇！”
    随着一个惊喜的声音，邵美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她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拉住丈夫和儿子的手，道：“批下来了，真的批下来了！”
    “老妈，你慢慢说，什么批下了？”
    “还能是啥？就是之前柳姑娘说的‘浩然绿色’通道的名额啊！”
    ……
    从去年年底开始，浩然医院的绿色通道就打通了。
    由于是私人医院，没有政府拨款，因此浩然方面没有对外公布具体的审核标准。
    只要是拥有本国国籍、无违法犯罪记录、生活确有困难的患者，理论上都可以申请。
    不过每个困难患者能够申请到的减免标准是不同的。
    浩然医院的网络系统是由系统控制的，功能强大，会根据每个患者及其家属的现实情况，以及过往履历来计算出一个综合的医疗费折扣。
    曾经有人试图造假蒙混过关，不仅本人被医院报案处理，甚至还被揭露了其子女违规申请大学贫困生资格的信息。
    鹅厂号称南山必胜客，浩然医院虽然不会去影响当地公检法的公正性，但客观上也是被优待的。
    凭借着两个一等功（一次制服歹徒，单眼失明，一次川北抗震救灾），以及回归警队后数次完成高难度狙击任务，李超已经是东海省巡特警处的负责人了，而且上升势头依然强劲。
    在他的推荐下，不少战友、同事，包括他们的家属，也都是浩然医院的忠实病人。
    这样的情况下，不说能有什么优势，至少在司法层面上，吃亏是不太会吃亏的。
    再加上【仁王盾】等手段，张子凡才能放心大胆的打通医院绿色通道。
    在实践中，其实也花不了几个钱。
    严格把关，将实惠带给有困难的病人，这对于浩然医院口碑的进一步提升自然大有好处。
    ……
    邵美琴感激地说道，“真没想到啊，我把你爸的信息登记上去，只用了一天就审核完毕。咱们的医药费用可以减免百分之五十，延期付款百分之四十……”
    说到这里，邵美琴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小宇，你快去买点水果，咱们得好好谢谢张院长、袁医生！
    这不仅仅是费用的问题，他们的医术真是一等一，中心医院的宋医生都说如果不是转院来了这里，你爸爸就……呜呜……”
    “妈，你别哭啊，爸又不是植物人，他看着呢，你看他眼皮眨多快啊，多想安慰你啊！”
    朱振宇哭笑不得地拿来餐巾纸给老妈擦泪，“浩然医院的医生护士们，确实仁心仁术，都是了不起的人，不过水果就算了吧，我看到他们办公室都堆满了……
    我听柳学姐说，张院长好像特别喜欢病人送锦旗，每次收到锦旗他就特别开心……”
    朱振宇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虽然感觉张院长这么一位伟大的医生，似乎不是那种喜欢恭维的人，可既然柳学姐说他喜欢锦旗，那么他就可能真的喜欢锦旗。
    或许是一种爱好吧，有些人喜欢搜集邮票，有些人喜欢收藏火柴盒……
    或许张院长就偏偏喜欢收藏锦旗吧？
    朱振宇在这儿琢磨，准备去某宝订制一款超级酷炫新颖的锦旗送给张院长。
    忽然，一个糯糯的，但是带着几分怪异的口音响了起来：“啊诺，朱桑，你是说，张院长喜欢锦旗吗？”
    一个日系风格十足的少女，一脸惊喜的问道。
    说日系少女不太对，因为这就是一个日本少女。
    就是之前一直骚扰袁强，希望能调整床位的唐堂佳子。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
    朱振宇无奈的说道。
    这个日本姑娘似乎非常想讨好浩然医院的高层，总是在打听他们的各种喜好。
    “非常感谢……”
    佳子朝朱振宇鞠了一躬。
    虽然之前用水果贿赂袁强失败了，不过同病房原本的病人已经出院，这次换来的朱振宇一家倒是还可以。
    唐堂佳子看了一眼自己同样气管插管的父亲，又看了一眼邵美琴手中的费用减免单，心中满是羡慕。
    如果父亲还是叫唐博，自己还是叫唐佳的话，就算不能减免费用，只要按照中国人的治疗费治疗的话，家里的负担就能减轻很多了呢……
    注：中国人归化日本后，一般都会改名，我有一个同学，就是从唐xx改名为唐堂xx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意外的发现

    不得不说，即便有最强瞳术【解构重构之眼】，想要解开所谓的灵长目基因锁依然困难重重。
    在又一次失败之后，张子凡郁闷的走出实验室。
    今天的实验除了再一次证明，所谓的“基因锁”其实是灵长目动物细胞分裂，尤其是减数分裂后的生殖细胞异常不稳定的现象之外，毫无收获。
    整整一个月来，这个项目的研究一直止步于此，无法推进。
    张子凡抬头看了看天，居然在点点星光之间，天边已然露白。
    这样的景色，如果和女孩子一起欣赏日出倒是很有一番意境。
    可奈何如今在夜空黎明交织之下，身边却只有坎贝尔这个中年大叔陪伴。
    “院长大人，请早点回去休息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大叔老方，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曾经他开玩笑说，要让小舒马赫给张子凡开车，如今没想到居然做到了一半，开车的不是小舒马赫，而是舒马赫本人。
    根据王斌的检测，舒马赫的器质性病损已经完全康复。
    目前治疗进入到第三阶段，引导患者回归正常的生活。
    而除了与家人相处，对于舒马赫来说，最“正常”的生活便是与汽车为伍了。
    肌肉的记忆是强大的。
    哪怕它们已经极度萎缩。
    在综合多方面因素之后，张子凡决定从车辆驾驶入手，引导舒马赫逐渐恢复正常生活。
    不过今天张子凡并不打算就这么回去睡觉，摇头道：“老舒好不容易考出驾照，让他多歇几天。还有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不要总熬夜，赶紧回去休息吧。”
    挥手赶走了神出鬼没的大管家老方之后，坎贝尔在一旁忍不住抱怨道：“院长，你难道不知道我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年长者吗？”
    “熬夜做实验难道不是科学家的天赋技能吗？”
    张子凡不以为意地道，“连爆肝、脱发、猝死的觉悟都没有，当什么科学家？”
    坎贝尔张张嘴巴，不知道怎么反驳。
    “老坎，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焦虑？”
    张子凡问道，“我们的实验已经在端粒酶活性保存上连续失败五十多次了！”
    “这有什么？实验不就是反复失败的过程吗？”
    坎贝尔同样理所当然的说道，“当年我培养出多利的胚胎，可是用掉一万九千多枚母羊的卵细胞。
    山中伸弥开发出多能干细胞技术，也花了十年时间在挫折中不断前进。
    院长，你研究出神经元诱导重分化技术，想必也是在数年的谋划与实验中，经历无数次失败才取得成功的吧？”
    看着坎贝尔一副“我知道你是勤奋的学霸，不要骗我回家之后从来不看书”的表情，张子凡沉默了。
    数年的谋划=拉屎时无聊地解析了一只缓足动物，从而突发奇想；
    数年的实验=连续一个礼拜手术后在实验室鬼混；
    无数次失败=一次成功，二次改进，三次具备临床可行性……
    如果吧这一切残酷的现实告诉坎贝尔，不知道会不会摧毁他好不容易重新拾起的科研信念。
    不过无论再是如何顺风顺水，那都是上个实验的事情了。
    人类体细胞诱导减数分裂这一大胆的尝试，在技术难度上比起诱导神经元分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整整一个月来，张子凡与坎贝尔尝试过各种方案，却始终无法找到突破的方向。
    叹了口气，张子凡拍了拍老坎的肩膀，道：“回去休息吧，睡觉前别忘记再背十个中文单词，哦不，十个常用汉字。”
    原本还一脸云淡风轻般笑容的坎贝尔，听到“中文”、“汉字”，立刻挂上了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张子凡满意的点点头，目送他浑浑噩噩地离开。
    比起一个月前，坎贝尔已经会用中文与实验室的同事打招呼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张子凡决定给他增加压力。
    每天十个汉字，每周一首古诗，每月一段绕口令。
    让世界感受痛苦吧！我的方块字！
    因为高考英语128分而与清北失之交臂的张某某，脸上露出了饱含恶意的笑容。
    ……
    夏日的清晨来得比较早。
    所以即便已经是黎明时分，但也才4点多钟。
    就连最早上班的胖婶，也还没有到岗。
    但这却难不住张子凡。
    使用最高权限的门禁卡打开食堂后，张子凡给自己做了两个荷包蛋，热了一份土豆饼，放在保温盒中带回了办公室。
    进门打开灯后，张子凡愣了愣。
    因为在办公室的墙上，突兀的出现了两面硕大的锦旗。
    怎么说呢……
    为了搜集【荣誉碎片】，张子凡确实挺喜欢别人给自己送锦旗的。
    可这两幅巨型锦旗未免也太花里胡哨了吧？
    其中一幅其实还好，就是花团锦簇的一点，下面站个白发老头，配上什么广告，家庭群里的长辈估计都会买。
    看落款，这幅锦旗是朱振宇那个小伙子送的。
    这个小伙子张子凡不是很熟，只知道他也是十四中的，人比较黑、个子比较矮，别的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张子凡倒是好几次听袁强提起过，很看好这个小年轻，说他品性不错。
    说起来，这两天好像就是大学填志愿的日子。
    不过张子凡同样没有怎么关心。
    因为现在还只是本科批次志愿填报的日子，与浩然医高专没有什么关系。
    再过几天，张子凡就能从教育厅得到报考浩然医高专的详细情况，并根据相关数据划定各专业入取线了。
    也忘了问那姓朱的小子成绩怎么样。
    看在他这面大锦旗，以及不错的品性上，如果成绩不咋地，自己也可以给他个特招名额玩玩。
    毕竟办学第一年，张子凡也没有太高期望，没有想过争取优质生源这回事，只要能招到人就可以。
    总的来说，虽然艳俗，但朱振宇的锦旗确实送在了张大院长的心坎里面去了。
    不过……
    另外一幅锦旗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上面会写着“恭喜发财”？
    张子凡脑海中都是问号，但看到下面绣着的一行小字，以及赠送人的落款就知道了。
    読書は学問の術なり、学問は事をなすの術なり……
    落款是唐堂佳子。
    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只有老方和杨婷婷有。
    老方绝对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张子凡已经能够想象到，杨婷婷一脸坏笑地接过日本小姑娘的锦旗，然后故意挂在最显眼地方时的情景了。
    摇摇头，张子凡将锦旗取了下来，放在墙角。
    虽然写的内容奇怪了一些，不过系统还是判定它属于【荣誉碎片】了，张子凡也不愿意丢掉。
    果然，在办公桌上，张子凡看到了杨婷婷留下的字条。
    “笨蛋师兄，看到一面特别的锦旗，感觉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替你收下了，还邀请袁强、刘建明他们都来参观过了，并且已发朋友圈。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另外，今天你一定又是做实验到很晚吧？我给你准备了咖啡，是我和石晓雅学着亲手磨的！
    可爱呲牙.jpg”
    看完杨婷婷的信件，张子凡的眼角跳了跳。
    先不说锦旗的事情，哪个女朋友会送熬夜的男朋友咖啡啊？
    不是应该煲好参汤给他补充元气的吗？
    送他咖啡，这是怕他熬夜之后睡得还不够晚吗？
    张子凡吐槽归吐槽，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将咖啡粉冲调了起来。
    石晓雅是非常爱喝咖啡的。
    这一点张子凡从来到浩然的第一天，或者说第一眼就知道。
    甚至在前期，张子凡还成功的使用速溶咖啡增加了石晓雅的忠诚度。
    很显然，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曾经那个喝雀巢速溶就已经很满足的小姑娘，如今也开始讲究起来了。
    张子凡不懂咖啡，他甚至觉得这些自己碾磨的咖啡粉没有速溶的好喝。
    勉强的喝了两口，嘴里满是苦涩。
    不过倦意确实消解了不少。
    这时候，窗外马路上的车声变得渐渐密集起来。
    张子凡从抽屉中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实验心得。
    实验记录这种东西对于一名科研工作者来说是必不可少。
    在实验室中，有一本专门的笔记本记录实验参数，主要由坎贝尔负责。
    看上去那是一份很重要的实验文件，事实上也确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数据，其实都在张子凡的脑海中。
    坎贝尔的实验记录本上记录的，都是常规实验的参数，以及上部分张子凡不得不泄露的保密参数。
    而真正通过【解构重构之眼】获得的绝密参数，张子凡都会另行记录。
    他又不是傻子，坎贝尔55%的忠诚度，那么大个数据在那儿摆着呢，自然要有所保留。
    实际上，哪怕搭档是袁强，张子凡也是需要隐瞒部分数据的。
    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这些数据的真正来源，只能将他们作为一个类似g、π之类的常量参数放在模型设计之中。
    一边回忆着今天的实验所得，一边抿一口苦涩的咖啡，忽然，一滴咖啡液滴滴在了笔记本上，化成了淡淡的晕记。
    说起来，【解构重构之眼】应该也是能够解构植物细胞和植物提取物的吧？
    张子凡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一点，将目光转到已经没有什么热气的咖啡杯里。
    人这种动物，好奇心是不下于猫的。
    不过行动力这种事，就因人而异了。
    张子凡恰好算是行动力不错的人。
    有了想法，便立刻实验。
    从文件柜里找来一枚空白的载玻片，张子凡将一滴咖啡液滴在了上面，进行观察。
    作为一台人形显微镜，张子凡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通光聚焦。
    否则如果一天24小时，都以微观视角看待这个世界，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毕竟和人打招呼时，还能看到几亿只微生物在他脸上吃自助，这也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摇摇头，不去想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张子凡渐渐将视野切换到高倍镜模式，观察咖啡液滴中的情况。
    不出所料，在视野中，绝大部分的组成成分是水，其次是植物纤维。
    在磨制的过程中，大量植物纤维被机械破坏。
    这些纤维虽然看上去细小，却依旧不能溶于水中，而是呈悬浮状态。
    除此之外，最多的便是淀粉颗粒。
    咖啡豆作为一种植物种子，里面有大量淀粉存在。
    这些淀粉是未来种子萌发时的养料。
    不过从被人类驯养的那一刻起，咖啡树辛辛苦苦进行光合作用积攒下来的淀粉注定要成为人类的腰部的脂肪圈了。
    张子凡自然不会对植物纤维、淀粉颗粒这种常见的东西感兴趣。
    张子凡更想观察的是咖啡中的特种蛋白，以及大名鼎鼎的咖啡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蛋白结构出现在了张子凡的视野中。
    这是一个不完整的蛋白，原本的四层结构已经被破坏。
    但阅分子无数的张子凡，还是一眼看出它绝对不是咖啡本身的。
    原因很简单，植物蛋白和动物蛋白的二、三级结构差异巨大，无论如何水解变性都很容易区分。
    当然，这不是张子凡惊讶的地方。
    咖啡液中存在动物蛋白不难理解，不说生产运输过程中的污染，就是张子凡自己喝咖啡的时候，唾液也会污染咖啡液。
    然而，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这个半残的分子团确实很像是灵长类的唾液结构，但如果是张子凡这个灵长类，这么短时间内，这些唾液蛋白分子不应该被破坏到这个地步啊？
    这让张子凡感到深深的疑惑。
    为了搞清楚这究竟是什么，张子凡又取了一些咖啡液，果然又在里面发现了类似的分子团。
    同时，张子凡也取了一些自己的唾液，找到里面最常见的几种蛋白质分子进行比对。
    答案出乎意料，这些分子团根本不属于张子凡。
    当然，这些不是杨婷婷的。
    实际上，这些分子团根本不属于人类……
    想到某种可怕的可能性，张子凡忽然脸色开始发白。
    “嘟嘟嘟嘟——”
    作为老板，张子凡一个电话无情地将石晓雅从美梦中惊醒。
    “喂，院长有事吗？”
    “晓雅，你昨天给杨医生的是什么种类的咖啡啊？”
    “哦，你提咖啡我可就不困了哦……让我想想……对了，应该是上个月，一个湾省患者送给我的‘猕猴咖啡’，据说一磅要好几百来着……
    我查了查，那个猕猴咖啡可是很神奇的……
    院长？院长？你还在听吗？”
    ……
    张子凡颓然的挂断了电话。
    虽然不爱喝咖啡，但好巧不巧的，猕猴咖啡的大名他还真听说过。
    自从猫屎咖啡风靡全球之后，各种稀奇古怪的咖啡全都火了起来。
    什么号称黑色黄金的“象屎咖啡”，什么比猫屎咖啡更加甘醇，也更加昂贵的“鸟屎咖啡”……
    而猕猴咖啡，则是我国湾省人搞出的玩意……
    不过万幸的是，猕猴咖啡还真和前面那几种咖啡不太一样，并非是从屎中而来……
    它来源于猕猴的呕吐物……
    好吧，张子凡已经强迫大脑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了。
    再想下去，就不是提不提神的问题了，可能会直接让大脑当即。
    但无论如何，这杯咖啡他是绝对不会再喝了。
    就在张子凡兴致全无，准备扫一眼咖啡因后就把咖啡全部倒掉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将放大倍数逐渐增大之后，张子凡忽然发现，数个从未见过的耦合官能团，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而他所寻找的咖啡因分子，便被锁定在了这些官能团之间。

 第二百六十七章 勤工俭学？

    众所周知，咖啡因是一种黄嘌呤生物碱化合物，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能够暂时的驱走睡意并恢复精力。
    正是这一特点，导致含有咖啡因成分的茶、咖啡、软饮料及能量饮料十分畅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咖啡因是世界上使用最为广泛和普遍的精神药品。
    但除了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剂之外，咖啡因实际上也是一种蛋白磷酸酶抑制剂。
    它能够与某些信号转导蛋白受体结合，使其钝化，从而保持性状稳定。
    而此时，张子凡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受到咖啡因影响的猕猴上皮细胞蛋白官能团以稳定的姿态出现在视野中央。
    这一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张子凡脑海中那个盘旋了整整一个月的幽灵。
    这时候，张子凡自然困意全消。
    他从药房中找到麦角胺咖啡因片、氨基比林咖啡因片等数种含有较纯咖啡因的药品，匆匆回到了实验室。
    提纯、配比、钝化……
    不知过了多久，邓聪、郑国强等人都已经打卡上班，张子凡却依然沉浸在实验之中。
    正如之前所说，人工诱导灵长目的体细胞减数分裂，会因为形成的的单倍染色体细胞的不稳定而迅速凋亡。
    在经过了几次浓度的调整之后，在咖啡因的处理下，单倍染色体细胞存活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点点调整，一点点逼近正确的破局之点，张子凡如同溺水的泳者，努力屏住了呼吸。
    终于，随着耳畔传来一声久违的轻响，张子凡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叮！恭喜宿主成功培育出具有生殖潜能的人类次级精母细胞。获得奖励：建造点数+2000，细胞实验技术+30，随机技能卡x1】
    看着显微镜中珠圆玉润的细胞，完全没有典型的小蝌蚪模样，但张子凡知道自己真的做到了，或者说，已经做到一大半。
    次级精母细胞由精原细胞通过第一次减数分裂形成，如果再经历第二次减数分裂，就能形成精细胞。
    有了精细胞，不一定要魔改成为小蝌蚪模样的精子，实验室就有能力让它使卵细胞受精了。
    简单来说，实验中最困难的部分已经成功了，剩下来的二次减数分裂和受精过程，已如官渡之战后的二袁，被剿灭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尽管就连系统都认为张子凡实验已经成功，慷慨的发放了奖励，不过张子凡知道，自己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没有做。
    那就是如何将该项技术规范化，变得更可操作。
    不说能够大面积推广，至少可以做到小范围内的流水作业，以便能够投入浩然医院生殖中心的临床治疗当中。
    这就不是张子凡的强项了。
    毕竟习惯了以开挂的方式达成目标，张子凡对于常规的实验技术掌握并不算扎实。
    张子凡以前看小说，总看到有不少主人公，获得黑科技后对现代科学家各种不屑，拿着开挂来的技术高高在上，心安理得地指点江山。
    他自认为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张子凡更喜欢发挥团队的力量，完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放到现在这项新技术上面，张子凡还是决定倚重坎贝尔。
    虽然这家伙忠诚度有些低，只有55%，但论起实验室技术，坎贝尔实在是比稚嫩的邓聪等人强上太多了。
    然而事情有些出乎张子凡的预料。
    当他将还在补觉的坎贝尔从睡梦中叫来实验室，并向他展示了最新的成果之后，张子凡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叮！由于你的神迹彻底点燃了坎贝尔复仇的信念，他的忠诚度大幅上升了，此外，坎贝尔s级技术彻底解封了】
    听到这个提示音，张子凡不由有些惊讶。
    之前坎贝尔的实验室操作技术始终在a+左右徘徊。
    张子凡还以为是他年老体衰自然衰退了。
    没想到是这个老小子之前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提出的计划，内心多半还是充满怀疑，甚至在工作中也略有划水。
    不愧是能够在恶毒学阀眼皮子低下苟活二十多年的人物，演技还是可以的。
    张子凡不由得感慨自己在老江湖面前还是太嫩了。
    其实这倒是张子凡错怪坎贝尔了。
    任谁在数千公里外的异国他乡，在一个毛头小伙子手底下打工，心中没有疑虑，没有对于前途的担忧，没有心生倦怠的想法，这是不可能的。
    总得来说，坎贝尔能有55%的忠诚度，甚至还努力学习中文，还是可以证明，他是很想要完成复仇的。
    只是这种信念并不坚定。
    但今天，坎贝尔亲眼看到这样的神迹出现在自己面前，整个人再无疑虑，重新焕发了光芒。
    忠诚度暴增，一举达到85%之后，坎贝尔急切地问道，“院长，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连黄禹锡都无法做到，需要搭上学术生命来造假的难题啊！”
    “咖啡因，我加了咖啡因！”
    张子凡没有在这一点上隐瞒的打算。
    除非不准备发表论文，否则些技术细节肯定是要公开的。
    “咖啡因？”
    坎贝尔愣了愣，没有想到解决这一难题的关键居然是如此普通的东西。
    “没错，就是它！”
    张子凡点点头，拿出一份手稿，道，“这是部分实验数据，给你三个月时间，研究出可行的临床应用方法。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允许你在第二作者的位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
    沈校长觉得自己要疯了。
    今天是第一批志愿填报的日子，只要是报考重点大学，都需要在昨天提交申请。
    然而，一直等到十点多，朱振宇都没有出现。
    面对清华大学招生处的质询，沈校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亲自骑着永久牌自行车，按照地址找到了朱振宇的家。
    然而大门紧闭，任他如何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咬了咬牙，沈校长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110指挥调度平台，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不过这可不是10086人工客服，沈院长连忙长话短说道：“您好，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我的学生已经失联超过24小时了！”
    沈院长是文化人，看过一些自媒体的科普文章，自以为懂法，所以刻意强调了24小时。
    朱振宇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是成年人，只有失踪超过24小时之后报警才会被立案受理。
    其实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
    只要有人员失踪报警求助，警察都会第一时间处理警情并帮助查找的。
    至少在警务力量比较充沛的s市等大城市是这样的。
    迷信24小时后才能报案，反而有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了，报警并出警，并不一定代表会立案。
    普通人员走失不属于案件，警方也肯定不愿意立案。
    总之，在了解到沈校长报案之后，110指挥中心迅速将警情调度至华阳区白羊街道派出所。
    不久之后，两名警察一名辅警出现在了沈校长面前。
    其中一个样貌清爽的女警，正是刘冠言。
    这是她第一次出外勤。
    刘冠言如今阶梯李超成为了白羊派出所的指导员。
    除了做好政工，她也在一线从事户籍警的工作。
    不过今天正好是白羊派出所每半年一次体检的日子，警力比较紧张。
    类似寻找走失人口等案件当中，内勤民警出来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你是说，这一届高考状元又找不到了？咦，我为什么说又？”
    刘冠言详细的记录下失踪者的信息，准备回所里使用公安网系统先行查找一下。
    这时候沈校长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等等，你说的高考状元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小伙子？”刘冠言惊讶的问道。
    “没错，他就是我们的朱振宇，朱老总的朱，振兴中华的振……”
    “停停停，别水字数！朱振宇……他个子是不是不太高，皮肤比照片上还要黑一点？”
    “咦？警官你怎么知道？”
    “不光我知道……”
    刘冠言捂了捂额头，指了指身旁同样惊讶不已的同事，道，“他们都知道的呀！”
    ……
    沈校长跟着刘冠言等人来到浩然医院体检中心。
    几个民警和辅警正拿着体检报告相互调侃。
    见到刘冠言到来，都连忙打招呼道：“指导员好！”
    刘冠言点点头，然后指着1号检查室道，“你看，你要找的孩子就在这里。”
    沈院长连忙跑了进去，只见在人体成分分析仪旁，一个黑小子正穿着简单的白大褂，不断地叫号登记。
    “这位阿姨，你体脂率有点高，建议多注意运动哦！”
    “哇，大哥你骨骼肌超过220%，我们浩然保安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小姐姐，减肥不是这样减的，你太瘦了，这对健康非常不利！”
    “这位大叔你……”
    一旁的导医护士不停地捂嘴偷笑。
    这个小伙子真是话痨，袁副院长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活宝。
    体检叫号登记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过朱振宇却觉得很有意思。
    “这位大叔，你别挤，去后面排队……啊？沈校长？”
    当朱振宇看清楚来人的样貌，连忙本能的站了起来，“您怎么来了？”
    沈校长原本是想发火的。
    高考填志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这么不重视呢？
    不过转念想到了朱振宇的家庭条件，想到了高中三年里他省吃俭用，从来没有买过一双新鞋，没有买过名牌衣服……
    “哎，振宇，暑期勤工俭学，减轻家里的负担，这是好事，但……”
    沈校长有点羞愧，十四中是公立学校，又不是顶尖的公立学校，所以没有企业赞助，就算学生考得再好也没有奖励。
    相反的，如果是私立学校的学生，如果考出这样的分数，学校少说也会奖励给他三四十万元。
    有些财大气粗的私立高中，甚至会奖励上百万元。
    甚至前些年，邻市一家房地产公司相关的学校，直接给考到状元的学生送了一套“状元房”。
    总之，如今朱同学为学校争取了荣誉，却得不到物质奖励，甚至还需要大热天打零工攒学费……
    沈校长眼睛红了。
    “振宇啊，跟我回去吧，学费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当了那么多年校领导，私房钱还是有存一些的。
    到了清华好好努力，拿到奖学金，就不需要问家里要钱了！
    你是我们东海省前三，绝对有这个实力！”
    “哈？”
    朱振宇愣住了。
    自己只不过是帮袁大哥的忙，来检查中心搭把手罢了，和勤工俭学有啥关系啊？
    我是免费劳动力啊喂！
    再者说……
    我明明很快了，您老咋都要流泪了呢？
    朱振宇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借来的白大褂。
    除了稍微有些不合身之外，怎么看都不像很落魄的样子吧？
    朱振宇还在惊讶，正在等待体检的患者们却炸开了锅。
    清华，全省第三名，勤工俭学！
    这些关键词如同兴奋剂，很容易就触动大家的神经，吸引到了注意力。
    “小兄弟，你今年高考？考了全省第三？”
    “我说今年市考高状元怎么不上新闻呢，原来在这里勤工俭学？”
    “要不怎么说是状元呢，就是脑子灵活，浩然医院环境这么好，肯定比在外头打工舒服多了！”
    “真是好孩子啊，我家小子如果能有他一半努力，我都不用那么发愁了！”
    “对啊，不说成绩，我那么多个厂，叫他去见识见识以后好管理，根本叫不动，只会躲在空调房里打游戏，真是气死人了！”
    “……”
    听着耳边群众们的议论，沈校长也心有戚戚。
    让这么优秀的孩子在这里受苦，是他这个教育工作者的失职。
    你看看，这么长的队伍，这么忙碌的工作，真是苦啊！
    “振宇欧尼桑！”
    就在沈校长长吁短叹的时候，一个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拿着一支甜筒跑了进来，拉住他的袖子，道，“休息一会，吃个冰淇淋吧，我来替你一会，我也是接受过培训的哟，一定会把大家的名字念对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奇怪的病例

    唐堂佳子的出现让朱振宇有些局促。
    他和女孩子没有什么打交道的经验，不过却知道对方的目的。
    “谢谢你，下次有关于张院长的情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为了一只甜筒，朱振宇就将张子凡出卖给了日本人，实在是狡猾狡猾滴。
    以三口一头猪的速度将甜筒吃掉，朱振宇连忙抢回了自己的工作。
    唐堂佳子有些郁闷的白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委屈。
    “咳咳咳！”
    沈校长有点看不下去了。
    朱同学打工的途中，好像艳福不浅的样子……
    不过这根本不是现在的重点啊！
    “振宇，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和我会学校，今天可是报名的日子！”
    “报名？对哦！”
    朱振宇这才想到了校长的来意。
    略一犹豫，他咬牙道：“沈校长，今天我不去了，我……我打算报大专……”
    ……
    高考状元报考大专院校，这绝对是闻所未闻的消息。
    不说朱振宇的话在吃瓜群众里掀起怎样的波澜，单说可怜的老沈同志。
    这几天精神过度亢奋本来就没有休息好。
    再加上一上午组织协调学校志愿填报工作，又在这么大太阳下面骑车奔波，甚至还打了一回110，一直忙到现在午饭也没有吃，水也没有喝上一口。
    这样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之下，又听到了朱振宇的表态，老沈同志终于承受不住过度的刺激，两眼一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身旁就是护士。
    老沈同志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身体并无大碍。
    正在实验室里向张子凡汇报“减脂精灵”系列产品研发进度的柳小南，惊闻此事，连忙去医生办公室拿了一篮水果，跑去看望昔日恩师。
    “你给我滚出去！”
    老沈同志鼻子上插着氧气管，用尽力气将床上的枕头丢了出去，不过被柳小南灵活地躲开了！
    “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老沈校长红着眼珠子，仰天长叹，“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请你回校做演讲……
    柳小南你记住，明年我沈国军，就是病死、累死，死在三尺讲台上面，都不会再请你，还有朱振宇这两个家伙回校讲话了，绝对不能再祸害下一批尖子生了！”
    ……
    老沈同志的悲鸣，张子凡自然听不到。
    如今浩然医院的规模已经很大了。
    一个情况稳定的内科住院病人还轮不到他这位大院长关心。
    如今人体体细胞诱导减数分裂的实验已经攻关成功，剩下的操作性优化是坎贝尔的工作，张子凡的精力也从实验室转移回医疗上面。
    对此，最感到高兴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进修的李峰、郑国强等人。
    派他们来进修，王斌教授早就耳提面命过，一切都须配合张院长工作。
    因此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们也花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实验室的帮闲上面。
    虽然在浩然实验室同样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可他们毕竟是来学习神经外科的技能的，而不是学习什么辅助生殖技术的。
    燕山医院同浩然医疗共同创办的脑脊研究实验室，如今还只挂了一个名，挂靠在浩然生物名下。
    毕竟所谓共同研究，起码得双方在一个起跑线上，才能共同研究，目前还是张子凡单方面教这些进修生技术。
    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去年还觉得嗷嗷牛逼的【中级医学生物实验室】，现在看来就有些不够用了。
    毕竟中级建筑只是三乙或者普通三甲级别的。
    【中级医学生物实验室】虽然配置合理、设备精良，但说到底，也就是普通高校的实验室配置。
    如今的浩然医疗实验室，下属四大研发中心：
    1、柳小南挂帅的昆虫及病原微生物研究中心。
    2、张子凡与王斌共同牵头的脑脊神经研究中心。
    3、张子凡牵头，坎贝尔负责的克隆技术及胚胎干细胞研究中心。
    4、邓聪全权负责的分子人类学研究中心。
    光是这四大研发中心，放在这两千多平方米的中级实验室中，就已经显得捉襟见肘了。
    更不要说，随着浩然医高专的成立，还需要给学生们预留出一些自主研究的区域。
    因此，扩大实验室规模，这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为了多攒一些建设点，接下来这几天张大院子做手术很是勤快。
    这让郑国强等人大饱眼福，受益良多。
    在给恩师的电子邮件上，郑国强写道：
    “张院长的手术水平之高超，让学生大开眼界，更重要的是，神经元诱导分化技术之潜力无限，亦超乎想象。
    学生估计，以该项技术攻克帕金森症只是时日问题，但在治疗艾尔兹海默症的道理上，依然乌云重重……”
    就在郑国强将邮件发出，忽然李峰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强哥，张院长让你过去，有一个很奇怪的病人！”
    ……
    郑国强匆匆赶到门诊办公室，只见这里已经聚集着不少浩然医院的专家了。
    除了张子凡、袁强之外，最近那个整天跟在袁强身后的小伙子也在。
    另外一个老熟人同样在现场。
    那就是在北京时，郑国强就认识的孔祥教授。
    孔祥身边有一名青年男子，由他的母亲陪同着。
    “病人是来浩然眼科中心求医的，患者母亲声称儿子的视觉出现了问题。
    不过我觉得他的问题不在视觉系统上面，更像是神经系统疾病。”
    孔祥介绍道：“这个小伙子今年刚刚参加高考，考试成绩很不错，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高强度的考试之后，他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症状。”
    孔祥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块纸板，纸板上画着各种几何图案。
    “这是什么？”孔祥问道。
    小伙子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回答道：“中间有一个三角形，在它边上有一个圆柱体，周围还有一个立方体，两个圆形，以及一个球体，外面还有一个四边形……”
    小伙子的回答很正确，没有什么瑕疵，但郑国强总觉得好像有些怪怪的。
    不过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立刻让郑国强意识到究竟是哪儿奇怪了。
    只见孔祥又拿出了一副luo女的画像。
    别问为什么孔祥有这东西。
    浩然医疗在筹建辅助生殖中心。
    想要开展这方面的业务，采精室是必不可少的。
    由于法律法规和文俗方面原因，各个医院也好，精子库也好，采精室中唯一能帮助被采集者出货的辅助设施，就是这种luo女画像了。
    网上说的，帮助出货的小姐姐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这种画像与其说是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东西，不如说是呆板的艺术印刷品，实在是乏善可陈。
    当然，不管是不是乏善可陈，现在这副画像拿出来给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伙子看，而且是当着母亲的面，似乎也是不太合适的。
    正常情况下，小伙子应该变得面红耳赤，相当局促。
    就算他是个老司机，至少也应该露出点坏笑之类的表情。
    但事实并没有。
    小伙子盯着画板，表情毫无波动，与之前别无二致。
    “小章，这次你能看到什么？”孔祥再次问道。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次的画面很复杂，我能一样样指出来吗？”
    “没问题。”孔祥道。
    “好的！”
    小章伸手指着画中luo女的脑袋，道：“这是一个不太规则的球形，往下有一个圆柱体，这里是两个半球形……”
    听着他将好端端一个美女以各种散装几何图形的形式介绍出来，大家都面面相觑。
    尤其是朱振宇。
    之前看到那副画，他还很不好意思。
    只不过看到大家都一本正经，毫无波澜的样子，才努力表现得没有那么尴尬。
    但如今，他看到那个与自己同龄的男生，可以面不改色的用手指着那个地方，说是两个半球形的时候，朱振宇惊呆了。
    如果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他患有疾病，朱振宇几乎以为这是一个老色批来着。
    最终，被称为小章的病人，将画面拆解称为一个个几何图形一一介绍之后，又指着画板的边缘道：“这里还有一个四边形……”
    这时候郑国强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觉得他的回答很奇怪了。
    因为小章把前面画着几何图形的硬纸板也称为四边形了。
    正常人，谁会在认图形的时候，把画图的纸板也作为一部分表述出来呢？
    看到患者的表现，张子凡开口了，“郑医生，你是王教授的高徒，你来分析分析，这位小患者是什么情况？”
    张子凡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但并不是特别笃定。
    目前张子凡的技术等级中，头颈外科达到了s级，是最拿手的学科。
    显微外科达到了s，同样可以说是十分强势。
    但神经外科，其实只有a级的水准。
    这个水准，仅仅相当于三甲医院的普通主任医师的水平。
    这主要是张子凡本身对于神经外科的知识储备就比较少，基础不算扎实。
    如果不是这样，当初在欧洲给舒马赫治病的时候，张子凡也没有必要特意傍上王斌这条大腿，拉他一起手术了。
    由于显微外科技术的优势，以及各种瞳术的助力，张子凡的手术水平极高。
    可对于脑的解剖和理解，其实并不比郑国强高明多少，甚至还稍有不如。
    因此遇到这样罕见的病例，张子凡也立刻将郑国强叫来，想听听这位经验丰富的脑外科医生的看法。
    “这……”
    郑国强思考了一下，道，“看上去，这位患者似乎失去了对于具体事物统筹认知的能力，而仅仅能够区分出简单的几何图形……
    虽然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但我觉得他很像传闻中的视觉失认症。”
    听到郑国强也与自己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张子凡微微点头。
    看来自己的理论水平还是大有长进的嘛！
    不过单单这样还是不太保险，张子凡进一步说道：
    “郑医生，你们来浩然进修也有一个半月了，是时候给你们布置一个小考核了。
    这位患者的情况你已经做出了初步的判断，但视觉失认症还有许多临床分型，各自又有不同的治疗方法。
    我的要求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们几位给这位患者做全面的认知障碍检查，并做出一份详尽的治疗方案可行性报告。
    我们浩然的手术能力你们都是了解的。
    所以治疗方案中不需要拘泥于神经外科学指南上的条条框框，要结合我们先进的手术能力，跳出思维定式，找到一条最优的手术路径！
    当然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们也可以来问我，也可以向王斌老师求助，务必要做到最优！”
    张子凡笑盈盈的布置下了任务，笑得十分开心。
    有免费劳动力，而且还是高级劳动力能够调用的日子真好。
    如果郑国强他们只是一帮小年轻实习医生，患者家属肯定会有意见。
    而现在张子凡是让一群一看就很有经验的中年资医生一起会诊制定方案，小章的母亲就非常感激了。
    实际上小章的母亲对于浩然医院是非常信任的。
    实际上，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就医，就是因为她的一个小姐妹在这里治好了病，极力向她推荐的。
    随着浩然医院正式办院已经有一年多，回头客这种东西也越来越多的出现了。
    “老郑、李峰，你们先带患者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好的，张院长！”
    就在张子凡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生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只见同样起身的患者小章，一头撞上了张子凡。
    撞在人形暴龙、隐形的肌肉猛男、真·西装暴徒张子凡张大院长身上，小章眼冒金星：“哎呦，这高高瘦瘦的长方形，原来不是门缝吗？”
    ……
    从门诊离开，张子凡来到了会议室。
    刚才看到孔祥，他才想起，自己前两天攻克实验题难关时，系统还奖励一张随机瞳术卡没有使用。
    到目前为止，张子凡已经有了很多实用、或者不那么实用的瞳术了。
    【预设之眼】
    【解构重构之眼】
    【痛苦之眼】
    前两者很实用，第三个相对来说有些鸡肋。
    但无一例外，它们的功能都异常强大。
    那么，下一种瞳术，又将是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开学

    “喂，老王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你可是大忙人啊！”
    “哦？你是说那例视觉认知障碍吗？我是有些想法，不过还不太成熟……”
    “别别别，你不是刚刚调任国家卫健委医政管理局担任领导吗？新官上任，岂可轻动？千万别来我这边，耽误你这大领导工作。”
    “哦？你是说这个病例非常重要，对于解决语言认知障碍等老年性退行性脑病很有价值？”
    “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说了，这是下安黎民、上保社稷的大项目，那我当然要配合攻关啦！”
    “嗯……九月份吧，九月份好，九月份秋高气爽嘛，适合研究嘛，我也能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嗯，当然了，到时候我这边也有点小事，老王你得帮忙……”
    ……
    张子凡挂掉了王斌教授，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王局的电话。
    从燕山医院副院长调任至卫健委医政管理局当一把手，这一步王斌迈得比预想的还要大。
    这自然得益于上半年他向科委申报的，与浩然医疗合作的重大科研突破，受到了上峰的高度重视与肯定。
    除了王斌这边受到重用，浩然医疗方面更是一连受到了好几次内部表彰。
    只可惜，张子凡并非体制内人士，对于这种表彰并不是很感冒。
    不过不出意外，张子凡很快就能成为全国神经医学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了。
    这就是行政职务的强力之处。
    其实张子凡早就在头颈外科领域贡献卓著，但名誉地位却一直滞后。
    目前，张子凡一个人几乎刷新了唇裂修复指南和甲状腺手术指南。
    这样的临床贡献，随便安在一个大医院主任身上，早就成为全国口腔医学会内的领军人物了。
    但张子凡的年龄实在太轻、资历实在太浅，导师又不是什么名师大家，而且早就退休了，甚至连他本人都是搞民营医疗的……
    虽然说，口腔医学算是被资本高度渗透的一个医疗学科，但学者的风骨也好，长久以来的偏见也好，业内对于民营医院的专家还是持有抵制的态度的。
    所以姚士华教授帮忙推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办法将张子凡送进口腔医学会的核心圈子。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教授，最多就是江湖地位比较高而已，与王斌这样的学术官僚的能量相差甚远。
    但张子凡并没有什么不满。
    因为从本意上来说，学者自发地抵制资本，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资本不一定都是坏的，但成为资本的俘虏，终归容易丧失本心。
    张子凡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成功可以复制。
    也从来没有想过给民营医疗正名，最多只能说是给他们带个好头。
    所以自己遭受到一定程度的抵制，张子凡还是蛮高兴的。
    但这并不代表张子凡就不在乎王斌帮忙争取到的全国神经医学学会常务委员的资格了。
    这可是很了不起的荣誉。
    别的不说，从今以后，全国神经外科方面的学术会议，只要张子凡出席，那都是主席台朝中的待遇了。
    更实际的说，全国那么多医院的神经外科，只要想建国家级重点科室，张子凡手中都会有至关重要的一票。
    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讲，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好在按照规定，作为常务委员，张子凡也不是每次都需要参评，否则光是接受宴请，都能让张子凡给酒精泡成蛇。
    说起来也是很搞笑，其实直到现在，浩然医院还只是一家三丙医院，没有任何一个科室是国家重点学科，甚至连一个省重点学科都没有。
    本来去年参评的时候，孔祥的眼科中心是符合条件的，只可惜他初来东海省，不明白各省的规定，张子凡也是半桶水不太懂医疗学科建设。
    最终导致相关材料上报错过了时间。
    这一次，张子凡已经决定了，要在年底的考核中，一口气将眼科、口腔科、头颈外科、显微外科、神经外科，五大科室全部申请省重点。
    至于说全国重点，也都报上，能不能过就听天由命了。
    ……
    就在张子凡考虑下半年的科室发展规划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老方穿着一身管家模样的衣服，走了进来，为他倒上一杯冰镇的……可乐。
    没办法，这大热天的，有什么比一杯冰阔落更加解暑消渴的呢？
    至于咖啡什么的，现在张子凡见到就想吐。
    “院长大人，这是这次学校招生的报名情况。”老方递上了一份单薄的表格。
    想不单薄也不容易，浩然医高专招生名额只有100人。
    就算这么少的人数，张子凡还都担心招不满。
    打开投档表，张子凡就知道自己没有瞎担心。
    果然，原本100人的招生计划，投档的只有107人。
    不要以为有107人投档，这就说明能完成招生计划。
    张子凡之前已经向招生办咨询过了。
    按照往年的经验，像浩然医高专这样的民办大专，很多情况下都是被学生拿来凑数的。
    不少人虽然被投档过来，但很快就会后悔。
    在预录取之前就主动打电话来联系，要求退档的学生就会有不少，更别说那些录取了之后不来报道的家伙了。
    这些学生会占据一个名额，但是最后却选择复读。
    当然，这也是个人的自由，但客观上，对于学校方面，以及其他想报考而分数不够的学生不太友好。
    看着招生办发过来的文件，张子凡无奈的摇了摇头。
    “朱振宇这小子真的报了啊！”
    张子凡翻到了一号考生，赫然正是东海省立刻第三名，如今袁强的小跟班，朱振宇。
    但再往下翻，张子凡发现生源质量居然要比自己预想的好。
    超过各省本科分数线的学生居然多达52名！
    想了想，张子凡便猜到了原因。
    作为民办大学，只要符合要求，各省招生名额是可以自主分配的。
    浩然医高专并没有像大部分大学一样，重点照顾本地生源，以及北上广生源。
    张子凡将大部分的招生名额放在了内陆省份，以及类似河北之类比较“惨”的高考大省。
    河北嘛……
    一个全国老百姓都不忍心黑的省份，原因就不能细谈了。
    总之，张子凡给这些省份投放了大部分的名额，也受到了很好的效果。
    或许是因为浩然医院已经小有名气，或许是民营学校中低廉的学费，或许是这个年代比较罕见的“包分配”的招生简章。
    所以就算作为民办大专，费用要比普通大专贵一点，但毕竟要比三本院校便宜，还是有很多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选择降档报考浩然医高专。
    总之浩然医高专在这些省份的招生情况很好，而在东海省、浙省等沿海省份，报考的人就不太踊跃了。
    ……
    在拿到投档名单后的几天里面，张子凡陆陆续续接到了各种电话。
    有些电话是黑中介打来的，开口就是“张校长，我手上有一批生源，你要不要买”，让张子凡吓了一跳，还以为碰上人贩子了。
    有些电话是心力交瘁的学生家长打来的。
    以前大家经常嘲笑英国人，投票脱欧了才去上网搜索“什么是欧盟”。
    但实际生活中，这种迷糊的人还真不少。
    不少考生和家长都报了浩然医高专了，居然对这所学校一无所知。
    更有甚者，还有一个内蒙的考生打电话来问，浩然医高专到底是在二连浩特还是呼和浩特？
    对此张子凡非常无语。
    之前听一个秃子说，有河北的考生报考石河子大学，就是为了留在石家庄，离家近一点。
    看来几十年前过去，一切都没有改变。
    当然，还有不少电话是招生办打过来，或者是家长直接打过来，要求退档的。
    对于这部分考生，张子凡没有像大部分民办大学的老师一样苦苦挽留。
    毕竟张子凡办学主要也不是为了钱，学费定得也不是很高。
    作为民办大专，每学年只有七千左右，属于中下水平。
    这个价位学校还是能赚钱，但利润率也就那么回事。
    就算一个学生赚3000，一百个学生一年也就30万，还没刘建明这货一个礼拜的工作量高。
    他给老板种一口牙，这三十万的利润就回来了，根本用不着剥削穷学生。
    而且张子凡现在手里根本不缺钱，这30万基本还是会以奖学金的形式发还给他们。
    ……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退档、调档，并让负责科研教学的杨副院长组织人员电联学生家长明确情况，最终浩然医学院录取人数为97人，比预期少了3人。
    其中河北省12人，东海省10人，赣省9人，滇省9人，徽省7人，吉省7，川省7人，豫省6人，浙省6人，粤省5人，桂省5人，湘省3人，陕省3人，黑省2人，内蒙1人，甘省1人，辽省1人，帝都1人，荆省1人，胡省1人。
    从人员构成上来看，除了少数省份自治区，浩然医高专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学生。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九月的脚步终于还是到来了。
    一辆从祖国北方驶来的普速旅客列车，缓缓停靠在s市火车西站。
    刘小亮、管如潮、张超三人，跟随着拥挤下车的人流，扛着大袋小袋的行礼走下火车。
    一下车，他们就将行礼放在一旁，用力揉起了大腿。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票，就算是年轻力壮的三人，也都感觉浑身散了架一样。
    尤其是从内蒙上车的张超，更是用力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大哥，这就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地方吗？这天堂也太热了吧？”
    刘小亮用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一直以来对于江南的美好向往，被37度的高温瞬间融解。
    管如潮摇摇头，道：“我听说南京是个大烤炉，没想到s市也一样，希望学校能安空调吧……”
    听到这话，刘小亮和张超神情复杂。
    他们既希望能有空调，又有些担心电费。
    除了管如潮来自帝都，家庭条件优越，他们两人家庭条件都不好。
    他们原本都是能念三本的，但是三本的学费实在太高了。
    随便念一个专科又觉得不甘心。
    这才千挑万选，选择了一家位于东部发达城市，同时还能分配工作的民办专科学校。
    但老实说，这年头民办学校的雷实在太多了。
    直到现在，两人还是十分忐忑，一种前途未卜的迷茫感始终萦绕在心头。
    相比较之下，三人中的老二管如潮，就没有这种迷茫。
    他只是觉得江南出美女，打算来这边混张文凭，然后去老爸安排的单位上班。
    说起来，按照正常情况，管如潮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硬座来s市的。
    按照他的条件，飞机、高铁、卧铺，都是可以选择的交通工具。
    之所以选择硬座，源自于他那令人哭笑不得的执著。
    得益于互联网的发达，如今大学新生在入学前早就通过贴吧、论坛之类的渠道找到组织了。
    管如潮就是百度“浩然医高专”吧的吧主。
    这倒不是什么官方委任，是他自己抢占先机得来的。
    通过这个贴吧平台，不少浩然医高专的录取生都彼此取得了联系。
    其中管如潮最聊得来的，就是来自内蒙的张超，以及来自沧州的刘小亮。
    好巧不巧的，管如潮发现他们三人的姓氏恰好是“刘、关、张”三个。
    当然，管与关只是谐音，但管如潮坚持认为，自己祖上就是关改姓过来的。
    总之，他们三个一见如故，约定一起坐火车来s市。
    为此，管如潮也阻止了想要陪同的父母，坐上了普速列车的硬座。
    “兄弟们，喝水！”
    管如潮从售货机上买了三瓶脉动，递给了两人，“这鬼地方太热了，咱们赶紧找人吧，学校招生老师不是说会有人接吗？”
    “应该是大巴车吧？咱们先出站看看，如果真有，这学校看来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刘小亮将管如潮递过来的脉动收了起来，然后伸手想要帮他拿行李。
    “我自己来就行！”管如潮摇摇头道，“哪有让大哥拿行李的道理！”
    他正要去拿行李，忽然觉得一阵凉爽。
    只见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过来。
    “同学，你们是浩然医高专的学生吧？”
    管如潮等人抬起头，两个铁塔壮汉手里拿着一张类似通缉令的画像，仔细地比对着三人的样貌。
    “呃……是的……”刘小亮答道。
    “那就好，跟我们走吧！”
    说着，那两个铁塔壮汉如同拎小鸡崽子一样，将三人的行礼提在手上，朝着车站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章 住宿、伙食、开学典礼

    坐在凉爽的空调大巴车里，管如潮有点担心的拉了拉刘小亮的衣角。
    “老大，你说这能是咱们学校的校车吗？车子好像是租来的吧？我看外面写着‘远航日化’。
    还有刚才接我们那两个肌肉男，一看就是很能打的那种。
    这种人不是应该给社会大哥看场子的吗？与学校有什么关系？”
    在管如潮的印象里，他只在高中毕业和女神去三里屯玩耍那次，才见过这么剽悍的家伙，就是帮人看场子的精英马仔。
    那次管如潮花光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就摸到了两下小手，换了一次宿醉。
    万幸的是，醒来的时候，屁股还是完好的。
    听到他的疑惑，刘小亮也摇了摇头，道：
    “我刚才和招生老师确认过了，没问题的。
    老二，说句实话，咱念的是大专，又是位于市区的民办大专，对于住宿条件啊、校区大小、教学水平啊，就不要有太多奢求了。
    只要学校管理正规，能发文凭，像承诺的那样安排工作就很让人满意了。
    至于说校车那种东西，肯定不能指望的。
    估计是临时找人借来的车子。
    但你看这大巴还是挺新的，又宽敞，冷气又足！”
    8月底的s市，有空调就是这么强横，一下子就收买到了口碑。
    这辆大巴车确实不是张子凡自己的。
    浩然医疗名下只有一个救护车车队、一辆商务轿车。
    大巴车这种东西，看着不起眼，但想要质量好，也是一台ct的钱。
    浩然医高专的生活区、教学区、实习区，都是挨在一起的，看上去似乎没有校车的需求。
    不过浩然医疗那么多职工，如果能弄一辆班车，对于集体活动还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车辆这种东西事关安全，张子凡还是更信任系统出品。
    目前张子凡资金有余，建造点数不足，兑换班车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
    所以张子凡只能先问聂老爷子借了一部车。
    老爷子是打算重新喷个漆送给浩然医疗的，张子凡没让他费这个事，谢绝了好意。
    ……
    三名新生在车子里等了没有多久，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学生被接上车。
    大家虽然有男有女，来自祖国各地，不过因为都是年轻人的关系，很快就相互熟络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个比刚才那两个大汉还粗壮高大了一圈的汉子，拎着两个学生的行礼上了车。
    将行礼放好，那大汉说道：“同学们，大家坐好，系上安全带，准备开车了。”
    张超瞪大了眼睛，用手用力揉了揉。
    作为一个内蒙人，张超很喜欢看搏击类的比赛。
    最近一年中，国内格斗界中最璀璨的一名新星就是李景旺了。
    由于之前都在复习高考，张超只在考试后恶补了许多李景旺的比赛。
    虽然看的是录像，但他还是被后者那凶猛无畏、以伤换伤的打法所吸引。
    这样一位猛男，绝对是张超的偶像。
    但没想到今天，他发现居然在自己学校的大巴车上见到了这位超级偶像。
    而且他还要给自己开车？
    至于说有没有认错人，张超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的明显有可能和路人搞错，但浩然队长李景旺那一米九五的身高，两百多斤的体重，狂野的面容，爆炸的肌肉……
    这些，是绝对没有路人能够模仿的！
    等等！
    这时候，张超忽然想起来，李景旺的诨号就叫浩然队长，或者保安队长。
    之前张超一直以为这个诨号指的是李景旺打法浩然大气，难道说……
    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想到这个可能，张超一时间陷入了呆滞。
    ……
    浑浑噩噩，车子终于停在了浩然医疗门口，一行人依次下了车。
    张超还没来得及捋清楚，把这件事情告诉两名同伴，周围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哇”声。
    张子凡特意让学生们从医院方向进入，就是让他们看一看自己未来有可能工作的地方，培养期待感。
    如今的浩然医院已经很拿得出手了，两栋十层大楼在这个区域也算是雄伟。
    “同学们，请安静，我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生活导员！”
    这时候，一个矮个女孩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让人奇怪的是，这位自称辅导员的女孩，口音非常奇怪。
    事实证明，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在唐堂佳子孜孜不倦地努力之下，她终于找到了能减轻父亲医疗费的办法。
    那就是加入浩然医疗，成为浩然的职工。
    正好浩然医高专草创，到处都缺人，有着名古屋大学研究生学历的唐堂佳子顺利应聘成功生活导员一职。
    毕竟几个月来一直帮着医院众人打饭倒水，光医生办公室都一天打扫三遍。
    用金灿荣老师的话，日本人伺候人的本事真是一绝，二战后生生伺候得麦克阿瑟都不好意思了。
    当然，唐堂佳子还是很正派的，她以自己的努力证明了价值。
    至少在琐事颇多的生活导员一职上面，她是完全胜任的。
    ……
    学生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导员居然是个日本人，一个个都表现得非常新奇。
    甚至有些学生，还很羡慕地问起了日本的生活。
    唐堂佳子只能无奈的苦笑。
    她最想要的东西，这些孩子却弃之如履。
    摇摇头，唐堂佳子带着众人穿过医疗区，来到了浩然医高专的生活区。
    整洁的宿舍同样让人眼前一亮，可光秃秃的墙壁，让不少学生揪心了起来。
    看到大家东张西望的样子，唐堂佳子想到了张院长的交代。
    她笑着介绍道：“大家请放心，浩然医高专高度重视学生的生活条件，住宿楼配备了中央空调、饮水机等设备……”
    中央空调？！！
    听到辅导员的介绍，学生们全都惊讶不已。
    大学宿舍还有安装中央空调的吗？
    这可是大成本啊！
    看来一年近万的学杂费，真的没有白花。
    但也有一些学生想得更多，不禁有些担忧。
    刘小亮大着胆子问道：“唐堂老师……”
    “叫我唐老师吧，那是我的汉名。”佳子摇头道。
    “嗯，唐老师，请问我们宿舍多少钱一度电啊……”
    刘小亮问出了另外一部分学生关心的问题。
    不要小看小小的水电费，在不少民办学校里，这可是一个大雷。
    一立方米热水七八十元，洗个热水澡就要七块钱，这种事情屡屡被媒体曝光。
    不过刘小亮的担心是多余的。
    唐堂佳子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功课。
    她解释道：“同学们请放心，我们浩然医高专位于s市主城区内，水电无特殊改造……”
    听到辅导员确认是按照普通民用水电收费，评选到卫生文明寝室还有补贴之后，刘小亮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个黑黑瘦瘦的男生从寝室楼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名单和一大串钥匙。
    “这位朱振宇同学是你们的年级级长，日后会和我一起负责对大家的学习生活提供帮助，也会对许多方面打分，事关大家的切身利益。”唐堂佳子再次介绍道。
    “他也是新生吧？凭什么让他当级长？”
    刘小亮没来得及拉住心直口快的管如潮，他问出了大家都有些费解的问题。
    “这是张校长的决定，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为……他是高考状元吧……”
    ……
    虽然学习好不一定能够服众，但如果好到东海省第三，s市状元这个地步，绝对没有人会有任何异议。
    这可是降维打击。
    在认识到朱振宇本身隐藏的逗逼属性之前，大家都会以看神仙的表情看着他。
    当然，这个神仙，分数高是一方面。
    但这最多只是文曲星。
    更重要的是，他考了可以在清北随便选专业的分数，却来念一个医高专？
    这要么就是脑子瓦特了，要么就是真神仙。
    众所周知，高考状元怎么可能脑子瓦特呢？
    所以他一定是真神仙！
    从报到第一天开始，朱振宇就有了一个朱大仙的的外号。
    ……
    寝室是四人间的，家具是系统附赠的环保建材，没有任何刺激性气味。
    民办大学的住宿费由于没有政府财政补贴会贵一些，但看到这么好的住宿环境，大家都觉得这钱花的不冤枉。
    其实浩然医高专也不是完全没拿政府的补贴，因为它的土地是阴差阳错下批给浩然医疗的，没有收取土地出让金。
    不过嘛，张子凡毕竟不是搞慈善的，不可能让这些学生全都0成本入学。
    张子凡的最终目的是为浩然医院培养嫡系人才，因此如何调动学生们的学习热情是最重要的。
    毋庸讳言，大专学生的学习能力、学习积极性要低于本科生，更别说985、211等名牌大学的学生了。
    系统提供的图书馆、学习室、教学楼等建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抹平、缩短学生们在学习能力上，与名校生的差距。
    但学习积极性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因此，张子凡宁可多收点费，然后以奖学金的形式，诱导学生们努力学习，形成良好的学习氛围。
    当然了，他也是学生时代过来的，也清楚奖学金制度的缺陷。
    往往会造成头部学生勾心斗角，底部学生事不关己的情况。
    因此，浩然医高专的奖学金将采用全方位覆盖、上不封顶、不限名额的政策。
    同时，张子凡也要求辅导员唐堂佳子、教学主任杨婷婷等人，将学校的就业保障制度讲透。
    虽然学校承诺就业兜底，但能不能进入到一线医疗岗位，这依然取决于个人的努力。
    同样，这些岗位的数量也上不封顶。
    也就是说，只要你认真学习、努力提高自己，就能有收获。
    同学之间是相互促进相互鼓励的战友关系，而不是你死我活的狼性竞争关系。
    从制度上，尽量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
    上午、下午、晚上，一共三批学生依次抵达报道。
    也都是统一由唐堂佳子带领参观医院，然后由朱振宇分配宿舍，讲解宿舍管理规定。
    最终，97名学生，实际报名88人。
    尽管杨婷婷那边一再与考生确认入学意向，但最终还是有多达9人毫无征兆地选择了弃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制度上，并没有对这样考生做出相应惩罚的条规，对于他们来说，违约是0成本的。
    唯一的成本大概就是，复读一年之后，来年肯定是不能再考浩然医高专了。
    但一个大专而已，谁稀罕呢？
    所以他们选择了一边在电话中给出肯定回复，一边联系复读学校。
    一旦复读学校能够落实，他们就将浩然医高专弃之如履了。
    等到杨婷婷再打电话过去，便是“正在通话”中的忙音，或者直接挂断了。
    这样的情况让杨婷婷这个新任的教务主任郁闷了好久。
    不过张子凡却笑着安慰她。
    说什么“今天对我爱理不理，明天让你高攀不起”之类的话，有点太low了。
    不过浩然医疗这么一个蒸蒸日上的大家庭，没有抓住机会融入进来，损失的肯定是他们。
    只有我们将教学质量和学生就业做得更好，才能让他们的损失更大。
    杨婷婷想想，似乎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又干劲满满地工作去了。
    ……
    如果说，浩然医高专的住宿条件优越的话，那么在饮食上，因为学校规模问题，就有一些无法克服的困难了。
    比如说，在97名学生中，有一人为回族。
    张子凡当然不可能为一个人开设清真食堂，只能由她自行解决。
    胖婶和她的团队，尽可能准备了不同口味的菜式，而不全是甜口的苏南菜式。
    但不得不说，祖国实在是太过辽阔。
    当看到五个豫省同学把所有的馒头全部一顿包圆的时候，胖婶知道，自己又该向张院长提出，再招聘一位面点大师傅了。
    ……
    虽然在饮食上有一些不适应，但这不是不能克服的。
    在26度凉爽的空调里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也就是9月1日，新生们在唐堂佳子的哨子声下，六点三十分统一起了床。
    今天是浩然医高专正式开学的日子，将会有张院长亲自主持的，非常容重的开学典礼。
    与此同时，一些规矩，也从今天，以及接下来的军训中，开始立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这房子不住人可惜了

    浩然医高专面积不大，只有八十四亩。
    这点面积，对于一些顶尖的高中来说都不算大，放在大专院校里面，的确算是袖珍了。
    不过考虑到目前在校学生一共也就不到100人，未来算上5届本科、3届硕士研究生、4到5届博士研究生，人数也很难超过一千人。
    所以这八十四亩的校园面积按人均来算还是很宽裕的。
    尤其是，对标国内最顶尖的医学学府，北京协和医学院的话，浩然医高专的面积相当可以了。
    协和医学院在校学生一共有4000多人，校园面积仅半个足球场大小。
    正是由于学校面积过小，导致基础教学容量有限。
    所以协和的学生当中80%都是对接到各个附属医院的研究生。
    而本科生，协和每年同样只招100人左右。
    张子凡的同学里，不少就去协和念了博士。
    医学博士都是四年起步的，稍微有些纰漏，就延期到五年、六年了。
    所以算算时间，不出意外，他们也恰好要毕业了。
    想到这里，张子凡不经感慨，虽然蛰伏深造了四五年时间，将生命中最宝贵的青春交给了实验室和数不清的夜班。
    但如今，苦尽甘来，读博的同学们一个个潜龙升腾，必然一番冲天。
    再回望自己这些年，蹉跎岁月，只有眼前的苟且，不知诗与远方，这样的生活……
    实在太爽了！
    7点15分，被闹钟惊醒，张子凡迷迷糊糊地起了床。
    枕边伊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为了完善第一学期的教学计划，昨晚杨老师留在张校长家加班到了深夜，谱写了一曲教育工作者的赞歌。
    “师兄你醒啦，尝尝我做的豆花面和凉粉，虽然不如胖婶的手艺，但偶尔尝个鲜呗！”
    杨婷婷穿着宽大的男友风白体恤，出现在了卧室门口，光着小腿和脚丫，腰间系着围裙。
    或许是昨晚唱赞歌有些太过投入了，所以一大清早，她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你这嗓子，一会儿还能讲话吗？”张子凡一边穿衣服，一边坏笑着问道。
    “那张大校长你就多讲两句呗！”杨婷婷白了他一眼。
    洗漱完毕之后，张子凡清醒了不少。
    坐在餐桌前，几盘精致的特色早点让人食指大动。
    杨婷婷的厨艺一贯是不错的，一度也层承包了张子凡的胃。
    不过毕竟是很有追求的事业女性，不是养在屋子里的金丝雀。
    随着工作越来越多，杨婷婷也只能放弃了每日下厨的习惯，和张子凡一起吃在医院餐厅。
    但偶尔露两手，做几个成都小菜，看着心爱的男人，一边辣得流汗，一边吃得满嘴油光，她依然能够收获满满的幸福感。
    ……
    吃完早点，张子凡与杨婷婷一起出门前往浩然医院。
    “校长大人，专家们都已经派人去对接了，不过路上稍微有些堵车。”
    一到办公室，老方就上前汇报开学典礼的准备情况。
    由于学生人数比较少，张子凡将开学典礼安排在【中级小剧场】里举行。
    作为一个中级建筑，这座小剧场，或者叫多功能活动中心，是张子凡很早就开箱开到的图纸，之前也让施工队一并建造了出来。
    这个小剧场建筑面积为1800平方米。
    观众厅座位数：651座，
    其中池座343座，楼座308座。
    从规模上来说，虽然比不过z大那个近3000平方的小剧场，但对于大部分中等规模的学校来说，已然是相当宏大了。
    等过几年，各个年级的学生多了，用它来举办全校活动倒还不错。
    但如今满打满算88个学生，放在里头实在太空空荡荡了。
    恰好不少张子凡的老朋友，也或受邀，或不请自来捧场。
    与此同时实验室有些新成果也差不多要公布。
    所以张子凡打算，索性借着这次机会，将浩然医高专的第一次开学典礼，同时办成浩然医疗的第一次学术交流会议。
    所以才有了老方安排保安队的小伙子们去接专家的事情。
    说起来，别的学术大佬做东道主的时候，都是派自己的学生，尤其是女同学去做接待工作的。
    张子凡手头袁强算是半个学生，其他就没有学生了。
    派几个壮汉去接待各路专家，想来也是极好的，可以体现出浩然医学人卓尔不群的气质……
    ……
    沈校长喝了妻子熬的粥，轻轻叹了口气。
    他老婆一边收拾保温壶，一边埋怨道：“老沈你也真是的，学生报什么志愿管你什么事，何必把自己身体都气垮了。”
    “你懂什么！”
    沈校长自豪地道，“古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有当父亲的看着最优秀的孩子往火坑里跳的？”
    “呸呸呸！”
    他老婆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什么叫火坑啊？浩然医院多好一家医院啊，你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心里就没点数？”
    “这……浩然医院确实还不错，但毕竟只是三级医院，三级医院你懂伐？
    我听从医的朋友讲，所谓的三级医院，其实就是三丙医院，比社区医院好不了多少！”
    “什么三级不三级的，我没你们男人懂，不过我眼睛不瞎，这里可比社区医院强太多了。
    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你也别在瞎琢磨了，杨帆主任可是说了，你的肌酐水平一直控制不下来，就是思想负担太重，精神状态不佳！”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玄乎，我是老肾炎了，自己心里有谱，趁太阳头还不毒，我先出去散个步！”
    说着，老沈同志爬下床，背手走出了住院区。
    他的肾炎确实是老毛病了，之前尝试过许多治疗办法，控制得还算不错。
    没想到上次气急攻心外加中暑之后，肌酐水平又升了上去。
    虽然嘴里说着浩然医院不过如此，但老沈同志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这里的住院环境比他之前常去的六院好太多了，医生护士们说话又好听，老沈同志超喜欢这里的。
    结果，他这一住，就是大半个夏天。
    杨帆的肾内科，在浩然医院当中不算什么强势科室，但在内科系统里面，算是牌面科室了。
    在这位东海省武警总院的退伍老军医的管理之下，肾内科发展的势头仅次于外科五虎，在内科系统中，与杨婷婷的妇儿科并驾齐驱。
    此外，浩然医院特色的新法腹透技术，杨帆已经能够熟练掌握，并且灵活运用了。
    来自川、甘、陕三省数家部队医院的进修医生，来浩然医院进修，张子凡也都很放心的交给了杨帆，这是对于他a级技术水平的肯定。
    由于大家都是军人，至少曾经是军人，这些部队医生的管理与燕山医院的进修生略有不同。
    部队医院地方化，这是前些年时常被人诟病的一点。
    不过如今随着大军改的完成，这一苗头已经被斩断。
    每天早上，部队医生们都会由临时班长组织，进行一些简单的军事操练。
    当然了，医生们的训练强度与作战部队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最多也就是步伐变换和简单体能而已。
    老沈早上遛弯的时候，就常常能看到这些看上去斯斯文文，与普通医生无异的部队医生们在早操，杨帆主任也常常加入其中，梦回吹角连营。
    不过从一周前开始，老沈就惊讶的发现，军医们的训练强度明显增强了。
    今天，老沈遛弯来到职工宿舍附近，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
    包括杨帆在内，所有的部队医生都已经练得汗流浃背。
    有几个略有啤酒肚的医生，已经气喘如牛，眼镜片都被汗水弄花了，但他们依然在咬牙坚持。
    “同志们加把劲，首长给咱们的任务，一定要出色完成！”
    “班长你放心，我们可不会在那群小崽子面前给火箭军丢人的！”
    “嘿，就你们四军大军事素质过硬吗？我们陆军也不会落后的！”
    “对，还有咱们武警！”
    ……
    看着干劲满满的军医们，老沈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请问你是沈国军先生吗？”
    就在老沈准备上前和杨帆主任打招呼的时候，忽然一个小护士拿着名册跑了过来。
    老沈愣了愣，“是我，不过我可不是偷跑出来的，我的病情是可以多散步的，这点杨帆主任可以给我作证！”
    “我不是来查岗的。”
    小护士笑着摇了摇头，道，“根据资料，您在我院住院时间较长，全身基础情况较好，所以医务科让我来邀请您作为病友代表，参加上午举办的浩然医高专开学典礼，您是否参加呢？”
    “不去，等等……”
    听到浩然医高专这五个字，沈院长的脑袋就开始自动疼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所学校虽然在大专里面可能不算差。
    但他们利用未成年人，或者刚刚成年的人少年，心智尚不成熟，使用花言巧语和一些空头支票招生，行为是很恶劣的。
    新生还没报到之前，老沈就溜达到医高专里去看过了。
    第一个印象就是小。
    从感官上看，可能还没有十四中大，作为一所大学，实在是太可悲了。
    其次就是住宿条件差。
    老沈注意到，虽然新建的学生宿舍外观还算漂亮，但根本没有安装空调。
    估计是要求学生入住后，自行安装空调，学校好省去一大笔开支。
    作为一所收费较高的民办大专，这种行为说是对学生敲骨吸髓也不为过。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老沈同志还注意到，这所医高专的师资力量极差。
    他在学校网站上随便搜了几个任课老师的信息，都只是主治，甚至住院医师而已。
    当然，老沈也知道浩然有不错的医生，甚至有眼科孔祥教授那样的名医。
    但眼科毕竟只是一个小学科，仅仅孔祥一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总之，经过实地考察，老沈认为浩然医高专最多最多，只是一所及格线上的民办大专。
    而他们所谓的“包分配”政策，也是老麻雀已经见得多了。
    先不说这种空头支票能否兑现，就算能兑现，其中的可操作空间也太大了。
    让沈校长费解的是，明明浩然医院不是这样的啊？
    浩然医院的水平不说顶尖吧，管理这块还是很好、很规范的。
    为什么同属浩然医疗集团的浩然医高专就会搞虚假宣传，坑害学生呢？
    作为一名高中校长，老沈同志决定深入实地探查一下。
    倒不是他正义感爆棚，要去搞什么揭露举报之类的。
    至少，老沈打算在自己十四中这一亩三分地里，一定要拿浩然医高专作为反面典型，告诫孩子们要擦亮眼睛，不要像朱振宇那样，白瞎了自己考来的高分。
    想到这里，沈校长点了点，按照护士的指导，在表格上进行了等级，同时拿到了一块挂在脖子上的参会证。
    “搞得还挺正式！”
    老沈摇摇头，举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距离开会的八点钟还差半个小时。
    老沈想了想，左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朝着浩然医高专的小剧场走去。
    “这么小个学校，搞那么好的小剧场，真不知道他们校长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老沈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穿过马路，来到了浩然医疗二期工程。
    浩然医高专便是二期工程的东边2/3区域。
    不过在到达医高专教学区之前，人们第一眼能看到的，是一栋非常华丽的白色建筑，在太阳下流光奕奕。
    建筑的外立面是古朴的汉白玉，上面雕刻着生动形象的人物花鸟。
    多是一些灵龟仙鹤、苍松翠柏。
    也有一面墙上，依次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二十四孝图。
    如果用无人机从空中俯瞰的话，还能发现，这个洁白的建筑，看上去像极了一枚天圆地方的铜钱。
    或者不能说是铜钱，白色的孔方兄，那自然是纸钱了。
    这不是老沈第一次看到这栋建筑，不过每次见到它，老沈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是很精美的建筑，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总有些让人觉得背脊发冷。
    而且这么漂亮的房子，却大门紧闭，还被人上了锁，看上去一副闲置多时的样子。
    “真是浪费啊！”
    老沈再次摇摇头，不禁想到了那堪称魔幻的天下第一水司楼。
    眼前这栋通体用汉白玉，也就是白色大理石打造而成的美丽建筑，就在这里蒙尘。
    与其这样，还不如拿来招待外宾呢！
    老沈可是亲眼看到，住院部好些老外都挤在四人病房里头动弹不得。
    据说他们是为了节约一点床位费才这么做的。
    这让人很费解。
    老沈就想不明白了。
    这年头老外都混得这么惨了？
    双人病房120一天，三人病房50一天。
    这点钱很贵吗？
    为啥都要挤四人病房呢？
    不是说外国人都很注重隐私，注重私人空间吗？
    完全看不出来啊！
    那些洋鬼子人高马大的，多挤得慌。
    还是这栋建筑好啊！
    宽敞。
    透亮。
    带着一丝丝可惜，老沈抬脚朝前走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愧是老专家啊！

    以散步的速度，沈校长来到了浩然医高专的小剧场门口。
    这时候，学生们已经全部入场了，留在门口的只有一个五大三粗的保安。
    放在从前，面对这种胸肌比脑仁还大只的后生仔，沈校长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毕竟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嘛。
    不过如今，沈校长已经知道，浩然医院的兄贵保安们，都是一群非常和善的人。
    除了有一次对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招呼试图诈骗老太太救命钱的医托外，老沈都愿意称呼他们为温柔的巨人。
    和保安打了个招呼，出示过参会证明之后，沈校长走进了小剧场。
    还没入座，一个年轻人的指挥声就传入了老沈的耳朵。
    这个声音老沈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曾经的爱徒朱振宇的声音。
    他作为年级长，是新一届临床、口腔、预防、基础、影像、护理，六个班级学生中当然不让的带头大哥，维持着会场秩序。
    暑期一系列的实践工作，让朱振宇在社交管理方面有了一定的成长，这让他在现在处理起本年级的学生工作，也游刃有余。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高考状元的光环，在这群分数普遍在本科线上下的学生当中实在太过耀眼，方便了同学们的管理。
    这一点其实和张子凡的招生政策也有关系。
    面对成绩极好的顶尖学生，在尚不熟悉的时候，成绩较差的学生一般有两种态度。
    一种是敬佩为主，一种是不屑为主。
    对有些相信读书无用论，甚至以捉弄优等生为乐的学生来说，成绩越好，越是书呆子，越是不屑的小辣鸡。
    在浩然医高专里，这样的学生非常少。
    来自于高考压力极大的省份的考生们，对于学习猛男的敬佩之情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说句实话，本科线也不是这么好考的。
    北上津的孩子，如果高考成绩在本科线附近徘徊，确实勉强算是上进心不足的学生。
    但对于有些省份的孩子，考到本科线已经是他们十多年来拼上性命努力苦读的成果了。
    如果能投个“好胎”，他们说不定也是重点大学的上榜生也说不定。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一批学生的综合素质，比如音乐、绘画、口语之类的才能比起一线城市的孩子，肯定相对不足，但学习的热情，其实没有那么差。
    在朱振宇的指挥下，他们主动服从管理，很快就井然有序地依次落座了。
    看着昔日爱徒英姿勃发的身影，老沈又是欣慰，又是遗憾。
    欣慰的是，比起之前因为家境原因性格略显内向的性子，朱振宇进步了很多。
    遗憾的是，这么优秀的孩子却困顿于这样一所末流的学校。
    考入清华、出国深造、高薪留在硅谷或者华尔街，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啊！
    唰！
    就在老沈同志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剧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同时四周的扬声器中响起了一个略带本地口音的声音。
    作为浩然医院的常务副院长，也是浩然医疗的顶级元老之一，刘建明虽然平日里存在感较低，却在医院的日常管理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刘建明协助张子凡完成的，都是一些日常而琐碎的事情，不像袁强那样鞍前马后、冲锋陷阵，也不像孔祥那样盛名远播、开宗立派。
    但他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一次浩然医疗第一次组织大型学术交流会议，张子凡钦定的大会主持人就是刘建明。
    在他的敦促下，还未入座的宾客，包括老沈，都连忙寻找座位坐下。
    由于光线的问题，老沈随意地找了一个较近的位置。
    一入座，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一股说不清的体味就冲入他的鼻腔，令他皱起眉头。
    老沈眯起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在自己身边坐着的居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印度人。
    “你好！”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沈的目光，这个印度人转过头来，非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句中文。
    “你好！”
    老沈连忙也回了一句。
    他注意到，这个印度人穿着体面，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胡子也刮得整整齐齐。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上流。
    而且在他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印度小姑娘，似乎是他的女儿。
    小姑娘没有一般印度女性的拘谨，正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
    似乎是中文水平有限，又或者是现在的气氛不适合闲聊，这对印度父女并没有与老沈聊太多。
    这让当了一辈子英语老师，一遇到外国人就跃跃欲试，想讲上几句的老沈颇感郁闷。
    这时候，老沈看到，几个年轻人依次坐在了主席台上。
    这些人年轻的有些过分，尤其是被众星拱月的那个高个青年，如果有人告诉自己，他是大学在校生，老沈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就是这个人，管理着这所三级医院，完成过好几项据说很了不起的手术。
    这些信息都是老沈从医院的宣传橱窗里看到的。
    老沈觉得，哪怕这些宣传里面有些水分，也依然非常了不起了。
    至于在这位张院长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主持大会的副院长，同样非常年轻。
    另外一个则是颇有传奇色彩的孔祥教授了。
    再外侧，一个是同样年轻的，主管外科系统的副院长，另外是一个娃娃脸的女生，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
    看名牌，她也是浩然医院的副院长，同时还是浩然医高专的教务处主任。
    老沈想了想自己学校教务处那个腰围一米八的老妹儿拍着桌子和自己顶牛时的泼辣模样……
    大家都是教务处主任主任，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共9人位的主席台，一下子坐下了5人。
    老沈注意到，这五名浩然医疗的高级干部，并没有依次间隔，从而正好用完全部主席台的长度，而是聚拢在中央比邻而坐，把两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这说明，待会儿还有人会上台。
    这让老沈有些奇怪。
    该不是护士长、司务长之类的人，也要上去充数吧？
    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浮夸官僚了？
    小小年纪，官样倒是摆得很足！
    老沈摇了摇头，为张子凡居然和自己开校会做一样的事情而感到悲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由一名肌肉兄贵护送着走上来了一位老者。
    老沈眯眼看了看，虽然不认识这个老头，但这发量、这形象，一看就是一位真正的专家。
    事实也如老沈预料的那样，张子凡见到老者上台，起身亲自将他接入正席。
    很快，有两个小护士上前斟上茶水，并摆出了名牌“姚士华”。
    同时，背景板上也开始出现相应的介绍。
    “姚士华，我国著名颌面外科专家，前华西医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姚士华教授长期致力于……”
    看着这位老专家的背景介绍，老沈点点头。
    看来浩然医疗还是挺有料的嘛，居然能请到这个级别的专家。
    难怪那位年轻的张院长要亲自起身迎接。
    有这位专家在，这个会议的层次一下子上去了。
    有他背书，看来浩然医高专也不至于太水吧……
    老沈甚至进一步想到，不知道朱振宇能不能搭上这位老专家的线，到时候考研究生考去华西？
    华西医学院虽然不如北医、协和那么有名。
    但作为高中校长，老沈知道那是一家很不错的老牌医学院。
    只是，原本按照朱振宇的高考分数，砍掉三十分钟都可以直接报考华西的本硕博八年连读班。
    八年读完直接就是博士。
    而如今，被这个什么狗屁医高专坑了一道，想要去华西可就得曲线救国了。
    不考虑专升本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的状元爱徒要专升本，老沈觉得自己的血压又有点高了，连忙略过了这种假设。
    不考虑专升本的事情，专科毕业生，需要工作两年之后，并且取得同等学历，才能报考研究生。
    然后3年研究生，4年博士生……
    里外里，原本8年能走完的路，需要用12年来曲折前行。
    而且即便这样，如今的用人单位都讲究第一学历。
    就算是华西的博士，医院一看第一学历是一个医高专的话……
    老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老沈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同样由兄贵二号带上了台。
    这一次，老沈注意到，那位年轻的张子凡院长只是站了起来，没有挪动脚步。
    张子凡挥了挥手，与那中年人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动作间，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恭敬，反而像是老朋友打招呼。
    那中年学者也没有什么不满，同样如老友见面一样回礼。
    反倒是之前被张子凡迎接入座的华西老专家，却连忙站了起来。
    又是上前握手，又是执意让座。
    好似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
    “不愧是老专家啊，这胸襟！这气度！”
    老沈同志忍不住轻声感叹，“相比较而言，那个年轻的张院长，看人下菜，对待教授级的老专家热烈相迎，对待人家普通的中年学者，就如此冷谈……
    哎，小小年纪却如此市侩，他又如何能给一个教书育人的学校掌舵护航呢？”
    这时候，除了左手边坐着的印度人，老沈同志右手边也坐下了一个中年人。
    老沈一番感慨，引得那中年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弟何故发笑？”
    老沈皱眉问道。
    自己好歹穿着病号服呢，这人怎么能嘲笑自己，太坏了！
    那中年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能被安排到这边参会，显然不是什么重症患者，但万一正好是心梗、脑梗患者，被自己怼出人命，这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连忙摇头道：“老哥，我可不是笑话你……那个，我是魔都第九人民医院的……嗯，交流人员，好不容易问朋友要来这个参会资格的，咱们先听报告，先听报告哈！”
    魔都第九人民医院？！！
    老沈倒是不知道，魔都第九人民医院是全国最好的整形、耳鼻喉、头颈外科医院。
    但以朴素的常识判断，魔都、第x人民医院这两个词组排列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医院绝对是一个非常牛叉的大医院。
    这样一个大医院的高年资医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从魔都赶来s市，只为一个医高专的开幕式外加一个三丙医院的学术报告？
    这是撑着的，还是闲的？
    老沈肚子里有一万个小问号。
    但这位中年医师已经转过头去，同样一副谢绝聊天的样子。
    两头都这么高冷，这让老沈颇为郁闷。
    ……
    其实这个中年人是魔都第九人民医院的校长助理，这次潜伏进浩然医院的学术报告会，就是打算探探浩然医疗最近研究方向的底。
    毕竟之前九院可是因为“知识库过于陈旧”而被张子凡几次三番当众打脸的。
    而与老沈这种外行人的后知后觉不同，九院的领导在仔细研究过张子凡的履历之后，惊出一身冷汗。
    这家伙很可能会是继屠呦呦女士之后，国内第二个拿诺贝尔医学奖的啊！
    中国老百姓对于诺奖这类世界级奖项可是相当关切热衷的。
    当初屠呦呦得奖，媒体就一拥而上、争相报道。
    之前打压过屠女士的一些官僚学阀无不被人口诛笔伐，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万一张子凡真的获奖，那么魔都九院岂不是……
    于是，他们未雨绸缪，派遣了卧底……
    ……
    老沈同志当然不知道身边这名中年医生担负的重要使命，谁能想到这位肥头大耳、面带福相的家伙，会是一个余则成呢？
    老沈自讨没趣之后，只好继续看着主席台上发生的事情。
    只见还是那两个护士，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放置名牌的放置名牌。
    背后的显示屏上也开始展示这名中年学者的履历了。
    “王斌，我国著名神经外科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全国神经。曾任北京燕山医院副院长、博士生导师。现任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管理局局长……”

 感谢一些朋友的打赏

之前一直没有感谢打赏，非常抱歉。
    在这里要感谢一下一直支持一弦一柱，或者是烧卖的朋友们，（偷笑.jpg）
    比如说jojo大佬的支持，比如说地神帝，一起大白鲨么，等朋友的打赏。
    因为目前的能力只能完成每日四千多字（相当于两更）的更新，所以一直不敢求打赏，也没有在文尾感谢过打赏的朋友。
    不过想了想，还是应该郑重的感谢一下大家。
    多谢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大术大仁

    抛却其他医学方面高大上的名头不谈，当看到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管理局局长这一头衔时，老沈就不淡定了。
    老沈作为十四中的校长，套改之前行政级别是处局级。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讲，老沈同志自称局长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局长和局长也是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他那个处局和人家中央部委的部局级完全不是一回事，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而且卫健委就是所谓的卫生部。
    医政管理局一听就是部里的强力部门，直接管理各级医疗机构。
    老沈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搞个什么学术会议，会有教育部的规划司、综改司之类部门的领导参会。
    更别说，自己与他熟络得如同忘年好友一般了。
    这时候，老沈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位老教授对这位中年人如此恭敬了。
    就算不看行政职务，单论学术水平，后者也更在前者之上啊！
    中科院院士，英国医学会外籍院士，这是什么意思，老沈还是明白的。
    只是，这位专家也太低调了。
    英国医学会外籍院士这么大一个名头居然列在了最后面，要不是自己眼尖，根本看不到啊。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变化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老沈的嘴巴再也没有合上过。
    美国ucla分校医学院国际交流部部长特鲁多，英国医学会终身教授莱恩·安德森……
    在王斌之后，居然又有两位西方专家被壮汉架了上来。
    对于特鲁多，张子凡同样打了个招呼，至于老安德森，就连屁股都没有抬起来。
    老沈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几乎都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校方找来的托了。
    这时候，老沈看到，一个高挑的倩影走过。
    这正是被张子凡抓了壮丁的柳小南。
    除了很有摄影摄像天赋的麻醉科医生苏飞翔，柳小南也是一位摄影爱好者。
    为了记录野外昆虫和花鸟的数据，除了笔记绘图之外，摄影也是必须精通的技艺。
    此时，她正拿着单反相机，寻找合适的拍摄角度。
    “小南同学……”
    老沈对柳小南有些气恼，此时也早就放在了一边，他连忙向她询问情况。
    小南不以为意的告诉沈校长，台上那几个老家伙，一多半都是有求于张大哥的。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有来蹭饭、白嫖的嫌疑。
    比如说王斌，他虽然对浩然医院多有照顾，但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与张子凡进一步深入脑功能研究的合作。
    ucla的特鲁多，则希望能够每年再增加几个专项通道的名额。
    价钱倒是其次，关键是数量，每季度1至2例手术的配额，实在太小了。
    如果能搞到更多名额，特鲁多就能愈发巩固自己在医学院的地位。
    去年帮校董儿子联系到一台手术，已经让他尝到了甜头。
    至于说老安德森，这货就比较迷了。
    按理来说，他的儿子与张子凡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时至今日，小安德森也没有向《浩然内刊》编辑部做出过任何正式的道歉。
    不过老安德森却低调的频繁来华，在浩然医院比较薄弱的心血管内科方面，提供了许多帮助。
    看在他会诊疑难病例不收一分钱会诊费的面子上，张子凡也在浩然医高专里给他留了一个客座教授的位置。
    当然，这么详细的情况柳小南是没办法简短地解释清楚的。
    不过经过她大致的介绍，老沈还是明白了，这几个还真都是超级大佬。
    张子凡对最老那位专家恭敬有佳，根本不是因为后者的学术地位。
    纯粹是因为这位老专家曾经对张子凡有提携之恩罢了。
    柳小南抱歉了一声，拿着单反相机继续忙碌去了。
    老沈神色复杂的坐回了位置。
    不过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一双热切的目光聚焦了。
    之前对他爱理不理，十分高冷的那个印度人，一下子变了一副面孔。
    “您是十四中的校长？我在加利福尼亚就听说过贵高中了，这是一所世界闻名、亚洲一流的精英学校，我个人一直非常向往……”
    世界闻名？
    亚洲一******英学校？
    此时，老沈的表情只能用一张图来形容。
    那就是，
    黑人？？？.jpg
    而之前还是精英模样的印度人，也一下子恢复了本性，摇头晃脑地讲述着自己是多么叹服于十四中的办学理念。
    期间，他还热情地递过了名片。
    “罗素·胡安，虽然是一个西班牙名字，但我是美国圣地亚哥最著名的外科医生，也是加利福尼亚亚裔联合会的副会长！”
    罗素医生，就是聂老爷子弟弟在美国做手术时，原本的主刀医生。
    由于那次特殊的经历，他与特鲁多和罗伯特搭上了线，获得了去ucla进修的机会。
    经过十个月的进修，如今的罗素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社区医院的小医生了。
    现在他跳槽到了圣地亚哥最吸金的私人门诊做主刀医生。
    而此时，这位在北美极其成功的印度精英，却像极了为了省下一点嫁妆钱，而极力向外乡人推销女儿的印度老农。
    （ps：印度妇女地位极低，出嫁时娘家必须要准备一大份嫁妆，以确保女儿嫁入夫家后不会受到虐待。
    如果嫁妆金额过少，丈夫殴打甚至将自己的妻子虐待至死，在印度也不算是什么新闻，而且符合传统礼法。
    当然，近年来，在孟买等大城市中，这样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变。）
    ……
    搞了好半天，老沈终于明白了这个印度人在搞什么名堂。
    他居然在走后门，想要贿赂自己。
    原因是，他想让他的女儿插班就读十四中，以便日后能顺利考入张子凡教授的大学。
    ……
    老沈浑浑噩噩的收下了名片。
    名片上是他最熟悉的，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英文。
    但这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明明这些单词都认识，可凑在一块儿了……
    怎么就完全看不懂了呢！
    s是虽然不是魔都、羊城那种外国人极多的城市，但人数也不算少。
    个别外国孩子在当地念高中，也是有的。
    只不过，十四中既不是重点高中，也不是国际学校，更没有什么双语教学。
    《中小学接受外国学生管理暂行办法》这部法规，老沈同志可是几十年都没有用到过。
    ……
    就在老沈琢磨自己学校怎么就享誉国际了的时候，身边的阿三兄却忽然腾地站了起来。
    “安东尼·福奇？”
    不仅仅是他，就连老沈另外一边坐着的九院大夫，居然也失声惊呼着，站了起来。
    老沈左右看了看，知道肯定又是主席台上整的幺蛾子，连忙也站了起来朝上面看去。
    只见这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矮小精干的外国人。
    这一回，张子凡终于再次挪了几步，与这个“安东尼·福奇”握手。
    老沈如今已经学乖了，绝对不去瞎猜这个家伙的学术地位了。
    张子凡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学术地位而改变态度。
    然而，老沈又猜错了。
    张子凡如此尊敬福奇博士，就是因为他在学术造诣，尤其是传染病防治上的杰出成就。
    福奇的到场，无疑让在场认识他的人全都惊讶不已。
    主席台上的几人更是如坐针毡。
    与那些狂妄自大的美国佬不同，福奇博士是一个非常内敛低调的人。
    面对其他几位客座教授的极力谦让，他竭力谢绝。
    不过让特鲁多他们坐在福奇博士前面，这简直是把他们放在火上烤，众人的态度也异常坚决。
    最终，福奇博士与王斌教授一左一右，坐在了校方领导的边上。
    而可怜的老安德森，则只能由工作人员临时搬来桌椅，加在了最边上。
    至此，五名校领导，五名客座教授已经全部到齐。
    刘建明宣布，大会的第一环节，浩然医高专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
    要说受到的震撼，其实还是与会的专业人士更大。
    浩然医高专的新生们根本不认识什么安东尼·福奇。
    而且身为00后，对于老外也没有太多的崇拜感。
    只不过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简介骇人的专家到场，作为浩然医高专的学生，还是心有荣焉的。
    作为一个高等学府，开学典礼一开始，除了介绍校领导以外，自然就是奏乐部分了。
    稍有底蕴的学校，除了奏国歌之外，还会演奏校歌。
    众所周知，浩然医高专脱胎于浩然医疗集团，而浩然医疗集团始立与1994年的新农都菜市场李麻子猪肉铺边上，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
    历经张有财、张子凡两代领导人的英明发展，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和声誉。
    因此校歌这种东西当然得有，也必须得有。
    张子凡写的词，叶诗怡做的曲，火箭军文工团老师做的最终修改，之后花钱请东海省交响乐团与民乐团录的音。
    叶诗怡一年来做了非常多的原创音乐，口碑相当炸裂。
    以她的曲风来做校歌，当然是缺乏厚重度的。
    但部队文工团中军旅音乐人的修改，融入铁骨铮铮的意境。
    这样，这首曲子既有年轻人的锐气，又有百折不屈的毅力，更能体现浩然人的精神。
    经过昨天的突击培训，新生们跟着曲子勉强能哼。
    一曲曲毕，接下来是校长讲话。
    张子凡自然是不会搞什么长篇大论的。
    他提出了八字校训：“求是求实，强健中华”。
    这与医学院常见的，类似于“仁心仁术”之类的校训差别很大。
    对此，张子凡表示，仁当存于心而民于行。
    若无孑然世界之视野，胸怀家国之气度，则手中之术皆为小术，心中之仁皆为小仁。
    只有求是求实，不断追求真理，脚踏实地地追求医学一道的前路，将目光放在为全人类求真知的高度上，才能将小术转变为大术。
    强健中华，是说我辈浩然学子，应当牢记祖国培育，明事理、知进退，在取得成绩时，不能脚下发飘，脱离人民，更不能只为资本炫术而忘记初心。
    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将小仁转变为大仁。
    有大术有大仁，这才是浩然学子的风骨。
    张子凡简短的讲明自己的办学理念之后，便将话题转换到了实际工作中。
    他谈到了大家最关心的就业问题。
    张子凡确认了浩然医高专招生时的，关于保证就业分配的承诺有效。
    同时强调，这不意味着接下来三年，大家可以心安理得地得过且过。
    保证分配不代表宽进宽出。
    如果不能按照要求完成学业，修满学分，学校方面将会严格按照校规校纪，处理相关学生。
    这让台下出现了一阵小小的噪音。
    因为在国内，大学一般都是严进宽出的。
    民办大专更是如此。
    大家几乎默认，报考民办学校，是不可能被退学的。
    除非这个学生严重违反校规校纪。
    如果仅仅只是成绩不好，校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一马。
    因为，如果有辞退学生的“恶名”传出，势必会影响下一年的招生，进而影响学校的财源。
    这是一种双输的结果。
    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才是民办学校的真谛。
    但浩然医高专偏偏要较真，这让学生们始料未及。
    不过还不等他们有反对的声音出现，张子凡立刻抛下了一枚大炸弹，将学生的牢骚不满统统炸碎。
    张子凡直接公布了浩然医院各高位的薪酬、福利待遇。
    对于张子凡来说，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他也从来不搞职工收入保密协定这一套。
    但浩然医高专偏偏要较真，这让学生们始料未及。
    不过还不等他们有反对的声音出现，张子凡立刻抛下了一枚大炸弹，将学生的牢骚不满统统炸碎。
    张子凡直接公布了浩然医院各高位的薪酬、福利待遇。
    对于张子凡来说，这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他也从来不搞职工收入保密协定这一套。
    筒递给了杨婷婷。
    有这位教务处主任来宣布具体的学年规划。
    台下的新生不是那些进入职场之后，被现实大浪无情磨平棱角的职业社畜。
    他们还保留着学生的那份纯真，心中对于理想依然抱有热情。
    因此，即便张子凡画下了超过一所医高专实际的大饼，大部分同学依然听得心潮澎湃。
    筒递给了杨婷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新药与新技术

    大约三个小时之后，老沈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浩然医高专小剧场。
    印度人罗素热情的与他说话，老沈都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机械的一点头，让罗素仿佛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允诺似的，连声道谢。
    等老沈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迟了。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究竟答应了这个阿三什么事情。
    不过要说在散场的人流当中最最魂不守舍的，这可不是老沈。
    他的邻座，来自魔都九院的那位中年医生，更是神色复杂地离去的。
    从其身影上，能够看到三分怆然、三分彷徨，三分惊疑，还有一分欣喜。
    如此复杂的感情，自然不会是源自浩然医高专的开学典礼，也并不完全是来自于五位中外客座教授的讲话。
    的确，无论是王斌院士的讲话，还是安东尼福奇这样的国际大佬的站台，都让参会的学者惊讶不已。
    但毕竟，能受到浩然医疗邀请的医者，本身就是与浩然医疗有过合作交流的人。
    他们对于浩然医疗的实力是有大概的了解的。
    除了突然杀出的福奇大佬，其他几位专家的出现或多或少并没有超出众人的预期。
    真正让参会的医学家，尤其是魔都九院来的卧底感到震撼的，是大会的第三部分内容。
    在这一环节中，孔祥、袁强等人纷纷给出了最新的临床、科研成果。
    要知道，魔都年会过去才四个月时间！
    这帮浩然的医生们都不用下临床上班的吗？
    就算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有新成果面试吧？
    这真是高产似母猪啊！
    而且仔细分析这些研究内容，不难发现，它们的价值也是很足的，且根本没有脱离临床一线。
    比如说孔祥的《利用皮下神经定向诱导后对视网膜修复的探讨》一文。
    这篇发表在即将出版的第五期《浩然内刊》上的论文，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张子凡之前神经元定向诱导分化后治疗脑损伤方法的山寨。
    但可不能小看医学上的山寨。
    虽然都是神经元，可不同的细胞之间，生理性状千差万别，从来就没有一种普世的方法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自从张子凡治愈舒马赫之后，他与他的神奇疗法被全世界的医学工作者所重视。
    研究张子凡的方法，试图对这一方法进行魔改后，运用到其他系统上的学者，一时间如过江之鲫。
    学术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就像是网络小说，但凡某个题材火了，立刻就会有一大批跟风者。
    比如一时间，可以满屏幕的《神豪》，满屏幕的《过分慎重》，满屏幕的《我真不想xxx》。
    跟风无罪，借鉴有理。
    但关键是，真正能够跟风成功，学到精髓，做到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人，其实只有寥寥无几。
    这次对于神经元诱导分化的风潮，同样良莠不齐。
    扪心自问，在场的学者或多或少都听说过有同事、师兄弟，甚至就是他们本人，在做这方面的实验。
    但短短四个月时间，他们大多连实验的第一步，对成熟细胞进行诱导逆分化都没有完成呢。
    结果这时候，浩然医疗的眼科干将跳出来说，自己不但在实验室中已经完美复刻了原实验，甚至已经在临床治疗中进行运用，取得了令人侧目的效果。
    这就好像，大家都准备开始抄，哦不，借鉴某部火文。
    自个儿这儿连大纲都没琢磨明白，开头还被编辑退回三次，结果隔壁那姓孔的居然告诉你说，他已经分强、三江、强推一条龙上架，首订一万八，日销全站前十了。
    这种事你能怎么办？
    除了打碎牙齿咽下去，强颜欢笑表示祝福，回上一句“大佬牛逼，萌新求带”，还能做什么呢？
    这帮参会的，亲浩然的医学工作者，基本上就是这么个状态。
    毕竟自己这边与浩然医疗关系很不错，好好舔一波，回头搞个学科共建什么的，自己可就是本院的学术大拿，学科功臣了。
    相比之下，那位魔都九院的卧底兄，则只是纯粹的郁闷了。
    他琢磨着如何向领导回复。
    如果告诉他，“不是弟兄们不努力，奈何浩然这兔崽子有高达”，不知道行不行……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措辞，今日份的王炸终于出现了，彻底打碎他的一切幻想。
    这个王炸就是，张子凡、柳小南、坎贝尔、李家贤四人，一同登台，做了关于浩然医高专的“校办企业”，浩然生物的系列产品发布即新药三期临床试验的启动仪式。
    在场众人之中，也只有王斌对此有所耳闻了。
    不过他所知道的，只是张子凡手下的昆虫学专家发现了一种新型蛆虫提取物，具有一定的抗菌凝血功能。
    这种药品本身性能是可靠的，再加上王斌亲自出面搞定了它特色新型中成药制剂的审核认定。
    在一系列优待政策的帮助之下，商品名为“浩然抗菌宝”与“浩然血栓通”的药品，在审批上优先级很高，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而且不管合不合理，作为具备特殊价值的中成药，抗菌宝和血栓通按照相关规定，在一至四期临床实验的时间，尤其是一期和四期的要求上有所放松。
    所谓一期实验，即所谓安全性实验。
    目的是测试新药的安全剂量，只需要少数病例参加即可。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少数病例，指的不是病人，而是健康的人。
    在一期实验之前，其实还有相关动物实验已经基本确定了药物的安全性。
    但有些因素在动物身上是找不到的，比如说精神因素，动物很难表达出来，它是兴奋还是沮丧，但是人吃了某种药之后，也可能会焦虑、烦燥、不安，这样那样的因素都是人才能体会到的。
    因此，必须通过一期实验明确药物对人体的各种不良反应，以及代谢率，才能让药物的研究向下进行。
    由于一期实验只需要十几个健康人参与即可，同时对于天然中成药的考察，在时间要求上比化学药物要松一些，因此这项实验很快就进行完毕了。
    二期实验则是有效性实验研究，需要上百例病人参与。
    这个实验要严格按照，随机分组、安慰剂对照、双盲实验这样一个原则来做。
    并不能因为是天然药物就能缩短时间或者放水。
    好在无论是抗菌药物还是抗凝药物，效果都是比较明确的。
    不像是降压药、抗癌药，那样需要多维度、多指征、长疗程的验证。
    因此经过小范围内的志愿者招募，直至上周，浩然生物终于完成了二期实验。
    虽然老百姓平时听说更多的可能是三、四期临床实验。
    比如某某跨国医药巨头宣布某某药品存在重大隐患，宣布召回相关产品。
    比如某某药品全球造成多少多少例不良反应，专家建议如何如何。
    这些其实都是四期临床实验的范畴。
    对于公众来说，这些后期临床实验似乎更加重要，不过实际上，二期临床实验才是一个药物能否成功的重中之重。
    最早的动物实验，是药品研发的一个大过滤器。
    二期实验则是第二个。
    它的成功率往往不超过30%。
    七成的新药会被淘汰，前期投入的海量研究经费也会随之打水漂。
    而通过了二期实验这个大过滤器的药品，其实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有效性和初步的安全性，总体来说距离成功比较接近了。
    三期实验基本就是二期实验的延续，同样严格遵守随机分组、安慰剂对照、双盲实验这一原则进行，只是参与实验的人数更多，将会达到数千人的规模。
    由于需要的实验人数很多，仅仅依靠小规模动员已经不可能找到足够多的实验者了。
    因此三期实验往往会通过医院向全社会征集志愿者。
    有时候你上医院看病，大夫说不定就会像你介绍类似的实验。
    一般来说，通过二期实验的药物，安全性已经比较高了。
    同时参与实验的奖金也比较可观。
    不少病人还是愿意一试的。
    至于说四期实验，正如前文所说，那是药品上市开卖之后的事情。
    这个时候药检部门还会要求研发单位和医疗机构继续做相关统计，进一步证明这个药用在大人群当中有什么副作用，有什么治疗效果，在剂量上做什么调整。
    这个四期实验的周期就会相当漫长了。
    明白了一至四期药物实验各自的作用，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张子凡宣布两种新药进入三期实验，并向全社会征集志愿者时，大家的惊讶了。
    因为不声不响的，这位张院长在办起一所大专院校的同时，居然又搞出一家生物公司，而且两款新药居然都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对于这样的操作，大部分一辈子在本专业领域内打转的医疗工作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说人家张院长不务正业吧……
    办个学校，五大天王同时站台，你很难想象这个不足百人的医高专会办不下去。
    办个企业，随随便便就是两款新药即将问世。
    国内新药是怎么个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要能够成功，不求比国外同类药品强，只要别差太离谱，那都是货真价实会下蛋的母鸡。
    要知道，据说某中成药药企老总，可是有花费4000万元送女儿赴美念书的事迹的。
    一时之间，大家看着张子凡的眼神，都有些发红了。
    不过正所谓好事成双，王炸成对。
    张子凡很快便让坎贝尔，操着别扭的中文，宣布了全场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消息。
    那就是不经胚胎干细胞阶段的，体细胞自主减数分裂形成生殖细胞的辅助生殖新技术。
    这个拗口的名字，配合着坎贝尔拗口的中文，让还沉浸在猜想张子凡未来身价的众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坎贝尔打开精心准备的ppt之后，台下才一片哗然。
    张大院长打算靠两个新药恰饭？
    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我们以为的恰饭，人家只是饭前的开胃小点而已。
    比起辅助生殖这一庞大的市场，两个中成药，那啥也不是啊！
    台下众人此时脑海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然而，这是他们不清楚不了解，张子凡手中两种源自人肤蝇分泌物的新药究竟有怎样的疗效。
    实事求是的说，由于某些原因，中成药新药当中，粗制滥造的比例还是很高的。
    毕竟如云南白药之类的经典验方，早就已经被开发出来了。
    后来者，只能从纷杂的故纸堆中寻找新的突破。
    这里面既有严谨的科学工作者和伟大的成果。
    比如屠女士在纷杂的，甚至有自相矛盾的古书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尝试上百种可能的“青蒿”药材，最终才从黄花蒿中提取出青蒿素，造福全人类。
    也有跨省警告、不足而书的荒诞之事。
    总之，因为某些害群之马，中成药良莠不齐，声誉是有些问题的，
    因此大家先入为主的以为，张子凡手里的新药也不过如此。
    如果他们知道，张子凡的浩然抗菌宝具有抑制，甚至杀灭超级细菌的潜力，浩然血栓通也可以替代阿司匹林、法华林，成为更加安全的血管抗凝药物，他们就不会那么笃定地认为，这两个药物的吸金能力一定弱于人工辅助生殖技术的。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细胞实验方面有所涉猎的医疗工作者们，隐隐约约的在坎贝尔的ppt上看到了克隆技术的影子。
    但这又与传统克隆技术截然不同。
    通过减数分裂，新技术完全还原了自然生殖的过程。
    当一个东西，看上去像精子、细胞成分像精子、遗传信息像精子、功能像精子、形成过程像精子……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能认为，它就是一个精子呢？
    进而，它所形成的，自然也是真正的受精卵，真正的生命。
    这绝对不是克隆，也非拷贝复制，而是新生！
    所有人都在感慨于这一技术的应用前景。
    但老安德森却眯起了眼睛。
    这个看上去中年发福，光芒内敛的坎贝尔，好像有点眼熟。
    在老安德森的脑海中，渐渐浮现起了多年之前，那只风靡全英国的绵羊，还有站在它身边的骑士大人，以及在角落中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年轻人。
    看起来，某人或许要倒霉了呢……
    老安德森摸了摸胡子，再次为自己的深谋远虑点了一个赞。
    …………
    感谢养鱼不挣钱同学打赏1000起点币
    感谢娃娃q同学打赏500起点币
    感谢虎子石头同学打赏100起点币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从今天开始当学霸

    “福奇博士，欢迎您下次再来交流访问！”
    s市国际机场上，张子凡和王斌一起欢送福奇，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长相平平的白人女性。
    珍妮·惠特曼是福奇的博士生。
    在福奇漫长的教学生涯中，这位珍妮女士并不突出。
    然而，她的语言天赋，以及业余时间学习的中文，让她得以在这一次的合作中被福奇倚重。
    在过去的一周时间，安东尼·福奇再次参观了浩然生物医学实验室，并且以个人的名义向浩然医学捐赠了一批先进的仪器设备。
    近三十年以来，美国对华的高科技设备禁运相当严苛。
    甚至于他们还长臂管辖，严格限制他们的仆从国对华出售高科技设备。
    比如说，曾经日本一家企业对华出售并不算十分先进的反应釜，就被美爹重拳出击。
    理由是这个反应釜有可能制造“生物武器”。
    在这样蛮横的限制之下，中国国内大部分单位想要获得先进技术和设备，都只能选择少数几个技术实力相对较弱的欧洲国家。
    福奇博士能将这些仪器设备带来中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虽然客观上，这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敏感的东西，但它们能这么顺利抵达s市，还是与福奇的个人声望分不开的。
    除了交流访问和捐赠设备之外，年初福奇博士与张子凡商定的联合实验项目也正式启动了。
    珍妮作为福奇方面的具体联系人，将会与其他两名研究人员一道，留在s市参与研究。
    至此，第5研发中心也开始运转。
    五大研发中心分别是：
    1、柳小南挂帅的昆虫及病原微生物研究中心。
    2、张子凡与王斌共同牵头的脑脊神经研究中心。
    3、张子凡牵头，坎贝尔负责的克隆技术及胚胎干细胞研究中心。
    4、邓聪全权负责的分子人类学研究中心。
    5、张子凡与福奇团队细胞器遗传物质表达研究中心。
    这么复杂的五项个研发中心，仅仅依靠现有的场地、条件、人员，无疑是捉襟见肘的。
    而解决这一瓶颈的着力点，便是创办不久的浩然医高专。
    生物实验室听着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地方，里面的研究内容也非常前沿。
    但实际上，生物学实验的本质和医学专业一样，是半手工业。
    尽管有着数不清的高科技设备，但其中大部分的工作现阶段是无法通过机械化，或者人工智能来完成的。
    比如说，细胞培养中，无论是换液还是细胞冻存与水浴复苏，亦或是细胞传代。
    其中就涉及到大量移液枪的操作。
    使用移液枪添加edta和胰蛋白酶，或者更换培养液，诸如此类的工作，说白了，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在大部分的实验室中，这些事情都会分解给一众免费劳动力来完成。
    他们可以是初级研究员，也可以是硕士、博士。
    这些高大上的高科技人才，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从事的都是和洗盘子没有什么区别的重复劳动。
    只不过，身穿实验服、防护镜、橡胶手套，拿着精密的移液枪，看上去要比系围裙的伙房阿姨高级很多。
    抛开知识分子的骄傲不谈，这些工作交给硕士做，博士做，与交给大专生做，其实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当然，这只是作为工具人而言，如果想要做到知其然，且知其所以然，那么后者就差距很大了。
    让浩然学子们知其所以然，成为创新的科研人才，这固然是张子凡的办学目标之一。
    不过这么廉价的劳动力，暂时拿来当当工具人，也是很香的。
    宣传文案张子凡都已经想好了。
    “同学们，隔壁小学生都已经在研究茶多酚抗癌了，你们还有心思上网聊天吗？
    不觉得罪恶吗？
    同学们，虚度光阴可耻，浪费青春有罪！
    让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加入张校长组织的‘走进实验室’活动，近距离接触国际一流大咖，打开科研的大门。
    ps：参加活动者，可获得额外学分，表现优秀者，还能超级加倍。”
    ……
    浩然医高专同样也是学分制的。
    不过在这里，足够的学分不仅仅是毕业的必要条件、评选奖学金的依据，同时也是最终工作分配的重要参考。
    正如之前张子凡一再强调的，浩然医高专鼓励学生协同互助，相互促进，不提倡零和博弈、你死我活的狼性文化。
    因此，只要在毕业前能够修满500学分的，就可以拥有在浩然医院当中自主选择科室入职的权力。
    名额上不封顶。
    也就是说，如果大家足够优秀，那么这一届学生就算同时要求进入某个科室，张子凡也必须同意。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在无法刷分的浩然医高专想要修满500个学分是多么困难。
    实际上，就算门门功课全部满分也只有200学分而已，必须通过类似‘走进实验室’活动获得额外学分。
    此外，这批学生一共88人，分成5个专业，这个专业是国家确认的一级学科，是不能随便跨越的。
    这可以进一步减小扎堆进入同一科室的问题。
    其实，浩然医院内部是有“转移支付”，或者所谓财富再分配的制度的。
    国际医疗部噶洋韭菜的钱，会用来重点扶持类似儿科这样创收能力不足的科室。
    在经济收入得到基本保障的前提下，兴趣会成为学生最好的老师，也不太容易出现扎堆情况。
    此外，正所谓绵羊浑身都是宝。
    可爱的学生们除了能够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同时也能解决升级实验室所需的建设点数问题。
    张子凡发现，仅仅是第一周的军训，这些学生就为他提供了五百多的建设点数。
    随着之后医学专业课的学习，张子凡有理由相信，他们将会是一群高效的生产建设点数的机器。
    甚至有一瞬间，张子凡有些扩招的冲动。
    如果能招他十万八万的学生，岂不是建设点数滚滚而来？
    不过转念一想，张子凡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精英化培养一个学生，获得的建设点数远比散养十个水货学生多。
    张子凡毕竟不可能站在国家的层面考虑问题，搞一大群赤脚医生去上山下乡，解决基层的最基本医疗问题。
    他需要的，是技艺精湛、作风优良、可以服务与自己的医疗帝国的医生，同时为普通老百姓和达官显贵、富裕阶层提供同质异价的医疗服务。
    ……
    刘小亮、管如潮、张超三人，如今都已经成为了张飞同款肤色，但是没有太多抱怨。
    由军医直接进行科学合理的军训，他们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好在随着最后一天军训结束，他们马上要进入到文化课的学习之中。
    在食堂狼吞虎咽一番后，三人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走进实验室’的报名宣传。
    无论是出于对学分的渴望，又或者对于神秘的实验室生活充满向往。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报名成为了第一批的实验室志愿者。
    “想不到我们学校这么给力，这么快就给咱提供这么好的学习机会！”
    刘小亮满是感慨的说道。
    原本刘小亮是没有意识到浩然实验室的分量的，不过老二管如潮及时提醒了他。
    兄弟三人中，管如潮是最有见识的。
    生在皇城根，却连个本科都没有考上，管如潮的学习态度可想而知。
    不过这主要也是因为他优渥的家庭条件。
    只要一纸大专文凭，管如潮就能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机关工作，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努力呢？
    但也正是因为生在皇城根，管如潮的眼界不是来自农村的大哥、三弟可以相比的。
    那场震撼人心的开学典礼，至今都让管如潮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甚至都没有和家里人提起这件事。
    因为管如潮知道，如果告诉他们，自己在南方“小城市”念的大专，在它的开学典礼上，来了部局级主官。
    而他，甚至都不是c位。
    这样的消息，恐怕就连自己亲爹都不会相信。
    ……
    由于男生数量无法被4整除，刘小亮三人幸运地被分在了三人间寝室。
    一进门，一阵空调的凉风袭来，带着现代工业力量的霸道，让三人顿觉舒爽。
    寝室中内置卫生间，内有热水淋浴头。
    三人依次冲凉洗澡，并聊着军训中的趣事。
    寝室中的床铺是采用下柜上铺设计的，上铺有1.2米宽，比一般大学里面中国学生的床铺要宽30公分，比外国学生的床铺要窄30公分。
    不要小看这30公分，整体的舒适度是完全不同的。
    三人高中都是住过校的，因此对于这么宽敞的床铺非常满意。
    管如潮拿出因为军训而藏起很久的卡通抱枕，然后爬到了床上。
    靠在柔软的抱枕上面，他美滋滋地打开了手机。
    刷一刷朋友圈，管如潮惊讶的发现，同学们居然都在发与教官离别的照片。
    还别说，看上去真的挺不舍的，有那么一丝丝小感人的意味。
    管如潮摸了摸鼻子，有些理解不能。
    打开高中班级微信群。
    这个微信群暂时还没有成为死群，不过也有这样的趋势了。
    今天却回光返照了一把。
    原因也是因为与教官的分别。
    这时候，有人忽然@了管如潮，问道：“老管，同学里就你离京了，不发表发表意见吗？”
    管如潮有些不爽。
    因为@他的那人平时就与他不太对付。
    一个班里就他一人离开京城，这不就是在强调他考得差嘛！
    “嗨，不就是一个礼拜的军训嘛，用得着弄得生离死别似的？如果心中有军魂，天天都可以是军训！”
    “呵，老管你这话有水平，不发几张照片给大伙看看吗？我们学校可是有女教官哦！”
    管如潮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想理他，但毕竟是同学一场，还是如实回复道：“我这边的教官都是大叔。”
    “呵呵，老管你这可就露馅了，哪有大叔带军训的。”
    “就是，我听李伟峰说，他们北京大学的教官最多也只不过是一毛三的连级干部，大部分是排长、班长，都是年轻人。
    怎么，你们学校难道请上校、将军来给你们军训，所以都是中年人？”
    “喏，你们自己看。”
    管如潮发了几张照片，然后关掉了微信。
    在部队里，军医的军衔有三种情况。
    机关医院的医生是文职干部，则没有军衔，佩戴文职肩章、文职领花
    野战医院的医生根据本人的技术等级（如中级、高级等）授予专业技术军衔，佩戴军衔肩章、专业技术领花
    医生出身的担任行政职务的按照职务级别（正师、副军等）授予相应的（普通）军衔，佩戴军衔肩章、军种领花。
    给管如潮班级军训的教官是来自于甘省某野战医院的军医，是一位国字脸的中年大叔，技术8级，正团级，挂正儿八经的两毛三肩章。
    原本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在异乡过得不差，学校更是很有实力，这是一件很长脸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管如潮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仔细想想，大概是来到浩然医高专后，认识了刘小亮，认识了张超，认识了朱振宇……
    在所有同学里面，自己的起点是最好的，分数却是最低的。
    就拿大哥刘小亮来说，他勤奋、刻苦、老实。
    如果他不是河北考试，而是自己的同学的话，他起码能上211大学。
    这是管如潮从来都不敢想象的成绩。
    但如今，由于一本户口的区别，刘小亮和自己一样，成为了大专生。
    而自己那些远不如他刻苦的高中同学，却在嬉皮笑脸的谈论着“女教官”？
    管如潮叹了口气，突然丢开卡通抱枕，从上铺爬了下来。
    “大哥，老三，你们等等我！”
    管如潮一边匆忙地套衣服，一边喊住了背着书包正准备出门的两个兄弟。
    刘小亮和张超都有些惊讶。
    对于他们来说，拼命学习或许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但是目前他们最容易把握到的机会。
    但老二的情况不一样。
    之前几天的自发组织的晚自习，他也从来没有参加。
    今天怎么就心血来潮了？
    管如潮穿好衣服，收拾好专业书，笑道：“明天就上专业课了，一点不预习，我怕被你们这群学霸秒杀，走走走，我听说大学图书馆的位置都需要抢的，咱们赶紧去！”
    看着兴致勃勃出门而去的老二，刘小亮和张超张了张嘴……
    咱们学校那个图书馆，恢弘得和省图书馆似的，拢共88个学生，要不是还有医院的老师们来看书，都快成鬼屋了……
    哪里还需要占位置啊！
    摇了摇头，两人连忙跟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医学誓言

    王斌留在浩然医高专的时间要比福奇长一些。
    一方面，他检查了几名弟子的学习情况，另一方面，与张子凡合作进行了对于视觉失认症患者小章的相关治疗。
    这也是当初张子凡邀请老王同志来院的初衷。
    虽然在神经外科方面，张子凡取得了很高的学术地位。
    但他a级的水准实在相差顶级神经外科医生太多。
    因此，将春风得意的老王叫来当工具人，也是很合理的一件事情。
    不过这一次的治疗并没有如之前舒马赫的手术一样顺利。
    自弗洛伊德开始，心理学家、医学家、生理学家都没有停止过对于认知障碍类疾病的探索。
    但是时至今日，对于失认症的研究依然相当薄弱吗。
    虽然相较于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来说，失认症的发病率很低，而且部分年龄阶段。
    但本质上，这两种疾病有着很深的关联。
    如果能够攻克失认症，那么就必然能够攻克艾尔兹海默症。
    考虑到如今人类预期寿命不断深高，人们对于老年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越高，这项研究绝对是造福全社会的。
    试想一下，随着新生人口减少、预期寿命增加、养老保险金的准旁氏局日益难以为继，未来一个普通劳动者工作到70岁再退休也绝非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辛辛苦苦一辈子，70岁退休，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结果就老年痴呆了。
    这岂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
    再加上，攻克此类影响大脑功能的老年性疾病，也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
    比如说，可以邀请懂王和瞌睡登同时来华治疗，造福美利坚人民。
    因此王斌教授虽然对这次治疗结果不尽如人意感到遗憾，但还是追加了“浩然燕山脑脊研究中心”的经费，燕山医院以及卫健委的拨款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余万元。
    ……
    医高专的学生虽然是五个专业，但毕竟都是医学类，第一学期有不少通识类课程。
    按照教务处制定的课表，第一堂课就由张子凡校长亲自来上，内容是《医学史》。
    不过在上课之前，张子凡，以及教务处主任杨婷婷，还是给学生们准备了医学院的保留项目进行暖场。
    那就是所有医学生都必须经历的宣誓环节。
    ……
    很多人都以为，现代医学生迈入医学大门之前，都要宣誓希波克拉底誓词。
    其实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谣传。
    在西方文化语境中，只有医生、律师、神父三个职业，可以被称为专业的（professional）。
    而这一词的词根，就源自于祈祷、宣誓。
    只有需要宣誓的职业，才能称为专业人士。
    但时过境迁，如今医学生的宣誓早已有了新的含义。
    如今许多人，包括医生、医学生，言必称希波克拉底，甚至认为自己宣誓的就是希波克拉底誓言，这完全是一派胡言。
    要么是早就把当年宣誓的内容忘记光了，要么就是觉得念一个冗长的希腊人名更有逼格，揣着明白装糊涂。
    其实听听原文，就知道中国学生宣誓希波克拉底誓言这是不可能。
    “医神阿波罗，阿斯克勒庇俄斯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宣誓……
    ……
    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祇让我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我苟违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就这种誓言，别说咱们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无神论国家不允许。
    就是欧美基督教、新教国家、***国家，也不可能去读这份以异端神明起誓的玩意儿。
    其实，希波克拉底誓言甚至都不是希波克拉底本人创作的，而是后人杜撰。
    就如同华夏的《黄帝内经》一样，希波克拉底誓言也是数百年后的后人托古伪著，最终名扬四海，成为经典。
    如今中外医学生念的誓言，除了在宣誓的形式上还有一点当初的影子，与它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客观来说，以希波克拉底为代表的一大批西方先哲对于医学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解剖人体，了解人体构造、功能方面，确实要比“心之官则思”的古典东方医学要进步不少。
    但张子凡认为，将简单地现代医学定义为西医，同时将中医的定义局限在以中古、近古时代的汉民族传统医疗技法为手段的医学，这是相当不公平的。
    西医、中医之争论，还是应该追本溯源，回到这两个词语本身的字面意思。
    西医，就是西方医生的医术。
    中医，就是中国医生的医术。
    不要用意识形态的东西去过度解读。
    世界各地医学，都是现代医学的源头。
    包括现在看上去相当不开化的沙漠狗大户们，曾经也创造过远超西方世界的医学，并且对传统西医和传统中医造成过深远影响。
    因此，不能简单的将西医，尤其是传统西医和现代医学等价。
    传统中医，在日本称为汉医，越南称为东医，韩国称为……韩医……
    最后这个确实最凑不要脸。
    但不管怎么说，从文化和传承上，传统中医对于东亚文明的发展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在现代医学的完善进步中，它也是一个重要的宝库，在古希腊医学这个干流之外，也是一股强有力的支流。
    今时今日的华夏医务工作者，在传承着希波克拉底等古希腊先哲的精神的同时。
    也不能忘记“善言天者，必验于人；善言人者，必本于天”这样中华先哲的智慧。
    ……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在张子凡的带领下，大家庄严的完成了宣誓。
    看着一张张稚嫩青涩的面孔，张子凡希望他们能永远记住今天自己许下的誓言。
    记住自己发的誓是：“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宙斯众神，不是什么小资格调拉满的希波克拉底。
    ……
    众所周知，医学生的课程是出了名的多。
    而将本科五年甚至更多的内容压缩到三年，课程的紧实更不用说。
    实际上，如果不是有自习室、图书馆、教学楼等多种建筑加成，以及双双达到lv7的专注光环和名师光环笼罩，张子凡估计期末考试的成绩一定会惨目忍睹。
    《医学导论》——张子凡、王斌，1.5学分
    《医学史》——张子凡、杨婷婷，2学分
    《细胞分子学》——张子凡，3学分
    《动物学》——柳小南，2学分
    《基础化学》——林益辉，1.5学分
    《有机化学》——林益辉，2学分
    《组织学与胚胎学》——坎贝尔，3.5学分
    《系统解剖学》——袁强，3学分
    《人类学简史》——邓聪，2.5学分
    《微生物学》——石晓雅，2学分
    《医学实验》——王晶晶，2学分
    《预防医学》——安东尼·福奇、珍妮·惠特曼，3学分
    《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方国华，2学分
    《体育》——李景旺、杜兰特，3学分
    ……
    除了周末，学生们的课表几乎被各种各样的课程塞满。
    而且等到大一下学期，各个专业的专业课程开始后，学习强度会更大。
    当然，大学毕竟不是高中，学生不可能一直都在学习，而不参加娱乐活动。
    张子凡还很贴心的组织了“细胞培养大赛”、“外科结研究协会”、“刷试管大赛”等一系列同学们喜闻乐见的文体活动。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子凡还是被一个名叫管如潮的孩子拦住提问道：“校长，请问我们没有英语课吗？英语可是我最擅长的学科啊！”
    其实管如潮的英语也实属一般，高考只有100分出头。
    但作为帝都学子，他从小接触各种高水平的英语老师，还有外教小班化辅导。
    无论是口语还是听力，水平都远在小城市和农村的孩子。
    在数门科目受到打击之后，管如潮本想通过英语扳回一城，却猛然发现，学校居然没有开设英语课？
    “大学英语啊……”
    张子凡摸了摸下巴。
    原本他是不打算开设英语课程的，毕竟自己在实验里都提倡无外语交流了，英语的重要性会逐渐降低。
    不过转念想想，美英加澳新这盎格鲁撒克逊五眼联盟，确实依然牢牢把控着世界医学研究的主导。
    虽然不提倡自己的学生用英语写论文，但如果连国外的医学资料都看不懂，这就有些尴尬了。
    再者，浩然医院国际部，一向都本着让外国友人宾至如归的宗旨，推出每小时500美元的英语服务、每小时700美元的其他外语服务。
    不是每个老外都有唐堂佳子那样，为了省钱而苦练中文的决心了。
    因此外语服务费也是国际部的重要收入来源。
    如果年轻一代浩然人全都不懂英语的话，不利于未来割韭菜。
    此外，国家也规定，想要专升本的话，必须通过英语三级考试。
    以这些学生的资质，过个三级肯定不在话下。
    但关键也得开设课程不是。
    想了想，张子凡表示认同：“管同学，你说得很多。正好我认识一个朋友，看上去无所事事的样子，我会请他按时来上课的，他的伦敦音相当标准。”
    张子凡做出承诺的同时，远在伦敦的老安德森毫无征兆地打了喷嚏，接着继续训斥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
    如果说，有一个同学去向校长申请加课，校长也同意了。
    这导致原本就非常紧张的课程变得更加拥挤。
    一般情况下，这个同学肯定会成为“全民公敌”，受到全校同学的鄙视，下场不比喜欢打小报告的告密王好多事。
    但这一期都是反过来的。
    听说管如潮成功说服校长增加一门课程的管如潮非但没有受到其他学生的欺负和霸凌，反而收获了同学们的欢呼和掌声。
    原因无他。
    同学们都太想进步了！
    好吧，主要还是为了学分。
    只有足够多的学分，毕业后才能找到满意的工作。
    所以能搞来学分的管如潮，不仅仅成为了大家心目中英雄，还获得了对门寝室点外卖自动加一份的特权。
    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李景旺是不是丢几个来宣传校园贷的托出来之外，办学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
    10月5日。
    国庆期间杨婷婷回了一趟成都。
    张子凡跟着柳小南上山野采，收获蚊子包十几个。
    确切的说，按照小南的说法，这并非蚊子所为，而是一种名为小咬的昆虫攻击了自己。
    张子凡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询问柳小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灭绝这些可恶的生物。
    张子凡之前在新闻中听说过，似乎可以通过大量释放“太监”蚊子的方法，控制蚊虫的种群数量。
    不过柳小南告诉他，完全消灭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蚊子、苍蝇、还是小咬，这些双翅目昆虫都是有着独特的生态位，为我们环境的稳定做出贡献。
    张子凡听后，也只能作罢。
    依靠科学的力量灭绝苍蝇蚊子还不太可能，但依靠科技，实现不打针、不吃药、不撸铁、不出汗的超级减肥法已经悄然面试了。
    这款名为“浩然吸脂宝”的产品由柳小南担任总设计师，选用全天然方法，立竿见影地让人减去脂肪。
    在这样神奇的效果之下，减脂的妇女看向那些蠕动的蛆虫都觉得可爱了起来。
    由于吸脂宝并不是药品，所以并不需要严格复杂的四期实验。
    但吸脂宝显然属于动物制品，因此依然需要慎重地进行实验。
    因此，浩然医院??再一次贴出了招募实验者的告示，并在官方公众号上发送了通知。
    要知道，之前浩然医院已经陆陆续续招募了好两拨实验者，不少拿到奖金的患者，都已经真香过了。
    但这一次，无疑是条件最苛刻的一次。
    “实验者要求：
    男：体重大于（不含）100公斤，
    女：体重大于40公斤
    无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全身系统性疾病。
    总报酬：1800元。”
    ………………
    感谢书友20171022212537340朋友打赏1000起点币
    感谢天生幻象狂朋友打赏200起点币
    …………
    ps，明天烧卖副主任医师考试，求祝福！

 考完了，我需要静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s://roushuwu&amp;lt;&amp;gt;&lt;/a&gt;</a>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人才济济

    “咦，师妹你的黑眼圈有点严重啊！”
    一大早，在食堂二楼叼着小鸡腿的张子凡，顺走了睡眼惺忪的杨婷婷盘子里的一块荷包蛋。
    外酥里嫩的溏心在嘴里化开，张子凡不得不佩服，论煎荷包蛋，胖婶是宇宙无敌的。
    毕竟她的厨艺综合水准虽然还只有a，但餐点类料理的水准却已经有s了。
    与这样一位厨娘相对应的是，多功能餐厅已经扩建到高级建筑，相当于一流大学食堂水准。
    这座多功能餐厅分为数个部分。
    一楼为患者及家属餐厅。
    在浩然医院，为了有效管理病区，减少外来人员流动，原则上是禁止外卖小哥进入院区的。
    这是为数不多的，浩然医院被患者所诟病的地方。
    好在浩然食堂的伙食很不错，即便不能方便的点外卖，还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不是所有的患者都能来这里就餐的。
    如果是无法行动的住院病人，缴纳餐费后，会有食堂人员送餐。
    又比如，需要软食、流食，但有行动能力的患者，需要无糖饮食的糖尿病患者，需要低蛋白饮食的肾功能不全患者……
    诸如此类的病人，医院方面则在一楼贴心的开设“特需餐厅”，提供专门的饮食。
    患者凭借入院的电子手环，可以直接在窗口扫码购买食物。
    如果不慎购买了不符合医嘱的食物，则会闪烁警报。
    当然，为了保障一部分无法接受中餐料理口味的国际友人，在一楼，也专门开设了西餐厅。
    虽然国人常常为中华料理而自豪，但实事求是的多说，来华数年却始终不愿意尝试、无法适应中餐的人大有人在。
    甚至有些外国人，觉得中国和印度一样，乱吃东西会导致腹泻，所以只吃汉堡王、金拱门之类的西式快餐。
    张子凡自然不会在自己的医院里开什么汉堡王、麦当劳。
    其实，在大食堂里，也是有牛排、汉堡之类的东西买的。
    只不过在品类繁多的菜式里面，它们并不出挑，也很难被发现。
    所以张子凡决定把这些西餐单独弄一个餐厅，做得正规一点。
    让胖婶挑选了一批稍微年轻一些，学东西快一些的大妈出去进修了两个礼拜，综合餐厅一楼西北角的西餐厅就正式开业了。
    在这里，不仅厨娘们的手艺都十分精湛、富有传承，选用的食材也都非常高端。
    比如说牛肉，都是食堂阿姨们从市场最新鲜的冷库里批发来的。
    用的水也是全院最新的水龙头。
    食材好，水质也好，所以价格贵那么十几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让张子凡无语的是，根据胖婶手下的火头阿姨反应，这间西餐厅至少有一半以上的牛排都卖给了中国人。
    甚至刘建明还和张子凡抱怨过，他有一个做牙齿矫正的患者，是一位时尚的富太太。
    每次来调整弓丝之前，她都要去西餐厅享受一份正宗的“浩牛”。
    按照她的说法，这里的牛排虽然昂贵，但有着比和牛更加嫩滑的口感。
    这里的牛肉富含不饱和脂肪，入口即化，一看就非常高端。
    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外国人都在吃呢？
    患者吃完半生的牛肉还不刷牙，给刘建明造成了很大的苦恼。
    而张子凡则对于这种误伤土韭菜的事情，感到无奈。
    高级建筑当然对食物的风味有加成，但把四十块钱一斤的冻牛肉吹成堪比神户和牛的食材，是不是太夸张了？
    但既然这些小资和土豪乐意花钱，张子凡倒也无所谓。
    不过哪天他们发现，外国人一个个拿起了筷子啃煎包的时候，不知道他们嘴里的牛排还香不香。
    餐厅二楼是职工餐厅。
    相比较一楼患者及家属餐厅，职工餐厅规模会小一些，但菜品会更加丰富。
    休闲餐厅、风味餐厅、西餐厅一应俱全。
    而三楼，则是接待餐厅。
    招待福奇博士、王斌教授他们，就是在这里。
    虽然在三楼接待餐厅旁边还有一个小餐厅，设计用作院领导就餐。
    但在张子凡的以身作则之下，浩然医院所有的职工都是在二楼用餐的。
    而今天，张子凡就是在这里，不断盗窃杨婷婷餐盘里的食物。
    ……
    叉子当地插在了餐盘上，杨婷婷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吃完了一个荷包蛋，一片烤肠、两片吐司面包了。
    她摇摇头，叹气道：“最近实在太忙了，学校的事情要管，科里的事情要管，编辑部的事情要管，实验室的事情也要管……”
    “其实你不用这么忙的。”
    张子凡擦了擦嘴，又揉了揉肚子。
    这些摄入的卡路里，最终都会转化成为张子凡的肌肉。
    令人不解的是，自从去年年底，张子凡的肌肉维度达到李景旺的2/5时，就没有怎么增长过了。
    但与此同时，他的体重却依然在增长。
    简单来说，张子凡如今拥有彭于晏的身材，却有接近巨石强森的体重。
    这件事也太诡异了。
    偷偷给自己做了核磁共振，除了肌肉、骨骼密度增高之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张子凡索性就放飞自我享受美食了。
    以至于如今的张子凡，在与小师妹做一些羞羞的事情的时候，完全不敢用泰山压顶的姿势。
    摇了摇头，张子凡不再去想自己身体的事情。
    伸手刮了刮小师妹的鼻子，让她清醒了一些。
    “你可以将事情分解给下面的人去做，如果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就算你是女诸葛，早晚也得用七星灯续命。”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好不好，交给外人多不放心啊！”杨婷婷坚决地摇摇头。
    看着她一脸警惕的脸，张子凡哭笑不得。
    你丫对医院的忠诚度甚至排不进前五好不好！
    要不是谗本院长身子，你早就叛逃了！
    直到上个月，杨婷婷的忠诚度才勉勉强强到了90%，生成了被动技能【儿童亲善】。
    【儿童亲善：当该英雄用手安抚患儿时，有33%概率令其停止哭泣，冷却时间30秒。】
    看上去这个技能有些废柴。
    但只有真正干过临床的人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神技。
    反正张子凡已经决定了，以后两人有了孩子，就让她不停的拍小孩屁股，然后自己就能快乐地玩亚索了。
    目前，浩然医院主要干将的技能如下。
    【张子凡s级】
    【特殊技能：名师光环lv7，专注光环lv7，外语专精，预设之眼，痛苦之眼，解构/重构之眼，月读】
    【杨婷婷a级】
    【被动技能：儿童亲善。当该英雄用手安抚患儿时，有33%概率令其停止哭泣，冷却时间30秒。】
    【q技能：营养大师。可订制营养食谱，使患儿获得均衡的营养，配合药物治疗，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w、e、r技能：未领悟】
    ·
    【袁强a+级】
    【被动技能：手术嗅觉。可以预判手术中潜在的风险，并及时向上级医生求助。】
    【q技能：镜花水月。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可模拟出上级医生的部分能力，模拟程度为30%60%。】
    【w技能：恶魔封印。在肿瘤切除术中，即便未能及时切除全部癌变组织，也能对剩余的癌细胞进行封印，减缓其转移速度。】
    【e、r技能：未领悟】
    ·
    【刘建明a级】
    【被动技能：器械精通。快速熟悉各种器械，且不容易折断、损坏器械。】
    【q技能：精准礼仪。在进行牙体切割过程中，准确度格外提升100%。】
    【w技能：痛苦放大。在以冷热法、叩击法、电刺激法检测患者牙髓、牙周膜健康程度时，患者的感受将会等比放大，以免出现漏诊。】
    【e、r技能：未领悟】
    ·
    【石晓雅a级】
    【被动技能：病菌杀手。经由她消毒、灭菌处理后，物体附着的细菌、真菌、病毒等病原体繁殖能力下降50%。】
    【q技能：威望。在管理护理团队时，具有更高的威望值。】
    【w、e、r技能：未领悟】
    ·
    【孔祥s级】
    【被动技能：金牌讲师。教育学生时，教学效果增加33%，该技能可与[名师光环]叠加】
    【q技能：拆弹专家。在区分炸弹引线或神经束性质时，具有较高判断能力。】
    【w、e、r技能：未领悟】
    ·
    【朱建南a级】
    【被动技能；救火队长。当协助其他科室进行急救手术时，技术水平自动上升一个小段。】
    【q、w、e、r技能：未领悟】
    ……
    除了以上几位之外，王晶晶、刘佳、宁静、黄佳文、苏飞翔、包廷伟、朱军等人，或多或少都领悟了一两个技能。
    可以说，如今的浩然医院，张子凡帐下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结果杨婷婷居然和自己说找不到人分担？
    张子凡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
    杨婷婷在医院中负责的工作看起来摊子很大，但说到底，主要就是科教一块的。
    在这方面，能帮她的人真的不多。
    这是因为，浩然医院的老底子，学术水平确实比较差。
    比如说袁强，虽然跟在张子凡后面，人模狗样也跟着发了数篇高影响因子的论文，但说到底，他最擅长的还是临床。
    其他等人，要么就是如朱建南，年龄太大而且正在和洋妞拍拖，要么就是如包廷伟等人科研基础太差。
    他们都做不了科教这一块的工作。
    最合适帮忙的，其实是孔祥。
    实际上，当初（第一百五十三章）分配工作的时候，杨婷婷和孔祥的工作就有很多是重叠的。
    他们都分管科研，杨婷婷为主，孔祥为次。
    但后来，随着孔祥作为张子凡团队中重要的一份子，加入到与王斌团队合作的神经元研究中去之后，他作为医院主要领导的管理工作就比较少了。
    这与个人性格有关系，他天生对于行政管理没有太多兴趣，但对于教学却很有热情。
    张子凡想了想，考虑到孔祥【金牌讲师】的被动技能，决定任命他成为浩然医高专的副校长。
    这样就能让杨婷婷的担子轻一些了。
    另外……
    张子凡忽然说道：“是时候给你配备一名助理了，小南那丫头，人机灵，脑子灵活，要不就交给你带吧？”
    “小南？柳研究员？”
    杨婷婷一下子不困了。
    她抬起头，狐疑地打量着张子凡。
    而后者则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打量了一会儿，杨婷婷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摇头道：“师兄你别忘了，柳研究员还是在校学生呢，而且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她逃课逃习惯了……要不回头我问问她的意见吧！”
    “嗯，如果可以我也很欢迎啊。柳研究员年轻漂亮，在科研方面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谁会不喜欢呢？你说是吧，张师兄？”
    “呵……”
    ……
    度过了早餐时充满杀机的对话，张子凡来到住院部。
    一般来说，张子凡都是先查房，再利用自己的特权溜去食堂后厨吃早饭的。
    今天偶尔起了个早，倒是“言多必失”了一回。
    袁强的业务水平提升的非常快。
    这个当年张子凡随手捡来的穷小子，现在已经有了一代医学宗师的苗头了。
    a+的业务能力，97%的忠诚度，都几乎是冠绝全院的。
    由于受张子凡的影响，袁强的涉猎同样非常驳杂。
    他已经卸任了头颈外科主任的职务，交给业务水平同样非常出色的包廷伟接任。
    袁强自己则在张子凡的授意下，牵头成立了复杂外科。
    所谓复杂外科，就是处理外科系统中，由各个科室上交的复杂病例。
    袁强将会判断这个病例是否需要进一步上交给张院长。
    如果没有这个必要，他就会进行处理。
    张子凡每天早上查房检查的，就是这个复杂外科的病人。
    看了一圈，最近的手术病人依然以脑部外伤为主，而且外国人比例很高。
    这已经是医院方面采用高杠杆手段之后的结果了。
    看来舒马赫的名人效应在国外，还是相当恐怖的。
    简单的查房完毕，张子凡来到了院长诊间。
    院长诊间不是院长办公室。
    后者是办公休息的地方，前者是看病的地方。
    今天是周一，张子凡有半天的专家门诊。
    之前那个视觉认知障碍的患者也是约在今天复诊的。
    当然，除了他之外，张子凡上午20个专家号也早就预约出去了。
    一到院长诊间，门口便已经有很多患者等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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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后浪与规矩

    在大医院，专家看门诊的时候，两三个学生当工具人是标配的。
    以前张子凡的工具人是袁强。
    不过现在袁强翅膀硬了，也开始独当一面，甚至也有了自己的工具人。
    因为当初开车几百里救治他父亲的原因，如今的朱振宇成为了袁强的头号舔狗。
    只要是没有课程，无论查房还是出门诊，他都会伴随左右。
    张子凡也很高兴袁强能够培养自己的学生。
    中国人可不讲欧洲人那一套。
    我舔狗的舔狗不是我的舔狗？
    不存在的。
    虽然在感情上隔了一层，但朱振宇依然对张大院长非常尊敬。
    与此同时，张子凡的专家门诊，也被安排了学生跟着。
    不光是张子凡，老刀、孔祥、杨婷婷他们，统统都会有跟着见习的学生。
    没错，这帮基础课程都没学会的小伙子小姑娘，连自称实习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算见习医学生。
    跟在老师身边的作用也就仅限于端茶递水、打字抄书了。
    在一般的学校，学生与临床接触都是三四年级之后的事情了。
    浩然医高专目前只有三年制，自然要把时间提前。
    这么做，就是要让学生们接触临床、感受临床、热爱临床。
    只有真正发自内心热爱这份工作，那么学习的时候才会更加努力。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张子凡没有告诉其他人。
    就好像大多数企业做大做强时一样，赚到第一个一亿元，远比从一亿元赚到拾亿元要容易。
    经历了最为艰难的草创时期，如今的浩然医疗集团成长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张子凡有一种预感，在这批学生毕业之前，浩然医高专就能成为医学院了。
    而他们会有专升本的机会。
    再往上，还有考研的机会。
    因此，如今跟在各个老师身边学习的过程，也是一个了解的过程。
    在未来，可以选择到最适合自己的导师。
    当然，目前浩然医高专并没有硕士点，有硕导资格的也就寥寥几人。
    不过这根本不是问题。
    不说到时候经过发展会多出来多少硕导，就说几十个研究生，张子凡、朱建南、孔祥、汪洁几人，挂靠一下就足够了。
    再加上，不是还有老王、老福他们嘛。
    联合培养也是很时髦的。
    ……
    此时正在为张大院长鞍前马后忙碌的刘关张三兄弟，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眼前人的股掌之间。
    他们看着那个面对患者沉稳不凡的年轻身影，心中有的只有敬佩和向往。
    “小管，你过来一下。”
    忽然，张院长抬起头，叫住正在维持病人排队秩序的管如潮。
    入学两个月来，管如潮已经改变了许多。
    原本浮夸的头发自从军训时被简短，到如今已修理了两次，依然显得短小精干。
    虽然还算不上什么学霸，但管如潮觉得，如果自己高中的时候，但凡能有现在一半的学习热情，自己也进211了。
    管如潮对现在简单充实的生活很满意，学业上也渐渐有了起色。
    总体来说，医学类这个专业，与高中阶段的知识衔接度不算高。
    当然，无论是医学统计学与数学的关系，药理学与化学生物的关系，都是很密切的。
    但这种密切程度，不至于说，你高中基础差大学就学不了的状态。
    因此，作为帝都的低分生，管如潮基础虽然比同学们要差一些，但凭借着还算灵活的头脑，寝室两个兄弟的帮助，管如潮还是跟上了课业的进度。
    而今天，他更是与两个兄弟一起，得到了跟随传奇的张校长学习的机会。
    更加让管如潮没想到的是，虽然没做自我介绍，张校长却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姓氏。
    小管。
    多么亲切的态度啊！
    多么温柔的语调啊！
    多么谆谆教导的话语啊！
    管如潮几乎是一个滑铲，来到张子凡面前，弯腰问道：“校长，请问有什么吩咐？”
    听着这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张子凡抬头看了看这个恭敬的年轻人。
    虽然可以用十五种英语口音吊打脱口秀演员崔娃，但张子凡真的不会说儿化音，更分不清前后鼻音。
    按捺住向他请教一下的想法，张子凡拍了拍他的后腰，让小伙子站直咯。
    张子凡自然不会告诉管如潮，之所以知道他的姓氏，是因为他的名字正悬浮在他的脑门顶上，同时还有一个紫色的问号。
    这也是张子凡叫管如潮过来的原因。
    这个问号说明他有专属任务等待领取。
    张子凡如今家大业大，走在医院里，有时候看到医生护士头上有问号，一般也懒得高兴接任务。
    毕竟很多任务完成起来都很麻烦，有些得不偿失。
    比如说当年刘建明那个【正能量讲演】任务。
    放在现在，张子凡绝对没有那么多精力陪他喝酒，把他灌醉，然后让他光着膀子站在桥上做演讲了。
    但这一次，专属任务出现在了一个学生的身上，张子凡倒是不介意点开看看。
    毕竟越是白纸一般的孩子，发展潜力也就越大。
    培养白板精英武将的快乐，一般人可是体会不到的。
    ……
    【f+医学生管如潮】
    【初入医学领域的超级菜鸡，目前无法胜任任何医疗任务】
    【势力：浩然医高专】
    【个性：总结、洞察】
    【统帅：82】
    【技术：03】
    【智力：42】
    【进取：62】
    【魅力：46】
    【招募成功率：不可招募】
    ……
    看着管如潮的资料，张子凡不由眼前一亮。
    这是这段时间来，除了朱振宇之外，这批学生里面给自己带来的最大惊喜。
    仅仅从基础数据看，这个小伙子就很值得培养。
    因为他有高达82点的统帅。
    要知道，目前张子凡见到过统帅最高的人，是安东尼·福奇，统帅值有96点。
    然后是王斌，统帅值92点。
    老福这种家伙，五维都高得可怕。
    张子凡估计，如果不把钟老这尊大神搬出来，国内很难找到五维能与他全面抗衡的家伙。
    毕竟米利坚是世界第一强国，他们的首席医疗官，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福奇的96点，还是王斌的92点，这都是他们经过成长之后的数值。
    而管如潮的82点，几乎就是他的初始数值。
    也就是说，如果能够妥善培养的话，这个家伙未来很可能也拥有90以上的统帅值。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学科带头人，或者管理型人才啊！
    相比较医疗人才，这种管理人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张子凡未来更加需要的。
    毕竟早上杨婷婷的诉苦还近在眼前。
    虽然是自己的小师妹兼小女友，但客观评价，杨婷婷的管理能力就很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把自己搞得很累，最终却举步维艰。
    实际上，杨婷婷在进入浩然之前，基础面板上显示的统帅力是……26……
    但智力高达80。
    等到以后人手更加充裕之后，慢慢让她回技术岗吧，
    张子凡在心中下了决定。
    至于说眼前的管如潮，智力就不太高。
    也是，智力真的妖孽，就算再怎么不用功，也不会来这里念书了。
    不过他的进取也不高，这倒是一个问题。
    希望能在大学生活中慢慢改善吧。
    让张子凡更加重视的，是【总结】和【洞察】这两个个性。
    同时拥有两个正面个性的人不多，袁强当年就是因为拥有【勤学】和【胆力】两个优秀的个性而被张子凡看重，最终在4人面试中以相对较差的基础脱颖而出的。
    而相比一看就适合做做外科的【胆力】技能，管如潮的【总结】和【洞察】似乎更适合从事内科放向。
    同时对于日后管理团队，也是很好的辅助。
    作为一个技术密集型单位，医院的管理者，说到底还是离不开技术。
    完完全全的行政人员，没有技术实力的支撑，根本走不远。
    放眼国内外所有的医疗机构，高级干部全部都是医疗岗出身，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
    在短短的一瞬间，张子凡就给管如潮规划好了一条从内科，到管理的职业道路。
    不过一个人最终发展成什么样子，别说张子凡一个外人无法预料，就算是本人也不可能知道。
    因此，张子凡不再多想，点开了管如潮头顶上的感叹号。
    【确定理想：如果不能成为一名名医，就不得不回家接受简单的选择，a：按照爷爷的期望，进入中央部委工作，接受老部下的照拂；b：按照姥爷的期望，继承一家服贸公司和两间王府井旺铺。】
    噗——
    张子凡发誓，但凡现在自己嘴里有半口盐汽水，也绝对在线喷水给你们看。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自己会点出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任务吗？
    这是炫富吧！
    真没想到，浩然医高专第一期里居然还有这么个隐藏boss。
    不过……
    所谓京官多如狗，a选择可能只是个小衙门，恐怕也没有那么骇人。
    至于说b，也没提那公司多大，说不定就是个小作坊呢？
    至于说王府井的店铺……
    好吧，张子凡编不下去了。
    总之，眼前这货确实和麻花藤同志一样，出身于普通家庭。
    嗯，确信。
    难怪，他统帅高而进取心较低，原来是有遗传因素的。
    不管怎么说，张子凡也就随便想想而已。
    说句实话，王府井一个小商铺，其实也就一两千万而已，算不得什么大钱。
    这不是张子凡飘了，而是今时今日，他张某人身价也是十位数，算上固定资产很可能有十一位数了。
    更别说未来减肥虫卵、两种药品、辅助生育火力全开之后，恐怖的吸金能力了。
    所以张子凡只是看了一眼同样兢兢业业的刘小亮和张超，有些感慨而已。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特娘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这一世你们成了浩然学院的学生，那么就会确保你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无论你们能走得多远，只要你们的机箱里还有燃油，还能前行，浩然医疗就会永远张开羽翼，为你们保驾护航。
    ……
    收起感慨，张子凡抬起头，将一张手写的纸条交给管如潮，道：
    “你带这位阿姨去做个心电图，再做一个上腹部ct，和黄主任打个招呼，要加急出结果。”
    这时候，坐在张子凡办公桌对面的一个大妈有些急了。
    “医生，我就是胸口发闷，吃饭的时候老咽不下去，还打嗝，应该就是有点胃病，用不着做那么多检查吧？”
    大妈话还没说完，陪她来，或者说强行带她来看病的女儿连忙打断道：“妈，听张院长的，张院长说要检查，那肯定是有要检查的道理，我在网上查到，你这样的症状，说不定会是冠心病的……”
    这就是成为网红名医的好处了。
    如果张子凡仅仅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小年轻，哪怕是北医协和毕业的，哪怕已经是主治了，患者家属的依从度也绝对不会那么高的。
    但如今，很多对于信息获取迅速的年轻人，纷纷慕名来浩然医院就医，对浩然医院的专家团如数家珍，自然不会做出不遵医嘱的事情。
    ……
    在女儿的坚持下，大妈只得跟着管如潮去做检查。
    看着老人家走路有些吃力的背影，张子凡皱了皱眉头。
    之所以让学生拿着自己的字条去找黄佳文，自然不是因为自己是院长，自己的病人理所应当要走后门，优先检查。
    张子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怀疑这位大妈的疾病不太简单。
    甚至不是患者女儿担心的冠心病。
    如今还只是张子凡的猜测，具体情况还得等心电图和ct出来了再说。
    ……
    摇摇头，张子凡让刘小亮叫进来了下一位患者。
    “张院长……请您救救我父亲……”
    一个年轻的女孩跑了进来，居然噗通跪在了张子凡面前。
    这让人始料不及的举动，让张子凡等人，以及在门外排队的患者都吓了一跳。
    张子凡连忙和刘小亮、张超一起将她拉了起来。
    一个年轻姑娘做出这种举动，让张子凡有些不喜。
    因为这多少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
    “刘小姐是吧。”
    张子凡看了看门诊系统上病人的姓名，“如果是你父亲的病，可以走正规的住院程序，你挂的这个专家号毫无意义。”
    “张院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我父亲得了脑瘤，老家的大夫告诉我，只有您能动这个手术，但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了……”
    “你可以申请绿色通道啊。”张子凡说道。
    这并不是冷血，而是规矩。
    如果每个患者家属都给自己来这么一出，医院的正常医疗秩序还怎么维持？
    古时候拦轿鸣冤，按规定不管是否真有冤情，诉状人都需要打板子就是这个道理。
    “我申请了……但是没有通过……”
    “不会啊，我们系统的审查是很准确的，如果你们家确实有困难，我们医院肯定是会有帮扶的。”张子凡皱眉道。
    “可能……可能是因为……我父亲以前有过案底……”
    小姑娘有些羞愧地说道，“他偷过电瓶……”
    自己的父亲或许不是什么浩然，但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因此小姑娘还是红着眼睛道：“张院长，请你一定救救他爸，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上医药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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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九章 若温柔以待世界，世界亦将温

    会想办法还上医药费？
    靠偷电瓶吗？
    张子凡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上一辈的错，不应该由下一辈承担。
    但规矩就是规矩。
    既然绿色通道的审核规定中有遵纪守法这一条，张子凡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破例。
    否则医疗秩序就全完蛋了。
    世界上有太多因为自身好逸恶劳、赌博成性、作奸犯科，最终因此致贫的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也会生病，也需要医疗服务。
    如果他们本人或者亲属也跪在自己跟前，那么浩然医疗不管救与不救，都会被道德婊架在火上烤。
    哪怕是现在，张子凡都已经隐约听到门外有病人说“小姑娘好可怜，好有孝心”之类的话了。
    这让张子凡想起自己还在急诊科实习轮转的时候，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件。
    当时的舆论环境比现在还要差。
    没有手机支付，没有完善的医保体系，z大附属第二医院也更没有浩然医院的绿色通道制度。
    张子凡还记得，当时值班的是一位姓楚的老师。
    急诊大厅的其他的病人和家属全都义愤填膺地指责医生冷血。
    甚至于，年轻的张子凡也和此时此刻的刘小亮、张超一样，欲言又止。
    但是楚老师的处理令张子凡至今难以忘怀。
    他冷静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很有爱心，那么我们现场募捐吧，我出两千块，总共也就三万块手术费，很容易就能凑齐的。”
    哗啦啦——
    人群散开了。
    上一秒还口念rap，跳下跳着踢踏舞的老头老太健步如飞。
    大谈人文关怀的知识分子忽然擦起了眼镜片，耳朵也不太灵光了。
    张子凡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乌合之众”，什么叫“一哄而散”。
    世界少不缺有爱心的人，但恰恰好好，他们都不在那个夜晚，不在那个急诊大厅里面。
    最后，所谓的捐款连就筹集了两千五百块。
    张子凡贡献的三百，还有一个骨折的中年人，拿出了两百。
    所以说，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子凡明白，用感性思维去处理医疗问题是不可取的。
    只有完善的制度，才是给最困难的群众医疗兜底的保障。
    所以，无论眼前的小姑娘哭得如何我见犹怜，张子凡始终很平静。
    虽然她说的狠大概率上是真的。
    她的父亲偷电瓶供她念书，被抓了几次之后，早就金盆洗手，老实在家种田了。
    但如果仅仅是这，不足以使张子凡为他破例。
    “不好意思，刘小姐，如果不符合我院绿色通道准入标准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小刘。”
    “小张……”
    “嗯？”
    就在准备让刘小亮、张超把这个姑娘“请”出去的时候，张子凡的余光中，一抹一闪而过的金色亮光出现在她的胸口处。
    那是？
    “咳咳咳！”
    张子凡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总是盯着一个女孩子的胸口看，在外人看来，感觉怪怪的。
    “刘小姐，你的胸针能让我看看吗？”张子凡问道。
    “您是说这个吗？”
    刘姓姑娘连忙将领口的一枚徽章解了下来，递给了张子凡。
    入手很轻，
    这枚徽章只是廉价的不锈钢材质，而不是什么贵金属。
    大金大红的配色，看上去也有些土气。
    但……
    一枚鲜红的血色十字架上，一条昂首凝视的中华龙盘踞着。
    将徽章翻过来，“浩然”二字，与张子凡本人的签名清晰可见。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174的编码。
    这个东西，张子凡当然认识。
    这正是一年以前，他在川北制造的第一批初级荣誉徽章。
    而获得这批徽章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参与到浩然临时医院工作的志愿者。
    当时的志愿者，除了最好辨认的杜兰特、李超，以及跟着李景旺去现场的壮汉，剩下来的一百多个临时护士了。
    因为她们人数较多，从事简单劳动与张子凡接触也不算多，所以张子凡对于眼前这位刘姑娘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当时的人员都有登记。
    志愿者174，只要随便一查就能查到了。
    至于系统出品的徽章本身，更是无法作伪。
    “你怎么不早说？”
    张子凡摇头道，“你把这个拿出来，不好过那些廉价的泪水一百倍？”
    “这……我那个时候只是帮忙洗衣服，包扎最轻的伤员，没帮上什么忙……”
    刘芳有些惶恐的说道。
    她是广西人，与坚决不愿意打工的父亲不同，刘芳常年在川北九寨沟景区打工。
    去年的那场天灾之中，在彷徨流离之际，她被浩然医疗队收留了。
    在刘芳看来，自己不是什么抗震救灾的志愿者，自己只是为了一点食物，还有安全感而寻求庇护的人罢了。
    至于救助那些受伤的灾民。
    只要是人，都会救的吧？
    “谁说没有帮上忙！”
    张子凡原本冷峻的面容中，露出几分和煦。
    如果说，一个从良的，偷电瓶的小偷没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那么作为浩然荣誉徽章持有者的父亲，他有资格获得医院的优待。
    “刘大，给人家姑娘拿纸巾。”
    “张三，去找方处长，给刘姑娘的父亲办理入院手续，记住，要放在袁强的组里。”
    张子凡态度的变化让刘芳受宠若惊，她连忙擦干眼泪道：“谢谢张院长，谢谢张院长！我一定会尽快凑齐医疗费的！”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至于说医疗费……”
    张子凡摇摇头，道，“那时候我就说过，只要为浩然医疗做过贡献，获得这枚荣誉徽章，那么浩然医疗将会始终会以战友相待。”
    “所以医疗费的话，你不用担心！”
    看着张子凡坚定的表情，刘芳又哭了。
    这个爱哭的小姑娘，确实想象不出当时救治伤员的样子。
    “哦，我的上帝！”
    这时候，一个排队的身材大码的拉丁女人，在胸口画着十字，“这是一枚什么徽章？居然能抵得上一个专家床位的钱！”
    “要知道，保罗和我为了这笔钱，朝漂亮国运送了多少海……”
    “咳咳咳！”她身旁的男伴连忙打断了她。
    开玩笑，这里可是全世界对于dp管控最严格的国家，一旦被发现，可是要枪毙的！
    好在浩然医院的老病人已经对这些鬼佬的一惊一乍免疫了，没有多想。
    而且在场除了张子凡，也没有一个人懂西班牙语。
    同样一张床位，一台手术，这些外籍人士比中国人费用高十几倍都是很正常的。
    甚至就连说外语都额外收费。
    你没听见，这个肥鬼婆连喊上帝的时候，都下意识地使用中文吗？
    尽管如此，其他病人对于这枚小小的徽章，居然能让一贯强势的张大院长前倨后恭还是非常好奇的。
    在打听清楚它的来历之后，不少人全都眼前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即便不按鬼佬的计算方法，这枚徽章可以反复使用，惠及家人的徽章，也起码值大几十万啊！
    甚至考虑到能直接由袁医生这样的名医手术，背后的价值又岂是几十万，几百万能比拟呢？
    一下子大家心中不免生出，如果下一次浩然医疗需要志愿者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打飞的参战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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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 老刀的求援

    解决了这边手里捧着金子却想用姿色和卖惨来走后门的女病人，接着几个患者就正常了许多。
    比如说买了顶级医疗套餐的墨西哥毒枭，就很正常……
    个鬼啊！
    张子凡发誓，自己学会nahuatl语只是一个意外。
    这种古老的印第安土著方言，仅在加利福尼亚和墨西哥还有不到一百万人使用。
    就像是使用温州话作为密码的我党密码电报员，这两个墨西哥人同样明目张胆的在张子凡面前使用nahuatl语进行交流。
    这本该是非常安全的交流方式，就算在fbi探员面前，被识破的概率也不超过万分之一。
    但，奈何碰上了张大院长这位万中无一的语言天才。
    当年在加利福尼亚的美墨边境城市，圣地亚哥市生活的近一个月中，张子凡从旅馆楼下卖玉米饼的老夫妻那里学会了这种语言。
    当然，这不是他们特意教张子凡的。
    而是在等玉米饼的时候，张子凡自动学会的。
    张子凡本人也觉得学这几十万人用的土著语言毫无意义，可奈何，听了几遍就会了啊！
    这事太坑爹了！
    万万没想到在大洋彼岸也会有人听懂自己说话的这对墨西哥夫妇，自然而然地谈起了最重要的生意。
    自从金毛大统领修起了边境墙，他们的生意也玩起了不少新花样。
    虽然不是什么巨枭，但高射炮、地道战、自制潜艇什么的，全都如数家珍。
    这让在一旁给其他病人诊治的张子凡，耳周那些早已退化无用的动耳肌群抽搐得不停。
    心中天人交战地听了很久，最后搞明白了，原来他们只给漂亮国供货？
    那没事了。
    张子凡选择隐瞒自己在外语方面强无敌的事实。
    毕竟印第安人的命也是命。
    能说nahuatl语的人，虽然看上去已经被严重混血，但肯定也是印第安人的主要后代了。
    作为美洲真正的主人，几乎灭族的他们，发展一点土特产卖给漂亮国，这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所以张子凡只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完成了自己分内的事情，没有多说什么。
    ……
    看起来老天爷似乎知道张子凡今天带了三个学生，给他整了不少好活。
    刚刚给脊柱受伤的墨西哥佬开好了住院单，诊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老刀。
    全院会这样直接给院长专家门诊打电话的，主要就是两个人。
    袁强来电，那多半是手术室出现了棘手的情况。
    而老刀来电，那么多半是急诊室发生险情了。
    如今朱建南的手术能力已经达到了a的水平。
    如果是协助其他科室会诊，更是会触发被动技能【救火队长】，手术水平直接到达a级。
    足以独挡多面。
    a级是什么水平？
    同样是老朱家，s大附一朱文有教授就是a级。
    虽然那是他临近退休的状态，但附一第一把刀的名声也非浪得虚名。
    所以，张子凡知道，就连老刀都需要请援的急救病例一定相当棘手。
    医疗就是这样，所有的日程安排和工作计划都是扯淡，随时都会因为一个意外的电话而改变。
    张子凡当机立断，暂停了专家门诊，火速赶往急诊室。
    管如潮还在陪老太太做检查，张子凡带着刘、张两个学生匆匆赶到。
    这里的病人同样也是一位老太太。
    没办法，医院里面，本来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孩子。
    宋某某，女，72岁，惠山人。
    急救原因：鱼刺卡喉。
    老刀已经进急诊手术室了，张子凡在留守对接的医生口中了解了基本病情。
    这位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的老太太，平时并不爱吃鱼。
    几天前，老伴去太湖钓鱼。
    这位老哥明显不是混迹钓鱼吧，除了鱼之外，什么都能钓上来的钓鱼吧老哥。
    老头子稳定发挥，钓了几条小鲫鱼。
    回到家以后，做了他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鲫鱼。
    看着桌子上色泽诱人的红烧鲫鱼，用老太太自己的话说，“信了老头子说‘吃鱼长寿’的邪，鬼使神差地吃了一口”。
    不料，就是这几年来的第一口，鱼刺就卡上了。
    老头老太两人当即就想到了许多民间土方：喝醋，大口吞年糕……
    一番折腾之后，异物感真的消失了。
    甚至老太太也能正常进食了，只是感觉胸骨的位置稍稍有些疼痛。
    她也没多想，只当是去掉鱼刺以后的后遗症。
    但到了第三天，这种疼痛明显加重了，甚至还出现了咳嗽的症状。
    咳嗽时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最终促使老太太被送往当地医院就诊。
    经过胸部ct检查发现，原本以为被弄掉了的鱼刺，居然已经穿透了食管壁！
    食管壁边上就是气管和主动脉弓，病情已十分危重。
    当地医院不敢处理，病人被送往浩然医院抢救。
    ……
    邻市的急救病人也往浩然送了，这让张子凡非常欣慰。
    看起来，之前浩然医高专的开学典礼，兼浩然医疗第一次学术会议的召开，还是成功的对周边医疗市场进行了辐射的。
    想不辐射也不行啊……
    浩然这帮疯子请来的医疗专家腕太大了！
    凡是来参会的周边医院的医疗骨干，全都被浩然医疗强大的实力所折服了。
    能不能比肩附一、附二，他们不知道，反正这家浩然医院绝对比自己医院牛逼多了。
    以后遇到棘手病人，甩锅终于又多了一个好去处。
    这一点，已经成为了附近几个城市医院院长的共识。
    ……
    浩然医院变得越来越强大，自然不是靠张子凡一个人不断成长。
    遇到鱼刺扎入食管壁这种事情，浩然医院急诊科的第一反应，已经不是立刻寻找万能的张院长求助，而是对患者进行进一步检查，确定手术方案。
    张子凡心说管如潮拿着自己的字条，带病人去拍ct还这么磨叽，原来是遇到重症患者包场了。
    这种情况，就算是张子凡的手令也不好使。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嘛。
    事情的轻重缓急，放射科还是分得清楚的。
    因此他们优先给卡鱼刺的老太太进行ct检查。
    老刀根据图像发现，鱼刺处于食管第二狭窄下端，并且已经穿透食管壁、纵膈、刺入左主支气管。
    与之前外院提供的ct影像对比，鱼刺已经发生了移动。
    这根在老太太体内呆了整整四天的鱼刺，已经形成了两处致命伤害：
    其一，鱼刺穿透食管，形成食管纵膈瘘。消化道中的菌群侵入体内，有发生致命感染的风险。
    其二，鱼刺穿透一侧主支气管，形成食管气管瘘，有并发严重肺部感染、大咯血、肺不张等疾病的风险。
    面对如此凶险的情况，老刀果断联系头颈外科、胸外科、呼吸科、消化内科、麻醉科等相关科室人员，组成mdt也就是多学科会诊。
    经过商讨，众人迅速达成一致，必须马上取出鱼刺，没有任何保守治疗的余地。
    老实讲，这几个科室中，呼吸科、消化内科、胸外科都是相对拉胯的。
    浩然医院的内科系统，除了杨婷婷手里的妇儿科，杨帆手里的肾内科，还有必将崛起的生殖中心，其他几个科室的水平发展相对滞后。
    好在在这一次的多学科会诊之中，呼吸内科和消化内科的主要作用也就是排除手术风险和喊666，算不上主要短板。
    但胸外科不同，这次手术涉及到纵膈、主支气管等重要胸腔脏器。
    胸外科原本应该是手术主力。
    但浩然医院的胸外科才刚刚从大外科独立不久，非常稚嫩。
    胸外科主任自然不是朱军。
    这位切包皮起家的高年资主治，进步空间相对较小了，而且本身也并不是特别追求进步。
    不过毕竟是老班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因此他还是普外科的主任。
    但更加重要的胸外科，则由刚刚跳槽而来，张子凡的老朋友严叶君博士担任科主任。
    当年张子凡和杨婷婷开着【生命救护车】送干性溺死的孩子去附一急救，严博曾经开玩笑说，有朝一日张子凡的门诊部能超过宝蓝，他就来加盟。
    不曾想，如今浩然医院还没有超越宝蓝，严博却已经跳槽过来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派系斗争的原因，他的自然科学基金结题审核被几次刁难。
    再加上某凡锄头挥得好，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只可惜，严叶君当年没有直接接受张子凡的邀请，否则院副的职位肯定会有他一个。
    毕竟那时候在实验室，严博还是很照顾张子凡这个小老弟的。
    世殊时异，现在，小老弟变成了院长大人，严哥也变成了严主任。
    此外，虽然严叶君本人技术水平很不错，但由于还是草创，整个胸外科团队还没有完全搭建起来。
    所以在这一次的多学科会诊之中，胸外科依旧难当大任。
    根据医院的实际情况，专家小组迅速制定了详细周密的治疗方案和应急预案。
    手术的主刀并非是朱建南，而是头颈外科的新任主任包廷伟。
    副主刀才是朱建南。
    在【救火队长】技能的提升下，他将是一个优秀的辅助。
    嗯，大概是类似于火男、大眼这种辅助，名为辅助，实为输出。
    此外，参与手术作为医助的还有头颈外科的后起之秀林毅、胸外科主任严叶君。
    呼吸科、消化科、耳鼻喉科作为候补，麻醉科作为保障。
    如此详尽的计划之下，手术徐徐展开。
    由于ct显示鱼刺末端依然留在食管腔内，因此专家组选择第一方案为使用食道镜钳取鱼刺。
    其实，这个操作如果交由张子凡来做，是有可能成功的。
    不说【预设之眼】这样霸道的外挂，
    别忘了，张子凡可是有一件蓝色装备，【多功能腔镜】的。
    使用这台设备，张子凡可以从腔镜头部得到手指一样的敏锐触觉。
    做肠镜什么的时候，这或许是一场噩梦。
    但使用它在食管内取鱼刺，绝对非常好用。
    只可惜，功能强大但等级不高的设备，一般都无法交由第二个人使用。
    就算能用，张子凡也无法解释那种奇怪的体验感。
    因此没有外挂设备的包廷伟和朱建南，最终还是失败了。
    他们在术中探查发现，在患者的食管侧，由于局部粘膜肿胀隆起，似的鱼刺的根部被包裹在软组织中。
    轻轻一碰，不但鱼刺陷得更深了，那些隆起的软组织还开始出血。
    血液污染了手术视野，进一步使直接取出鱼刺变得困难。
    此时的鱼刺，已经化作一根夺命的银针，横插在了食管、纵膈、左支气管之间。
    更加糟糕的是，患者不断的咳嗽使鱼刺继续前移，情况变得愈来愈危险。
    这时候，严叶君提出放弃腔镜手术，改为开胸手术的方案。
    开胸手术，这差不多是取出食道异物的终极方案了。
    但毫无疑问，开胸手术是一个风险极大、对患者身体损害极大的手术。
    不算刚刚被挖来的严叶君，浩然医院做过最大的一次胸外科手术，就是去年那次救治百草枯男孩的手术了。
    但很显然，那一次是别无选择，开胸治疗保住性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
    可这一次，开胸手术真的是唯一的方案吗？
    看着“优柔寡断”的两位主刀，本就感觉自己做医助大材小用了的严叶君不免有些气恼。
    从顶级三甲来到一家民营医院，尽管是一家有着传奇色彩的民营医院，但客观来说，严博士还是有一些优越感的。
    他说道：“诸位，请不要再犹豫了，时间越拖，手术难度越大，在s大附一急症科工作五年，我见到过太多这样的病例。”
    “开胸手术是唯一的选择，不要再犹豫了！”
    严叶君仔细分析了当下的情况，给出了必须开胸的理由。
    但作为这次多学科会诊的负责人，或者说遵循首诊负责制的原则，是否立即开胸的决定权还是在朱建南身上。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严叶君，摇头道：“小伙子，我在急诊科工作了十三年，见过的病例不比你少。”
    “当然，我想说的并非是我的资历比你高，见识比你广。”
    “我想告你的是，我在急诊科工作了十五年，在浩然医院只工作了不到十三个月，但这十三个月的经验告诉我，既然来了浩然，那么你之前所有的经验……”
    “统统不在可靠了！”
    “因为……这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张院长……是一个神奇的医生！”
    说着，老刀毅然决然地拨打了张子凡的电话。
    决定这个患者是否必须开胸的，只能是那个男人！
    那个充满了奇迹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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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这波啊，是两级反转

    一面请张院长来会诊，一面，老刀也让下级医生准备好手术签字的相关事宜。
    一旦确定腔镜手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那么就需要家属签字，尽快开胸探查。
    虽然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不过严叶君也很想看看，自己当年在实验室里的小老弟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在学术上，严叶君已经对张老弟无话可说了。
    当他还在为了省级自然科学基金沾沾自喜的时候，对方已经与院士级别的大佬谈笑风生了。
    但在临床上，严叶君内心多多少少还有着一个顶级三甲医院副主任医师的自傲。
    你或许很强，但我也不差。
    我们可以五五开。
    严叶君不觉得在眼下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还有谁能用腔镜玩出什么花样来。
    哪怕那个人是种种光环加身的张大院长。
    ……
    等待没有太久，张子凡带着两个拖油瓶进了手术室。
    说刘小亮、张超是拖油瓶，一点都没有冤枉他们。
    像他们这样的纯菜鸟，在出门诊的时候，或许还能端茶递水，打打下手，帮上点忙。
    可在手术室，别说是递送器械帮忙，就是不添麻烦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任何一个医学生第一次进手术室，巡回护士的吼声是肯定要经历的。
    即便已经在导论课上知道了什么是无菌观念，但在巡回护士眼中，这两个家伙依然像是进了村的鬼子，随时会祸害好不容易铺好的无菌台面。
    ……
    刘小亮和张超应该感谢张校长，至少和张校长一起出现，医生这边没有功夫喉他们了。
    所有医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张子凡身上。
    “子凡……张院长，你来的正好，这是刚才食道镜探查的录像。”
    严叶君指着仪器屏幕上，说道。
    为了方便回溯手术过程，也为了保存医疗影像、预防纠纷，腔镜手术很多都会录像的。
    今年上半年，浩然医疗仅仅从舒马赫和李家贤两人身上就得到了超过十五亿的资金。
    其中绝大部分都转化为医疗设备和研发经费了。
    这台食道镜，就是最近招标购买的一系列新设备的其中之一。
    由它传输拍摄的图像像素相当清晰。
    不过受限于视野，以及光源的限制，画面还是不容易分辨的。
    张子凡笑着朝严博点了点头，然后聚精会神地观看起了录像。
    【预设之眼】是否能作用在录像上面，张子凡还是第一次尝试。
    事实证明，这也是可以的。
    不过一向无往不利的【预设之眼】，在协助鱼刺取出术的术式设计上，却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预设之眼】只能看到某一术式最终手术效果的完成度。
    比如说之前包廷伟和朱建南尝试的使用食道镜直接钳取鱼刺的方法，用【预设之眼】来判断的话，肯定完成度相当高。
    但问题是，这么做手术难度太高了。
    张子凡不是超人。
    现在这鱼刺像是木板上的钉子，被包廷伟他们摁进了木头里面。
    再想通过食道镜取出，成功的概率只存在于理论之上。
    因此张子凡必须考虑其他方法。
    就在他反复思考各种手术方案，但始终无法得到良好的手术预期时，一个中年女医生小声问道：
    “张院长，要不要试试我们呼吸科的纤维支气管镜？”
    张子凡转过头，原来是呼吸科的主任崔晓亮。
    这位崔医师是去年浩然医院争创三级医院时面向社会招聘的高级人才，拥有20年从医经历和主任医师职称。
    不过说到具体能力的话，崔晓亮常年在乡镇医院工作，水平只能说勉强符合三丙医院的要求。
    再加上年龄和上进心的缘故，即便有【名师光环】和一系列建筑加成，一年下来崔医生的能力也仅仅只从c+上升b，可以说是相当缓慢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子凡更喜欢招收年轻人，甚至不惜投入大量资源创办浩然医高专的原因。
    ……
    总之，这位看上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呼吸科主任，此时提出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那就是，既然在食管一侧使用食管镜无法夹持到鱼刺。
    那么不如使用纤维支气管镜从支气管一侧将扎入的鱼刺怼回去。
    一出一进，食道一侧的鱼刺根部就会完全露出，方便取出。
    放在日常生活中，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而医学手术，很多时候就是靠这样不起眼的小道理完成的。
    作为呼吸科医生，崔晓亮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解决方案。
    之所以要小声地与张子凡商讨，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她根本不会使用这套先进的纤维支气管腔镜，同时也不确定张院长会不会用。
    ……
    张子凡自然是会用的。
    在系统的帮助下，随着浩然医院科室门类繁多，张子凡有像医疗万花筒发展的趋势。
    当然，除了少数几个科目，其他的类别张子凡只能说是泛而不精。
    但腔镜手术这种东西毕竟都是相通的。
    张子凡在代管大外科的时候，就做了很多胃肠镜手术，甚至还获得了一台蓝色装备【多功能腔镜】。
    然而，在呼吸科提出的方案中，这台【多功能腔镜】基本上是用不到了。
    因为它太粗了。
    【多功能腔镜】可没有【自瞄车针】那样变大变小的能力。
    那么粗的管子，进食管、进直肠都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硬塞进小支气管，那绝对是一场破路不可开车的灾难。
    好在张子凡不是离开了辅助设备就不会腔镜手术了。
    在颌面外科之中，有一类有着霸气缩写的疾病，叫做颞下颌关节紊乱病（tmd）。
    治疗这一类疾病的手术，就经常涉及到腔镜，而且是极细的纤维腔镜。
    熟练掌握这一技术的张子凡，对于同类的支气管腔镜术自然也能应付得来。
    ……
    确定了手术方法，那么事不宜迟，崔晓亮立刻打电话让人送来了纤维支气管镜。
    张子凡简单看了看说明书，确定它的使用方法确实与关节腔镜类似，便立刻开始与鱼刺对线。
    然而等到支气管镜工作头抵达到鱼刺区域之后，又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原来，当鱼刺进入到支气管的过程中，鱼刺尖端与支气管壁发生了挤压变形。
    包廷伟等人的操作或许增加了这部分变性。
    最终，在鱼刺尖端形成了一个倒勾。
    ……
    这下子，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鱼刺卡在食道壁、纵膈、支气管壁之间，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
    破损的软组织渗血也越来越严重，大感染的风险也在不断攀升。
    面对如此凶险的情况，就连暗中观察的老刀，此时也忍不住劝说张院长放弃了。
    张子凡摇了摇头，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说，时至今日的成功，系统的帮助占据着当仁不让的重要作用。
    那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或许是张子凡确保自身独特性，而不是沦为系统的工具人最好证明。
    无论是使用cgf膜加强腹膜透析技术，还是使用克隆技术诱导体细胞减数分裂形成生殖细胞，又或者是使用麻蝇幼虫啃食百草枯污染的肺组织……
    这种种堪称神迹的疗法，其背后除了系统的神奇，也包含了张子凡自身的智慧。
    因此，面对如今的困境，张子凡将系统的帮助放在一旁，开始思考究竟有没有别的什么破局之策。
    这时候，正在一旁摸鱼的麻醉科医生苏飞翔进入了张子凡的视野。
    这个家伙，当年可是外科出身的。
    因为外科水平太差，应急能力却很强，被张子凡调入了麻醉科。
    正是这一步，让他如同脱缰的野马，快速的成长起来。
    但看到苏飞翔，张子凡想到的并不是如今经验丰富的麻醉大师，而是当年那个捧着丁丁瑟瑟发抖的家伙。
    对！
    就是卡丁事件！
    张子凡灵光一闪，想到了当时由王丽娜护士（现在也已经是分区护士长了）第一个提出，使用牙科涡轮机切割丁丁上的铁环！
    切开铁环后再取出丁丁，自然比直接从铁环里拔出丁丁要容易。
    与此同理，现在鱼刺根部的膨隆以及尖部的倒勾，使得无论从哪个方向取出鱼刺都异常困难。
    如果能将鱼刺分成两段，解决起来就要容易得多了。
    但，如何截断鱼刺？
    就在众人都已经放弃腔镜手术计划，准备开胸术的时候，张子凡忽然抬头说道：“快去找杨帆主任来！”
    ……
    杨帆？
    他不是一个治疗肾脏病的大夫吗？
    和开胸手术有什么关系？
    就算作为军医，路子比较“野”，同时兼顾肾内科治疗和泌尿外科手术，但也不能让他来开胸吧？
    （ps：此处“野”并非是指贬义，而是客观形容早年间部队医生，由于无需顾忌医疗纠纷，所以业务宽、胆子大，手术水平高的情况。作者菌当年听说四军大的大牛在牙椅上局麻给人切下颌角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看到大家疑惑的表情，张子凡破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飞翔，然后笑道：
    “既然钻牙齿的车针可以解救丁丁，那么解救泌尿系统的碎石设备，怎么就不能解救上呼吸道和消化道呢……”
    这波啊，是两级反转哒！
    张子凡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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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更新放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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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喜羊羊玉佩

    钬激光是以钇铝石榴石（yag）为激活媒质，掺敏化离子铬（cr）、传能离子铥（tm）、激活离子钬（ho）的激光晶体（cr:tm:ho:yag）制成的脉冲固体激光装置产生的新型激光。
    常用于泌尿外科碎石术，是一种微创、低痛苦的医用激光。
    选对了武器，自然事半功倍。
    在肾内科与泌尿外科高手杨帆的协助下，张子凡开创性的使用钬激光切断鱼刺的中央部分，再使用异物钳分别从食堂和支气管两处取出了断刺。
    鱼刺一旦取出，剩下就是常规的抗感染环节了。
    虽然对于老年人来说，食管气管瘘的感染风险还是不小的，但怎么也比开胸的手术风险和感染风险要小得多。
    就这样，一场原本需要大动干戈，使病人遭受巨大痛苦的手术消弭于无形了。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张院长您这样的人哪！”
    包廷伟回忆着袁强的样子，拿着无菌毛巾上前给院长大人擦汗。
    张子凡接过毛巾，然后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啊，这是袁强大佬的待遇！”
    包廷伟捂着屁股美汁汁地傻笑。
    “去去去，别整天琢磨这点小心思，下周的正颌术你做不到90分，我让袁副院长打烂你的屁股。”
    威胁了一下包廷伟后，张子凡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和神情复杂的严叶君打了个招呼，接着便赶回门诊了。
    一路上，两个跟班刘小亮和张超缀在后面，小声感慨张校长的拉风气场。
    不过他们发现，即便完成了这么有难度的手术，张院长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开心？
    不，治愈病患怎么会不开心呢？
    面对大家敬仰的神色，平静而略带凝眉的表情只是处之泰然的表现吧。
    这，或许就是一名超级医者的气度吧……
    张校长在两位少年心目中的形象，不知不觉变得更加高大了。
    ……
    两个学生不知道的是，张子凡此时确实有些小郁闷。
    因为这一次，系统给他整出了新花样。
    “青木灵匣？”
    “这东西和宝箱有什么区别吗？”
    张子凡看着眼前虚拟屏幕上出现的古朴精致的青色木匣，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与打开宝箱一样轻松将它打开。
    【青木灵匣：一种古朴的木匣，匣体透露着青草般的芬芳，其内储藏着绿色等级以上的装备。需要使用青木钥匙打开。青木钥匙现已在积分商场上架。】
    看着【青木灵匣】的介绍，张子凡大概知道它与【宝箱】的区别了。
    好消息是【青木灵匣】出品的道具下限会更高。
    这让最近两个月一直手黑的某非酋稍感欣慰。
    每次开箱都出白板、蓝装，这谁顶得住？
    坏消息则是，【青木灵匣】是不能免费开箱的，需要花费建设点数购买相应的钥匙。
    这种套路张子凡很熟悉。
    以前玩网游的时候，一旦玩家们手里金币泛滥，官方就会整出这些幺蛾子回收金币。
    如今随着浩然医院发展到一定规模，每日稳定产生的建造点数都在2000点上下。
    再加上张子凡自己做手术、做任务所得，以及实验室和学校的产出，张子凡一天获得的建造点数接近2800点。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足够每天都新建一个【初级手术室】。
    当然，如今无菌等级低、空间狭小、设备简单的【触及手术室】早已不能满足浩然的需求了。
    这玩意造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俗话说，穷有穷过法，富有富过法，脱贫后的张子凡建造点数也不完全是用在医院建设上面的。
    比如说，筹划中的浩然医高专校体育馆（中级），就需要40000点建造点数。
    放在《文明5》里，这个体育馆相当于竞技场、动物园之类增加笑脸的建筑。
    《亚洲最大太平间》这样的奇观建筑都已经造好了，还差一个大竞技场吗？
    张子凡对此踌躇满志。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总是工作、学习，适当的体育运动无论对于精力充沛的大学生们，还是缺乏锻炼的医务工作者们来说，都是很有必要的。
    之前手头紧，张子凡想都没想要去建设体育设施，只在医院后面的空地上架了没网的篮球架。
    这显然是不够的。
    建造一个体育馆，对于浩然医疗上下的凝聚力，提升员工和学生的幸福度，都是大有帮助的。
    退一万步说，杜兰特自告奋勇免费担任浩然医高专的体育老师，张子凡总不能让阿杜在水泥地上教孩子们打篮球吧？
    结果，还没等这一计划落地，系统就又给他整出了幺蛾子。
    张子凡注意到了木匣前方的钥匙小孔。
    这里大概就是插入钥匙的地方。
    既然如此，张子凡也只好打开了商城列表进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相关道具。
    【青木钥匙：500积分点数】
    【白银钥匙：5000积分点数】
    【赤金钥匙：10000积分点数】
    【神秘钥匙：50000积分点数】
    【青木钥匙串：10000积分点数】
    【白银钥匙串：100000积分点数】
    ……
    这浓浓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张子凡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过分联想。
    从搜索结果看，既然出了【青木钥匙】之外，还有【白银钥匙】、【赤金钥匙】、【神秘钥匙】，那么说明，一定也存在【白银灵匣】、【赤金灵匣】和【神秘灵匣】。
    并且显而易见，不同灵匣中道具的下限越高，开箱所花费的建造点数也越多。
    张子凡花了500建造点数，购买了一把【青木钥匙】。
    这玩意同样是木质的，很古朴，有点像老式台钟上发条的钥匙。
    将它插入【青木宝箱】之后，先是一阵青烟升起，接着是一道翠绿的光芒。
    【绿色物品：喜羊羊玉佩，以高档和田玉料雕琢的喜羊羊玉佩，佩戴时获得属性：统帅+3，智力+3，口感+5】
    ……
    要说这坑爹的系统，说保底绿色装备，就出绿色装备。
    关键是……
    你能整点阳间的玩意吗？
    张子凡不懂珠宝也不懂玉石，但这块玉看着是真的漂亮啊！
    这么漂亮的脂白玉，雕个弥勒刻个观音他不好吗？
    却偏偏雕刻了一只卡通绵羊……
    哦不，是一只长者山羊角、绵羊毛的不明生物。
    但不管是什么，都白瞎了这块玉料了。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口感+5”是什么鬼？
    这是人说的话吗？
    就在张子凡打算自己佩戴上，然后咬一口自己的指甲倒皮尝尝的时候，院长门诊已经到了。
    除了依旧在排队等待的患者们，管如潮、胸痛的大妈，以及特检科主任黄佳文也都站在门口，显得非常焦急。

 第二百八十三章 美国网红的减肥教程

    之前沈大妈坚持不想做检查，认为是浪费钱，但检查结果出来，却让大家捏了一把冷汗。
    她的心电图是正常的，可以初步排除家属担心的冠心病类疾病。
    但是ct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
    经过上消化道造影及上腹部ct，最终黄佳文这边发现，这位患者的胃居然有接近一半进入了胸腔。
    实际上，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不是专业的放射科医生，而是帮忙跑腿的管如潮。
    因为之前鱼刺患者吸引了大量注意力的缘故，大约有五多分钟，沈大妈的ct影像是没有人读的。
    而在这段时间里，管如潮通过对比沈大妈与另外一台电脑屏幕上呈现的胸腹部ct，发现了疑点。
    ……
    “哟，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能的！”
    张子凡赞了一句，“我的导论课看来听得很认真嘛！”
    管如潮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校长大人，自己只是玩“大家来找茬”的水平比较好……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大家来找茬”也是病理科、放射科医师很重要的一项天赋。
    能够在复杂难辨，甚至晃花眼的图像当中，找出那一点点差异之处，这固然可以通过训练做到，但有时候所谓“直觉”，也是非常重要的。
    也正是在这一次意外之中，管如潮对于影像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沈大妈的病叫做食管裂孔疝，是疝气的一种。
    所谓疝气，就是一个腔体内的内脏器官因挤压等原因，从连接孔道进入了其他的腔隙。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腹股沟疝和脑疝了。
    腹股沟疝是腹腔内脏通过腹股沟区的裂隙向体表突出而形成。
    脑疝是脑组织因为压力从颅腔里钻到别的孔道中而形成。
    至于食管裂孔疝，顾名思义，就胃通过食管裂孔区，从上腹腔进入了胸腔。
    这种疾病的发病率其实相当高，一点都不比腹股沟疝少见。
    只不过因为不如后者外观明显，而常常被患者忽视，甚至被医生误诊。
    除了胸痛、胸闷外，食管裂孔疝会直接导致胃食管抗反流屏障的破坏，造成反酸、烧心、咽部异物感、口臭等一系列反流症状。
    任由胃液反复烧灼食管壁，可以导致食管壁细胞恶变，十分危险。
    好在，沈大妈的食管裂孔疝发现及时，只需要腹腔镜的微创手术就能治疗。
    由于浩然医院还没有专门的疝病外科，张子凡给他安排在了大外科进行手术，主刀医生是朱军，估计术后两天就能出院。
    听到张院长给自己安排外科主任做手术，之前还心疼钱的沈大妈，立刻觉得这五百块钱的院长特需门诊挂号费花得值。
    而一直被数落铺张浪费、小题大做的女儿，此时也扬眉吐气，趁机对老人进行说教洗脑：
    “妈，以后少看那些电视购物，尤其别信那些广告里的神医。”
    “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去正规医院，找正规医生！”
    “你放心，我以后就听张院长的，再也不信那个雄凤山了！”
    沈大妈连忙表态道。
    ………………………………
    浩然医院的医疗工作每天都是如此忙碌。
    各种各样的病人，奇奇怪怪的病例，这些都已经成为张子凡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好在年轻医生们都成长得很快，分担走了绝大部分压力。
    中层医生们，变得越来越可靠，起到了学科骨干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每个月绝大部分日子里，即便张子凡不下临床，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类似鱼刺事件，并非每天都会发生。
    或者说，绝大部分的疑难杂症，到了复杂外科这一级，基本上都能被处理掉了。
    不过对于张子凡来说，每天上午专家门诊或者进手术室，都像是下副本打怪，充满着未知和期待。
    他喜欢拿着手术刀的感觉，更喜欢打开灵匣的感觉。
    只不过，张子凡的非酋生涯依然在继续，无论是开箱还是开灵匣，整整两个月来，一直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或许是因为，张子凡和李景旺、杜兰特一起去徽京找二级警督李超同志小聚了几次，从老杜身上沾染了祖传非气。
    张子凡一路蓝天白云，非酋突刺。
    而那位跟腱断裂完美恢复后，开发出枸杞养生篮球的老杜同志，却在球场上欲求欲予，拿下了个人生涯中的第二次mvp。
    硬要说的话，这段时间得到的道具里面，最称张子凡心意的，反而是他之前强烈吐槽的【喜羊羊玉佩】。
    将这块玉佩作为礼物送给杨婷婷以后，张子凡才明白，【口感+5】这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属性。
    咳咳，
    张子凡表示，自己送给杨婷婷【喜羊羊玉佩】，主要还是因为只有这个傻姑娘会喜欢这种东西。
    其次则是因为，【统帅+3】、【智力+3】两个属性完美贴合杨婷婷的需求，既补短板，又强化长项。
    绝对不是因为【口感+5】。
    绝对不是这样的！
    ……
    其实张子凡时常考虑一个问题。
    以“成为名医”，或者“建立一所好医院”为标准，自己差不多都已经成功了。
    既然成功了，考虑到自己因为长期没有进行对局，而再次掉段的游戏账号，是不是应该再去好好快乐呢？
    然而除了日常的医疗工作，学校和实验室两块内容，让张大院长事业有成后天天摸鱼的心愿落空。
    这两者的管理，从难度上来说，都不下于医院。
    比如说，随着学习的深入，学生当中渐渐出现了一些负面的声音。
    一些学生抱怨浩然医高专作为一家大专，安排的课程太密集了。
    倒不是说，这些学生真的有多么不上进。
    根据科学研究，人类对于一件事物的专注时间很难超过60天。
    而现在正好是学生们刚刚入学的兴奋劲散去，面对枯燥学业产生腻烦情绪的节点。
    看着同龄人课余时间要么打游戏，要么泡吧蹦迪，而自己则只能窝在图书馆和自习室，捧着一摞摞山一样高的专业课本学习。
    有些人心态崩了。
    浩然医院没有专业的心理科，也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
    张子凡花几百点数建造一个【初级心理咨询室】并不难，但想要找到靠谱的心理咨询师就很难了。
    这个时候，浩然医疗中拥有正式编制的，第二位外籍员工，日本少女唐堂佳子站了出来。
    理工出身的她，居然拥有霓虹国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书。
    系统建筑的辅助，加上她特有的韧性和耐心，最终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唐堂佳子耐心地给这些问题学生做心理疏导，进一步讲清学校的政策。
    同时，朱振宇、学霸三人组模范带头，帮助他们恢复心态。
    最终，全校全部88名学生终于携手度过了这一个心理“极点”。
    ……
    相比于稳步发展的浩然医院，尚未见到实际效益的浩然医高专，实验室方面倒是捷报连连。
    在王斌的帮助下，浩然医院的新型辅助生殖技术已经通过审批，可以在临床中使用。
    按照技术难度分为1、2、3代辅助生殖术，费用大约在1030万元人民币之间。
    和试管婴儿、人工受孕等所有辅助生殖技术一样，利用体细胞制造生殖细胞的辅助生殖技术，同样是不在国家医保报销范围内的。
    这也很好理解。
    惠及全民的医疗保险，自然要优先保障人民群众的基础生命权、健康权。
    至于说生育权、生活品质权之类的更高层次的人身权利，是不可能全民普惠的。
    至少，在如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不可能普惠的。
    不过浩然医院的绿色通道依然还是对特定人群开放辅助生殖方面的医疗费用减免申请。
    比如失独夫妻、因公致残的不孕者、为国家或浩然医疗做出贡献的人士等。
    当然，除了“为中国或浩然医疗做出杰出贡献”这一条，可以部分适用于所有人。
    以上所有的费用、优惠政策，全都是针对中国公民的。
    外籍友人，那自然还是老办法，老友情价了。
    数字加“0”，单位从人民币改成美元，差不多就是对外收费标准了。
    ……
    除了新型辅助生殖技术以外，两种新药的三期试验进行的也很顺利。
    张子凡狂氪1亿元资金，预期进行12000次的志愿者试验。
    目前正在统计第一批3000名志愿者的数据。
    之所以这两种药品的三期试验如此顺利，除了王斌帮忙，药品本身给力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中成药的名头，以及药品本身的性质。
    虽然人们也常说是药三分毒，各种中成药造成严重毒副反应的医案也层出不穷。
    但在潜意识里面，大家还是相信，中成药是比较安全的。
    这种想法消除了部分实验者的抵触心里。
    此外就是药品的性质了。
    浩然抗菌宝、浩然血栓通这两个药物，一个属于抗生素，一个属于抗凝药。
    无论是符合用药指征的患者，还是对照组，都很好找。
    至少比起降压药、抗癌药什么的，要简单的多，大家也放心得多。
    所以当浩然医院以每人7000元招募试药志愿者时，立刻应者云集。
    甚至不少职业试药员也都从省内外赶来报名。
    在市面上，试药员参与毒性小的试验可以赚1000块钱左右。
    参与治疗心脏或者血管类的药品，以及注射给药的实验，一月能赚3000左右。
    一些毒性更大的药品，如抗癌类药物、激素等，平均下来一月也才有5、6千元的收入。
    浩然抗菌宝、浩然血栓通这两个安全的中成药，试药补助高达7000，自然吸引力很大。
    按照张子凡的估计，完成第一批3000名试药志愿者的数据处理之后，整个工作流程就会完全理顺。
    完成接下来的9000名试药志愿者的试验所花费的时间，应该只和前3000人相差不多。
    也就是说，这两种新药有望在今年年底前批准上市，进行第四期临床试验。
    ……
    浩然抗菌宝、浩然血栓通这两种药品固然让张子凡颇为期待，不过另一样减肥产品，却已经变成了真金白银，开始源源不断的供养浩然母公司。
    ……
    tt是一款由火星蠕动研发的短视频软件。
    凭借着远超脸书那3g时代的理念和技术，tt在北美获得了1.7亿下载量，月活用户8000万的巨大成功。
    而这种新奇的短视频社区，也催生出了一大批网红博主。
    卢西莉亚就是这样一名日进斗金的网红。
    不过与一般唱歌跳舞，或者表演什么古怪才艺的网红不同，卢西莉亚是一个大尺码的黑人女性。
    大尺码黑人女性，这已经很接近政治正确套娃的终极形态了。
    不过很明显，在tt平台上，观众可不会因为你政治正确就给你点赞投币打赏。
    网络的世界里，人们更加诚实，人们更喜欢的，就是身材姣好的美女。
    然而，在最近两周的时间中，卢西莉亚这个大尺码黑人妇女，却以火箭般的速度力压一众美女，成为tt平台上最受欢迎的女主播之一。
    这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特殊的才艺，或者有什么特殊的魅力。
    实际上，虽然已经当了半年的博主，但在过去几个月中，靠着装疯卖傻，卢西莉亚的关注度始终只有两位数。
    但两周前的一次尝试，让她一飞冲天。
    【浩然虫媒减脂灵】，这是卢西莉亚偶然间从在ucla技术转化中心做门卫的叔叔那里，得到的最新款减肥药剂。
    虽然没有念过大学，甚至连两位数加减法都经常算错。
    但卢西莉亚从叔叔那里了解到，ucla是一所非常厉害的高等学府，而自己的得到的减肥药，则是他们的最新成果。
    卢西莉亚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在她直播尝试减肥试剂的第一天，这种说法就被她为数不多的观众戳穿了。
    因为这盒产品的外包装上印有硕大的【浩然】二字。
    卢西莉亚是文盲，还以为这是什么图腾，但观众里还是有人认出了，这是汉字。
    也就是说，这种减肥产品，很可能产自“邪恶”的中国？
    当然，也有可能产自“谦逊友善”的日本。
    不过无论是不是中国的产品，这种事情自然不会阻拦卢西莉亚试用的脚步。
    毕竟马上就要突破400磅的她，愿意尝试任何减肥的方法。
    当着观看直播的十几个观众的面，卢西莉亚打开了产品的盒子。
    只见，里面分包装中是几小瓶米粒一样的东西。
    卢西莉亚看了一眼说明书，发现上面要么是中文，要么就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单词。
    不过看图还是能看懂的。
    按照图片上的示意，她将这些“米粒”一颗颗贴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撒了一点水。
    接着，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
    感谢寒梅腊月打赏1000起点币
    冰雪画琉璃打赏700起点币
    施主再来一发打赏500起点币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们一定要买下它

    秋日的新泽西，公园中金黄一片，但也有些许花草点缀其中。
    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妇女，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美丽的剪影，分享在了家庭群里。
    《美国新泽西新布伦兹维克的秋景》
    【涵涵妈】：“异国的花花草草，一个都不认识，但这份自然与美丽让我暂时忘记了旅途的劳顿。”
    【在水一方】：“哇，姐姐你又去美国看涵涵啦？羡慕你呀！”
    【一路有你】：“景色真漂亮，这在国内可看不到。”
    【小斌妈】：“嫂子真是教女有方，涵涵在这么美丽的城市工作，太幸福了，就这异国美景都是千金不换啊！”
    【无穷小亮】：“第一张就是矢车菊吧？后头那个是麦蓝菜，中药里头叫王不留行，咱北京到处都能看到呀？婶婶你跳广场舞的时候可以留心一下，没必要出国去看这个。”
    “用户‘无穷小亮’已被移出群聊‘幸福一家人’。”
    ……
    不学无术的侄子整天就知道整那些花花草草。
    能吃饱饭吗？
    能一年赚20万刀吗？
    贾女士哼了一声，将手机收好，正准备继续自己的散步。
    女儿工作很忙，大概还有四五个小时才能下班。
    清华生物系的高材生，本硕都在北美常青藤高校深造。
    毕业后进入北美数一数二的医药公司瑞尔集团，年收入超过20万刀。
    女儿傅涵涵无疑是贾女士的骄傲。
    她现在只希望女儿找个白人精英嫁掉，那么自己就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
    到时候，把国内三环内的三套房子一卖，搬来这座美丽的小城，就能与女儿女婿一起享福了。
    正在如此规划着，想象美好晚年生活，并渐渐失了神的贾女士，忽觉身后传来一阵巨力，整个人猛地前扑过去。
    “黑人！？？”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但这里是高档的郊区啊，不应该有黑人出现吧？
    最近这一段时间来，贾女士听女儿说，随着tt短视频软件的流行，黑人之间兴起了一种“随机击倒一名路人”的游戏。
    他们会无缘无故地重击路人的头部，将之击倒，然后将视频上传作为娱乐。
    这种行为显然比单纯的抢劫还要可怕。
    甚至连随身携带的五十美元保命符都派不上用场。
    而且，说是“随机击倒”，但这些黑人也不是傻子。
    年轻壮汉显然不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像贾女士这种瘦弱的亚裔中老年妇女才是最理想的视频素材。
    当然，只有短短一瞬，不够想那么多，贾女士被重重撞倒在地。
    抬起头，她惊讶的发现，“袭击”自己的并不是什么黑人青年，而是一个身穿正装的白人。
    自己好像是因为挡路被撞开的。
    这个白人背着电脑包，手里还捧着一个盒子，正一路朝着南面狂奔。
    南面？
    新布伦兹维克很小，南面不就是涵涵上班的地方吗？
    贾女士看着没有一声道歉的西装白人奔跑着消失在远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瑞尔集团旗下有几十个品牌，涵盖了从母婴护理到医疗器材的方方面面。
    如果说浩然医疗只是刚刚走出襁褓的医疗部落的话，那么瑞尔集团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疗帝国。
    他的总部就坐落在这座美丽的小城，宁静祥和一直是这里的主基调。
    至少在外表上，瑞尔集团分部不算高大的五层小楼中，透露着不急不躁的巨头风范。
    然而，临近下班的时候，一个一路狂奔的男人打破了这份虚伪的美好，还原了资本本该有的样子。
    “罗杰先生，罗杰先生，你快看看这个！”
    男人直接推开了负责人罗杰的大门。
    格里芬作为分公司最资深，也是最有能力的业务员，他有不敲门进入ceo办公室的资格。
    和美国许多大公司的ceo一样，罗杰也是一个印度人。
    在头重脚轻畸形的教育制度下，印度国内虽然文盲率居高不下，却源源不断地为西方世界输送着一流的管理人才。
    罗杰就是这样一位深受董事会信任的优秀打工仔。
    此时，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就恢复如初，静静地等待下属的解释。
    “罗杰先生，我觉得咱们公司最新减肥产品的推广活动应该……应该放弃了！”
    “不可能，这是大老板亲自定下的发展策略。”
    罗杰指的大老板，自然是斯蒂芬·瑞尔，瑞尔家族这一代的实际控制者和集团大战略的实际制定者。
    “乔，你是知道的，为了这款减肥胶囊的研发，公司花费了多少资金。”
    “无论阿斯瑞康做出了什么产品，我们都不能露怯。”
    罗杰本能地猜测，能让自己最得力的员工如此失态，肯定是之前传闻中老冤家的狙击项目提前面世了。
    阿斯瑞康集团与瑞尔集团的产业高度重合。
    在制药领域的竞争中，瑞尔集团已经呈现明显的颓势。
    过去八年中，阿斯瑞康以850亿美元研发出了5种新药。
    瑞尔集团烧了1000亿美元以上的资金，却只研发成功3种药品。
    而且随后的药物不良反应事件还引发了公众信任危机以及天价赔偿。
    罗杰本人就是因为处理这一轮危机得当而受到瑞尔家族重用的。
    可即便如此，一连串的失败都使得瑞尔集团在药品领域被迫开始收缩。
    美容保健业正是集团重心转移的方向。
    这一款减肥产品就是莱克星顿的枪声，至关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即便阿斯瑞康拿出了更加优秀的产品，但罗杰相信自己策划的一系列营销手段，一定会彻底击垮阿斯瑞康的产品的！
    毕竟，谁又能想到，自己已经与懂王的女婿签订了协议，利用这两年全美当仁不让的头号流量，大金毛同志作为宣传攻势的一部分呢？
    罗杰对于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然而……
    执行官的能力或许可以弥补同代产品之间微弱的性能差异。
    但是面对科技降维打击，一切花招都是徒劳的。
    格里芬决定用事实打碎这个印度人幻想。
    他打开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录像。
    录像一开始，便是一波眼球与耳朵的双重暴击。
    只见电脑屏幕中，一个四百多磅的黑人女子正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同时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嘶吼。
    得益于她突出的腰围，观众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腹部发生的事情。
    只见在她腹部上，米粒样的物体发生了小幅抖动，接着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小蠕虫从中爬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些米粒其实是某种蠕虫的卵，而不知怎么的，这些卵在胖女人的肚子上孵化了。
    其实，特种人肤蝇之所以能够迅速孵化，是柳小南将它们移植了酷爱吃尸体的丽蝇基因。
    动物死亡到他们被各种生物分解，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竞赛。
    在各种食腐生物的竞争之下，丽蝇妈妈产下的卵必须以极短的速度孵化，这样才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尸体。
    ……
    令罗杰不解的是，视频里的胖女人虽然惊叫连连，却并没有动手拍掉这些蠕虫。
    说是蠕虫，都是给它们面子了。
    虽然外表晶莹剔透，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但罗杰敢保证。
    以他在印度街边上厕所的丰富经验来看，这些小东西绝对和大便上爬着的粪蛆有着某种亲缘关系。
    胖女人任由这些蛆在自己的肚子上蠕动着。
    接着，更加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刚刚孵化蛆虫在经历了几秒钟的迷茫之后，立刻用口器咬住了胖女人的皮肤，然后开始钻孔。
    几乎就是几分钟时间，胖女人皮肤上面的蛆虫就全部钻入消失了。
    “真是令人作呕，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罗杰有些不解。
    要不是了解格里芬的为人，他几乎都要以为播放这段影片是为了嘲讽自己印裔的身份了。
    “罗杰先生，请接着看第二个视频。”
    这时候，罗杰才发现，原来在文件夹中不止一个视频，而是分门别类好几百个视频。
    “除了这个叫‘卢西莉亚’的女人，还有至少三十个人，而且大多都是女性的名字。”
    罗杰提取了关键信息，然后接着看“卢西莉亚”的第二段视频。
    很显然，第二段同样也是tt上面的短视频，并且很可能就发生在第一段视频的后一天。
    画面中，胖女人显得有些憔悴，她表示，自己能够感觉到有东西在皮肤下面运动，但她并没有将这些虫子捉出来。
    视频里，胖女人还回答了几个观众最关心的问题。
    比如说，有没有痛感，有没有发烧等不良反应。
    胖女人特地用水银温度计测量了自己的体温，结果显示正常。
    她还非常夸张地在镜头前扭动身体，做出各种动作，以表明她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无不适感。
    接下来，又播放了第三天的视频，接着是第四天、第五天……
    一直到第七天，也就是一周后的视频，罗杰终于惊讶的站了起来。
    因为画面中的女人尽管依然肥胖，但她的肚子已经肉眼可见的小了几寸。
    当然她的脸也变得苗条了一些。
    罗杰之前向生理学家了解过，脂肪储备是全身性的。
    不存在只减腰部，或者只减腿部、脸部、胳膊的方法。
    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减脂，哪怕天天做几百个仰卧起坐，实际上也不能专门性地减少腹部脂肪。
    具体到眼前的案例，就是这个胖女人通过虫子吃掉腹部的脂肪储存，而使得其他部位的脂肪也动员了起来。
    在视频里，她站上了磅秤，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那个数字。
    “二十磅！整整二十磅！”
    “我发誓，这一周内我完全没有节食，也没有做什么运动！”
    “仅仅依靠腹部的这些小家伙，我就瘦下来了二十磅！天哪，我觉得我已经爱上它们了！”
    ……
    看到这里，罗杰抢过了鼠标，点开一个个视频，用2倍速度略览起来。
    一个小时后，他脸色灰败地坐在了椅子上。
    整整三十七位，有男有女的胖子博主，全都依靠这款神奇的产品减轻了体重，且无一例出现明显的副作用。
    她们有的减轻了三十磅，有的减轻了四十磅。
    最夸张的当然还数卢西莉亚。
    这个基础体重达到400磅的女人，在两个月中依靠这种减肥产品，减掉了230磅体重！
    而且，这还是她在最后两周开始兼职当美食博主，一边狂吃巨无霸牛肉汉堡，一边用虫子减肥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如果说，要用几个词语来形容这种新型的减肥方式，那么罗杰准备用“简单”、“粗暴”、“有效”来形容它。
    的确。
    比起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疗效十分不确切的减肥药品，虫蚀法减肥，实在太直观了。
    而且，没猜错的话，罗杰估计这种方法可能还有在减脂的同时，不损失肌肉的优点。
    一旦被那些追求极致体脂率的健美运动员发现，一定会更加趋之若鹜的。
    最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它居然没有明显的副作用，连疼痛感都没有！
    罗杰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虫子难道是自带麻醉药的吗？
    “罗杰先生，这是我从亚马逊上买来的一盒浩然虫媒减脂灵，要不您试试？”
    格里芬盯着罗杰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建议道。
    “不不不！”
    罗杰连忙拒绝。
    这时候，一个并不肥胖，甚至有些瘦弱的亚裔女职员正好进入办公室送文件。
    “傅，你过来，有一个任务，为了公司希望你能够完成。”
    ……
    一周之后，罗杰拿着第一手实验数据，驾车来到了瑞尔家族的庄园。
    在马场上，他见到了瑞尔集团真正的掌舵人，斯蒂芬·瑞尔。
    此时他已经骑着自己最爱的三花马跑完了五个大圈，马的身体已经身体微微发汗，
    在仆人的帮助下，饱受肥胖和痛风困扰的斯蒂芬·瑞尔从马背上爬了下来。
    接过仆人递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斯蒂芬问道：“说吧，我能干的ceo，新产品的宣传造势准备得怎么样了？白宫方面愿意配合我们吗？”
    虽然几次与大金毛女婿的接触都很顺利。
    不过斯蒂芬时至今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白宫之主……的女儿，会帮助推广自己的产品。
    不过想想大金毛地产商入的出身，一切似乎全都说得通了。
    然而，斯蒂芬等来的不是罗杰关于新产品推广的消息，而是罗杰严肃而认真的话语：
    “董事长阁下，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买到一样专利，哪怕花一百亿去游说白宫也在所不惜！”
    ………………
    感谢冰雪画琉璃同学的200起点币打赏。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此有远见的民族真是可怕啊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这句话不仅仅是中国人民总结的经验教训，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
    说到科学，自然绕不开高校。
    在国内，各种校办企业是消化、实践院校科研成果的重要力量。
    比如长子凡手里的浩然生物有限公司，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这样的力量。
    但在美国，由于大学完全免税。
    为了避免商业行为通过挂靠大学偷逃税款，在美国是不允许大学办企业的。
    但大学这种科研一线与技术应用市场完全脱钩显然也是不行的。
    所以一种名为技术转化中心的东西应运而生。
    本意上，这种制度设计的初衷是希望科研归科研，市场归市场。
    但众所周知，只要有足够高的利润，资本将会向一切制度的缝隙发动进攻。
    或者说，制度本身的承载者，也会慢慢驾轻就熟地利用漏洞为自己谋取利益。
    ucla的技术转化中心便是如此。
    不需要多么高超的商业头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浩然生物的减肥产品有多么巨大的利润。
    所以当张子凡找到特鲁多教授时，后者经历短暂的震惊后，立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
    他非但用极快的速度搞定了技术转化中心的同事，还通过复杂的股权置换，牵头组建起了浩然生物北美分公司。
    张子凡这边，由埃里希（舒马赫的好友兼私人律师）大律师出面，同样完成了入股。
    还是老规矩，凭借技术和产品供给，浩然生物母公司在这家新生的公司中占股77.5%，美资最大的股东则是特鲁多的一位密友。
    在特鲁多等人的一力推动之下，浩然减脂灵开始在北美逐渐打开市场。
    事情进展之快，甚至国内这边还在申请手续呢，北美却已经开卖大火了，这完全超出了张子凡本人的预计。
    在他的印象中，美国药物的审核是很严格的。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fda，即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就卡死了绝大部分中药在美上市的通道。
    不过后来特鲁多特地打飞的来华向张子凡做业务汇报，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
    fda是很难通过没错，但并不意味着，不通过fda就不能销售了。
    比如说中药，北美唐人街那么多中医馆，还不照样在销售中药材？
    只不过，这些中药材按照法律规定并不能算作药品，而是保健食辅品。
    fda下辖食品安全和实用营养中心(cfsan)、药品评估和研究中心(cder)、生物制品评估和研究中心(cber)、设备安全和放射线保护健康中心(cdrh)、兽用药品中心(cvm)五个部门。
    其中cber主要对血液、血浆、疫苗等生物制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进行监督。
    严格意义上来说，浩然虫媒蚀脂的产品，也应该属于cber管辖的范畴。
    不过张子凡从特鲁多方面了解到，全美减肥产品几乎都没有通过fda认证，那么作为一款机理“稍微”有些不同的减肥产品，浩然减脂灵自然也不用进行认证。
    总之，一切法律方面的事情都不需要张子凡方面担心，只需要浩然方面增加生产、保证供应就可以了。
    如果是来美国直接建厂就最好了。
    张子凡拒绝了特鲁多的建议，还是打算把生产中心留在国内。
    一方面是因为，论产品市场，国内肯定也不比北美小。
    另一方面，虫卵制品和药品一样，运输简便，只是过关审查方面比较麻烦。
    而不像大宗商品那样，有着高昂的运输成本。
    减肥用品的几百倍的恐怖利润，也完全不在乎关税之类的损失。
    所以张子凡没有什么动力，冒着被反客为主的风险去北美建厂。
    话说回来，不算种蝇供给，所谓的建厂，其实就是搭一个大棚子养苍蝇而已。
    这倒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在国内，早在90年代就出现了人工养殖无菌苍蝇的养殖场。
    利用苍蝇饲料转化率高，营养丰富的特点，用蛆蛋白代替进口鱼粉作为饲料添加剂，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而如今，所谓的“苍蝇工厂”已经在全国遍地开花。
    除了将蛆作为饲料之外，还能从蛆里提炼聚壳唐，作为医药、食品、化妆品的添加剂。
    整个产业链可以说相当完善。
    所以，张子凡直接在距离s市不远的崇明岛上收购了一家苍蝇养殖场，稍作改良，就成为了人肤蝇的养殖中心了。
    人肤蝇当然与一般的苍蝇不同，但融入丽蝇、麻蝇的基因后，他们的繁殖速度也大大加快。
    使用一头猪，就能繁殖数万人肤蝇。
    当然，猪猪那么可爱，养殖场也不会一直使用猪猪的。
    兔子、牛、羊等哺乳动物也常作为饲料。
    不过很显然，在提供脂肪方面，猪猪有着得天独厚的种族优势。
    在安全管控方面，浩然养殖场的技术员会定期将样本蝇带回实验室，由柳小南和她的团队对其基因组进行检测，防止种群变异和退化。
    实际上，就和杂交稻、杂交玉米一样。
    育种也是这种人肤蝇生产的瓶颈。
    如果不定期进行人为干预，人肤蝇的种群就会迅速退化，繁殖能力减弱，并出现性状不稳定的情况。
    而出售给用户的个体，更是干脆没有繁育能力的公公们。
    这也是为什么，浩然生物将虫卵作为商品，却依然不担心技术被窃取的原因。
    你听说过，种子公司会因为卖了种子，而最终倒闭的吗？
    只有掌握上游的育种、杂交、质染技术，才能控制最终产品的性状。
    ……
    1个月后，12月12日。
    借着双十二的东风，浩然减脂灵正是在国内悄然上市。
    由于没有邀请流量明星代言，这次上市可以说是波澜不惊，没有引起多少反响。
    不过在已经发售3个多月的北美，浩然减脂灵已经成为了一款当仁不让的网红减肥神药，尤其在年轻人群中受到追捧。
    ……
    新布伦兹维克，瑞尔庄园的书房中。
    罗杰准备了一份厚厚的资料，开始汇报。
    “先生，从康斯顿实验室得到的数据来看，这种虫卵的母本应该是一种产自亚马逊雨林，叫做‘人肤蝇’的昆虫。”
    “但是它基因组已经被进行了极其复杂的修饰，表观性状也完全改变了……”
    “不要给我讲这些该死的生物学知识，说重点！”
    斯蒂芬.瑞尔坐在办公室里，肚子上敷着白色的毛巾，面色看上去又是高兴又是恼怒。
    高兴的是，困扰自己多年的肥胖问题终于有了解决的希望。
    恼怒的是，公司花了十几亿美金，请了上百位研究员，耗费三年时间，研究出来的产品还没有上市却已经被宣判了死亡。
    说起来，作为一家拥有减肥产品的生物科技公司的幕后老板，自己还需要使用别人的产品减肥，这本身就是一种讽刺。
    感受到了大老板的愤怒，罗杰擦了擦汗，直入主题说道：
    “按照艾玛博士的说法，没有十五年以上的时间，无论是她和她的团队，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支生物学团队都是不可能破译出其中的机制。”
    “十五年？”
    “爱泼斯坦岛上的萝莉都能变成熟·女了！”
    “我让你来做这个ceo，不是为了听到这些让人丧气的消息的，既然破译不了，那么就去收购下来！”
    斯蒂芬.瑞尔愤怒地拍着桌子，“我听说这项技术是从ucla的技术转化部那里流出来的？我们集团和ucla的校董事会不是一向关系良好吗？多花点钱贿赂他们的校董，然后用合理的价格把经营权抢过来，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教你了吧？”
    “不不不！”
    罗杰连忙摇头，道：“瑞尔先生，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款产品背后真正的研发单位是一家中国企业，而这家企业正是北美经销商的母公司，ucla技术转化部只不过是中间规避税法的工具人而已。”
    “中国企业？”
    罗杰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就连生物制药领域都有中国人的影子了？”
    自从中国完成工业化以来，工程、能源、机械、航空、通讯，甚至包括大型飞机这样顶尖的技术领域，都出现了中国企业的身影。
    他们破坏西方文明定下的规矩，是不安分的搅局者。
    在有些领域，中国人已经取得了几乎无法遏制的领先地位。
    比如说5g通信。
    在有些领域，中国人掌握的技术尽管相对低端，但足以迫使全行业做出让步。
    比如说大飞机制造。
    如今，也只有芯片、生物制药等有限的领域内，中国人说不上什么话了。
    可现在，事情好像发生了变化。
    似乎看出了大老板脸上的凝重之情，罗杰进一步说道：“我们已经和这家中国企业进行过接触，对方完全没有出售专利，或者接受风投的意愿。”
    “哼，如果我是那个手握专利的中国人，也不会把这棵摇钱树拱手让人的。”
    斯蒂芬摸了摸唇边翘起的胡子，思绪飞快的旋转着。
    虽然不懂任何技术，对于企业管理也不如印度高管那么精通，但在如何利用企业的力量，以及国家机器上面，斯蒂芬作为瑞尔家族的话事人，有着丰富的经验。
    “先生，这是tt平台最近三个月的热词搜索指数，‘减肥’、‘浩然’、‘脂肪燃烧’这几个关键词已经变成了一条陡直的曲线，或许我们应该重视这种新的营销模式……”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斯蒂芬打断了罗杰的话，眉毛竖了起来。
    “我是说，利用短视频进行产品营销……”
    “我不是说这个，再前面一点。”
    “您是指，热词搜索指数和陡直曲线？”
    “不是这个，再往前！”
    “tt平台？”
    “没错！就是这个！”
    斯蒂芬是腾地站了起来，肚子上毛巾掉了下来，露出因为快速减脂皮肤还没来得及适应而产生的橘皮纹路。
    但他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切，而是双手死死按住办公桌，身子前倾，抵近印度高管的脸，问道：
    “伊万卡和库什纳得到我们数百万美元的资金，却什么事都没有做，对吧？”
    “没……没错……”
    罗杰咽了口口水，连忙说道，“但是董事长先生，我不建议追回这笔资金，这么做或许会破坏……”
    “谁说要追回资金？”
    斯蒂芬.瑞尔撤回了脑袋，笑了笑，说道，“非但不追回资金，我们还要继续给他们夫妇送钱！”
    “您的意思是？”
    “我们美国最强大的是什么？”
    “是星罗棋布在四大洋的军事基地吗？”
    “是硅谷里面的高科技公司总部吗？”
    “是华尔街用金融游戏吸血全世界吗？”
    “是美联储用无限印钞向全球收取铸币税吗？”
    “是好莱坞将以上一切血腥贪婪的行为全部描绘成光正伟岸的美国梦，并让全世界人民相信吗？”
    ……
    “是的，这些都是。”
    “但生物科技，才是真正的明日之巅，决定着人类文明未来的走势，而如今，中国人正在向这座山峰猛攻。”
    “这可不是我瞎编的，如果你去查查中国的报纸，就能看到，早在二十年前，他们就提出了‘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世纪’这样的战略。”
    “可怕啊，真是可怕！”
    “如此有远见的民族，如此有行动力的民族，是时候，需要我们动员国家的力量，将中国人的公司，变成我们自己的公司了！”
    “否则，就应该将他们赶出北美市场！”
    ……
    听着大老板手舞足蹈的演说，罗杰也笑了起来。
    的确，如果是以这个理由的话，那位大金毛统领应该也会心动的吧。
    不，
    刚刚新生的这家中国企业可不是市值庞大的火星公司。
    或许不需要大金毛出手，伊万卡和库什纳应该就能搞定了吧。
    这一刻，罗杰觉得之前花掉的几百万美元，实在是太划算了。
    “好的，董事长先生，我争取在这周，为您预约到与伊万卡女士的晚宴。”
    罗杰给了大老板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收拾好文件，退出了书房。
    …………
    感谢书友20190213112038572打赏200起点币

 第二百八十六章 蛇鼠一窝

    时间来到12月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子凡感觉今年一整年时间的流逝，比去年要过得快得多。
    坐在第13层的办公室里，可以俯瞰整个院区。
    东边，是温情脉脉的校园生活。
    靓仔们叼着馒头一路赶往教室的同时，手里还放不下大脑解剖模型，那狼狈的样子真是帅呆了。
    西边，则是紧张忙碌的医疗救援工作。
    昨天地铁施工段发生了塌方，其中几名伤员被送到了浩然医院，今天似乎又转院来了一批。
    能在这样的施工事故中得到中铁十六局的信任，本身也说明了浩然医院如今在本地已经是不输一般三甲的一流医院了。
    喝了口茶，张子凡不禁对一周后的医院级别考核期待了起来。
    “院长大人，这是精算后的本年度床位周转率和门诊、住院人均均次费用，请您过目。”
    恰好在此时，老方拿来了张子凡一直在等待的数据。
    作为一家纳入医保覆盖的省市医保定点医院，浩然医院的参评体系中，除了医疗质量和技术实力之外，床位周转率和人均均次费用更是考核组重点考核的目标。
    这两个指标都是红线，哪个医院违规，那么评审的事情基本就黄了。
    老实讲，站在一名医者的角度，张子凡并不喜欢这两个考核指标。
    落实床位流转率意味着，作为医院，必须缩短病人的住院时间，加快病人的流动。
    这很有可能导致术后护理质量的下降。
    人均均次费用，更是限定了医生的用药价格和治疗策略，相当于给舞者戴上了脚镣并让他们继续跳舞。
    不过随着社会层次的提高，尤其是上个月受王斌教授邀请，作为民营医疗机构代表去到帝都参加国家卫健委的工作年会，张子凡也渐渐明白了这些制度设计的良苦用心。
    s市，或者说整个长三角地区，是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医疗市场相对来说也比较健全。
    类似之前老年康复医院套用老年人医保卡，虚开住院病人骗保的事件，是相对少见的。
    但放眼全国，一些地方滥用医保、掏空医保的现象其实触目惊心。
    如何给老百姓管好这笔救命钱，这是一件非常要紧的大事。
    考核医院的住院流转率，考核医院的均次费用，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实践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只是……
    具体到浩然医院，却让张子凡有些无奈。
    每个医院的均次费用额度是不一样的。
    以门诊均次费用为例，省肿瘤医院均次费用可能高达六七百甚至上千，但大部分社区医院，或许只有一百来块。
    当然，除了考虑医院等级之外，额度也并非每年不变。
    一般来说，今年的医保均次额度，是在去年均次费用的基础上乘以某个系数。
    也就是说，去年用得越多，今年的额度就会相应上升。
    不过与此同时，医院所面临的也将是今年需要支付的巨额医保罚款。
    这对浩然医院来说就相当不利了。
    因为吧……
    不说别的，单说住院均次费用这一项，浩然医院去年的基数也完全无法同今年相比。
    毕竟，设计这种制度的人，也没有想过一家医院可以发展如此之快。
    尤其浩然医院还不单纯是发展速度的问题。
    今年浩然医院重点发展的是神经外科，尤其是脑部重伤治疗。
    显而易见，这种治疗住院周期长，费用高昂。
    所以张子凡看了看老方拿来的报告。
    无论是今年的病床轮转率还是住院均次费用，都上升地十分夸张。
    这意味着，不要说今年评级的成功概率不大，浩然医院可能还面临着巨额的医保罚款。
    这就是张子凡这个院长青涩、缺乏经验的地方了。
    在一般医院，无论是院长或者专门负责医保管理的主任，早在年中就应该开始对相应指标进行维护了。
    比如说，分解指标给各个科室，强迫落实。
    又比如，将一些轻症病人收治入日间病房。
    所谓日间病房，就是能够当日入住并出院，同时完成手术所需的病房。
    各种微创手术，如飞秒、骨性埋藏牙拔除、腔镜微创手术等，都可以走这个套路。
    一方面来说，有住院病历，手术流程相对规范。
    但更重要的是，可以明显降低全院住院均次费用和床位流转时间。
    缺乏经验的张子凡，等他在老刀的提醒下想起这事，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根本来不及调整数据了。
    叹了口气，将报告放在一边，张子凡并没有太多忧愁。
    如今的张子凡有点像是香克斯，无论走到哪里，大家都会给一点面子。
    张子凡已经决定到时候去医保局尝试申诉。
    毕竟浩然医院的医疗档案非常正规、齐全，足以说明医院的现实情况，很有可能减免掉大部分的罚款。
    不过就算减免不掉，张子凡也不是很担心。
    因为……
    米国人民给的实在太多了！
    要不怎么说，无论无论是莆田鞋厂还是it巨鳄，都喜欢做米国佬的外贸生意呢？
    人均gdp6500+美元，排名世界第11。
    而除了米帝之外，前15名，没有一个国家人口超过500万。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国家，不靠吸血他国能够做到的成就。
    米帝人均gdp不仅秒杀日德英法，甚至高过卡塔尔、丹麦、新加坡这一溜袖珍土豪国。
    同时还坐拥4亿的巨大人口，就算其国内财富的二次分配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基数摆在那里，消费能力真不是盖的。
    一盒浩然减脂灵的海（杀）外（猪）青春版中有50枚虫卵，售价是一盒380美元。
    而根据浩然生物昆虫部的测算，一只生物改良型人肤蝇，在它的幼虫阶段可以食用3045g脂肪。
    到达蛹期之前，这些虫子就会程序性死亡。
    也就是说，一盒海外青春版，可以消灭的脂肪总量大约为45磅。
    考虑到米国人平均的体型，想要完成一个疗程，怎么也得用个四五盒。
    想要达到某平台上那些网红的速减效果，更是需要同时使用好几盒的减脂灵。
    实际上，卢西莉亚之所以会一炮走红，就是因为她利用叔叔的关系，搞到了五盒减脂灵同时使用，达到了快速减脂的效果。
    虽然这么做不太科学，迅速减脂后人体不适也造成了一些麻烦，但依然证明了这种产品的安全。
    至少事实证明，这些光洁可爱的虫子并不会伤害到除了脂肪组织外的正常人体组织。
    依靠米国胖子们的慷慨解囊，浩然生物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面，豪赚12……亿美元。
    当在公司的财务报表上看到这个数字，张子凡都是懵的。
    自己拼死拼货做手术一整年，也就赚了不到20亿人民币，结果随随便便卖点减肥药，你告诉我就赚了12亿美元？
    这不是战斗力崩坏，顶级boss能被海王类咬掉手臂的民工漫画啊喂！
    张子凡花了很大的意志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其实仔细算算，12亿美元的营收一点都不夸张，甚至还太少了。
    按照380美元的零售价，扣除税费和经销成本，浩然生物的利润依然高达200美元以上。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堪比牙医的暴利！
    牙医起家的张子凡很清楚这样的利润率，加上近乎无限广阔的市场将会产生多大的收益。
    只要有十来万用户，那就是12亿美元的利润了。
    这让张子凡不得不怀疑，自己380美元的定价是不是太低了？
    这个定价，其实并没有经过多么严谨的市场调研。
    实际上，当初拿给特鲁多教授去卖，张子凡只不过是随手而为，还以为会因为fda卡很久呢，没想到结果这么顺利。
    所谓的官方指导价，也不过是张子凡看新闻里米国自己的议员说，有将近半数的米国人拿不出400美元现金。
    于是张子凡随手定了个380。
    380美元将近3000块人民币，用足疗程也就1w多人民币。
    好像是有些便宜？
    就在张子凡考虑，是不是要涨一波价，翻他十几倍的时候，张子凡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越洋号码，张子凡心说今天还真是念啥来啥。
    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张子凡笑着接起了电话说道：
    “亲爱的dr.特鲁多……或许不久之后就该称呼你为主席先生了，有什么事吗，大半夜给我打电话？”
    所谓大半夜，自然是加利福尼亚的时间。
    由于经常涉及到那边的业务，张子凡对于两地的时差已经很熟悉了。
    然而，特鲁多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没有之前的沉稳，而是显得焦虑……
    ……
    挂掉电话，张子凡脸色阴沉如水。
    电话中，特鲁多表示自己下午的时候，遭受了联邦雇员的调查，直到刚才才恢复人身自由。
    这是他会在午夜打电话来的原因。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米国海外投资审查委员会，以及加利福尼亚州的安全委员会，同时对浩然生物的北美分部进行了突击调查。
    老实讲，张子凡对于搞跨国公司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具备火星视角。
    所以所谓的浩然生物北美分部，基本上都是由特鲁多在打理。
    当然了，特鲁多作为ucla的大教授，自然不会亲自去打理生意，而是交由自己的侄子在具体负责。
    小特鲁多名义上是浩然生物北美分公司的经营者，实际上更像是二级分销商。
    毕竟所有的技术、生产都在张子凡手里，张子凡也没有必要过分参与北美那边的管理。
    反正出多少货，就赚多少钱。
    然而，就是这样一家类似分销商的企业，如今却被米国海外投资审查委员会，以商业安全为理由，进行了调查。
    具体罪名是，涉嫌窃取米国生物公司的技术，危害米国国家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子凡的表情是：
    黑人问号.jpg+老人看短信.jpg
    “中国人又来偷技术了！”
    “什么技术？”
    “我们还没有发明的技术！”
    张子凡摇了摇头，不禁觉得这个世界真特么荒诞。
    查明情况，静观其变。
    这是张子凡给特鲁多定下的方针，在利用他的人脉将幕后推动者找到前，先静观其变。
    现在事情很不明朗，没必要轻举妄动。
    而且张子凡对于特鲁多这位老朋友也并不是怎么放心。
    虽然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张子凡和他合作得十分愉快，双方事业也都完美互补，如今更是有了高度一致的共同利益。
    不过特鲁多毕竟是米国人，还是米国大学的教授。
    一旦涉及到深层次矛盾，他的立场就会变得非常可疑。
    “早知道不该这么偷懒的。”
    “如果能早点向米国派点心腹过去，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啊……”
    ……
    张子凡后悔没有派人赴美，大洋彼岸的斯蒂芬·瑞尔也异常愤怒。
    “什么，这么突然的行动，连一个中方技术人员都没有扣押到吗？”
    “该不是你们内部透露了风声，让中方人员提前转移了吧？”
    洛杉矶一家极其高档的餐厅即便午夜时分依然灯火通明。
    减重后的斯蒂芬.瑞尔身手敏捷了许多，再次腾地站了起来。
    他眼前坐着的，是一个肥胖如猪的白人男性，他解释道：
    “瑞尔先生，你不要激动。”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家浩然生物北美分公司中，除了几名翻译文件的华裔雇员，根本没有任何中方工作人员，更不要说技术员了。”
    “而那些华裔雇员，有的是兼职的留学生，有的是我国公民，他们都只是做些基础的文字翻译工作，根本没有生物学教育背景，并没有什么扣押调查的理由。”
    “不可能，我不信那么大的业务，他们居然不派人来看着！”
    斯蒂芬.瑞尔拍着桌子，连连摇头，“除非他们根本没有将北美业务放在眼里，但这可能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
    白人胖子摇摇头，打着哈欠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我还有一场选举演讲，就不奉陪啦！”
    “请注意你的态度，议员先生。”
    斯蒂芬.瑞尔冷哼了一声，“对于你真正的老板，应该要更有耐心一点。”
    白人胖子闻言点了点头，“放心吧，瑞尔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和所代表的人的。”
    如果问，米国最强大的利益集团是什么？
    可能有人会说，是军工复合集团。
    因为这个集团甚至可以游说发动战争。
    也可能有人会说，是石油能源集团，或者是华尔街集团，这些都是能左右国策的庞然大物。
    然而，与药品医疗医保复合集团比起来，这些都只是弟弟。
    米国医保出了名的又贵又烂，难道历代政府不知道吗？历代政府不想改革吗？
    但面对支出占比超过国防开支7倍的庞大利益集团，一切改革都是徒劳的。
    非但如此，无数医药集团拉拢官员，甚至直接将自己的职工培养成为议员，送入政府担任要职。
    而这个白人胖子即是加利福尼亚州州议员，也是正是瑞尔集团曾经的部门主管。
    “等一等，彭森。”
    斯蒂芬.瑞尔再一次叫住了胖子。
    “还有什么事，瑞尔先生？”
    “给。”
    看着手中的支票，二人会意一笑。
    “还是老数额呢。”
    “那是当然，根据法律，一次性献金再多一美元，那可就不是选举筹备献金，而是贿赂了呢。”
    “瑞尔先生，我可是个廉洁的人，请不要在我面前谈及那么可怕的字眼。”
    “哈哈，三天后，罗杰会再来找你。毕竟作为一名守法公民，我也要多多支持议员先生的选举筹备呢。”
    …………
    感谢书友20171022212537340打赏1000起点币！
    …………
    ps，说明一下最近更新有点不规律的问题，其实这两天烧卖在休年假并负责带女儿，结果更忙了……

 第八十七章 历史的轮回，为了抬旗

    浩然生物医学实验室，昆虫部。
    以一己之力拉高了全院年终奖的昆虫部，俨然已经是浩然医疗中的明星部门了。
    柳小南小小年纪就实现了财务自由，目前正在埋头准备期末考试。
    反而是实验小组中的其他几人，基本都已经办理了休学手续，全力以赴投入到实验室的工作中去。
    如果外界知道，这个在三个多月内创造了12亿美元财富神话的专业团队，平均年龄还不到23岁时，一定会惊讶不已。
    戴士君，就是这个团队内拉高平均年龄的一位。
    29岁的戴士君擅长dna提取技术和美塔分析，是从柳小南从s大实验室反向挖人挖来的研究员。
    虽然研发水平并不算突出，但是科班出身，基本功扎实。
    是柳小南核心团队以外最重要的一位研究员。
    ……
    “戴老师，您看我这一步层析法做得对吗？”
    这一天，刘小亮正在实验室里帮忙。
    已经把所有试管刷干净的他利用实验废弃的原材料，在戴士君的指导下进行dna的提取实验。
    虽然报的是临床医学专业，不是基础医学，但刘小亮发现自己似乎更喜欢实验室。
    而且昆虫部血赚的例子在前，刘小亮和他的同学们也都没有搞科研等于清贫一生的想法。
    戴士君笑眯眯的接过试管，看了看试剂，笑着说，水浴手法不对哦，我再给你演示一次。
    看着前辈熟练的手法，和煦的态度，刘小亮不禁目光中流露出崇拜之色。
    “小亮，我听说你有一个堂哥在波士顿留学？”
    戴士君摇一边晃着试管，一边似是无意地问道。
    “啊，是啊……管子告诉您的吗？这家伙……”
    刘小亮说道，“那是我大伯家的儿子，从小就非常优秀，和他相比，我就……”
    “说什么哪，要相信自己！”
    戴士君鼓励了一句，但镜片下的眼睛中，却流露出一丝轻蔑。
    ……
    波士顿马萨诸塞医药学院，全美前二十的医药学院。
    此时，一场紧张的测验正在进行当中。
    能够容纳两百人的教室里面，此时只有六十名考生，考生之间间隔着很大的空间。
    这足以说明这次年终测验的重要性。
    全部考生中，绝大部分是白人或者犹太裔，也有十几个亚裔，五六个印度裔。
    至于非洲裔，则一个都没有。
    因为在美国，医药类专业是出了名的难进，课程多且淘汰率高。
    就算黑人凭借巨额加分勉强进了医学院，也很快因为成绩被淘汰。
    所以，黑人护士很多，黑人医生却很少见。
    此刻正在奋笔疾书的亚裔学生里面，真正的亚洲留学生其实只有六个人，其他都是本土亚裔。
    （印度裔，阿拉伯裔一般不被称为亚裔。）
    这六人中，有三个中国人，一个日本人，两个越南人。
    这时候，一个圆脸的中国男生举起了手。
    监考很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你有什么事，如果是关于考题内容的话，我是不会回答的。”
    “抱歉考官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说着，圆脸男生指了指题干中的一个单词，小声问道。
    “老师，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按照考规，应该可以提问的，对吗？”
    “ merrygoround？”
    “请问这是餐前祈祷的意思吗？”
    这个圆脸男生正是刘小亮的堂哥，刘立亮。
    从农村一步步考上985高校，又争取到奖学金出国留学，刘小亮的英语水平不能说差。
    但大部分中国人的词库中显然是不会包括“ merrygoround”这样的词汇的。
    从字面上看，又是祈祷，又是走动，又是转圈，刘立亮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某种祈祷。
    但将至代入题干，却完全说不通。
    这个词汇让他陷入了知识盲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疑问，却让白人考官面露不愉，冷哼一声说道：
    “这是一个圆形的东西，上面有一个个柱状物连接。”
    刘立亮皱了皱眉头，“是指生日蛋糕？”
    这一次，白人考官的耐性终于没有了，他忽然一拍桌子，大声地对全场考生问道：
    “你们当中有谁不知道 merrygoround 是什么的吗？”
    顿时，考场里响起来此起彼伏的否认声和笑声。
    一时之间，仿佛刘立亮是一个站在台前的小丑。
    “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作为不同文化背景的学生，不明白这个单词有问题吗？”
    刘立亮胀红了脸，努力争辩着。
    很难想象，如果是国内，一个留学生会因为看不懂试卷上的冷僻字而被群嘲。
    考场的老师恐怕都恨不得趴上去帮他把卷子做完吧？
    刘立亮敢肯定，不知道“merrygoround”是什么的，绝对不止自己一个人。
    至少那几个亚裔学生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但当刘立亮转过头去，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支持的身影。
    那个日本人还在自顾自做题。
    越南人跟在白人后面起哄。
    那两个中国同学，缩着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是印度人最团结，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几个印度人偷偷交换试卷，已经把答案对了一半了。
    刘立亮站在自己位置上，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
    其他亚裔也就算了，自己的中国同胞，却连面对自己目光的勇气都没有！
    这远比被白人嘲笑让人生气。
    这时候，监考老师再次开口：“chinaman，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告诉你，merrygoround是旋转木马的意思。”
    “我猜，你们中国一定没有旋转木马吧。”
    随之又是一阵更加猛烈的哄堂大笑。
    ……
    考试结束了，刘立亮拦住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国同学。
    “你们知道merrygoround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多亏你了。”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不然那题我只能空着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站出来？”
    “你不是问了吗？”
    “我是说，教授问有没有还不知道这个单词意思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学期还有罗斯教授的课呢，何必和他顶嘴啊……”
    “可他这是很明显的种族歧视，如果发生在黑人身上，他早就被开除了！”
    “我决定去校监察会告他，你们来不来？”
    “别，你作死可别带上我们！”
    男生连忙摆手，接着说道，“立亮，别想那档子事了晚上傅学姐请客，你来不来？”
    女生惊喜道：“咦？傅学姐来波士顿啦？真是太好了，我想好好请教她，如何才能进入瑞尔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工作呢。”
    “傅学姐？傅涵涵？”刘立亮撇了撇嘴。
    这位傅学姐高他们三届，在波士顿留学生的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的。
    不是因为她进入了瑞尔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而是她被黑人逼得四次搬家的事件。
    波士顿大学区是北美治安相对较好的地区。
    但依然游荡着一些游手好闲的黑人，以各种鸡鸣狗盗的事情为生。
    比如说，他们会穿嘻哈的服饰，拿一堆所谓“自己表演”的cd。
    在街头，他会很热情地邀请你听他的cd。
    但只要你接过耳机，那么立刻就会有一群黑人围上来，要求你买下cd。
    这种算是比较文雅的手段了。
    很多情况下，他们会埋伏在路边直接明抢。
    久而久之，黑人们发现，亚裔，尤其是中国人的财物似乎特别好抢。
    有时候他们人还没围上来，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中国人就开始掏钱摘项链了。
    比法国人投降快多了。
    而傅涵涵，就是反向乳法者中的佼佼者。
    在一次黑人打劫事件中，她慌慌忙忙拿出了身上全部的五百美金。
    这让老黑们眼睛发直了。
    要知道，他们幸幸苦苦凭本事抢劫，有时候还要和对方打上一架，每次所得也不过二十，三十美金。
    结果自己随便一吓唬，这个中国小妞就拿出了五百美金！
    这还有什么的好多想的？
    自此以后，哪怕傅涵涵搬了四次家，却始终摆脱不了蜂拥而至的黑人“乞讨者”。
    所以当同学提起这位傅学姐的时候，刘立亮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立亮，别在想不切实际的东西了，我们又不是那些只晓得虽远必诛小红粉，我们可都是未来的华人精英。”
    “晚上老地方见，到时候我给你电话！拜拜啦！”
    看着远去的两个同学，刘立亮有些迷茫和失落。
    “虽远必诛……有什么不对吗……”，摇了摇头，刘立亮背上书包，落寞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最终，他也没有去举报教授种族歧视的言行。
    只是那一晚，他在聚会上喝得很多，烂醉如泥。
    ……
    嘟嘟嘟——
    “喂，戴先生，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你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好，那就两天后，元旦这一天吧，我在香江等着你。”
    “你放心，咱们不是都布置好了吗？没人会怀疑你的。”
    “而且这只是商业机密，就算被追究，我们瑞尔集团也会保你的。”
    “只要风头过去了，瑞尔医疗大中华区总裁的职位，随时为你准备着。”
    “那就合作愉快了！”
    “咳咳咳！”
    刚将电话挂掉，女人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阳光照进窗户，映在一张极其瘦的面孔上，皮肤没有多少光泽。
    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瑞尔集团的新晋高管傅涵涵。
    公司里很少有人知道这病殃殃的华裔女高管为什么会火速晋升。
    但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自己中国的国籍，还有在国内各大研究所的人脉。
    戴士君，正是她研究生时期一个实验室的同学。
    而知道这层关系的人，很少。
    “咳咳咳！”
    傅涵涵再次剧烈咳嗽了起来，甚至咯出了一丝血丝。
    “涵涵！”
    这时候，贾女士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女儿咯血这一幕，连忙上前，“别工作啦，咱们赶紧上医院吧！身体要紧！”
    “妈！”
    傅涵涵将母亲推开，“现在正是我事业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入籍，能不能真正成为公司高层，就看这一次了！”
    入籍……
    多么遥远而又熟悉的词汇啊！
    贾女士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祖宗们。
    当年，他们就是拼了命的帮满洲人做事，最后被光荣的抬旗入籍了。
    而命运的轮回了近四百年，似乎这一次，又能高升一级了。
    只不过……
    女儿这身体吃得消吗？
    涵涵从小就体弱多病，前段时间还学人家用虫子减肥！
    作孽啊，一米六五不到一百斤的小姑娘，减哪门子肥啊！
    自己组织，她还发脾气……
    “涵涵啊，别太辛苦自己了，大不了……大不了咱们回国嘛……我们在帝都还有两套房子……”
    “我好不容易出来，怎么能再回去？”
    傅涵涵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
    她将母亲推出房间，“妈，我还有工作，明天还得赶一趟香江，你就别打扰我了！”
    说着，她将门砰地合上了。
    喘了口气，傅涵涵摇了摇头。
    自从为瑞尔先生试药，自己的身体就更加不好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获得了集团的信任。
    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去做个体检吧。
    只要有了钱，美国医疗这么发达，一定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话……
    就再熬一熬！
    拿到资料就能大功告成了！
    还有那个刘立亮……
    傅涵涵看着手机中自己与他的数张合影，不免露出一丝苦笑。
    人是挺帅一小伙，可惜是个二愣子。
    戴士君也真是太小心了，还搞一出嫁祸于人的把戏。
    真是做了那啥，还要立那啥啊！
    不过这个蠢蛋也不想想，当他把研究资料交给集团之后，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就他那点科研能力，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主要研发者。
    大中华区总裁？
    做梦呢！
    这是可是我的位置啊！
    傅涵涵摇了摇头，用纸巾将血迹擦干。
    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向罗杰、斯蒂芬等人汇报工作的进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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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内鬼与反击（5000字）

    当得知，嗜脂性人肤蝇的主体基因序列被米国公司窃取的时候，张子凡正裹着羽绒服在玉龙雪山上瑟瑟发抖。
    今年的职工旅游选择了体检中心主任王晶晶的家乡，彩云之南。
    只不过1月份上雪山玩，张子凡觉得自己上了王晶晶的当了。
    苏南地区的人虽然能抗魔法攻击，但大雪山上的冷气，显然属于混沌攻击。
    虽然瑟瑟发抖，不过等到大家看到了壮美雪景的时候，一切抱怨也都烟消云散，化作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快门了。
    要感谢全国近五百万个基站。
    如今珠峰之巅都有4g信号，更不要说玉龙雪山上了。
    虽然信号不是很好。
    但张子凡还是收到了老方的信息。
    “有内鬼，停止交易。”
    好吧，老方发的不是这句话，但意思是一样的。
    浩然生物北美分公司的库房再次受到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的紧急查封。
    根据委员会的说法，在该仓库中发现了具有潜在生态威胁的生物制品。
    尽管特鲁多教授以及浩然方面的律师团队第一时间提供了相关的鉴定证书，说明仓库中封装的人肤蝇虫卵不具备繁殖能力，不可能成为外来入侵物种。
    甚至，人肤蝇本身就是美洲物种，在米国也有分布，就算能够繁殖也不什么入侵物种。
    但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依然以可能存在的基因污染为由，查封库房，并指定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再次鉴定。
    加州航空管理局也很配合的表示，由于此类生物制品具有生物安全的隐患，因此拒绝其样品登机。
    因此样品从浩然生物位于加利福尼亚的仓库，经过层层审批送抵位于东海岸波士顿大区的相关实验室，路上至少就需要将近一周时间，更不要说漫长的检测了。
    浩然减脂灵的常温保质期为3个月。
    看来无论最终检测能否通过，米国方面都准备让北美仓库里的产品全部报销了。
    与此同时，对于美企，则是赤裸裸的双标。
    北美瑞尔生物制药于昨日正式官宣，研发出了基于双翅目昆虫幼体的减脂产品，将在一个月内在北美开始推广。
    连究竟是什么昆虫都没说明，却没有人提什么潜在的生态威胁了。
    ……
    “等我回来。”
    面对这套组合拳，张子凡给老方回了四个字，接着便继续和同事们一起继续登山了。
    细心的杨婷婷看出了张子凡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师兄，是不是北美那边又出事了？”
    杨婷婷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之前半个月，加利福尼亚州议会就一直要求张子凡派人去米国接受问询，都被张子凡无视了。
    她已经有了预感，过去两年中愉快发洋财的好时光，可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没错。”
    虽然没有什么惊慌，但张子凡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北美的仓库被封掉了，到港的货可能会烂在那里。”
    “什么？那可是价值好几亿美元的货物啊，他们居然说封就封？”杨婷婷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相信。
    不是说米国保护私人财产吗？
    怎么和土匪一样？
    张子凡摇摇头，道：“成本不过十几万而已，仓库在保税区，还没给米国佬缴税呢，不然真心疼死了。”
    说起来，这多亏了舒马赫那个发小，德国的王牌大律师埃里希先生了。
    这些都是他的建议，如今给张子凡省下了很多钱。
    想到这里，张子凡回过头，对走在后头，正在到处拍照的舒马赫一家用力挥了挥手。
    “老舒，今晚给你加鸡腿啊！”
    张子凡突如其来的问候，让舒马赫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张大院长那真诚的笑容，还是让舒马赫非常高兴，他丢掉拐杖，朝着张子凡也用力地挥了挥手。
    ……
    三天后，浩然旅行团从云南回到了s市。
    毕竟不是柯南附体，浩然一行还不至于走到哪儿，灾害就发生到哪儿。
    这一次，大伙儿全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张子凡没有和大家一样回家休息，而是径直走向实验室五楼的会议室。
    老方已经将相关人士全部召集在一起了。
    这时候，张子凡脸上已经没有了旅游时的笑容，而是显得阴沉如水。
    因为接下来要做的，正是每个团体壮大所必须经历的环节——
    捉内鬼！
    其实，比起瑞尔集团、加州州议会、外国投资审查委员会的联手施压，真正让张子凡心情沉重的是自己人的背叛。
    这与之前唐仁斌或者李勇的背叛不同。
    他们从浩然医院跳槽去别的医院，只是很正常的职场行为。
    张子凡从来没有怨恨过他们。
    反而时至今日，张子凡还感谢老唐慷慨的少拿一个月工资，帮助自己度过了最困难的起步阶段。
    但这一次，事情的性质完全不同。
    张子凡在门口看了看时间，停住了脚步。
    三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路小跑来到张子凡面前，态度无比虔诚。
    “张院长您好！真的非常荣幸……”
    “郭律师。”
    张子凡打断了郭云的话，沉声道，“我相信你的专业素养，一如当年你相信我的专业素养一样。”
    郭云老脸一红，连忙道：“那是我井底之蛙了，您放心，如今的老郭，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老郭了！”
    “那就好。”
    张子凡点了点头，推门走进会议室，郭云紧随其后。
    郭云郭律师。
    正是当年花了重金跑到ucla国际医疗部，让张子凡做了**状肿瘤切除的那位大律师。
    这可是一位老香蕉人了。
    用香蕉人打败香蕉人，这才是正义的处决。
    当然，这并非因为张子凡的恶趣味。
    处理国内的法律问题，自然还是国内的律师比较方便。
    而郭云，正是一位业务能力过硬的资深律师。
    有一种理论，叫做皈依者狂热。
    说的是，刚刚皈依某种宗教的教徒，总是会比早已皈依的教徒更加狂热，更加极端。
    比如说从阿拉伯帝国手中独立，重新捡起基督信仰的西班牙人，表现得就远比英法意大利人更加狂热。
    比如说那位公然宣称作为华裔而感到羞耻的杨安泽议员，显然也比大部分普通米国人更加极端。
    但是反过来，就像西班牙人一样，重新恢复某种认同的郭云，作为一条咬人的烈犬也意外的好用。
    当然，浪子回头是有前提的。
    叛徒不在此列。
    张子凡端坐在主座上，扫视着实验室的一众骨干。
    坐在左右两边排头的是柳小南和坎贝尔。
    他们是实验室中，昆虫及病原微生物研究中心与克隆技术及胚胎干细胞研究中心的负责人，职级相当于浩然医院中大科室的科主任。
    在两人后面的，原本应该是郑国强和珍妮。
    他们一个负责脑脊神经研究中心，一个负责细胞器遗传物质表达研究中心。
    这两个研究中心一个偏临床，一个偏基础，都非常重要。
    但是郑国强是王斌的学生，珍妮是福奇的学生，说到底都算不上浩然的自己人。
    他们平时的权力有限、门卡的限制也很多，基本上没有犯案可能，更没有参与实验室行政管理的资格。
    所以这次内部整肃大会，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被邀请参加了。
    所以在坎贝尔和柳小南后面，坐着的邓聪、王叶林等人。
    当然还包括……
    张子凡的目光在一个青年研究员身上略微停留，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事情大家都知道，很明显，瑞尔制药所谓的‘基于双翅目昆虫幼体的减脂产品’就是我们浩然生物的人肤蝇产品。”
    “小南主任，你来说一说，瑞尔制药有没有可能在五个月内，自主仿制成功我们的产品？”
    被张子凡点到名字，柳小南失落的道：“张大哥……张院长，如果没有基因序列或者转基因谱系，外人是不可能破译出改良人肤蝇的制造方法的。”
    “就算是我自己，没有三五年时间，也绝对不可能摸到头绪。”
    “所以很明显，这次是我的失职，管理不严，导致相关数据泄露……”
    “这不是你的责任。”
    张子凡摇摇头，道，“你是科研人才，是学术干部，本来就不应该被科研之外的事情牵扯太多精力。”
    “是我之前对于实验室保密安全制度设计还不够合理，才导致某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有机可乘。”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新的制度方处长已经在设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那只耗子揪出来……捏死！”
    咕噜——
    随着张子凡杀气腾腾的话，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张子凡。
    那个平日里笑眯眯的，非常随和的张院长，生气起来居然如此可怕。
    “院长，是我的错！”
    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一个人影抢先站了起来。
    “学长你……”柳小南抬头一看，正是她从s大请来的戴士君。
    “呃，柳主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戴士君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在实验室时间比较短可能不清楚，不过小宋他们都知道的，我新带了两个徒弟。”
    “都怪我，当时脑子里没有那根弦，想着都是未来的浩然员工，就把他们带进了昆虫部的中心实验室参观……”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中一个叫做刘小亮的学生，他有一个堂哥在波士顿念书，所以我怀疑……”
    “所以你怀疑是刘小亮将数据偷偷拷贝后，给了他哥哥，他哥哥又泄露给了瑞尔制药？”张子凡眯着眼睛问道。
    “这个……我也只是怀疑……”
    戴士君被张子凡看得心里毛毛的，连忙解释道，“但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咱们可以派人去波士顿查一查，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不必了。”
    张子凡打断了戴士君的话。
    玩侦探推理很有趣，但张子凡现在没有这个兴致。
    他更喜欢简单粗暴的解法。
    戴士君面板上那3%的忠诚度，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引人注目。
    当时张子凡刚刚接手诊所的时候，随时准备跳槽的石晓雅和刘建明，忠诚度是30%。
    已经与其他单位签订协议的唐仁斌，忠诚度是10%。
    可想而知，3%的忠诚度意味着什么。
    就像忠诚度到了90%以上，每升一点都格外困难一样。
    忠诚度到了10%以下，基本也不会怎么掉了。
    戴士君忠诚度低到3%，内鬼无疑了！
    至于说有谁如果是0%的忠诚度的话，张子凡估计自己得准备好防弹背心了。
    对方恐怕随时会跳起来怒砍自己的狗头。
    ……
    已经确定内鬼是谁了，张子凡自然不会给戴士君好脸色看。
    “自己吃里扒外，给米国公司当狗，还要拉无辜的学生下水吗？”
    “戴士君，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张子凡一言既出，满堂哗然。
    基于对张子凡这个掌舵人一以贯之的信任，所有人都将愤怒的目光投向戴士君。
    就连坎贝尔都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骂道：“无耻！下贱！”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戴士君连忙回过神来，大喊冤枉：“张院长，你无凭无据，不能血口喷人啊！”
    戴士君很自信，他把刘小亮带进中心实验室，并且自己偷偷拷贝数据之前，他特意用了点小手段，造成了监控短路。
    因此即便去检查监控，也只能看到他确实和刘小亮一起进了中心实验室，而没有实验室内部的影像资料。
    张子凡点点头，知道自己确实应该拿出证据。
    忠诚度这种东西，自己看得见，别人可看不见。
    如果自己以这种莫须有的理由判定戴士君为内鬼，先不说内部职工会怎么想，法院也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
    郭云这条恶犬是张子凡找来送内鬼去吃牢饭，而且是最久的牢饭的。
    但郭云本身并不是侦探，没有多少破案的能力。
    张子凡冷笑道：“我这边确实暂时没有你作恶的证据，不过没关系，有人有。”
    “不可能，我明明……我是说，我根本什么都没干，怎么可能有证据。”
    戴士君心道好险，差点口误。
    不过他自认为做得很隐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证人。
    “那你自己听好吧。”
    张子凡不再废话，而是掏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并按下了功放键。
    嘟嘟嘟——
    在短暂的寻呼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人沙哑的声音。
    他说的是标准的美式英语。
    “张先生，你好！”
    “强盗先生，你好！”
    “哈哈哈，张先生，你可真幽默！我们瑞尔家族可都是正紧的生意人。”
    “别说废话了，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完全体的基因序列换戴的证据，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哈哈，不愧是你张先生，你给出的条件我自然无法拒绝。”
    “不过……我再次申明，我们瑞尔制药可从来没有过商业间谍行为，这次的事件完全是贵公司的戴士君，与我们公司的前雇员傅涵涵私下交易的结果。”
    “前雇员？不愧是强盗，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不不不，我只是个商人，不过呢，论起狠来，商人可未必输给强盗啊！”
    ……
    向经侦大队报案之后，戴士君被立刻控制了起来。
    用剩余的数据换取戴士君牢底坐穿，还搭上解雇一个想抬旗的傅涵涵，这是张子凡的选择。
    对于瑞尔制药来说，得到了核心数据，那么研发出类似产品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想要以最短速度抢占市场，自然是获得完整的数据链更加保险。
    所以张子凡这么做，只能说是废物利用而已。
    但……
    这终归还是很让人不爽啊！
    ……
    实验室外的小花园。
    “张大哥，对不起，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忙着期末考试……”
    看着泪眼汪汪的柳小南，张子凡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超人刚刚救了一车面包人，转头告你，他要赶回去上班打卡一样违和。
    “小南，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张子凡揉了揉她的脑袋，“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的研究成果重新拿回来的！”
    “没关系的……张大哥……”
    柳小南摇摇头，“反正这个只是制造生物抗菌素和抗凝药时的副产品嘛……送给他们，就当喂狗好了！”
    张子凡笑了。
    明明抗菌素和抗凝药才是小丫头研究减肥药的副产品好不好！
    不过无论是不是副产品，张子凡相信的是，失去被偷掉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哪怕这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傻丫头，你放心，你张大哥底牌多着呢！”
    张子凡拍了拍她，“你改不会以为，你张大哥下半辈子就指着你的三样成果吃饭吧？”
    “你放心，攘外必先安内。”
    “现在内部的蛀虫已经捏出来了，是时候开始真正的反击了！”
    张子凡抬头看看阴沉天空，掏出手机，给福奇发了一条简讯：“对不起，博士，我们的合作终止了。”
    接着，又给特鲁多发去邮件，“《浩然医疗集团关于对美籍患者增收若（亿）干（点）费用的相关通知》，敬请悉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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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好的预感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下属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
    niaid说是一个所，其实是规模相当庞大的医疗及实验机构。
    而这里的掌管者已经整整三十六年没有变化了。
    他正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传染病学家之一，安东尼.福奇博士。
    和研究所中许多研究员不同，安东尼·福奇拥有执业医师资格。
    因此他每周都有两天时间出诊。
    但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在实验室里面参与研究。
    这里不仅仅要对全美各地发现的，可能具有威胁的传染病病原体进行分析，也需要按照科学的方法制定合理的应对预案，并向联邦政府提交。
    可以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福奇博士就是美国的前哨淋巴结。
    “博士，迈阿密地区发现一例埃博拉病毒携带者，目前患者已经死亡，他是上周一从刚果金入境的，所乘坐的航班为……”
    福奇捏捏眉心，西非埃博拉疫情的第三次爆发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
    这种有着极强致死率和极短之死时间的病毒，每隔数年，就会在西非地区流行爆发。
    北美与西非隔着一个大西洋，受感染的风险一直很高。
    万幸的是，这种病毒传染性并不算强。
    首先，过高的死亡率和过快的致死时间虽然让民众感觉毛骨悚然。
    但实际上，这样的特点却削减了病毒人传人的可能性。
    毕竟病人很快狗带的话，传染给其他人的风险就自然降低了。
    其次，埃博拉病毒并不能依靠空气传播。
    它只能依靠接触感染者的血液、分泌物、器官或者其他体液传播。
    西非地区恶劣的医疗卫生条件，以及一些奇怪的葬礼仪式，助长了埃博拉病毒的传染性。
    但在世界其他地区，它的传播明显缓慢。
    不过即便如此，近三个月来，北美出现的埃博拉病例已经超过七十例，死亡54例。
    整整54个美国人死亡啊！
    这让福奇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压力。
    更加糟糕的是，如今流感季已经到达最顶峰。
    整个北美的医疗卫生系统都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
    对这例迈阿密新发病例的处理方案作出指示之后，福奇不由想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联合实验室。
    那是他的学生奥瑞福.珍妮与那个杰出的中国医生一起主持的联合实验室，里面正在进行的是足以改变人类医疗史，不，是人类历史的研究。
    坐回办公室，助理已经给福奇博士准备好了他最爱的咖啡。
    喝着咖啡，他拿起了珍妮之前传回来的研究资料。
    细胞器遗传物质表达，这是一块前人未曾探索过的处女地。
    而最近的研究成果，让福奇对于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一再升高。
    “老师，在过去一周的研究中，我、莫里斯、哈维，以及中国的同事们，一起完成了线粒体dna上 ahgb蛋白编译程序的植入。”
    “虽然最核心的小环基因编辑工作依然是张博士的禁脔，但其他的实验环节中，中国的同事们都本着崇高的科学精神与我们共享了实验数据。
    与此同时，我们提供的剪辑模板以及规模复制技术，同样也在实验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在下一周，我们将继续进行实验，以期实验的载体细胞能够成功合成并分泌 ahgb蛋白，如果能够成功，这将是我们第一次验证我们可以通过控制细胞器dna从而控制细胞蛋白分泌的可行性。”
    ……
    ahgb球蛋白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指示性蛋白。
    但常见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
    这是一种与凝血功能息息相关的球蛋白。
    联合实验室选择以编译这种蛋白质作为一个应用实验，除了因为ahgb本身常见之外，还是为了探寻以该技术治疗血友病患者的可能性。
    看到相关的实验进展，福奇博士笑眯眯地呷了一口咖啡。
    虽然血友病治疗与他本身的专业关系不算密切，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ahgb能够成功，那么别的蛋白表达基因自然也能植入成功。
    更何况……
    福奇想到了刚才的埃博拉病例。
    虽然说，埃博拉与血友病风马牛不相及，但仔细考究的话，他们还是有一些相同点的。
    那就是对于凝血系统机制的破坏。
    埃博拉病毒分为数个亚种，其中最烈性，最常见的几个亚种，都可以引起致命的大出血。
    感染这些病毒的患者往往死相狰狞，病人先是内出血，继而七窍流血不止，并不断将体内器官的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最后因广泛内出血而死亡。
    在实验室检查中，可以查及患者淋巴细胞减少、血小板严重减少和转氨酶升高（astalt），有时血淀粉酶也增高。
    这意味着，患者的免疫系统和凝血系统双双出现障碍，而凝血系统是其中受损更加严重的一个。
    因此，联合实验室关于ahgb球蛋白在细胞器上dna表达的研究，将有可能找到治疗出血性埃博拉患者的可能性。
    毕竟，在血液中，最多的细胞自然就是红细胞了。
    哺乳动物没有部分主龙类（恐龙、鸟类）那样发达的气囊呼吸系统。
    为了适应高速运动所需要的耗氧需求，哺乳动物进行了一系列身体结构魔改。
    比如胸廓增大、腰间肋骨减少、横膈膜出现等等……
    最终，伟大的哺乳动物的呼吸效率终于成功达到了鸟类的……
    1/5。
    好吧，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为了与主龙们竞争，哺乳动物不得不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改变。
    比如肌肉中携带更多肌红蛋白，这也是为什么牛羊肉会是红色，鸡肉、鱼肉是白色的原因。
    此外，哺乳动物的红细胞也退化掉了细胞核，成为没有细胞核的细胞。
    这就使得，这种血液中最广泛分布的细胞，科学家并没有办法从调整细胞核dna的办法来利用他们。
    但利用植入细胞器dna的方法，既可以调控其原本退化掉的分泌功能。
    同时也能避免干预细胞核内主序dna带来的潜在风险和伦理问题。
    ……
    想到这里，福奇不禁期待起来。
    这可不仅仅是埃博拉这一种疾病啊，或许人类已经找到了一条战胜许许多多不治之症的捷径了。
    满怀着希望，福奇打开了电子邮箱。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珍妮有没有发回来最新的研究进展。
    福奇打算在下个月找时间再去一趟那个美丽的城市，看一看最新的研究成果。
    甚至可能的话，他还希望能向上级主管部门，国立卫生研究院申请一笔实验经费，以便加快实验的进展。
    然而……
    看着邮箱中张子凡和珍妮一前一后发来的两份邮件，福奇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百九十章 希望世界和平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简称nih。
    与cdc也就是疾病控制与预防心中相比，国立研究院更加侧重基础科研，并为cdc的公共安全实践提供理论支持。
    以福奇的资历和能力，早就足以担任国立研究院院长一职了。
    但是为了更贴近临床研究和实验室管理，减少行政事务的羁绊，他多次拒绝升职，在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的职位上干了三十多年。
    所以，即便只是下属机构的负责人，但在国立卫生研究院中，福奇依然有着极高的地位，受人尊敬。
    哪怕是研究院的主要领导，也不得不在福奇面前放低姿态。
    不过这一次事情有些不同。
    ……
    “福奇博士，我很尊重你的研究，不过你以科学的原因要求我出面向联邦政府提出对外国投资审核委员会行为的干预，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主席先生，请您务必要仔细看我的报告，审核委员会的无礼行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一项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中美科研合作……”
    “关系到全人类？福奇博士，你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
    “没错，你是领导cdc成功应对了艾滋病、h1na疫情，如今也正在与埃博拉病毒进行积极抗争，但你要知道，比起生意，疾病不过是细枝末节罢了。”
    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nih主席佩鲁，福奇深感无力。
    对方是由上面空降下来的行政官僚，既不懂技术，也尊重科学。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凭借着党争站队的本事，成为了全世界最高水平医学研究机构的负责人。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福奇怀疑，如果任由这些满脑子草包的政客，继续在nih的管理岗位上素餐尸位的话，或许再过十几年，“全世界最高水平医学研究机构”的头衔，就未必是nih的了。
    这一刻，福奇脑海中莫名地闪过一张年轻的东方面孔。
    再过十来年，他也就四十岁吧……
    年轻……
    真好啊！
    摇了摇头，福奇收拾起了莫名的情绪，嗓音沙哑地说道：“主席先生，你低估疾病的力量了，你知道‘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如何结束的吗？”
    “那是一场名为‘西班牙流感’的可怕瘟疫，那场瘟疫可能杀死了全球二十分之一的人口！”
    “我们很难确保，这样可怕的疫情在未来不会发生，而我们与浩然医疗的合作项目，正是有可能解决此类公共灾害事件的钥匙！”
    “好了好了，安东尼博士，我无意再听你的陈词滥调了，你们医生就喜欢夸大其词吓唬病人。”
    “总之无论如何，这份文件我是不会签字的，你如果执意想为你的中国朋友讨个公道的话，你可以走你的私人途径，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
    打发走了安东尼.福奇，佩鲁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搞学术的就是脑子不好使。
    别的不说，美国每年医疗投入占到gdp的四分之一，这么大的一块蛋糕养活了多少人？
    真要和中国人一起分一杯羹，你安东尼.福奇就离精神病抢手距离不远了！
    不过事情不可能走到这一步，毕竟这些技术官僚不懂政治，但上层的大人物还有议员们早就对这个国家的本质了然于胸了。
    凭借这个小老头的个人努力，绝对不可能有收获的。
    不过……
    能至于埃博拉病毒，甚至有希望攻克癌症的新型疗法吗？
    佩鲁觉得自己刚才对福奇的态度应该好一点。
    毕竟自己的父亲、两个叔叔、一个哥哥都是死于癌症呢！
    想到这里，佩鲁掏出手机，准备给福奇发条修复感情的短信，不要把话说那么死。
    不过就在他掏出手机的同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您好，霍夫曼先生，非常荣幸接听您的电话。”
    “您是说ucla医学院的国际医疗部吗？我可以帮您联系的……”
    “什么？您是说，不仅仅是联系，而是要求我威胁他们？哦不，您是说有理有据地说服他们？”
    “这……您也知道，大学的独立性很高，我最多只能在学院评审方面做些文章，他们未必会听话啊……”
    “我冒昧问一句，您究竟想要从ucla那里得到什么？”
    “一次手术的名额？？？”
    ……
    张子凡不清楚自己的决定能对美国方面造成多少反制。
    毕竟浩然医疗还只是一个初生的婴孩，肯定是无法与国家机器抗衡的。
    不过多少也能咬掉他们一块肉吧。
    就像是面对匪徒的少女，硬实力肯定是刚不过的，但以最快速度在裤裆里拉个粑粑，恶心对方一下的本事，张子凡还是有的。
    这不是妄自菲薄，毕竟现在除了肆虐西非的埃博拉疫情，全球公共卫生体系并没有受到什么重大冲击。
    因此作为一家医疗集团，浩然的重要性并没有那么突出。
    除非……
    不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如果可能，张子凡宁可世界和平，无灾无难，而不是因为一场危机而让浩然医疗乘风破浪。
    ……
    “珍妮小姐，非常遗憾，过去的十个月中，我们一起度过了欢乐的时光，但如今，正如你所知的原因，我们不得不分开了。”
    s市机场，张子凡面对着即将回国的珍妮，像极了始乱终弃的渣男。
    珍妮摇摇头，无奈地说道：“真的很遗憾，张院长，您不应该把政治带进实验室的。”
    “没办法，科学没有国界，但科学家有。”
    张子凡笑了笑，朝她挥挥手道，“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还是合作者的关系，希望世界和平！”
    “希望世界和平！”
    珍妮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这个高大的亚裔男子。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问，如果自己嫁给中国人了，是不是就能留下继续实验了呢？
    不仅仅是实验。
    在过去的十个月里，珍妮已经渐渐喜欢上了s市的生活。
    漂亮的房子和道路，还有整洁的路貌，让她在ins上的分享总被人误认为身处日本。
    更不要说，出门就可以找到的美食，快捷的包裹，还有充满善意的居民们。
    甚至就算想要疯狂一下，这里的酒吧也不比美国更差。
    想想一年前，当从老师口中得知需要去中国长期工作的任务时，自己还是那么抗拒。
    觉得那是和去非洲、印度一样的，充满危险与不可知的旅途。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对于这个巨大的东方国度的认知出现偏差了呢？
    是我们的信息更新得太慢？
    还是中国的发展速度太快？
    摇了摇头，珍妮带着其他几名助手，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
    送走了珍妮一行，张子凡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
    那就是少了美方技术人员的帮助，原本就差临门一脚的 ahgb球蛋白表达实验不得不停顿了下来。
    虽然核心科技一直在张子凡手中，就连邓聪、王叶林等忠诚度在90左右的心腹，也只知道方程的答案，而不知道方程的解法。
    可美方团队也不是在这里吃白饭的。
    他们主导着最终表达的显性，以及植入细胞的批量复制技术。
    好在这些技术虽然先进，但还算不上绝密。
    在合作之中，张子凡已经让手下的研究员们详细取得了有关技术参数。
    只要花费足够的人力物力，珍妮团队离开的缺口应该很快就能补上。
    所以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广，人肤蝇减脂产品在国内也慢慢打开市场了。
    不过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不少不知详情，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营销号们，又开始造谣浩然生物的产品了。
    节奏很好带。
    美国瑞尔制药的同类产品售价高达500美金一盒。
    而浩然医疗的同剂量产品，售价居然只要399人民币？
    猫腻！
    这其中必有猫腻！
    听到这个消息，张子凡想了想，把售价上调到了1999元。
    虽然仍旧不到当初在北美销售的价格，不过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这绝对不能说是一个亲民的价格。
    但是吧，张子凡也想通了。
    减脂这种东西又不是救命药，根本没必要替购买者心疼钱。
    除非类似药理性向心性肥胖等非自然因素，大部分肥胖患者，如果真心疼钱，自己每天少吃几个鸡腿也就瘦下来了。
    除了产品提价，如今手头有钱的张子凡也学坏了。
    在张子凡的授意下，老方联系了几个大牌网红和视频制作者，创作了一系列宣传短片。
    用吸睛的方式将浩然生物在北美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公之于众。
    其中，叶诗怡的原创歌曲《其实你是这样的双面人》，以及另外一位视频博主创作的短片，都获得了500万以上的点击。
    《塑形赘婿之歪嘴药神》
    “三年之期已到，隐忍多年神秘男子携密宝王者归来，连玛利亚整形医院的女院长都上门恭贺……”
    总之，老方随手花了五千块让人拍的这个要多尬有多尬的短片，却意外火了。
    连带着，瑞尔制药强取豪夺，不顾吃相的嘴脸也暴露在了大众的面前。
    更加意外的，张子凡的老熟人，c站记者孙强也找上门来，专门录制了一期相关节目。
    节目一播出，质疑声终于销声匿迹。
    大家回过未来了。
    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浩然生物仿制的瑞尔制药，甚至两家都是独立研发，在如今的大背景下，美国佬岂不是早就跳出来说自己被窃取技术了吗？
    如今他们屁都不放一个，连律师函都不发一个，足以说明，瑞尔制药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
    其实还是网民们太单纯了。
    瑞尔制药的产品问世虽然比浩然生物的晚，但这可不代表他们不打算以中国企业窃取技术机密为噱头造势。
    不过张子凡当然也不是白痴，会任由他们胡来。
    剩余资料的交割不是秘密进行的，而是走正规程序做的技术转让。
    黑纸白字的合同都写明了，是谁转让技术给谁。
    有这份东西在手，所以瑞尔ceo在接受议会问询的时候，只能无奈地表示，自己虽然听说有中国企业窃取美国技术，但本人，以及瑞尔公司从未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有任何实质性证据。
    ……
    另外一方面，这段时间张子凡的手机快要被人打爆了。
    来电者从ucla的领导到国内名流不一而足。
    目的都只有一个，希望为亲属或者朋友求到一次手术资格。
    浩然医院的外籍手术名额本来就挺紧缺的，需要在浩然医院的官网上高价拍得。
    但除了网上高价抢名额之外，每月还有两个名额是交给浩然医院的友好医院，美国ucla医学部分配的。
    这算是浩然医院白送的福利了。
    因为张子凡原本还打算和他们好好合作，未来送学生们去那边进修实习什么的。
    现在看来还是免了吧。
    这帮软骨头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真遇到事情了，根本指望不上。
    除了特鲁多和罗伯特两人为张子凡四处奔走，ucla的其他人根本都是坐视不管的态度。
    甚至医学院还第一时间与浩然医疗划清了界限，就连张子凡客座教授（原本是访问学者，后来在张子凡的要求下，特鲁多争取到了一个教授职位。）的职位都有可能被摘掉。
    在那发生之前，张子凡主动辞掉了这个狗屁教授。
    既然没有了合作的基础，名额这种东西也就取消了。
    只不过考虑到自己和特鲁多医生、罗伯特医生的私人关系，张子凡还是给了他们每人每年一个名额的机会。
    而网上预约，更是给美国籍患者的费用乘上了10倍，并且限流。
    因此，长期以来的供求矛盾，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如果说，唇腭裂之类的手术，不准求极致完美的话，还能找到很多替代品。
    但浩然医院脑创伤治疗可是冠绝全球独一无二的。
    舒马赫的治愈如同一个标杆，向全世界宣布，只有在浩然医院才能实现奇迹。
    随着接下来一个个重度脑损伤患者的康复或缓解，大家猜发现，原来这特娘的不是奇迹，而是真的牛逼。
    因此，如今各国的神经外科医生，也经常推荐治无可治的病人，去遥远的东方碰碰运气。
    “好吧，500万美元一期手术费，并请这位议员先生的妻子在脸书上公开自己的立场，这样就可以把手术安排到明年五月份了。”
    “哦，是今年五月份，老特你别紧张，我只是习惯性地按照中国人对年份划分的方法口误了而已。”
    挂断电话，张子凡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人哪……
    还是太心软了。
    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到世界上多一个植物人，答应了特鲁多的请求。
    不过……
    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1月25日。
    中国人的新年……
    又要到了啊！
    不知怎么的，张子凡忽然有一种预感。
    新的一年对于自己，对于浩然医疗，甚至对于这个世界，或许都是不平凡的一年呢……

 第二百九十一章 无妄之灾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
    在浩然医院将医疗工作收尾，留下部分值班力量，准备放假的之前，浩然医学高等专科学院迎来了第一场期末考试。
    “师兄，这届孩子的平均绩点好高啊！”
    杨婷婷这个教学主任看着最终的考试成绩，自己都被吓到了。
    虽然在平时的教学当中，她隐约感觉这些学生表现出色，但没想到，他们能够这么出色。
    平时看上去一点就通，领悟能力不错，不代表考试成绩就一定会好。
    期末考试杨婷婷也有参与监考。
    她很清楚，浩然医高专的监考管理有多么严格。
    这种严格不是体现在所谓惩罚制度有多么严厉的基础之上的。
    当年张子凡和杨婷婷念书的时候，母校的校规不可谓不严。
    考试作弊黑纸白字写着都是要开除的。
    但落实到现实考场之中，严苛的校规校纪反而导致考场纪律无法落实。
    很多时候，监考老师抓到作弊的学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学生十年寒窗苦读不易的心态，基本都是板子高高举起，却又轻轻落下。
    甚至很多时候，在不太重要的选修课上，监考老师根本对于作弊行为熟视无睹了。
    最终的结果就演变成为“严格立法、选择执法、普遍违法”的情况了。
    张子凡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甚至也有不少选修课做小抄的经验。
    所以浩然医高专的校规之中，对于考试作弊的处罚力度是与课程的学分高低挂钩的。
    很多时候，作弊被抓不会被直接开除，而是受到各种各样的处分。
    看起来，这样规定似乎偏软，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因为与此同时，浩然医高专实行了近乎严苛的考场监督制度。
    考场不但屏蔽通讯信号，而且安装了多个摄像头。
    无论是现场监考老师，还是机房中多屏幕巡查的监考老师，发现一名作弊学生，直接给予现金奖励1万元。
    虽然说，作为浩然医疗的职工收入不菲。
    但除了类似刘建明这样土豪之外，很少有人会看不上一万元人民币。
    这可是真金白银立马兑现的现钞。
    领取监考任务的职工们嘴上不少，在行动上，可是瞪大了眼睛不断扫描这些摇钱树。
    最终，浩然医高专的第一次期末考发现作弊行为9人次，基本都是选修课的考试上被捉到的。
    在这样的高压态势之下，可以说，最后的考试成绩是相当真实的，给予每个考生公平的评价。
    杨婷婷对于最终成绩的惊讶，除了因为这些分数又高又真实以外，还因为她心知这一学期的内容，尤其是专业课，是多么的超纲。
    不超纲不行啊！
    按照张子凡的要求，杨婷婷在编辑教学大纲的时候，完完全全脱离了专科学院的框架。
    浩然医高专第一学期的课程，几乎相当于常规医学本科学院一个学年的课程。
    如此高密度的知识点，杨婷婷本以为会带来大量不及格需要补考的学生。
    但最终结果，这一届生源不算太好的学生，居然考出堪比985大学的水准。
    这让杨婷婷不禁怀疑人生。
    莫非高考这场人生大考的沧海遗珠全部被自己捡来了？
    无论杨婷婷如何困惑，医高专的评奖评优活动还是如期进行了。
    正如开学前的规划，张子凡本身对于这所民办大学经济上的期望只是不亏钱而已，因此奖学金的覆盖面很广。
    而且尝到过甜头的聂老爷子，也一早就捐了500万的“小钱”，成立了“聂远平奖学金”。
    所以，只要不是课业成绩太抱歉，大部分学生都或多或少拿到了一些奖学金。
    而其中，获奖最多的，要数……
    ……
    开往北国的卧铺列车缓缓停靠在s市火车站8号站台。
    三个穿着统一样式、合身的韩式西服的年轻人，提着箱子走入卧铺车厢。
    真正了解张子凡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个逢洋必反的义和团式人物。
    比如在实验室管理上，他就大胆依仗英国人坎贝尔，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与美国免疫与传染病实验室展开合作。
    甚至，英国的臭狗屎之父，老安德森，也是浩然医院内科系统最重要的会诊专家之一。
    除此之外，张子凡圣诞节也照样给杨婷婷和柳小南送苹果，而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因此浩然医高专的校服分为两种，日常穿的韩式修身西服，典礼穿得改良汉服。
    这些都是在聂晓慧的服装店直接定做的，用料很好，价格亲民，款式好看。
    因此三个年轻人进入车厢，微微引人侧目。
    几个女孩子小声讨论，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看着挺俊俏的。
    而一个中年人则小声告诫自己的儿子，穿这种花里胡哨衣服的，肯定都是民办学校的学生。
    这三个年轻人，正是刘小亮、管如潮、张超。
    他们下意识摸了摸领口纹着的校徽，以及浩然两个暗红色的字，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半年前，他们也是结伴而行，带着对于大学生活的美好向往，坐火车一路向南。
    如今，他们凝结了更加深厚的友谊，带着满满的希望，一路向北。
    “亮哥这次到了北京，无论如何你得请客。”
    “老二，明明你才是地主兼狗大户吧，为什么要我请客？”
    “谁让你是‘子凡杯’刷试管大赛的冠军呢？谁能料到，最终的大奖居然是刷试管大赛……子凡杯……哎，我早该想到的……”
    “那只是校长大人的恶趣味而已好吧……又不是真的比刷试管……”
    “再说了，老二、老三你们不也有拿奖学金吗？而且一个有放射科的特别补贴，另外一个也与肝胆的老师搭上线了吧？”
    “我一个在实验室刷试管的，你们别为难我啦！”
    “我不管，总之十万元奖金啊！亮哥，您才是真的狗大户！”
    ……
    就像是八十年代初，九十年代末的日本，浩然医高专的学生们如今可是很抢手的。
    甚至各个科室都花招频出，吸引有志于自己专业的学生。
    而刘小亮与大部分同学不同，选择了走纯科研的道路。
    虽然之前崇拜的戴士君老师最后被证明是一个卑劣的家伙，但刘小亮的科研之心并没有就此熄灭。
    在整整一个学期中，他学习掌握了细胞冻存、细胞复苏、质粒dna转染、rna提取、琼脂凝胶电泳等等一系列常规技术。
    刘小亮的表现受到了坎贝尔的赏识。
    比起柳小南那样的天赋型选手，更注重实验室技术、重视重复性试验的坎贝尔，无疑是刘小亮更好的老师。
    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开始，刘小亮在课业之余，就会跟随坎贝尔教授系统学习克隆技术了。
    ……
    学校就像一座象牙塔，为学生们阻断了外界的风风雨雨。
    而张子凡和浩然医疗就无法如此单纯面对这个世界了。
    首先便是一年一度的医院年终考评。
    不出意外，浩然医院的住院人均均次费用严重超标了。
    由于接收了太多的重症患者，因此浩然医院的人均均次费用达到了33215.3元。
    远远超出了医保管理局给出的8981.0元的标准。
    经过申诉和协调，浩然医院象征性地缴纳了100万元罚款，并将明年的指标提升到了33679.3元。
    按照当年价格计算上涨1.4%，按可比价格计算下降0.6%。
    这已经是极其优惠的条件了，张子凡只能认罚。
    至于说升级到三甲医院的事情，也只能因此搁置到明年再说了。
    除了评审的事情之外，便是浩然生物在北美的所有业务全部终止了。
    非但如此，除了美国以外，在神秘力量的干预之下，浩然生物的产品在加拿大、英国、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地也陆续受到了安全性调查。
    而且浩然生物前脚被查，瑞尔制药后脚便开始抢占市场。
    反而是欧盟，虽然也对浩然生物做出了严格审查，但最终还是开了绿灯。
    总之，在国际市场上，浩然生物的原始份额正在背瑞尔制药一点点蚕食。
    好在张子凡的国内基本盘还是很稳固的。
    花钱买了几个狗策划的效果明显。
    加之本身的价格优势，浩然减脂灵占据了七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原本张子凡都觉得自己守守家挺好，对于冲对面的高地兴趣不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起医疗事故在美国本土被曝光。
    一位迈阿密地区的拉丁裔女士，在使用瑞尔制药生物制品之后死亡，且死状极其恐怖。
    根据当地媒体报道，死者七窍流血、面目扭曲，将大量的内脏碎块吐了出来。
    网络时代，信息的传播是极其迅速的。
    尤其是这种血腥、猎奇的消息。
    几乎就在一瞬间，死者的***片传遍了网络。
    虽然很快有进一步消息指出，这名死者曾与之前一例刚果金输入的埃博拉病毒病例有过体液接触。
    而且根据初步尸检报告，她应该就是死于埃博拉。
    但……
    埃博拉虽然很吸引眼球。
    但闹了十几年，美国的吃瓜群众也吃腻了。
    埃博拉病毒看不见摸不着，哪有死者照片上，到处蠕动的人肤蝇更引人注意？
    更何况，以美国老百姓那点的科学素养，以及被好莱坞洗脑形成的怀疑一切权威的思维定式，这种程度的辟谣又怎么可能起效呢？
    可以说，哪怕是浩然实验室内部会议上，柳小南都认为瑞尔制药受到了无妄之灾。
    毕竟浩然生物这边的的确确没有保留地给出了全套技术，没有留什么暗门。
    这倒不是张子凡没想到，而是药，或者说生物制剂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广泛的社会公害。
    自己如果做手脚，造成成百上千无辜患者的伤亡，这也不是张子凡的初衷。
    所以说，瑞尔制药的产品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应该只是赶巧，一个死相恐怖的埃博拉患者，因为起病极快，死的时候还在使用噬脂人肤蝇，进而被人拍到了惊悚的照片。
    事情的真正就在地方官员出具的验尸报告中。
    只可惜，为了防止病毒扩散而提前火化尸体的行为，被有心人解读成为了毁尸灭迹。
    快乐教育出来的无脑民众，加上信息传播门槛极低的自媒体时代，这种谣言失控泛滥的速度远远超出了瑞尔制药公关部门的应对速度。
    虽然站在张子凡的立场上，对于大洋彼岸这档子事喜闻乐见。
    但说到底，这种事情也不得不防，毕竟中国民众虽然不至于抢卫生纸囤抢那么离谱，但也是能做出抢盐抢醋抢双黄连这样的事情来的。
    因此建立有效的公关预案看起来也刻不容缓。
    总而言之，一时之间，瑞尔制药与浩然医疗的全面竞争，在舆论战场上，攻守之势异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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