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的东京生活》 001 “死而复生”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今天更新了吗？ 迷迷糊糊中，西诚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力气，就像饿了两天两夜，还被人用绳子绑起来了似的。 没道理啊！ 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但西诚很是不解，他只不过因为沉迷游戏，小说断更了两天而已，就算读者很生气，也不可能偏激到把他从家里绑出来，还关进小黑屋里让他码字吧？ 再说了，就算码字你也得先让我吃饱啊，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码个吉尔！ 西诚化悲愤为力量，开始使劲的折腾。 他能感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体被几根绳子紧紧的勒着，但随着他的左摇右晃，上下折腾，绳子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都说男人是鳝变的，擅长钻洞，西诚觉得自己也不应该例外，于是他使出吃奶的劲往外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伴随着喀嗒一声，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妈耶，总算钻出来了！ 西诚大喜，不过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挤，大概是刚才被绳子勒过的原因，于是他抬起双手，想给自己的脑袋按摩按摩，然后一伸手，他竟然抓了个空！ 等等！我头呢？ 不对！我身子呢？ 呃不对！我的头……好像没有安装在我的脖子上？ 西诚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现实是，他确实没有在自己的脖子上摸到自己的头，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我明明没了头，还是能够思考？为什么我明明已经身首异处，身体还能够正常的行动？ 以及最关键的问题……我的头去了哪里？ 西诚还能够保持相当的冷静，是因为从睁开眼睛开始，种种情况都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他禁止自己胡思乱想，在黑暗中摸索，寻找起自己的头来。 片刻之后，西诚摸到了一个开关，他连忙按了下去。 嗒！ 灯被打开的声音，但西诚的视线还是不太清晰，他只能看到些许的光亮从缝隙里渗透进来，他的头似乎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摸索，再加上他高中生级别的推理分析能力，西诚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头。 尼玛，我的头是垃圾吗？！ 西诚很生气，他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将自己的头提了起来，然后看着自己的脖子……这一次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脖子上空空如也。 但让西诚感到意外的是，没了脑袋的脖子并没有血肉模糊，让人恶心作呕，在它的断口处有一层白色的光膜，将内部的血肉完全包裹了起来，看上去反而有种神秘感。 “真是神奇，跟保鲜膜似的。” 西诚感慨了一声，随后便将自己的脑袋重新安装在了脖子上。 第一次安装自己的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西诚有些不太习惯。第一次，他把头装歪了，第二次，他装反了，第三次，总算有了点经验，终于是成功的把头正正齐齐的装在了脖子上。 可是，当他试着晃动一下，这头就在他脖子上转了个360度的大圈，然后啪嗒一声又掉到了地上。 “……” 妈的，西诚快被气死了。 这头到底该怎么安装吗！又没个说明书的，好烦！ 他再次拿起地上的头，很想指着它说：你已经是颗成熟的头了，应该学会自己安装。 但想到说话的嘴长在头上，他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而就在这个时候，西诚忽然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个绝对可以把头装上去的办法。 于是，西诚将头揣在腋下，迅速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这是一间典型的日式平层公寓，因为西诚以前经常看动漫，对这类房子的布局很有印象，所以一眼就判断了出来，但这些不是重点，他现在主要找的就是抽屉和柜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很快，西诚终于在墙角的抽屉里找到了一瓶用过一半的胶水。 他心喜的将胶水挤出，均匀抹涂在脖子和脑袋的断口，然后将脑袋放了上去。 正所谓事不过三，这一次总算没有再出任何差错，他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的头安装在了脖子上，没有装反，也没有装歪，更没有掉下来，完美！ “我真是个天才！” 轻轻的转了几下脖子，西诚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异样，不由狠狠的夸奖了自己一句。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好好看看这个梦境吧。” 一个完整的人安装好了，西诚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房间本身就不说了，日式的单身公寓，除了卫生间被单独区分出来之外，整个房间都是一体的，只要帘子一拉，就能分割成卧室、厨房和主厅，既狭小又单调。 而且还非常的凌乱，角落里的书桌摊倒在地，各种书籍洒落一地，榻榻米也被掀了起来，帘子更是被撕破了，就好像有人在这个房间里激烈的战斗过。 甚至，西诚还在地板上看到了几滩干枯的血渍。 联想到在他睁开眼睛时，头和身体还是分开的，这妥妥的就是一个凶杀现场啊！ 太残忍了！ 我好端端的做个梦，竟然都被人杀了。 摇摇头，西城走到角落边将书桌给扳了起来，意外的是，在这明显是穷学生单身狗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台电脑。 虽然是台式电脑，从它残旧的外观看来，至少已经是十年前的老古董了，即便当废品都卖不了几个钱，可当电源接通之后，它竟然奇迹般的开机了。 这简直就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不，电子业界的奇迹！ 难得在这个年代还能用到这样的古董，西诚不由来了点兴趣，搬了张凳子坐在电脑前上起网来，当然，网速就不要太指望了，游戏什么的也肯定带不动，最多也就是查查资料之类。 电脑上有一些常用的网站，浏览次数很多，比如各类学习网、资料站以及网络图书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比较集中的交流论坛。 西诚对学习不感兴趣，直接进入了论坛。 【想家的少年，欢迎您来到4ch论坛】 进入论坛后，帐号直接登陆了，id名为想家的少年。 看到这个名字，西诚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随后，一条由“想家的少年”发布的主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请问，我该怎么保护自己？】 这条主题下面只有寥寥几个回复。 【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说来听听。】 【中二病犯了吧，无聊。】 【把头埋进被子里，就能保护自己了。】 【楼主还在吗？】 【散了吧，楼主已经没了。】 【又是一击脱离的。】 …… 这些回复明显没什么营养，对提问者也起不到帮助，但西诚并不感到意外，因为4ch本质就是个年轻人讨论动漫、电影、歌曲以及流行的交流论坛，它不是求助中心，更不是警察局，再加上网络上还有很多无聊的人喜欢玩rpg，搞一击脱离的，所以像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显然不会被人引起重视。 不过西诚却感觉有些不太寻常，这条主题是5月13日晚上十点发布的，而现在却是5月15号凌晨一点半，中间隔了27个半小时，但这段时间里，“想家的少年”却没有再发布过任何信息，连自己的主题帖子都没回过。 那么，如果排除掉一击脱离的可能，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在“想家的少年”发布出主题后不久，他就被人杀了！ 想到这里，西城脸上的表情渐渐开始凝固。 之前他一直都显得很淡定，甚至还能说几句笑话，是因为他本能的认为这是在做梦，毕竟现实中，一个身首异处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而他不但还活着，甚至还把头和身体重新拼装在了一起，这不是梦是什么？ 可现在他却有了怀疑……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也未免太过真实了吧？ 这一刻，西诚再没有了上网的心思，他立刻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不久后，他找到了一部翻盖式手机和一张学生证。 手机已经关机，暂时看不出什么，但学生证却是信息完整的。 姓名：西野真司 性别：男 年龄：十六岁 东京私立樱华高中一年级学生。 …… 看到这里，西诚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日本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身上，并且到来之前，这位高中生就已经被人杀死，身首异处。 然后，他又“活”了过来。 002 做一只特立独行的丧尸 西诚确定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但心里却无法接受。 前世作为一个码字工，他自然也看过不少的穿越小说，可哪里有像他这样的，竟然直接穿越到一个死人身上，连头都要自己手动安装，这要是某个穿越事务所搞的鬼，那这售后服务也太差劲了！ 而且自己现在算是什么状态？ 丧尸？活死人？还是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 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亦或是在活着与死亡之间反复横跳？ 太蛋疼了！ 难道这就是太监的惩罚吗？ 可我也只是太监了几本而已，罪不至此啊！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人至少不能……唉，算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西诚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他除了接受西野真司的身份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与其去考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如好好想想，作为一个丧尸，接下来的日子他该怎么过。 站起身，西城先收拾了一下屋子，虽然他没有什么洁癖，但这么凌乱的房间显然是住不了人的，连带着地板上的血渍也都清理了。 清理掉血渍会不会破坏掉案发现场？ 这点完全不用考虑，毕竟原主虽然被杀，但又作为丧尸活了过来，就算跑到警察局去报案，也没人会相信啊，反而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丧尸的身份，他才最有可能被人道毁灭。 所以，就算以后要报仇，那也只能自己来。 收拾完屋子，西诚觉得清爽多了，就连房间的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而更让他惊喜的是，明明这么大的工程量，竟然一点疲劳的感觉都没有。 当然，饥饿感是有的，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感觉胃里空空如也，但对于鲜血生肉之类的东西却没有一丝的期待，反而想吃一碗麻婆豆腐。 这种情况有点不符合西诚对丧尸的认知，谁都知道，丧尸是要咬人的。 至于为什么自己是如此的特立独行，西诚也不明白，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做丧尸，哪里能懂那么多。 为了解决肚子的问题，西城在厨房里翻找了一下，只找到半盒鸡蛋，虽然觉得有点少，但这个季节，没有冰箱，食物不好保存，再加上原主的经济条件，没有备菜也在情理之中。 西诚只好将蛋一煎，勉强应付了。 之后，西诚拿出原主的手机，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重要的信息，结果手机因为没电无法开启，他只能先让手机充电，寻找其他的东西。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西诚只找到两样有用的，一张银行卡，但是不知道密码，一笔钱，总金额为5245日元。 看着这么一大笔钱，西诚不禁陷入了沉思。 日本收入高，但消费水平更高，尤其是在东京这样的城市，光是一碗拉面就要上千日元，就算再怎么省吃俭用，这五千日元都不够他用上三天的，而且他已经发现，变成丧尸之后，自己的胃口似乎大了很多。 四个煎鸡蛋，完全不顶饱的。 虽然他不知道不吃东西，自己这种丧尸会不会死，可他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太拮据，无论如何都必须想办法去赚钱。 可是，丧尸能干什么？ 最糟糕的是，在他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就已经死透了，除了一部分身体记忆——比如日语之外，西诚完全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这就导致他对原主的生活圈子一团抓瞎，既不知道家庭状况，也不知道在学校里的情况。 “我太难了……” 西诚尴尬的挠着头，不一会儿，头被挠了下来，他干脆用手拖着头，一边抛上抛下，一边认真思考。 脑袋离开脖子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没过多久，高明的智商就让西诚做出了一套详细且充满可行性的规划。 首先，丧尸的身份不能够暴露。 一旦让人知道社会中有他这样的丧尸，肯定会引来警察叔叔，或者穿白大褂拿手术刀的伯伯，每天都被泡在福尔马林里被他们解剖研究。 要是这样也就罢了，至少还有活着的希望，也能找机会逃走，西诚最担心的还是遇到同行，比如什么小和尚啦、高中生啦、不良少年啦，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正经人，暗地里要么身怀系统，要么法力无边，个个都是拳打鬼怪，脚踢恶灵的。 一旦被这种家伙逮到，自己这样的小丧尸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总之，日本的高中生最可怕了。 所以他必须低调行事，绝对不能暴露丧尸的秘密。 其次，在隐瞒身份的前提下，他也要尝试去找找这个世界有没有自己的同类，像是幽灵啦、妖怪啦、吸血鬼啦之类的，毕竟一个人出门在外很不方便，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既然这世上有他这样的丧尸，那未必就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毕竟东京嘛，一直都是群魔乱舞的地方。 最后，在保证了以上这两条的前提下，去想办法赚钱。 思考完毕，西诚合计了一下，发现只要在这其中稍微补充一点点的细节，这个计划就堪称完美了。 不愧是我啊！ 西诚很是满意。 当然，为了方便日后在外面行动，他还必须确认自己这个丧尸到底够不够强，有哪些能力，于是他专门做了一套实验。 比如他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指，皮肉切开，鲜血却没有流出来，这道伤口也在五分钟之后恢复完好。 再然后他将手放到火上去烤，除了烧掉些许手毛，以及让烧烤的地方黑了一圈之外，感觉不到多少疼痛，黑色的污渍用纸巾擦一下也就没了。 西诚甚至还发现，他现在可以坐在浴室里，将大头小头一块洗，非常的方便。 真是惊人的发现！ …… 总共做了十几种危险的实验，西诚终于对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首先，他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一些不大的伤势，几分钟内就能恢复。其次，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一部分感知能力也随之消失了，比如痛觉，但意外的，听觉和触觉却有所提升。再然后，正常人拥有的身体保护机制，在他这里也退化了，比如在打人的时候，他可以无所顾忌的使出全部的力量。 虽然这会导致他的手臂脱臼甚至骨折，但自愈能力的存在，却能让他快速恢复。 其他的，由于场地和时间限制，西诚暂时无法试验，只能等待日后慢慢解锁，但哪怕只是已知的这几点，也让他感觉到了大大的收获。 其实仔细想想，只要不是对人类这个身份特别执着的，变成丧尸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现在的他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出来的操作。 要是以后再碰到几个像自己这样的漂亮女丧尸，凑活着过一下，尸生也不会太寂寞。 哦对了，变成丧尸后还能不能进行种族繁衍，因为缺少实验对象，西诚暂时还不得而知，只能期待日后了。 当做完这些实验之后，外面的天色也渐渐亮了。 西诚拿过充满电的手机，将它成功开机，本来还想看看原身的生活圈子，可当他打开电话簿之后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一个联系人都没有。 “不是吧，就真是孤家寡人啊？” 西诚有点不敢相信，就算原主再怎么自闭，好歹是个在校学生，没有同学的电话可以理解，但是家长、老师、亲人，不可能一个都没有吧？ 西诚眉头一皱，觉得有点问题。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西诚低头一看，是个未知号码。 他犹豫了两秒，然后按下接听键。 “你好，是西野同学吗？” 电话里是个年轻的女声。 “……你是？” “连我都不知道？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吗，我是东城，你的班主任。” “……” 竟然是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西诚悚然一惊，下意识就想起了学生时代的苦难史。 不过这两个人的姓氏…… 西野？东城？ 贴贴？ “不好意思，东城老师，昨天我刚换了新手机，号码没有转过来。”西诚连忙编了个谎话。 “你昨天去换手机了？你有换手机的时间，却没时间来上课？” “……” “还有，你怎么有钱换手机的？上周你不是还跟我说，你的学习资料费都是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吗？” “……” 看看，看看！ 这就是没有继承原身记忆的后果啊，别人对自己的情况，竟然比自己还要了解。 “那个……东城老师，其实我……” “行了，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但是不能因此荒废了自己的学业。你的成绩不错，也很有上进心，如果因为一点事情就不来上学，怎么对得起你之前的努力和将你培养长大的父母？所以，你今天必须来上学，知道吗？” “……” 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呢。 这位东城老师给西诚留下了严肃认真的印象，但语气却又透露着一丝关心，让他无法反驳。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来上学的。” “那就好，我在学校等你，不要迟到了。” 说完，对面的电话就挂了，大概是有些急。 屋子里，西诚看着嘟嘟嘟的手机，良久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变成丧尸了，竟然还得上学！ 西诚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社会还能不能好了？丧尸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到处充斥着对丧尸的压迫，丧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站起来！ 唉—— 西诚重重的叹了口气。 很好，完美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003 丧尸女二号？ 站在卫生间里，西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没想到……还挺帅的。 端正的五官，明亮的眼睛，还有一副整齐洁白的好牙口，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之外，几乎毫无缺点，而这苍白的脸色也不属于那种病态的苍白，反而类似于吸血鬼电影中的吸血鬼，隐约透露着一丝贵族的优雅。 “可惜了，这么帅的小伙子竟然没有女朋友，日本的女生都眼瞎吗？” 西诚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当然，他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有没有女朋友，不过从原主“消失”了一天，都没有除班主任以外的人打电话过来，大概可以得知，原主不仅没有女朋友，甚至可能连个朋友都没有。 和俺一样！ 虽然变成了丧尸，但通过镜子的观察，西诚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可疑的点，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脖子上的那道裂痕，但此刻已经被他用黑色皮项圈覆盖，并扎紧，既掩盖掉了丧尸的特征，又加固了脖子与脑袋的连接，两全其美。 脖子上戴着项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事实上，最近几年，项圈已经成为一种比较流行的饰品，很多年轻男女都有佩戴的习惯。 七点二十分，一切整理完毕。 穿上学生制服，拿着书包，手机钥匙和学生证放在口袋里，西诚站在玄关处，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这是他第一次打开这扇门，也意味着他将正式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而当他踏出这扇门之后，他就不再是西诚，而是西野真司！ 西诚也曾想过，当自己出现在学校里，万一被杀他的凶手发现，会不会引来危险，但很快他就想通了，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就算真的被发现，该害怕的也是凶手才对。 啪嗒！ 合上门，西野真司踏出了他尸生的第一步。 他住的公寓是在二楼，当他走下楼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竟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他本来还有点担心，阳光会不会是丧尸的弱点，结果现在看来，完全没什么影响嘛。 那个僵尸步就是逊啦，竟然还会怕日光！ 带着种族上的优越感，西野真司向着车站走去。 西野真司不知道樱华私立高中在哪，但日本这地方嘛，你要找个公共厕所或许有点麻烦，但想找个学校就太简单了，更何况还是樱华这种重点私立学校。 樱华私立高中是整个东京都排得上号的重点学校，师资条件和教育环境都很不错，所以很多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当然也有像西野真司这种，凭本事考进来的。 这些信息在网上都有，随便一搜就知道了。 为了确认学校周围的环境，西野真司提前一站下了车，虽然时间还早，但路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和他一样的高中生，不过偶尔也会有几个手牵手的小学生从他身边经过，身上穿的也是和他类似的樱华制服。 西野真司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樱华并不仅仅是一所高中，还是一所附属学校，在高中部的旁边就是樱华的小学部和中学部，甚至还有大学部……当然，大学部就不在这一片了，离得比较远。 就在即将抵达高中部的时候，两位有着圆嘟嘟脸型的小学女生，背着书包从人行道的另一边穿了过来，正好来到西野真司的对面，两人当即甜甜的笑了起来，叫道：“大哥哥，早上好。” 西野真司立刻还以微笑，“早上好，小妹妹。” 这两个小学生看起来就非常的新鲜可口，还这么有礼貌，他很喜欢，就连心情都更开朗了。 双方只是打了个招呼便擦身而过，但当背对着西野真司的时候，两个小学生却贴着耳朵开始窃窃私语，因为西野真司强化了听力，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真子真子，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大哥哥好帅哦。” “嗯嗯，笑起来也好好看，声音也好听，比我家哥哥可爱太多了。” “是啊，真希望我长大后能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不用长大后了，现在也可以啊，我不介意你们是小学生的。 西野真司非常喜欢这种可爱又有礼貌还肤浅的小学生，可惜这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他只能将心里话埋在心底，向着高中部的校门口走去。 这个时间点，校门口已经有学生会和风纪委员在执勤了，但西野真司毫无问题，自然畅通无阻。 不过就在他走进学校后不久，身后却忽然传来几位学生的声音。 “东城老师。” “东城老师，早上好。” 东城老师？ 西野真司一愣，立刻转过身去。 只见校门口，一位穿着黑丝袜和职业装的女性，正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长得很好看，也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肩膀上背了个胯包，看起来分外惹人注目。 唯一让人有些遗憾的是，她的表情太严肃了，就像更年期的女性一样板着个脸，就算面对同学们热情的招呼，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更是毫无笑意，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她就是早上给我打电话的东城老师吗？ 西野真司有点好奇，虽然姓氏一样，但电话里的东城老师其实没有这么严肃，还是能够听出关心学生的语气，而且…… 当两人的目光触及时，这位东城老师完全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扫了一眼就无视了，然后自顾自的向着教师区的大楼走去。 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吧。 西野真司想着，电话里的东城老师明明催促自己来学校上课，见了自己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的，至少也该打个招呼才对，而这个东城老师就太冷漠了。 或许这所学校里有两个东城老师。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也没特别放在心上，反正时间一到自然就知道了。 很快，西野真司来到教学楼的换鞋区，这里是高一学生的区域，他找到自己的鞋柜，旁边也有个女生正低着头准备换鞋。 “啊——” 正当西野真司打开鞋柜，旁边的女生却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向着他的身体靠来，然后哗啦一声，两人都摔在了地上，各自的书包也碰了个正着，扣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站稳，不小心扭到了脚……咦，西野同学？” 女生连忙道歉，等她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时，脸色微微一愣。 是认识的吗？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受伤，你没事吧？”西野真司笑道。 女生长得不难看，就是两边的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再加上没怎么打扮过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朴素。 听到西野真司没事，女生不由松了口气，她轻轻的拍了拍胸脯，笑道：“太好了，要是不小心把西野同学你撞伤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个小意外而已，没必要放在心上。”西野真司起身，并顺势拿过地上的书包，一看不是自己的，便向着女生递去，“你的书包。” “谢谢……这是你的书包。”女生接过后，也连忙将地上的另一个书包捡起，递还给西野真司。 虽然书包收起来了，但还是有很多东西洒落在地上，有笔，有课本，一些日常学习用的工具，还有两个面包，西野真司甚至还找到了两瓶胶水。 “呃，那个是我的……”女生指着西野真司手上的其中一瓶胶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西野真司淡定的将胶水还给了她。 “那个，我已经换好鞋了，我先回教室了，西野同学，真是抱歉，打扰到了你。”女生快速的将胶水放进书名里，并盖上扣子，然后再次朝西野真司鞠了个躬，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 “好的，你去吧，不用介意。” “谢谢。” 望着女生从过道消失的身影，西野真司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另一瓶胶水，脸上平静的表情下，却泛起了些许的疑惑。 他把胶水从家里带来，是因为担心发生意外，万一出现掉头事件的时候，可以及时把头粘回去，可是，普通的学生有带胶水上学的必要吗？ 难道，这位女生也和自己一样？ 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才上学第一天，就遇到了传说中的丧尸女二号？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不由激动了起来。 004 尾行 日本的宽松式教育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但樱华作为重点私立高校，比一般的学校要稍微严格一些，学生在八点之前必须到校，从八点到八点半是早读和班主任的点名时间，之后是十五分钟的课间休息，到八点四十五分就正式上课了，也意味着愉快的学习生活的开始。 西野真司走进一年a班的时候，正好是七点五十分，但学生们基本都已经到齐了，只有后排的一个座位还空着。 西野真司暗道一声幸运，他本来还想着，如果学生没来齐，那就先去厕所逛一圈，等八点临近再回教室，那么最后剩下的座位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而现在，这个步骤可以省下了。 对于西野真司的到来，教室里的学生都没有在意，仍然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闲聊，有的在看漫画，也的有趴在课桌上睡着回笼觉，唯独没有一个在认真学习的。 不错的学习氛围。 西野真司称赞了一句，来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没有立刻坐下去，而是看似随意的检查了一下课桌和凳子。在确认了凳子是完好的，桌子没有被人涂鸦乱刻，抽屉里也没有被塞入蛇或者青蛙之类的奇怪生物后，他才将书包一挂，安心的坐了下去。 看来原主并没有在学校遭受霸凌，朋友少，应该是自身性格的原因吧。 在西野真司看来，原主的性格应该是比较自闭的，毕竟一般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觉得自己有危险，最普遍的做法就是去报警，或者找家人老师商量，但他却反而在论坛上咨询，寻求保护，明显舍近求远。 结果，不仅在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也没有重拳出击，最后在自己的出租屋被人割下了脑袋，也是命吧。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目光游移间，他又看到了之前那个和他贴贴的女生。 女生就坐在他旁边靠窗的位置上，侧着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主角位啊！ 西野真司有点羡慕，毕竟在动漫里，坐这个位置的人基本都是主角。 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女生挂在课桌旁的书包，只觉得疑点更大了。 普通学生很少带胶水上学，但偶尔也是会有的，尤其是日本注重社团活动的学校，会有一些需要粘粘补补的地方，但之前女生收回胶水的动作很迅速，像是在掩饰着什么，而现在这个女生又坐着传说中的主角位……通过柯式名侦探级别的推理，西野真司觉得这女孩一定有什么秘密！ 所谓名侦探，就是敢于大胆假设，大胆推理。 反正就算猜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大概是感觉到了西野真司的目光，女生转过头，对着他友好的一笑。 西野真司顺势朝她伸出了手，笑道：“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西野真司。” 女生愣了一下，随后掩嘴笑了起来，“西野同学，你不会是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还是握住了西野真司的手，“你好，我叫千石纱织。” “千石纱织，不错的名字，我下次不会再忘了。” 西野真司没有否认，他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因为从现有的种种情况看来，原身应该是个性格内向，甚至有点自闭的人，再加上樱华高中四月份开学，现在是五月中，也就是说，原身进入这所学校才一个多月。 这么点时间，又是那样的性格，交不上朋友，记不住同学的名字，不算奇怪吧？ 就算他猜错了，原身和千石纱织其实很熟，那就权当自己开了个玩笑，也不会惹人怀疑。 两人的手轻轻一碰，千石纱织就收了回去，但好奇的目光还是打量在他的身上，“以前我觉得西野同学是个很认真很专注的人，既不跟班里的同学们交流玩耍，也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每次放学了都独自一个人回家，感觉……不太好相处，原来是我错了，西野同学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呢。” 不，你的感觉没错，只是换号了。 “毕竟人总是会变的嘛，我也希望能享受一下粉色的校园生活，你就当我是闷骚吧。” “闷骚？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千石纱织笑得更乐了，“不过，西野同学长得这么好看，说话又风趣幽默，以后一定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没错，我觉得纱织同学也很漂亮。” “啊？” 千石纱织愣住，然后红着脸低下了头，拿出抽屉里的书本开始认真的看书。 呃，是我撩妹的姿势不正确吗？ 看到千石纱织的态度有明显转变，西野真司也怔了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是自己的称呼问题。 日本人在交流的时候比较注重分寸，也就是距离感，同学同事之间的交流一般都是以姓氏为主，只有关系特别要好的人才会以名字相称，而西野真司和千石纱织显然还没要好到这种程度，他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就是越距了，也难怪对方会不好意思。 西野真司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不道歉了。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撩妹，没什么经验，下次我会继续努力的。 唯一认识的女生不搭理自己了，西野真司也懒得再找其他同学搭讪，也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看起书来，本来他以为自己一个天朝人，看日本的课文会比较吃力，结果除了最开始几分钟确实看不太懂以外，之后，身体的记忆就涌现了出来，结果从文科到理科，竟然没有一项是他不拿手的。 甚至就连前世他最不擅长的英语，也都能看懂了。 这原身，他是个学霸啊！ 西野真司一喜，总算是在原身唯唯诺诺的性格外，找到了一些优点。 不过西野真司也没太多的惊讶，毕竟原身的家族条件明显不太行，却上得起樱华这种重点私立高中，显然是在学习方面有过人之处，可能还有减免学费的奖励。 但这样一来，就更让西野真司觉得原身太不幸了……明明是个学霸，又那么用功，省吃俭用的来学习，却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惨遭杀身之祸，真实好惨一男的！ 当然，这份伤感并没有在西野真司心里滞留多久，很快，八点二十分，教室的门被打开，一位怀惴着点名册的职业装女性走了进来。 真的是她啊！ 西野真司眼睛一亮，这女人正是之前他在校门口看到的东城老师。 “起立。”当东城老师走到讲台时，千石纱织站了起来，并向着讲台处鞠躬，“行礼。” 原来这个疑似丧尸女二号的女孩，竟然是班长。 西野真司跟着同学们起立行礼，讲台上的东城老师还礼，待同学们重新落座之后，东城老师便打开了点名册，面无表情的说道：“现在开始点名，从年级学号开始……一号，西野真司。” “……” 西野真司又重新站了起来。 樱华的年级学号是按照成绩排名的，一号，也就是年级第一。 西野真司有点郁闷，你说，考得那么好干嘛，学校又不会送妹子，还考个第一，这么醒目的排名，这下好了，以后我还怎么逃课啊？ …… 来到日本后的第一天学生生活，平淡无奇的过去了，既没有发生西野真司被霸凌，然后霸凌者被他反揍一顿的情节，也没有哪个可爱的女生向他主动告白，大部分人都在享受着自己的学生生活。 不得不承认，樱华高中的学生素质还是挺可以的。 当然，西野真司并没有认真学习，上下午总共六节课，他基本都以学习为幌子，暗地里则拿个手机，在书桌下偷偷的查询各种资料。 樱华高中不禁止学生在校用手机，真是个好文明。 下午三点半，学校放学，九成以上的学生都开心的参加社团活动去了，剑道馆、操场、图书馆，各个地方都陆续出现了学生的身影，偶尔还能听到从天台传来的音乐声，大概又有什么人想要出道成为偶像…… 西野真司是回家部的主力，整理了一下书包便准备离开学校。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参加社团活动，而是走在离校的道路上。 正是千石纱织。 明明是班长，应该起带头作用的，却不参加社团活动，这太可疑了！ 西野真司心中一动，然后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尾随班长！ 005 长得帅就是了不起 众所周知，尾行是一项技术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入行的，它需要高深的经验和观察力，在尾行的时候既要隐蔽自身，又要与被尾行者保持适当的距离，如果距离太远就容易跟丢，如果距离太近被当事人发现，那就会被当做痴汉抓起来，三年起步。 西野真司虽然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尾行，但前世他看过很多相关的作品和游戏，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再加上作为丧尸，他的听力获得了大大的提升，能够做出很多正常人做不出来的操作。 他和千石纱织保持着适量的距离，在两人的中间还隔着一个陌生人，西野真司一边走一边拿出《几何运算》，低下头装作认真看书的模样，实则他已经记下了千石纱织的脚步声，只靠听的就能尾随千石纱织。 一路上，中间的陌生人换了好几波，西野真司却始终和千石纱织保持着安定的距离，而千石纱织也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被人尾行了。 西野真司暗自得意。 尾行王，我当定了！ 不久之后，千石纱织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是买东西吗？ 西野真司没有跟进去，而是掏出手机，装作在路边打电话的样子。 “哦千石，你放学了啊，来得正好，今天刚进了一批货，帮我把这些书搬进去吧。” “好的店长，我先去换工作服。” “没事没事，慢慢来。” 便利店里传来千石纱织和一男子的对话，西野真司听明白了，原来是来打工的。 在日本，高中生兼职打工早已是一种常态，樱华并没有在这方面禁止，反而主动联系了一些店铺商家，凡是有打工意向的学生，只要去学生会报个道，就有机会获得一份兼职，让经济困难的学生们在课业之余，也能赚取一些生活费。 千石纱织穿着朴素，家庭条件显然是不怎么样的，她会出来兼职打工也不算奇怪，因为要打工，自然也就参加不了社团活动了。 “啧，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西野真司顿时有点索然无味。 千石纱织在便利店打工，他总不能也跟进去吧，而且也不知道对方会在店里做几个小时的工，他可没有那么大的闲情逸致在旁边盯着。 “算了算了，还是做我自己的事情去吧。” 片刻后，西野真司找到了一台自动取款机，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当里面的人取完钱出来后，他就立刻钻了进去。 他手上原本有五千日元，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了一顿，花去了八百，如今只剩四千多，如果三天之内还是找不到赚钱的路子，他大概率要饿肚了，所以手上的这张银行卡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这张卡里应该是有钱的，毕竟原主好像也没在打工的样子，总不可能就指着那五千日元渡过这一学期的。 银行卡塞进去，停在了密码页。 西野真司想了一下，输入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哈？竟然不是生日？！ 西野真司大吃一惊，他最喜欢将自己的生日当做密码，无论是微信啊、qq啊还是网站上的帐号密码，一个生日解千愁，没想到原主竟然不按套路来。 难道是手机号？ 接着，西野真司输入手机号，还是不对。 原主那么热爱学习，会不会是入学纪念日？ 西野真司又输入原主进入樱华高中的年月日，结果还是密码错误。 西野真司不死心，又将生日这些数字重新排列组合了一遍，但最终还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甚至因为他输错的次数太多，还被取款机给警告了，二十四小时内禁止使用银行卡。 绝望了！ 明明手里就有银行卡，却一分钱都取不出来，这让西野真司不禁有种便秘的感觉，难受的一逼。 离开取款机，西野真司又开始翻弄起手机。 他想起了原主在4ch论坛里的帐号，id是想家的少年，如果这个id不是随便取的，那原主应该是个对家庭很重视的人，他设定的密码可能跟家庭有关。 可原主的老家在山沟子里，联系电话也没了……西野真司怀疑原主手机电话簿里的联系人应该都被删了，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原主自己删的。 现在他手机里的联系人只有一个，东城初冬。 就是他的班主任东城老师，还是今天才添加上去的。 但不管怎么看，通过手机来查找银行卡密码都有些不切实际，回老家询问也不可能，他都不知道老家住哪，或许只能等过两天有空了，去银行改一下密码，或者干脆换张卡。 换了卡，那手里的这张卡就成了空号，家里人的钱寄不进去，就会主动打电话过来，到时候也就能联系上了。 西野真司倒也不是只指望着原主的父母给自己寄钱，只是他现在借用了原主的身份，那与之有关的圈子自然是甩不开的，能够快尽掌握当然是最好。 至于生活费方面，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先想办法找个兼职顶着了。 西野真司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千石纱织打工的那家便利店。 此时的千石纱织已经换上了便利店的制服，招呼着进出的客人。 看了一会，西野真司便准备离开了，毕竟打工这种事没什么好观察的，他又不是真的痴汉，而且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千石纱织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和丧尸八成没什么关系。 不过，就在西野真司转身之际，一个身体肥胖、胡子拉碴的男人，忽然与他擦身而过，风风火火的跑进了便利店。 这男人大概有三十多岁了，但身上穿着的衣服却很卡通，再加上那不修边副的形象，明显是日本典型的御宅一族，甚至还可能是属于废宅那一类。 男子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跑进便利店后，他的眼神就迅速的在其中搜索，当看到某道身影时，他胖胖的脸上顿时变得无比激动，飞快的冲了上去，将鲜花递到女孩的面前。 “优梨炭，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呃……” 面对着陌生男人的告白，千石纱织直接就呆住了。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本能的退后了一步，摇着手道：“这位先生，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优梨炭。” “我没认错，你就是优梨炭！从你出道第一天开始，我就看你的节目了，优梨炭，我是你的铁杆粉丝，你看，这是你的签名纸，我一直都当做宝贝好好的收藏着，所以，请和我交往吧，优梨炭！” 男子的神情显得相当激动，一边说一边往千石纱织凑去，灼热的气息都快喷到她的脸上了，让她不得不拼命的往后退。 “先生，我真的不是优梨炭……” “不，你就是！优梨炭，我知道你偶像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不会跟人说的，但就算你是素颜的打扮，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对不起，先生……” 男子激动的神情把千石纱织吓坏了，一直退到了柜台边，但无论她怎么解释，对方始终认定了她就是优梨炭，一副纠缠不休的架势。 “怎么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位中年人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店长！”千石纱织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向着对方跑去，解释道，“店长，他认错人了，说我是什么优梨炭，还要……给我送花……” “优梨炭？是最近那个很火的偶像吗？” “大概是吧？” 店长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将千石纱织护在身后，面向那名男子说道：“这位先生，您认错人了，千石小组不是你的偶像优梨炭，她是我店里的员工……” “你在胡说什么，优梨炭就是优梨炭，你别想骗我！”店长还没说完，男子就凶恶的吼了起来，“还有，我现在在跟优梨炭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你给我走开！” 男子手一挥，仿佛随时都要冲上来的样子。 店长皱眉，他这店里经常卖一些漫画轻小说，对于日本的御宅一族并不陌生，知道里面一些人特别的疯狂，一旦偏执起来，根本讲不通道理，但千石纱织在他的店里上班，要是出了事，他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正色道：“这位先生，我再重申一遍，千石小姐是我店里的员工，而你的行为已经对她造成了困扰，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你敢！我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报警！” 男子大怒，直接就冲了上去。 店长也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再加上体型压制，不一小心就被推开，而男子的手则直接伸向了千石纱织。 “啊——” 千石纱织吓得惊叫起来。 啪！ “我认为你有蓄意伤人的倾向和猥琐女性的行为，这够理由报警吗？” 想像中的手并没有落下来，反而传来一个略为耳熟的声音，千石纱织定睛一看，男子的胳膊正被一只手按在了半空。 她顺势向着手的主人看去。 “西野同学？” 西野真司笑了笑，“又见面了呢，千石同学。” 他早就看到了事情的经过，本来以为店长能够解决，没想到这死肥宅竟然真的敢动手，也就只能出手了，毕竟是同班同学，他不可能看着不管。 男子的手被西野真司按住，一时动弹不得，他愤怒的瞪着眼睛，“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我是什么人，你刚才没听到吗？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你的行为已经对她构成了性骚扰。” “放屁，我是在向优梨炭告白，不是性骚扰，你快放开我！” 听着男子理直气壮的声音，西野真司都被气笑了。 他前世就经常听说一些关于日本御宅一族的负面言论，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一些死宅真的非常恶心，就连声优交个男朋友，这些人都会跑到她的推特下肆意辱骂，各种污言秽语，而在现实中对偶像声优骚扰的人，也不在少数。 显然，这位男子就是其中之一了。 西野真司没心思和这家伙好言好语，直接说道：“不管你是告白还是性骚扰，我朋友都已经拒绝了你，如果你再死缠烂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西野真司下意识加重了力道。 “啊啊——”男子痛得叫了起来，但表情却更加凶恶了，咬牙道，“混蛋，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去坐牢！” “好啊，你报警吧。”西野真司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放在他的面前，“我来帮你拔打110吧，到时候等警察来了，你觉得以我俩的颜值，警察是相信你多一点，还是相信我多一点？” 听到西野真司这无耻的话，男子一时间都语塞了。 “长得帅不了起啊？” “没错，长得帅就是了不起。”西野真司手上一用力，将男子推翻在地，然后朝身旁的千石纱织拍了拍，笑道，“记住，以后找男朋友要找跟我一样帅的。” 006 快乐的事 死肥宅跑了。 既没有报警，也没有留下三十年河东之类的狠话，当他轻易的被西野真司推翻在地，他就意识到了两人实力间的巨大差距，不是区区吨位可以弥补的，疯狂的追求欲也在这一刻冷静了下来，不等西野真司再次动手，他就飞快的爬了起来，跑出了便利店的大门。 西野真司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满意的拍了拍手，感觉挺好的。 自己在不经意间装了一个逼，这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而自己的装逼又为同班同学的女生解决了困扰，避免被猥琐，这又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两件快乐的事情加在一起，又能带来更多的快乐，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西野同学，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千石纱织也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着西野真司，满脸的感激。 “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西野真司笑了笑，自己给予了帮助，这位腼腆的班长同学对自己的好感度估计已经达到80了，为了表示感激之情，应该会请自己吃个饭，谈谈未来，谈谈人生理想，那这就是第三件快乐的事情。 看，快乐来得就是这么简单。 “对付这种人不需要客气，你越是让步，他就越是得寸进尺，下次他要是再敢骚扰你的话，直接报警就好了。” 虽然日本的一些法律，很多时候都让人感到可笑，但在对待痴汉这一块却非常严格，像什么猥琐男在电车里摸了一下女孩的屁股，女孩就吓得不敢声张，然后任由对方为所欲为，最后被搞成热兵器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某些动画里才会出现了。 现实里，真要有人敢这么去做了，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热兵器，而是牢饭或者社会性死亡。 刚才那个死肥宅，估计也只是因为见到了心目中的“偶像”，一时青虫上脑，才会如此冲动，等冷静下来，怕是再也不敢出现的。 千石纱织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这时，那位店长也走了过来，对西野真司表示感谢，“这位同学，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了，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敢动手，要是没来得及制止他，不小心伤了人，那就出大事了……对了，我叫千界海人，请多指教。” 千界海人？ 西野真司一愣，店长，你的名字好牛逼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主角呢，当个便利店店长真是屈才了。 “没什么，我也只是恰巧碰到，就顺便帮个忙。”西野真司谦虚的说道。 “刚才听你说，你和千石小姐是同学？” “是的，而且她就坐我旁边。” “那真是太好了，这位同学，能麻烦你送千石小姐回家吗？”千界海人面上一喜，不等西野真司回复，他就对着千石纱织说道，“千石，你刚才受了惊吓，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店长，我的工作时间不是……” “没关系，我仍然算你三个小时的工作量。”千界海人从身上掏出几张纸片，递给了千石纱织，笑道，“你是我店里的员工，我是有责任保护你的，现在你受了惊吓，多出来的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谢店长。” 千石纱织连忙鞠躬道谢。 千界海人笑了笑，向着西野真司说道，“同学，那之后就麻烦你了。” 喂，你就不问一下我的意见吗？我可还没答应呢。 西野真司心说着，但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万一那个死肥宅还不死心，千石纱织一个人回去的话，确实有被尾行的危险，自己干脆好事做到底。而且这也给了千石纱织请自己吃饭的时间，她今天的工资，有一半应该算是自己的功劳吧？ 片刻后，千石纱织去工作间换回了学生制服，拎着书包来到西野真司面前，低下头说道：“西野同学，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们走吧。” “嗯。” 两人离开便利店，向着远处走去。 千石纱织大概是第一次和同龄的异性走在外面，有点不好意思，一路上都低着个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西野真司琢磨着，便找了个话题。 “对了，刚才那个死肥宅口中的优梨炭是谁啊？” “西野同学不知道吗？”千石纱织抬起脑袋，有些意外的样子。 “我必须知道吗？” “呃……也对，西野同学一直都很认真专注的学习，对这种事情不关心也是正常的，优梨炭是最近走红的一位偶像，她的艺名叫做青山优梨子，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你在网上随便搜一下就知道了。” “哦。”西野真司顺势拿出了手机，搜索青山优梨子这个名字。 果然是当红偶像，网页一搜，就立刻跳出了青山优梨子的个人资料，看照片是个非常甜美的女生，大大的眼睛，讨喜的笑容，有点二次元的味道，走的应该是可爱风路线，年纪也不大，应该在十六七岁左右。 当然，偶像这个职业本来就是吃青春饭的，一些偶像甚至从小学就开始培训，过了二十岁，差不多也就是职业末年了，混得好一点的，可以往歌手演员方面转行，中层的就找个有钱人嫁了，要是到了二十岁还没有混出什么名堂，那多半只能下海了。 毕竟当了偶像，学业必然会被耽误，二十多岁的年纪，既发展不了演艺事业，又没有一张好文凭，也没有男人愿意养，不下海靠身体吃饭还能干什么呢？ 当然，这位青山优梨子是属于比较红的一类，十六七岁的年纪也是职业生涯的黄金时间，靠着可爱甜美的外表，以后转行做流量明星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不过有一点西野真司就无法理解了，虽然这个青山优梨子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和千石纱织一点都不像啊，他是怎么把人看错的？ 难道日本的死宅都是脸盲吗？ 下意识的，西野真司认真的打量了千石纱织几眼。 被他的目光注视着，千石纱织有点不好意思，怯生生的说道：“可能是因为眼睛吧，很多人都说我和优梨炭的眼睛有点像。” “是吗？” 西野真司又认真比对了一下，果然，两人都是那种大大的眼睛，很可爱，而通过眼睛再来观察其他方面，就连脸型也开始有点像了。 真是神奇！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应该认错人啊，你俩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呃，我并不是说你不如她，其实你长得也不错的，只是不会打扮。” 见西野真司尴尬的转折，千石纱织反而笑了，“你不用夸我，优梨炭是当红的偶像，我只是个不知名的女高中生，确实比不上人家啊。” “那倒未必，我觉得你只要好好打扮一下，不见得就比她差了。” 西野真司这话可不是违心的赞赏，他是真觉得千石纱织的底子挺好的，就是经济方面的原因，显得比较朴素。再加上前面的两束长刘海，这是降低他颜值的罪槐祸首，要是千石纱织把这两束刘海往后收一收，将眼睛和脸型完整的露出来，她的颜值肯定能再上一层楼。 都说女人是爱美的，千石纱织却反其道而行，让他有点弄不懂。 当然，这些心里话西野真司没说，又不是他女朋友，而且千石纱织这么打扮，应该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聊着聊着，两人便来到一个路口，千石纱织停下了脚步。 “西野同学，今天真是多谢你了，又是帮我解围，又送我回家，耽误了你很多时间，我的家就在那边，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千石纱织指着右手边一条比较老旧的巷子，躬身道。 等等，你不请我吃个饭吗？ 随后，千石纱织又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币。 “我的时薪是一千元，但今天只做了不到两个小时，不应该拿这么多的，这是一千五百元，请你收下。” “这……不太好吧？” 西野真司有点犹豫，一千五百元很多了，是他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一，千石纱织请他吃个饭，恐怕都花不了这么多，他很喜欢这种感谢方式，可是真要他收下这笔钱，又觉得下不了手。 “没问题啊，这本来就是多出来的工资，它本来就不属于我，如果西野同学不收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千石纱织语气轻柔，但态度却很是坚决。 西野真司多少有点明白了她的性格。 “好吧，那就多谢了。” 西野真司不再虚伪的客套，立刻将这一千五百元收下。 千石纱织微微一笑，“那我就告辞了，西野同学，明天见。” “明天见。” 西野真司朝她挥了挥手，看着女孩的身影走进巷子里，他也转过了身，开心的将一千五百元收进口袋里。 只是装了个逼，就赚了一千五百元。 血赚！ 007 这个女孩不是人 轻轻松松就赚了一千五百元，这让西野真司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决定今天晚上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给面里多加两个鸡蛋，以便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 他先去超市里买好晚餐，一袋筒面跟一盒鸡蛋，总共不到一千元。虽然买速食便当或者泡面的话会更加省事，但价格也更贵，目前自己手头紧，还是得省着点用，等明天再去银行看看。 出了超市，西野真司便向着住所的方向走去。 东京是日本最繁华的城市，也是日本的经济文化中心，让无数的日本人为之向往，但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值得向往，比如之前千石纱织住的那片街区就是比较落后，而西野真司所在的这片区域，比那还要差一点，傍晚六点多，街道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完全没有大城市的繁华。 西野真司倒也不在意，以他现在的情况来说，少惹人注意是最好的。 走过一片公园的时候，西野真司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看到在公园的长椅上，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迷路了吗？ 他看小女孩穿得不错，应该不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八成是迷路了。 西野真司本来是不想管的，人都已经走了出去，可是当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女孩还是坐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像是被抛弃了一样，心中多少有些不忍，终于还是又走了回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把她送到附近的警察局就行了，毕竟这地方那么偏僻，万一不小心遇到痴汉就麻烦了。 西野真司走过去的时候，故意把声音弄得大一点，让小女孩能够注意到自己，可对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神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好。”西野真司在小女孩的对面停了下来，弯下腰，脸上尽量露出亲切友善的笑容，但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 难道是痴呆儿童？ 西野真司下意识的想拍拍女孩的脑袋，可是当他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却抓了个空，他的手直接穿过了女孩的脑袋。 呃？！ 西野真司顿时就呆住了，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女孩的身影有些透明，通过她的身子，依稀可以看到她座下的长椅。 这个女孩不是人！ 西野真司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他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撞鬼，要说不慌是不可能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女孩是不是故意坐在那里，就是为了引诱向他这样的好心人，然后将其杀害。 可能是因为身体被西野真司的手进入过，这时，女孩也终于抬起了脑袋。 两“人”四目相对，西野真司寒毛一竖，甚至做好了与恶灵战斗的准备。 可是下一刻，女孩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转过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跑了？ 女孩一跑，西野真司就不怕了，连忙追了上去。 “喂，等等！” 如果是那种真正的恶灵，西野真司还不太敢去撩拨，但这女孩看起来比他还要怂，估计也没什么战斗力，就算稍微有点战斗力，一个幽灵，一个丧尸，谁怕谁呢？ 在班长那里，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丧尸女二号，现在难得碰到个幽灵，西野真司可不想让她跑了。 一尸一鬼你追我逃，很快就跑出了公园，虽然女孩的速度不快，但因为是幽灵，不知疲倦为何物，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好在西野真司也不赖，丧尸同样是不缺体力的。 西野真司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要跑，可能她以为自己还没死，又把他当做了坏人，但只要她意识到无法把自己甩掉，总会停下来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女孩终于停下来了，她的面前是一幢被烧焦的公寓楼。 这幢公寓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周围的建筑都很是老旧，破损的门窗和焦黑的墙面，更告诉了西野真司，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女孩站在公寓楼前，抬头看着那些焦黑的墙面，仿佛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你的家吗？”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女孩警惕的看了西野真司一眼，但这一次她却没有再跑了，只是象征性的后退了两步，然后点了点头。 大概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跑不过西野真司的。 “你住在哪一层？” 女孩犹豫了一下，伸手指向公寓楼的最顶层。 这种老旧的公寓楼，一旦发生火灾，越是住在上面的人就越是跑不掉。 西野真司收回目光，发现女孩的眼中透露着一丝怀念和难过，便问道：“你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吗？” 女孩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墙角边蹲下身子，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地上画着圈圈。 当然，她没有身体，没办法在地上画出真正的圈圈。 这就自闭了？ 西野真司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个问题，让女孩的心情如此低落，他前世就没怎么和女孩子打过交道，更别说幽灵女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趁此机会，西野真司却拿出了手机，在搜索器上输入公寓的名字。 很快，手机里便跳出一则信息。 【三村公寓纵火案】 这是半年前发生的事情，虽然被官方定义为意外失火，但网上却有一些人怀疑是有人恶意纵火，火源是从二楼开始的，蔓延得很快，转眼就烧到了顶楼，好在附近的消防队救援还算及时，虽然有不少人被烧伤，但真正死于这场火灾的却只有一人。 一人？ 西野真司一怔，迅速看下去。 网上对于这唯一的死者报道得很详细，被烧死的人是一位十岁的小女孩，叫做天宫凛，自幼患有先天疾病，不会说话，出事的那天她正好一个人在家里…… 原来如此！ 西野真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之前女孩和自己追逐交流的过程中，她只是摇头或点头，却从没发生过声音，原来她本来就不会说话。 然后西野真司又本能的想到，在失火的那天，其他人都能扯着嗓子向消防员和外面的人求救，却只有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被活活的烧死在屋里，两相对比，就显得更加令人同情了。 或许就是因为对生存的执念，让她以这样的形式游荡在附近。 在以前，西野真司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可现在，既然有了自己这样的丧尸，来个幽灵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个幽灵呢？ 当做无事发生过，就这样直接回去，似乎有些不妥。 于情，他挺可怜这个小家伙的，于理，丧尸加幽灵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组合，反正茫茫人海能够相遇也是一种缘份。 于是，西野真司走上前去，蹲在女孩的身边，面对女孩茫然的眼神，他笑道：“你叫天宫凛吗？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们差不多也算半个同类，如果你暂时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去我家？” 反正养个幽灵也不会把家里的米缸给吃空了。 天宫凛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解。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眨一下眼睛。” 天宫凛眨了眨眼睛…… “好，你同意了，那就跟我走吧。” ？？？ 听着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天宫凛满脸的茫然，不过她对于西野真司这个奇怪的人似乎也有点好奇，看到对方走出一段距离又停下等着自己，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幢烧焦的大楼，然后向着西野真司走去。 008 这是一只废幽灵 西野真司不知道小幽灵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她能跟来就是好事。 回到公寓，西野真司将房门打开，顺手按亮了房间里的灯，然后靠着门站在一边，等着小幽灵进来。 小幽灵可能还没有穿墙的能力，探着脑袋朝房间里看了几眼，确认里面没有危险的机关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这家伙明明是个幽灵却过分谨慎？ 西野真司觉得她有点小心过头了，你要说自己还是个人，那确实要小心一点，毕竟这社会萝莉控挺多的，一门心思想着靠炼铜来发家致富，可你都已经是个幽灵了，也没身子好让我馋啊！ 摇摇头，西野真司关上了房门。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烧个水煮碗面。” 西野真司招呼了一声，便向着厨房走去。 说是厨房，也只不过是隔了块帘子的单间而已，顶多是个灶炉，而且帘子还在穿越之前被扯破了，都无法使用，西野真司干脆就将它收了起来，使整个房间融为一体。 在西野真司烧水煮面的时候，天宫凛则端正的坐在矮桌旁，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时不时的也看一看西野真司，眼中透露着一丝憧憬。 当然，她所憧憬的是西野真司还活着的生命。 当那天被火灾烧死，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不了家了，每当自己想要进入那幢公寓，都会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出来，父母也都消失不见，就连在路上遇到的人们，也都像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似的，无论自己怎么向他们招呼，总是对她不理不睬。 她为此困惑、着急，也伤心了很久，直到后来，她才渐渐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幽灵。 一个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幽灵，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消失，只能像孤魂野鬼一般在家的附近游荡，逐渐变得麻木。 直到不久前，西野真司向她打呼呼。 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够看到自己，为了避免吓到别人，她本能的选择了逃跑，可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完全不怕幽灵，足足追了自己两条街，甚至还邀请自己来他家里…… 其实，在受到邀请的时候，天宫凛是有点小感动的，毕竟她已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幽灵，就算帮助自己，也不可能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回报。 可她还是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这个人能够看到自己呢？ 明明连神社的巫女小姐都看不到她。 灶炉旁，西野真司已经煎好了两个鸡蛋，把面放进了锅里，转头看到小幽灵坐在那里发呆，怕她寂寞无聊，西野真司便走了过来，笑问道：“你在想什么？” 天宫凛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 “你在奇怪我为什么能看到你？我应该是第一个看到你的人吧。” 天宫凛连忙点头，眼中的好奇更盛。 “因为我是丧尸鸭。” 虽然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个原因，但西野真司觉得自己是已经死过一次……不，死过两次的人，理论上来说，已经踏破了生死的界限，那么能够看到死者的灵魂，也就不奇怪了。 丧尸？ 天宫凛歪着头，表示不解。 “看来你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没看过生化危机吗？”解释不如行动，西野真司笑着将项圈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然后伸出右手，看似随意的往太阳穴上一拍。 啪！ 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直接就从他脖子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滚到天宫凛的脚边，面朝着她，咧嘴一笑，“诺，这就是丧尸。” 天宫凛瞪着眼睛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她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从原地蹦起，然后又猛的钻进了矮桌底下，双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也幸好她不会说话，否则这会儿多半还有她的惊叫声。 看着天宫凛屁股在矮桌上面，脑袋藏在矮桌底下，整个身体像是被腰斩成两截似的，西野真司都惊了，他只是想通过行动来证明丧尸到底是什么，却没想到把对方吓成这个样子。 话说回来，你明明是幽灵啊，这也太怂了吧？ 想着，西野真司又把脑袋接了回去，用项圈固定。 “好了，把头抬起来吧，已经没事了。” 天宫凛不相信，摇摇头，仍然藏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 西野真司碰不到她，一时没辙，正准备想办法把她从桌子底下骗出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奇怪的声音，好像水壶被烧开…… “草，我的面！” 西野真司脸色一变，连忙向着灶炉跑去。 万幸，水只是烧得开了，但锅里的面还没有糊掉，他迅速把面汤倒进碗里，放了点盐和醋，轻轻拌了几下，最后将筷子放在嘴里一舔……嗯，还能吃！ 经济紧张，西野真司也不指望做出什么发光料理来，只要能吃管饱就行。 趁着西野真司在灶炉边忙活，小幽灵又偷偷的抬起了脑袋，暗中观察，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的脑袋掉下来，还能活蹦乱跳的？ 这个地方太可怕了！ 好想回家。 当西野真司端着面走来的时候，小幽灵慌慌张张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用屁股在地板上蹦了两蹦，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然后摇着头摆着手，仿佛在说我不好吃。 西野真司被她逗了，笑道：“你放心，我不吃人，而且我又碰不着你，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吗？” 天宫凛眼睛一亮，对哦！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幽灵，别人碰不到她的。 于是天宫凛放心了不少，同时又因为自己的胆小感到不好意思，便又往前移动了一格，跪坐在地板上，看着西野真司吃面。 西野真司发现她的移动方式比较奇怪，明明手和脚看上去都没怎么用力，身体却能一起前进，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平移，而且虽然是坐着，但她下身的裙子和地板间却有穿模，感觉像是贴在那里的。 真奇怪。 西野真司搞不懂，幽灵的存在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但也没有多问，因为他觉得小家伙恐怕也不懂。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变成丧尸之后，就获得了自愈和听触强化的能力，甚至还解锁了基因锁，这是他的种族天赋，那么天宫凛在变成幽灵之后，是不是也会得到幽灵的种族天赋呢？ 如果能够利用幽灵的种族天赋，再加上自己的能力，以后赚钱应该会很轻松的吧？ 西野真司有点心动。 与此同时，天宫凛也在打量着他，似乎为某件事感到不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有什么想问的吗？”西野真司问她。 天宫凛犹豫了一会，然后朝他指了指，又指着自己的脖子。 “脖子？哦。”西野真司明白了，“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的头都已经断了，却还能吃东西，对吧？” 天宫凛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某种神秘力量吧。”西野真司摸了摸脖子，他觉得自己会变成丧尸“活”过来，很可能和那层光膜有关系，包括他的特殊能力，和跟常人无异的进食，都是光膜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层光膜，那就不是他能够理解的了，可能是类似于系统一样的存在吧，谁知道呢。 “你呢，你还是不能说话吗？”随后，西野真司反问道。 天宫凛摇了摇头，心情有些低落。 “不应该啊。”西野真司眉头一皱，相当的困惑，“你因为疾病，自幼无法说话，但那是你还活着的时候，为什么死了却也不能说话呢？” “……” “那你变成幽灵之后，有没有获得什么特殊的能力？” 天宫凛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西野真司连忙放下筷子，“我是说幽灵的力量，比如说念力啊、穿墙术啊，或者附身他人的力量，这半年时间里，你就没有实验过吗？” 天宫凛想了一下，用力的点头。 西野真司顿时一喜，果然有！ 随后就见天宫凛憋着小脸，就像是在冥想一样，慢慢的，她的身体就飘浮了起来，一直飘到贴着天花板，她才像是用掉了所有的力量，又重新落回了地板上。 然后她抬起脑袋，一脸期待的看着西野真司。 等待着对方的夸奖。 西野真司惊呆了。 就这？ 就这？ 就这？！ 一只幽灵，会飘浮那不是基本操作嘛，你竟然把这当做是特殊能力…… 我到底是捡回了怎样一只废幽灵啊！ 009 我的梦想？ 经过反复论证之后，西野真司终于确定了，天宫凛这只幽灵除了基本的飘浮之外，确实没有其他的能力，而且就连飘浮她都只能坚持半分钟，名副其实的废幽灵。 这样的幽灵恐怕过不了多久，执念就会消散，成佛化去的吧？ 西野真司有点失望，但他也没有因此就把天宫凛赶出去，反正他也是自己一个人住，留着当个伴也不错。 与西野真司相反，天宫凛却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以前活着的时候她因为身体不好，连蹦蹦跳跳都很难，现在却可以在半空中飘浮半分钟，脑袋顶在天花板上，其他人做得到吗？ 而且，只要再努力一点，以后说不定就能飞了呢。 明明自己都这么努力了，非但得不到夸奖，反而还被嫌弃了。 委屈的小幽灵蹲在墙角画着圈圈，她嘟着嘴，不想再跟西野真司说话了。 西野真司叫她，没什么反应，索性自娱自乐的刷起手机来，之后他又下载了一款叫做弹珠汽水的游戏，就是那种拿着两根咖啡棒对着boss弹弹弹射射射的游戏。前世他也了解过类似的游戏，但觉得没什么技术含量，观赏性也不足，就觉得挺蠢的，现在白嫖着玩了一把……真香！ 足足玩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困意袭来，西野真司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机。 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幽灵仍然蹲在墙角圈地自闭，就打了个哈欠，安慰道：“睡吧，梦里什么都有，我先睡了。” 明明别人家的丧尸都能24小时不眠不休的坚持咬人，为什么自己却还要补觉？西野真司觉得挺不能理解的，但强烈的困意之下，他也懒得想太多，关了灯就躺榻榻米上睡了。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发现西野真司真的已经睡着了，天宫凛这才转过了身，小心翼翼的平移到榻榻米旁边，看着西野真司浑然不知的模样，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恶作剧的表情。 嗷呜！ 她先是张牙舞爪的模仿怪物吃人的样子，冲着西野真司张嘴“大叫”。 之后大概是觉得这样做吓不到人，又站起了身来，走到榻榻米上，两只脚踩进西野真司的肚子里，蹦蹦跳跳。 跳了一会，她很快又腻了，索性直接坐在了西野真司的身上，握紧两只小拳，对着西野真司的脑袋就是一顿乱锤。 当然，因为是幽灵，她的所有攻击都无法碰到西野真司，只会造成穿模，不过就算如此，小家伙也玩得很开心。 咦？ 忽然，天宫凛的动作顿住了，她发现西野真司的脖子上忽然渗出一丝淡淡的白光，这些白光渐渐的向下蔓延，流向他的身体各处，隐隐映照出内在的骨骼和经脉。 天宫凛吓了一跳，连忙从西野真司的身上离开，但她忍不住好奇心，很快又蹿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摸向西野真司脖子处的光源。 当手指触碰到那光源时，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恶作剧成功的成就感。 但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光源猛的向外绽放，包裹住了天宫凛的全身，然后嗖的一声就将她吸进了西野真司的身体里。 “唔……” 睡梦中的西野真司翻了个身，什么也不知道。 …… 翌日早上，西野真司醒来，按惯例给自己做了点吃的，可在吃早餐的时候，他发现身边似乎缺少了点什么，他四下一看……小幽灵不见了。 “小幽灵？” “天宫凛？” “凛酱？” 西野真司呼唤了几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不由的皱起了眉。 明明昨晚睡觉的时候还在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是消失了？还是离开了？或者幽灵在白天是无法现形的？还是说，昨晚碰到幽灵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一个梦？ “可惜，我还没有玩够呢。”西野真司遗憾的叹了口气。 如果天宫凛消失了，那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如果只是离开，那以后还有机会遇到，当然他更倾向于天宫凛无法在白天现身，毕竟是那么弱小的幽灵。 “算了，等晚上再看看吧。” 摇了摇头，西野真司将剩下的早餐吃完，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发前往学校了。 “西野同学，早上好啊。” 路上，再次遇到了千石纱织。 千石纱织的脸上绽放着青春的笑容，热情的向他打着招呼，西野真司笑着点了点头，礼貌的回应，“早上好，千石同学。” 他感觉千石纱织的心情要比昨天好上一些，笑容也更加开朗的样子，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见到了自己的原因，随口问道：“有遇到什么好事吗？” “西野同学好厉害，这都能被你看出来。”千石纱织的夸张的捂着嘴，然后凑到西野真司的耳边，小声道：“我被养成所录取了。” “养成所？” “嗯，声优养成所。”千石纱织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通知书，递到了西野真司的面前。 西野真司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养成所发来的录取通知书，不由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你想成为声优吗？” 西野真司的意外是正常的，因为千石纱织的学习成绩很好，位列年级前十，而樱华又是重点高校，以千石纱织的品行成绩，只要不在高中时期拉胯，不说东大，至少以后考个名校并不会太难。 日本又是一个极端注重学历的国家，名牌大学生和普通大学生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比如警察、银行以及一些大社团的精英骨干，基本都是名牌大学生。 以后千石纱织若能从名牌大学毕业，不管想去哪里发展，都会非常轻松，若是去银行工作的话，至少也是精英白领，年收入上千万都很轻松。 可是，她却选择了往声优方向发展。 不是西野真司看不起声优，前世他也有一些很喜欢的声优，比如田村由加莉、水树奈奈、早见纱织和小仓唯等，但这些都是在业界出了名的声优，而日本的声优竞争又是格外残酷，更多更多不为人知的声优都被大浪淘沙，死在沙滩上了。 所以，在西野真司看来，千石纱织明明有着前景更好的出路，却偏偏选择了更加困难的声优，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千石纱织不知道西野真司的想法，她将那份录取通知书视若珍宝的捧在怀里，憧憬的说道：“以前因为一些事情，家里过得不太好，在上国中以前，我还被检测出轻微自闭症，直到有一次，我听到了一位声优的演出，她温柔的声音让我有种被治愈的感觉。然后我就一直关注那位声优，看她出演的作品，听她的歌，渐渐的，我的自闭症消失了，是她的声音，让我得到了救赎。”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要成为一名声优，我也希望能用我自己的声音，去温暖救赎陷入困难中的人。本来我是打算高中报考专业声优学校的，但是学费太贵了，家里付担不起，所以我选择了樱华。” “不仅是樱华有奖学补助，还因为樱华会主动帮助学生解决兼职的问题，我从假期就开始兼职打工，现在总共做着三份兼职工作，终于在上周凑齐了报名养成所的学费，本来我以为自己没什么底子，很难通过，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录取了。”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在最困难的时候听到了最温柔的声音，找到了最理想的职业，所以我会好好的努力，不会辜负这次的机会，因为，成为声优就是我的梦想。” 千石纱织自顾自的说着，带着某种强烈的憧憬和愿望，西野真司本来还想劝她再三思一下，听到这番话，也说不出口了。 转过头，看到西野真司怔怔的表情，千石纱织忽然有些尴尬，她讪讪的一笑，“抱歉，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在这个年纪就擅自谈论梦想，可能……有些太随便了吧。” “不，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梦想。” 西野真司露出笑容，“这世上的很多声优，可能也有像你一样，带着温暖他人的愿望踏入这个行业，你有着明确的理想，又能朝着理想坚定的前进，我觉得这很好。” “谢谢。” 千石纱织安心的一笑，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把西野真司当成了朋友，自己的梦想能够得到朋友的认可和鼓励，让她更加开心了。 “对了，西野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那当然是……” 西野真司笑了笑，但话到嘴边却嘎然而止。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梦想，也可以说是目标。 前世，他也是有目标的，他希望自己的小说能够一炮而红，就此过上香车嫩模的美好生活，但这与其说是目标，不如说是对未来的期盼，因为人往高处走，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是每一个人必然拥有的本能。 所以，他实际上没有梦想。 那么现在呢？ 穿越到这个世界，变成了丧尸。 他想做什么？ 他能做什么？ 仔细想想，西野真司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好像就是一条咸鱼，随波逐流。 如果在以前，他或许会说，咸鱼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 看了看身旁的千石纱织，她的眼中透露着强烈的憧憬，那是她对未来梦想的向往，她也不只是嘴上说说，高一就兼职着三份工作，向着梦想坚实的迈进。 成为声优，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理想，但千石纱织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一瞬间，西野真司恍惚能够看到，少女的身上散发着光辉。 她是那么的耀眼。 却又映照出自己的黯淡无光。 010 我找到了！ 因为千石纱织的问题，这一天，西野真司基本没能好好上课，坐在教室里，一整天都在思考自己到底有什么梦想？到底能做什么？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要是不点破，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过完一生也不是不行，可一旦被点破了，那么某条筋就会拼命的往死里钻，不钻出个朗朗乾坤就不会罢休。 现在，西野真司就进入了这种钻牛角尖的模式。 然而，让一条习惯了咸鱼的人，突然去思考梦想啊、人生目标之类的，真的有点难。 结果一整天下来，西野真司课也没听进去，目标也没整出来，感觉就是发了一天的呆。 “西野同学，下周见。” “好，下周见。” 放学回去的路上，千石纱织笑着和他道了别，今天是周五，千石纱织要先去养成所报道，明后天的双休日，她就可以正式去养成所学习，向着名为声优的梦想前进。 对于很快就能接触到声优这个行业，以及业界的前辈偶像，千石纱织的心情显得很亢奋，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但西野真司却笑不出来，反而眼泪往肚子里咽，千石纱织带着梦想前进是爽了，却把梦想的病毒传染给了他，让他凭添了一桩烦恼。 本来西野真司打算趁着今天傍晚去银行，把银行卡的问题解决掉，但由于多出了这个烦恼，暂时也没了兴致，反正明天就开始双休了，到时再去也不迟。 回到出租的公寓，小幽灵还是没有出现。 当然，现在的时间是傍晚，比起昨天邂逅小幽灵的时候要早很多，如果她只能在晚上出没的话，至少得在一个小时之后。 犹豫了一会，他决定先给自己洗个澡。 这种出租的小公寓当然是不可能有浴缸的，西野真司只能搬把凳子过来，坐在水龙头下面，一边冲洗，一边用软刷擦拭自己的身体。 洗澡的时候，他又下意识的开始思考今天未完的问题。 当看着镜子里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时，西野真司忽然灵机一动。 短时间内，要给自己找一个梦想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原主呢？ 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承载了他未来的人生，那么，如果原主有什么梦想的话，帮他去实现了，也不是不可以啊。 别人的梦想，也可以是我的嘛！ 只是他并没有掌握原主的记忆，而从此前接触到的一些蛛丝马迹来看，原主应该是个学习刻苦又顾家的少年，那么他的梦想应该就是考上名校，找一份好工作，然后回报家庭之类的了。 感觉……过于朴实了。 毕竟原主的身体记忆还在，学霸的功能并未丢失，再加上他的灵魂又来自于天朝上国，众所周知，天朝的教育制度比起日本的宽松式教育，至少要高出几十个华莱士，天朝高中生们在求学的时候几乎没有所谓的粉色校园生活，只有无穷无尽的题海和补习班，以及别人家的孩子。 自己拥有学霸的身体和天朝过气高中生的灵魂，在学习上，比起同年龄的日本学生至少拥有两倍的优势，所以，考个东大之流，在西野真司看来是十拿九稳的一件事。 过于容易达成的梦想，那不叫梦想，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路标。 这让西野真司有点缺乏动力。 那么，要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既困难又高大上的梦想呢？ 想到这，西野真司又陷入了死胡同。 片刻之后，西野真司端来一个脸盆，往脸盆里放满冷水，然后又解下脖子上的项圈……他打算把自己的脑袋放进脸盆里，让头脑好好冷静冷静，便于思考。 可是，就在他刚刚把脑袋从脖子上摘下来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就从他肚子里钻了出来。 嗯？？？ 看着突然从自己身体里钻出来的小幽灵，西野真司一脸懵逼。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到我身体里去的啊？我完全没有感觉啊！ 与此同时，天宫凛也是满脸的茫然，她转着头四处看着，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直到看到坐在她身后的西野真司，这才想起了什么，哇呜一下就蹦了起来，飞快的蹿到帘子后面，一脸惊恐。 小老妹，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西野真司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有些呆了，他又把头重新装了回去，问道：“你怎么跑我身体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天宫凛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但她发现西野真司并没有做出异常的举动，微微有些放松，大着胆子伸出手，朝西野真司的脖子指了指。 又是脖子！ “你进入我的身体里，跟我的脖子有关吗？” 天宫凛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天宫凛犹豫了一下，开始比划出各种手势。 天宫凛比划的应该是手语，毕竟她活着的时候就说不了话，只能通过手语和家人交流，但西野真司不懂手语，看了一会就眉头大皱。 “你这样我听不清楚，先等等再说……” 西野真司猛的起身，就在这时，小幽灵的动作也嘎然而止，她在原地愣了半秒，然后就像见了鬼一样，捂着眼睛冲出了浴室。 西野真司一愣，低下头，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哦，没穿裤子。 什么嘛，都变成幽灵了，连物种都不同了，竟然还会害羞，我都没害羞，你跑什么啊？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重新穿好衣服裤子，来到外面的厅室，小幽灵虽然害羞，但并没有离开，像昨天一般蹲在墙角……害怕——幽灵限定.jpg。 西野真司暂时没理她，而是来到了书桌前，将那台老式古董电话打开，一番搜索，找到了手语翻译的网站，这才朝着小幽灵招了招手。 看着电脑屏幕里呈现出来的东西，小幽灵也知道西野真司要干什么了，立刻走过来，一个手势一个手势的和他交流了起来。 这种交流过程很麻烦也很繁琐，再加上古董电脑的网速慢，西野真司翻译得很吃力，但在经过了双方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之后，西野真司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说，你触碰到了我脖子上的光，然后就被强制吸进了我的身体里，而我的身体又像一个巨大的瓶子，你在底部，瓶口则被盖死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出来，直到我摘下自己的脑袋，瓶口才打开，你才能钻出我的身体？” 天宫凛连连点头，太不容易了！ 西野真司摸着下巴，明白了一些事情。 首先，光源应该是来自自己脖子上的光膜，它拥有封锁灵魂的功能，可以将幽灵这种性质的存在封进自己体内，让它们失去自由，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封印活人的灵魂。 如果这样来理解的话，那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会作为丧尸复活了。 因为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死了，灵魂消散，所以自己的灵魂被封锁在了原主的身体里，取代了原主的灵魂……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穿越之后，才产生的这种异变。 其次，光膜具有流动性，如果这种光也是能量的一种，那么，当光源流向自己的身体时，也是对自己身体的改造，比如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可能就是因此而来。 最后，西野真司暂时还不知道这层光膜的具体来历，又会把自己改造成什么样，但目前来说是利大于弊的，尤其是封锁灵魂的功能。 天宫凛只是一只战斗力不到0.5的废灵，可既然有她这样的灵，那难保自己以后不会再遇到强大的恶灵，而有了这层光膜，即便自己打不过恶灵，也可以将它们封印起来，免得自己被欺负。 疑惑得到了解答，西野真司也松了口气。 当然，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丧尸，以及光膜的来历，这两层还是无法作出解释，不过这也不是小幽灵能够回答的问题，西野真司也就不费神去想了。 抬起头看向小幽灵，发现她还是有些拘束不安的样子，西野真司便说道：“你放心，我对吃幽灵没什么兴趣，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我是不会把你关进去的。” 小幽幽连忙点头，西野真司的体内又大又黑，呆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让她又害怕又担心，她是绝对不会再去碰那层光了。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西野真司微微一笑，然后，他想到自己今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不由问道，“对了，你有梦想吗？” 梦想？ 天宫凛想了想，立刻点头。 西野真司眼神一暗，得，连这只废幽灵都有梦想，凭什么我没有？！ 天宫凛快速来到西野真司面前，乖乖坐好，然后抬起双手比划出各种手势，由于先前已经有了经验，这次西野真司理解得比较快。 天宫凛有两个梦想，第一，她希望能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希望告诉他们，不要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快乐的生活下去。 第二，因为活着的时候无法说话，父母怕她遭受歧视，从来没有去过学校，一直都是将老师请回家里，在家里教学，因此也没有朋友。 所以，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普通人一样去学校上课，能够交到很多的朋友。 这是她的梦想。 但是说完后，天宫凛却垂下了头，脸上满是失落。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两个梦想永远都无法实现了。 火灾发生之后，父母应该搬走了，他们害怕来到这个伤心地，再次想起死去的女儿，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他们，就算找到了，一边是活人，一边是幽灵，相逢亦是难相见。 至于第二个梦想就更不可能了，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幽灵，又怎么能去学校上课，怎么能够交到朋友呢？ 蹲坐在地板上，天宫凛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让人心疼。 看着她这副样子，西野真司有种感同身受的想法。 天宫凛变成了幽灵，无依无靠，甚至连主动消失都做不到，她会跟着自己回家，在被自己的身体关起来之后，仍然没有离开，其中的原因他不是不懂。 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够看到她，能够和她交流的人。 在此之前，天宫凛一直都是孤独的，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是个穿越者，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他还是一个丧尸，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才能在这个社会里生存下去，这必然会导致他在精神上的孤独。 但自己要比天宫凛幸运一些，因为他还有身体，他至少还有未来可以创造，而天宫凛，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不久后的某一天，她可能会直接消失在自己眼前。 而像天宫凛这样的幽灵，这世上应该还有不少，他们中的很多灵，大概也像天宫凛一样怀抱着某种梦想，只是作为幽灵，他们的梦想永远也无法实现…… 哗！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猛的站了起来。 他死死的盯着天宫凛。 “我找到了，我的梦想！” 011 原来，我也能变成光 天宫凛被西野真司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这只只有0.5战斗力的小幽灵顿时有些惶恐，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西野真司同样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然后就听他说道。 “虽然我没有梦想，但是我可以实现你的梦想！” 看着一脸惊讶的小幽灵，西野真司的情绪有一丝激动。 没错，天宫凛是一只什么也做不到的废幽灵，她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实现梦想，而自己却是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那么，如果由自己去帮助她呢？ 自己可以帮忙去联系她的父母，也可以想办法去找一所能够接纳她的学校，以及愿意和幽灵交朋友的人，因为自己跨越着生死两界，他有能力、也有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而在这世上，或许还有很多像天宫凛这样的幽灵甚至鬼怪，虽然他们已经踏入了死者的世界，但在生者的世界却还留有遗憾或者未曾做完的事，他们不也需要自己这样一个跨越生死两界的中间商吗？ 虽然做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利益，但西野真司却觉得很有意义。 这世上有一些人可以为了利益去做尽坏事，但也有人可以不顾利益的得失去做好事，前者无法让人赞赏，后者却能让人感到钦佩。 而且，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他如果帮助了这些幽灵鬼怪，那么受他帮助过的幽灵鬼怪也会记得他的恩，当他未来陷入困难之际，这些幽灵鬼怪就是他背后的力量……虽然世间不乏一些恩将仇报的人，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白眼狼，只要自己能够提前分辨就好了。 而最重要的，自己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也能对这个世界拥有更多的了解，正所谓知行合一，认知与实践密不可分。 自己之所以找不到梦想，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对现在的自己认知还不够，未曾明确的想要去做一件事情，缺乏前进的推动力，但是，如果自己在帮助他人的过程中，能够了解得更多，实践得更多，那么，他也有可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目标。 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就算是光明也需要黑暗的陪衬，他或许无法成为光明，无法像千石纱织那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但，他可以让更多的光明绽放出耀眼的色彩。 到了那时，即便黯淡无光的他，不也同样走在了追寻自我、追寻光明的路上吗。 人生在世，总要做一两件有意义的事情才算不负此生。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立刻就充满了动力，他蹲下身子，试图按住天宫凛的肩膀，但由于无法触碰，他只能将手收了回来，笑问道：“怎么样，要我帮助你，去完成你的梦想吗？” 天宫凛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听到梦想这两个字，她本能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们明天就开始……不，现在就开始！你的父母虽然离开了这里，但多半还生活在日本的某个城市，他们离开前，肯定也会留下一些痕迹，比如他们曾经工作的地方，我先在网上……” 西野真司迫不及待的就要展开调查，可话才说到一半，他就发现天宫凛忽然猛的向后飘了出去，然后瞪大眼睛指着自己。 “怎么了？” 西野真司不解，本能的低下了头，然后他也愣住了。 他赫然发现，连接着自己脖子与脑袋的光膜，竟然绽放出了明亮的光芒，这些光芒就像拥有生命一样，从他的脖子渗出，在他的面前汇聚成一团巴掌大的光球。 这是？ 西野真司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心念一动，那光球就主动落到了他的手掌上，暖洋洋的，让人非常舒心。 他能感觉到这光球对自己是无害的，甚至能按照他的心意行动。 于是他用意念控制着这团光球，让它飞到书桌上，随着光球将鼠标覆盖，鼠标在书桌上轻轻的移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用手操作着鼠标一样。 念力？！ 西野真司大喜，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超能力的存在。 虽然身体的自我愈合也算是超能力的一种，可西野真司并不知道它是如何产生的，也无法主动控制，而这团光球却是他亲眼见证了从无到有的过程，还能向外释放，这才是真正的超能力啊！ 确认了光球的作用，西野真司又将它收了回来，附着在自己的脑袋上。 然后他的脑袋就缓缓的飘了起来，飞在半空中，就像一个灯笼释放着微弱的光芒。 这个场景有点恐怖，小幽灵都吓得躲到帘子后面去了，但西野真司却异常的兴奋，比起鼠标这种外物，当光团包裹着脑袋的时候，他的感知更加清晰。 比如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当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身首分离，但此刻在光球的作用下，他能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头在哪里，而且控制起来也更加轻松，这样一来，即便以后不小心掉了头，他也可以通过光球的力量让它自己飞回来。 好棒！ 西野真司暗赞了一句，把头再次装好，接着望向天宫凛，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幽灵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大着胆子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然后在西野真司的示意下，她鼓起勇气将自己的一根手指伸出，探向前方的光球。 当指尖与光球触碰的瞬间，小幽灵轻轻的抖了一下，随后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西野真司问道。 天宫凛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很温暖。 西野真司顿时松了口气，他能感觉到光球对自己是无害的，但不知道幽灵能否触碰，所以只能让天宫凛先用手指去接触，而现在就可以证明，只要他本人没有攻击倾向，光球也不会伤害到幽灵。 于是他加大了力度，让光球覆盖了天宫凛的整个灵体，接着在他的控制下，天宫凛缓缓的飘了起来。 天宫凛小脸一鳖，感觉有点慌，下意识的把自己盘成了一个球。 控制一个幽灵比起控制鼠标，让西野真司感觉吃力得多，他甚至能感到在控制的过程中，光球的力量开始逐渐衰弱，估计最多只能坚持三分钟。 但为了进一步的验证，西野真司还是控制着小幽灵来到浴室，并让她站在镜子的面前。 原本，镜子是无法照出天宫凛的，即便西野真司能够看到她，可若是通过手机之类的器材，她的身影就会完全消失，而现在……镜子里却多出了一个发着微光的模糊身影。 虽然像是打了马赛克，但依稀可以看出天宫凛的五官。 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天宫凛的表情却更加惊讶，紧接着便转过身，冲着西野真司手舞足蹈起来，似乎非常的激动。 这次的手语有点复杂，西野真司看不懂，但他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错，这样的话，你就能和自己的父母见面了。” 西野真司笑道。 帮助天宫凛完成梦想，西野真司并不打算用托梦或者遗愿这种似是而非的形式，他希望天宫凛的父母能够亲眼看到她，与她交流，与她道别，这才是他想要的形式，如果只是由他代传，这将毫无意义！ 原本这是最难的，因为据天宫凛所说，她的存在感实在太弱了，就连神社的巫女都无法看到她。 而现在，有了这团光球，最难的问题直接就被解决了，如今剩下的问题就只有找到天宫凛的父母。 三分钟之后，光球离开了天宫凛的灵体，西野真司也感到一阵疲劳和虚弱。 坐在榻榻米上，西野真司开始回复着体力，天宫凛则乖乖的跪坐在旁边，一脸关心的看着他。 西野真司笑了笑，表示自己不要紧，但心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光球的产生应该是来自于光膜的进化，但是，光膜为什么突然进化了？ 明明在回到家之前，他都没有感觉到光膜有进化的征兆，要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那就只能是他许下了要帮助天宫凛完成梦想的承诺。 可要说这就是光膜进化的原因，显得有些假了。 那么还有什么？ 在许下这个诺言之时，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西野真司飞速的开动脑筋，他想到了自己作为丧尸的特殊之处，明明是个丧尸，却需要进食，明明是个丧尸，却需要睡眠，尤其在他睡着的时候，光膜还很活跃…… 等等！ 如果需要进食休眠的，不是自己本人，而是光膜呢？ 如果按照这样来推理的话，光膜需要物质上的补充，那是否也需要精神上的补充？ 在确定了帮助他人完成梦想的这个目标后，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满足感，这显然是精神方面的补充，如果是这种满足感刺激了光膜的进化，那么…… 这只是西野真司的推测，但要证明推测的正确与否却很简单。 只要找到天宫凛的父母，让他们与天宫凛相见，完成了天宫凛的梦想，自己也会再次得到满足感，如果那时光膜又进化了，或者能量得到提升，那就可以证明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012 一个弹孔 “很抱歉，我们公司里没有这两个人。” “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很抱歉。”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在前台小姐姐的鞠躬致歉中，西野真司离开了这家叫做新村传媒的设计公司，这已经是第五家了。 天宫凛的父母叫做天宫健太和天宫市子，据天宫凛所说，这对夫妻都是做平面设计工作的，但具体在哪个公司她就不知道了，网上也没有相关的记录，而在三村公寓烧毁后，原本住在那里的人也都搬走了，无从查起。 所以西野真司只能选用最笨的办法，将在新宿三村公寓附近的拥有平面设计师的公司一家一家问起。 日本的公司有一种习惯，不会轻易裁员，因为裁员要付出很大的赔偿金，公司的员工也不会轻易离职，因为离职就相当于在自己的履历上添加了一块污点，以后很难再找到同样的工作，也因此，日本的职场总是会呈现出一种压抑扭曲的氛围。 当然，这种扭曲的职场对西野真司的寻人却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因为三村公寓的火灾事件发生在半年前，半年的时间，公司的人员基本不会变动，包括前台，而天宫夫妇的离职是因为女儿身亡，这种情况不会给他们造成污点，反而会让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印象深刻，所以，只要能找到他们曾工作的公司，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天宫夫妇的去处，至不济也能得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只不过，日本虽小，公司却不少，即便是涩谷这片地区，拥有平面设计师的公司也多达上百家，西野真司一家一家找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其实他还有个更快捷的方法，就是去警察局，当初的三村公寓失火案，涩谷警察局肯定会有备案，而作为唯一牺牲者的父母，天宫夫妇的记录多半也有。 但是一来，西野真司没有足够的理由，二来，他现在的身份不太想和警察打交道，除非实在没辙了，他才会走这条路。 “别担心，我们再换一家，一定能够找到的。” 走在路上，西野真司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嗯，谢谢你，欧尼酱。”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西野真司脑中响起。 正是天宫凛。 和西野真司这只特立独行的丧尸不同，天宫凛是畏惧阳光的，无法在白天活动，所以为了寻找自己的父母，她只能躲进西野真司的体内。 虽然她还是无法说话，但通过愿力，却可以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西野真司，同时还能借助愿力看到外面的环境。 愿力就是光膜的力量，因为它是通过精神的满足感而产生，而这份满足感又来自于梦想，梦想也可以理解成愿望，所以西野真司便将其称之为愿力。 对愿力使用得越多，西野真司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份力量的全面。 虽然它的能量是有限的，也不能让西野真司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经过一晚上的开发，西野真司已经发现了它的很多功能，比如与天宫凛在精神上的连接，再比如定位，只要他把愿力打到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在这份愿力消失之前，他就可以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和行动，就像开了全图视野一样。 而天宫凛在西野真司体内，借助愿力与他沟通、观察外界的情况，也不会对愿力造成消耗。 “咦？东城老师！” 忽然，西野真司再次听到了天宫凛的声音。 东城老师？ 西野真司一愣，定睛看去，就在前方的商场入口，一个穿着高跟黑丝和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走了出来，正是他的班主任老师东城初冬。 “你认识她？” 西野真司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天宫凛会认识东城初冬。 “嗯，东城老师是我以前的家庭老师，因为我不会说话，很多老师都嫌麻烦，不愿意教我，但东城老师不一样，她一直对我很温柔，教学的时候也很细心，人也长得漂亮，还愿意和我一起玩，可好了。”天宫凛的语气有着一丝激动和怀念。 东城老师很温柔？ 西野真司眨了眨眼睛，虽然在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东城初冬给他的电话中确实能听出一丝关心的语气，但除此之外，两人就再没有什么实际的交流，在学校里，东城初冬永远都是板着个脸，一丝不苟的形象，甚至让他怀疑，最初的那个电话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之，在西野真司看来，东城初冬大概是个不错的老师，但和温柔真的没有多大联系，反而更像个冷漠的冰山美人。 不过，既然东城初冬曾是天宫凛的家庭教师，那她或许会有天宫夫妇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西野真司立刻走了上去。 “东城老师。” 听到声音，东城初冬回过了头，目光一愣，“西野同学？” “东城老师，真巧啊，能在这里看到您，东城老师是出来买东西吗？”西野真司亲切的笑着，虽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严肃的东城老师套近乎，但他觉得以自己的颜值，只要别说一些失礼的话，多半就没问题了。 但东城老师显然很擅长对自以为是的人打脸，听了他的话，反而眉头一皱，下意识就将提着包的手挪到了身后，说道：“西野同学，老师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今天是周六，你不用上补习班吗？” “呃……我觉得我暂时还不用上补习班。” “我不这么觉得。”东城初冬严肃的摇了摇头，“西野同学，虽然你在学校里的成绩不错，但学校只能教授你一部分知识，如果你以名牌大学为目标，就必须要去补习班充实自己，即便是双休日，也不能让自己懈怠了。” “我以前也见过很多像你这样优秀的学生，自以为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就不用努力，结果一到了关键的高考就名落孙山，就是因为他们以为学校里的学习能代表一切，但事实上，想要考上一所好大学，不仅要在学校里表现好，也得在课业之余充实自己，西野同学，你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东城老师。” 为什么感觉主动权一下子就被夺走了啊？ 【东城老师，好可爱啊!】 脑中，浮现出天宫凛崇拜的声音。 西野真司无语，哪里可爱了啊？你要说酷也就算了，一张冰山脸，难道很可爱吗？ 这个二五仔！ “东城老师，补习班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您也知道我家境比较贫寒，为了减轻父母的压力，我想在课业之余打打工，也算是为以后踏入社会提前实践。” “嗯，但打工要适可而止，千万不要耽误了学习，补习班的事情，如果你自己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 “好的，谢谢东城老师。” 怎么又说回补习班的事了？东城老师真的很严格呢。 为了拉近东城老师的好感度，西野真司尽可能的投其所好，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学习方面的事情，等东城老师的语气不再那么严格了，西野真司才忽然说道：“对了，东城老师，您知道一个叫做天宫凛的女孩吗？” “天宫凛？”东城初冬一怔，皱眉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则消息，是三村公寓的失火案，据说只死了天宫凛一个人，我有些好奇，然后继续查下去，据说有个东城老师曾经当过她的家庭教师，虽然我觉得应该和您不是同一个人，但突然想起来了，所以就……” 西野真司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东城初冬的表情，只见她的神色渐渐黯淡下去，“没错，我就是那个东城老师。天宫凛是个好孩子，虽然不会说话，但很乖巧很懂事，她的父母也很疼爱她，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原来如此，那东城老师之后还和那个家有接触吗？” “没有了，我最后一次去那个家，是在天宫凛的葬礼上，那之后，天宫家的父母就搬回老家去了。” 老家？ 西野真司眼睛一亮，“东城老师，您知道天宫家的老家在哪？该怎么联系到他们吗？” 东城初冬奇怪的向他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西野真司露出了一丝难言之隐，很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但在东城初冬的目光注视下，他最终跺了跺脚，咬牙道：“东城老师，虽然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其实就在前两天，我回家的路上，路过三村公寓，偶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公寓的最顶层，大概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似乎想要跳下来的样子，我当时心急，便跑上去想要阻止她，可等我到了公寓顶层，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所以……东城老师，你怎么了？” 东城初冬的脸色一片铁青，她咬着银牙，斥责道：“西野同学，你不要胡说八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尽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这是在亵渎死者，再说这些我就生气了！” 说着，她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哦豁！ 原来东城老师怕鬼，抓到把柄了！ 西野真司心中一喜，连忙跟上前去，真诚的说道：“东城老师，我是说真的，自那之后的两天，我一直都能梦到那个女孩，她跟我说，想要见她的父母，想要跟他们道别，东城老师……” “你闭嘴！” 东城初冬转过头，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而西野真司则是一脸的无辜。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也知道这个谎言有多么蹩脚，但，谁反驳，谁举证，东城初冬无法证明自己在说谎，那就是真的。 东城初冬不相信他的鬼话，但也没法完全否定，因为西野真司说的一些细节确实符合现实，比如天宫家住在三村公寓顶层，比如天宫凛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比如天宫凛想要跳下来，因为当时有火灾，就连天宫凛想要和父母道别，这也有可能是真的，因为火灾发生的时候，天宫凛的父母并不在家。 而正因为这些看起来都有可能是真的，东城初冬才更加恐慌。 虽然她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宫凛的事情，也一直很喜欢那个孩子，但谁还没有点害怕的东西。 西野真司没有因为她的生气而让步，反而一脸无奈，“东城老师，其实我也不想说这些的，但梦里的那个小女孩实在太可怜了，我也只是想帮她完成最后的遗愿，这样她就不会再来缠着我了，所以……拜托了，东城老师。” “你你你……” 你了半天，东城初冬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快速的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了一串字，飞快的甩到西野真司的手上。 “这是天宫凛母亲的电话，我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换号，你自己去找吧，我走了！” 说完，东城初冬不再理会西野真司，以百米竞走的速度快步跑开。 这一次，西野真司就没再去骚扰她了，拿着写有天宫市子电话号码的纸，多少有些激动，这样一来，天宫凛的第一个梦想就有着落了。 天宫凛也很开心，但同时也有些失落，她幽幽的说道：“东城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以后还能她说话吗？” “没事的，她只是害怕鬼怪而已，但她害怕鬼怪，是因为鬼怪的传说一直都很恐怖，只要她能知道实情，她是不会讨厌你的，放心吧。”西野真司安慰道。 天宫凛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嗯，我相信你，欧尼酱。” “好，那接下来我们就……” 扑！ 西野真司还没说完，突然，有什么东西撞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射进了他的脑袋，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斜着撞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此刻，他右边的太阳穴赫然多出了一个弹孔。 与此同时，他手中写有天宫市子电话号码的纸，也飞了出去。 013 死定了！ 涩谷市区的某条街道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以大字型躺在地上，他的左脸贴着地砖，一双眼睛微微向外凸出，已经失去了神采，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啊啊啊啊——” 周围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他们以为这个少年已经死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胆小的人直接尖叫了起来，纷纷向后退去，也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少年的尸体进行拍照，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查看的。 只有极少数的人默默的报了警。 【欧尼酱！欧尼酱！你快醒醒啊！呜呜呜……】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我？ 为什么我只能看到人们的脚……还有女高中生的裙子？ 该死，不来一阵风吗？ 西野真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了脑袋，险些把他的脑袋击飞了出去，为了不让自己的头掉下来，他几乎是本能的使用了愿力，将脖子和头颅紧紧的连接在了一起，也是因此，在那股巨力的冲击下，他整个人都斜飞了出去。 这个时候，他还是一脸懵逼的，他以为是从高楼掉下了一个花瓶把自己给砸了，直到天宫凛惊慌焦急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的意识才终于清醒了过来，接受着所有的反馈。 然后，他明白了。 他被枪击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直到过了十几秒，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他才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用右手按了按脑袋（其实是遮盖右边的弹孔），然后向周围人喊道：“看什么呢，没见过行为艺术啊？散了，散了。” 围观群众们有惊讶的，有怀疑的，神色不一，但见西野真司又活了过来，并不是像他们之前以为的突然死亡，便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大部分人都开始散去。 有几个刚刚报了警的，又开始拔打110，为自己的误报而弥补。 对于这几个人，西野真司略有歉意，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目光四处一转，最终锁定在了一位女高中生的身上，向着对方走了过去。 女高中生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有些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西野真司微微一笑，将自己的绝世笑颜展现在对方的眼前，然后伸出了手，“能把你手上的纸条还给我吗？那是我的东西。” 之前他被击飞在地的时候，写有天宫市子电话的纸条也脱手飞出，正好被这位女高中生捡了起来。 “哦……哦！”女高中生愣愣的抬起手，将纸条还给了西野真司。 “谢谢，你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好女孩。”西野真司亲切的一笑，将纸条收进怀里，然后转过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诶，等等……” 女高中生本能的想要挽留，可伸手之际，西野真司便已经跑远了。 她不禁大感遗憾，明明是这么帅的男孩，明明笑起来是那么的亚撒西，本来还想问问他，自己能不能当他女朋友，真可惜啊。 女高中生痛失老公，心中大感失落，他决定呆会好好去吃上一顿，弥补这份损失。 西野真司就像凶手一样，迅速的逃离了案发现场，毕竟已经有人报了警，如果等警察来了，他再想走就不可能了。 而等他跑出人群，远离了那条街区时，射进他太阳穴的那颗子弹，也被他从脑袋里扣了出来，那并不是普通手枪用的花生米，而是一颗长长的、头部呈尖形的子弹。 虽然西野真司并不是什么军事宅，但就算是他也能知道，一般的手枪是用不上这种子弹的，只有狙击枪！ 他紧紧的捏着这颗子弹，脸上的笑容敛去，剩下的只有狂怒。 草泥马！ 草泥马！ 草泥马！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三天，就已经死了两次，如果算上前世，那就是三次。前世他应该是猝死，怨不得谁，穿越过来之后，原主就已经被杀，也无可奈何，但现在算怎么回事？ 这里是日本啊，不是米国……不，就算是米国，又有多少人会拿着把狙击枪在大街上狙人？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而已，竟然要用到狙击枪来杀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其实对于这个情况，西野真司是有所预见的，因为在他穿越过来之前，原身就已经被杀，甚至还被割下了脑袋，可见凶手或者幕后指使之人，对于原身有多大的恨意，而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还没死，那么多半还会再杀一次。 本来，西野真司应该对这种事有所提防。 但是，一来他已经变成了丧尸，几乎不死不灭，就算真有人找上门来，该害怕的也应该是杀手。二来，这两天他在学校，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样，所以他渐渐的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想着过段时间，凶手应该会主动跳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凶手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出现。 在日本的东京涩谷，用狙击枪杀害一位高中生，这特么谁能顶得住？ 就算是穿越者也顶不住啊，毕竟才穿越了三天，穿越者也是需要发育期的，如果他不是已经变成了丧尸，这会怕是正在被拖往停尸房的路上。 不能忍！ 西野真司咬着牙，他待人温和，那是因为他本性如此，就算变成了丧尸，也没想过去惹事生非，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丧尸美少年，过自己平静的生活，可现在，危机已经主动向他袭来，无论如何，他必须解决。 “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感知着那正在移动的愿力，西野真司恶狠狠的说着。 之前，在确认自己被枪击的那一刻，西野真司就通过手指，将愿力顺着子弹的轨迹打了出去，标记在了狙击手的身上。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行动，是因为被愿力定位的狙击手还没有移动，估计是在观察他到底死了没有，直到十几秒后，狙击手才开始移动，他这才顺势起身，开始反向追击。 通过愿力的感知，这会，他与狙击手的距离不到一千米，而这段距离还在不断的拉近，因为丧尸在爆发后的体能远超常人。 但西野真司还是有点着急，因为匆忙之际打出的愿力不太够，这部分愿力在外界会渐渐消散，如果在愿力消失之前，他还无法确定凶手是谁，那么，他大概永远也无法找到对方了。 为了及时的确认凶手，西野真司也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在全力的爆发下，他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一级短跑运动员，与狙击手之间的距离正飞速的拉近着。 800米…… 700米…… 600米…… 500米…… 终于，就在西野真司跑过一条街道的转角，在距离愿力坐标不到200米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西方人，身高接近两米，看起来非常的壮硕，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长方形的琴盒，这种琴盒用来装狙击枪显然非常合适。 不过西野真司想要抓到他却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就在他看到对方的时候，那人的身边已经停着一辆出租车，车门开启，背着琴盒的人快速钻了进去。 随后，出租车踩响油门，一溜烟的跑走了。 即便丧尸的体能再强，想要追上四个轮子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拐角处，西野真司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就在狙击手上车的同时，他将新的愿力打了出去，那是他全部的愿力，愿力只是附着在人的身上，并不会造成过大的消耗，这部分愿力至少可以坚持到凌晨两点。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他有十四个小时的时间来回复愿力和制定计划。 只要凶手没有在今天离开东京，那么…… 他死定了！ 014 我喜欢女装 西野真司并不认为狙击手会在今天离开东京，或者说，作为一个刚刚在异国他乡作了案的外国人，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国。 原身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他没理由也不可能和外国人惹上仇怨，那么狙击手的身份就只可能是杀手，是真正想杀原身的幕后之人从国外雇佣而来的杀手。 虽然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情报，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却不少。 首先，能够雇佣得起专业杀手的人，不是单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还需要一定的社会地位和人脉关系，毕竟普通人根本不会知道去哪里联系杀手，所以幕后之人肯定有着不小的来头。 其次，这条结论同样也可以作为推理的信息，如果把幕后之人暂定为大哥a，那么在西野真司的推测中，事件大概是这个样子的：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原身撞见了大哥a，对方正在干一件不可告人的事，这件事一旦被宣扬出去，无论是名誉还是人身自由，都会对大哥a造成巨大的打击，所以他必须将原身封口。 而以大哥a的这种身份，多半不会亲自出手，所以派出了小弟b……这里的小弟b可以是单人，也可以是团伙，最有可能的就是黑道上的混混，他们奉命闯进了原身的公寓并杀死了原身。 但是在禀报任务结果的时候，信息应该是存在偏差的，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一个被砍下脑袋的人还可以活过来，所以在发现原身也就是现在的西野真司还活着之后，大哥a对于小弟b的情报就已经不再那么信任了，于是他果断的从国外雇佣了杀手c。 因为信息的偏差，杀手c对于暗杀目标的情报应该也有些模糊，至少绝对不会知道，暗杀目标拥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但从选用狙击枪来暗杀一位高中生这点来看，杀手c的行动非常谨慎，说明对暗杀目标也有一定的提防。 而在这种情况下，杀手c可能还制定了不止一个暗杀计划，再对于大哥a来说，他已经经历了一次暗杀失败，那么在真正确定西野真司的死亡情报前，他是绝对不会让杀手c提前离开的。 所以，从这来推测，西野真司可以确定，杀手c滞留在东京的可能性超过90%。 甚至，西野真司还想到了一些和杀手c无关的情报，那就是大哥a的身份，原身可能还认识。 无论是多么自闭内向的人，在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可能会被人杀死之后，寻求警方的保护肯定是第一选项，而原身却到死都没有做出这个选择，那么他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大哥a的身份，认为报警没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哥a的身份就非同小可了，要么和警方高层有关系，要么根本就是警方高层中的一员！ 报警报到凶手窝里，不仅原身自投罗网，甚至可能还会连累家人，那么以原身爱惜家庭的情感，他显然是不可能去报警了。 坐在咖啡厅里，西野真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轻轻敲打着桌面，他不能保证自己的推测完全正确，但，应该八九不离十，毕竟原身是个家境贫寒、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主动惹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等等！ 忽然，西野真司目光一滞。 如果大哥a和警方的高层有关系，那么自己没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对方耳中，而他多半还会再联系杀手c，那时候，杀手c会做出什么行动，他就无法预计了，甚至……就连自己都可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转过头，看着从窗外街道上驶过的警车，西野真司顿时怎么看怎么可疑。 他知道可能是自己多心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是原身那种遇了事就躲起来唯唯诺诺的性格，他不会主动去惹事，可谁要是把事惹到他的身上，那就别怪他重拳出击！ 像大哥a这样一个会带给自己威胁的不安定因素，必须解决！而要解决他，就得从杀手c下手，才能顺藤摸瓜，在此之前，他必须隐瞒自己的行踪，不能轻易暴露。 “服务员，买单。”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立刻站了起来。 付了钱，他就匆匆的离开了咖啡厅，向着不远处的车站走去。 【欧尼酱，我们现在去哪？】 脑海中，天宫凛问道。 她虽然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但常识不缺，知道西野真司处于被暗杀中，很是担忧。 西野真司淡淡的说了三个字。 “秋叶原。” …… 秋叶原是日本最大的宅文化交流中心，在其他城市其他地区，即便是日本这个宅文化的发源地，你也不是能轻易见到二次元的宅男宅女，只有在特定的节日或漫展才有机会，但是在秋叶原，它几乎每一天都是漫展。 这里拥有最大的二次元交流群，有着24小时营业的女仆咖啡厅，手办城、电玩屋等，还有各式动漫人物的cos，随处可见。 一些热心的商家，为了营业或者为了推广二次元文化，他们甚至会主动把店里的cos服借出去，而你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只是一点点定金，甚至完全免费，只要你穿上它们在秋叶原走上一遭即可。 当然，西野真司来秋叶原可不是为了玩的，他要隐人耳目，避开那些潜伏在人群中可能是大哥a眼线的目光，就必须让自己改头换面，让西野真司这个人暂时的消失一会。 而秋叶原无疑是他最佳的选择。 这里人流量巨大，各类cos五颜六色，花枝招展，很容易让人眼花，就算是专业的跟踪狂，也可能一不小心就把人跟丢了。 电车到达后，西野真司立刻钻进了人群中，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动漫人物的cos，比如呆毛王阿尔托莉雅、比如时崎狂三、比如博丽灵梦等，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驻足好好欣赏一下这些小姐姐……或者小哥哥们，但此刻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兴致，依然埋着头往前走。 其实这个世界和他原先所在的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历史发展轨迹几乎一样，各类动漫作品也都有了，只是有的作品，作者名字不一样，比如海贼王的作者就从尾田荣一郎变成了尾田十一郎，比如火影忍者的作者，从岸本齐史变成岸本整史。 而有些则是作者一样，但作品名字却不同了，比如，鬼灭之刃变成了柱灭之刃。 西野真司本来还想着当一当文抄公，让那些知名的动漫作品在这个世界发扬光大，但在认清了现实之后，也就没了那个想法。 很快，西野真司便来到了秋叶原中心的一家cos店，这里有专门出租cos服的，如果是在校学生，甚至还会给半价。 西野真司看了看价格比较合适，就走了进去。 “您好，欢迎光临。” 一进入店门，服务员小姐姐就亲切的走了过来，满脸营业式的微笑，“您需要租借cos用的服装吗？” “是的。”西野真司点头，并问道，“你们店有后门能走吗？” “后门？” “对，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希望我的朋友看到我cos，所以我希望换好衣服后，能从后门离开，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我们店一向注重保护个人的隐私。”小姐姐虽然觉得西野真司的要求有些奇怪，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她就开始给西野真司介绍，“请问您想cos哪个角色呢？我觉得您的身材比较适合桐人的黑色剑士装，您穿上的话一定会非常帅气，还有这套晓组织的服装也相当不错……” 服务员小姐姐亲切的说着话，但西野真司却几乎没怎么听，目光游移间，他很快就指着角落里的一件黑白色哥特萝莉服，说，“我要这件。” “呃……” 小姐姐顿时语塞，她有些为难的看着西野真司，“先生，虽然这件衣服的尺寸确实偏大了一些，和您的身材比较搭，但它却是女式的……” “是的，我喜欢女装。”西野真司严肃的点头。 “……” 小姐姐沉默片刻，随后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要从后门离开，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到，原来他是要女装啊！ 确实，男性女装虽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万一被熟悉的朋友看到了，的确不太好，好好的友情可能突然就变成了爱情。 小姐姐连忙换上礼貌的笑容，“好的，那我就把这件衣服租借给您，对了，需要我帮您化妆吗？” 还能化妆？ 西野真司顿时眼睛一亮，日本的化妆术又被称为亚洲四大邪术之一，cos店的小姐姐可能技术差一点，但只要能得到三分真传，那等自己穿上女装走出去，别说大哥a的眼线，怕是连妈都认不出了。 这个好！ “当然！”西野真司连忙答应。 很快，西野真司就跟着小姐姐走进了化妆间，换好衣服后，小姐姐亲自帮他在脸上化妆，在化妆的过程中，小姐姐的表情时而变幻，等完全化好之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西野真司，完全愣住了。 “怎么了？”西野真司不解的问。 “不，没什么……”小姐姐回过神来，惊叹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太完美了，毫不夸张的说，这可能是我有生以业最完美的艺术品，您现在走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您是一个男孩子。” 有这么夸张吗？ 西野真司有些不相信，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一个美少女！ 这是从动画里走出来的吗？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西野真司突然就慌了，为了不使自己堕落，他连忙移开目光，从椅子上站起，严肃的说道：“多少钱？” “不要钱！” “啊？” “是这样的，小姐，我们店里有个规矩，对特别优秀的cos会提供免费服务，而您是我见过最优秀的cos，所以不收钱……其实，如果我是店长的话，我甚至会把这套衣服永远送给您。” “原来如此，那先谢谢了。” 能省下一笔钱，西野真司自然求之不得。 “不客气。” “那我现在就走了？” “……您能多留一会吗？” “抱歉，我赶时间。” “好吧。” “对了，呆会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请务必帮我隐瞒一下，谢谢。” “没问题，我一定会保护您的隐私。” 很快，西野真司就从这家店的后门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姐姐的眼中闪过一抹忧郁，失落的说道：“唉，真可惜，她要是能做我的女朋友就好了。” …… 不久之后，一个穿着哥特萝装的美少女，离开了秋叶原。 015 如果他真的死不了呢？（周一求推荐） “嗨，老伙计，给我倒一杯咖啡，谢谢。” 这是一间普通的日本民宿，琼斯架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正在欣赏一出日本综艺节目，他的笑点显然有些低，时不时就跟着电视里的日本人哈哈大笑，笑了一会，他感觉有点渴，便朝身边的同伴招了招手。 琼斯是一名杀手，自从他十八岁那年，在布鲁克林枪杀了一位让他恶心的肥猪资本家后，他就爱上了血的味道，如今他已经三十岁，从事杀手这个职业也已经有十二年了。 他是一个优秀的杀手，虽然接的活不多，但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过失败的记录，他同样也是个不合格的杀手，因为比起鲜血，他同样喜欢旅游。 他喜欢走在世界上的各个国家，在执行任务之余，同时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 日本是他第二次来，上次是在三年前，他受雇于一位财团的私生子，一枪干掉了那位正牌继承人，那次任务很危险，导致他差点没能活着回去，但他同样享受这种危险的感觉，他还喜欢日本的樱花和……风俗店。 所以这一次他又来了。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是一位十六岁的高中生，在他看来，这简直比作爱还要轻松，不过雇主给出的条件却有些奇怪，必须在双方共同确认目标死亡后才算完成任务，而且还有些语焉不详。 琼斯此前还怀疑目标人物是个什么藏龙卧虎的角色，保险起见，他甚至足足跟踪了目标一个早上，但经过观察，他发现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于是，他找了个时机，将对方一枪给蹦了。 任务完美解决！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无论警方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的身上，所以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扔到了一边，回到租住的民宿后，便安心等待雇主的尾款，顺便查一查附近有哪些优秀的风俗店，可让自己好好快活一番。 接过同伴递来的咖啡，琼斯挥了挥手，笑道：“嗨，伙计，别整天苦着个脸，学学我，要多笑。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会笑的孩子运气不会太差，你以前运气不行，就是因为不爱笑，不过没关系，晚上我就带你去日本的风俗店好好玩一玩，女高中生！jk！一定能让你笑出来。” “任务还未结束。”乔森冷漠的说道。 和琼斯不同，乔森是个非常典型的杀手，面冷心细，每次执行任务，无论困难与否，他都会全力以赴，只可惜他的运气不太好，每次都弄得险象环生，直到与琼斯组队后才稍微有所好转。 “不，任务结束了，那个小鬼已经被我……”琼斯咧着嘴，右手作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可是还不等他把话说，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琼斯身体一顿，拿过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也是当然的，他的手机是新换的，没有任何联系人，而知道这个号码的，也只有雇主。 犹豫了片刻，琼斯接通了电话。 “你的任务失败了。”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显然是经过了变音。 “这不可能！”琼斯脸色一变，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我亲眼看到子弹射穿了目标的脑袋，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但我确实没有得到他的死讯，当警方赶到的时候，目标已经离开，根据现场几位目击者的口供，他是完好无损离开的，这你又怎么解释？” “……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 听到雇主语气中的不满，琼斯也不由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问道：“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目标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种情况不可能还活着。”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在你们之前，我请了一批人去帮我处理他，对方的回复是，目标被他们砍下了脑袋，但隔了一天，我又再次看到了他，你觉得他们的话是可信的吗？” “我当然不信！”琼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都已经被砍下脑袋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除非砍错了人。 “所以我也不信。他们已经失去了我的信任，但我对你们还抱有一定的信心，请不要让我对你们的专业产生怀疑。” “请放心，如果目标还活着，我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毕竟我也不希望我完美的履历留下污点，那么，目标现在的位置在哪？” “不知道，我派出的人没有找到他。” “这……”琼斯皱眉，东京虽然不大，但也生活着一千多万人，目标已经被枪击过，只要他稍微有点戒心，就不会轻易亮相，而这样一个人，真要躲起来，想要找到他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他是杀手，但不是侦探。 “报酬可以加倍。” “成交！” 无非只是多花点时间找个人而已，不难。 …… 当双方重新商议妥协，某个豪华的房间里，一双白皙的手将手机盖打开，取出里面的电话卡，折断，烧毁，连着手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与此同时，民宿里，乔森打开了房门，“琼斯，我们该转移了。” 琼斯点头，迅速的整理好装备，跟着走了出去。 任务失败，无论他们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这里都已经不再适合呆下去，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必须进行据点的转移，这也可以防止被雇主过河拆桥。 出租车上，琼斯再次想起刚才的话题，忍不住问道：“老伙计，你相信他的话吗？” 乔森开着车，头也不抬的反问：“哪句？” “目标被砍下过脑袋，还活着。” “我不信，与其信这个，我不如相信目标的脑袋里装着两厘米厚的钢片，所以你才没能爆了他的脑袋。” “你说得对，我也不信，无论是被射爆脑袋还是砍下脑袋，正常人都不可能活下来，可是……如果他真的死不了呢？”琼斯皱着眉，不知为什么，此刻的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感觉，在此前的十几年里都不曾出现过。 乔森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向琼斯。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016 汗，流了下来（第二更，求支持） 爱丽丝人偶工坊，这是一家在数年前就因为经营不善而废弃的人偶制造厂，它位于东京的某片郊外，地处偏僻，人迹罕见，到了晚上，更是阴森空旷得能闹鬼一样，时下，只有一些喜欢寻求刺激的年轻人，才会偶尔到这里来。 当西野真司看到这座爱丽丝人偶工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远远看去，那就像是一座被隔离在时代之外的废弃古堡，充斥着荒凉与诡异。 “对方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西野真司喃喃说道。 事情发展的轨迹和他预料的基本一致，原本滞留在某处的杀手c，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就离开了，估计是已经收到了自己还活着的情报，从而进行了据点转移，不过就连他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转移到这种地方来。 从某方面来说，爱丽丝人偶工坊确实是个好地方，因为普通人根本不会到这来，就算是警方查案，也不会跑到这么远这么荒凉的地方，可以说是隐藏自己的完美据点。 然而，在愿力坐标的定位下，对方的行动却早已经暴露。 “这大概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凛酱，呆会就看你的了。”西野真司轻轻笑着，向着前方的人偶工坊走去，如果敌人躲在东京市区，他丧尸的身份可能还不太方便，行动必须有所顾忌，但是这么一处天然的闹鬼场所，简直是给他提供了无穷的便利。 一个丧尸，一个幽灵，吓都能把敌人吓死！ “嗯，包在我身上！”天宫凛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以前不喜欢吓人，是因为本性善良，再加上别人也看不到她，但现在要对付的是坏人，她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甚至因为作为幽灵能够第一次去吓人，她反而还有点兴奋。 人偶工坊的大门本来是锁着的，西野真司走近后，发现锁已经被撬开，铁门也只是虚掩着，地上甚至还留有车辆驶过的痕迹。 对方没有把这些痕迹抹掉，是因为警惕心不够？还是觉得不会有人追过来？ 没有观察太久，西野真司很快就进入了工坊，在他的感知中，狙击手在工坊的二楼，没有移动。 “欧尼酱。”忽然，天宫凛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嗯？”西野真司疑惑的看着她。 他此刻身首相连，身体还是处于封锁的状态，但获得愿力加持的天宫凛，却可以在他的身体里自由进出，只要西野真司不去主动控制她，也不会对愿力造成太多的消耗。 明明鼠标比天宫凛还重，用愿力控制鼠标他可以操作很久，但控制更轻的天宫凛却只能坚持三分钟，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天宫凛指了指不远处，西野真司顺势看去，那是一个有些破旧的人偶，但关节四肢都在。 “我感觉可以用它。” “用？怎么用？” 天宫凛快速跑上前去，对着地上的人偶看了一会，然后就一头栽了进去。 下一刻，人偶喀吱喀吱的动了起来。 附身人偶！ 西野真司顿时眼睛一亮，他以前就听人说过，自古以来，人偶就是装载灵魂的容器，所以经常会有人偶闹鬼的传说，也有以此拍成电影的，不过……天宫凛不是说，她并没有附身能力吗？ 是因为她以前没有试过，还是由于愿力的加持？ 西野真司试着问了问，人偶喀吱喀吱的摇了摇头。 西野真司一愣，“你又说不了话了？” 喀吱！ 人偶点头。 明明在愿力的加持下，他已经能与天宫凛正常交流，但附身人偶之后却又做不到了，西野真司忽然发现，他对于幽灵这个物种的了解真的非常有限，大概连天宫凛本人都只是一知半解……他决定等这次事情解决后，回去帮天宫凛好好开发一下。 要是能把天宫凛开发到凶灵的强度，以后他们尸灵联手，还有谁人能敌？ “没关系，说不了话就说不了话，你这个身体挺好的，暂时就这么用着……” 奇怪的伙伴增加了，西野真司迅速制定了一套简单的计划，等嘱咐完后，他又在周围寻找了一番，终于在墙角找到了一柄生锈的铁锤，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挺趁手的，便拿着铁锤向二楼出发。 …… 啪嗒……啪嗒……啪嗒…… 寂静的人偶工坊，不知何时突然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浅睡中的乔森立刻睁开了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同伴，小声提醒道，“伙计，醒醒。” 这时，琼斯也已经醒了，右手本能的掏进了怀里。 虽然论细心严谨，琼斯不如乔森，但毕竟是职业杀手，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而且两人的听力都非常敏锐，一有动静就立刻苏醒了过来。 琼斯抓着怀里的手机，听着外面传来的啪嗒声，脸上却有些疑惑，小声道：“会不会是老鼠？或者野猫野狗之类的？”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转移据点，只是出于职业本能，但要说有多害怕那就未必了，而且这种荒凉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寻不过来，敌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找上门？ 乔森微微点头，声音是从外面的楼梯口传来的，但听起来也不像人的脚步声，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借着窗外射进的稀薄月光，乔森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来到楼梯口，他的背靠在墙壁上，而啪嗒啪哄的声音则从身后传来，仿佛离他只隔了一层墙壁。 这种情况让乔森有些不安，他耐心的等待着。 啪嗒—— 声音在这时候顿了顿，似乎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 也就在这时，乔森猛的蹿了出去，枪口指着外面。 但是眼前却没有任何的人影，低下头，他在台阶的最上方看到了一具破旧的人偶，人偶是趴在地上的，但双腿却是迈开的，给乔森的感觉就像是人偶爬楼梯爬累了，所以趴在地上歇一会。 最让乔森感到心悸的是，人偶的脸正朝着他这一边，明明只是破烂不堪的人偶，脸上的表情却极具人性化，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 汗，流了下来。 “是老鼠吗？”琼斯问道。 身后传来伙伴的声音，让乔森稍有心安，他定了定神，“不，是……人偶。” “人偶？” 琼斯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那具人偶，一时间也愣住了。 “等等，我们之前上来的时候，这里……有人偶吗？” “……” 两人互相看着，面面相觑。 寂静的夜，仿佛一下子变得更冷了。 017 这哥特萝莉好大的力气 这一刻，琼斯和乔森不禁都感觉身体凉嗖嗖的，一些遥远的记忆被他们从脑海里拖拉出来，那是小时候他们从父母长辈以及其他大人那里听来的各种鬼故事。 作为杀手，他们本是不信这个的。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他们杀了那么多人，岂不是早就被厉鬼索了命去？ 可是，如果没有鬼，这个人偶又是怎么跑到楼上来的？ “是老鼠，一定是老鼠！”琼斯如此告诉同伴，可是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人偶不大，但也只是相对于人而言，比起老鼠还是要大得多，把这么一具人偶拖到二楼，这得需要多少老鼠？ 而且半夜三更的，老鼠不去觅食，拖个人偶干什么？ 呼——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从窗户的破洞里吹了进来，像是人的吸气声。 两人顿时一个激怜，琼斯一咬牙，猛的抬起脚，啪的一声将前面那人偶踢了出去，人偶直接坠下楼梯，砸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咕噜噜的，好似已经散了架。 “你……”乔森本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他其实想说，就算真的有鬼，他们在这里也已经呆了好几个小时，那只鬼可能只是想吓吓他们，可琼斯如此粗暴的举动，要是没鬼还好，万一真的有鬼，那就彻底把对方得罪了。 作为杀手，出门在外，最重要的还是小心行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琼斯显然不吃这一套，沉声道：“别想了，我们只是在自己吓自己，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鬼真的来了，我们还有枪！” 枪对鬼管用吗？ 乔森想问。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忽然—— 铛~~！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二楼的另一边传来，仿佛有什么重物在敲打着墙壁。 琼斯心头一跳，但毫无畏惧，飞快的向着声音处跑去，他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肯定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琼斯快速来到另一边的楼梯口，当那锤击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借着月光的反射偷瞄外面的情况，然后他就在镜子里看见了一道身影。 哥特萝莉？ 虽然光线有些暗，但琼斯还是看清了那道人影，黑白色的搭配在这里尤其显眼。 琼斯显然也没想到，装鬼吓他们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女孩，他没把对方当成是鬼，因为他在墙壁上看到了对方的影子，这毫无疑问是个活人。不过这女孩可能有种特殊的癖好，不仅半夜三更穿着哥特服跑到这种地方来，手里甚至还拿着铁锤…… 琼斯不禁想到了自己国家的一些年轻人，为了追求刺激，往往三五成群的跑到所谓的鬼屋灵地进行探险，这个哥特萝莉可能也是同一类人。 当他们驱车进入这间废弃工坊的时候，可能正好被对方看见，于是就准备了这么一出游戏，戏弄他和乔森。 想到这里，琼斯顿时露出一丝狞笑。 很显然，这个游戏刺激过头了，对方根本不知道被戏弄的人到底是谁。 琼斯不介意多杀几个人，但他觉得对方不会是孤身一人，应该还有别的同伙，若是听到枪声，让其他人跑掉了，对他们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于是他将手枪收了起来，躲藏在墙壁后面，准备等对方走上来后将其拿下，然后作为人质，再把其他的同伙一网打尽！ 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音，琼斯做出冷静的判断，就在对方的身影在楼梯口冒头之时，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右手按肩，左臂则锁向对方的脖子。 在琼斯看来，这只是一个兴趣独特的日本女性，无论是体型还是战力都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狠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锁喉并没有成功，在自己手臂绕过去的同时，对方就迅速做出了反应，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则挥舞着铁锤向他的腰部砸来。 琼斯堪堪躲过对方的铁锤，向后退时，手臂却传来一阵剧痛。 因为他的手臂正被对方抓着，而他竟然一时无法挣开。 该死，这哥特萝莉好大的力气！ 判断失误，琼斯暗暗心惊，但他毕竟是职业杀手，十几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学会了应对各种各样的困境，于是他不退反进，在第二锤挥过来之前，一个肘击打向了对方的头部。 这一次他加大了力度，虽不会致人死亡，但也足以造成轻微的脑震荡。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琼斯的肘击打在哥特萝莉的脑袋上时，随着啪嗒一声，对方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动。 “……” 琼斯当时就呆住了。 看着眼前这具无头尸体，整个人一脸懵逼。 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比较大，这是他经常锻炼的成果，可是仅凭一个肘击就把人的脑袋打下来，这种事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可事实发生在眼前，让他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其实天生神力？ 过于冲击性的情况，让琼斯甚至都没有留意，断了脑袋的脖子为什么没有喷出血来。 而就在他回过神来之际，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颗脑袋在外面的楼道里转了一圈，竟然又咕噜噜的滚了回来，正好滚到琼斯的脚边，大脸朝天。 琼斯本能的低下头。 然后他就看到那脑袋咧开了嘴角，并且说话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哦！我的上帝！！” 琼斯的脑袋也炸了。 职业杀手十二年，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场面，即便面对枪淋弹雨，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现在，他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直冲天灵盖，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几乎是本能的，琼斯松开了手，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去。 面对这种无法理解的存在，他根本兴不起战意。 眼看琼斯逃跑，西野真司也不追击，而是捡起脚边的脑袋，轻轻的甩了甩手，然后用愿力瞄准琼斯的后脑，用力的掷了出去！ 018 花Q！（第二更） 西野真司没有用铁锤，因为他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天生神力，锤子扔出去多半砸不到，但脑袋就不一样了，通过愿力的定位，一扔一个准。 砰！ 两个脑袋准确无误的撞在了一起，琼斯顿时一阵眼冒金星，西野真司却屁事没有。 别问，问就是头铁！ 琼斯被砸得摔倒在地，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慌得不行，所谓杀手的素养，在不可理解的怪物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 他的双手一阵乱抓，突然按在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借着月光，他看清了那是一个脑袋，怪物的脑袋在他的身边，而无头的尸体则追在他后面。 嗯？ 琼斯忽然灵机一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怀里掏出手枪，枪口抵着那颗孤零零的脑袋，威胁道：“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之前构思的人质战术，终于还是被他给用上了。 什么鬼？ 西野真司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这家伙是被吓傻了，还是脑子本来就是坏的。 见无头尸体停下，琼斯还以为自己抓到了怪物的弱点，心中大喜，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具无头尸体以更快的速度向着自己走来。 “该死！” 琼斯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扣动了板机。 砰！ “这是第二枪了。” 枪声响过，西野真司的锤子也挥了下来，只听喀嚓一声，琼斯的右腿就被砸断了。 “啊！！”琼斯大声惨叫，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划落，断了一条腿，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脱这个怪物的魔爪，只能向同伴求助，“乔森，快来救我！” “不……” “你他妈在干什么呢，老子要死了！这个怪物！” “不行，它……它爬上来了……” 不远处，乔森的声音打着颤，语气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它？ 琼斯还没理解这个它到底是谁，乔森就再次说道，“那个人偶，它……它拼装了自己的身体，顺着楼梯又……爬上来了！” 之前，在琼斯过来查看锤墙声时，乔森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关注着楼下的动静，黑暗中，唏唏嗦嗦的声音从来都没停止过，听了一会，他发现那竟然是人偶的声音，那只被琼斯踢下去的人偶，似乎在努力拼装自己的身体…… 这个发现让乔森毛骨悚然，整个人都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 而当琼斯被西野真司追杀时，他则看到那具四肢扭曲、头颅裂开的人偶，以一种非常吃力的状态，一步一步的顺着楼梯挪了上来。 乔森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见过的大场面甚至比琼斯还要多，别说是个人，即便敌人是一头北极熊，他也敢与对方拼死搏斗，可是，看着这具自己动起来的脆弱人偶，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一片空白。 琼斯听明白了，当听到人偶自己爬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乔森面对着怎样一种恐怖诡异的情况，但是—— “开枪，开枪啊！” 琼斯一边嘶吼，一边朝着西野真司开枪。 会自己动起来的人偶很可怕，但是，能有自己眼前这具无头尸体可怕吗？ 砰！砰！两枪，一枪与西野真司擦身而过，第二枪则射中了西野真司的大腿，琼斯本指望这来拖延对方的行动，然后他只看到怪物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很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朝自己冲了过来，握着铁锤的右手高高举起…… “怪物——” 喀嚓！ “啊——” 琼斯的左腿也被打断了。 再次听到同伴的惨叫声，乔森终于惊醒过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连忙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向着前方的人偶举起了枪口。 但是，还没等他扣下扳机，原来行动困难的人偶却猛的跳了起来，一下扑到了他的脸上。 “花q！” 胆颤心惊的乔森甚至被吓得走音，他手忙脚乱的扳扯着自己脸上的这具人偶，好在人偶的力气并不大，很快就被他弄了下来，直接往楼下丢去。 啪嗒！ 人偶再次摔在一楼的地板上，天宫凛气得想哭。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自己爬个楼梯容易吗？ 这些坏人！ 而刚刚扔掉人偶的乔森，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转过身，只见一具无头尸体正站在自己身后，高高的举起了锤子…… 砰！ …… 西野真司拖着乔森的一条腿，将他与琼斯扔在了一起，然后重新装回自己的脑袋，站在两人面前。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回答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乔森被砸了脑袋，虽然没死，但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此刻正抱着头发出微弱的哀嚎，琼斯则断了两条腿，但他的意识却很清晰，虽然他很希望自己能晕过去，这种钢铁般的意志反而带给了他更多的恐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琼斯颤抖着说道，重新装回脑袋的哥特萝莉，嘴里发出的竟然是男性的声音，但他已经无瑕去关注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我知道你们是杀手，这一点我看得出来，但我跟你们无怨无仇，那么，到底是谁请你们来杀我的？如果你们能老实告诉我幕后的主使之人，我或许会考虑饶你们不死。” “你是……那个高中生？” 听到这句话，琼斯本能的瞪大了眼睛，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天的那一枪没有杀掉目标，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怪物啊！ 该死的混蛋！ 这一刻，琼斯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但憎恶的对象却不是西野真司，而是雇主。 他是杀手，承接一切杀戮任务，但任务范围只限于人类，而这次的目标却明显是个不死的怪物，那个混蛋雇主应该去找阴阳师、牧师、和尚或者道士，而不是他这种杀手！ 虽然愤恨，但琼斯还没有忘记现在该做的事，连忙说道：“我、我不知道，雇主是通过杀手网站联络我们的，我们并没有见过雇主本人，甚至在电话联络的时候，还使用了变声器，就连雇主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 “你确定？”西野真司伸出手去，按着对方的脑袋，“我这里有一套搜刮记忆的法术，使用过后，被施术者会变成连生活都无法自理的白痴，你不要逼我。” 琼斯被吓坏了，“我没有骗你，请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雇主是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是吗。”西野真司站了起来，正当琼斯松口气的同时，只听对方说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意义？” 一瞬间，琼斯的脸色无比苍白。 019 摸尸是一种习惯 西野真司当然没有搜刮记忆的法术，否则他就不用废话了。 而在他的拷问之下，琼斯和乔森始终没有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在经历了之前那一番让人崩溃的恐吓之后，西野真司不认为他们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在死亡面前，他们应该也不会拥有所谓的忠诚，但他们还是没说，那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这让西野真司多少有些失望。 琼斯和乔森只不过是刽子手的两把刀，就算把他们杀了，对于躲在幕后的刽子手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当然，把这两把刀折断的话，刽子手能使用的武器也就少了一份。 “不……不要！” 在绝望的眼神中，琼斯与乔森分别捡起了西野真司扔在地上的手枪，他们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却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同伴。 “当你们在杀戮别人的时候，也应该做好某一天被人杀死的觉悟，我不知道带你们入行的人，有没有教你们这个道理，如果没有的话，今天就是时候了。” 话音落下，西野真司便控制着愿力，让两人的手指扣下了扳机。 砰！ 砰！ 两声枪响，琼斯和乔森的尸体几乎同时倒地。 从一开始，西野真司就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活着，毕竟他可是足足中了三枪，如果他不是丧尸，只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那么此刻的他早已经躺在停尸房，等着火化了。 他有怜悯，也有足够的同理心，这份怜悯和同理心，他可以给天宫凛，可以给千石纱织，也可以给任何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不会给杀害自己的凶手。 看着这两具已经失去了生气的尸体，西野真司发现自己的心情出奇的平静，既没有初次杀人的恶心和不适，也没有见到鲜血的愉悦，就像是面对着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内心毫无波动。 也许在变成丧尸活过来的那一天起，他内在的某些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 片刻之后，西野真司向着楼下走去，楼道里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那具被天宫凛附身的人偶正在地上卖力的挣扎，想要站起来，但可惜它的关节已经彻底损毁，根本就用不了了。 西野真司叹了口气，无语道：“行了，别再玩它了，明天我给你买个更好的，进来吧。” 说着，他便摘下了自己的头，地上的人偶顿了一顿，随后天宫凛的灵体浮现而出，嗖的一下，就从西野真司的脖子里钻了进去，然后头颅盖上，西野真司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爱丽丝人偶工坊。 事实证明，真香定律是适用于所有生物所有种族的，一开始，天宫凛还非常排斥进入到西野真司体内，被封锁起来，但现在她都已经学会了主动，仿佛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安家落户。 而西野真司也忍不住天马行空的幻想起来，要是以后遇到的幽灵多了，都在他的身体里安家，房屋分配可能会是个问题，幽灵的房租什么的也可以考虑起来…… 当然，现在他的身体里只有天宫凛这一个房客，暂时就不收她的房租了。 “欧尼酱，那些坏人呢？” 路上，天宫凛问道。 “死了。” “……哦。” “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我不知道，不过，是他们先害欧尼酱的，欧尼酱一定没错。”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 凌晨两点，西野真司回到了东京市区，他拿出琼斯的手机，捏着嗓子向警方报了案，然后不等对面询问，就直接掐断了电话，将手机扔进了旁边的湖里，潇洒离去。 琼斯和乔森虽然已经死了，但这件事情并不会告一段落，因为幕后黑手还没有浮出水面，而等警方找到琼斯和乔森的尸体后，幕后黑手一定会得到消息，两个职业杀手的离奇死亡，应该会让对方暂时安份一点了。 西野真司并没指望依靠琼斯和乔森的尸体来引出幕后黑手，从对方的谨慎程度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自己去调查。 在他穿越过来之前的几天，原身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情，见过什么人，包括最近的失踪人员和死亡名单，这些都可以是调查幕后黑手的线索，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至于琼斯和乔森的死，会不会让警方查到自己身上来，西野真司并不担心，因为他在行动的时候，一直用愿力包裹着双手，没有留下自己的指纹。 即便在他进出爱丽丝人偶工坊时，恰巧有人看到，目击者眼中的嫌疑人也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哥特萝莉，要说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那家cos店的小姐姐了。 但自己在那家cos店里并没有留下身份信息，在日本这个盛产变态的国家，喜欢打扮成哥特萝莉的人也不少，这个漏洞也未必能够被查到。 再加上日本警方素来低下的办事效率，各种谋杀他杀都能变成自杀……所以，只要东京警视厅里没有金田一和柯南这种人物，自己被查到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没啥，日本警方最多也就一群毛利小五郎，全靠性癖指认凶手。” 等西野真司回到出租出寓的时候，他早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学生制服，然后关上门拉好窗帘，整理着今天的收获。 今天的收获有两样，一套哥特萝莉制服，和19800元的现金。 哥特萝莉服大概率是要还的，现金则是他从琼斯和乔森身上搜出来的，反正不拿白不拿，顺便还能给警方一些误导的线索，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 “两个人加起来才两万块都不到，妈的穷鬼！” 数着现金，西野真司忍不住抱怨，才这么点钱，连做个大保健都不够，看来当杀手真的没什么钱途啊。 当然，他知道琼斯和乔森应该是很有钱的，只不过钱都在卡里，但他没敢贪心，毕竟从尸体上搜刮点零钱没什么影响，可若是拿着两个死鬼的卡去银行里取钱，那留下的破绽就太大了。 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西野真司只好忍痛割爱。 最后，西野真司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东城初冬给他的纸条。 “明天就联系你的父母吧。” 迎上天宫凛期待的目光，西野真司如此说道。 他现在的愿力还是不太够，光是对付两个杀手就已经有些吃力了，但如果完成天宫凛的梦想，能让愿力升级的话，今后的行动想来会更加轻松。 丧尸生活不易，他必须早做准备。 020 皇家礼炮 第二天，西野真司拔通了天宫市子的电话，在等待了半分钟后，电话终于接通。 “你好，请问是天宫太太吗？” “我是天宫市子，您是？”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西野真司一喜，太好了，天宫市子没有改换手机号码，东城老师还是挺靠得住的嘛。 “我叫西野真司，是樱华私立高中的学生，很抱歉打扰您。”西野真司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特意搬出樱华高中，也是因为这所重点高校在东京还是比较有名的，这也是一种社会资历。 “樱华高中的学生……找我有什么事吗？”天宫市子的语气有些不解，她当然知道樱华高中，但本身却没有太多的交集。 西野真司也不卖关子，“是这样的，天宫太太，我和您的女儿天宫凛是好朋友，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当然也包括您的丈夫。” 听到这句话，对面沉默了一会，良久她才说道：“抱歉，西野桑，我的女儿在半年前就已经……” “我知道，您的女儿是三村公寓失火案的唯一牺牲者，对此我深表遗憾，但我要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接下来，西野真司又把之前用来忽悠东城初冬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而且为了加深可信度，他又说了一些天宫凛生前的生活习惯，以及一些比较隐私的特征，比如天宫凛的右臂腋下有一颗痓，比如天宫凛在生前特别喜欢画画，这都是不熟悉天宫凛的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这些话在您听来可能是无稽之谈，但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和您的丈夫能抽空来东京一趟，就当是为了凛酱的梦想。” 这句话说完，西野真司的心情也有些忐忑，他知道让一个拥有正常三观的人相信灵魂托梦之说，这太难了，尤其天宫市子在不久前才刚刚丧女，很容易让他被误解为是在拿她女儿开涮讹钱。 其实正常来说，直接带着天宫凛去见她的父母会更简单，反正今天是周日，来回一趟不用花太多的时间，但很可惜，这无法做到，问题不在于西野真司，而是天宫凛。 就像她无法进入三村公寓一样，天宫凛同样无法离开涩谷，即便是有他的愿力加持，东京也已经是天宫凛最大的活动范围，所以只能让天宫夫妇过来。 又是一段难言的沉默，天宫市子终于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和我丈夫商量的。” “谢谢，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天宫市子的语气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抗拒，这让西野真司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看着身前一脸期待不安的天宫凛，笑了笑，“放心吧，我相信他们会来的。” 通过天宫市子在电话中的表现，他觉得对方至少已经信了一半，这种情况下，只要他们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多半会来。 暂时解决了天宫凛的问题，西野真司的心思便转移了，当天中午，他去银行补办了银行卡丢失手续，新的银行卡到手，密码则设定为他穿越过来的日子，确定卡里还有四万多块钱，西野真司心下稍安。 回来的时候他没有乘车，而是沿着学校的方向重新走了一遍。 要调查幕后黑手的身份，就要先了解原身到底看到了什么，而要了解这点，就有必要知道原身曾经去过哪里。 这方面的调查其实并不困难，因为以原身拮拒的经济条件和自闭内向的性格，他能去的地方并不多，而且他也没有打工，那么他的活动范围大概就是学校到公寓这一带，最多扩大一圈。 西野真司重复着原身可能经过的路线，不断寻找着有用的线索，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天，就算真有线索，这会儿也多半已经被抹掉了，如果西野真司有警方的门路，那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死亡名单，或许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而现在他只能碰运气了。 晚上八点，西野真司来到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没有直接座落在学校到公寓的路段上，但也只是隔了一条街，原身有可能经过，而酒吧向来是消息比较流通的地方，所以西野真司打算来这里碰碰运气。 八点，正是城市里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酒吧里非常热闹，到处都是吆喝买醉的人群，一个手雷扔下来，能炸死一大片。 就算是前世，西野真司也很少出入酒吧这种地方，主要是没钱，也不习惯和太多的人挤在一起，所以虽然进来了，却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但是，鲁迅先生说过，长得帅的人不需要主动。 没过多久，一位红衣打扮的女人就从吧台那边走了过来，她就像是在人群中搜索猎物的猎人，一眼就盯上了西野真司。 “小哥哥，一个人玩啊？”红衣女走到西野真司的身前，眯着眼睛笑问道。 西野真司腼腆羞涩的点了点头，“是、是啊，我第一次来。” “在酒吧，一个人玩没什么意思，要陪姐姐喝一杯吗？” “我……我没钱。” “笨蛋。”红衣女伸手在西野真司脑袋上戳了一下，翻着白眼道，“我请你啊。” 西野真司欲拒还迎，很快就被红衣女拉了过去，两人在一个不是太挤的地方坐下，然后红衣女朝吧台招了招手，“服务生，来两杯皇家礼炮。” 皇家礼炮？ 这是酒吗？ 西野真司不太懂酒，除了啤酒之外，他知道最多的也就是伏特加白兰地二锅头这些，现在一听这充满暗示的酒名，心中就提高了警惕。 服务生很快就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红衣女主动端起一杯递到西野真司手上，并向他介绍，“这是英国皇家酒厂酿造的红酒，味美甘甜，入口的瞬间齿颊留香，令人迷醉，最适合像你这样的第一次来的年轻人，来，尝尝吧。” 红衣女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递酒的同时，指尖在西野真司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什么齿颊留香，令人迷醉，你这介绍的是酒吗？我看你分明就是馋我的身子，打算把我灌醉后好上我，你下贱！ 西野真司充满着对红衣女的鄙视。 021 啊我死了 一杯红酒入喉，西野真司似乎也变得胆大了起来，开始和红衣女有说有笑。 “对了，姐姐，你经常在酒吧玩的吗？” “对啊，反正白天上班，晚上就出来放松放松，大家都一样。” “那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奇怪的事情？” “什么奇怪的事？” “嗯……比如说两帮人打架斗殴啦、妻子与情人在酒吧私会被丈夫捉奸啦、两个男人看上同一个女人然后大打出手啦，甚至因此杀人之类的事情？” 红衣女原本还笑眯眯的，听到这番问话，表情顿时有些变了，她警惕的看着西野真司，“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不会是打扮成便衣的警察吧？过来查案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姐姐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是警察，你看我这年纪，哪个警局会收我呀。”西野真司摊着手，无辜的说道。 红衣女借机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最多就是高中生，可能还是个处，要说这是警方的探子，她也是不怎么信的，顿时松了口气，“嗯，应该是我想多了，不过你既然不是警察，问这些干什么？” “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一个作家。” “作家？写书的？” “嗯。” “你写的什么书？” “呃……轻小说。” “轻小说？”红衣女不由抬了下眼睛，“就是那种一个男人和很多女孩子谈恋爱，什么哥哥妹妹呀，弟弟姐姐的，专门释放作者闷骚的那种轻小说？” “呃……”西野真司顿时语塞，本来以为这种混迹酒吧的风尘女子，和宅元素八杆子打不着，所以随口扯了个轻小说作者的身份，没想到这姐姐的涉猎还挺广的，竟然还知道轻小说是什么，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注意到西野真司的眼神，红衣女摆了摆手，“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懂什么轻小说，只是我的朋友以前买过一些，虽然后来都用来擦屁股了，倒是里面的小人画得挺不错的。”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西野真司暗自吐槽，脸上却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其实我写的轻小说和那些不太一样，这次来酒吧，也是专门过来取材的。” “在酒吧取材？”女人的表情又变得很微妙，“轻小说一般不都是讲学校里的故事吗，为什么要在酒吧取材？你该不会是打着取材的借口，故意拖稿吧？” 原来你也挺懂的嘛，女人，还说你没看过轻小说！ 红衣女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但西野真司恍若未觉，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是真的在取材，我喜欢写一些悬疑类的剧情，但姐姐你也知道，在学校里很难找到这种素材，而酒吧可能会多一些。” “这是你的偏见，我们来酒吧是找乐子的，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和人斗殴，更别说杀人了，反正我从来都没有……呃。”红衣女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低下头，神秘兮兮的说道，“对了，说起来，最近这几天，小山健次好像有点问题。” “小山健次？” “酒吧里的新人酒保，高中毕业后就找了这么一份工作，本来人挺开朗的，也有点小机灵，但最近几天，他忽然变得神经兮兮的，我们一些老熟客就取笑他是不是杀了人，然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很苍白，虽然我们都不认为他有杀人的胆子，但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 西野真司心中一动，“他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想了一下，“大概是四五天前。” 四五天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原身应该是在13号晚十点以后被杀害的，那天是周二，而今天则是周日，时间上几乎吻合。 不会这么巧吧？ 西野真司按捺下心中的激动，装做好奇的样子问道：“那这个小山健次在哪里？” “他今天没上班，不过我知道他住在哪里。”红衣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有兴趣？如果他没杀过人，你就算找了他，也收集不到有用的素材，如果他真的杀过人，你贸然去找他，小心他连你也杀了。” “怎么会呢。”西野真司笑了笑，“如果小山健次真的杀了人，早就躲过来了，哪还会回来上班啊，我只是觉得这个素材比较有意思，想找他聊聊。” “谁知道呢，这个社会那么多人模狗样的，有的人前一刻才刚杀完人，下一秒就跟你谈笑风生呢。”红衣女貌似随意的说道，然后审视了他几眼，微笑起来，“好吧，既然你想要，那我就给你。” 随后，红衣女招来服务生，要了纸笔，在纸条上写下了小山健次的住所。 “诺。”撕下字条，她随意的将它丢给了西野真司。 西野真司收过字条，立刻起身，“多谢姐姐。” “诶，你这就要走了？” “那个……赶稿呢，我不尽快交稿的话，编辑就要拿刀来杀我了，而且，我明天还要上学，下次有机会再请姐姐你一起喝酒啊。” 说完，不理会红衣女的挽留，西野真司迅速离开了酒吧。 “呸！”女人看着西野真司消失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小山健次的住处离酒吧不远，只隔了三条街，照着红衣女给的地址，西野真司很快就找到了，那是一幢比他住的地方还要简陋的出租公寓。 小山健次住在二楼的四号房，也是最里边的一间。 西野真司站在四号房的门口，里面漆黑一片，于是，他敲了敲门。 “有人在家吗？” “谁？！” 屋子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还有些紧张。 有问题！ 西野真司握紧了拳头，人在家却不开灯，也不睡觉，绝对有问题。 “是小山健次先生吗？” “是我。” “你好，我是送快递的，麻烦你出来接收一下。” “这么晚的快递？” “不算晚，现在还不到九点呢，麻烦你出来签收，送完了你的，我还得赶去下一家呢。” “……好的，你稍等。” 过了几秒，屋子里传出了亮光，随着咯吱一声，房门也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通过缝隙向外张望，在看到西野真司时，他的表情微微一愣。 啪！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西野真司就按住了房门，强行打开闯了进来，然后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你……”小山健次是一个平头青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人也比较矮小，西野真司的强势顿时把他给吓住了，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快递员？！” “没错，我不是快递员，我是来问你几个问题的。”西野真司微微一笑，他喜欢单刀直入，“13号的晚上，你在哪里？” 唰！ 此话一出，小山健次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苍白。 随后，他露出勉强的笑容，“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13号晚上我在家……” 啪！ 西野真司单手按着墙壁，将他拦在狭窄的玄关处，冷声道：“不要试图撒谎，我已经详细的调查过了，13号的晚上你是不是去过小森公寓，还在那里杀了人！” 西野真司没有用提问的语气，面是用的肯定句。 小山健次脸色苍白，目光闪烁，在西野真司的眼神逼迫下，他的表情渐渐扭曲崩溃，然后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以为他们只是去打架，所以我才帮他们放风，但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当我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无头的尸体……是这样的吗？” 当着小山健次的面，西野真司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 小山健次两眼一瞪，双腿一软。 “啊——我死了……” 022 你还有个妹妹？ 啪！ 在小山健次闭起眼睛之前，西野真司就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冷声道：“我让你晕了吗？在回答完我的问题之前，你没有晕过去的权利。” 想晕？这么好的事，朕准了吗？！ 小山健次想晕晕不了，反而被一巴掌甩得更加清醒，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具头和脖子分开的身体，整个人都是傻的。 西野真司知道这家伙已经被吓住了，为了便于接下来的审问，他又将脑袋重新装了回去，然后拉着小山健次在屋子里坐下，又让对方倒了两杯水。 西野真司端起一杯水，递到了他的面前，“喝吧。” 小山健次此时还处于有些麻木痴呆的状态，西野真司让他干什么，他就做什么，等半杯水喝下去之后，西野真司才笑问道：“你知道你刚才喝下去的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是蛊毒。” 啪嗒一声，小山健次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西野真司示意他稍安勿躁，淡然道：“看你这个样子，应该知道蛊毒是什么，这样也省得我解释了，刚才我在你的水里放下了蛊毒，它被你喝进肚子，会爬到你的心脏上，如果没有我给的解药，七七四十九天后，它就会开始啃食你的心脏，并将毒液播到你的全身，只需要三天，你就会全身发烂而死，而在这三天内，你每一秒都会痛彻心肺，恨不能早一点死去……你现在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有种心脏被揪紧的感觉？” 西野真司暗中使用愿力，对他的心脏进行挤压。 砰！ 小山健次感受到心脏的紧缚感，信以为真，顿时一个土下座，脑袋重重的敲在了地上，哀求道：“大……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我不能死的啊，我家里还有个上国中的妹妹，全靠我在外面打工，她才能读上书，如果我死了的话……” “别慌别慌。”西野真司将他扶了起来，脸上露出亚撒西的微笑，安慰道，“你看，我被你们砍下了脑袋都没慌，你的脑袋还挂在脖子上，有什么好慌的呢？来，坐下，咱们的时间很充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慢慢谈。” 小山健次就像木偶一样又坐了回去，他抽着眼睛看了对面的西野真司一眼，心中忐忑无比，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因……因为那天的事？” “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 “不……不知道。”小山健次本能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最疑惑的问题，虽然他当时进门的时候，只看到一具无头尸体，并没有看到西野真司的长相，但他知道，对方就是13号晚上被他们砍下脑袋的那个人，再加上刚才对方还把脑袋提起来过。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没有脑袋的人，为什么还能活过来？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既然已经被你看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并不是人类，而是远古的无头一族卡帕奇。” 无头一族？ 小山健次瞪大了眼睛。 “我们无头一族生活在遥远的古代，主要的食物来源……是人类。”西野真司说到这，看了小山健次一眼，发现对方的眼瞳明显缩了缩，便继续说道，“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类越来越强大，我们的生活空间则越来越狭小，于是我们只能改头换面，混迹人在类的社会之中。” “为了生存，我们改掉了以前的生活习惯，自出生开始就带着头颅，也是因此，我们封印了作为无头一族的力量和记忆，直到我们成年的那一天，或者丢掉脑袋的时候……很不幸，13号那天晚上，你们砍下了我的脑袋，所以我的记忆和力量提前苏醒了。” “……” 小山健次一脸懵逼，感觉像在听天书一样，他从来没听过这世上有什么无头一族，但如果对方所说属实……不，应该是真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对方在被砍掉脑袋后，仍然活着，甚至主动找上了门来。 隐约间，小山健次觉得，自己可能无意识的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神秘的一角。 恐惧的内心中，竟莫名的多了一丝激动。 “那……那你来找我的目的……” “虽然你们让我提前苏醒，但也因此让我丢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而且你们还是带着杀意来的，作为无头一族，向来有仇报仇，所以我希望你把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当然，你也可以尝试隐瞒撒谎，但只要让我知道你有一句不实，那么，我也只能复古，品尝一下祖先的食物了。” 说着，西野真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小山健次顿时吓得面如土色，之前那因为接触到神秘世界而生起的些许激动，也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说！我什么都说！” 在恐惧的支配下，小山健次很快就说了。 小山健次在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混社会，在学校里的成绩也不好，除了能打，就没有其他的优点了，所以，在当酒保之余，他也加入了一个社团……嘛，也就是黑帮啦。 虽然还是一个外围的新人成员，但由于能打，小山健次比较受上面的大哥器重，刚好前几天，他的大哥接到了一项任务，邀请了小山健次。他以为只是和平常一样跟人打架，很快就接受了，不过那天他刚好不小心吃坏了肚子，没有直接参与行动，而是帮同伴们把风，直到任务完成，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在这起事件中，小山健次充当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色，和原身的死没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小山健次有说谎的可能，避重就轻，不过在他说话的时候，西野真司一直用愿力感知着他的心跳，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很能打吗？” 听完后，西野真司再次审视着小山健次，在他的眼中，这家伙又瘦弱又胆怯，实在看不出哪里能打啦，所谓的受器重，恐怕也是小山健次的自以为是。 一个新人外围成员，杀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这种成员轻易参加。 在西野真司看来，小山健次的作用多半是用来充当替罪羊的，一旦案件暴露，其他人都指认小山健次才是凶手，那么他打死也说不清了。 西野真司暂时认可了这个说法，问道：“你上头的大哥是谁？” “越……越堀平更。”说着，小山健次羞愧的低下了头，大概是觉得自己出卖了大哥。 “你能联系到他吗？” 小山健次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是每一次都能联系到，一般是大哥主动联系我的。” 哦，原来你就是个工具人啊。 这更验证了西野真司之前的猜测。 “那好，我限你三天之内把越堀平更这伙人给我找齐，到时候电话联系我，能办到吗？” “这……”小山健次露出犹豫之色。 西野真司眉头一皱，看来之前的威胁还不够啊。 于是，他又露出了清爽的笑容。 “对了，刚才听你说，你还有个妹妹？” 023 奇怪的羁绊增加了 一听到妹妹两个字，小山健次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下意识的又要土下座。 “大、大哥，这件事跟我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在上国中，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报仇的话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不管是要杀要剐都可以，但是我妹妹她，她还那么小……我求求您了，千万不要伤害她！” 小山健次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只要西野真司一声令下，他就会切腹自尽似的。 西野真司笑了笑，“放心，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妹妹，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行动能力有限，万一你突然跑路了，我这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不就断了嘛，你说是吧？” “我……” 摆了摆手，西野真司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什么你不会跑，我们之间还没有羁绊，尚未建立起足够的信赖关系，你想让我相信你，那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吧。” “……我知道了。”小山健次无奈的垂下了头。 “很好，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查，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罢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信赖关系就很难建立起来了。” 看着西野真司遗憾的摇头，小山健次心中冰凉，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只能咬牙说道：“我妹妹她叫……小山……文乃。” “小山文乃，不错的名字，今年几岁了？” “十……十四岁，国中二年级。” “如花盛开的年纪啊，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总是最美的，她在哪里上学？” “杉并公立中学。” “杉并区啊，离涩谷还挺近的，从这里坐电车的话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了，而且她是十四岁，我也才十六岁，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看她，或许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 小山健次猛的抬起脑袋，“大哥，你刚刚答应我的，说不会伤害我妹妹……” “你看你看，又激动了是吧？”西野真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你妹妹，我只是想和她交个朋友而已。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份友谊也可以互赠给各自的亲友，而且，如果我和你妹妹成了好朋友，那我们之间就多了一层羁绊，信赖关系也可以增加……当然，至于我和你妹妹文乃酱能不能成为好朋友，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这家伙，是恶魔啊！ 小山健次心中悲叹，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当即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在三天之内，尽自己一切可能把越堀平更那些人召集起来，不过……请你答应我，这件事之后，绝对不会去骚扰我妹妹。” “好吧，虽然这会让我失去一个朋友，但既然你如此诚恳的哀求我，我就答应你好了。” 西野真司故作遗憾的点了点头。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去找小山文乃的麻烦，别说在原身的死亡事件中，小山健次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哪怕他真是直接间接害死原身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西野真司要找的也只是他，而不是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小山文乃。 一人犯错，杀人全家，虽然听起来很爽，但西野真司自问没有这样的狠心。 就算今天小山健次不配合他，他大概也不会去小山文乃的。 至于交朋友的说法，当然也是随便说说的，毕竟小山健次长得又矮又锉，他的亲妹妹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本事可以是后天培养的，但长相却是由先天的基因决定的。 要找好看的女性朋友，千石纱织她不香吗？东城老师她不香吗？还有……哦，没有还有了，他好像就认识这么两个。 嗯，确实应该增加一些好看的女性朋友，为自己多彩的校园生活做准备。 随后，西野真司和小山健次互通了电话号码，在离开前，他认真叮嘱道，“明天你可以去酒吧正常的上班，尽量不要让人起疑了，至于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小山健次点头，不管是西野真司，还是有关无头一族的事情，他都不会对场外的第三人提起，毕竟这不只是自己的安危，也关系到妹妹的安全。 “好，那我先走了，等人找到了你再联系我。” “是。” 啪嗒。 直到西野真司关门离去，小山健次才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整个人靠着门板，像烂泥一般摊倒在地上。 此刻，他心中有着数不尽的后悔，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习？ 如果他当初在学校里有好好的上课，能考上一个好的大学，那他就不会出来当酒保，如果不当酒保，他也不会认识黑道的人并加入黑帮，要是没有加入黑帮，就不会牵扯到这种杀人的案子里，甚至还牵连到了家里的妹妹。 然而，后悔已经太晚了，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在后悔之余，他又有着一丝淡淡的释然。自那天作为帮凶害死了西野真司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充满了负罪感和恐慌，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还担心着哪天警察找上门来，整个人担惊受怕的，就算闭门在家也忐忑不安。 如今，他被受害人抓个正着，真要说起来，心里反而好受了一点。 只是有一件事，他现在还是有些想不通。 在之前的谈话中，他知道西野真司是通过自己工作的酒吧找上他的，可他知道自己加入了黑帮，可能会惹上麻烦，为了不牵连家里的人，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住址等信息告诉酒吧的同事或者哪一位顾客。 理论上来说，自己的信息应该是有很大保密性的，那么，西野真司到底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想不通。 半晌后，小山健次摇了摇头，将这无关紧要的事情扔到了脑后，毕竟西野真司是远古的无头一族，可能有什么超能力吧。 024 这就是缘份呐 小山健次答应帮忙，这让西野真司感觉找出杀害原身的幕后黑手的计划有了巨大的突破，而当他回到出租房之后，天宫市子也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和她的丈夫商量过，表示近期会重返东京，希望他能稍等几天。 两件事情都有了进展，而且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让西野真司颇为高兴，于是第二天一早，他便心情愉快的上学去了。 虽然他已经找到了想要做的事，但学业方面他也不想落下，毕竟这算是原身的梦想。他占据了原身的身体，帮助他完成出人投地的梦想，并回馈家庭，西野真司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他这个年纪，除了上学也做不来其他的事情。 当然，他也有点期待动漫里那种粉色的青春校园生活，虽说自己已经变成了丧尸，但也不是说不能体验了吧？ “唉，我粉色的青春校园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到来啊？” 清晨。 七点四十分。 学生会和风纪委员的干部们，一如既往的在樱华高中的校门口执勤查岗，由于双休日刚刚过去，习惯了放假咸鱼生活的学生们多少有点怠惰，而为了让学生们重树校园新风，干部们的表情都很严肃认真。 这其中，只有九条离雨是个例外，她靠着墙唉声叹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的同伴注意到她毫无纪律的言行，顿时眼睛一瞪，“九条，你给我严肃点，你可是学生会的书记，要在学校里起表率作用的，你这副吊儿朗铛的样子，简直就是给你们学生们抹黑……这位同学，你的领带歪了，请重系，谢谢。” “我就只是偷一下懒而已，跟学生会有什么关系，唉，爽爽子你就是做人太认真了，所以才一直没有男朋友。”九条离雨叹气，勉强站直了身子。 “我早说了五百遍，不要叫我爽爽子，我可是有白泽爽子这样英姿飒爽的名字的！”白泽爽子大怒，随后又回击道，“你还说我没有男朋友，说得好像你就有男朋友一样，哼！” “我没有男朋友不要紧，但你没有男朋友，作为你的朋友我就很伤心啊，毕竟你动不动就生气，就像更年期的大妈一样，要是你有了男朋友，或许能稍微中和一下你那不讨人喜欢的性格了。” 好友的一张嘴完全没有把门的趋势，白泽爽子听了咬牙切齿，又检查完一位同学的学生证，她回过头来说道，“我的事不要你管，既然你那么期待粉色的校园生活，那为什么不去找个男朋友？我听人说，上周篮球部的高山同学向你表白了，你没接受吗？” “高山同学啊，他不行的。” “为什么？” “他花心。” “花心？”白泽爽子一愣，“不对啊，高山同学我认识的，他在学校里的作风一直挺好，人长得也阳光帅气，从没有听过他的负面消息，我们班的好多女生都喜欢他，而且他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你怎么知道他花心的？” “这还不简单，篮球打得好的人都花心呗。”九条离雨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 “……” 白泽爽子当时就惊呆了，这什么狗屁逻辑，快向篮球道歉啊！ 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好友跳脱的思维，自觉也争论不过，白泽爽子略一思索，便不打算再搭理她了，但被挑起了话题的九条离雨却没有放过她。 目光在她的俏脸上一打量，九条离雨忽然笑道，“对了，爽爽子，既然你没有男朋友，刚好我也没有男朋友，要不咱俩凑一对算了。” 一听这话，白泽爽子顿时脸色大变，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位好友性癖独特，比起男孩子，好像更喜欢女孩子。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据说，九条离雨在国中时还有强吻同班女生的黑历史。 危！ 察觉到危险的白泽爽子，连忙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喝骂道：“滚开，你是同性恋，我可不是，你别恶心我！” “什么同性恋。”九条离雨有点不高兴了，“你说我百合姬佬也就算了，同性恋什么的多难听啊。” “那还不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而且我也不是单纯的百合，我只是对可爱的事物特别情有独钟罢了，而你也知道，现实里的大多数男孩子都跟可爱沾不上边，相反，女孩子们一般都很可爱，所以在你们眼里，我才变成了百合，这是一种认知上的偏见。”九条离雨一边说，一边悄悄的向对方靠近。 白泽爽子瞪了她一眼，“我不想听你的那套歪理邪说，总之，你离我远一点，要是打扰了我查岗，小心我直接把你扭送到校办处！” 九条离雨顿时停下了脚步。 虽然对外来说，学生会要比风纪委员稍微高出一级，但由于风纪委员的权限，更像是一个纪律监管部门，所以在校内，风纪委员反而能管到学生会的头上，而樱华高中的教育方针又向来主张学生自立，对风纪委员的放权很大。 所以，九条离雨也真不敢把她惹生气了，万一白泽爽子一激动，真的把她送扭送到了校办处，处分大概不会有，但丢人却免不了了，到时候还得惊动会长，那就太尴尬了。 当然，白泽爽子管得住她的手和脚，却管不住她的嘴。 在保持着不会让白泽爽子警觉的距离时，九条离雨自顾自的说道，“其实可爱又帅气的男孩子也不是没有，前天，我在店里工作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怎么说呢，他就是那种又可爱又帅气，穿上女……呃，总之就是很特别很少见的那种，可惜，当时我太激动了，忘了问他的名字，唉。” “少说点蠢话吧，查岗呢！” “查什么岗，不是有你在……哇！” 说到一半，九条离雨忽然怪叫了一声，白泽爽子以为她又在发什么神经，没有理她。 “爽爽子，你相信这个世上有缘份吗？” “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缘份，但我知道，你再叫我爽爽子，你就要完蛋了！”白泽爽子咬牙切齿的回过头，发现九条离雨正向学校的右路走去，不由一愣，“等等，你去哪？” 白泽爽子抬头一看，只见右边的路口，一个男生正提着书包向学校走来。 她顿时满脑袋的问号。 九条离雨这是在查岗吗？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积极了？ 很快，九条离雨就走到了这位男生的身前，笑着伸出了手。 “这位同学，请出示一下你的学生证，谢谢。” 啊，查岗？ 我这不是还没到校门口吗？ 被拦下的西野真司一脸懵逼。 025 九条鲤鱼 西野真司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二年级制服的学姐，感觉有点眼熟，但大家都在同一所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什么时候碰到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爽快的将学生证拿了出来。 “西野真司……原来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一年a班，嗯，我记下了。”九条离雨确认了学生证上的信息，又高兴的还了回去。 原来？ 西野真司一愣，“我们之前见过吗？” “你忘啦？”九条离雨眉头一挑，当即凑到西野真司面前，小声的说道，“前天周六，秋叶原，cos店，哥特萝莉，还是我亲自帮你化的妆呢。你放心，你喜欢女装的事我还没跟别人说过，以后也不会说的，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说着，她还冲西野真司使了个眼色，一副“我懂的”的表情。 “……” 我草！ 西野真司当场就惊了，虽然他知道日本是个小岛国，但也不至于这么小吧，我一生唯一一次去秋叶原扮了个女装，就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同校学姐的手里？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十七八个杀人灭口的方法。 “对了，上次的女装你穿出去后，有什么反响吗？” 不等西野真司把杀人灭口的想法落实，九条离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他只好把念头抛到一边，努力做出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这位……学姐，上次多谢你的帮忙了，你帮了我的忙，我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对对对，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九条离雨，二年a班的学生，目前在学生会担任书记的职位。” “学生会书记，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执勤吧？” “是啊。” “嗯……” 西野真司沉吟了一会，九条离雨露出不解之色，“怎么了？” “其实是这样的……”西野真司故作神秘的犹豫了一会，看到对面那个一脸煞气的漂亮女生终于走过来了，他才表示遗憾的说道，“九条学姐，我觉得你可能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 “九！条！离！雨！” 一个煞气十足的声音，适时出现在了九条离雨的身后，她猛然一个激怜，回过头去，自己的一只耳朵已经被揪住。 白泽爽子气势冲冲的骂道，“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这么勤快，原来是假公济私，走，给我站岗去！” 转眼间，她就把九条离雨给拖走了。 “唉唉唉——爽爽子，你别这么用力啊，你弄痛我了……”九条离雨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求饶，同时还不忘跟西野真司说话，“西野同学，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你啊，记得等我！” 算我求求你，您可别来了！ 西野真司一阵无语，他觉得自己简直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虽然九条离雨长得不错，是属于那种阳光开朗型的美少女，还是个姐系，在粉色的校园生活中也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类型，但西野真司却不希望和她搭上关系，毕竟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 他上次女装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他发誓不会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但如果让九条离雨插入自己的生活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倒是那个被称为爽爽子的凶巴巴的女生反而不错，这种强势的性格一看就是个傲娇。 “西野同学？” 正想着，自己身后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西野真司回头看去，却是千石纱织，她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呆了有段时间了。 “千石同学，你什么时候来的？” “呃……就在你和九条学姐说话的时候。”千石纱织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偷听到西野真司和九条离雨的谈话，有些不好意思。 “九条学姐？你认识她？” “嗯。”千石纱织点头，笑道：“九条学姐是学生会的干部，为人很热情，对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学生也很亲切，本来我才高一，最多只能做一份兼职工作，多亏了九条学姐的帮忙，才给我网开一面……对了，她还邀请我一起去喝茶，不过我觉得已经麻烦她太多，不好意思再让她破费，就拒绝了。” “原来如此。”西野真司不由再次感叹——日本真小！ 以前他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个笑话，说是你只要认识了一个人，就等于认识了全世界的人。 它的逻辑大概是这样的：你和a是朋友，a和b是朋友，虽然你和b不认识，但通过a，你却可以和b成为朋友，而b又有c这么一个朋友，然后通过b你又认识了c，以此类推，就相当于全世界的人都是你的朋友。 显然，这只是一个笑话，没有什么合理性，不过此刻，西野真司倒真有种天下皆识的错觉。要是按照这个逻辑来推论的话，那杀害原身的幕后黑手，其实也可能离自己很近？ 千石纱织不知道西野真司在这一瞬间就有了如此的思维发散，好奇的问道，“对了，西野同学，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九条学姐的？” “啊，这个……是上周末偶然遇到的，就随便聊了几句，不说这个了，你前两天去养成所练习了吗？感觉怎么样？” 西野真司不想过多的谈论九条离雨，因为这有可能暴露他曾经女装过的黑历史，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感觉很好，虽然练习的时候有些辛苦，但能学到很多东西，感觉自己终于走在了梦想的道路上，而且养成所的老师还说，下周可能会找来现役的声优，给我们指点，帮助我们学习。”千石纱织热情的说道。 一说起声优的话题，她就有种合不拢嘴的架势，西野真司虽然不太了解声优这一行，但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合着，起码不用谈论九条离雨了，挺好的。 很快，两人就在闲聊中来到了教室。 之后便开始上课。 前世，西野真司不怎么喜欢上课，但现在却没什么抵触。 他想了一会，大概是因为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内容，他都能够听懂，还能举一反三，因为表现好，就算偶尔在课堂上发个呆，开会小差，老师也不会对他点名批评，反而对他完全放任的原因吧。 这让他明白了，人并不是天生就讨厌上课的，大部分人对上课的抵触，更多还是因为听不懂，不理解，但作为学霸的他没有这种困扰，就能通过学习带来快乐。 所以，这份上课的时间，也就变成了他用来放松清静的时间。 只可惜，这份清静随着上午的课程结束，很快也就消失了。 因为九条离雨如早上承诺的一样，在午休的时候，出现在了一年a班的教室门口。 “西野同学，我来找你了！” 看着她，西野真司眉头大皱。 这九条鲤鱼……好烦啊！ 026 都把人弄湿了 九条离雨在樱华高中还是挺有名的，也就西野真司这个夺舍穿越的人不认识而已，她一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的同学们都不由自主的望了过去，然后又回头看了看西野真司，眼中带着几分异色。 他们有点搞不懂，西野真司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和九条离雨这种校园红人勾搭在一起的，毕竟以前他们找西野真司说话，对方都是爱理不理的，难不成是被包养了？ 虽然九条离雨也是个美少女，但要说这两人中，谁是被包养的那一个，他们还是倾向于西野真司，要说为什么，好看的小白脸总是要比美少女稀缺一些。 西野真司有些受不了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有什么事吗？”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耐烦，但态度还是很和气的，听不出一丝不爽。 这大概就是美女的特权了。 就比如有两个人同时邀请你出去玩，一个是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一个是满脸油腻的死肥宅，哪怕你根本就不想出去，只想宅在家里打游戏，明面上搬出来的态度肯定也是不同的。 这倒跟舔狗没什么关系，只是绝大多数人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会多一份宽容。 “嘿嘿。”九条离雨神秘的笑了笑，快速将西野真司拉出了教室，教室里，捧着练习台本看台词的千石纱织眨了眨眼睛，原来西野同学和九条学姐的关系这么好的吗？ 教室外，九条离雨在楼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他，“西野同学，你对加入学生会有兴趣吗？” 学生会？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没兴趣。”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回去。 “诶——”九条离雨一时愣在了原地，这跟剧本里的不一样啊，自己问他有没有兴趣加入学生会，他不是应该说有兴趣，至不济也该认真想一想，说回去考虑一下的吗，这么干脆就甩头走人了？ “等等，等等！” 九条离雨连忙把他拉了回来，“西野同学，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对加入学生会是真没有兴趣，倒不如说，我们加起来也才见了两次面而已吧，为什么突然就要拉我进学生会？” 因为我馋你的身子啊！ 九条离雨当然不会把这种心里话说出来，她正了正脸色，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们才见了两面，但我已经对你很了解了，西野真司，以近乎全科满分的成绩考入樱华，位列年级第一，也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我们学生会正需要你这种踏实能干的好学生。” “而且加入学生会对你本人也是有好处的，可以给你的学生履历添加上华丽的一笔，另外，学校每个月都会给学生会发放一笔资金，这些资金除了分发给各个社团之外，有三成可以作为学生会的活动资金自由支配，也就是说，如果你表现好的话，相当于你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领到一笔工资，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在拉拢西野真司之前，九条离雨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她知道西野真司的家境比较贫寒，是靠着樱华的学费减免制度才能进来的，所以她针对性的给出了诱惑。 还别说，听到能拿钱，西野真司真的有点心动了。 他现在手里的全部财产也就五万多元，这点钱在东京作为日常开销已经很少了，只能瓣着指头过日子，还要祈祷别发生意外，虽然原身的父母应该会定期打钱过来，但也不会有很多。 而且，他虽然是十六岁的身体，但灵魂却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本身也是偏向自主自立的，比较排斥这种向家里伸手要钱的行为，本来就考虑着先找一份工作，拿点稳定的收入，而如果学生会能发工资的话，似乎也不错？ “呃……那个我先问一下，学生会每个月能给我打多少钱？” “这要看你的个人表现，和这个月里有没有哪个社团狮子大开口，不过一般来说，每个月都不会低于十万。” 每个月十万？ 西野真司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千石纱织在便利店的时薪是一千日元，工作三个小时，就是三千，虽然她兼职着三份工作，但并不是每天都打三份工，而是不同的日期去不同的店里上班，就算有高有低，平均算下来，一个月有十五万就顶天了。 而自己加入学生会就有十万的保底，真的很不错了。 这么一想，西野真司发现，眼前的少女忽然也变得顺眼了起来。 “那……学生会的工作辛苦吗？” 西野真司又问了一句，日本学生会的自主权虽然比较高，但在他的印象里，学生会干的一般都是些打杂的活，偶尔还要充当半个教师，调解各个社团之间的矛盾纠纷，并不算轻松。 如今他在学校里过得还算清闲，要是突然摊上一大堆事，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全都挤没了，那十万就太少了。 “不辛苦，不辛苦。” 九条离雨连连摇头，眼看西野真司已经有些动心，便顺势发动了第二步攻势。 “西野同学，你可能对学生会的职务还有些不了解，不过没关系，在加入之前，你可以先来学生会参观一下，等觉得合适了，再加入也不迟。” 西野真司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有参观费吗？” “……” 你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九条离雨都无语了，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有，都有！”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学生会参观？” “现在就去！” 虽然和预期的有些不一样，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九条离雨很开心，随即便带着西野真司前往学生会，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着学生会的各种工作。 西野真司一开始还听得比较认真，可是走了一会，他渐渐发现周围的绿色越来越多，还有好几个学生在给盆栽园林浇水，不由一愣，“九条学姐，这不是去学生会的方向吧？” 九条离雨好像把他带到园艺部了。 “一样的，反正樱华高中是圆的，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能走到学生会，而且你才进入樱华不到一个月，对于学校应该不怎么熟悉吧，正好我带你全方位的了解一下，也好方便以后做事。”九条离雨若无其事的说道。 西野真司：“……” 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啊——小心！” 就在这时，前方一位正在浇树的学生，大概是因为水压突然变大，拿在手里的水管脱手飞出，水管冲上半空，一阵龙飞凤舞，直接朝着西野真司射了过来。 西野真司本能的就要往旁边躲，但正好被九条离雨卡住了位置，避之不及，凉水从头盖脸劈下，直接就被射成了落汤鸡。 “对不起！对不起！”那位失手的男生脸色大变，立刻跑过来道歉。 九条离雨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看看，都把人弄湿了！” 西野真司却没怪那位男生，而是看着九条离雨，“这真不是你安排的吗？”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西野同学，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九条离雨显得很委屈。 西野真司才不信呢，刚才九条离雨的位置卡得太好了，完全封死了他的退路，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而也就在此时，站在数米外的两位园林部女生也抱着水桶走了过来，俩人先是看看九条离雨，又看看淋成落汤鸡的西野真司，最后又重新望回了九条离雨，一脸的为难。 “学姐，我们这水还要不要泼了啊？” 九条离雨：“……” 西野真司：“……”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027 你怎么穿着九条的衣服？ “西野同学，首先你要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我想的是什么样子？” “呃……就是说我故意让人弄湿你的衣服，然后好让你穿上女装……” “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确实有想过。”在西野真司的目光逼视下，九条离雨终于还是老实的承认了，“不过我原本只是想让那两个女孩把你的衣服稍微弄湿一点，但还没来得及执行就……西野同学，这真的是个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你先想办法让我把衣服换了吧，我可不想呆会穿着这一身去上课。” “包在我身上！” “不要女装。” “好……好吧。” 这家伙还真是简单易懂啊。 看着九条离雨刚刚激动起来的表情，又迅速萎靡了下去，西野真司多少有点掌握她的性格了，简单来说，就是那种脸上藏不住事的类型。 很快，九条离雨就把西野真司带到了学生会，这个时间点，会室里似乎没人。 西野真司随意的打量了一番，整个会室很大，几乎有教室的三分之二了，会室靠里处摆着一张方桌，桌上堆积着各种书籍和文件，应该是学生会的干部们办公用的，而在会室的中间则正对正的摆着两张沙发，被一张茶几所隔开，这里多半是用来招呼客人的。 除此之外，两边靠着墙壁的地方还有厨柜，隔着玻璃，可以看到茶杯水壶等器具。 总体来说，学生会的布局并不奢侈，但该有的都有了，也打扫得很干净整洁，给人一种非常清爽的感觉。 “西野同学，在这。” 九条离雨走到会室右侧，向着西野真司招了招手，那里有一道隔门，将隔门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稍小的房间，她笑着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衣帽间了，平时要换个衣服什么的都是在这里完成，里面也存放着一些我们学生会成员个人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 西野真司发现，衣帽间里还有一张床。 “这是我们偶尔休息时用的，如果你以后来学生会任职，哪天感冒发热了，又不想去保健室，就可以在这里躺一会，不碍事。” 西野真司点头，这张床不是很大，明显的单人床，很难用来做一些羞羞的事情，而且，这种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会太好。 “我的衣服呢？”略过目光，西野真司望向九条离雨。 “在这呢。”九条离雨打开其中的一个衣柜，西野真司走上前去一看，当即就有跑路的冲动。 他本以为存放在学生会里的备用衣服，最多也就一些休闲装，或者多余的学生制服，数量应该也不会太多，可他万万没想到，衣柜里不仅挂满了衣服，而且各种款式都有，什么女仆装啊、护士服啊、巫女服啊、空姐服啊、兔女郎装啊，甚至连警服都有！ 尤其在看到一套万圣节专用的南瓜制服后，西野真司更觉得奇葩了。 拜托，现在是五月啊，你们要过万圣节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学生会啊？真是害人不浅！ 面对着西野真司古怪的目光，九条离雨也难得有些尴尬，她挠了挠头，讪讪的笑道，“这些其实都是我的衣服，你知道的，我在cos店工作，出于职业需要，偶尔也会自己试穿，而放在家里又不太方便，所以就搬来学生会了。” 学生会是你九条离雨的衣柜吗？ 西野真司强忍住吐槽的冲动，指着衣柜里那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你不会想让我穿这些吧？” “当然不是，我这里也有适合你的款式。” 九条离雨连忙摇头，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制服，西野真司看了眼，大概是某种海军的cos服，这种衣服没有男女的限制，所以男的女的都可以穿。 西野真司想了下，正好樱华高校的制服也是白色的，穿上这套至少不会显得太突出，反正也只是拿来将就一下，等下午就换掉。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九条离雨总算还识趣，在西野真司换衣服之前就走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西野真司赶紧把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换掉，换下的制服则晒在窗外的晾衣架上，所幸今天的太阳不错，放学之前应该就能干了。 “呼，真是被那家伙害惨了。”西野真司站在镜子前看了一会，换的这身衣服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但看得多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某个舰娘游戏里穿越过来的提督，有种莫名的中二。 但至少要比落汤鸡好得多了。 西野真司如此安慰着自己，随后转过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会室里，九条离雨不知跑去了哪里，没看到她的人影，正自疑惑间，会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男生揣着袋文件走了进来。 “呃……” 两人目光相对，一时都愣住了。 数秒后，男生才反应过来，警惕道：“你是谁？你怎么穿着九条的衣服？” “……” 这话好熟悉啊？ “不好意思，我叫西野真司，是九条学姐带我过来的，说是想让我加入学生会，但是在路上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不小心给淋湿了，所以就在这换了衣服。”为了避免误会，西野真司连忙解释。 “哦，原来你就是西野真司啊。”男生一听便笑了，他走进会室，先将怀里的文件袋放下，这才对着西野真司说道，“早上的时候，九条就跟我说起过，说是我们学生会还缺一个吉祥物，想要说服我让你加入。” 吉祥物？ 西野真司目瞪口呆，我就是个吉祥物？ “那女人就是这样，虽然工作能力不错，但平时大大咧咧的没个正经，还经常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我们也都招架不住，你别理她。当然，西野同学你是年级一位，如果你真有加入学生会的想法，我们也是来者不拒的，毕竟学生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哦，对了。”说到这里，男生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向西野真司伸出了手，“我叫藤原清秋，是学生会的会长，你好。” “你好。” 西野真司礼貌的握住了他的手，低头一看，发现藤原清秋的手白白嫩嫩的，就像是女人的手一样。 028 你们学生会真是人才辈出啊 藤原清秋给西野真司的第一印象不错，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礼貌。 当然，日本人的礼貌谦虚只是一种特殊社会模式下形成的生活习惯，也代表着距离，处处都传达着一种“我不会麻烦你，你也不要麻烦我”的信息，这种距离感，反而让大多数日本人的礼貌谦虚都浮于表面，显得有些冷漠。 不过藤原清秋在说话的时候，脸上也露出真诚的表情，明朗的眼神透露着一丝亲切，没有什么疏离感，让人感觉他的礼貌才是真正的礼貌。 而且藤原清秋长得也很不错，是那种典型的阳光暖男，虽然在帅气程度上比起西野真司还差了几分，但气质却比较突出，让人一看就会产生“这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的印象。 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他的手太过白白嫩嫩了，似乎经常保养的样子，不够男人的野性。 不过在闲聊了几句后，西野真司还是觉得，藤原清秋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对了，九条学姐呢？她刚才还在这里的。”西野真司坐在沙发上，问道。 “谁知道，可能跑出去了吧，那女人经常这样，往往做事做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就会中途跑出去，疯疯巅巅的，你也别太在意，习惯了就好。”藤原清秋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似在说九条离雨的坏话，却又像是在为她开脱解释。 随后，他就端着两杯茶水走了过来，伸出单手，比较随意的递到了西野真司身前，“请。” “谢谢。”不知咋的，西野真司觉得他的动作有些眼熟悉，但也没太在意，客气的回应了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 待他放下茶杯后，藤原清秋期待的看着他，问道：“味道怎么样？这是从中国进口的西湖龙井。” “哈？” “怎么？不合你的口味吗？”看着西野真司一脸惊愕的表情，藤原清秋连忙说道，“我以前在中国生活了三年，非常喜欢那边的文化，连带着我自己的生活也沾染了一些中国文化的习惯，很多人都说我像半个中国人，如果让你感到不习惯，请多包涵。” 不不不，怎么会不习惯呢，我非常习惯啊！ “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好。” 西野真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藤原清秋端茶的动作会让他感到眼熟。 之前也已经说了，日本人的礼貌尊敬往往浮于表面，体现在茶道上，会特别注重礼仪和细节，也就是所谓的仪式感。 如果是在正经的茶室，那么茶室的主人在递茶时就必须跪坐，然后双手托着茶杯底座进行献茶，而日常生活中在招待客人时，或许不用跪坐，但双手递茶却是必须的，这些在动漫作品里也有很多的体现。 反之，中国人是把礼貌和尊敬存于心间，对于礼仪上的细节倒是不在那么在意，比如逢年过节去亲戚家作客，主人往往是单手一个大托盘，另一只手则一杯杯的递茶。 而藤原清秋刚才的递茶动作，就很有中国气息。 西野真司恍然大悟，难怪他会觉得藤原清秋特别的亲切，原来是家乡的味道啊！ 这让他对藤原清秋又凭添了一份好感。 砰！ 就在这时，学生会室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九条离雨站在门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咦，会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藤原清秋瞪了她一眼，“我还要问你呢，你带着同学来学生会，自己却离开了，这算什么话？” 九条离雨走过来，讪讪一笑，“人有三急嘛，我去上个厕所而已……我的茶呢？” “自己去泡。” 九条离雨没有去泡，而是低头看了两眼，指着藤原清秋面前那杯茶问道，“会长，这杯茶你喝过了没有？” “没有。”刚一说完，藤原清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九条离雨就迅速的抢了过去，“那它现在就是我的了。” 说完，她直接端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两口，发出畅快的声音，然后朝着藤原清秋扬了扬脖子，“会长，谢谢你啊。” “不客气！”藤原清秋重重的回了句，只好起身又去给自己泡了一杯。 西野真司看在眼里，一句话没说。 而九条离雨显然对他的兴趣更大，回过头来，笑道，“西野同学，这身很适合你啊，加入学生会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谢，我还在考虑。” 如果说之前，西野真司对加入学生会还有些抗拒，那么现在，他大概已经有七成的意愿了，先不提九条离雨这个不着调的女人，至少藤原清秋还是挺好相处的，有他这么个和气的会长，其他成员应该也不难相处。 虽然九条离雨把他拉进来是想当吉祥物，但当吉祥物也就意味着不用做事，白躺着就能月入十万，不也挺好嘛。 再说了，就算当吉祥物，但加入了学生会，好歹也是个官啊！ “哦哦，再考虑考虑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一点我得先提醒你下……”九条离雨凑到西野真司面前，然后指了指正在倒茶的藤原清秋，小声道，“你要小心会长，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但他喜欢男人，你千万不能和他单独呆一块。” ！！！？？？ 西野真司当时就变色了。 九条离雨说得小声，但还是被听到了，藤原清秋立刻走过来，“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喜欢男人了？” 既然被听到了，九条离雨也就不再遮掩，大方的说道，“会长，你要是不喜欢男人的话，为什么那么多女生向你告白，你都拒绝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咱们樱华七大怪谈中，其中一条就是会长喜欢男人。” “那都什么跟什么……”藤原清秋倒也没生气，只是一阵无语，苦笑道，“我拒绝女生的告白，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而是我早就有婚约在身了，别人不知道乱传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跟着起哄，瞎胡闹！” “婚约？”西野真司一愣。 九条离雨似乎知道一点，“四宫家的那个女孩？” “嗯。”藤原清秋点头，“我们藤原家族和四宫家族一直往来密切，从小就订下的娃娃亲，虽然我和那女孩也只见了几面，但毕竟婚约还是在的，我怎么能随便沾花惹草，这不道德，西野同学，你说是吧？” “……”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又没订过娃娃亲！ 西野真司暗自吐槽，但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还是小看了藤原清秋，在日本能称得上家族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多半是财团了。 …… 作者语： 为了避免有些书友产生误会，我觉得还是说一下吧。 这本书从开书起就经常有老读者抱怨，说没有以前的味道，剧情不够紧张刺激，过于平淡的日常，但其实，这本书我写的就是日常啊。 分类是青春日常，简介也说了日常。 其实最开始写日常的初衷，有一半是因为看了《恶女》，感觉这种题材也很有意思，也想写类似的，但是纯日常需要很强的笔力，而且难以写长，就算《恶女》就只有短短的不到两百万字，看得很不得劲，所以我才加入了丧尸化的男主，和一些灵异背景。 但就算如此，我的写作理念也仍然是以日常为主，其他的都只是辅线，如果你想看的是那种主角作为幕后黑手，在东京装神弄鬼，祸祸整个世界，那抱歉，你走错门了。 当然，我也是第一次写这种主打日常的小说，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很多东西都需要边写边学，现在字数还少，但我想慢慢的应该会好起来的，所以也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一下我这个菜鸟。 最后，这书现在上了分强，我不知道这种类型会不会受欢迎，而上本书就倒在了分强上，所以，喜欢日常题材的书友们，如果你们喜欢这本书，或者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丝的期待，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些支持，推荐啦，收藏啦，打赏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拜谢！ 029 天宫来了（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收藏） 西野真司在学生会室和两人聊了一阵，确定了暂时有加入学生会的意向后，便在上课前十分钟离开了，回到教室里，因为换了制服，自然又免不了引来一阵异样的眼神。 “西野同学，你这身衣服……”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被水淋湿了，所以先拿这个将就一下。” “哦。” 千石纱织心思单纯，对这番说辞没有怀疑，但西野真司觉得其他人就未必了，他跟着九条离雨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衣服就换了，难免不会让人想歪，尤其是一些喜欢八卦的学生，可能已经脑补出一篇十万字的小皇文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阻止不了，就算真出了这样的谣言，到时候名誉受损最大的也是九条离雨而不是他，反正都是那女人搞出来的事，随便怎样都好啦。 下午的课比较短，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三点半，学生们有社团的就去参加社团活动，没社团的就直接回家，千石纱织本来想邀请西野真司一块走的，但由于西野真司还要去学生会换衣服，便委婉的拒绝了她。 千石纱织多少有些遗憾。 去学生会换衣服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又受到了九条离雨的骚扰，好在被会长残暴镇压，总算让西野真司得已脱身，匆匆离开了学校。 回去的时候，西野真司选择了一条偏僻静的小路，看看四下里没什么人，他这才打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兔子人偶。 “凛酱，在吗？” 随着他的问话声，兔子人偶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他往其中输入了一丝愿力，脑中顿时浮现出天宫凛的声音。 “在的呢，欧尼酱。” 这个兔子人偶是昨天西野真司在路过一家玩具店的时候买的，因为天宫凛可以附身在人偶上，所以他就准备了这么一个兔子人偶，让她可以在白天的时候也能出来。 当然，天宫凛毕竟只是个战斗力不到0.5的废灵……或许在他的愿力滋润下已经能达到0.5了，但也只能附着，而无法行动，如果失去了人偶，还会被阳光伤害到。 西野真司有意无意的走在有树荫的角落，笑问道：“今天在学校上课，感觉怎么样？” “唔……听不懂呢。”天宫凛沉吟了片刻，“老师讲的课程都太深奥了，我一句都没有听懂，哥哥姐姐们讨论的事情我也不是很了解，不过很热闹，学校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能够交到很多朋友的地方。” 毕竟是高中班啊。 西野真司心道。 天宫凛死亡的时候是十岁，如果有去上学的话，最多也就是小学四年级，不论日本的教育再怎么宽松，但要说高中的课业能让一个四年级的小学生也听得懂，那日本离亡国多半也不远了。 “没关系，现在你暂时了解一下学校的氛围也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带你去小学逛逛。” 说到这里，西野真司忽然眼前一亮。 樱华高中有小初两所附属学校，虽然这三所学校分属不同的管辖，平时也不怎么交流，但毕竟都在樱华名下，有些时候还是会对在校的学生进行开放参观的。 比如现在在樱华上小学国中的学生，不代表他们以后就一定会进入樱华高中，而作为校方，当然是不希望损失这批生源的，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校方都会组织樱华高中的学生，去小初这两所附属学校里进行活动……说白了，就是让现役高中生，忽悠那些中小学生以后报考樱华高中，防止生源的流失。 而这种活动，校方一般都会交给学生会来组织，那么他如果加入了学生会，也就有机会进入中小学部进行考察参观了，这样，距离实现天宫凛的梦想也就更近了。 “欧尼酱，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高兴的事情。”西野真司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走吧，我们先回家再说。” “嗯。” 回到公寓，西野真司先把家里的电视打开，让她自个看电视去，而他则开始温习功课，顺便把布置的作业给做了。 原身给他留下了一个年级第一的排名，让他彻底失去了进步的空间，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荒废学业，万一下次考核的时候，他被赶到第二第三名去，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保住年级一位，让其他学生都在他后面吃尾气，这是西野真司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毕竟，原身好不容易打下的西野王朝，总不能在他身上给亡了吧。 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了作业，西野真司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扭过头去，发现天宫凛看的动画片也已经播完，顿时心中一动，朝她招了招手，“凛，过来。” “有什么事吗？欧尼酱。”天宫凛乖巧的飘了过来。 “嗯。”西野真司点头，随手将书包里的杂物全都倒了出来，只留下一个兔子人偶，说道，“现在吃晚饭还有点早了，我们先去一趟三村公寓。” “去三村公寓？”天宫凛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西野真司笑而不语。 他觉得，天宫凛在得到愿力的滋润之后，拥有了附身在人偶上的能力，行动范围也扩大了，这意味着，她原本的一些禁制被解除，那么，以前回不去的三村公寓，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呢？ 到时候，如果让天宫凛和她的父母在三村公寓的老家相见，她梦想的完成度是不是会更高呢？ 要是他的猜测没错，彼之梦想便是我之受益，那么相对的，他所得到的回报应该也会更大。 所以，他打算提前去踩个点。 自从西野真司承诺愿意帮自己实现梦想之后，天宫凛对他就已经有种言听计从的趋势，所以，虽然西野真司没有说明，她还是乖巧的钻进了兔子人偶中，然后被西野真司装进了书包。 不久，西野真司便来到了三村公寓所在地。 火灾过去已是半年，三村公寓也荒废了半年，入口处甚至还拉起了禁止入内的横幅，但这种东西纯属拦君子不拦小人，西野真司将横幅往上一拉，就准备弯腰进去。 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西野真司拿起手机一看，是天宫市子的号码。 030 天宫凛的梦想 “你好，请问是西野桑吗？” 接通天宫市子的电话，对面传过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我。”西野真司点了点头。 “我是天宫健太，凛的爸爸，我和我妻子已经回到涩谷了，现在就在车站，请问你现在有空吗？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天宫健太的语气是很标准的日本人，礼貌中带着疏远，不过西野真司也不奇怪，毕竟他到底是不是骗子还不知道，天宫健太当然不可能一上来就很亲切。 “可以，我现在有时间，如果不麻烦的话，你们可以来三村公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三村公寓……”天宫健太的语气明显顿了顿，“好的，我们会在半小时内抵达。” “欧尼酱……”挂断电话之后，西野真司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天宫凛的声音，既期待，又有着一些不安，西野真司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害怕身为幽灵的自己无法被父母接受，于是他拍了拍书包，稍作安抚。 随后，他便转身走进了三村公寓。 三村公寓曾被大火覆盖，此时楼道里都是薰黑的，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焦味，西野真司其实有些奇怪，为什么火灾明明已经过去了半年，政府却不对三村公寓进行修缮或者重建，虽然这块地儿稍微偏僻了一点，但好歹也是市区的啊。 不过日本政府向来喜欢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一天到晚都被国民骂，所以他也只是单纯有点好奇罢了，犯不着去操那份心。 除了被烧焦之外，三村公寓并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至少楼梯墙壁之类的都还很结实，不用担心走在其中突然塌方，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西野真司便放下了心，重新回到楼下，等待着天宫夫妇的到来。 总共不到二十分钟，一辆出租车在公寓附近的路口停了下来，走下一男一女两人。 西野真司主动走上前去，随着距离的拉近，也渐渐看清了这两人，天宫健太长相一般，但看起来忠厚老实，就是发际线比较突出，天宫市子则长得较为柔美，只是略显憔悴，而西野真司还注意到，天宫市子的腹部似乎微微隆起着…… 天宫夫妇也同样注意到了西野真司，因为早就知道他高中生的身份，所以对于他这么年轻，倒是没有感到意外。 “你好。” “你们好。” 三人见面，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天宫健太便直入主题，“抱歉，西野桑，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对于你之前电话里的那番话还是有些……所以，能否请你详细说一下，我女儿凛托梦给你的经过，还有她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吗？” 天宫夫妇的态度在西野真司的预料之中，老实说，他们能来得这么早，其实已经让他很意外了，所以，即便对方还有些怀疑，他也没怎么在意。 “当然，那我们去楼上说吧。” “楼上？” 天宫夫妇本能的抬起头，看着那片被烧焦的公寓，这、这不是已经被封了吗？ 两人还在犹豫间，西野真司已经接起了横幅，“对了，你太太能走楼梯吗？”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算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跟着走吧，反正这个时间点也不会有人过来，就算被警察发现，最多也就是警告几句。 “没关系，我只是两个月的身孕，还不至于走不动路。”天宫市子温和的笑了笑，随后就跟着西野真司上了楼梯。 再次回到顶楼的公寓，天宫夫妇的表情都很复杂，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虽然大火让这里变得面目全非，但他们还是能回忆起曾经发生在这里的点点滴滴，然而，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们失去了最爱的人，每当忆起都不堪回首。 只是呆了不到两分钟，天宫市子就捂住了嘴巴，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这时，西野真司开口了，“抱歉，我之前骗了你们，其实天宫凛并没有托梦给我。” 一听这话，天宫市子愣住了，天宫健太也是一愣，随即便露出愤怒的表情。 “你……” 不等天宫健太骂出声，西野真司继续说道，“我只是亲眼看到了天宫凛，她的梦想，她希望与你们见面，也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你……你说什么？” 天宫夫妇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愤怒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变成了惊愕，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你亲眼看到的她？那怎么可能，凛她明明就已经……” “没错，天宫凛的肉身确实已经死了，但她的灵魂还游荡在这个世界。”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天宫夫妇多半不会当一回事，最多也就一笑置之，但此刻，两人却本能的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就在这里。” 西野真司朝着旁边伸出了手，在他的示意下，天宫凛的灵体从兔子人偶中脱离，淡白色的光芒迅速的汇聚成一道人形，就这么直接的出现在了天宫夫妇的眼前。 “啊！” 看着这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天宫夫妇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发出惊呼声，而天宫凛也不敢上前，生怕现在的自己会吓到父母。 然后，还不等天宫凛有所动作，天宫市子就直接甩开了丈夫的手，飞快的冲了过来。 “凛酱……真的是你吗？凛酱？” 天宫市子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却又不敢，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想，手一戳，梦就碎了。 “妈妈，是我，真的是我……”天宫凛同样泪流满面，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主动伸手抚摸母亲的脸庞，当然，她还无法与人接触，只是轻轻的贴着，“妈妈，不要哭，我现在过得很好，欧尼酱告诉我，只要完成了我的梦想，我就可以成佛了，以后永远都会忧无虑，快乐的生活在天堂里。” “成佛……”天宫市子一怔，然后用力的点头，“好，你告诉妈妈，凛酱的梦想是什么？” 这时，天宫健太也走了过来，半蹲在地上，肯定的说道，“没错，不管凛酱的梦想是什么，我们都一定会帮你完成的！” 天宫凛微微一笑，“我的梦想很简单，我希望爸爸妈妈不要再因为我的死而伤心愧疚，虽然我现在已经死了，但我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很快乐幸福，所以我希望，爸爸妈妈你们以后也能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能有一个弟弟，虽然我已经看不到，但弟弟会代替我陪伴有你们的身边……爸爸妈妈，你们能实现我这个梦想吗？” 听到这番话，天宫夫妇当时就愣住了。 他们本来以为，女儿的梦想是生前未曾做完的事，比如没有上过学，或者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无论需要多大的代价，他们都会去实现，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女儿的梦想竟然就是他们！ 031 已然实现的梦想 听了天宫凛的梦想，天宫夫妇都陷入了沉默。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觉得亏欠这个女儿太多了，因为无法说话，他们害怕女儿在外面受到歧视和欺负，不敢将她送到学校，而他们自己又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多余的时候来照顾，稍微长大一点后，天宫凛都是经常独自一个人呆在家里。 火灾的那天也是，要不是他们加班，没有及时回来，女儿也未必会死，而等他们得到消息赶回家里的时候，原本乖巧可爱的女儿，几乎被烧成了焦炭一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天宫市子捂着嘴巴，泪流满面。 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其实却有着自己的人生理想，所以即使嫁了人，她也没有留在家里做一个家庭主妇，而是陪着丈夫一起闯荡，可到最后，她的人生理想没有实现，最爱的女儿也惨死于火灾之中。 要是早知如此，她还追求什么狗屁的人生理想，像其他女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那么，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了。 天宫市子觉得，女儿死去的责任绝大部分都在自己身上，因此这半年来她一直心怀愧疚，甚至还产生了轻微的抑郁症，尤其在怀孕之后，巨大的负罪感笼罩着她，她害怕，女儿在天之灵知道她仅仅半年就又有了身孕，该会如何看待她？ 然后，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明明自小就承受着无法说话的疾病，明明一直承受着孤独，她却从来没有怨天尤人，总是心怀善良与真诚，即使是死后，也处处在为别人着想，却不曾考虑过自己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那所有的悲惨都要降临在这个天使般的孩子身上？ 这不公平！ 这也太不公平了！ “呜呜呜……”天宫市子压抑的情绪再也忍受不住了，跪在地上嘶声痛苦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还要哭啊？你看，我现在很好，不要再为我伤心了。”天宫凛看到母亲痛苦的模样，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天宫市子一边哭一边摇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为一家之主的天宫健太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但也已经满脸泪痕，他一只手扶着妻子，另一只手伸向女儿，强颜欢笑道，“没事的，凛酱，没事的，你妈妈……她只是因为看到你，太高兴了，这叫极喜而泣，你别担心。对了，你不是说想要个弟弟吗，你妈妈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再有八个月就能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就有弟弟了。” “真的吗？” 天宫凛激动的叫了起来。 天宫健太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好了，市子，你也别再哭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不能在女儿面前哭哭啼啼的，是吧。” 天宫市子抬起脑袋，抿着嘴作出一个笑的表情，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终于能有弟弟了。”天宫凛更加高兴了。 天宫健太笑着说道：“其实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弟弟，凛，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天宫凛想了一下，“都好，不管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 “好，既然这样那你来给弟弟妹妹起个名字吧。” “咦，由我来起名字吗？”天宫凛有些犹豫。 这时，天宫市子也重重的点头，“嗯。” “那……那好吧，让我想想。”天宫凛思考了半分钟，随后眼睛一亮，“有了，我想到名字了，如果是弟弟就叫他士郎，如果是妹妹就叫樱，爸爸妈妈，你们觉得呢？” “……”一旁，本来还有些感动的西野真司怔了怔，这两个名字……是巧合吗？ “很好的名字，那就这么决定了，男孩叫士郎，女孩就叫樱。”天宫健太当即拍板，他让天宫凛起名字，就是希望女儿的意志能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继承下去，不管叫什么都可以，而且这两个名字也都很不错。 天宫凛笑得很开心。 但是没过多久，她身上的光芒就开始渐渐的黯淡下去，灵体也向着半空飘浮了起来，逐渐变得透明。 天宫夫妇顿时呆住了。 这是……要成佛？ 天宫凛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了一声，“爸爸妈妈，我好像要走了……” “不，不要！”天宫市子脸色一变，突然激动了起来，她飞快的跑上前去，想要抱住女儿，“凛酱，不要走，我们不要成佛了，和我们一起回家吧！以后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求求你，不要走……” 天宫凛摇了摇头，“对不起，妈妈，我真的要离开了，不过没关系的，以后弟弟或者妹妹会陪着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我走了，爸爸，妈妈……” “不——” 在天宫市子的痛哭声中，天宫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看到这一幕，天宫市子几欲晕厥，然后她被天宫健太抱在怀里，失声抽泣。 西野真司走上前去，“你们没事吧？天宫先生，天宫太太。” 天宫健太露出一抹苦笑，“没关系，她只是暂时忍受不了失而复得的痛苦，过一会就会好的，谢谢你了，西野君。” 不知不觉的，天宫健太在与西野真司说话时用上了敬语。 这不是那种客套的礼貌，而是真心的感激。 片刻之后，三人下了三村公寓，就在出门的那一刻，西野真司忽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冰冷的视线，他连忙回过头，下意识的用愿力扫描，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错觉吗？ 西野真司眉头一皱。 另一边，天宫健太暂时将妻子安抚好，就向着西野真司走来，深深的朝他鞠了一躬。 “西野君，这次真是多谢你了，因为有你的帮助，我们才能见到女儿的最后一面，弥补了我们心中的一丝愧疚和遗憾，实在是万分感激！还有……”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递到西野真司的手上，“在来之前，其实我们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110，另一份就是这个红包，虽然没有很多，但务必请你收下。” 西野真司沉默片刻，但见天宫健太态度坚决，便没有推辞，“谢谢。” “说哪里话，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 接着，两人就走到天宫市子身边，西野真司问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以后就住在奈良了，其实我们夫妻俩本来就是奈良人，年轻的时候想做出一番事业，才来东京闯荡，结果……现在我们知道了，没有什么是比家庭更重要的，所以，我们以后会一直住在奈良，做点小生意，把孩子抚养长大，这，大概也是凛希望看到的吧。” 在他说话的同时，西野真司用愿力扫过天宫夫妇的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异常，便点了点头，“那好，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也请西野君保重身体，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随时联络我们，虽然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但只要是西野君的请求，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 “我知道了。” “那么，再见了。” 很快，双方便分道扬彪，在天宫夫妇乘坐出租车离开以后，西野真司又进入了一趟三村公寓，什么都没有查到，这才打道回府。 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西野真司将书包里的兔子人偶取出。 “可以出来了，凛。” 032 愿力升级，进化成触？ 白光一闪，天宫凛就出现在了公寓里。 所谓的成佛一说，当然是骗人的。 不过西野真司也不是故意想要欺骗天宫夫妇，毕竟活人和死者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是没有他的愿力强化，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天宫凛，更别说和活着的人一起生活了，与其让天宫夫妇抱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待，不如直接斩断了他们的念想。 所以，在天宫凛的梦想完成之后，他就导演了这出成佛的戏码。 当然，要是以后天宫凛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现形，活动区域也不再局限于东京，那么，成了佛的灵魂也可以重新现世的嘛。 “欧尼酱，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梦想。”现出身形后，天宫凛朝着西野真司鞠躬，能够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将自己想说的话传达给他们，这一切都是西野真司的功劳，让她充满了感激。 “不用客气，完成你的梦想也是我的心愿，而且……” 西野真司笑了笑，紧接着，他的脖子处就渗出一道光源，迅速笼罩了整个身体。 “欧尼酱，你又发光了？”天宫凛瞪大了眼睛。 西野真司笑而不语，其实在天宫凛“成佛”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体内的光源开始迅速膨胀，当时就有一种突破的征兆，但毕竟有天宫夫妇在场，他不好弄得太惊世骇俗，便用本身的愿力将其压制了下来。 而此刻不再压制，突破后的光源便开始重新洗涤他的身体，西野真司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都像沐浴在温泉中，通体舒畅，体内的愿力浓度也增强了数倍。 不愧是高中生级别的推理，这证明了他之前的想法完全正确！ 通过自我满足式的唯心主义，实现个人价值，从而达到了灵魂的强化。 西野真司耐心等待了一阵，当光芒慢慢沉寂之后，他尝试着释放愿力，而他惊喜的发现，竟然连愿力都有了变化。 在此之前，他的愿力是纯丝线形式，只有在释放之后才会凝聚成光球，而现在，大量的愿力丝聚集在一起，从他脖子里伸出来的则是两条手臂般粗细的白色光鞭。 他试着去控制这两条光鞭，就像凭空多了一双手，可以随心所欲的挥动，而且光鞭可硬可软，伸缩自如，最长可达至三米，如果主动用愿力去强化，甚至还能改变光鞭的形状，只不过…… 看着在自己控制下胡乱扭动的两条光鞭，西野真司莫名的有种既视感，话说回来，这真的不是传说中的触手吗？ 西野真司下意识的看了眼天宫凛，脑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虽然日本并没有一套针对丧尸的完整宪法，可是，用一个十岁小女孩来验证触手的作用，终究还是太禽兽了。 如果现在能有一个成年的女性幽灵，给他做实验，那就太好了。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便又想起了在离开三村公寓时突然感受到的冰冷视线，虽然他并没有查找出视线的来源，但以他当时的感知能力，很难说那是错觉。 “凛，你在三村公寓时，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东西？” 天宫凛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那两条触手上，好奇的看着，直到听见西野真司的询问，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奇怪的东西？没有啊。” “是吗。” 看来天宫凛并没有查觉，估计是她的灵感还不够的关系吧。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我还是先恭喜你，终于能说话了吧。” “唉？”天宫凛愣了片刻，然后猛的跳了起来，“对哦，我好像能说话了？欧尼酱你听，我能说话了！” 你现在才发现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无动于衷呢。 西野真司晒笑了声，先前通过愿力的强化，只能让他和天宫凛达成精神上的沟通，天宫凛的声音也只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但在三村公寓和她的父母见面时，她却能正常的说出话来。 由于当时大家都处于重逢的感动之中，西野真司并没有不解风情的提出这点，而天宫夫妇不知道是没意识到，还是虽然意识到了，但比起见到女儿的冲击力还不够，也没有提及。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天宫凛面露困惑。 西野真司摇头，天宫凛说话的时机是在与她的父母相见之时，那时她的梦想还未完成，他的愿力也没有得到升级，所以跟愿力应该是没关系的，也就是说……最大的原因在于她本人，或者是三村公寓？ 然后，西野真司又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日本的灵，最多的应该是地缚灵。 所谓地缚灵就是束缚在大地上的灵魂，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甚至可以是一种物件，大地也是一种特指，可以是某个寺庙，某座神社，或者某幢房屋以及学校，因为生前的某种执念，他们死后的灵魂就被束缚在了这片区域，无法离开的同时，也受到区域的保护。 天宫凛在家中被烧死，死后灵魂不散，说明她有着强烈的执念，那么按理来说，她最有可能变成的就是地缚灵，可实际上，她却进不了三村公寓。 西野真司本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却觉得很不正常。 再联想到先前感受到的那股冰冷的视线，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三村公寓存在着某种问题。 如果他感受的那股视线是来自于某个恶灵，那么会不会是天宫凛被这个恶灵鹊巢鸠占，而过于弱小的天宫凛，不仅被赶出了家门，甚至还被对方的灵力阻挡，无法回去？甚至，就连天宫凛的灵力都被抢走了，所以她才是如此的弱小？ 而他则因为有着愿力的保护，可以带着天宫凛自由出入，重新回家的天宫凛，也因此夺回了原本属于她的一部分灵力，然后就变得可以说话了？ 这个套路让西野真司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发现《死神》剧情里就有类似的，就是虚圈原三刃的妮露。 当然，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是否所属还不知道，就算真是这么一回事，那个恶灵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三村公寓绝对没有他之前想像的那么简单！ 033 一个人完成了包围 虽然意识到了三村公寓的不正常，但西野真司并未有前往探寻的想法。 一来，他的愿力刚刚升级，还摸不清到底有什么作用，对于自己的战斗力也没有底，虽然面对杀手的时候，他可以重拳出击，挨上几发狙击枪的子弹也没事，可对手若是换成恶灵这种东西的话，他还是得小心为上。 二来，以游戏角度来讲，三村公寓终究只是一个支线剧情，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出杀害原身的幕后黑手，将其做掉，确保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得等着小山健次的电话。 然后这一等就是两天。 两天之后的晚上，在最后的期限到来之前，小山健次终于打来了电话。 “越堀平鬼和他的小弟们都找到了？……很好，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没关系，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西野真司便带上兔子人偶和天宫凛，匆匆离去。 幕后黑手的第一把刀找到了，只要将他们拿下，顺着刀柄抓到幕后之人，想来不会太难。 …… 晚上八点。 涩谷的某间闲置仓库。 在日本，这个黑帮合法的国家，很多大中小型企业，或多或少都和黑帮有着联系，包括一些工厂，这些工厂白天正常经营，而到了晚上，工厂的仓库或者基地就变成了当地混混们的集会地点。 为什么是混混而不是黑帮？因为黑帮都是有钱有势的，不屑于做这种没格调的事，一般只要交足了保护费，黑帮很少会来找你的麻烦，反倒是附近的混混，以及一些黑帮的底层人员，有时候更加难缠，所以大多数工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随着卷闸门的拉起，一行七人走了仓库。 为首的男子二十五六岁，有着一头偏长的黄毛，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健次，你突然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过，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联系我吗，要知道我们可不像你，我们很忙的。” 小山健次从最后面跑了上来，弓着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越堀大哥，我知道您诸事繁忙，所以一直不敢打扰您，可这次真的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不得不麻烦您。” 越堀平更挥了挥手，“行了，你说吧。” “那我就说了，不过……我说了，您可千万别害怕。” “哈哈哈哈哈！”越堀平更仰头大笑，“健次，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我可是川济会的越堀平更，能有什么让我害怕，说！” 小山健次咬了咬牙，“越堀大哥，您还记得那天晚上的高中生吗？” “高中生？哪个高中生？” “就是那天晚上被你们……”小山健次说着，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哦，原来是他啊，这件事倒还记得，不过有一点你搞错了，不是你们，而是我们。”越堀平更恍然，然后伸手指了指小山健次，“这件事你也有份的，不过那件事情已经了结，你提他干什么？” “真的了结了吗？越堀大哥，你们有没有在那之后确认过他的情况？” 越堀平更笑了，“那家伙的头都被我们割下来了，这种情况还需要确认？健次啊，你就是喜欢操这种没必要的心，担没必要的怕，太过胆小了，所以才无法真正进入川济会。放心吧，那件事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警察查不出来，就算真查到我们身上，也有人会帮我们顶着。” 就算顶不住了，把你给交出去也就完了。 这句话，越堀平更藏在心里没说。 “我不是怕警察找上门，而是怕……”小山健次拧着眉头，小声道，“怕正主找上门。” “正主？你是说那个死鬼？”越堀平更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健次，你真是越活越胆小了，老子连活人都不怕，还怕死人？难道他还会变成恶鬼来索我的命不成？”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人是鬼，可是……我真的看到他了！”小山健次跺了跺脚，说话时也加重了语气，脸上的表情更是充满了着急与恐惧。 “你……荒谬！”越堀平更脸色一板，“小山健次，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简直一派胡言！我告诉你，那个混蛋已经死了，事情到此结束，我们走！” 虽然越堀平更不相信恶鬼复仇之说，但看着对方的这副模样，他心中也不禁有些发毛，因为他知道小山健次的性格，一般不会无的放矢，万一是真的……他不敢再听下去。 而且他虽然杀人不多，但每一次都是虐杀，让死者在生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恶鬼索命，他应该是最危险的。 他决定明天就去寺庙里拜个佛，求个护身符，好让自己心安一点。 该死的小山健次，都怪他，害得我也慌了！ 越堀平更心中不爽，一把将小山健次推开，就要离开。 “越堀大哥，等等！”一看他要走，小山健次也急了，他刚才说这些，就是想以此来拖住越堀平更，给西野真司的到来争取时间，可如果对方提前走了，不仅得罪了越堀平更，西野真司交待的任务也无法完成。 前者也就罢了，最多就是被赶出川济会而已，可是惹恼了西野真司，谁知道那个魔鬼会做出什么事来！ “越堀大哥，你听我说完啊……” “滚开！小山健次，我已经听够你的疯言疯语了，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弄死你！” 两人拉拉扯扯，不仅越堀平更心生烦躁，就连他的五个小弟都有些不耐烦，他们本能的走上前去，想要把小山健次揍了一顿。 可就在这时，空旷的仓库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到底是谁弄死谁啊？” 众人当即愣住，仔细一听，声音好像是来自身后。 他们迅速的转过头，但是空荡荡的仓库里什么也没有。 然后，一阵脚步声又从前方传来，黯淡的月光下，他们隐约看见了一道人影。 “妈的！”越堀平更大怒，“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吓我，今天我管你是谁，兄弟们，给我揍他！” 五个小弟得令，立刻就呼喝着冲了上去。 但是还没跑上几步，他们又连忙停了下来，一个个的瞪大眼睛，满脸骇然。 因为，那个从仓库外走来的人，他——没有脑袋！ “想揍我？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心中一动，又齐齐的转过头，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脑袋，飘浮在仓库的半空。 看到这一幕，有两个人险些吓得昏死过去。 越堀平更也被吓到了，但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撞鬼的恐慌，作为一名黑帮混混，他首先想到的是——糟糕，被包围了！ 034 是你把鬼子引来的？ 被包围了这个念头在越堀平更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发现那个飘在半空中的头颅赫然就是那天被他割下脑袋惨死的高中生！ “不、不可能……” 刹那间，越堀平更的脸色一片惨白，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而且真的来向自己索命了！ 唰！ 半空中的头颅一下子就飞到了越堀平更的面前，阴侧侧的笑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要揍我吗？来啊，来打我啊。” “不、不是……” 如果面对的是一个活人，越堀平更二话不说就揍下去了，但是对着这样一颗头颅，他心中却生不起半分的勇气，后退中啪哄一声摔在了地上。 情急之下，他迅速拉过一旁站着的小山健次，大声哀求道：“鬼……不，大、大哥！我没有杀你，是他，对，就是这个小山健次，是他怂恿我去对付你的，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小山健次脸色一变。 “哦，不是你啊。”西野真司似笑非笑，然后朝着小山健次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退下去吧。” 听到这句话，越堀平更脸色大变，他愤怒的瞪着小山健次，“是你把鬼引来的？！” “我知道了，西野大哥。”小山健次没有理会他，朝着西野真司的头颅躬了躬身，然后迅速的向着仓库外跑去。 如果说先前，他对于出卖越堀平更还有点愧疚，那么当越堀平更当着他的面把杀人的罪全部推到自己身上时，那点愧疚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是胆小，但不代表是个蠢货。 小山健次跑了，其他人也想跟着跑，但是西野真司的无头身躯拦着仓库的大门，没有人敢越前一步。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都想死吗！” 突然，越堀平更大吼了一声。 既然小山健次已经和恶鬼勾结在了一起，那就说明，所有的事情对方都已经知道，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这只恶鬼要杀了他们报仇，他们除了战斗之外别无他法，不管怎么样，能逃一个是一个。 得到老大的激励，越堀平更的几个小弟们也蓦然发起了狠，鼓起勇气向着无头身躯冲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西野真司，两条发光的触手就从他的脖子里伸了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甩在这五人的身上，刹那间就被打成了丧家之犬，一个个倒在地上嘶声哀嚎。 西野真司早在这之前就测试过触手的功能，虽然它无法造成物理方面的伤害，但却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灵魂，这种创伤在肉体层面完全看不出来，但所承受的痛苦却要远远大于肉体创伤。 此刻，被击倒在地的五人，他们的灵魂就像是在烈日下灸烤着，痛苦不堪。 看到这一幕，越堀平更内心冰凉，手脚发抖，大热天的冒出了一阵冷汗。 “现在轮到你了。” 无头身躯向着越堀平更走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两条触手就缠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往半空中。虽然只是轻微的接触，但触手附带愿力的灼烧，依然让越堀平更痛得惨叫出声。 西野真司无视他的叫喊，大头归位，轻轻的甩了甩脖子，淡然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能你如实回答……首先，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是的……” “那你见过对方吗？” “没……没有……” “这也没有？你没见过对方，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听对方的命令来杀我，你是脑残吗？”西野真司皱眉，他觉得这人可能脑子有些问题，当然，他也可能再说谎，“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如果让我知道你在撒谎，我不仅会让你生不如死，还要杀你全家！” “我……我真的不知道。”越堀平更痛苦得表情都扭曲了，“是一个叫做深哥的人介绍我认识的，说有一笔大生意，当时对方坐在车里，对我下达的任务，因为……因为他给的报酬很多，所以……” “他？对方是男的吗？” “应该是吧……” “那么深哥是谁？” “一位道上的名人，就连我们川济会的会长都要给他面子，但是很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哪里可以找到他？” “我……我不知道。” 西野真司眉头大皱，“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要你何用！” 他下意识的加重了触手的束缚，越堀平更的灼烧感更甚，脸色一变，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求生欲，双脚在半空中乱蹬，嘶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打手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咦？ 西野真司正感到不耐烦，就在这时，他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的背景是一个酒吧包厢，包厢里坐着两个男人，他的视角附着在其中一人的身上，通过周围的玻璃镜子可以看到，这个男人正是越堀平更，而在他的前面，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 “越堀，我这里有一笔不错的生意，你接下吧。” “好的，谢谢深哥。” 他看到越堀平更弓下身子，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包裹。 这个男人就是深哥？ 不对，这是越堀平更的记忆画面，我能读取他的记忆？ 比起深哥的真面目，他能看到越堀平更的记忆这件事本身更让西野真司惊讶，他知道这多半是触手的另一种能力，于是他立刻加大力度，搜寻着越堀平更的记忆。 他不知道这种方式会对越堀平更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管他的呢，这种人渣死了也是为命除害，只要在自己搜索完记忆前，对方还活着就行了。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西野真司赫然发现，在自己之前，越堀平更就已经杀过好几个人了，而且每一个都是被残忍的虐杀，有的被肢解，有的被绑上石头丢进海里，还有被活埋的……这人简直丧尽天良！ 强忍着愤怒，西野真司继续搜索…… 半分钟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关键的信息！ 035 红衣 那是一条漆黑的巷道，越堀平更站在一辆小车前，满脸恭敬的听着车里人的讲话。 四周光线昏暗，车窗只是开了小半，车内的人被车窗挡着，完全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就连说话时的声音都有种失真的感觉，直到片刻后，车里的人抛出了一袋钱，在越堀平更拿钱时，车窗缓缓关上，小车离开了巷道。 在这个过程中，西野真司完全没有看到车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因为视角的关系，甚至连车牌号都没有看见，但就算看到了车牌号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对方隐藏得很好，车牌号也是可以做假的。 不过，西野真司还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的线索——手！ 当车内人将钱袋扔出车外的时候，“他”的手也露了出来，很白很净，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是一双保养得非常漂亮的手，甚至比起大多数女性的手，都要显得美观。 回忆着那双手，西野真司脑海中猛的跳出了一个名字。 藤原清秋！ 初见藤原清秋时，他就觉得对方的手过于白嫩，像是女人一样，当时他没有太过在意，但现在看来，藤原清秋似乎和幕后黑手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真的是他吗？ 西野真司有点不敢相信，这两天在学校的时候，他都会在午休时去学生会逛逛，一方面是作为见习干部，另一方面是去蹭吃蹭喝。因为藤原清秋是土豪，经常会带一些特产过来，让学生会的成员们大饱口福，也连带着让西野真司蹭了几顿。 而在这期间，他对藤原清秋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虽然是财团家族的少爷，但为人却没有半分傲气，亲切随和，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行，而且品学兼优，很受学生们的拥护。 西野真司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竟然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如果藤原清秋真是杀害原身的幕后黑手，那么他在见到自己后的种种表现，现在想来就太可怕了，他竟然能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和自己如此亲切的交流，简直就是影帝啊！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的心情有些烦躁。 他本来以为藤原清秋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加上对方喜欢中国文化，两人在交流时也会有共同的话题，但是…… 西野真司的表情渐渐冷却了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伪装给自己看的，藤原清秋真的就是幕后黑手，那么他也不会有太多的犹豫。 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 啪嗒！ 收回了触手，越堀平更跌落在地上，身体剧烈的抽搐着，不仅仅是因为愿力的灼烧，也因为被抽取了记忆，让他的精神遭受了重创。 西野真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同情。 相反，他越过了越堀平更，来到对方的几个小弟身前，再次伸出触手，探索他们的记忆。 搜索小弟们的记忆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详细了解记忆搜索的前提和使用方式……反正通过越堀平更的记忆，他已经知道，原身的死，这五个小弟都有份。 只有小山健次，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被当做替罪羊带过去，整个过程中他也没有动手，而是在公寓外放风，直到事情结束后他才知道的真相，跟原身的死没有多少关系。 加上小山健次帮他找到了真凶，所以他可以放过小山健次，但剩下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在对剩下的五人一一做了实验之后，西野真司总算是掌握了记忆搜索的具体方式，首先，记忆搜索和愿力灼烧需要同步进行，只有在灼烧下，人的精神会松动，他才可以趁机读取对方的记忆。 其次，记忆搜索对受术者的损害很大，虽然不会致死致残，但精神上的创伤却几乎无法恢复，可能次数多了，还会变成脑瘫。 这让记忆搜索的使用范围大大降低了，毕竟它带有不可逆的损伤，不是对什么人都可以用的。比如藤原清秋，如果读取了对方的记忆后，发现藤原清秋不是幕后黑手，却因为这种方式让他变成了脑瘫，那是西野真司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是他的原则。 对于凶手，他会以其人之治还治其人之身，但对于无辜之人，他做不来这种事。 所以，在真正确定之前，他暂时不会去动藤原清秋。 随后，西野真司低下了头，藤原清秋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之后他可以自己去调查，现在的问题是，这六个人该怎么处理？ 直接杀掉，肯定不可以的。 他当时对付琼斯和乔森，可以做到杀伐果断，因为那两人的身份特殊，即便死了，警方也不会大力去查，甚至还会把案件压下来，可是越堀平更这六个人若是死在这里，性质就不一样了，尤其他们的背后还有川济会这个黑帮组织，要是警方大力排查的话，未必不能查到他的身上。 但是，就这么放过他们，西野真司也不愿意。 “真麻烦……” 西野真司皱着眉嘟啷了一句。 “既然你嫌麻烦的话，不如把他们交给我吧。” 突然，一道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高跟鞋踏在地面的脚步声。 西野真司猛然抬起脑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红衣。 “你……？！”看着进来的女人，西野真司瞪大了眼睛。 红衣女人轻轻扭动着腰枝，露出一丝巧笑，“怎么，才几天没见，弟弟就把姐姐给忘了吗？姐姐可是还记得，弟弟你说过，要请姐姐喝酒的呢。” 她，赫然就是那天西野真司在酒吧碰上的红衣女人，小山健次的消息，也是从她的口中获得。 只是，西野真司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再度遇到她，他原以为对方只是那种喜欢在酒吧寻欢的普通人而已。 “姐姐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觉得呢？”红衣女笑着反问。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至少不是普通人。这么看来，你当初告诉我小山健次的地址，应该也是刻意为之吧，你为什么要帮我？” “也没什么，只是同为异类的互助罢了，毕竟这是人类主导的世界，我们异类想要生存可不容易，帮人就是帮己嘛。” “你早就看出来了？” 女人娇笑了一声，“你一点掩饰都没有，想不被发现才难吧，不过你应该感到庆幸，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很少见到异类了，要是换了百多年前的时代，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人类社会里，早晚被人端了去炖药。” 西野真司悚然动容，惊问道：“姐姐你多大了？” 036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随便问女人的年龄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哦。” 红衣女白了西野真司一眼，竟隐隐有种妖媚入骨的感觉，随即笑道：“看就知道了，姐姐这么年轻，也就二十三四岁，绝对不是什么几百岁的老妖婆哦。” “真的？” “真的。” “好吧，那我就当真的听。”西野真司显然不信，不过他对于女人的年龄也没有多大兴趣，在他看来，只要外表长得嫩，就算几千上万岁了都可以自称少女，比如某两位紫……咳咳。 “姐姐打算怎么帮我？”话题一转，便又重新回到了越堀平更这几人身上。 “简单。”红衣女随手扯下了自己的肩带，向着旁边一扔，肩带在半空中迅速变大，越堀平更等六人就被卷了起来，然后等肩带重新飞到她的手上时，又变成了原来一样的大小，甚至连越堀平更等人也消失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西野真司顿时眼睛一亮，这几百岁的女人果然有道行！ “姐姐好厉害，这是什么法术？” “只是一种障掩法罢了，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法术。”红衣女纤纤一笑，“倒是弟弟你才让人刮目相看，他们六人的灵魂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创伤，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会痴痴呆呆，灵魂系的攻击，姐姐还是第一次看到呢。如果以后我遇到了麻烦，看在姐姐帮你两次的份上，弟弟可要拉姐姐一把哦。” “那得看是什么麻烦了。”西野真司不置可否，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的道行有多深，但粗略估计，自己极可能不是她的对手，要是连她都应付不了的麻烦，自己跳下去那也是白给。 就算红衣女帮了他两次，但这两个忙还不足以让他许下如此的承诺。 “弟弟真是心机深沉，好吧，我也不为难你，就当是我免费给你帮忙，最多两天你就能在新闻上看到他们的报导了。”红衣女笑着转过身，抬起右手轻轻挥了挥，头也不回的说道，“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两位。” 两位？ 西野真司低下头，看着别在腰间的书包……她也能看到天宫凛？ “欧尼酱？” “嗯，我知道。” 西野真司来到这个世界后，只遇到过两个异类，一个是天宫凛，另一个就是红衣女，虽然天宫凛以前一直都说没有人能够看到她，但或许只是她不知道而已，就像他自己也没发现红衣女是异类。 而实际上，异类们却是可以互相观测的，就像他能看到天宫凛，红衣女则可以看破他的伪装，看到他与普通人的不同。 这么想来，红衣女能知晓天宫凛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片刻之后，西野真司走出了仓库，红衣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那些小混混，接着他就在工厂的入口看到小山健次倒在了地上。 西野真司连忙帮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应该是红衣女不想暴露身份，提前将他打晕了吧。 “西、西野大哥？”醒来后的小山健次一脸茫然，直到看见西野真司的脸，他才蓦然惊觉，条件反射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毕恭毕敬，“西野大哥，您……您的事情办完了吗？” “嗯，已经结束了。” “那……” “放心吧，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你也只是被别人拖下水的，跟我的死没有关系，还帮我找到了凶手，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自从那天之后，我一直都生活在恐慌之中，能够为西野大哥尽上一点点的力，我也轻松了不少，只是……” “怎么了？”看着小山健次欲言又止的表情，西野真司随口问了一句。 小山健次似乎已经考虑了很久，他重重的一咬牙，正色道，“西野大哥，我以后能跟着你混吗？” “跟我混？”西野真司一愣，他觉得有些奇怪，从先前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小山健次的胆子不大，帮自己办事，一方面是因为愧疚，另一方面是受到了自己的威胁，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两人也算是两清了。 照理来说，他应该远远的逃开才是，为什么还要跟着自己混？ 毕竟，自己可是个能够分头行动的异类！ 他就不害怕吗？ 西野真司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小山健次如实的点了点头，“要说怕，我当然是有些怕的，但是我更害怕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未知怪异，而且我知道西野大哥你并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毕竟你连我都能够宽恕，如果我跟着你，至少你绝对不会像越堀平更那样，把我当做弃子抛弃顶罪。” 原来如此。 西野真司有点懂了，或许是他那天的话把对方给吓到了，让小山健次以为这个世上真的有很多异类，所以才寻求自己的庇护。 “虽然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我明面上的身份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你就算跟着我混，也是没有工资的。” 发现西野真司没有果断拒绝，小山健次精神一振，“这点您不用担心，我在酒吧工作，自己的生活还是能照顾好的，我只希望能跟着西野大哥做点事情，虽然我没有别的优点，但还是很能打的，一定能为西野大哥派上用场！” 能打？你有多能打？有我能打吗？ 西野真司并不觉得他所谓的能打对自己有什么用，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是坏事，毕竟自己还是个学生，很多事情分身乏事，如果有小山健次这么一个手下，那么有些事情就可以交给他去做了，比如信息情报的收集，小山健次的门路肯定比自己更多。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收下你也不是不行……” “真的？多谢西野大哥！” “先别急着高兴。”西野真司摆了摆手，“我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交待给你，要是你能做好的话，我就让你跟着我混。” “什么任务？” “你帮我去调查一下，在5月13号以前，樱华高校附近周围的一些区域，有没有突然死亡的人？如果有的话，我需要死者的全部情报。” 037 完美得不像人 第二天，西野真司一如往常的去学校上课，履行自己作为学生的职责，在下午的课结束之后，他便立刻赶往了学生会。 不能强行搜索藤原清秋的记忆，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慢慢调查了。 来到学生会的活动室，大门微微敞开着，西野真司透过门缝往里张望，没有看到藤原清秋和九条离雨的身影，倒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坐在办公桌前记录着什么。 西野真司暗道一声幸运，如果人多的话，有些话他倒是不方便问出口，现在只有一个人，他倒可以旁敲侧击一下。 咚咚—— 轻轻的推开门，然后敲了敲。 女生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请进……咦，西野同学。” “福原同学，你好。”西野真司笑着走了进去。 这位眼镜女生叫做福原爱妃，是学生会的会记，虽然长得不算出众，跟九条离雨那种阳光美少女一比就会迅速泯然众人，但却有种幽谷山竹的气质，一直都是沉沉稳稳的，非常的踏实能干。 当然，每次看到她，西野真司总忍不住想要吐槽她的名字。 “福原同学一个人在吗？” “嗯，会长他们去隔壁的学校做交流会去了，三点的时候就出发了，大概要到五点才能回来，西野同学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的？” “哦，我今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西野真司还没有正式加入学生会，没有强制性的任务，所以前几天就只是在午休的这段时间过来学习一下，他看着福原爱妃起身，连忙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自己招呼自己就行。” 福原爱妃怔了下，随即坐下，“那好吧，西野同学你自便。” 西野真司走到厨柜前，一边给自己泡茶，一边装作好奇的样子东张西望，学生会室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但以前只是普通的参观，而现在，他的眼神中更多了一种探索。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发现福原爱妃面前的茶杯已经空了，于是顺手又泡了一杯，给对方端了过去。 “呃……谢谢。” “不客气。”西野真司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看着她唰唰唰的写着，貌似随意的问道，“这是什么？” 福原爱妃头也不抬的回答，“一些简单的记录，学生会管理着校内的社团，加上樱华每个月都会举办一些大大小小的活动，以及与外校的交流，每一次都必须详细的记录下来，一般文案是由九条负责，我主要是管理经费的收支。” “原来如此。”西野真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学生会的印象，基本都来源于日本动漫，总是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要么谈个情说个爱，反正很少有干正事的时候，而越是接触樱华的学生会，他越是觉得现实中的学生会和他想像的大有不同。 樱华的学生会要负责的事情很多，从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到几十上百个社团的管理，还有新老生的迎接和欢送，各种会议的事后清理与总结，还要负责传达校方发布的各种命令与通知，甚至与董事会的沟通接触，基本就是连接校方高层与普通学生的中间人。 因为要负责的琐事太多，学生会成员很少有空闲的时间……当然，大多数事情都是由会长负责，而其他成员只是从旁协助，但也确实压缩了他们一部分的学习和生活空间。 也难怪进入学生会的第一要求就是品学兼优，要是本身学习不好，还被学生会的事务拖累，那就耽误了最重要的学业，要是人品不过关，做事拖拖拉拉还没有责任心，那影响的不仅是活动和社团，还有整个学校的校风，和学生与校方的沟通环境。 而学生会成员做着这么多的事情，领取一部分奖金也就理所应当了。 当然，对于大多数学生会成员而言，奖金其实是次要的，更重要的还是对自己能力的锻炼，以及人脉的扩展，比如福原爱妃，在西野真司看来，她已经很有社会文员的气质了，以后她就算没有考上大学，凭借着这份资历和锻炼出来的本事，也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我来帮你吧。” “诶？这好吗？” “没关系，我也想学习一下，而且两个人做还能快一点。” “好吧……那你从这里开始记录，把帐目算出来之后，我再核对一下。” “好的。” 西野真司立刻卷起袖子开干，他当然不是为了学习，只是想通过这份工作和福原爱妃多一些交流，然后就有机会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了。 “福原同学，你每天的工作这么辛苦，那会长应该更忙吧？”西野真司一边记录，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还好吧，我的工作还算轻松，会长倒是真的很忙。” “嗯，明明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却做着学生会长这么辛苦的工作……你说，会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只是有些好奇，而且，我以后加入学生会，事先对同伴有些了解，也有好处。” “这倒也是……我觉得会长很厉害，尤其是与人沟通方面，明明看起来很麻烦的事情，经他之手，就一下子解决掉了，反正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喜欢会长吗？” “没有啊。”福原爱妃记录的笔顿了顿，摇头道，“我很崇拜会长，但这跟喜欢没有关系，因为他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感觉不像是人类，我还是喜欢有缺点的男生。” 不像人类？ 西野真司一愣，难道藤原清秋真的有问题？ 没错，藤原清秋太完美了，完美得甚至有些假！ 他仔细想了想，假定藤原清秋真是杀害原身的幕后黑手，因为两人在同一所学校，所以能立刻得知他复活的消息，并迅速制定下一步计划。而藤原家族有钱有势，不管是收买黑帮、遥控警方甚至从国外找来杀手，都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而在两次袭杀失败之后，藤原清秋又摇身一变，变成了普通的学生会长，以亲切随和的面貌与他接触，自然也不会露出破绽。 事实上，如果不是通过记忆搜索，看到了幕后黑手的那双手，西野真司是怎么也无法将对方和藤原清秋联系在一起的。 而此刻看来，藤原清秋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038 委婉的试探 “西野同学，你这里算错了。” 西野真司想着心事，没注意到手下的工作，一不小心就算错了一笔帐目，他自己还没有发现，但福原爱妃却已经伸出了笔头，在他的卷子上点了点。 “哦，抱歉。”西野真司反应过来，连忙改掉。 “西野同学，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困扰吗？”福原爱妃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很少看见西野同学有发呆的，而且这些帐目也不难算，以西野同学年级第一的排名应该轻而易举才对，那么你会算错，只能是没集中注意力了。” “抱歉……”西野真司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提出帮忙的，结果这么简单的帐目都给算错了，“其实我确实想到了一件事情，有点分心。” “什么事呢？” “这个……” 我怀疑会长是杀我的凶手……这种话当然是不好说的，不过西野真司很快灵机一动，“刚才听福原同学说你喜欢有缺点的男生，所以不会考虑会长，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有很多缺点啊。” 听到这句话，福原爱妃顿时停下了笔，透过镜片，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西野真司。 他两世为人，从来没有被女孩子这么认真的注视过，一时竟然有些紧张了。 但很快，福原爱妃就摇了摇头，“我们不合适的。” 嗯？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西野真司确实没打过福原爱妃的主意，但听她这么说，反倒有些好奇了，“为什么呢？” “原因有很多，首先，西野同学代长得太好看了，跟你一比，我就像是丑小鸭一样，如果我们两个走在一起，一定会引来非议的吧，我自己也会感到自卑，一份感情，双方如果无法保持平等对待，必然无法长久。” “其次，西野同学虽然没有会长那么完美，但在我看来，你只是缺少了锻炼，如果你能拥有会长的生活环境，你不会比会长差的，甚至……可能只是我的直觉吧，比起会长，我觉得西野同学离我更加遥远。” “还有，西野同学在和我说话时，一切都显得很自然，没有任何的暧昧和紧张，这不是可以发展成恋爱的关系，或许我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但最多也仅此而已了。” “最后，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你，并对你发起攻势，九条会打死我的。” “呃……”前几条听来，西野真司还觉得有些道理，可听到最后，他却感到有些不对劲，“这跟九条学姐有什么关系？” “西野同学不知道吗？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喂，你明明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不准备说下去，难道你不知道这会招人讨厌的吗？ 西野真司心氧难耐，但福原爱妃已经低下头重新计算帐目了，明显不打算再说这个话题，他也没办法撬开对方的嘴巴，只好作罢。 算了，还是算帐吧。 福原爱妃毕竟只是学生会的会计，对藤原清秋的了解应该不会超出学生范围，就算继续套话也很难得到有用的情报，于是心野真司便暂时安下了心，认真计算着手下的帐目。 两人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倒也不算无聊。 虽然福原爱妃长得不算漂亮，但性格和气质都很好，认真踏实，亲切随和，让西野真司和她一起工作的时候感觉很自然很舒服，一时间竟是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啪嗒——啪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学生会外面的楼道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下意识的顿了顿笔，随后就听到了九条离雨抱怨的声音。 “我就说，那个学校的学生会长脑子多半有问题，明明说得好好的，突然就冒出一句黄段子，肯定哪里有毛病！” 黄段子？ 西野真司和福原爱妃对视了一眼，一脸懵逼。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的呢，毕竟对方容姿端庄，才色兼备，你不是常说自己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吗？” “拜托，你觉得那个会长哪里跟可爱沾边了啊？长得好看是一回事，性感是一回事，可爱又是另一回事，对我来说，性感在可爱面前一文不值，要好看性感，我不会照镜子吗，而且……那会长跟性感也没什么关系，胸还没我大呢！” 西野真司听着这虎狼之词，就见会室的大门被推开了，走在前面的人果然是九条离雨。 “咦，西野同学？！”本来还满腹牢骚的九条离雨，在看到西野真司后，就像瞬间得到了治愈，脸上笑开了花，本能的就要冲上去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会长，九条。”与此同时，福原爱妃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九条离雨像是才看到她，立刻刹住了动作，喜悦的表情也渐渐凝固，盯着福原爱妃的眼神满是警惕。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放课之后，一男一女呆在没有第三者的学生会室，还紧闭了大门，太可疑了！ 虽然西野真司的人品可以信任，但福原爱妃就未必了，万一她对西野真司生起狼子野心……糟糕！ 九条离雨瞬间感觉到大大的危险。 “西野同学只是在帮我算帐目，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福原爱妃根本就懒得看她，将桌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然后望向藤原清秋，“会长，这些帐目我都已经算清了，你呆会看一下吧，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西野同学，明天见。” “哦，好的。”西野同学点头与对方道别。 福原爱妃拿起了书包，趁着九条离雨发彪之前，快步走出学生会室。 但九条离雨显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立刻就追了上去，“等等，你给我说清楚，西野同学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帮你算帐目？你是不是馋他的身子？福原，你别走！” “哎呀，你好烦！” “……” 听着从走廊里传来的声音，西野真司惊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们两个……不要紧吗？”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藤原清秋。 “没关系的，她们平时打闹惯了，不会有事的。”藤原清秋微微一笑，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没有放在心上。 这么一说，西野真司也就放心了，要是因为他的关系，致使九条离雨和福原爱妃的关系闹僵，他会过意不去的。 而现在，那两人都离开了，学生会里只剩下了他和藤原清秋，西野真司决定委婉的试探一下。 “会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哦，什么事？” “可能比较麻烦，你听了千万别害怕。” “麻烦？”藤原清秋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眉道，“西野同学，是不是有不良学生缠上你了？虽然我们樱华的风气一向不错，但难免也会有一些不务正业的学生，和校外的混混勾结，勒索殴打其他学生，其实今天我去别校做交流会，就是为了这些事情，你别担心，如果真有不良或混混骚扰到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不不不，不是这件事。”西野真司连忙摇头，然后看着藤原清秋的表情，一脸严肃，又带着几分神秘，“会长，其实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就在13号那天晚上，我的头被人砍了下来，你知道这件事吗？” 039 到底是不是？ “呃——” 看着西野真司严肃的表情，藤原清秋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才不太确定的问道，“这……这是新式的怪谈笑话吗？” “哈哈，确实是的。”西野真司爽朗的一笑，表情的变化就像是翻书一样，“我也是昨天晚上知道的这个怪谈笑话，说是掉头等于好运，要是会长刚才回答‘我也掉头了’，那以后就能获得好运气。” 所谓怪谈笑话，其实就是跟都市传说、校园七大不可思议这些有着同样的性质，谈论着一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偶尔也包含着时下年轻人们喜欢的东西，最近一段时间比较流行。 西野真司在教室里的时候，也经常听同学们提起过，比如时下传得最火的一则怪谈笑话，就是当红的一位女偶像，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只狐狸妖怪——完全的无稽之谈。 藤原清秋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我以后的运气大概不会很好。” “只是一则怪谈笑话罢了，哪能当真啊。”西野真司耸了耸肩，“而且要说运气，会长出生在藤原这样的大家族，本身就是最好的运气了，若是这也叫运气差，那世上哪还有运气好的人？” “藤原家……西野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 “其实，出生在藤原这样的大家族也未必就是好运气，虽然确实能让人一生衣食无忧，享受到远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但同样也有着诸多的烦恼……”说到了，藤原清秋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些话听在西野同学耳中，也会觉得我是在故作娇情吧，毕竟我的生活环境确实要比很多人优越，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吧。” 怎么能不说呢？我就想听你的烦恼啊！ 难得撬开了一丝话题，西野真司可不想就此打住，正色道，“我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穷人有穷人的烦恼，富人有富人的烦恼，如果会长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虽然可能是我一辈子也用不到的知识。” “哈哈，这可未必，我觉得西野同学未来多半能大富大贵，别不相信，我很少有看错人的。”藤原清秋笑了笑，“也好，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跟你说说。” 随后，藤原清秋泡了两杯茶，两人各自坐在沙发上。 “在日本，藤原一直都是大姓，是贵族，我们家也不例外，在政治和商业上都有着一定的地位，每年的一些日子，还会有议员来我家拜访，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藤原家的家规非常严厉，不止是待人接物，就连穿什么样的衣服，说什么样的话，都必须经过严格的训练，一旦做错了，就会挨打，或者关禁闭。” “曾经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离家出走了两次，结果当然都被抓了回来，还被教训得很惨，算是我自作自受吧。” “其实现在的话，我也能理解家规的严厉，毕竟像我这类人，受到的约束是很小的，比如普通人犯了罪得去坐牢，但是我呢？大概只要花一点钱就能脱罪了，所以，像我这种人，如果养成自尊自大甚至为所欲为的性格，不仅是对自己和旁人的伤害，也会影响到家族的未来。” “但我真正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经被规划好了，我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但只要是跟家族无关的，都会被抛弃，甚至连我的婚姻也在出生之时就被决定了，可直到现在为止，我和四宫家的那个女孩也不过才见了三次，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对于她有什么兴趣爱好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喜欢的男生……或许她也跟我一样无奈。” “小学毕业后，家里让我出国留学，他们给了我两个去处，英国和美国，但我都没有答应，我选择了中国。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或许是向往吧，那时的我特别的强硬，甚至绝食相逼，家里最终点了头。” “所以，我的初中三年都是在中国渡过的，那是我最快乐也最自由的三年，虽然还是被人管着，但至少不用每天接待各式各样的客人，每天被各种礼仪规范压缩了生活的时间，也是在中国，我学到了一个道理……人，要自强！” “所以在回国之后，我就做了一个决定，我要依靠自己的本事做出一番事业来，于是我加入了学生会，第二年竞选学生会长。我也明白，我在学生会做出的一些成绩，也是得益于我背后的家族，但是，总有一部分功劳是属于我自己的，与藤原这个姓氏完全无关。” “或许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或许，多年以后回头来看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滑稽可笑，但是我觉得，人来到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需要去尝试一下，至少，我已经试着努力过了，那么未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听着藤原清秋的侃侃而谈，西野真司有种重新认识他的感觉，问道：“这些话，你跟别人说过吗？” 藤原清秋摇头，“没有。就算是学生会的成员，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毕竟要是听了我的这番牢骚，别人或许还好，九条一定会挤兑我，说：你既然这么不想当藤原家的少爷，那就让我去当藤原家的大小姐好了。” “哈哈。”西野真司不由笑了起来，换了九条离雨，大概真的会这么说。 “好了，时间不早了，再晚学校就要关门了，我们也都回去吧。” “好。” 片刻之后，两人出了学生会，在校门口道别。 回去的路上，西野真司陷入了沉思。 他之前的试探是为了刺激藤原清秋，如果对方真是幕后黑手，在听到自己的问题后，一定能猜到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那么相应的，藤原清秋必然会做出反应。 如果藤原清秋不是幕后黑手，一个怪谈笑话，事情也就过去了。 当然，这其实是有些冒险的，毕竟这世上也有红衣女那样的存在，谁知道藤原清秋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 然而，在听了藤原清秋关于烦恼的一番话之后，西野真司忽然又觉得，藤原清秋的嫌疑不是那么大了。 毕竟，一个一心想要摆脱家族束缚的话，却通过家族的力量去买凶杀人，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他连这一番话都是假的，试图将自己洗白。 但是，在谈话中，西野真司却又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不似作伪。 一下子，幕后黑手的身份又变得迷雾重重。 040 我的怪谈笑话 “什么嘛，原来是猫啊……” 半夜睡在家里，西野真司忽然听到外边的楼道里传来一丝动静，他还以为幕后黑手终于有所行动，兴奋的睁开了眼睛，立刻到窗户底下查看，结果打开窗帘，发现却是一只黑猫。 应该是流浪猫吧。 虽然日本对流浪猫狗的监管力度很大，但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那些身手敏捷的流浪猫在外面找不到食物，偶尔就会靠近民宅，如果门或窗有开着的话，它们就会顺着食物的气味，跑到屋子里来偷东西吃。 这只黑猫大概就是嘴馋了，竟然都跳到了他的窗户上。 “虽然我跟你无冤无仇，但你却害得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说话间，西野真司猛的飞起了头颅，额头顶着窗户，对着窗外的黑猫疯狂扮起鬼脸。 “喵！” 看着这恐怖的一幕，黑猫吓得毛都竖了起来，一声尖叫，飞快的蹿出了楼道，转眼就消失在不远处的树丛里。 “唉……” 吓唬完了猫，西野真司顿时感觉一阵空虚。 对藤原清秋的试探已经过去了三天，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再进行试探，但也暗中调查了不少，始终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藤原清秋也和往常一样忙碌着学生会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常的行为，就连幕后黑手对他的袭杀也完全停止了。 都说暴风雨前是宁静的，然而，西野真司在这宁静的氛围内，却丝毫感觉不到暴风雨的征兆。 调查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欧尼酱，要不让我去吧？”天宫凛出现在西野真司身边，自告奋勇。 “你？” “嗯，反正我是幽灵，别人都看不到你，我只要悄悄跟着会长回家，就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会长真的是坏人，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没这个必要。” 西野真司摇头，其实这个办法他早就想过了，虽然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但过于冒险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异类，既然有红衣女那种深不可测的百年少女，那么谁又能确定藤原这样的古老大姓，没有隐藏着一丝的神秘呢？ 他敢于向藤原清秋试探，终究还是仗着丧尸的不死性，对自己多少有几分信心，可天宫凛只是个战斗力不到0.5的弱鸡，恐怕只要符咒一拍、佛声一念，她的魂就没了。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私事，没必要让天宫凛去冒险。 “睡吧，我另外再想想办法。”西野真司挥了挥手，躺下继续睡觉，他暂时是想不到办法了，只能期待小山健次那边能够有所进展。 “哦……” 天宫凛低垂着头，有些失落。 明明欧尼酱帮助自己实现了梦想，现在欧尼酱烦恼的时候，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果然还是自己太没用了，如果自己能再强一点的话，欧尼酱也就不用那么苦恼了。 天宫凛一边自责，一边下定决心想要变强。 可是……幽灵该怎么变强呢？ 小幽灵不禁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一早，西野真司照常来到学校，进入教室时，千石纱织已经早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西野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西野真司礼貌回应。 然后刚刚等他坐下，千石纱织就忽然凑近过来，一脸神秘的说道：“西野同学，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你千万别害怕。” 西野真司笑了笑，“放心，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怕，你说吧。” “其实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在睡觉时被人砍下了脑袋，你知道这件事吗？” “……” 什么鬼，你也变成丧尸了吗？你要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啊，那我们正好……等等，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哈哈，西野同学你也被吓到了吧。”看着一脸懵逼的西野真司，千石纱织顿时笑了起来，然后她双手合十，致歉道，“抱歉，我是开玩笑的，其实这只是一则怪谈笑话，不过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呢。” 你用我的怪谈笑话来吓我？ 西野真司定了定神，问道：“这怪谈你是从哪听来的？” “西野同学不知道吗？这可是最近很流行的怪谈笑话，学校里的很多人都在说呢，而且不只是我们学校，其他学校也都在流传着。” 我草！ 什么鬼？我怎么不知道？ 西野真司顿时惊了，他敢肯定，这则怪谈笑话的起源就是自己和藤原清秋的谈话，因为连句式都一模一样，但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会传播得这么凶猛？ “这怪谈到底是谁在传的啊？” “我昨天也问过其他同学，有几个人说，是九条学姐说的，至于九条学姐又是从哪听来的，那就没人知道了。” 九条鲤鱼？ 好吧，西野真司大概明白了。 自己的试探被藤原清秋彻底当做了笑话，所以他就拿去吓唬学生会的成员，而九条鲤鱼又是个不安份的人，她肯定会在学校里大肆传播，渐渐的，知道的人就多了。 而且九条离雨是樱华高校的名人，在名人效应的影响下，怪谈的传播速度和范围都会大肆普及，而樱华的学生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外校的朋友，那么会传到校外去也就理所当然了。 毕竟，在三更半夜的时候，用电话吵醒睡觉中的好友，跟他讲这么一则笑话，可是很提神的事情，还能促进双方的友谊。 一谈两用，这传播速度能不快吗？ 可问题是，这怪谈不是假的啊！完全是他的真实经历，甚至连编都没有编一下。 等等！ 西野真司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如果怪谈笑话都是以这种形式在传播的话，难不成，现在流行的怪谈笑话其实都是真的？ 细思极恐！ 西野真司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也会被人玩梗，甚至还是梗的起源，这让他颇为无语，但仔细想想，这也未必是坏事，要是这则怪谈笑话能够传播到幕后黑手的耳中，应该能打破现在这种让他不快的平静吧？ 而另一方面，藤原清秋在无意间把这则怪谈传播了出去，也变向说明了他并非幕后黑手吧？ 西野真司如此想着，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没错，因为抛开这件事，他对藤原清秋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真的不希望对方是幕后黑手。 抱着这样的期待，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 小山健次一则电话打了过来。 “西野大哥，今天有空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041 藤原？藤原！ “西野大哥，这边坐，要喝点什么吗？” 傍晚，应小山健次的邀约，西野真司来到了一间茶餐厅，小山健次在一个角落的位置早已经等候多时，随着西野真司的到来，他连忙站了起来。 “不用了。”西野真司摇了摇头，四处看了下，发现小山健次选的这个地方还挺不错的，便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正事吧。” “好的。”小山健次不敢怠慢，正襟危坐，“是这样的，上次西野大哥您不是让我去调查附近有没有13号之前死亡的人吗，我本来还以为这件事挺麻烦的，结果还真被我找到了一个……”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选中了一张相片，递给了西野真司。 相片里是一个男人，二十四五岁左右，留着长发，带着单个的耳环，打扮得很有艺术家气质，表情也有些忧郁，他的怀里还捧着一个吉他，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唱歌。 这个男人长得不算好看，但却有种非常浪漫的气质，加上拍这张照片的地方可能是在酒吧，配合那些灯光，让他显得更加炫烂，引人注目。 “这个人是谁？”西野真司完全不认识他。 “他叫武田则信，是个酒吧驻唱歌手。” 趁着西野真司看照片的功夫，小山健次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然后立刻说明道，“其实我对这个人也不是很熟悉，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未必能保证真假……” “没关系，你先说给我听听。” “好。据我所知，武田则信曾在学生时代被演艺圈挖掘，当过偶像歌手，虽然他的歌唱得不错，但似乎因为性格方面的原因，得罪了上面的人，以致于他的事业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封杀。” “由于唱歌他荒废了学业，被封杀后也找不到其他工作，便凭借着一副还算不错的嗓子，在酒吧当起了驻唱歌手，但似乎他的嗓子也受过伤，唱不久，所以薪水也不是很高，但奇怪的是，有一段时间他却突然变得很阔绰，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名牌。” “他被包养了？”西野真司忍不住问道，像武田则信这种忧郁的受伤型男子，确实会得一些富婆的钟爱。 但是，小山健次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反问道：“男人……会被男人包养吗？” “男人？” “嗯。因为我在酒吧工作，认识不少的人，其中有一个就很喜欢武田则信的歌，我请他喝了顿酒，他就跟我说了，他说有一次看到武田则信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和车里的主人非常亲密。” “他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当时他也只是偶然碰见，由于车窗是黑色的，从外面完全看不清，但是隔天，我请客的那个人在跟武田则信闲聊的时候，对方无意间透露出了车里人的信息，嗯，他是这么说的……‘武田，你小子不会被人包养了吧？我昨天可是看到了，你上去的那辆车里，那个人的手又白又嫩，肯定是个大美女吧？武田则反驳道，你别乱说，我跟藤原君不是这样的关系，传出去会影响对方的名声。’……藤原君，应该是个男人吧？” 藤原君？！ 听到这三个字，西野真司脸色一变。 黑色的车窗，白嫩的手，和他在越堀平更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而符合这个身份又姓藤原的人，幕后黑手的真身似乎又再一次指向了藤原清秋！ 尤其学校里，还有藤原清秋是同性恋的流言。 不会吧？ 明明我上午才说过藤原清秋的嫌疑已经不大了，结果现在就给我来这出，会长啊，你就那么喜欢在嫌疑犯的边缘反复横跳吗？ 西野真司被这些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信息弄得有些懵逼，他索性不再去想，直接问道，“武田则信已经死了吗？” “是的。” “他怎么死的？” “自杀，在他住的公寓里开煤气自杀，物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三天。” 对于这个回答，西野真司倒没什么意外，毕竟日本所谓的自杀案件，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其实都属于他杀或者逼杀。 “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向您澄清……”小山健次随后说道，“其实我这份情报与您要求的稍微有些出入，因为武田则信的死亡时间并不是13号，而是14号。” 嗯？十四号？ 这比原身死得要晚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 西野真司原本以为，原身不小心碰到了杀人现场，所以才会被灭口，可现在看来，不仅时间对不上，就连地点也对不上……毕竟，即便死亡时间被造假了，原身也不可能跑到武田则信的公寓去巧遇这种事啊。 但黑车白手又和幕后黑手完全一致，说明原身的死，跟武田则信多半存在着某种联系。 等等！ 为什么一定是杀人事件，或许是别的事呢？ 比如说……藤原君和武田则信的基情？ 小山健次也说了，武田则信似乎很在意藤原君的名誉。 如果这位藤原君在社会上有着不错的名声，又恰恰是原身认识的一个人，突然被发现了他其实是一个基佬，那么，为了把这件事压下来，避免自己的名声受到损失，藤原君会买凶杀人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日本是个极度注重名誉的国家，如果一个人的名誉受损，从而造成社会性死亡，有时候甚至比肉身死亡还要来得惨。 可是，那个藤原君，真的是藤原清秋吗？ 啊！ 突然，西野真司想到了前次藤原清秋说过的一句话，他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细节，于是他问道：“小山，你今年几岁了？” “哈？”小山健次一愣，不明白西野真司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二十岁。” “好，那假如你是十七岁的高中生，有钱又有势力，你会包养武田则信吗？” “这个……”小山健次有些尴尬，“西野大哥，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但我喜欢的是女人啊。” “我说假如！” “好吧——就算是假如，我想也应该不会的，毕竟他年纪太大了。” 没错，武田则信的年纪偏大了。 就算藤原清秋真的有龙阳之好，想要包养一个男人，他最优先选择的也应该是像自己这样的小可爱，而不是武田则信这个比他大出半轮还多的老男人。 这跟个人喜好无关，而是日本社会的一种传统。 在日本，年纪就是资历，无论是学校还是职场，哪怕你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只要你的年纪大上一岁，那就能在低辈份的同学同事面前作威作福。 这种观念很难改变。 当然，如果是异性之间的包养，年龄差反而可能是一种优势，比如大叔跟萝莉，少妻跟老夫，但换成同性的话，这种关系对双方都难以适应。 而且，藤原清秋曾这么说过：你既然这么不想当藤原家的少爷，那就让我去当藤原家的大小姐好了。 这句话他是模仿九条离雨的口吻说出，但说话的人却是他，自然也会用上他本人的习惯，然后，他说了大小姐，却没有说大少爷！ 当然，这其实并非是多么严谨的信息，大小姐可能只是为了强调语气，可如果不是呢？如果藤原清秋不是藤原家的大少爷，那出于习惯使然，他当然不会用这三个字。 所以，幕后黑手藤原君可能与藤原清秋有联系，但，绝对不是藤原清秋！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不由呼了口气，他感觉事件的真相终于渐渐的开始浮出水面。 042 神秘的藤原家 当理清了这一点之后，西野真司就感觉眼前已经豁然开朗，接下来他只要再掌握两点信息，第一，藤原清秋有没有哥哥，第二，如果有，对方的手是否像女人……要是这两点全部对得上，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西野真司暗暗点头，正准备再问问小山健次，却发现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事卡在喉咙里，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西野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吧。”西野真司笑了笑，小山健次今天立下了大功，让他的心情不错。 放心吧，就算你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朕也会赐你无罪的。 得到准许，小山健次松了口气，“其实是这样的，在最开始从那酒鬼嘴里听到藤原君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就在想了，然后西野大哥你也说了，包养武田则信的人有钱有势，那么，这个藤原君该不会就来自咱们涩谷的藤原家吧？” 在日本，藤原一直都是大姓，还是贵姓皇姓，从飞鸟时代开始就影响着日本的历史发展轨迹，甚至在一些神话传说和野史中，都有着它的存在，因此在某些圈子里甚至还有“藤原家是日本万物起源”的调侃。 当然，这终究只是调侃，日本也不是印度，没有所谓的种姓制度，到了如今的时代，一个姓氏的堀起或落没，关键还得看你有没有权势。 所以，姓藤原的也并非就一定是有钱人了。 但是，如果提到涩谷的藤原家，那么一般来说，指的就是藤原财团了。这是一个历史悠久，在当代也没有落没的家族，将家族的姓氏和东京的一个大区绑定，这也是一种尊贵的体现。 而小山健次在说到涩谷的藤原家时，还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显示出他心中的敬畏。 见西野真司没有反对，小山健次心头一跳，不禁搓了搓手，“那个……西野大哥，难道你和藤原家有什么世仇吗？” 是不是涩谷的藤原家，现在我也无法确定呢……嗯？什么？世仇？ 西野真司还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弄懵了。 “世仇？什么世仇？” 小山健次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旁人，这才压着声音说道，“西野大哥，您让我调查这些事，是为了找出那天想要杀害您的幕后真凶吧？而现在，凶手查到了藤原家的身上，再加上您不是那个……无头一族吗，所以我就在想，您的家族和藤原家会不会早就有仇恨了……当然，我只是单纯的好奇，如果您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好了。” 不是，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啊，就算我是无头一族，怎么又和藤原家扯上关系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西野真司反问。 “因为藤原家一直都有一些奇怪的传言啊，比如他们家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特别俊美，皮肤也比正常人更加白皙，还有，据说藤原家的人一到了月圆之夜，如果长时间看着月亮的话，就会变成红眼。另外，他们家的人性格差异也非常的大，有的藤原族人比冰块还要冷漠，即便有人死在他们面前也不会眨一下眼睛，而有的藤原族人却非常亲切，即使你与他互不相识，只要你跟他说遇到了麻烦，他就会主动帮你……” “然后，还有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总之，涩谷的藤原家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族，民间甚至还流传着藤原家的祖先其实是吸血鬼这样的传言。” “当然，一直以来我都是不信的，毕竟世界上哪有什么吸血鬼啊妖怪之类的东西，那不都是民间怪谈啊，最多也只是出现在屏幕里罢了，可是自从认识了西野大哥之后……” 小山健次抬头看了西野真司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而西野真司彻底懵圈了。 他算是明白小山健次为什么会那样问了，在见过了自己之后，他开始相信民间怪谈是有可能真实存在的，他坚信自己来自无头一族，那么藤原家的祖上是吸血鬼的传言也未必是假。 一边是无头一族的后裔，一边是吸血鬼的后裔，如果两家在古代就有矛盾冲突，那么这份仇恨延续到现代，以致于藤原家的人对西野真司出手，也就说得通了。 这显然就是小山健次的逻辑。 然而，听在西野真司的耳中，他更多的却是一种荒唐古怪的感觉。 藤原家是吸血鬼的后裔？这种说法甚至还成了都市怪谈？这特么怎么可能呢，简直就是无稽……不，或许真有这个可能呢？ 想到自己的经历就被人当成了怪谈笑话，西野真司也不敢肯定这些怪谈啦、都市传说啦都是假的了。 “你刚才说藤原家的人，无论男女都长得很俊美，皮肤也白，所有人都是如此吗？” 小山健次摇了摇头，“我只是这么听说的，到底是否属实就不知道了，因为藤原家的人几乎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或许学生时代还能见到他们的一两个族人，但是当他们走出学校之后，就会彻底从人前消失了……当然，并不是真的消失，他们的名字偶尔还是会出现在藤原财团的一些报告中，可是能见到他们本人的机会却很少很少，就像是完全藏在了藤原财团的幕后。” “总之，就我所知道的，这个家族非常的神秘，他们几乎不与外人来往，就连现在的藤原家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西野真司也不禁皱起了眉。 如果小山健次没有夸大其辞，那么这个藤原家确实很神秘了。 对了！ 西野真司忽然又想起了和藤原清秋的那番谈话，当时藤原清秋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中想要脱离藤原家的想法却非常强烈，如果说他只是想要人生的自由，想要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那就算不脱离藤原家也没什么关系，那会不会除了这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 藤原家是吸血鬼的后裔？ 西野真司开始有些相信了。 头有点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roushuwu& target=&_blank&&roushuwu&&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043 要摊牌了？ 藤原家比西野真司原先想像的还要复杂，现在他有些庆幸没有让天宫凛去打探情报了，毕竟藤原家现在的背景已经可以用深似海来形容，如果他们真是吸血鬼的后裔，那么以天宫凛的级别，一旦进去估计真的就没了。 当然，就算藤原家真是吸血鬼的后裔，他们到底继承了祖先的多少本事，还是不用太高估的，至少他现在还活着，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在西野真司看来，大概的情况有两种。 第一，藤原家确实就是吸血鬼的后裔，但在经过多代遗传之后，他们的血脉已经非常稀薄，只有异类之名，却没有异类之实，所以必须借助资本一道开拓自己的生存环境。 第二，藤原家依然是强大的异类一族，隐藏在藤原财团这巨大的资本身后，但这个社会已经不是类异的时代，所以他们一族也有着诸多的限制，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力量，只能借助一些人类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而无论哪一种情况，对于西野真司来说都是有利的，只要他不去藤原祖宅，在外面遭遇藤原家的族人，应该都可以乱杀。 考虑到藤原家族隐藏的背景，有可能带来种种的危险，西野真司抬起头，对着小山健次说道：“小山，你这次做得不错，这些情报对我很有用，不过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走动了，安全起见，酒吧里也请个假，先去外面避一避吧。” 小山健次这几天一直在帮他收集情报，他毕竟是个普通人，做不到自己那样的隐蔽性，而事情查到了藤原的身上，如果藤原家要报复的话，以财团的势力，小山健次多半是藏不住的。 他与小山健次的恩怨，上次就已经两清，并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事遭遇危险。 小山健次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就感动得心跳加速。 看看，看看，这才是好大哥啊！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先让小弟去躲起来，而自己则顶在前面，这样的义气，这样的胸襟，这才是能让人心甘情愿为他效力的好大哥啊！哪像越堀平更那种家伙，有了麻烦，直接就把小弟推出去顶缸，biss！ 小山健次觉得，自己这一次总算是跟对了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说：没关系，我愿意为了西野大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 西野大哥是无头一族的后人，而藤原家则是吸血鬼的后裔，这两方要是真的怼上了，那就是神仙打架啊，自己虽然能打，但也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可是跟这些神仙一比，那不就是炮灰吗！ 而且西野大哥又那么讲义气，万一自己不小心被抓住，岂不是害了他？ 为了不拖西野大哥的后腿，小山健次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向酒吧请假，然后立刻回杉并区的老家，正好顺便给我妹妹拿点生活费过去，我也有近一个月没有看到她了，等什么时候这边……等西野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我再回来给您效力！” 为什么你妹妹的生活费还要你出？ 西野真司觉得有些奇怪，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现在还有着藤原家的事情要处理，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便懒得问了。 片刻之后，小山健次离开了茶餐厅，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仰着看着苍蓝的天空，不禁低声感叹了一句，“时代，要变了啊。” 他本来一直都认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人们为金钱而奔波，为权势而低头，每日都承受着生活带来的压力，苍白而又无力，可在接触了西野真司之后，他才赫然发现，这个世界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神秘。 无头一族，吸血鬼…… 既然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以后会不会出现恶鬼、妖怪、神佛等一类更加荒唐且不可理解的存在？ 应该会的吧。 要是无头一族真的和吸血鬼一族开战了，其他隐藏着的古老生物们，肯定都会被引出来的，毕竟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或许不久之后，整个东京都会变成妖魔鬼怪们共斗的舞台。 还好自己比较幸运，提前抱上了西野大哥这条粗腿。 …… 西野真司显然不会知道，自己只是随便扯了个谎，就让小山健次脑补出了那么多的东西，他还坐在茶餐厅里，点了一杯冰茶，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接下来要调查的恐怕会涉及整个藤原家，包括他们背后隐藏的秘密，当汲及到异类时，显然已经无法再借他人之手了，通过藤原清秋多半也是行不通的。 再怎么说，藤原清秋还是藤原家的人，让他提供家族的情报，这几乎等于卖族了，没可能。 这样的话，他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该怎么做呢？ 以他现在的愿力，夜探藤原家会不会有危险啊？ 叮铃铃—— 正这么想着，忽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自从他穿越过来，一改原身自闭内向的性格，他的手机里已经多了好几个联系人，比如学生会的，而他打开手机一看，来电之人赫然就是藤原清秋。 会长？ 西野真司眉头一皱，这个时间点，藤原清秋应该在忙着处理学生会的事务才是，现在却给自己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想了想，他立刻就接通了。 “是西野同学吗？” “是的，会长？” “嗯，是我，西野同学，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藤原清秋的语气隐隐有着一丝严肃，西野真司一愣，“请说。” “……你和我哥认识吗？” “你哥哥？”西野真司心头一跳，果然，藤原清秋并不是藤原家的大少爷！ “对，他叫藤原静秋，就在十分钟前他联系了我，说要见你，但他这人一直都很孤僻，除了公司的事情几乎诸事不管，所以当他提出要见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你们以前认识吗？” 孤僻？ 以日本的生活环境，孤僻可不是什么好词，孤僻意味着不合群，不合群就会被打压或排挤，所以一般在谈论别人的时候，很少会用到孤僻这个词，更别说拿来形容自己的哥哥，看来……藤原家的两兄弟感情不怎么好啊。 而且，藤原清秋的哥哥为什么要见他？ 难道，对方准备摊牌了？ 044 即将揭开的真相（求推荐票） 虽然不知道藤原静秋为什么要见自己，但西野真司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抓到幕后黑手，既然对方主动跳出来，不管是阴谋也好，还是鸿门宴也罢，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立刻回答，“我不认识他，就连你哥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既然是你哥，那见一见倒也没关系。”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概有五秒，藤原清秋这才说道：“西野同学，如果是因为我的关系，那你其实没必要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哥那人其实有点怪癖，我担心他可能会对你不利。” “不利？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西野真司故作轻松的笑说道。 “……实不相瞒，我在国小的时候有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有一次我将他带回了家里，恰巧被我哥看见了，当时他的表情就非常奇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因为那时我还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我那位朋友就转学了，当我向老师去查问的时候，才知道他们一家连夜搬离了东京，就连联系方式都换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跟我哥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甚至，我连他们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西野同学，或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这些话很奇怪，但请你务必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与我哥有过多的接触，我不希望……再一次失去重要的朋友。” 听到这番话，西野真司不禁皱起了眉。 藤原清秋在电话里的语气和平常很不一样，非常的紧张，甚至隐隐还透露着一丝恐惧和自责。 西野真司不知道，这时候作为一个普通人该怎么回应，想了想，他说道：“会长，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或许你的那位朋友只是因为父母的调职才正常搬家而已。至于你哥，既然他想见我的话，那就见一见好了，反正这种事情也躲不过去了，就算你帮我挡下了第一次，也会有第二次，总不能我也转学吧。” “……你说得对。那我过来接你吧，你在哪里？” “我看看……”西野真司找来服务员，问了下，然后将地址转告给藤原清秋。 “好，我最多十分钟就到。” 不到十分钟，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了这家茶餐厅门口的附近，西野真司早在外边等候，看着车窗划下，后座的藤原清秋冲他招了招手，他便快速走了上去。 车子重新启动，坐在车子里的藤原清秋看起来有些拘谨，时不时的搓着手，和在学生会里神态自若、信心满满的样子比起来，判若两人。 感受到西野真司的目光，藤原清秋讪讪一笑，“其实我不太习惯这种封闭的环境，或许是小时候被关过禁闭的原因，一到了封闭幽暗的环境，我就会紧张不安，以致于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开着窗户。” “我觉得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比如我就怕高，还有密集物。”西野真司笑道。 “谢谢。” 藤原清秋轻轻道谢，随后就没了下文。 西野真司发现他还是很紧张。 想到他作为学生会长，受到樱华高中绝大多数学生的崇拜，或许这才是藤原清秋真实的一面，他在学校里表现出来的种种亲切、随和、人缘，可能只是为了掩饰在另一个环境中造成的心理阴影。 果然，这世上真的不存在完美之人。 气氛过于压抑，西野真司忍不住问道：“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藤原清秋愣了愣，像是在回忆一般，几秒后才摇了摇头，苦笑道，“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总的来说，他是很冷漠的人。其实不仅是他，我们家五口人，爸爸和妈妈也都很冷漠，在家里吃晚饭的时候，经常一家四口坐围着餐桌一句话都不说的。” “小的时候，我觉得家里人很奇怪，明明电视里的一家人都其乐融融，问过同学们，也都说他们的家里总是有说有笑，为什么只有我们家……只有我的父母和哥哥会是那样？可现在，习惯了他们的冷漠，我反而会觉得，是不是我才是最奇怪的一个？” 听着他这充满苦涩的话，西野真司想到了小山健次说过的事。 他说藤原家的人性格差异很大，不是比冰块还要冷漠，就是比火还要热情，现在看来，所谓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藤原一家五口，父母哥哥三人都冷漠如冰，藤原清秋会感到不适应也是正常的，毕竟在异类中出现了一个正常人，那么久而久之，这个正常人才是异类……嗯？ 忽然，西野真司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你们家有五口人，你父母，你哥哥，你，还有一个是谁？” “啊？”藤原清秋顿时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你听错了吧，我们家没有五口人，只有四口人！” 不，我没听错，你说的就是五口人。 “是吗，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对，肯定是你听错了。” 看着藤原清秋好似松了口气的表情，西野真司心中惴惴，总觉得这藤原家越来越神秘了。 算了，四口人也好，五口人也罢，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找到幕后黑手就行。 好在这段路程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后，车子就在一家高档的会所门口停了下来，西野真司走下车，发现这家会所似乎没什么生意，冷冷清清的。 “这是我哥的会所，正确来说，是他一个人的会所，除了特殊情况，几乎从不招待客人……需要我陪你上去吗？”藤原清秋说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西野真司摇头。 “那……也行吧，他在四楼，你进去之后会有人带你过去的。记得手机不要关，如果有什么麻烦就给我打电话，我只要听到响声，就会立刻去找你。” 藤原清秋的表情很严肃，西野真司笑了笑，“放心，我会的。” 随后，他就进入了会所。 很快，就有一位男性侍从来到他的面前，“您好，是西野君吗？” “是的。” “请跟我来。” 这位侍从躬了躬身，将西野真司领向电梯，他随意的观察了下，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竟然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性！ 一间会所竟然连个妹子都没有，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样子。 四楼，一间紧闭的房门前，侍从将他带到这里后就告辞离开了。 咚咚。 西野真司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房间里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到底是人是鬼，就在眼前了！ 西野真司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推开房门…… 045 藤原静秋的手段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西野真司也暗自警惕着，不过想像中的开门杀并没有出现，他看着屋子里的环境，窗帘全部拉上了，虽然开着灯，但几盏灯都是暗色调的，显得整个房间的光线都略为幽暗。 在房间的中央摆着两张沙发，一位男子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 西野真司走上前去，视线停留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他的相貌和藤原清秋有六七分的相似，年纪要大上一些，气质则完全不同，如果说藤原清秋让人一看就觉得亲切随和，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给人一种拒之千里的感觉。 还有，他的皮肤很苍白，无论是脸部还是双手，都少有血色。 阴暗的房间，苍白的面貌，倒是真有几分吸血鬼的味道了。 “坐。” 在西野真司观察着他的时候，藤原静秋也抬起头看了他几眼，然后探出手，指向对面的沙发。 来都来了，西野真司自然不会退缩，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你调查到哪一步了？” 刚坐下，藤原静秋就问道。 调查到哪一步？ 听到这句话，就连西野真司都为之一愣，他以为藤原静秋会先和自己套套交情，打打关系，或者借着他弟弟的关系说些有的没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差点让他措手不及。 “武田则信和你什么关系？”西野真司想了下，反问道。 “哦，调查到这里了吗？那就差不多了。” “让越堀更来他们杀我，和调派外国杀手狙击我的人，都是你？”既然藤原静秋如此直接，西野真司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进行试探了。 藤原静秋看了他一眼，点头，“没错，是我。” “这么爽快就承认了？” “为什么不呢？你今天会应我的邀约前来，不就已经说明你心里确定了吗？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是普通人，在已经有足够想法的前提下，难道还需要走一遍法律证据的流程吗？没有必要，我是这么做的，你也是这么做的。” 说着，他从旁边拿出了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两个死人，琼斯和乔森，但关于他们的死讯，西野真司并未在哪份报道上看到过，显然是被警方压了下来。第二张照片是六个死人，越堀平更和他的小弟们，这份报道西野真司前两天就有看过，警方认为这几人因为分赃不均，自相残杀而死。 但这只是对外的报道，藤原静秋显然知道他们真正的死因。 这两批人都是藤原静秋请来杀害西野真司的利刃，而现在他们都死了，没有通过法律流程，只能是西野真司亲自出手制裁，这说明了法律对他的约束能力并不大，而现在，他顺藤摸瓜确定了幕后黑手，藤原静秋知道，无论他承认与否，区别并不大。 “你既然已经猜到，那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还能如此的淡定？” 西野真司问道，越堀平更这一伙人不是他杀的，而是红衣女，但红衣女会出手则是因为他，所以把这几个人头算在他身上，也没什么毛病，但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依然感觉不到藤原静秋有着一丝一毫的慌张？ 难道他还有另外的底牌？ “不，其实我很紧张。”藤原静秋摇了摇头，“毕竟我两次想要杀死的人，现在却生龙活虎的坐在我面前，而且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就算是我也无法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静，只不过……我们这一族的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很难让内心出现波动，就算哪天，整个东京的人都死光了，我大概也是和现在一样的表情。” “说白了就是面瘫，我懂。”西野真司笑了笑，“那么，你今天特意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我很好奇你的理由。” 藤原静秋没说话，而是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份文件。 西野真司接过一看，表情微微一变。 “西野真司，出身于日本本州岛东北部的秋田县，父母世代务农，家境贫寒，家里除了长子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西野真琴，十五岁，在秋田的公立中学念三年级，小女儿西野真姬，十一岁，国小六年级。” 听到这里，西野真司猛的抬起了头，沉声道：“你威胁我？” “不，你千万别误会。”藤原静秋摆了摆手，“或许在你看来，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但其实我还没有下作到这种程度，不过我们可以转换一下思路……” “经过我的调查，你的两个妹妹，学习成绩都很不错，上次学级考核，真琴考了第三名，真姬虽然贪玩了一些，但也进入前十了，如果她们未来能有个好的学习环境，以后就算考上东大之流也是有可能的。” “可惜，以西野父夫妇的收入，光是供养一个儿子的学习生活费用就已经很紧张了，很难再让两个女儿去好的私立学校上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真琴以后会在当地的公立高中读者，而真姬则会去她姐姐的中学……” “你也知道，日本公立学校的环境大多都很糟糕，单说公立高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生都在做着圆交的工作，就算你两个妹妹能洁身自好，在这种学校，未来也很难出人头地。” “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套方案……”藤原静秋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首先，这是一幢价值两个亿的别墅，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让你们一家人生活了，如果你的父母闲不住，我也可以为他们准备一份不错的工作。其次，这是樱华附属中学和附属小学的转学入取通知书，只要你收下，你的两个妹妹随时都可以来樱华上学。” “你看，所有的手续我都已经给你弄好了，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就可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这足够显示出我的诚意了吧？” 听他说完，西野真司一时竟愣住了。 藤原静秋的应对手段，他想过很多种，最可能的就是借助家族的力量，以异类和异类的对抗，来决定活下来的一方。 可他万万没想到，藤原静秋的方法竟然是……用钱收买！ 046 藤原一族的秘密 面对藤原静秋的“诚意”，西野真司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因为对方许诺的种种好处，钱这种东西没什么人不喜欢，但也要看得到的方式和支付的代价，对他来说，这些好处的意义其实并不大，他真正在意的是更加深层次的问题。 首先，藤原静秋最开始杀他的原因暂时不得而知，但两次袭杀无疑都是为了灭口，直到琼斯和乔森这两位杀手的失利，才让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发现杀不了自己，于是率先低头，选择以这种方式希望和自己达成和解。 他的选择很让人意外，但站在藤原静秋的立场，却又是相当合理的，毕竟西野真司还活着，双方的矛盾还没有达到不可调解的地步，那么许以好处化解双方的恩怨，显然是资本家最惯用的手段。 而对西野真司来说，他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在他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就已经死了，他并没有遭受死亡的痛苦和折磨，之后的第二次袭杀，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也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因为这些事，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还得到了一大笔报酬，要说唯一有损失的，就只有原身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两个。 第一，他有没有必要为原身报仇？ 第二，藤原静秋的和解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第一个问题是很主观的，他可以为原身报仇，但不是必须去做，所以关键还是第二点。如果藤原静秋是真心想要和解，其实未尝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和藤原财团这种大势力作对还是很有压力的，自己或许死不了，可一旦资本大势压下来，他方方面面都要受缚，要是不小心再暴露了丧尸的身份，怕是以后只能躲进深山老林去了。 而以原身顾家内向的性格，要是面对这种选择，怕是很快会在资本的力量面前妥协。 但他不是！ 如果是一般的打压，他可以在对方显露出诚意后进行适当的妥协，可是面对着一个暗杀了自己两次的人，凭什么让自己去相信他？ 而且主观上，他也难以接受和这样的人和平共处。 但是，如果自己拒绝了，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 藤原静秋可以代表整个藤原家族吗？如果能，那就相当于他站到了整个藤原财团的对面，到时候，双方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而结局大概率是两败俱伤。 他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生活，真要被逼着躲到深山老林去，没几天他就得鳖死了。 就算藤原静秋无法代表整个藤原家，自己想对付他也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他今天绝对不可能动手，否则藤原静秋一死，他“杀人凶手”的帽子就怎么也脱不掉了，到时候藤原家的力量一压下来，整个日本警方全部通辑，他还是得躲到深山老林去。 而过了今天，藤原静秋要是选择做个缩头乌龟，一直呆在藤原家不出门，在初识了藤原家神秘莫测的背景之后，他敢冒险去那里杀人吗？ 万一藤原家真的隐藏着一个沉睡了数百年的老怪物，那他这一去八成就送人头了。 想到这里，西野真司赫然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而他这甚至还没算上原身的家人，不是他冷血无情，实在是相对于藤原财团这种巨头，西野一家真的太微不足道了，无论他们是在东京还是在秋田，藤原静秋真的想要对付他们，那都是挥挥手的事情。 当然，就算如此，西野真司也不想将自己犹豫的一面表现出来，他哗的一声将手中的资料洒在桌上，淡漠道，“如果我拒绝呢？” 藤原静秋还是一脸平静的表情，“你思考了这么久，想必早已经考虑到了拒绝后的种种后果，明知如此，你还执意要向我复仇的话，那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人的一生会做很多事情，有对的，有错的，有时候错上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我觉得自己现在就站在了这样一块悬崖上。你能无声无息的杀掉琼斯和乔森，你能让越堀平更他们死得莫名其妙，想来就算杀我也不会太难，我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但是杀了我就真是最好的结果吗？” 西野真司没有说话。 这件事继续闹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无论杀不杀藤原静秋，该有的麻烦都不会少。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换了我也是一样的，其实你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交流，我已经很意外了，毕竟之前对你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如果你还是不满足于我给出的条件，那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年的时间。” “一年？” “是的，一年。”藤原静秋看着西野真司，冷漠的表情仿佛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命，“一年之后，等我把想做的事情做完，我的命可以随你处置。” 藤原静秋的话越来越奇怪了，西野真司忍不住问道：“你想做什么？” 藤原静秋犹豫了一会，随后他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手臂，西野真司赫然发现，他的手臂上到处都是咬痕，有些甚至已经结成了疤，丑陋无比。 “你应该听说过，坊间流传着关于我们藤原一族的传说，说我们是吸血鬼的后裔。这传言其实只对了一半，我们确实和吸血鬼有关系，但不是后裔，而是诅咒。” “数百年前，我们藤原一家还是望族，人丁兴望，有着宗家与分家，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祖先招惹上了一位吸血鬼，他在我们的血脉中下了恶毒的诅咒，自此以后，凡是藤原家新诞生的后代，都被种下了嗜血的基因，就连感情也被冻结了，还个个都变得短命。” “因为这个诅咒，藤原一族的人丁开始变得稀薄，有些分家的人想要摆脱这个诅咒，选择离开藤原家，甚至为此改姓，反而死得更快，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们这一支主家。” “当然，在这数百年间，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相反的例子，他们和正常的‘藤原族人’不同，非常的热情友善，可是他们的诅咒也更加强烈，往往会在无意识间袭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数年前，清秋带了一个同学回家，那是他玩得很好的朋友，但是中途，他的嗜血冲动发作，险些将那孩子活活咬死，为了隐瞒这件事，我将那孩子治好后，动用藤原家的势力，让对方一家调离了东京，也切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这…… 西野真司瞪大了眼睛，这和他之前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那么，你手上的伤……” “不，不是清秋咬的，他的嗜血冲动还可以压制，咬伤我的人是我妹妹……她和清秋是双胞胎，热情如火，见人就咬，就像真正的吸血鬼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我的父母甚至不认可她的存在，从她六岁开始，就一直将她关在合金打造的地下室里。” 藤原静秋淡漠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说到妹妹两个字，他的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 而西野真司却突然生起一丝荒谬的感觉，他来这里本是为了解决与藤原静秋的仇怨，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接触到了藤原一族的秘辛，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047 决定 藤原家的故事似乎很让人唏嘘，一个原本的豪门望族，因为无意间招惹上了吸血鬼，被下了诅咒，从而人丁凋零，活着的族人几乎个个都变成了怪物，还丧失了正常人应有的感情，即使活着也受尽诅咒的折磨，可谓可怜可叹，但是——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藤原家的人可怜，我就不可怜吗？ 我可能是一头猝死在电脑前，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还变成了丧尸，我找谁说理去？ 原身不可怜吗？ 他贫苦家族出身，费尽千辛万苦总算考上了樱华这种重点高校，眼看再读个几年书就能出人投地，结果才一个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他又找谁说理去？ 这世上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公，如果藤原静秋说这些是为了博取自己的同情，那么很抱歉，他打错算盘了，要比惨，怎么都轮不到他！ 当然，西野真司还是打算继续听下去，这可以让他更多的了解藤原家，而且……听到一个小女孩，从六岁开始就被关在地下室，正常的男人都会感兴趣的吧？ “所以，你这一年要做的事，和你妹妹有关？” “正确来说，是和藤原家的未来有关。”藤原静秋放下袖子，点了点头，“在这数百年间，我们的祖先一直都在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直到数年前才稍微有所起色，为此我准备了七年，虽然成功率并不高，但只要成功的话，我就能解除清秋和我妹妹体内的诅咒，让他们尽可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而这，需要一年的时间。” “百年的寻找，七年的准备，看起来你应该是不希望这个计划受到破坏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来杀我？” 这个问题西野真司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在藤原静秋眼中，他还是那个西野真司，不是什么穿越者，如果他着急的表现出自己的一无所知，藤原静秋就有可能猜到他不是原来的那个西野真司。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他也不能暴露自己是个穿越者的事实。 藤原静秋没有对这个问题感到怀疑，他说道：“你调查到了武田则信，那对他的事应该也有一些了解，或许在你看来，我和则信是那种关系，但事实上，是因为他的血液比较特殊，能对我的嗜血冲动起到压制的作用。” “那一天，我的嗜血冲动突然发作，还没来得及回到住处，只能就近寻找一个没人的巷子，暂时吸他的血压制我的嗜血冲动，结果中途你就出现了……你应该是为了抄小路回家吧，本来那个巷子明明很少有人走动的，这或许也是天意。” “你也知道，异类想在这个时代生活，都必须隐瞒自己的身份，即使是我们藤原家，一旦暴露了自身的秘密，后果也会不堪设想。” “当时你看到我们的时候，吓得大声尖叫，虽然及时逃走了，但通过校服，我还是认出了你是樱华的学生，之后经过调查，我断定你就是个普通人。我不知道你的口风紧不紧，会不会将看到的事情传播出去，但我不希望我的计划出现意外，死人，显然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所以我托人找了越堀平更，毕竟他手里本就有着几条人命，多一个也不愁。” “当然，之后的发展就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了，我没想到在隔了一天之后，你竟然还是回到了学校，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是个潜伏的异类，我有了收手的念头，可是……则信自杀了。” “他本就活得很痛苦，又被我吸血多次，身体已经很差了，同时也是为了保守我的秘密，他以那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觉得不能让他白死，所以就从国外找来了杀手。”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两个职业杀手都无法拿下你，我就知道我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其实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我跟你摊牌，以藤原家的势力，我完全可以找一个替死鬼，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和清秋成了朋友。” “当断头者的怪谈笑话传到我耳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清秋，如果你像对付越堀平更他们那样对付清秋，那……所以我只能亲自站出来。” “如果早知道你也是异类，我根本就不会对你下手。” “普通人就可以杀吗？”西野真司问道。 藤原静秋想了想，然后点头，“异类之间有自己的规则，在不了解对方的底牌前，谁也不会轻易出手，但面对普通人就没有那个烦恼了。或许你会觉得，随意杀人是不对的，但自私和自大本就是人性中最普遍的一面。” 西野真司没有说话，他不认为对方说的是正确的，但以藤原静秋的立场，他会那么做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实上，如果没有自己穿越的话，这件事早就结束了。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细节，“你一开始认为我是普通人，之后才确定我是异类，难道异类也有人类变生的吗？” 藤原静秋看了他一眼，“这种例子不是很多，但确实存在。” “比如战国时代，人类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很多异类就会来到人类的社会之中，像是一些大妖怪，他们会堂而皇之抓走一部分人类女子取乐，有的会在事后被吃掉，有的会被放过，而被放过的女人，偶尔就有那么几个怀有身孕，这些女人生下的孩子就是半妖，他们一代一代的遗传，异类的血脉越来越弱，但终究还是潜伏着。” “虽然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如普通人一般过完一生，但在某些契机下，导致他们体内的血脉觉醒，就会变生为异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体内可能就潜伏着复生妖一类的异类血脉。” “原来如此。” 西野真司没想到异类还有这种说道，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复生妖血脉，因为他是穿越者，不过既然藤原静秋已经给他找了一个说法，那他估且就先当着吧，用复生妖来做他穿越者的挡箭牌也不错。 “好吧，你说的事情我都了解了，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清一清双方的恩怨吧。” 西野真司似乎也传染了面瘫的属性，伸手一推，将桌子的那些东西全部推了回去，面无表情的说道：“首先，我始终坚信一个原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或许在你看来我还活着，但我终究是死过一回，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和解，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 对于这些好处，要说他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也是几个亿呢。 但他还是觉得，一旦接受了这些好处，所有的性质都变了，如果他今天可以因为这些好处而妥协，那么未来某一天，他会不会因为更多的好处，出卖自己的自尊，或者别的什么？ 他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其次，既然你主动向我摊牌妥协，那么我也退一步，你的脑袋暂时就放在你的头上，给你一年的时间，之后我再来拿。” 先给藤原静秋一个死缓，同时也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他之所以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如果他能够强大到无视一切，做事还需要犹犹豫豫吗？ 这一年时间，对藤原静秋很重要，他也更需要发育，在双方暂时达成和解之后，他有足够平稳的时间去强化自身的愿力，对双方都有好处。 至于现在就和藤原静秋拼个鱼死网破，彻底站到藤原一族的对立面，图啥啊？ 为了出一时之气，就把自己逼得躲到深山老林去，这不叫骨气，叫傻逼！ “第三，我需要确定你刚才说的一切是否属实，之后有机会我会去查看，如果你哪怕有一句假话，那么，鱼死网破吧！” 这一点尤其重要，如果藤原静秋趁着这一年憋了个大招出来，那他岂不是抓瞎了？ 说完后，他就平静的看着对方，眼中再没有让步。 048 我也要加把劲了 西野真司从会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西野同学！”刚一出门，前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只见藤原清秋匆匆跑了过来，他看着西野真司，上下打量，“我哥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西野真司暗自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知道藤原家那错综复杂的内幕，藤原清秋这句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解了，他笑了笑，“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 “是吗，那就好。”确实没有感觉到与以往有不同的地方，藤原清秋也不由松了口气，但随即就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我哥为什么会突然要求与你见面的？” “这件事就说来话来了，其实我也是见了你哥之后才想起来的，以前我确实和他有过一次接触……” 据藤原静秋所说，藤原清秋对于藤原一族的真相并不了解，在嗜血冲动发作的期间，他本身不会拥有对此的记忆，所以很多事情都还将他蒙在鼓里，至于家里人种种奇怪的表现，他也只以为是某种奇怪的遗传疾病，并没有深入去想过。 当然，这只是藤原静秋的说法，而藤原清秋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无从得知了。 西野真司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按照与藤原静秋的约法三章，随便编了个谎言，虽然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是藤原清秋误会了他大哥，可他也犯不着去调解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 或许藤原静秋是个好哥哥，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还袭杀了自己两次，自己能给他一年时间，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要帮他们解决兄弟纠纷？ 天下岂有如此便利之事！ 藤原藤原的，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完全围绕着这两个字在行动，已经有点烦了，短时间内，根本不想再和这两个字有什么瓜葛。 最后，西野真司拒绝了藤原清秋的专车接送，独自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西野真司从书包里取出了两份文件，一份是西野一家的资料，另一份则是两张录取通知书。 藤原静秋承诺的那些好处，包括别墅现金之类的都被西野真司拒绝了，对方也识趣的没有执意再送，但这两份录取通知书却留了下来。 考虑再三，西野真司还是收下了。 毕竟，这两份录取通知书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得到好处的人不是他，无论他本人的意向如何，原身终究是死了，他的死理应得到补偿。 当然，补偿一个死人没什么意义，那么受益人转化为他的家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于一条人命能否和两份录取通知书等价，西野真司当然认为是不值的，可他也相信，如果哪天东大之流的名校，突然发出一个“只要你们的家人死了，你们就可以免费入学，并且学习期间学费全免”的通知，那么，肯定会有一部分家长，为了子女的未来当场跳楼。 毕竟在日本，学历几乎是平民唯一的上升阶梯。 樱华虽然无法和东大相提并论，但也是东京的名高中了，再附加学费全免的条件，至少从经济角度来说，确实要比普通老百姓的一条命值钱多了。 所以，这是对原身的补偿，也可以稍稍缓解一下他冒名顶替的负罪感。 不过，到底什么时候使用这两份录取通知书，西野真司还没有决定。 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他终究是个假货，要真的与原身的家人接触了，自己该怎么与他们交流？兄弟姐妹之间倒也还好，至少还是平辈相处，但要他称呼陌生人为父母，这实在是有些为难，他感觉自己难以做到。 而且，与这些亲人接触的时候，会不会暴露自己是个假货的事实？ 然后，如果真的把那两个便宜妹妹接到东京来念书，那自己总得照顾好她们的生活吧，到时候住在哪里？生活费够吗？ 东京的房价物价可不便宜，自己一个人过，住着廉价公寓吃着僧廉价食品倒也无所谓，可那两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阶段，总不能吃得太差吧？公寓也应该换个更大点的吧？ 好烦啊！ 藤原静秋那个混蛋，去死好了！ 西野真司暗自诅咒着，似乎从穿越过来开始，藤原静秋那个混蛋就一直在给他添麻烦，既然补偿了录取通知书和学费，那为什么不再补偿一点生活费吗？藤原财团这么大的势力，难道连一个小目标都拿不出来吗？还要我自己来凑？ 哦，是我自己拒绝的？ 那没事了。 “算了，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最终，西野真司又将它们收了起来，这件事不急，就算真的要把那两个妹妹接过来，也得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比如作为学校给年级第一的学期奖励就很不错，而且，乡下来的穷小子，在东京这种繁华的大都市生活了一个学期，性格稍微有所改变，也说得过去吧？ 暂时放下了心事，也没用担心再受到袭击，西野真司顿感一身轻松。 他从书包里拿出装着天宫凛的兔子人偶，笑道：“走，回家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好好操练，争取早日变强，到时候就不用看人脸色了，把坏蛋通通打死！” 在西野真司的愿力得到升级进化之后，天宫凛也得到了一些成长，现在的她，在附身之后，已经可以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 她立刻挥舞着兔子人偶的两只短手，用力点头，“我会加油的，以后再有人欺负欧尼酱，我就变成恶灵，把坏蛋们通通打死！” 说着，那两只短手还气愤的锤了锤。 西野真司和藤原静秋的对话，天宫凛躲在兔子人偶里全程关注，她很替西野真司感到委屈，明明欧尼酱才是受害者，那个坏蛋却没有受到惩罚，真不公平。 要是自己能像电影里的那些恶灵一样强大就好了，就可以帮欧尼酱出气了。 我也要加把劲了呢！ 049 我是文乃 当天傍晚六点半，杉并区的一家普通民宅。 小山健次来到住宅门口，心情有些复杂，这里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有着他最挂念的人，也有他最讨厌的人，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过了，但每一次回到这里，他总是能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最终，还是正面的感情战胜了负面的回忆，小山健次咬了咬牙，伸手按向房门。 “文乃，我回来了……呃？” 推开房门的刹那，小山健次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虽然他家很贫穷，但妹妹文乃却比较很干净，每天都会把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可他现在却发现屋子里有些凌乱，鞋柜里的鞋甚至洒了一地。 他有些疑惑，就算那个讨人厌的老爸又发了酒疯，把家里弄得一团糟，这个时间点，文乃也应该回来了，会把家里收拾干净的……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飞快的冲了进来，然后还没走了几步，屋子里就传来了脚步声，两个黑衣打扮的男人分别从他妹妹和父亲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山健次猛的一个激怜，“你们在干什么！” 虽然看到有陌生的男人从妹妹房间里走出来，但小山健次却没怀疑妹妹在做什么不正经的生意，因为他很了解妹妹的性格，从小到大，文乃都一直洁身自好，不会去做什么自甘堕落的事情，他只是担心自己那个嗜酒好赌的混蛋老爸是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把文乃也牵扯了进去。 两个黑衣人大概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来，微微一愣，随即就问道：“你是谁？” “我是小山健次，这里是我家，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小声健次沉着气，冷静的问道，这两个男人打扮得像黑社会，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可他毕竟也是在黑道混过一段时间的，虽然只是外围成员，还不至于一时失了智。 “哦，你就是小山健次啊。”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很抱歉，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 “你说什么？” “呵呵，难道你不知道吗？你父亲欠了我们五千万，已经把这间屋子抵卖给我们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这里已经不是你家了。还有，你妹妹小山文乃也被你父亲一并卖给了我们共定会，你要知道她在哪，就赶紧把人交出来，省得我们去找了。” “胡说八道！你们赶紧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胡说？”黑衣人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书，递到小山健次面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你看，这里还有父亲的盖章呢，总不能也是我们盖上去的吧。” 小山健次看着眼前的文书，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书面上的内容确实和对方说得一样，欠下五千万债务的小山宏也把这间房子抵押了出去，甚至连女儿也一并卖了，上面有小山宏也的盖章，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了！ 虽然人口贩卖是不合法的，但黑道哪会管这个，他们只要有合适的借口，什么都会做。 “那个人渣！” 小山健次越看越怒，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小山宏也呢？” “他？”黑衣人嗤笑了一声，“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你们这间破房子根本就不够抵债的，现在连他女儿也不见了，至少还欠着我们两千万，要是找不到小山文乃，我们就只能砍下他的两手手臂了……呵呵，一条手臂一千万，算便宜他了。” 这时，另一个黑衣人也走了上来，“和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既然小山文乃找不到，那把他带回去也是一样的，虽然男人不值钱。” “说得也是。” “做梦！”小山健次本就愤怒无比，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说话声中猛然出手，一拳砸在了一名黑衣人的脸上，然后不等另一人回过神，直接抓着他的脑袋往下按……砰！ 一记膝撞，这名黑衣人当场就被砸了个满脸开花。 转眼间，这两名黑衣就都被小山健次给放倒了。 小山健次曾跟西野真司说过，他很能打，西野真司不太相信，但事实上，他真的很能打，至少放在普通人的级别里，单挑六七个混混不是什么难事。 否则，以他的性格加上还没黑掉的良心，越堀平更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放倒了两名黑衣人，小山健次没有立刻就走，而是顺手抢下了妹妹的被卖身文书，然后跑进屋子里去找人，转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小山文乃，他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告诉你们共至会的老大，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把文乃交给你们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小山健次飞快的跑出了屋子。 “该死！这个混蛋……” 一名黑衣人捂着脸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小山宏也那个废物竟然还有一个这么能打的儿子，对方的拳头揍过来，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鼻梁好像都断了。 “妈的！”这人越想越气，尤其是看着同样倒在地上的同伴，上去就是一脚，“起来，赶紧叫人，敢惹我们共定会，我非得废了他不可！” …… 小山健次跑在路上，一边拔打着小山文乃的电话。 他虽然加入川济会只是很短的时间，还只是不记名的外围成员，但毕竟也是混过社会的，了解黑道的一些手段，既然共至会敢来他家抓人，那就绝对不会因为被自己打了一顿就放弃，相反，共定会之后的反应必然会更加猛烈，他必须尽快找到文乃。 “该死，怎么打不通？” 连续拔了几次号码，但却始终无法打通小山文乃的电话，小山健次越来越着急，这种情况，多拖一分就多一份危险。 就在小山健次准备给小山文乃的学校打电话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虽然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但他还是接了。 然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哥哥，是你吗？我是文乃。” 050 西野大哥 听到妹妹熟悉的声音，小山健次顿时打起了精神。 “文乃，你在哪里？” “我在朋友家，哥，你回来了吗？” “嗯，我刚从家里出来，那个，家里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跑到朋友家里避难的。我给他打过电话了，第一次没有人接，第二次关机了，他应该已经逃走了，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好的，我知道了。”听出妹妹的语气虽然有些无助，倒还算冷静，小山健次暂时放下了心，“你先不要着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立刻过来找你，剩下的事等之后再说。” “嗯。” 半个小时后，小山健次在一片住宅小区门口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因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妹妹似乎又长大了一些，但脸色却比上次更加憔悴了，这让小山健次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山文乃倒没想那么多，率先解释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家，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两个黑衣人在我们家附近，鬼鬼崇崇的徘徊，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古怪，再加上他一整晚都没回来，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正好我那个朋友今天生了病，我就跟她一起回来先避个难……哥，那两个人是不是来抓我的？” 小山健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妹妹显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只是凭着借谨慎机智的性格逃过了一劫，想了想，他还是把抢来的那份文书拿了出来。 小山文乃看过之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愤怒和惊讶，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一般，只说了两个字，“果然。” “你早就知道了？”小山健次问道。 小山文乃苦笑了一声，“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妈妈离开之后，他就越来越奇怪了，总说我不是他亲生的，是外面的野种，虽然从你把他打了一顿之后，他不敢再借着酒劲打我，但时不时的还是会说一些难听的话，说总有一天要把我卖掉，现在他欠下那么多的赌债，会做出这种事也不算奇怪吧。”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和他一起生活的。”小山健次低下头，满是自责。 “这不怪你，哥。” “不，怪我！那个人天生就是个混蛋，就算妈妈还在的时候，只要一不顺心就会打人泄愤，我小时候就讨厌他，等我长大了，打得过他了，也就不怕他了，可他毕竟是我爹，我不能对他做什么，于是选择了逃避，却把你独自留了下来。” “虽然他对你不好，但我觉得，他终究还是个人，就算偶尔骂你几句，也只是让你过得比较艰难而已，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也就好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小山健次紧咬着牙关，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什么也不会把妹妹留在那家伙身边。 小山文乃也是脸色黯然，但并没有责怪他，因为她知道，哥哥过得要比自己艰难多了，自己最多也就是被骂上几句，可哥哥小时候却是被那个人又打又骂，能够独立生活以后，会选择逃避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山健次为什么能打？其实就是被他的亲生父亲逼出来的！ 不去想这些难过的事情，小山文乃定了定神，问道：“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该报警吗？” “报警？”小山健次连忙摇头，“不，那没用的。” 他不相信警察，因为黑帮往往是和警察勾结一气的，这种事情找警察根本没用。就算他们有幸遇到了有良心又有正义感的警察，这次把共定会给打退了，但之后呢？ 共定会这种组织在地方上早就已经根深蒂固，除非能把他们一次性打死，否则根本不起作用，他们要是报了警，却又没能把共定会打死，之后反而会迎来更残酷的报复！ 想了想，小山健次沉声道：“我们去涩谷。” “涩谷？” “嗯，共定会的势力在杉并，而涩谷的地下势力却被好几个黑帮统治着，再怎么样，共定会也不可能去涩谷闹事，所以我们先在涩谷呆一段时间，避过这个风头再说。” 其实真正的理由他没说，警察不可信，黑帮也不可信，但在涩谷，他还可以找西野真司求助，黑帮再凶，终究也只是人类，还能凶得过异类吗？ 虽然自己和西野大哥的交情还浅，但是，大不了以后一辈子给西野大哥做牛做马！ “可是，去了涩谷的话，我之后上学怎么办？” “现在就不要想上学的事情了，以后再说。” “好吧……” …… 不久之后，兄妹俩来到了车站，刚买好票，小山健次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他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十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找到了，在那！” “快追，别让那个女孩跑了！”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车站里的人不是很多，这样一群明显来者不善的冲过来，附近三三两两的人群立刻就避开了，生怕惹事上身。 小山健次脸色一变，现在还没到发车的时间，要是任由这群人追上来，谁都跑不了，于是他立刻将车票和手机往小山文乃的怀里一塞。 “文乃，你先走！” “可是，哥哥……” “别管我，我一个人有办法逃跑，你快走！” 小山文乃虽然担忧哥哥的安危，但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只会添乱，当即点了点头，咬牙向着电车跑去。 “给我滚开！” “去死！” 小山健次冲向最前面的黑衣人，上去就是一记勾拳，那人的脑袋颤了颤，整个人应声而倒。 随后，小山健次手脚并用，转眼间又放倒了两人。 他没撒谎，他是真的很能打！ 但毕竟对方人手众多，放倒了三人后，小山健次就被包围了，为了拖住他们，小山健次能用的战术不多，只能死死的顶着人群，很快就负伤了。 好在，电车开启的声音及时响起。 电车里，小山文乃看着被一群黑衣包围着打的小山健次，心中焦急万分，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哥哥能不能顺利逃走，随着眼前的景物变换，她低下头，看着哥哥的手机。 里面有一个号码，之前哥哥就跟她提起过，到了涩谷就找他求救…… 西野大哥。 051 你们不是亲生的吧？ 不到九点，小山文乃在涩谷下了车，虽然涩谷和杉并相隔并不远，但其实她长这么大很少有出门游玩的机会，跨了一个区，对她来说已经是出远门了，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共定会的人还会不会追过来，为了安全起见，小山文乃很快就离开了车站。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哥哥的手机，她虽然不清楚小山健次到底做着什么工作，但多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哥哥离开老家在外面独自生活，也有避免给自己招惹麻烦的想法，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西野大哥真的靠得住吗？ 小山文乃并不喜欢怀疑别人，可自幼的成长环境让她学会了处处谨慎的习惯，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让她躲开了共定会的抓捕。 片刻的犹豫后，小山文乃终于还是拔通了电话。 毕竟，除了这个号码之外，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了。 电话在响了半分后才被接起，小山文乃立刻说道：“您好，请问是西野大哥吗？” “西野大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了一下，“你是谁？这是小山健次的号码吧，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 “我叫小山文乃，是小山健次的妹妹。” “哦……小山文乃啊，我听你哥说起过，有事吗？” “那个，您现在有空吗？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我哥说，如果来到涩谷可以寻求您的帮助……”小山文乃在说这句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自然，毕竟向一个陌生人寻求帮助，其实是一件比较难堪的事情。 “有空倒是有空，这样吧，你可以先过来找我，我住在……” 听到对方报出的地址，小山文乃的脸孔隐隐有些发烧，弱弱的说道：“那个，我不知道这个地址在哪，而且……我身上也没有打车的钱……” 她身上除了两部手机和一个书包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零钱倒是有一些，但这个时间点哪还有公交车啊，打的费那是肯定不够的。 “那你现在在哪？” “我在涩谷的车部附近。” “那还挺远的，就算我过来接你，来来回回也得一两个小时了，而且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你没有别的去处吗？” 小山文乃一愣，随即就知道对方会错意了，可能只是以为自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连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去处，我刚刚从杉并逃过来，共定会的人正在抓捕我。” “哈？什么情况？” “其实……”小山文乃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所以我只能向西野大哥您求助了，当然，，如果您实在抽不出时间……” “我知道了，你先别说了……”电话里的声音犹豫了两秒，然后就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这样吧，你先打车过来，车费我给你垫付。” “好的，谢谢您了，西野大哥。” “道谢的话之后再说吧。” 挂断手机后，西野真司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原身的死亡之谜才暂时得到解决，本以为接下来会有一段悠闲的日子，可是现在连个安稳觉都没睡，小山健次那边就出事了，怎么事情一桩一桩的，到底能不能让自己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西野真司有点不高兴，不过小山健次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现在他的妹妹出了这种事，要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摇了摇头，西野真司便下了楼，来到公寓的路口等候。 日本由于土地面积小，人流量却很大，交通情况显得不是很好，很多时候，出租车未必就比公交车快了，不过现在是晚上，出租车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十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一辆出租车从外面的街道上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 小山文乃？ 西野真司怔了怔，在看清少女的面容后，一时没敢上去相认。 小山健次长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虽然算不上有多丑，但放到人堆里，保准也认不出来，属于那种毫无特色、看过就忘的路人脸，可是眼前的少女却长得相当好看，除了面色稍微有些憔悴之外，各方面都是个无死角的美少女。 她是小山健次的妹妹吗？ 完全不像啊！ 西野真司还在自我怀疑中，对面的少女却已经走了过来，眼中也带着几分困惑。 她哥哥是混社会的人，而且还特别的能打，既然能被哥哥称作西野大哥的，在小山文乃想来，对方多半也是道上的某位人物，就算不是浑身挂满纹身，那也该是位虎背熊腰的肌肉猛男才对…… 他真的是西野大哥吗？ 小山文乃同样陷入了自我怀疑。 两人都因为各自的初始印象，不敢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一时间都呆在了原地，不敢相认，直到出租车司机按起了铃声。 “小姐，你还没付钱。” 小山文乃立刻回过了神，脸上满是无助的表情。 看着她这副表情，西野真司觉得八成没错了，毕竟他住的地方这么偏僻，哪有那么多美少女三更半夜来造访的。 “你就是小山文乃吗？”西野真司主动走上了前去。 “啊……是，是的！”小山文乃连忙点头。 “嗯，我就是西野大哥，你先等会。”西野真司笑了笑，走到出租车旁边，阔气的拿出了钱包，“多少钱？” “承惠，9500元。” 妈的好贵！ 虽然早就知道日本的出租车费用离谱，但听到这个数字，西野真司还是感觉一阵肉痛，9500元，这都够自己坐50次新干线的了！ 这笔钱早晚得从小山健次那里要回来！ 西野真司咬咬牙，还是把这笔钱付了。 “多谢。”司机收下钱，看着西野真司的目光却有些羡慕，离去时，还酸溜溜的提醒了他一句，“年轻人，注意身体。” 西野真司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出租出开出老远，他才猛的醒悟。 一个美少女，三更半夜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男人，这个男人还主动帮她付车费，大概是个人都会觉得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至于是什么交易……当然是那个啊！ 呸，我像是那种人吗？ 西野真司暗自唾了一口，转头看去，小山文乃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应该没有听到司机的话，只是被司机这么一提醒，他再看小山文乃……这么一个瘦弱的女孩，穿得也不多，两只手提着书包站在漆黑的街道上，明明内心十分的忐忑不安，却还是强装镇定的模样，确实有那么几分援力？ 难怪共定会想要抓她。 该死，都怪那个混蛋司机，害得连我也不纯洁了！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努力将心中的杂念甩到一边，走到小山文乃的身旁，问道：“你真是小山健次的妹妹？” “是、是的。”小山文乃连忙点头，“如果你不信的话，这里有我的学生证。” 小山文乃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书包里。 “不用了。”西野真司挥手制止了她，他倒不是不信，只是随口问一句，但看小山文乃这么急切的想要证明，他又忍不住随口多问了一句，“你们该不是亲生的吧？” 小山文乃：“……” 052 都怪我太美丽 “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 “我给你泡杯茶吧。” “真的不用了。” “稍等。” “……” 没有理会小山文乃的拒绝，西野真司立刻走到厨灶旁烧起了热水，倒不是他有多么热情好客，主要是刚才进门前的问题，让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小山健次和小山文乃确实一点都没有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听她亲口所说，西野真司根本不会相信这两人是兄妹，但没头没脑的上去就是一句“你们不是亲生的吧”，终究还是太不礼貌了，这就好像当着人家的面说“你妈在外面偷人了吧”，差不多一个性质。 所以，借着泡茶的功夫，也好让两人间的气氛稍微缓一缓。 其实小山文乃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自小，她和小山健次的样貌就相差极大，不仅左邻右舍有着闲言碎语，就连父亲小山宏也都怀疑她是母亲在外面偷汉子生下的孩子，动不动就骂她野种，哪天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里还会借着酒劲打她出气。 直到小山健次高中毕业后，拿着一张亲子鉴定书掷到了她父亲的脸上，小山宏也才稍微收敛了些，只不过那时候小山文乃也已经有些麻木了，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小山宏也的亲生女儿，也没那么看重了。 所以，西野真司那对常人而言算是ky的问题，在她这里却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她也知道，对方只是无心之举。 在西野真司泡茶的功夫，小山文乃也有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廉价公寓，看起来还是一个人居住的，房间里的摆设也很是陈旧朴素，看得出来，屋子里的主人并不富裕。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以西野真司的外表年龄，最多也就是一个高中生，房间里也确实挂着高中生的制服，如果家里经济条件宽裕的话，哪里会住在这种廉价公寓里。 这让小山文乃感到有些内疚，之前的打车费，对他应该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吧？ 在愧疚的同时，小山文乃也有些怀疑，西野真司真的能够帮到她吗？ 毕竟想要抓捕她的人可是共定会啊，在杉并根深蒂固的黑帮，这样一个组织，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能够搞定的，甚至弄不好反而还会连累了他。 哥哥为什么让我找他帮忙呢？ 小山文乃一时有些想不通，求助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西野真司已经泡好了茶，笑着走了过来，“先喝一杯吧，这是西湖龙井，一般情况下可是喝不到的。” “谢、谢谢。” 小山文乃连忙起身接过茶杯，但这时候的她哪有喝茶的心思，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随后就坐在那里，满脸的犹豫不决。 西野真司看出她的心思，平静的说道：“别担心，你哥暂时没事的，共定会的目标是你，在没有抓到你之前，你哥至少死不了。” 虽然他的原身就是死在黑帮的人手里，但事实上，除了特殊情况，黑帮一般是不会轻易杀人的，就算真的要杀，也一定会做得很隐秘，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闹大了，共定会也会有大麻烦。 何况共定会抓人都抓到车站去了，搞得人尽皆知，这时候小山健次要是死了，他们怎么洗也洗不清嫌疑，还不至于那么蠢。 “我知道。”小山文乃点了点头，“可是，如果他们把我哥抓了起来……” “他要运气好能够逃出去，大概率没事，要是运气不好被抓住了，顶多也就挨一顿打，到时候我们直接把人从共定会里带出来就行了。” 西野真司说得轻松，但小山文乃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问道：“西野大哥……您有办法吗？” 西野真司笑了笑，反问道：“共定会这个组织我没听说过，他们比起藤原家，势力怎么样？” “藤原家？” “嗯，就是涩谷的藤原家。” “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听到涩谷的藤原家，小山文乃的脸色都严肃了几分，“共定会虽然在杉并有着不小的势力，但终究只是地方上的黑帮而已，只能欺负平民，连稍微有钱一点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而涩谷的藤原家却是东京……不，甚至可以说在整个日本都是有名有姓的贵族，就算是我，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的人，也经常听到过涩谷的藤原家，这两者根本就不能放在一块提及吧。” 一个地方小黑帮，一个能够影响日本局势的贵族财团，西野真司竟把这两者放在一块比较，在小山文乃看来，这简直就是对藤原的侮辱。 “哦，那就没事了。” 西野真司淡定的抿了口茶。 ？？？ 小山文乃顿时满脑袋的问号，这怎么就没事了呢？ 就算共定会无法和藤原家相提并论，但对于普通人而言，仍然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等等！西野大哥特地提起藤原家，难道是和藤原财团有关系？ 可是，不对啊！ 如果西野大哥真和藤原财团有关系，怎么会住在如此廉价的公寓，不是应该住在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豪宅之中，每天晚上都有女仆擦背按摩的吗？ 小山文乃突然又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这样，明天我向学校请个假，到时候跟你去一趟杉并，把你哥带回来。”西野真司似乎完全没把共定会放在心上，反而好奇的看着小山文乃，“先说说你的事吧，虽然卖儿卖女这种事我也听过一些，不过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小山文乃的表情顿时黯淡了下去。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不，没什么不能说的。”小山文乃摇了摇头，抬起脑袋的时候，她的表情又变得很是平静了，“其实就是普通的家族暴力，我父亲那个人，一直都有暴力倾向，每次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拿自己的妻儿发泄，我哥本来在学校的成绩不错的，就是因为被他打得多了，才荒废了学业，我母亲在家里也经常担惊受怕。”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算特殊，很多家庭都有的，直到我出生之后……我父亲长得一般，我母亲也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人，哥哥则遗传了两人相貌上的一些特点，但是只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遗传到父母的特征，而且似乎还特别的好看……” 说到这里，她又连忙红着脸补充了一句，“我不是在炫耀。” “我知道，这不是炫耀，是事实。” 西野真司表示理解。 053 该睡哪里好呢？ “所以，就因为你长得不像你父母，还比他们好看，你父亲就怀疑你不是他亲生的？” “嗯。” 西野真司不由多看了小山文乃两眼，樱华高中是东京有名的重点高校，里面近一半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剩下的也多为中产之家，这些人吃得好住得好，成长环境也好，再加上还有年轻作为最大的资本，以致于女生的质量相当高。 虽然不像动漫里那样，个个都是美少女，但大部分都是看得过去的，每个班差不多都有四五个高颜值的女生，特别丑的几乎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下，西野真司的眼光也在不断拔高，可就算如此，小山文乃的颜值还是他见过的妹子中，属于最亮眼的一批，和九条离雨、东城老师差不多同一个级别，比千石纱织要漂亮。 当然，千石纱织的问题主要是不会打扮，整个素面朝天不说，小半张脸还被刘海给挡住了，就算再高的颜值也亮眼不起来啊。就好像电视里的美女明星，看起来一个个都跟天仙似的，但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化妆师的功劳，你真要让她们穿上粗衣麻布，脑袋上再扎他个土气的头巾，那跟村姑也没什么区别。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不打扮，凭借着本身的高颜值，或许还能看出一份颓废的潇洒，可女人要是不打扮，颜值至少降一半。 而九条离雨、东城老师和小山文乃这三人，又各有各的特点。 九条离雨是属于青春靓丽型的，一整天都元气满满，活力四射，配上本身的高颜值，直接就成了樱华高中最出名的女人，人见人爱，据西野真司从福原爱妃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樱华高中里，馋九条离雨身子的男生至少有八成，虽然这八成里有七成都是不敢表白的怂货。 要说九条离雨有什么缺点，大概就是她的性取向了，好好一个美女，竟然是个姬佬！ 而东城老师走的则是性冷淡路线，冰山美人的气质，严肃认真的性格，让她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无奈，作为一个成熟美丽的女人，她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涩气，还有一双无人能敌的大长腿，几乎秒杀了樱华所有的jk。 不过最馋人的还是她老师的身份，让人yy起来有着禁断的快感。 其实单就这两人而言，西野真司还是更好东城老师这一口，毕竟成熟性感的大姐姐谁能不喜欢呢，只可惜东城老师真的太冷了，就像一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跟她站在一块，就连西野真司都会感到极大的压力，以致于完全生不起邪恶的念头。 迄今为止，西野真司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把东城老师高傲的面孔卸下来的。 至于小山文乃，她在性感和气质方面，显然无法和前面这两个怪物相比，不过她也有着前两人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年轻。 毕竟她现在只有十四岁，还是个铜，弱气的外表和稚嫩的身子，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假以时日，等她的身子完全长开了，相信不会比前两位逊色多少。 只是这样一看，西野真司就更无法理解了，明明小山健次长得那么挫，为什么他的亲妹妹却这么漂亮？这已经不是什么男女差异能够解释的了，根本就是基因突变啊！ 达尔文的棺材板都快要按不住了！ 西野真司的心思开了小差，小山文乃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因为我的外表，父亲在家里经常对母亲说一些不好听的话，甚至动辙打骂，直到有一天，我母亲终于忍受不住，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回来过。” “母亲离开之后，父亲就把怨气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好在那时候哥哥已经长大，每当他想要打我时，哥哥总会站出来帮我。当有一次，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哥哥将我的亲子鉴定书扔在他的脸上时，他的态度才终于有所收敛，只不过……他相信的并不是亲子鉴定书，而是哥哥已经能够轻松的打赢他了，他不敢再随意欺负我。” “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拒绝了抚养我的责任，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几乎都是哥哥打工赚来的，我和他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屋子里，但经常几天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就像陌生人一样。” “因为不用再抚养两个孩子，他就又沾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每天都是赌到三更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我不知道他欠下的赌债是日积月累形成的，还是被人骗了，但他欠下共定会五千万，这辈子也还不起了，会决定把我卖掉抵债，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许，自那天之后，他还让我留在那个家里，恐怕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吧。” 虽然是说着自己家里的事情，但小山文乃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异常的平静，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也就是在说到小山健次的时候，西野真司才能够听出一丝温情。 其实想想也是正常，那么多年的冷战和打骂，小山文乃和小山宏也这对父女间的感情，恐怕早就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吧，也许今天之前，凭着血脉上的联系，还有那么一丝的亲情存在，但随着那份卖身文书出来，这最后的一丝亲情，无疑也消失殆尽了。 “你们这一家也够复杂的。”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内心满是感慨。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只接触过两个家庭，一是天宫家，二就是小山家，前者夫妻和睦，对自幼残疾的女儿照样不离不弃，女儿意外惨死之后，他们不惜放弃坚持了长达十年的梦想，即使在那之后，也日日夜夜思念着逝去的女儿。 而小山一家却恰恰相反，父亲是长期家庭暴力的人渣，母亲则舍弃了亲生的孩子独自逃离，后者或许情有可愿，但西野真司确实无法从他们的行动上，感受到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有多少的亲情。 人和人，竟然也能是如此的不同。 西野真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抬头看了看，发现小山文乃的脸上已经有些疲惫，便说道，“算了，就说到这里吧，我想你也应该累了，先休息休息，睡个好觉，明天再去接你哥哥。” “嗯……”小山文乃点了点头，可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房间里只有一个的被褥，不禁有些难堪，“那个……我该睡在哪里？” “呃——” 西野真司也愣住了，是啊，该睡在哪里好呢？这可是单身公寓啊。 小山文乃虽然还是个铜，但毕竟也有十四岁了，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应该是有所了解的，这公寓也只有一个房间，两人睡在一起似乎……不太好？ 054 我没想吓她啊 屋子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也没提出去外面的旅馆租借一晚，西野真司是心疼他的钞票，小山文乃则是不好意思再给他添麻烦。 最后，西野真司心一横，把塌塌米的垫子一拆，分别铺在地板上，然后又把中间的帘子一拉，强行分割成了两个房间。 “这样，你睡一边，我睡一边，没问题吧？” “嗯，麻烦你了……”小山文乃低着头，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她看了看挂在中间的这块帘子，虽然还算干净，但已经有些破旧了，虽然能够遮住两边的视线，但也是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那种，甚至晚上翻个身都可能从帘子的另一边钻过来，实在算不上没问题。 不过这公寓本来也不是给两个人住的，真要弄个正统的双人间也不现实，她本来就是麻烦人家的，也不好意思再提出异议。 见她微微点着头，脸也没抬起来，西野真司知道她心中尴尬，便说道：“行吧，赶紧睡吧，也别想太多了，明天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很快，房间里就熄了灯，小山文乃躺在窗户的这一侧，稀薄的月光从窗上洒落进来，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渐渐恢复了一点视线。 为了安全起见，小山文乃没敢脱掉衣服，合衣睡在那里，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好在五月的天气还算暖和，这么睡倒也不至于感冒着凉。 但与此同时，小山文乃又有些不好意思，西野大哥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又是让自己借宿，又答应去共定会接哥哥回来，自己却还这么防着他，让她感觉很对不起人家。 正自惭愧时，忽然，帘子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丝动静，小山文乃顿时打起了精神，看了一会，发现帘子没动，对方可能只是翻了个身，这才松了口气。 可她的心思却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和男性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两人的间隔甚至不到一米，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也忍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西野大哥突然钻过来，自己该怎么办啊？如果等自己睡着了，他会不会袭击自己？ 虽然她觉得西野大哥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这么想别人非常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想这种事情。而且西野大哥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青春期躁动最剧烈的时期，对异性产生冲动，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至少她班里的那些男生，就有不少都带着小皇书来上学的，课间的时候，那些男生还会偷偷的聚在地在一起聊这样那样的话题。 虽然她每次听到的时候，都会远远的避开，可是听得多了，也就懂了不少。 然后她又有些好奇，这时候，西野大哥在想什么呢？他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想着同样的事情？ 啊啊啊—— 越是这么想，小山文乃的心情就越是无法平静下来，捂着脸，感觉烫烫的，如果现在照个镜子的话，自己的脸一定都红了吧。 不要再乱想了，西野大哥肯定不会做那种事的！ 小山文乃暗自说道，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过头的一瞬，她看到旁边靠着桌腿的地板上，坐着一只兔子人偶。 好可爱，这是西野大哥的玩偶吗？ 小山文乃没想到，西野真司这样一个男生，竟然也会有这种少女般的兴趣爱好，心中莫名的感觉亲近了几分，因为她也特别喜欢玩偶，只是喜欢归喜欢，却从来没有买过。 小山文乃下意识的就想把玩偶抓过来，可就在她的手堪堪触及之时，兔子人偶忽然眨了眨眼睛。 “啊！”小山文乃立刻吓得惊呼出声。 “怎么了？”帘子另一边传来西野真司的声音。 “西野大哥，我看到这只兔子人偶……它的眼睛……动了。”小山文乃颤抖着回答。 “兔子人偶的眼睛动了？是错觉吧。” “是错觉吗？” “肯定是错觉。你今天被共定会的人抓捕，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身心疲惫之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紧张，放轻松，别想太多了，睡吧。” “哦……” 小山文乃觉得对方说的挺有道理，应该真的只是错觉，于是她又转过头看了兔子人偶一眼，这次人偶就没再眨眼了，但是…… 奇怪，它刚才是笑着的吗？ 之前看着的时候，兔子人偶只是普通的呆萌表情，可是现在，这只兔子人偶的嘴角却微微翘起，就像是在对着自己微笑一样，充满了人性化的笑容。 突然间，她心里有点麻麻的。 她努力的想要移开视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目光总是会被这只兔子人偶吸收，然后当她第三次看过去的时候，人偶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啊！” “别闹了。” “对、对不起……” 听到西野真司的声音，小山文乃连忙道歉，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兔子人偶。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太累了，从而产生了心理上的幻觉，这种情况她以前也听说过，说是一个人觉得自己的影子在动，但其实影子根本没动，只是因为本人一直这么想，所以看在眼里，影子就动了。 自己看到兔子人偶的眼睛在动，很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睡吧，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小山文乃如此安慰自己，殊不知西野真司说的别闹，并不是指她，而是天宫凛。 天宫凛自从在这个家里住下之后，并没有固定休息的地方，有时候会躲在角落里，有时候就藏在兔子人偶里，西野真司也懒得管她，而此刻她显然就躲在兔子人偶里，无意识的举动吓到了小山文乃。 其实天宫凛也感觉有些委屈，她只是看这个小姐姐心情太过紧张，所以才对着笑一笑，好让小姐姐放松心情，根本没想着要吓她啊！ 哼，欧尼酱真是偏心，有了活蹦乱跳的小姐姐，就不喜欢自己了。 055 就这？ 第二天早上醒来，小山文乃感觉非常的精神，虽然前半夜的时候她担心这担心那，整个人都睡不着，还差点被自己的错觉给吓坏，但后半夜她却睡得十分安稳，醒来后那种安心的感觉，比起在家里都要舒适得多。 小山文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人和人的不同吧。 小山宏也虽然是她父亲，但却从没把她当做女儿看待过，反而像佣人一样使唤，每天晚上喝了酒，家里都会乱七八糟，需要她早早的起床收拾，要是不小心吵到了小山宏也，还会被骂。 西野大哥虽然是外人，但不仅人长得帅气，而且还温柔，是个好人，相处起来会让人感到特殊的舒心，所以即使是这陌生的地方，她也能睡得安稳。 这么想着，她不禁感叹自己的好运，在最困难的时候能够遇到最好的西野大哥。 当然，也亏了她不知道这屋子里真正的情况，要是让她知道，昨晚是和幽灵丧尸共渡了一晚，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早上好，西野大哥。” “早上好。”西野真司一边收拾着床单帘子，一边说道，“你先去洗把脸吧，我已经请过假了，呆会吃了早餐我们就去杉并。” 可能是因为有女孩子在旁边的关系，西野真司今天要稍微勤快一些，早早的起床，给藤原清秋打了个电话，解决了请假的事情……为什么是藤原清秋，因为人家是学生会会长，德高望重，由他帮忙代请，显然更不容易受到质疑。 虽然他和藤原家还有着未解决的矛盾，和藤原静秋更有着杀身之仇，但一是一，二是二，至少抛开吸血鬼诅咒带来的嗜血冲动，藤原清秋本人的性格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也是西野真司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交到的第一个男性朋友，即使他和藤原家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也没必要因此房间疏远藤原清秋，照常相处就行了。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吧。 片刻之后，两人洗漱完毕，西野真司将兔子人偶装进包里，然后往肩上一挂，就带着小山文乃下楼了。 “西野大哥，今天也要带着这个人偶吗？”小山文乃有些奇怪，因为她看到这个包里只有兔子人偶，显然是特意带上的。 “嗯，要养成好习惯。”西野真司点头，没有解释太多。 小山文乃眨了眨眼睛，男生喜欢布偶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的癖好，毕竟有些男孩子的内心确实非常纤细，但出门还要带上布偶，而且还要养成习惯……这怎么说呢，她忽然觉得西野大哥原来也挺可爱的。 随后，西野真司在路边找了一家干净的小店，随意的吃了点，接着就乘坐公交车往车站行去。 这时候小山文乃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等到了车站，西野真司开始买票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左看右看，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你在看什么？”西野真司早就注意到她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 小山文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西野大哥，你的朋友们呢？” “我的朋友？” “对啊，今天我们要去共定会救我哥哥，你应该会找一些人帮忙的吧，怎么他们还没有来？”小山文乃天真的问道，说完又开始左看右看。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 西野真司顿时有点好笑，看着她这副有趣的模样，故意板着个脸，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淡然道，“没有，就我们两个人，走吧。” “哈？” 小山文乃一下子就呆住了。 在她原本的想像中，西野大哥既然对救人这事如此信心十足，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高中生，极可能是学校的带头大哥，就像电视剧《终极学园》里演的那样，西野大哥振臂一呼，带上自己的三五十个好友，整整齐齐的从涩谷杀向杉并，把共定会打得片甲不留。 虽然她不喜欢暴力，但想从共定会手中救人，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吧？ 可现实却是，孤零零的西野大哥带上孤零零的她，两个人坐着地铁孤零零的前往杉并，这……这真不是去送人头吗？ “西野大哥，真……真的没问题吗？” 坐在地铁的车厢里，小山文乃充满了不安，以她贫瘠的思维完全无法想像出，只靠他们两个人……不，只靠西野大哥一个人，到底该怎么把哥哥从共定会手中救出来。 虽然自己也算个人，但显然不能作数的。 “放心，没问题，我很能打的。” “……” 我哥也很能打啊！ 小山文乃有些无语了，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很能打，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一个人打对面七八个都不成问题，可就算是这样，面对共定会还是只能落荒而逃。 就算西野大哥比她哥哥还能打，那又有什么用呢？ 共定会是杉并的地头蛇，不仅人多势众，做事又阴险卑鄙，甚至可能还有枪械之类的武器，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 “那个，西野大哥，你比我哥哥能打多少？” “能打多少？哦，你问的是我们的强度差吧？”西野真司淡淡一笑，然后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留下五公分的距离，“其实我们俩差得也不是太多，就这么点。” 就这？ 小山文乃瞪大了眼睛，绝望了。 就五公分的差距，这哪里奈何得了共定会啊！ 这一刻，小山文乃差点就产生了把西野真司从车里拉下去的冲动，她对西野真司的战斗力完全没有信心，看起来就是去送人头的，但西野大哥是个好人，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了他，大不了……大不了用自己去把哥哥换回来！ 可是地铁已经启动，她只能暂时压下这个冲动。 当然，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西野真司的能打和小山健次的能打，根本就不是同五个概念，五公分的距离，包含的却是物种上的碾压。 很快，地铁到站了。 下了车，小山文乃就立刻拉着西野真司的胳膊，“西野大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去干什么，来都来了，难道你不想救你哥了吗？” “我当然想救我哥，但是……” “算了，先别说这个，你知道共定会的总部在哪吗？” “哈？” 小山文乃顿时脸色一变，西野大哥不仅要单挑共定会，还打算直接去共定会的总部？ 正自语塞间，西野真司忽然笑了，看着从不远处快速走来的两个黑衣人。 “好像不需要问了。” 056 凭什么？ 西野真司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两个黑衣人神情有些不一般，目光四处打量，好似在搜索着什么，反正就不像是普通的路人。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小山文乃身上时，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西野真司没有迎上去，而是等他们两人走到身前，问道：“你们是共定会的成员吗？” 两人不由一怔，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你是谁？” 他们确实是共定会的成员，昨天没能抓到小山文乃，还有一些兄弟受了伤，让他们的老大很不高兴，今天又派出了一批人四处搜索，他们两个就是负责车站这边的，准备前往涩谷找人，但没想到还没出发，就看到了小山文乃。 不过除了小山文乃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让他们一时没敢动手。 昨天晚上抓捕小山文乃的共定会成员一共有十三个，如今有八个都躺在医院里或者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这已经让他们有些忌惮，生怕又冒出一个小山健次来。 “我是谁不重要，小山健次是在你们手上吧？” 西野真司问道，如果小山健次从共定会的追捕中逃出去了，他一定会给自己妹妹打电话报平安的，但到现在也没见他的电话打来，多半是被抓了。 “我哥哥怎么样了？”小山文乃也跟着问道。 “你们想见小山健次？”一个黑衣人笑了笑，“可以，他就在我们会社里作客，放心，好得很，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不过你们想要见他的话，就只能去我们的会社……” “那就走吧。” “呃……” 西野真司爽快的态度让两人都愣了下，完全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图，总不能以为他们说的作客就是真正的作客吧？到底是自信心过剩还是傻？ 两人又仔细的看了下，眼前这个男人最多也就高中生的年纪，体格也不健壮，看起来根本就不能打，不过小山健次也不是很能打的样子，还不是放倒了他们八个兄弟。 现在是早上，车站里的人比较多，这边的情况已经吸引了周围的一些目光，虽然他们共定会在杉并是地头蛇，但也没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真要在这里动起手来，事后也会惹来不小的麻烦，既然对方愿意跟他们去会社，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就算这个家伙比小山健次还能打，到了他们的总部，还不是任他们共定会揉捏！ 这么想着，两人便放下了心，然后一左一右的将西野真司和小山文乃夹在中间。 “跟我来。” 前面的黑衣人朝西野真司甩了甩点，当先向前走去。 “西野大哥？”小山文乃下意识的靠近西野真司，眼中隐隐透露着不安，西野真司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然后跟上前面黑衣人的脚步。 不久之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一幢三层高的楼房前停了下来。 “到了，下车。” 车门打开，黑衣人率先从车内出来，接着是西野真司和小山文乃，最后是另一个黑衣人，他们还是跟来时一样，将两人夹在中间。 西野真司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一幢办公楼，虽然不高，但很是整洁明亮，楼顶还安装着一块硕大的招牌——共定保全公司。 西野真司笑了笑，向旁边的黑衣人说道：“你们还做保全工作的啊？” “废话少说！”黑衣人瞪了他一眼，粗鲁的往西野真司背上一推，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共定会的总部，他的胆气也壮了不少，就算西野真司真是个能打的狠角色，他也不用怕了。 西野真司没生气，带着小山文乃，笑呤呤的走上楼梯。 虽然日本的黑帮是合法的，但终究是一种灰色行业，不可能把黑社会三个字堂而皇之的写在脸上，所以大部分黑帮都会给自己的组织弄一个正当的门面，比如什么金融公司，一般是放高利贷的，比如什么运输公司，多半就是搞偷渡一类，而这个共定保全公司，收保护费大概就是收入的大头，当然，也可能什么都做。 西野真司两人被“挟持”着带到三楼，刚走进去，身后就伟来砰的一声。 门被锁上了。 小山文乃被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已是抓着了西野真司的胳膊。 西野真司的目光向前扫去，诺大的房间时摆着两套沙发和一间办公桌，旁边有着一些盆栽和花瓶，墙上还挂着各种山水画，似乎屋子的主人很有文艺细胞。 办公桌内侧是一张转背的老板椅，几缕烟雾向上飞腾，椅子的两侧分别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就像门神一样，看上去孔武有力。 将西野真司带来的两名黑衣人立刻走上前去，躬身向着老板椅说道：“会长，人带来了。” “嗯，做得好。” 老板椅转了过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看起来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是个在名企上班的职业高管。 他的视线略过西野真司，直接就落在了小山文乃的脸上，吐了口烟，点头笑道，“长得真是不错，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不过也有很多人喜好这一口，走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西野真司将书包塞到小山文乃手里，走到办公桌前。 “你是共定会的老大？” “错了错，老大这种称呼早就过时了，我叫高崎龙寺，你可以叫我高崎会长，也可以叫我董事长。”高崎龙寺微微一笑，甚至还朝西野真司吐了个烟圈，“你很识时务，知道把小山文乃带回来，本来我想说你已经可以回去了，这里没你的事，不过仔细一看，你长得好像也挺俊的，要不要加入我们共定会？我可以帮助介绍很多有钱人，赚很多很多的钱。” 西野真司笑着摇了摇头，“我对加入共定会没什么兴趣，来这里只想提两个要求。” “要求？”高崎龙寺一怔，这个小年轻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本来就让他有些意外，现在竟然还敢对他提要求，更是没想到的事情，顿时有些好奇了，“说说看，是什么要求？” 西野真司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立刻放了小山健次，第二，以后你们共定会不准再找小山兄妹的麻烦，这样，我可以考虑对你网开一面。” 听到这句话，高崎龙寺不禁瞪大了眼睛，就连他身边的两个门神都努力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数秒之后，高崎龙寺笑了，笑得有些冷。 “对我提这种要求，还要对我网开一面，你……凭什么？” 西野真司在办公桌上看了看，顺手抄起就近的烟灰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过来。 砰！ 一声巨响，高崎龙寺直接就被砸飞了出去。 “凭这个。” 057 你不要过来啊！ 他动手了？ 他竟然敢动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西野真司竟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共定会的总部，敢在这里打共定会的老大，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不要命了吗？ 因为打击来得太过突然，共定会的几个打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高崎龙寺砰的一声撞在了花瓶上，众人才蓦然清醒。 “社长！” “老大！” 几个人下意识的跑到了高崎龙寺身边，与此同时，连接着周围几个房间的门也哗啦一声打开，一大批人瞬间涌了进来。 “怎么了？” “社长？” “谁敢打我们社长？该死！” “妈的，找死！” 一堆人骂骂咧咧，因为屋子里只有西野真司这一个陌生人，他的手上还拿着烟灰缸，想都不想用，七八个人瞬间就将他团团围住。 这时，高崎龙寺还是懵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会社的老大，竟然会被一个高中生给打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小弟面前，疼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简直太丢人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被打肿的脸，一不小心竟然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齿，手上还有细小的陶瓷碎片，那是他刚才撞在花瓶上后，本能的用手挡了一下，然后被撞碎的花瓶扎进手里的，就连他身上都湿淋淋的，整个人狼狈万分。 “他妈的，给我弄死他！” 高崎龙寺顿时出离了愤怒，狰狞的吼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本来就已经将西野真司包围的共定会成员们，齐冲冲招呼了上去，一拳一脚的打在西野真司的身上。 西野真司根本就连躲都没躲，不说丧尸的体质本就远超常人，单是愿力的加护就不是这些人的王八拳能够破防的，他干脆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揍着。 当然，他也不是白白的挨揍，在共定会成员打他的时候，他顺手抓过了身边的一人，拳头砰砰两下砸在对方的脸上，脸有没有开花不知道，反正鼻梁骨肯定是断了。 放倒一个，他又抓过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直接就是站撸。 转眼间，围着他揍的七八个人已经通通被他放倒在地，更远一些，本来也想冲过来的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纷纷吓得不敢靠近。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怪物？ 小山健次已经算是能打的狠角色了，可在被他们包围之后，还是需要不停躲闪，可这人倒好，直接就是站桩打，而且他挨的打明明是最多的，为什么自己人全部倒了，他却一点没事？ “妈的，你们没吃饭吗！”高崎龙寺大怒，“你们拳脚功夫不如他，不用会武器啊？真把自己当做保全公司的保安啊！” 高崎龙寺一语惊醒梦中人，立刻就有一名共定会成员从隔壁房间拿出一堆刀具棍子，众人拿着武器再度杀向了西野真司。 “武器？” 西野真司笑了笑，当冲在最前面的一人向他挥刀刺来的时候，他先行抓住了对方的胳膊，顺手夺过他手里的刀子，然后噗哧一声扎进了对方的背部。 紧接着他侧身一避，抢过第二人手中的棍子，顺手在他脑袋上开了个花。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 转眼间，他身边又倒了一地。 用了武器之后，虽然逼得西野真司无法再站桩打了，但，他们的下场好像更惨了。 还没挨过打的共定会成员们齐齐吞了口唾液，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同伴，和屁事没有的西野真司，他们即便拿着刀具，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而这时，高崎龙寺也终于意识到了，他们遇到了硬点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硬点子。 但是—— “住手！” 高崎龙寺一声大喝，西野真司回头看去，发现对方不知不觉已经绕到了他的手里，一手抓着小山文乃的肩膀，另一手握着枪对准了小山文乃的脑袋，咬着牙冷笑道，“你不是很能打吗？打啊，你再打啊！”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砰！ 高崎龙寺对着旁边的花瓶就是一枪，然后再次指着小山文乃的脑袋，狞笑道：“你说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 “好吧，看来是有子弹的。”西野真司耸了耸肩。 对面，小山文乃虽然被枪挟持着，但脸上还是作出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西野大哥，你不要管我，如果你听了他们的话……” “闭嘴！” 不等她说完，高崎龙寺就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他现在心里烦躁得狠，要不是小山文乃是个漂亮的姑娘，他早就一抢托砸过去了……毕竟女人都是看脸的，要是不小心砸坏了脸，就卖不出好价格了。 “西野大哥？你是哪条道上的？”高崎龙寺阴侧侧的看着西野真司，他打死都不相信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中生要这么能打，日本早就统治世界了！ 他怀疑对方可能是其他组织派来对付他们的。 “人间道的。” 人间道？ 高崎龙寺一愣，好像没听过这个组织啊……等等！ “你他妈耍我？”高崎龙寺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枪口用力的往小山文乃脑袋上一指，“你真不怕我开枪？” “你看，她都不怕，我怕什么，你有本事就开枪啊。”西野真司还是一副淡定的笑容，顺便手臂一挥，拳头向着身后砸去，把偷袭自己的家伙给放倒了。 然后，他一步一步的向着高崎龙寺走去。 “你不要过来！” 高崎龙寺脸色大变，“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我让你开枪，随便开。”西野真司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妈的，你真以为我不敢！” 高崎龙寺被逼到了极限，脸上一片狰狞，他猛的移出手臂，枪口指向西野真司的大腿。 砰！ 虽然他不介意杀掉一两个人，但这里是他们共定会的总部，在这杀人显然不太好，不过只要打断了这家伙的腿，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之后怎么处理就全是他们说了算了。 “啊！” 枪声响起了的瞬间，小山文乃吓得闭上眼睛。 然而，想像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西野真司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手上却多了一颗子弹，夹在两指之间。 “这……” “这怎么可能？！” 小山文乃没有看到关键的一幕，不明所以，高崎龙寺却是彻底惊呆了，刚才的一幕他清楚的看在眼里，子弹命中西野真司的大腿，却没有穿透他的裤管，而是停留在了表层，接着才被西野真司用两指夹起。 这甚至比空手接子弹还要来得让人恐怖！ 如果西野真司空手接下了子弹，那至少说明他还是惧怕手枪的威力，可现在……手枪竟然无法破防？ 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西野真司随手将子弹扔到了地上，吓得周围的共定会成员连连退到了墙壁角落，如果说先前他们还有一丝抗争的勇气，那么现在，他们只想离这个怪物越远越好。 西野真司淡淡的笑着，以他现在的愿力强度，狙击枪这类重武器恐怕依然防不住，但普通的手枪，还真无法打穿他的愿力护甲，除非数量太多，至少挡个七八枪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很快，西野真司就走到了高崎龙寺面前，这个过程中，对方全然没有动作，他已经被吓傻了。 西野真司很轻松的从他手里夺过了手枪，然后掉了个方向，将枪口指向对方的脑袋，脸上露出亲切和善的微笑。 “要开枪吗？” 058 一举三得 高崎龙寺还没有从西野真司肉身挡子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直到他一双眼睛的焦点渐渐集中在那枪口上，他才蓦然惊醒，虎躯一震，差点没直接跪下来。 “大哥，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嗯？”西野真司露出一张坏人脸，枪口往高崎龙寺的脑门上戳了戳，尤其他的食指，还不断拔拢着板机，让人看得心惊胆颤。 “西野大哥！” 高崎龙寺的心脏根本受不了这种剧烈的刺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天喊地的求饶，“西、西野大哥，我……从来没惹过你，也没做过什么作天害理的坏事，您就大发慈悲，饶我一条小命吧！” 不要以为在黑道混的人都是那种不要命的狠茬子了，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在欺负别人的时候猛得像老虎，而被人欺负到头上的时候就怂得像条狗，那种敢拼敢杀、临死了也不吭一声的猛人终究是少数，绝大多数的人，比起骨气和尊严，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高崎龙寺显然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他已经被西野真司无敌的霸气完全震住，再也生不起一丝的侥幸，只能祈求对方的饶恕。 毕竟他终究还是个人。 而西野大哥，肉身挡子弹……这还是人吗？ 高崎龙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再加上那张被打肿的脸，怎一个惨字了得，西野真司虽然看得极爽，但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 “你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就在几分钟前，你不是还打算让小山文乃帮你去赚钱的嘛，甚至连我也敢算计，你赚钱的思路这么熟练，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怕是已经做过不少了吧？”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的！”高崎龙寺连忙摇头，“我们共定会只是偶尔收点保护费而已，逼良为娼这种事很少做的，只不过……别人欠了我们的钱，把自家的女儿卖给我们抵债，这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总不能欠债不还吧，我们也要过日子的呀。” “哦，难道不是你们故意设下套子，让小山宏也欠下一大笔赌债，逼得他只能用女儿抵债吗？” “这……西野大哥，虽然我们共定会做事确实有点不光彩，但还没有强买强卖的，小山宏也那种人渣都能想到卖女儿了，那就算没有我们共定会，以后他也会因为别的，把自个女儿给卖了，我……我们共定会虽然下作，但作不至死啊，西野大哥。” 高崎龙寺一个劲的为自己开脱解释，西野真司差点就气笑了，不过他说的话倒也不算完全错误，至少就小山宏也是人渣这一点。 先不说小山文乃的确是小山宏也的亲生女儿，就算不是，养了十几年也该养出点感情了，即使心里再怎么排斥不喜欢，这种把女儿卖给黑帮推下火坑的事，也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这又不是古代那种易子而食、不卖儿卖女就活不下去的时代。 显然，就算没有共定会，迟早有一天，小山宏也还是会把女儿卖给别的什么什么会。 对于这一点，西野真司也是深信不疑。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你永远也无法想像他们的道德上限和下限到底在哪里。 当然，这绝对不是高崎龙寺可以用来推脱的借口！ 西野真司收起手枪，朝着小山文乃使了个眼色。 “跟我过来。” 说着，他便转过身，向着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小山文乃此刻还处于懵逼的状态，她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明明前一刻自己还被黑帮大哥用枪指着，怎么这会儿，对方就跪在地上求饶了呢？ 西野大哥，他也太厉害了吧！ 小山文乃赶紧跟上了西野真司。 与此同时，高崎龙寺也是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擦了把泠汗，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西野大哥应该没有杀人的打算，那么一切就有得谈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割地赔款。 啪嗒一声，西野真司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望向两边望着的一脸不安的共定会成员。 “还愣着干什么？把地上躺着的这些人都抬出去啊，该治的治，该送医的送医，要是闹出了人命影响多不好啊。” “……” 不都是你打的吗！ 共定会的成员暗自腹诽，但却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连忙将受伤的兄弟们搀扶起来，送往隔壁的几个房间。 这些人虽然被打得极惨，但真正重伤的却几乎没有，因为西野真司下手极有分寸，他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当然不会把他们打死打残，最惨的也就是断了鼻梁骨，或者肩膀上被刺了几刀而已，在黑道里，这都算是轻伤。 而共定会的人处理这种事情显然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把地上的人清理干净，然后没受伤的人又重新回到这间屋子里，等候西野真司的下一个命令。 恍惚间，他好像已经成了共定会的老大。 “你，过来。”随后，西野真司朝高崎龙寺勾了勾手指。 高崎龙寺连忙起身，躬着身子来到办公桌前，一脸讨好的笑容，“西野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他的脸刚才也被处理了一下，但红肿还未消退，再加上缺了两颗牙，这一笑，就多了几分滑稽。 西野真司环顾着四周，笑问道：“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高崎龙寺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连忙朝手下命令道：“别愣着，快把小山健次带过来！” “是！” 两名手下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片刻后就把小山健次带回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说过了，不管你们怎么拷问我，我都不会把我妹妹的消息告诉你们的……咦，西野大哥？” 刚进来的时候，小山健次还骂骂咧咧的，一副宁死不屈的语气，可说到一片，他突然看到了坐在老板椅上的西野真司，共定会的老大还冲他点头哈腰，满是讨好的表情。 小山健次的脑子顿时就短路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西野大哥坐在高崎龙寺的位置上？难道，他才是共定会真正的老大？ 小山健次还没明白过来，高崎龙寺就冲着西野真司笑道，“西野大哥，您看，人已经带过来了，我们没有折磨他，只是把他关了一晚上。” 西野真司轻轻点了点头，“嗯。” 小山健次看起来鼻青脸肿的，受伤不轻，不过手脚俱在，也没有断裂的迹象，他的大部分伤势应该都是在斗殴的过程中产生的。 这没什么，打架嘛，双方互有损伤很正常，只要没有打死打残，西野真司也懒得为这点小事动怒。 “很好，既然人带来了，那之前的两个条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当然没问题，西野大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高崎龙寺回答得无比爽快，“以后我们决不会再找小山兄妹的麻烦，小山宏也欠下的债也会一笔勾销。” “这你就错了。”西野真司摆了摆手，“不找小山兄妹的麻烦是对的，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山宏也既然欠了你们的钱，按你们道上的规矩，直接找他要就是了。” 小山健次算是他的半个手下，小山文乃也挺懂事的，西野真司帮他们出头，完全没问题，可对于小山宏也那种人渣，他却一点都不想理会。 旁边站着的小山文乃表情顿了顿，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高崎龙寺眼珠一转，瞬间领会了，“我懂，我懂的，西野大哥，您放心。”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你们共定会打伤了小山健次，按照道上的规矩，总该给点赔偿费的，还有小山文乃的精神损失费……不用太多，给五十万就行了。” “是！” “还有，关于小山家的房子……” “西野大哥。”西野真司还没说完，小山文乃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转过头去，只见她一脸哀求，“房子的事能让我来说吗？” “你有想法？” “嗯。”小山文乃点了点头，“那间房子是我父亲的，虽然从法律上来说，我和哥哥都有继承权，但他人还在，那就还是他的，既然他已经抵了出去，那我们就不要了。” “不要房子？”西野真司一愣，“那你以后住哪？” “我……我想住在涩谷。”小山文乃低下了头，然后又补充道，“涩谷到杉并的地铁很快，只要我每天起早，不会对上学产生影响，而且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和哥哥住在一起了，不用每天都担惊受怕……哥哥，你觉得呢？” 小山健次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妹妹的眼神看来，毫不犹豫的点头，“嗯，反正那个家也不是值得留恋的地方，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也挺好的。” 看得出来，两人都有着想与过去彻底决别的想法。 既然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西野真司倒也不便干涉，但还是有个现实的问题，“小山健次现在住的是单身公寓吧，那屋子能挤得下你们两个人吗？” “这……” 小山健次顿时语塞，如果和妹妹一起生活的话，他必须租个更大点的房子，可以他现在的收入，未必负担得起。 小山文乃也不禁陷入了为难。 两人的想法终究还是单纯了些。 这时，高崎龙寺忽然主动说道，“西野大哥，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我有办法。” 西野真司看了他一眼，“什么办法？” 高崎龙寺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山家的那间房子算是小山兄妹的，这点我们可以作证，现在，我们共定会把那间房子买过来，然后在涩谷给他们买一间同等价值的房子，您看，这行吗？” 高崎龙寺这么说，当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已经看出来了，小山健次什么的完全无所谓，关键还是小山文乃，这个挺好看的姑娘八成就是西野大哥内定的女人，否则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小事替她出头。 小山文乃想要住在涩谷，和哥哥一起生活什么的，估计也只是场面话，更多还是应该为了能和西野大哥在一起，只是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而西野大哥呢，大概也是为了不损自己的形象，不方便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一起生活。 然后，有他这个中间人帮忙插一手，双方就都有了合适的借口，方便日后私后，两全其美。 而西野大哥若是领了他们共定会的好处，那这次冲突基本就到此为止了，还能在西野大哥面前博一个好印象，不至于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共定会给全灭了。 简直一举三得！ 059 心思 高崎龙寺作为黑帮老大，一不小心却把狗腿子的工作给做了，却还自鸣得意。 待一切都谈妥之后，高崎龙寺恭送三人出门。 “西野大哥，您慢走。” “西野大哥，房子的事我们会尽快弄好的，请放心。” “西野大哥，记得以后有空来我们这里喝茶啊。” 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看着西野真司三人坐上出租车离开，高崎龙寺一直悬着心的终于彻底放下了，虽然表面上说着欢迎下次再来这样的话，但他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西野真司了。 他们共定会虽然是人人嫌恶的黑帮组织，但主要还是求财，杀人越货、逼良为娼这类事确实做得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双方商量好的，毕竟女方真要是不愿意，万一直接跳了楼，顾客会不高兴不说，他们自己也会惹上麻烦，总的来说是得不偿失的。 至于小山文乃这事，一开始高崎龙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都调查清楚了，而且还是对方老爸主动卖的女儿，这样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他想来，只要等把人弄过来了，再稍微忽悠几句，那还不是乖乖就范。 可他万万没想到，先出了一个小山健次，把他一批兄弟打得伤的伤，住院的住院，这还不算，紧接着又来一个西野大哥，差点就把他们共定会一锅端了。 妈的，他怎么这么倒霉呢！ 高崎龙寺越想越是鳖屈。 旁边一个狗腿子看他郁闷的表情，忍不住献计道：“社长，这次我们吃了大亏，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要……” “要你妈个头！”高崎龙寺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这个狗腿子的脸上，“草你妈！你是没被他打过吧？你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恐怖吗？他连子弹都不怕，我们就算来阴的又能怎么样？你他妈的想死，别拉上老子一起！” 高崎龙寺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要对付西野真司这种怪物，除非能一棍子把人家直接打死，否则，哪怕只是沾上一点，都会惹来无尽的麻烦，弄不好就是一个灭门惨案。 这次对方没起杀心，是他们共定会走运，没把事情给做绝了，虽然那一大笔钱花得确实让他感到肉痛……脸也痛，但总算是把这尊瘟神给送走了，不幸中的万幸，而这不长心的狗腿子竟然还敢提出招惹对方的鬼主意，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对……对不起。”狗腿子顿时不敢再说话了，连忙低着头退下。 “哼！”高崎龙寺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喊道，“龙二。” “我在，社长。”一个平头青年从后面走了出来。 高崎龙寺看着他，嘱咐道，“你为人一向机灵，中午你就到涩谷去，给小山兄妹的房子由你负责，价格在两千万左右，尽量挑好一点大一点的，然后等你交接完了，就暂时留在涩谷，观察一阵。” “观察？”龙二一愣，“社长，您是想让让监视他们吗？” “不不，不是监视，就是普通的观察。”生怕手下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高崎龙寺连忙解释，“你在涩谷的主要任务就是观察西野大哥，看看他平时是做什么的，如果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了什么麻烦，能帮一手就帮一手，当然，也不要做得太刻意，最好是那种淡淡的、慢慢的拉近关系，懂吗？” 龙二想了一下，点头，“懂了，社长，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我信得过你，去吧。” 高崎龙寺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挥手让对方准备去了。 刚才被那个狗腿子提醒，他忽然想明白了，虽然今天他们共定会和西野大哥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冲突，但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到位了，曾经的敌人也是可以变成朋友的嘛。 他们共定会想要继续发展，光靠本身的实力还有点不够，正好西野大哥又是那么的猛，要是能够拉到西野大哥的友谊……至不济，有了这层关系在，以后再遇到类似的麻烦，他们找西野大哥助拳的时候，保护费可以少交一点。 当然，有些帐还是要算清楚的。 “你们几个，立刻发动人手，去把小山宏也找出来，那个混蛋把老子害得这么惨，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是！” 虽然严格来讲，小山宏也是西野大哥的老丈人，但反正西野大哥不喜欢他，自己收拾他完全没问题，或许还能在西野大哥面前博一分好感，血赚！ …… 西野真司当然不知道高崎龙寺正在打他的如意算盘，此刻的他已经坐上了返回涩谷的地铁，不过就算知道了，他大概也不会在意，还会因为有人主动给自己送钱而感到高兴。 小山兄妹分别坐在他的两侧。 “西野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和我妹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山健次满脸的感激，诚挚道谢。 他们两兄妹，母亲早年就跑了，父亲把女儿给卖掉也跑了，从那一刻起就真正的无依无靠，要不是他事先结识了西野真司，再加上对方又足够的仗义，不说他自己，妹妹的这一辈子怕是彻底就毁了。 所以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没什么，小事而已，不用在意。”西野真司淡淡的挥了挥手，内心却在思考一个难题……高崎龙寺赔偿的五十万，自己到底该怎么从中挖一份出来呢？ 这笔钱是共定会赔偿小山兄妹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可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一半的，但是名义上又不太好开口，要是小山健次有点眼力，能主动分出一点就好了。 “文乃，你怎么不说话？”小山健次发现妹妹一直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问道。 “没、没有。”小山文乃看了西野真司一眼，然后又迅速的把头低下，脸色微红，“我只是觉得，这次欠了西野大哥那么大的恩情，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了。” 西野真司或许不太懂小女孩的心思，但看到妹妹的这副表情，小山健次却是心里喀噔一声。 完了！ 自家妹妹怕是已经爱上西野大哥了！ 060 你喜欢他吗？ 对于妹妹会喜欢上西野大哥这件事，小山健次还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妹妹平时很少有接触男性，接触最多的就是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对她并不好，小时候又打又骂，被自己威胁过后不敢打了，就经常阴阳怪气，每天不是骂就是冷嘲热讽，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文乃的心智确实要比同龄人成熟一些。 基本上，除了身体以外，各方面都比较早熟。 虽然在学校里她可以接触到很多的男孩子，但小山健次也不怕直说，就初中里的那帮小屁孩，文乃要是能看得上眼，除非她瞎了。 然后，在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掉、被黑帮抓捕，这个最困难的时候，西野大哥挺身而出，轻而易举的帮她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哪个少女不怀春，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少女们的感情最浪漫的季节，绝大部分的女孩可能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幻想自己的白马王子的，或许因为家庭方面的因素，文乃很少会有这方面的想法，可谁又能保证她没有幻想过呢？ 而西野大哥，不就是这样一个白马王子吗！ 既强大，又有担当，性格也好，长得还帅。 试问，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 讲道理，小山健次觉得，如果自己是个女的，多半也会爱上西野大哥。 所以在他看来，妹妹会喜欢西野大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但这份感觉却也让小山健次感觉到了麻烦。 他只是哥哥，不可能照顾文乃一辈子，他也希望妹妹能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以后关心她照顾她，对她好，这样，就算以后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也不用担心妹妹孤苦怜仃的一个人。 从这方面来说，西野大哥确实很靠得住，他相信，如果妹妹真的跟了西野大哥，以后绝对不会被欺负，但——首先，他得是个人！ 妹妹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西野大哥并不是人类啊！ 虽然电视里经常会出现一些跨越种族的爱情，看起来好像很伟大的样子，但现实和故事终究是不一样的啊。他也不了解无头一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习俗，万一人类的女孩嫁过去，必须先割下脑袋，那……那不是要人命嘛！ 想到这里，小山健次便有些坐立难安。 这种事他也不方便向西野大哥询问，万一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中国的一句俗语——伴君如伴虎。 虽然西野大哥并不是君，但确实让他产生了这样一种微妙的感觉。 算了，呆会我先劝劝文乃吧，希望她不要陷得太深才好。 …… 叮！ 小山健次还没想好对策，地铁便已经到站了，随着车门打开，西野真司率先起身，小山文乃紧接着也站了起来，小山健次看着，眉头一皱，也赶快跟了上去。 “已经到涩谷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西野真司边走连问道。 小山健次回答道：“接下来我打算去医院看看，先把身上的伤给治了，同时也让文乃向学校请几天假，先把这边安顿下来再说。”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山健次立刻摇头，“西野大哥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这点小事我们自己就能做好的……文乃，你说是吧？” “嗯。”小山文乃安静的点了点头。 小山健次观察着她的表情，没有看出丝毫的不高兴，似乎也没有死缠着西野大哥的意思，不禁暗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还有救！ 西野真司倒是有些失望。 他敢肯定，小山健次的治疗费绝对不需要五十万，如果自己跟着去的话，像缴费这种事情也不好让小山文乃这样一个小女孩去做吧，那么这五十万肯定会由他拿着，然后除了医药费，剩下的就可以收进自己的腰包了。 现在被小山健次拒绝，他也不好意思死缠烂打，以免折损了自己隐世高人的形象。 唉，果然还是不够成熟啊。 既然都给小山文乃要了一份精神损失费，早知道，我也该给自己讨一份的。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道别好了，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最近一段时间我应该都比较闲的。” “我知道了，谢谢西野大哥。” “……不客气。” 摆了摆手，最终，西野真司还是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小山文乃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小山健次，“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吗？要不要叫个车？” “不用了，我这点伤不碍事的，直接走过去就行了，以后的生活我们都得靠自己，钱得省着花，顺便，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什么话？” “嗯……”小山健次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决定在不透露西野大哥真身的前提下，尽量委婉的说一说，“文乃，你觉得西野大哥怎么样？” “西野大哥？很好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觉得西野大哥人很好，那……你喜欢他吗？” 小山文乃脚步一顿，微微瞋目道，“哥，你别乱说，西野大哥他那么厉害，就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我配不上他的。” 我问的是喜不喜欢，不是配不配得上，既然你说配不上，那就是喜欢喽？ 这个回答在小山健次的预料之中，感觉已经确定了妹妹的心思，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西野大哥虽然为人仗义，对我们也平易近人，但毕竟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要是跟了他，以后的日子怕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看到小山文乃低着头，一脸黯然的模样，不由心下一软，转口道：“不过你也不需要太自卑，西野大哥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需要的是强大可靠有担当，而女人只需要温柔贤惠就行了，而且你长得也好看，不用担心配不上西野大哥。” “哥！”小山文乃一跺脚，“我才十四岁，你对我说这些干嘛！” “十岁四怎么了？十四岁就不能谈恋爱了吗？文乃我告诉你，像西野大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以后肯定非常抢手，你要是现在不抓紧，等他身边突然出现一堆女人，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 “虽然你现在的年纪还小，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一种优势，可以让西野大哥每天都感受到你的成长和变化，等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渐渐喜欢上你的。” “哥。” “嗯？”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既然没有，那你为什么一副急着想把我推销出去的样子？” “呃……” 小山健次猛的一愣，对啊，我不是想劝文乃不要喜欢西野大哥的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教她怎么攻略西野大哥了？ 我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还是先去医院吧。”小山文乃提议道。 “好好好。”小山健次连忙点头，然后看了眼妹妹手里提着的袋子，“对了，这里面有五十万吧？” “嗯。” “那我拿十万，我的治疗费，十万应该足够了，然后你也拿十万，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之类的，虽然涩谷的物价要比杉并稍微贵一些，但这点应该也够了，至于剩下的三十万，我们过几天找个时间送给西野大哥……虽然西野大哥可能不在乎这点钱财，但我们不能只拿好处的。” “我知道。” 小山文乃眼睛一亮，“那我明天就送过去吧，我知道西野大哥住哪。” “……” 等等，我是不是又乱出主意了？ 061 一百万！ 西野真司不知道有人准备还他的钱，也有人惦记他的身子，此刻，他正坐在一家咖啡店里，享受着安逸的时光。 当然，并不是传说中的女仆咖啡店，那玩意秋叶原倒是不少，但一般地区还是不多见的。 西野真司喝着咖啡，一边刷着手机。 其实他平时是不怎么刷手机的，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想想别人都在学校里上课，而自己却能在这里悠闲的喝咖啡，这么好的时光不拿来浪费就太可惜了。 “嗯，怎么都是这些玩意？” 打开手机才看了几秒，西野真司就皱起了眉，因为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的热搜竟然都被偶像和都市怪谈给占据了，前十有三条是关于优梨碳这位新生代当红偶像的，而剩下的七条则是日本最近流行的一些都市怪谈，甚至热搜第一更是偶像优利碳和都市怪谈的合体。 没错，前些日子西野真司听到，关于某位偶像可能是狐狸妖怪变的这一都市传说，指的就是这位优梨碳。 西野真司对这位偶像也不陌生，上学的第一天，在他尾随千石纱织的时候，就因为某个死肥宅把千石织纱错认成优梨碳，让他小小的装了一个逼。 加上今天，算是第三次听闻这位偶像的消息了。 他本以为这类都市怪谈最多也就火个几天，之后等热度消退，大家也就当无事发生了，可没想到，这事似乎有愈演愈热的趋势。 而且最诡异的是，不仅热搜前十，甚至包括前二十，都没有一条是和手游相关的。 该死，这可是日本啊！ 难道日本的母猪都不玩手游了吗？ 西野真司一时有些无法理解，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撞鬼了。 虽然对于偶像之类的生物，西野真司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说好听了是偶像，说难听了就是资本家的工具人，还是下海者的预备役，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倒也忍不住点了进去。 然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堆表情包，还有一些好事者甚至把优梨碳的脑袋p在了各种人、动物以及建筑上，玩得不亦乐乎。 西野真司一阵咋舌，“偶像连接吗……这位优梨碳该不会被人搞了吧？” 他隐隐觉得这不是一个偶然，如果这位优梨碳真是某妖狐转生的，那么她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都市怪谈会压下去，如果她不是，看到这么多的p图，应该也不会感到高兴的吧？ 虽然这或许会带来一些热度和流量，可作为当事人而言，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种情况下再去参加各种偶像活动，多多少少都会出一些问题。 所以正常来说，她所在的公司肯定会做些什么，但现在似乎完全压不住，八成是被人给针对了。 西野真司又下意识的点进了优梨碳的推特，对方最新的消息是两天前，没有说话，只有一个代表愤怒的表情包。 然后在她的推特下面，有粉丝安慰，有群众吃瓜，还有人把这个愤怒的表情包p成了优梨碳的头，接着就是无尽的粉黑大战和吃瓜群众的围观。 优梨碳多半是被人搞了，要么是黑子，要么是竞争对手，否则她不会发这样一个表情，西野真司多少有些同情她，但他也开心的吃起了瓜，毕竟……这瓜真的很甜！ “你好像很闲的样子啊。” 就在西野真司愉快吃瓜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他本能的抬起头，只见一袭红衣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 “你能来这，我就不能？” “你跟踪我？” 西野真司顿时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 这位红衣女曾帮了他两次，照理说他应该心怀感激的，但是，西野真司一不知道她的来历，二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目的，甚至连她的姓名和年龄都不知道，对于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问号的女人，他本能的有所防备。 红衣女笑了笑，“放心，我可没有故意跟踪你，只是正好闻到了你的气味，就过来瞧瞧，顺便……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西野真司也无法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跟踪自己，既然都这样说了，便暂时按下，问道：“什么事？” “你看热搜了吗？” “……” 还说你没有跟踪我？你连我在看热搜都知道！ 红衣女叹了口气，“东京最近有些不太平了，各地都在兴起一些奇怪的都市传说，本来只是年轻人们的口口相传，但这几天甚至都传播到了网络上，还登上了头条，如果你看过热搜，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西野真司点了点头，“你让我做的事，跟这些都市传说有关？” “没错，我希望你能把这些都市传说平息下去。” “为什么？” “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生存在黑暗中的异类，即使我们有着与人类同样的外貌和习惯，也仍然是异类，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在人类的眼前，你觉得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吗？” 红衣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西野真司一时语塞。 没错，他丧尸的身份如果暴露了，很大可能会被泡在福尔玛林里，供那些专家学者研究一辈子。 红衣女继续说道，“我怀疑这些都市传说的兴起并不是一时的偶然，而是有心之人在幕后主导，试图将异类的存在曝光。”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你不去做？” “我已经在做了，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 “那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刚好看到了呀，反正你很闲不是吗。” “……” 好吧，这个理由真的是无懈可击。 西野真司皱眉道，“如果真按你说的，有人想曝光异类的存在，那他对我们岂不是怀有很强的敌意，要是我去平息那些都市怪谈，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不是很危险吗？” 红衣女笑道，“这你放心，太过危险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去做，比如调查幕后黑手，这是我在做的，有我在前面帮你顶着，你的压力会小很多。你要做的无非是找到那些都市怪谈中的异类，不管是把他们消灭，还是把他们隐藏起来，都由你。” “这……”听着对方的话，西野真司有些为难，“这有点太突然了，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干，每平息一桩都市怪谈，我就给你十万，你就当打一份短工。” “这不是钱的问题……” “好吧，我知道十万确实有点少了，五十万怎么样？” “都说了跟钱无关，你这人……” “一百万！” “什么时候开工？” 062 两个异类怪谈 红衣女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但她也没有去揭穿西野真司的虚伪，跟服务生要了杯咖啡，兑着两勺冰糖喝了半杯，然后才继续说道。 “最近在网络上传播的都市怪谈，大大小小将近有十多起，至于现实中口口相传的就更多了，当然，大部分怪谈的影响力都相当有限，人们在谈论它们的时候，也只是当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对于这些我们暂时可以放着不管，现在主要有两个……” “第一是十四路的公交车……” 听红衣女说话的同时，西野真司又打开了热搜，在第十六的位置找到了这条热搜。 “榜外？” 西野真司有些意外，热搜前十大部分都是怪谈相关的话题，在他看来，这些怪谈被人讨论得多，那影响力自然就大了，可他没想到红衣女口影响力最大的一条竟然在榜外。 红衣女笑了笑，“普通人看待都市怪谈，和我们异类的看点是不同的，如果光从知名度去看，厕所里的花子和校园七大不可思议这些怪谈，岂不是完全把现在这些怪谈吊起来打，但是这些传僠了数十上百年的怪谈，它们已经与日本的某些文化融为了一体，根本不会影响到我们，也就不需要太过在意了。” “而十四路公交车，虽然它的讨论度稍度，但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个人随着这辆公交车消失了。异类之中，有像你和你这位幽灵小妹妹一样，虽然潜伏在人类社会中，却不主动伤人的，当然也有对人类怀有恶意的存在，十四路公交车无疑就是后者。” “我其实并不在乎异类会不会伤人，因为这也是一部分异类的生存方式，但前提是，它们必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但如果它们擦不干净，或者不想擦，那破坏了异类生存协定的后果，就只能由它们自己承担了。” 说到最后，红衣女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异类生存协定？”西野真司一愣，“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啊，我上次不是就跟你说过了吗，数百年前的旧社会中，很多异类都是无法无天的，就连普通人都能知晓它们的存在，可为什么到了现代却几乎没有见到过？像什么九尾妖狐玉澡前、吃人妖怪酒吞童子、道成寺钟的清姬，这些曾经大名鼎鼎的异类，它们不仅没有在现代留下都市怪谈，甚至只能在游戏漫画中听到它们的名字，难道你真的以为它们都死了吗？” 西野真司顿时脸色一变，“难道她们都还活着？！” 不怪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虽然这个世界有异类的存在，但应该都不会太强大，毕竟连藤原一族都被自己给压住了，可是……如果那些日本传说中的顶级异类都还活着，他他这个丧尸岂不是就变成了蒂蒂？ 不是温蒂的蒂，是斯卡蒂的蒂！ “当然，有一些确实是死了，不过活着的也有不少。而所谓的异类生存协定，也是由那些还活着的顶级异类定下的，因为这个时代终究是人类的时代，如果异类和人类真的爆发出难以调和的矛盾，有多少异类能抵抗人类重武器的攻击？” “聪明强大的异类都会选择低调生存，只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西野真司略微松了口气，这么想来，他会招惹上顶级异类的可能性并不大。 随后他又有些好奇，看着眼前的红衣女问道，“那么，你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我？”红衣女将剩下的半杯咖啡喝下，笑道，“我大概算是清道夫吧，就算说出我的名字，你应该也没怎么听说过，同时……我也是你的雇主。” 最后那句话，无疑是在委婉的提醒西野真司，不要打探她的身份。 西野真司怀疑，这红衣女八成也是日本神话传说中某个有名的妖怪，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他倒也不会不识趣，看在一百万的面子上，他当即转移了话题，“也就是说，你想让我平息的就是这十四路公交车的怪谈？” “嗯。” “那为什么你不自己上？你既然确定了它是真的异类，以你的实力，不是比我更合适吗？”西野真司确实有些疑问，至少换了是他，绝对不会浪费这一百万。 “我不行。”红衣女摇头，“我虽然在人类社会中无名无姓，但在异类之中还是很有名的，而且十四路公交车也十分狡猾，只要我出现在那条路上，对方就永远不会出现。” “还有，它虽然会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这个固定的时间段出现，但它选择的日期却毫无规律，所以，你可能需要守株待兔。” “我知道了。”西野真司点头，“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现在最火的话题了，狐妖偶像优梨碳，和前者不同，我还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异类，需要你去查证。” “你也不知道？” “嗯，我曾经试着接触过她，可完全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异类的气息，如果这则怪谈不是空穴来风，那就说明她的隐藏能力非常优秀，已经强到能够避开我的感知……我甚至怀疑，她可能和玉澡前有关。” 西野真司手一抖，“你这是让我去死！” “别紧张，这个任务不会太危险的。”红衣女轻笑了一声，“至少在我的了解中，玉澡前的本体还是挺好说话的，毕竟她也是异类生存协定的发起者之一，你为我办事，就算查到她的头上，她也不会太为难你。” “而且，究竟是不是玉澡前，现在也无法下定论，主要是狐狸妖怪中能避开我感知的屈指可数，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玉澡前了。” 虽然她说得轻巧，但西野真司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她的隐匿能力那么强，那反隐应该也很优秀吧？我要是靠近她，岂不是一下子就被发现了，这还怎么查？” “这倒也是，你虽然本事不错，但论隐藏完全就是弟中弟……”红衣女思考了一会，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西野真司。 这是一块奶白色的玉佩，拿在手里还能感觉到些许的暖意，应该是红衣女贴身放着的。 “这是我以前使用过的玉佩，它可以让你完全隐藏自己的异类气息，不过必须贴身佩戴，便宜你了！” 红衣女的表情有些肉痛，西野真司估计，这玉佩应该很珍贵。 “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西野真司立刻将其贴身放好。 随后，两人又交换了电话号话，红衣女将一百万的首款打入了西野真司的帐户，接着又跟他交待了一些处理异类时需要注意的危险后，便离开了。 “十四路公交车……疑似玉澡前的狐狸偶像……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要有得忙了。” 西野真司仍然坐在咖店里喃喃自语，琢磨着该如何下手。 063 猛男的武器 西野真司看着帐户里多出来的一百万，心情非常不错，有了这一百万，他就可以好好的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不用再被贫穷压得直不起腰。 看，做丧尸还是有好处的。 但在激动之余他也没有忘记，他的工资是两百万，还有一百万需要完全任务后才能获得，如果没有完全红衣女交待的任务，他手里的这一百万恐怕也会被收回去。 一个是十四路的公交车，一个是疑似狐狸妖怪的偶像，这两个都市怪谈该如何平息呢？ 前者的话倒也简单，只要自己在十一到十二点这个时间段，去十四路蹲守就行，能不能找到全看天意，至于后面一个就比较麻烦了。 首先，优梨碳是一位当红偶像，由于偶像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在职时间都相当的短，而在有限的时间内，她的生活肯定是被各种训练活动排得满满的，不会有太多的私人空间，学校也多半不会去的，最多也就是考试的时候露一次面。 这也就意味着，西野真司想要与优梨碳“偶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然，想要在现实中与优梨碳见面这倒不好，只要伪装成对方的粉丝就行，不仅能见面，甚至还能握手呢，毕竟粉丝与偶像的见面握手会，这种活动还是挺频繁的。 但这里也有个问题，粉丝虽然有着与自己的偶像在共公场合见面握手的权利，却没有在私人空间相处的机会，因为偶像的爱并不会给单独一位粉丝，而是必须平均的分给每一位粉丝……至少表面上如此。 如果什么时候，某位偶像被爆出她与一位异性粉丝在私下中见面交流，那么必然会引起其他粉丝的众怒，从而影响到这位偶像的前途，甚至是本社爆破，所以，无论是偶像本身还是她背后所在的公司，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而他想要调查优梨碳的真实身份，只凭一次见面握手会显然是看不出什么的，毕竟连红衣女都没做到，所以他必须依靠频繁的接触进行试探，甚至关键时候，他可能还要出卖自己的美色…… 好烦啊！ 仔细想了一想，西野真司发现这个任务并不轻松，即使是抛开了危险的前提，仍然存在着诸多的麻烦。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暂时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西野真司便将这个问题抛到了一边，叫来服务员结帐之后，便离开了咖啡店。 接着他又来到商场，买了一周的储备粮以及一些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物品，毕竟出租公寓里的一些东西都不太好用了，他早就想要换掉，只是出于没钱，现在有钱了，就没必要委屈自己。 其实照他的看法，公寓本身都是要换掉的，毕竟那种廉价公寓其实是不怎么样，一到下雨天，整个屋子里都会犯潮，还有霉菌滋滋的往上长，或许对于大多数日本人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但他却有些受不了。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用急于一时，可以等另外一百万到手了再说。 除了食物和一些日用品之外，西野真司还买了一柄铁锤，作为以后对付怪异的武器，放进了书包里。 其实西野真司也考虑过其他武器，但无论是刀枪还是剑斧都不太合适，因为这些带刃的工具首先是受管制的，要是不小心让人看到他书包里藏着这种东西，警察局里的咖啡多半有他一份。 其次，杀伤力强大的刀剑剑斧不太好携带，方便携带的威力又不够，所以综合考虑还是铁锤最合适，只要力气大，富士山都能给你砸塌了！ 这才是猛男使用的武器！ 晚上十点，把家里的布置焕燃一新，西野真司便坐在桌前，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刷着手机，在他不远处，天宫凛则兴致勃勃的看着电视，那是一档深夜的动画节目，讲述的是爱与希望的魔法少女们的故事，几位刚刚成为魔法少女的主角们，正在为魔法少女能不能飞而争论着。 西野真司对于这类萌豚动画没有太多兴趣，倒是天宫凛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露出羡慕的表情。 果然是个小孩子啊！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在手机上查阅有关十四路公交车的情报。 或许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有种叶公好龙的心态，对于没什么威胁的都市怪谈津津乐道，可对于那些真正有危险的都市怪谈却又避之不久，以致于西野真司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虽然也有一些针对十四路公交车的长篇大论，匆匆一看，让人感觉发言者是个大佬，可仔细思索的话，就会发现对方的长篇大论前后矛盾，基本都是在云。 西野真司现在能够确定的只有两点。 第一，十路路公交车只出现在晚十一点至十二点这个时间段。 第二，它出现的日期无法确定，有可能连续作案，也可能七天半个月才出现一次。 还有存疑的一份情报：十四路公交车可能是集体作案？ 这个集体到底指什么，西野真司也不太清楚，十点半，他吃好了晚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向着天宫凛招呼了一声，“凛，我们该出去了。” “哦……” 天宫凛应了一声，缓缓飘过来，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西野真司有些不明所以，自昨天开始，天宫凛就表现得很有积极性，对于他接手的任务也很有兴趣，怎么突然就颓废了？ 他也没有妨碍她看动画片啊，他挑的这个时间，正好是一集结束的时候，电视里片尾曲都快放完了。 “怎么了？”西野真司便问道。 “唉——”天宫凛幽幽的叹了口气，“欧尼酱，小美学姐可能下集就要死了，她刚才立下了好多flag。” “啊？”西野真司一愣，他倒是知道这个小美学姐，就是刚才那部动画片中主角团的一员，也是位资深魔法少女，他刚才偶尔看了两眼，这部动画片的整体氛围还算轻松欢乐，怎么这就要死了？ 敢情这不是给萌豚看的片子？ “大概这就是命吧，唉，可怜的小美学姐。”天宫凛似乎从这部动画里悟到了什么，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说完之后，她便钻进了兔子人偶里。 “……” 这是自闭了吗？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也懒得想太多，将兔子人偶和铁锤一起装进了书包，然后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064 生气了吗？ 滴滴！ 临近晚上十一点，西野真司骑着他的小毛驴行驶在十四路公交车的路段上。 这条路段稍微偏离市区，虽然白天的时候还算热闹，但到了晚上，行人就比较稀少了，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公交车路站，而这段路的末班车则是晚上十二点，一般也只有那些上夜班的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乘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四路公交车的都市怪谈已经开始在部分人群中流行起来了，西野真司骑着小毛驴看了半天，也没有在路边看到一个行人。 “明明这里是东京诶，竟然连个人都看不到。” 气氛安静得有点诡异，整条大街上只有自己脚下的两只车轮子滚动的声音，这让西野真司感觉有些微妙，好在他已经是个丧尸，如果还是个人的话，他绝对会立刻离开这条街道。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他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到达了钟点站，而这期间，他没有看到任何一辆公交车经过。 “不对啊，这条路上本来就有一趟公交车的吧？” 西野真司有点疑惑，没有遇上都市怪谈中的十四路公交车，早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对方本身就神出鬼没的，自己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上任的第一天就能将对方逮到，他也早就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 可是在来此之前，他是做过功课的，知道这条路上有一趟正常的末班车，也叫十四路，正是因为有这趟公交的存在，一些乘客才会不知不觉的中了招，乘上他以为的那辆十四路公交，然后稀里糊涂的送掉了小命。 西野真司一时有些想不通，用手机在网上查了查，也没有看到十四路公交车暂时停运的消息，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这两趟公交车根本就是同一班？ 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正常的十四路公交车已经存在了很久，而怪谈中的十四路公交则是最近才出现，总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应该是我眼花看漏了吧。” 摇了摇头，西野真司也没有特别在意，骑着小毛驴原路返回。 七八分钟后，他就已经接近第三个路站，远远看去，站台上站着一道身影，看起来有些苗条，似乎是个女人，她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向着这边望来，有些焦急的样子。 看，这种三更半夜还在外面晃的人就是最容易上勾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怪谈公交给勾了去。 西野真司暗自腹诽，不过眼看着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估计十四路公交车也不会再出现了，他就懒得理会，而且这种时候，他上去和对方说话的话，恐怕还会被当成痴汉。 西野真司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装作没看见，直接从对方面前骑过去，可是当他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时，表情微微一变，终于还是在路站口停了下来。 他看着站台上那个低着头的女人，“东城老师？” “啊？” 站台上的女人微微一顿，她刚才也看到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深更半夜的让她有些担心，怀疑对方可能不是什么正经人，便低下头当做没有看到，此刻听到对方喊自己，一愣之下，顿时抬起了头。 赫然就是西野真司的班主任老师，东城初冬。 “西野同学？你怎么在这？” 东城初冬疑惑的看着他，她是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的。 我还要问你呢，半夜三更的你怎么跑这来了？ 西野真司虽然不知道东城老师具体住在哪里，但他也早不是那种对周围一无所知的人了，至少通过东城老师每天上班下班的路线，她绝不是住在这附近的。 “我啊……我在锻炼身体呢。” “锻炼……身体？”听到西野真司的回答，东城初冬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更加怪异了，虽然确实有人通过骑自行车锻炼身体的，但是这深更半夜的…… 西野真司知道对方的疑惑，也不太好解释，便连忙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东城老师，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在和男朋友约会吗？” “男朋友？不是！”东城初冬连忙摆手，“我哪有什么男朋友，也没有和谁约会，只是我最近刚好在一个初习班里当补习老师，因为今天的课稍微迟了一些，下课晚了，所以在这里等末班车……西野同学，没什么事的话你先走吧，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可不要迟到了。” 说到最后，她又渐渐恢复了往常那副高冷的模样。 你就别装了吧，我刚才明明就看到你一脸的惊慌。 西野真司注意到，东城老师最初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不自然，提着包的手也时不时的抖一下，再加上刚才站在站台上装鸵鸟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或许并不是天生的高冷，她那冰山般高冷的气质可能是强装出来的。 当然，西野真司也没打算将其戳破，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刚才从那里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公交车，你就算等到天亮也等不到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 “你送我？”东城初冬下意识皱了眉，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大概已经错过了末班车，但让自己的学生送自己…… “其实我最近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这条路上不太安全，似乎有什么怪谈……” “你别再说了！”东城初冬顿时脸色一变，她赶忙看了看周围，在没有路灯的地方都乌漆抹黑的，隐隐的让人感觉到不安，犹豫了数秒，终于还是恐惧战胜了自尊，抓着包从站台上走下，坐到了小毛驴的后座。 “那……麻烦你了，西野同学，请骑快一点！” 西野真司不由失笑，这个女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好嘞，东城老师你抓紧哦。” 西野真司用力一蹬，自行车便缓缓向前驶去。 可能是自尊心的关系，东城初冬默默的坐在后座，没有主动说话，倒是西野真司对今天的偶遇有点好奇，骑了一会后，便忍不住开口说道：“东城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什么问题？” “你应该是不缺钱的吧？” “怎么了？” “既然你不缺钱，为什么还要跑来这种地方当补习班的老师呢？” 樱华作为重点私立高校，教师的酬薪一直都位列一线的，或许在补习班当老师，来钱的速度快一点，但总的算来，绝对远不如她的本职，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西野同学，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老师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身后，传来东城初冬冷冰冰的声音。 “……好吧。” 西野真司自讨了个没趣，心情有点郁闷，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估计就一脚踹下去了。 “对不起。”大概过了几分钟后，身后再次传来东城初冬的声音，“我说话可能有点重了，西野同学，你生气了吗？” “没有。” “真的没有？” “有。” “对不起……”东城初冬再次低头道歉，“其实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相处，以前在学生时代，就因为经常说错话而得罪人，所以渐渐的，我就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了……其实这次来补习班当老师，也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嗯，我有一个朋友，她是补习班的老师，就在前几天忽然准备出国，所以就找了我当她的代课老师，因为她请求了很久，我不太好拒绝。” “你这个朋友和你很熟吗？” “其实也不算很熟，只是高中时期的同学，曾经还闹守一些矛盾，但都是过去的事了。然后前两天，我的车突然不小心坏掉，送到厂里维修去了，本来也不用麻烦你……呃，西野同学？” 东城初冬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自行车停了下来。 “不，没什么。”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继续蹬车前行。 只是心中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想。 东城老师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在找替死鬼吧？ 065 恩将仇报 仔细想一想，西野真司觉得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首先是时间上的巧合，都市怪谈中的十四路公交车是最近一个月才出现的，虽然在网络上的传播不怎么样，但毕竟已经有人遇害了，在当地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而东城老师的朋友又是在这里当补习老师，她会知道十四路公交车的怪谈并不奇怪。 其次是人情关系，东城老师和她那个朋友在高中时曾闹过矛盾，虽然这可能只是学生时代的一点小摩擦，踏入社会之后多半也就忘了……类似的情况他也有，小学的时候，他有几个关系很差的同学，经常打架，可在成年之后，大家突然在某地偶遇，还是会高高兴兴的一起吃饭聊天。 但小学和高中毕竟是不同的，小学时的同学关系差，终究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而到了高中，每个人的三观基本已经塑造成形，一旦产生了摩擦，很难愈合，甚至有可能会记一辈子。 退一步来说，就算东城老师和她那个朋友都心胸都比较大度，没有再记着高中时的矛盾，但是，当你有一天需要找人帮忙的时候，你是会找那些跟你玩得很好朋友，还是曾经闹过矛盾并且已经好几年都没有联系过的高中同学呢？ 显然，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而东城老师的朋友，她的选择就让人有点诧异了，明明一直都没怎么联系的，为什么偏偏就在这时候找上了她？而且，东城老师的车也好巧不巧的在这时候坏掉，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是西野真司喜欢以恶意揣测别人，而是这几件事联系起来，实在是巧合得太让人可疑了。 西野真司开始大胆发动他高中生级别的推理。 假设，东城老师的朋友在找替死鬼，那么，东城老师这个曾经和她有过不愉快经历的人，显然是个不错的人选，同时找个机会把她的车子弄坏，让她下课以后只能乘座公交车回家，那她被十四路怪谈带走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毕竟，车子的修理期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一般人根本不会在这期间去重新买或租一辆车子。 除此之外，东城老师还怕鬼，这意味着她不会主动去打探都市怪谈一类的情报，而十四路公交车的怪谈也没有像优梨碳那样热搜骑脸，她极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附近有那么一则恐怖的怪谈。 综上，东城老师确实是最合适被献祭给十四路公交车的人选了。 当然，这终究只是假设，西野真司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测就是正确的，不过东城老师毕竟是他的熟人，既然有了这个猜测，那无论如何都应该提醒一下。 “你那个朋友已经出国了吗？去了哪里？” 西野真司装出一副无聊的口吻，随口问道。 因为之前的冷场，东城初冬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她很快就回答，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高冷了，“好像是去的美国，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去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没问过她吗？” “没、没有啊。”东城初冬低下了头，她就是这样的人，在教导学生的时候很认真很严肃，给人一种超a的感觉，但在个人生活和人际关系处理上，却一直挺被动的，基本不会主动去打探别人的事情。 西野真司再次皱眉，自己出国找人代班，却不告诉代班的人自己什么时候出国，不管怎么说都有点不厚道了。正常来讲，至少也该打个电话告诉对方“我今天出国了，接下来几天麻烦你了”什么什么的，更何况还是日本这个重社交的国家，可东城老师却完全没有收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吧。” “啊？”东城初冬一愣，“这深更半夜的，而且，也没什么理由……” 没有理由你就不打电话了吗？ 他算是深切感受到了东城老师薄弱的社交能力，故作笑道，“虽然我们这里确实已经深夜了，但和美国却是有时差的，那边应该还是白天吧，你电话打过去也不会打扰人家。而且我也想知道美国的一些事，既然你朋友就在美国，那就帮我问问她吧，拜托了，老师。” “好……好吧。” 东城初冬确实是个不太懂得如何拒绝别人的人，被西野真司这么一说，很快她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拔通了那个朋友的号码。 片刻之后。 “呃……抱歉，西野同学，我朋友似乎不在服务区，收不到信号。” 不在服务区？收不到信号？ 西野真司本能的不信，谁说出了国就收不到信号了啊，又不是和国内彻底断联，就是因为人在国外，才有必要时刻保持与国内的联系好吧……他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或许压根就没出国，而是不知呆在哪个角落，把电话卡一拔，坐等东城初冬的死讯呢。 越来越可疑了！ 当然，可疑归可疑，但毕竟他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万一事实证明确实冤枉了人家，那自己倒变成了坏说话的小人。 于是，他改口道：“既然打不通那就算了……对了，东城老师，你有听说过关于十四路公交车的都市怪谈吗？” “都、都市怪谈？！” 西野真司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女人震了一下。 “嗯，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据说这条路段上出现了一班怪异的公交车，和原本的十四路公交车很像，不明真相的乘客在乘座之后，就会被送到黄泉，连尸体都找不到，很可怕。” “什、什么啊，这种都市怪谈不都是……假的吗，西野同学，你已经是高中生了，要成熟一点，不要总是搞那些……封建迷信……对了，我记得你上次有道数学题做错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来谈谈数学吧。” 好嘛，我想方设法想救你的命，你却要跟我谈数学！ 东城老师，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东城老师，数学我们之后再讲吧，难道你不觉得可疑吗？你看，我们这一路过来，却压根没看到几个行人，这可是东京诶，又不是什么乡村，会不会是大家都知道了这个都市怪谈，所以躲在家里不出来呢？” “你……想多了吧，只是太晚了而已。” “或许吧，不过老师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下次回去就不要再坐公交车了。” “我……我知道了。” 西野真司看不到东城初冬的表情，但从语气听来，对方应该已经被他吓得不轻。 虽然东城老师一直都在说不要相信封建迷信，鬼怪传说之类的东西，但她本身又是如此怕鬼，可见她内心对于这类东西还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那么之后她会去乘坐十四路公交车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他毕竟还没有把握事件的真相，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迂回救援。 反正这段时间，他都会来十四路调查，倒也没必要太担心。 落枕了，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roushuwu& target=&_blank&&roushuwu&&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066 成熟的大人模样 “到这里就行了，西野同学。” “好的。” 片刻之后，西野真司在一幢中档公寓的路口停下了车，虽然已是深夜，但这里位于涩谷的市区，远近的灯火仍然将夜晚交织得通明。 东城初冬从自行车的后座走了下来，面向西野真司，“谢谢你送我回来，西野同学。” “没什么，我也只是顺路而已。” 西野真司笑了笑，发现东城老师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已经十二点半，我也该回去了。” “是呢，已经很晚了。”东城初冬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一脸歉然的说道，“本来你送我回来，我应该好好招待你一番的，不过你明天还要上学，我不能耽误你的时间……这样吧，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要空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补课。” 你是恶魔吗？ 西野真司嘴角一抽，勉强露出笑容道了声谢，随后就在东城老师的道别声中骑车离去。 东城初冬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西野真司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她才转身走进公寓。 乘座公寓的电梯一直来到五楼，然后走到502的房间门口，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呼——” 靠在门背上，东城初冬重重的呼了口气，同时伸手抚着胸口，消弥内心的紧张。 她其实一直都不太习惯与他人独处，尤其是异性，倒不是说有男性恐惧症，只是每当与异性独处的时候，她都会特别的紧张，从而产生各种的不安，以至于虽然有着过人的外貌和气质，却到现在还是单身。 其实学校里对她有想法的人并不少，一些适龄且单身的男性教师，或明或暗都向她表示过爱慕之情，她虽然都有意识到，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每当那个时候，她都会露出一副冷淡的外表，装做不知情的样子。 久而久之，她便成为学校里严肃派的代表人物，学生老师们眼中的冰山美人，甚至还给了一些人过于刻薄严厉的印象。 今天坐着西野真司的自行车回家，大概是她有史以来和异性独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最为紧张的一次，因为一边要刻服内心的不安，一边要维持教师的威严，还要注意不能说错话，以免破坏了平日里的形象。 不过仔细想来，随了最开始因为过渡的紧张让她显得严厉了一点之外，之后的交流就很顺畅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概因为我是教师，他是学生的关系吧。” 东城初冬如此想着，然后换掉鞋子走进屋内，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心事。 想着想着，她就不免想到了西野真司提过的十四路公交车。 “什么都市怪谈肯定是骗人的。” 东城初冬这般安慰着自己，想要去睡觉，但又始终放心不下，最后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电脑前，双手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一样打开了搜索页面。 “十四路公交车……真的有啊？” 这不看还好，一看网上那些对十四路公交车怪谈的讨论，东城初冬顿时吓得脸色铁青。 事实上，东城初冬并不是网络小白，如果是学术课题之类的讨论，她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但对于鬼怪传说之类，她向来都是避而远方，而网上的键盘侠们吹起来又没个尽头的，她对这些东西少有接触，根本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要是按照一些人的说法，东京完全就是个群魔乱舞的地方，普通人最多只能活三天。 当然，她也知道这些人的说法多半是假的，可是到底假到何种程度？十四路公交车是不是真的会吃人……想到自己万一不小心坐到那辆怪谈公交上，她就害怕得不得了，连觉都睡不着了。 “啊啊……不看了，这些人就喜欢胡说八道！” 看了十几分钟，东城初冬就渐渐的有些生气，索性关掉了电脑，然后跑到衣柜前，翻箱倒柜了一阵，终于从里面找到了大熊布偶和一个熊猫布偶。 她将这两个布偶一左一右的放在床头，而自己则睡在中间，顿时就感觉特别的安心。 “金刚，小白，你们要好好保护我哦。” 东城初冬分别摸了摸这两个布偶的脑袋，然后关了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 “欧尼酱，东城老师会不会有危险啊？” 另一边，在回去的路上，天宫凛担心的问着。 除了父母之外，东城初冬几乎就是她生前最亲近的人，在得知对方每晚都会经过十四路之后，她就特别担心对方会被十四跑公交车给抓了去。 “放心吧，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她那么害怕鬼怪，肯定避都来不及。”西野真司倒是不怎么担心，笑道，“而且她是个成熟的大人，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也就是西野真司没看到东城初冬睡觉时的模样，否则这句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虽然有着西野真司的保证，但天宫凛还是有些不放心，气呼呼的说道：“那个公交怪谈真是太可恶了，欧尼酱，我们一定要快点把它抓起来！” 西野真司笑了笑，没有说话。 怪谈公交当然要抓起来，那可是关系到他的一百万，不过现在最麻烦的并不是怪谈公交，毕竟对方还有迹可寻，最让他感到棘手的反而是狐妖偶像的怪谈，他到现在也没想出接近对方的办法。 而且之前晚间的时候，他还特地去看了下对方所在公司的推特，大概的意思是：优梨碳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太好，暂时不举办偶像活动了。 这人都隐藏起来了，他一个普通高中生，想要接近卸了妆之后的偶像，这不更是难上加难嘛。 等等！ 提到卸妆，西野真司忽然想到了九条离雨，这妹子的化妆术也是一流，当时在cos里看到时的打扮和她在学校里的打扮，根本就判若两人，要不是对方主动提及，他甚至都没能认出来。 或者，找九条离雨帮忙，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 今天去做了个推拿和火罐，感觉好了不少，一天一更应该可以保证的。 067 但是我拒绝 “西野同学，你找我？” 第二天，午间的时候，西野真司去学生会寻找九条离雨，但没找到人，会长也不在，就托在场的人传了个话，而九条离雨在得到消息后，就立刻赶了过来。 当然，因为是私事，西野真司也不希望闹得沸沸扬扬，便约了九条离雨在学校图书馆附近的休息处见面。 这里的环境很好，有湖有水，有竹有树，还有着一片小小的花坛，没事的时候坐在长椅上休息片刻，也能领略一些大自然的风情。 这就是私立重点高中的好处，虽然对学力的要求比起普通高校要高一些，但不会一个劲的让你死读书，大部分像樱华这样的名校，都会主动劳逸结合，在学习之余也会提供一些让学生们放松休闲的设施。 或许普通高校也有这样的设施，但环境肯定不会太好。 见到九条离雨走来，西野真司立刻从长椅上站起，并拿过旁边的一个小包裹，笑道：“学姐，午饭吃了吗？我这里有几个大福，来尝尝吧。” 大福是日本的一种点心，相当于中国的糯米团子，在甜的也有咸的，很受一些日本人的追捧。 毕竟是托人办事，先送点礼物无可厚非。 九条离雨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好端端的请我吃大福，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情，非奸既盗，九条离雨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了西野真司有事相求，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从袋子里抓起一个大福，往嘴里塞去。 “嗯，味道不错，草莓味的，我喜欢。” 九条离雨点了点头，在西野真司的旁边坐下。 西野真司笑道：“确实有点事情想要麻烦学姐，不知道学姐对于偶像有什么看法？” “偶像？很好啊，能跳能唱，光鲜亮丽的，还很受人欢迎，要不是我的年纪大了，我也去当偶像，我觉得以我的素质，肯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跻身最顶尖的偶像，西野同学，你说对不对？” “当然，毕竟是你啊。” 西野真司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对于九条离雨这样的话，他早就习惯了。 其实认识久了之后，西野真司发现九条离雨确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没有一般女生的那种娇柔躁作，反而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却又像个普通的学生一样，无论是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还是和低年纪的学弟学妹，都能相处得非常融洽，而且这种融洽的关系并不是刻意营造的，也不存在互相讨好的关系，只是自然而然的交谈，然后就自然而然的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 这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就连藤原静秋那种近乎完美的人，也没有百分百的受欢迎，至少西野真司已经见过好几个在暗地里说他坏话的男生，这种大概是出于是嫉妒，而九条离雨，他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讨厌她的。 甚至，西野真司还见过这样的情况：两个女生激烈的吵着架，旁人怎么劝都没用，反而越吵越凶，可当九条离雨介入之后，也没听她说什么深刻的话，两个女生却能快速的冰释前嫌，化敌为友。 总之就是很神奇。 仿佛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吧。 有时候西野真司也会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跑错片场了，照理来说，这种人本应只存在于动漫里才对。 “对了，从突然提偶像干什么？”九条离雨又抓起一个大福，好奇的盯着西野真司，“难道你想出道成为偶像？” “当然不是，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妹妹，她最近突然迷上了一位偶像，但苦于没有接近对方的办法，我身为哥哥，自然希望能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刚好学姐你交游广阔，不管是校内校外都有很多朋友，所以才想问问你，怎么才能自然而然的去接近一位当红的偶像？” 听到这番话，九条离雨塞着大福的嘴巴咀嚼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说的那个妹妹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 “怎么可能是我啊，你在想什么呢！” “不是你啊……”九条离雨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随即说道，“如果你妹妹只是想和她的偶像见面，倒挺简单，但如果想和偶像交朋友，甚至发展出更近一步的关系，那就难了，毕竟偶像的私生活都是受到管束的……对了，你先说说，是哪位偶像？” “优梨碳。” “哦，青山优梨子。” 见九条离雨直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西野真司一愣，“你认识她？” “不认识啊。”九条离雨摇头，“但她不是现在最当红的偶像吗，只要打开网络，随便一搜就是她的消息，想不知道都难吧……不过我觉得青山优梨子也未必是她的本名啦。” 西野真司暗自点头，包括偶像在内的一些艺人，在出道前后给自己改名，早就是一种常态了。 随后，九条离雨说道，“你真是一上来就给我出了难题，像青山优梨子这种级别的偶像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过谁叫你是我可爱的学弟呢，正好我认识几个经纪人，如果你真想见她的话，我会尽量帮你想想办法的。” “那我先谢过了。” “先别急着谢啊，我帮你这么大的忙，那你也该稍微回馈我一下吧，比如……” “但是我拒绝！” 九条离雨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但是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你无非就是希望我女装吧？” “谁说的啊！” “那你希望我回馈什么？” “呃……你能女装一下吗？” “我拒绝！” “……好吧。”九条离雨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想不通，“你不是说你喜欢女装的吗？” “我只是在特殊的情况下喜欢女装。” “难道现在不算特殊情况吗？那可是青山优梨子哦，令和最火的偶像，你想要见到她，肯定得付出一些代价的吧。” 西野真司看着她的眼睛，诚恳的问道：“你觉得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九条离雨一怔，下意识的在心里对比了下女装的西野真司和青山优梨子，然后不假思索的回答，“还是你好看一点。” “那不就成了嘛，以我这个条件，如果我出道当偶像的话，肯定能比她更火，那她还有哪里特殊的呢？” “……” 068 成功才是见鬼了 九条离雨终究是个爽快的人，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余地，最终还是答应了西野真司的请求，而她的动作也相当迅速，仅在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之后，就给西野真司打来了电话。 “西野同学，你的运气不错，你让我办的事有着落了。” 一听这副语气，西野真司立刻脸上一喜，“我能见到她了？” “大概是吧。” “什么叫大概？” “这怎么说呢，我只是托熟人找了个机会，但到底能不能见面，还得先考察一下你的专业……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之，你现在过来一趟吧，还是老地方，我详细跟你说说。” 西野真司一脸懵逼，什么叫还要考察我的专业，这又不是相亲！ 不过他也知道，九条离雨这么说多半有她的用意，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刚刚挂断电话，旁边的千石纱织就投来了目光，“是九条学姐的电话吗？” “嗯。”西野真司笑着将手机收起，“学生会里有点事情，她催着我呢。” “西野同学真的加入学生会了啊？”千石纱织眨了眨眼睛，两人毕竟坐在邻座，平时下课的时候，有事没事都会聊上几句，所以这段时间，西野真司跟学生会走得比较近，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还没有正式加入，现在……算是半个实习生吧。”西野真司笑了笑，将桌上挂着的书包拿起，顺手往肩上一摔，“我这边的事情有点急，就不聊了，我先走了。” “好的，一路顺风。” 千石纱织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等西野真司快步走出教室后，她才收回目光，然后从桌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而手机的页面则停留在今日热搜上，正是有关青山优梨子的信息。 看着网上的这些传言，千石纱织的眉头微微皱起，隐隐有些担心的样子。 她下意识的拔出了一个号码，想要打过去，可是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按下通话键。 …… 另一边，西野真司来到图书馆附近的休息区，再次见到了九条离雨。 一见面，九条离雨就单刀直入的问道，“西野同学，你会驱邪吗？” “驱邪？”西野真司一呆，看着九条离雨一本正经的表情，差点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驱邪？” “我没这么觉得啊，不过如果你能驱邪的话就更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嗯……还是从头说起吧。”九条离雨从书包里拿出一根棒棒冰，啪的一声扳成两截，半截往自己嘴里塞去，另外半截则递向了西野真司，“要吗？” “……我不用了，谢谢。” 我不想吃你的棒棒冰，麻烦你说正事！ 西野真司强忍着吐槽的冲动，耐心的看着她吃下一口棒棒冰，舒服的眯起眼睛，然后这才听她说道，“就在你拜托我之后，我就立刻联系了一下熟人，其中一位是我的学姐，前几届的樱华毕业生，她读的是短大，刚好也是传媒这方面的，现在做的也是经纪人之类的工作，毕竟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圈子，由同为经纪人的她出面，显然比我们有用得多了。” 西野真司点头。 “很快，她就帮我联系到了青山优梨子的经纪人，当然，我并没有直接跟她通过话，是由这位学姐代传的，据她说，青山优梨子已经暂停了所有的偶像业务，一般来说是不见外人的，但有一种人却是例外。” “什么人？” “和尚、巫女或者道士之类，总之，能驱邪的就行。” 西野真司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你的意思是，青山优梨子所在的公司认为她是中邪了，或者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沾上了，所以才要找能驱邪的大师？” “对，就是这么回事。”九条离雨点头，笑道，“事实上，据我那位学姐透露，青山优梨子在一个月前就有些不对劲了，说是有一次她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被一些粉丝看了个正着，于是就开始盛传她的真身是狐狸妖怪。” 西野真司不由笑了，青山优梨子的瓜他吃过，这件事当然也是知道的，但由于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视频，无法作为证据。虽然有一些图片，但经过专业人士的鉴定，基本都是p的，所以，她到底有没有露出过狐狸尾巴，至今仍然停留于谣传的层面。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传言却不会因此而停止，反而越闹越大，就连青山优梨子的身边也不时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大概半个月之前，她所在的公司就找来了一些巫女跟和尚，试图帮她驱邪，但没有得到太好的效果，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 “所以，如果我能驱邪的话，就能见到她了？” “没错。”九条离雨的目光转向西野真司，几乎是明示着，“所以，你现在能驱邪了吧？” “什么叫我现在能驱邪，你这话说得……”西野真司顿时哭笑不得，他完全听懂了九条离雨的暗示。 看他似乎不怎么上道的样子，九条离雨拍了拍他肩膀，连暗示都不给了，直接敞开了说，“哎呀，你会不会根本就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觉得会就行了，反正一般人也不懂的，只要你说一声会，我们大概今天就能见到青山优梨子了。” “这不是骗人吗？” “这怎么就骗人了啊。”九条离雨顿时不高兴了，“你看，连那些职业级的和尚巫女都驱邪失败了，我们作为业余的驱魔师，失败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我们又不收钱，完全是义务帮忙，那就不算骗人。” “……”西野真司一直觉得自己很擅长强盗逻辑，可现在他才发现，九条离雨的强盗逻辑比起他来，根本不遑多让。 当然，如果青山优梨子那边确实有着这样的诉求，按照九条离雨的方法无疑是最简单的，而他虽然不会驱邪，但本身就算是邪，那么从以毒攻毒的角度来说，大概……也算是能驱邪了？ “那行吧，我能驱邪。” 最终，西野真司还是同流合污了。 九条离雨激动的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我现在立刻联系学姐。” 说着，她便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学姐打起了电话，不出几分钟就搞定了。 对她的行动力，西野真司也是叹为观止，感慨道：“你这算不算是坑学姐？要是我驱邪失败了，你学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九条离雨不以为然，“失败才是正常的，成功才是见鬼了！我也没跟学姐打包票说一定能够成功啊，反正尝试一下，谁都不亏。” 069 编，就硬编 片刻之后，九条离雨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来电者是一个稍微有些年纪的女人。 “你好，我是785事务所的浅井素子，请问是九条离雨小姐吗？” “是的是的，浅草小姐你好。” “你好，关于你的事情，结城小姐已经跟我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见面的时间地点由我们这边来安排，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 “嗯……这样吧，今天傍晚五点，登福酒店。” “好。” 不管是浅草素子还是九条离雨，两人谈起事来都很有效率，没有东扯西扯的，一下子就搞定了，挂断电话之后，九条离雨还笑眯眯的朝西野真司笔划了一个剪刀手。 西野真司看了下时间，现在还不到四点。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现在？”西野真司看了她一眼，“不需要换点衣服什么的吗？我记得你的衣柜里好像还有巫女服的吧？” 两人现在穿的都是学生制服，再加上年纪那么轻，说他俩是驱邪大师，西野真司估计连鬼都不会信，就算是假的，他觉得至少还是得装装门面，这样骗起人来也有点信服力，否则，要是三句话一说就露馅，怕是直接就被人轰出来了。 九条离雨期待的反问：“你穿吗？” “废话，当然是你穿啊！” 让他穿巫女服，这不是搞笑嘛！ “你都不穿，那我穿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巫女。”九条离雨更是理直气壮，“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只要我俩不说，谁知道我们是江湖骗子？到时候你只要说几句阴间的话，把人先震住就行了，然后装装样子，做点法事，成不成功都是一份心意嘛。” “……” 西野真司直接僵硬，这人能把骗人说得跟做公益一样，也是独一份了。 “话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记得中午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不是还挺不情愿的吗？” “哎呀，这不是好玩嘛，传说中的狐妖偶像，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让人很好奇不是吗！”九条离雨的眼中冒着光彩，兴趣十足的模样。 西野真司明白了，这家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别人避之不及的都市怪谈，她却趋之若婺，他甚至有理由相信，要是都市怪谈中十四路公交车出现在面前，九条离雨八成会主动走上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可能九条离雨压根就不认为那些所谓的都市怪谈是真实的，完全将这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游戏，与青山优梨子的会面也只是一锤子的买卖，在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之后，大家就可以一拍两散了。 说白了，这人就是在玩。 而他当然不能把这当成是一个游戏，青山优梨子是被红衣女亲自点名的，他必须谨慎的对待才行。 …… 傍晚，接近五点时分，西野真司和九条离雨来到了约定的登福酒店门口，进店前，九条离雨特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驱邪大师，我是你的助手，呆会别说错话，还要注意少说话，要有大师的威严。” “……晓得了。” 西野真司无语的应着声。 随后，两人就走进了酒店。 立刻就有服务生走上前来，躬着身，脸上堆满了笑容，“欢迎光临，两位，请问是吃饭还是住店？” 九条雨离说道：“我们约了人了，浅草素子在哪个房间？” “原来是浅草小姐的客人，她特意提醒过我们，请跟我来。” 很快，服务员就将两人领到一个包厢门口，轻轻的敲了敲房门，“浅草小姐，您的客人来了。” “请进。” 服务员将房门打开，两人依次走了进去。 按照九条离雨的说法，大师要有威严有神秘感，因此西野真司特意落后了一筹，走在九条离雨身后，目光望去，包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穿着得体，典型的都市白领女人，另一个是穿着休闲装的少女，低着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人走进房间里，白领女人连忙站了起来，“你们好，我是浅草素子，这位就是九条大师吧，比我想像的还要年轻啊。” 浅草素子的心里有几分怀疑，虽然在电话里她就听出九条离雨应该是个比较年轻的女人，可仍然比她想像中的小了一截，应该还只是高中生吧，真的能驱邪吗？ 当然，出于职业素养，浅草素子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并不是驱邪大师，真正的驱邪大师是这位……”九条离雨往旁边一站，露出身后的西野真司，然后指着他说道，“西野真司，茅山道士的传人，擅长驱邪捉鬼。” “茅山道士？”浅草素子一愣。 这时，一直坐在她旁边低着头看手机的少女，也抬起了脑袋，好奇的看了西野真司两眼，随后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啷道，“什么茅山道士，听都没听过，又是骗人的吧。” “优梨子。” 虽然她的声音比较小，但包厢里很安静，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到，浅草素子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望向两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抱歉，这段时间优梨子的压力一直很大，在寻找大师的过程中，还遇到了一些江湖骗子，希望两位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们确实是江湖骗子。 西野真司暗自腹诽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至于九条离雨更不会在意了，笑道：“浅草小姐请放心，优梨碳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咱们的西野大师太年轻了，往往会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但是，我可以向两位保证，西野大师确实是如假包换的茅山传人，厉鬼克星，你看他这沉稳的气质，这世上就没有他降不了的邪物。” 什么如假包换的茅山传人啊，编，你就使劲的编！ 有时候，西野真司也不得不佩服九条离雨的心理素质，明明一件假的事情，被她说出来就跟真的一样，而且说谎的时候连眼皮都不会跳一下，这家伙要是去搞传销，估计分分钟就能成为传销头子。 070 狐狸的叫声是怎样的？ 九条离雨给西野真司编了个茅山传人的身份，多少有点“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意思了，在她看来，浅草素子她们这半个月接触了很多和尚巫女，对国内的一些流派肯定不算陌生了，如果伪装成日本的流派，显然有着穿帮的可能，而换成外国流派，就没多少人会知道。 她这个方法，本身是有一定合理性的，至少就西野真司所知道的，在他魂穿过来的十几年前，就有一些国人伪装成洋鬼子，仗着当时西方的地位比较高，在国内坑蒙拐骗，只要一张伪造的美国高管身份证件，就能把一些不明就里的国人骗得东倒西歪，殊不知这些假洋鬼子可能连一句流畅的外语都说不出来。 九条离雨差不多也是这个类型，她搬了个茅山道士出来，但本身对茅山却一无所知，不过她的心理素质很强，再加上心思单纯，就只是玩而已，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一些需要专业知识的话题总是会被她在不经意间略过，导致和浅草素子的对话倒也行云流水。 浅草素子虽然还没听到茅山传人有哪些本事，但几句话下来，对九条离雨的口才却是有了欣赏，忍不住说道：“九条小姐如此能说会道，又这么的年轻漂亮，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往偶像事业发展？” ？ 西野真司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问号，什么鬼？这是当着自己的面挖他墙角吗？虽然他是假大师，九条离雨也是假助手，但你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了吧？ 九条离雨一愣，“偶像？我也能当偶像啊？可是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啊。” 浅草素子笑道，“九条小姐，你这么说就代表着你对偶像并没有足够的了解，确实。如果时间往前推二三十年，说到偶像，人们脑海里最先想起的当然就是歌舞表演，但时代变了，如今的偶像早已是一种多元化发展的职业……” “偶像，说简单点，就是一个贩卖梦想的职业，主要面向年轻人，从事一些演艺活动，而演艺活动却不仅仅包括歌舞，比如说唱、漫长，都是可以的，甚至是一名搞笑艺人，只要你能让观众们笑出声，那就是一位成功的偶像。” “我们785事务所会培养各种类型的偶像，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就有机会在我们这里实现梦想，而且，就算你现在出道，相比其他人要年长了些，但只要肯学的话，一些简单的歌舞表演也是没问题的，如果你有兴趣……” 喂喂喂，跑题了吧？ 听到一半，西野真司终于有些听不下去了，也发现对面的青山优梨子翻起了白眼，顿时轻咳了两声，沉声道：“浅草小姐，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啊——” 浅草素子一愣，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连忙鞠躬致歉，“对不起，我只是见才心喜，出于职业本能，并不是……西野大司，请见谅。” 说话间，浅草素子又抬起微微看了西野真司一眼，发现对方只是笔直的坐着，轻轻点了下脑袋，也没看出任何生气的表情，不由暗道：西野大司真是沉稳，虽然年轻，但光是这份定就不是一些成年人能比的了，不愧是大师。 当然，她根本不知道西野真司的沉稳完全是装的。 现在的西野真司忐忑得一逼，因为他已经观察了青山优梨子很久，可以说在进房间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对方的身上，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什么异样的气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而已。 完蛋，要是我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该怎么办？ 到时候把自己的脑袋一摘，直接打开房门带头冲锋吗……呃，这好像也算完成了驱邪？ 双方各自想着心事，在片刻的尴尬之后，浅草素子就直起了身子，正色道：“抱歉，失礼了。今天要谈的是优梨子的事情，想必两位都知道已经，优梨子是我们785事务所重要的成员，但最近一段时间，她却似乎被邪物缠身，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这事我知道。”九条离雨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道，“据说青山小姐最初的异象是在一次演唱会上，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我怎么会有狐狸尾巴！” 浅草素子尴尬的一笑，也摇着头说道，“其实这事我们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网络上传得风言风语，但经过我们事后的调查，没有任何视频记录能够证明此说法，我们甚至还询问了一些在场的粉丝，他们也说可能是眼花了。” 这个回答在西野真司的预料之中，倒不是说浅草素子在撒谎，而是如果有视频记录的话，青山优梨子这个人估计早就没了，而能够找来询问的粉丝们，多半是她的真爱粉，出于保护偶像的想法，他们的证词自然是更加偏向青山优梨子的。 西野真司能想到这些，九条离雨自然也想得到，她现在算是西野大师的代言人，继续问道，“这事估且不提，其他的怪事又是怎么样的？” “呃……” 浅草素子犹豫了一会，随后，青山优梨子自告奋勇道，“这个我来说吧，浅草小姐，可以吗？” “也好，你说吧。” 青山优梨子点了点头，面向西野两人，“我以前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因为职业的关系，很少独自外出，所以经常会在家里储备一些食物，但我本人吃得很少，可是自从那次演唱会之后，冰箱里的食物经常莫名其妙的减少。” “一开始我也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自己忘了，或者经纪人来我家里的时候，偷偷的吃了……” “我没有！” “当然，经纪人小姐并没有偷吃，可是家里的食物却越来越少，让我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另外，每当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听到一些动物的叫声……” “怎么叫的？”九条离雨仰起了脖子。 青山优梨子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咕噜咕噜这样？” “咕噜咕噜……”九条离雨望向西野真司，“西野大师，狐狸是这么叫的吗？” “……” 我哪知道啊！ 我只知道有些狐狸会叫米缸，有些狐狸会叫咕噜灵波，但这都跟青山优梨子的情况对不上啊！ 071 真作假时假亦真 西野真司满脑袋的浆糊，但在发现面前的三个女人都用那目光灼灼的眼神盯着自己时，他知道，作为西野大师，他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作为茅山道士的传人，他必须有自己的独道见解。 干他娘的九条离雨！ 西野真司暗自发下宏愿，轻咳了两声，缓缓道来，“青山小姐的症状确实比较奇怪，就连我也见得不多，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种推测。” 浅草素子：“大师请说。” “第一，青山小姐身为当红的偶像，时不时都要面对同行的竞争，黑粉的迫害，以及无数吃瓜群众的调戏，必然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而鉴于她本人年龄尚小，未必能承受这些压力的负担，若是没能得到及时的开解，很容易产生一些幻听幻视，甚至记忆短路的情况，从医学的角度来说，我们将之称为妄想症。” “妄想症？”青山优梨子一愣，本能的反驳道，“我怎么可能会有妄想症！” 浅草素子也是一脸懵逼，“那个……西野大师，我们是希望你能帮优梨子驱邪，而不是……而且我们事务所配有专业的心理导师，她的身体和精神一直都很健康。” 她本来以为这位西野大师来到桌前必有高论，比如什么邪物作崇、妖灵附体之类的话，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等出一个妄想症来，难道这位西野大师还兼职心理医生的？ 浅草素子毕竟是成年人，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却不好说出来，但青山优梨子就没这个顾忌了，她盯着西野真司的眼睛，耿直的说道，“西野大师，你其实不是茅山道士，而是心理医生吧？” 啪嗒……啪嗒…… 与此同时，九条离雨也在桌子底下踩西野真司的脚，心里有些急了，我让你说些阴间的话，你怎么尽说阳间的话！ 虽然承受着三倍的质疑，但此时的西野真司已经冷静了下来，沉稳的一笑，说道：“确实，如果时间往前再推几十年，茅山道士给人的印象确实就是那种看看风水、装神弄鬼的家伙，但时代变了，如今这是一个多元化发展的时代，在唯物主义的薰陶下，我们茅山道士自然也需要开发一些副业，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对于精神学确实有着一定的研究，毕竟有些妖魔鬼怪是非常狡猾的，想要对付它们，必须先洞悉它们的想法。” “大师所言极是。”一听这话，浅草素子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但转念一想，似乎又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随后，西野真司继续说道：“而且我刚才说的也只是其中一个可能性。” 青山优梨子，“那么第二个可能性呢？” “第二，就是青山小姐，你的体内存在着另一个人格，当你沉睡的时候，她就苏醒，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你家里的食物变少了。而你虽然沉睡着，但意识还在，所以当你另一个人格在说话时，你偶尔能听到一些昵喃声，因为你本人并不知道有另一个人格的存在，所以在你的主观印象中，就以为是动物的叫声。”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青山优梨子不由得身子一颤，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揉着双臂，“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比邪灵附身更可怕了，你别吓我啊……我觉得还是邪灵附身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如果让青山优梨子自己来选择的话，他宁愿是被邪灵附身，虽然也很可怕，但至少还有驱除的办法，可若是真有第二人格的存在，谁知道那个人格会拿她的身体去做什么事，甚至万一自己的主人格被取代的话，那不是全部木达了嘛！ 西野真司笑了笑，“邪灵附身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丝毫灵异的气息，所以可能性偏小，除非……” 青山优梨子不由靠近了桌子，紧张的问道：“除非什么？” 西野真司看着她有些发黑的眼圈，“除非这只邪灵的实力已经远在我之上，即便是我，也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 “啊——” 青山优梨子张大了嘴巴，“那……那我该怎么办？” 她开始有点慌了。 西野真司安慰道，“别担心，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如果对方真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它在你身上附着了一个多月，邪气入体，现在的你必然已经重病不起，而刚才浅草小姐说，你的身体很健康，那就说明，对方要么并无害人之心，只是喜欢上你的身，要么就是有特殊的手段，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 “可我不喜欢它啊！”青山优梨子跺了跺脚，迫切的问道，“西野大师，你有办法能让它离开我吗？” 看到青山优梨子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九条离雨不禁心中感慨，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嘛，说得跟真的似的，不愧是自己看中的人才。 但随后她又有些不安，她其实是一个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鬼神邪灵之说，在她看来，西野真司说的第一种可能才更符合青山优梨子的情况，毕竟日本的社会压力太大了，很多人都患有轻微的精神失常，否则也不会有那么高的自杀率了。 而如果青山优梨子原本只是普通的精神失常，万一被西野真司这么一吓，进化成了重度妄想症，那她至少有负一半的责任。 西野，适可而止啊。 九条离雨暗自说道，希望西野真司能够悬崖勒马，重新做人，但西野真司显然没有听到她的心声，对着青山优梨子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你先把手伸出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把脉？” 浅草素子和青山优梨子对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而九条离雨则松了口气，很好，只是把脉而已，反正西野真司也不是医生，肯定把不出什么名堂来，到时候只要来一句束手无策，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安全跑路了。 没关系，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虽然有些奇怪西野真司的驱邪方式，但没有犹豫太久，青山优梨子还是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递到西野真司的面前。 西野真司左手抓着她的手腕，右手两指按在她的脉络上，脸露端重之色，同时，他将体内的愿力传递到指尖，透过皮肤渗入到青山优梨子的体内…… 然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072 但是你没有证据 在西野真司把脉的时候，三个人一直都注意着他的表情，随着他脸色一变，三人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大师，怎么样了？”浅草素子紧张的问道。 害，还能怎么样，肯定没戏了呀。 九条离雨暗自说道。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再仔细查一下。” 说着，他抓着青山优梨子的左手握得更紧了，右手的几根手指，也在对方白皙的手腕上来回挪动，看起来就像在轻轻抚摸一样。 青山优梨子眨了眨眼睛，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吃我豆腐吧？ 她开始忍不住怀疑这个所谓的西野大师可能是江湖骗子了，虽然从对方进门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了，但现在更加可疑，不过她也没什么语气，只是暗自决定，如果呆会对方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比如脱掉上衣之类，就立刻把这家伙轰出去！ 西野真司不知道青山优梨子的想法，但也确实没有占人家女孩子便宜的心思，他是真的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虽然他这个茅山传人是假的，可作为丧尸，他的本事却是货真价实的，早在当初对付杀害原身的那几个小混混时，他就详细验证了一下源力的功能，最强大的一点在于，源力可以渗入他人体内，直接接触到对方的精神和灵魂。 西野真司无法确实青山优梨子到底是真妖还是假人，所以采用了灵魂探查的方式，然后随着他的深入，他竟然真的在青山优梨子的体内找到了两个灵魂。 这并不需要什么原理依据，辨别的方法很简单，就像人在闭着眼睛撸猫的时候，忽然一不小心摸到了两条尾巴，那就说明绝对不止一只猫！ 这一发现让西野真司提高了警惕，当然，他也无法确定另一个灵魂就是所谓的妖狐，也有可能是青山优梨子的第二人格……双重人格患者应该也有两个灵魂的吧？ 源力如手，但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作为西野真司灵魂的眼睛，随着他的不断深入，渐渐的，“眼前”的视野便明亮了起来，他来到了一片森林，有着青葱的草地和浅浅的溪流，走过一条狭窄的林荫小道，再看便是一块平坦的腹地…… “呜……” 正当西野真司定“睛”望去时，耳边忽然传来青山优梨子的呜咽声，她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动着。 “别闹！”西野真司瞪了她一眼，有点不高兴，自己在这辛辛苦苦的帮你检查身体，你倒好，又是小儿多动症，又是奇奇怪怪的声音，难道你不知道，做这种事对我的源力有很大的消耗吗？ “对……对不起。”看着一脸严肃的西野真司，青山优梨子终于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大师的威严，有些心虚，小声的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感觉……身体很奇怪……” “忍着，不要再动了，也不要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要是不小心被人听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搞黄色呢！ “哦。” 青山优梨子咬着牙，强忍着体内那股不安分的躁动，而西野真司则全神贯注的探索着她的灵魂深处，再次来到那片熟悉的地方，紧接着…… 哔！ 陡然间，他的源力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被紧紧的托拽着。 然后喀嘣一下…… “草！” 西野真司本能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不得不将指尖的源力切断，人也离开桌子远远的，脸上更是一头冷汗。 因为就在那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他连人带皮都吃下去。 这一变故，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西……”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三个女人也都被吓到了，条件反射的站起了身，向西野真司投去关切询问的目光，然而才只说了一个字，现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桌子。 包括西野真司。 因为就在他们面前的这张桌子上，一只五彩斑斓的狐狸正站在那里。 这是一只小狐狸，比起四五个月的小猫也大不了多少，它的毛发混杂着各种颜色，但很光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就像人类一样，一眼看去非常的可爱灵动。 “真……真的有狐狸？！”青山优梨子傻了，其实在找了那么多和尚巫女都没有效果之后，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突然得了妄想症，才会产生那些奇怪的幻觉，只是另一方面又不想承认。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成了灵异故事中的主角，而且附体她的怪物，偏偏就被这个看起来像是骗子的西野大师给揪出来了。 这，不是幻觉吧？ 同样傻掉的还有九条离和浅草素子。 九条离雨：“？？？” 浅草素子：“！！！” 两人看着桌子上的小狐狸，全都陷入了呆滞，连思维都停顿了。 此刻，唯一还淡定的就只有西野真司了，因为他之前就知道青山优梨子的体内有东西，并没有因此感到大惊小怪，就是……刚才差点以为要把自己吃掉的怪物，就是这玩意？ 在那一瞬间，西野真司还以为对方是个凶残危险的怪物，把他吓得个不轻，完全没想到它的本体竟然是这么小一只，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四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小狐狸，小狐狸却视若无睹，它好像刚刚苏醒的样子，兴致有些低，只是轻微的晃着尾巴，然后喉咙一动，发出咕噜的一声。 紧接着，它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好像在说：我吃饱了。 西野真司：“……” 妈的，这家伙吃了我的源力！ 显然，自己刚才渗入青山优梨子体内的源力，全都被这只小狐狸给吃了，想到这一点，西野真司就觉得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西野真司的敌意，小狐狸终于转过头，一双灵气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打量。 然后…… “波波波波——” 小狐狸吐出舌头朝西野真司甩了几下，接着纵身一跃，跳向不远处的窗户，明明窗户是关着的，但在接触的一瞬间，它的身体却穿了出去。 等西野真司跑过来打开窗户时，对方的身影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073 世界观崩塌的九条离雨 “西野大师，那……那只狐狸呢？” 看着西野真司从窗边走回，浅草素子终于反应过来，问道，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恭敬。 大师，真的是大师啊！ 浅草素子和九条离雨的学姐是认识很久的，虽然存在着竞争的关系，但总的来说还算是朋友，所以今天的会面，也是出于对对方的信任，顺便给个面子，至于西野真司茅山传人的身份，她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但现在，她一点疑虑都没有了。 之前请了那么多的巫女和尚，都没有解决青山优梨子的问题，而现在，西野大师一出手，直接就把狐妖给抓出来了，如果这还不算大师，那什么才算大师？ 有本事的人，就算年纪轻了一点，也能受到尊敬。 “跑了。”西野真司摇了摇头，那只狐狸有着穿透物体的能力，跳到半空后还能隐去身形，道行不浅，以他目前的这点本事，如果对方不主动跳出来，想要抓回来是几乎不可能的。 青山优梨子一听，喜出望外，“那它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这还说不准，那只狐狸只是暂时逃走了，但如果你的身体还有什么能够吸引它的地方，那以后还是会有回到你身上的可能性。” “啊——”青山优梨子顿时傻眼。 西野真司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能感觉到那只狐狸对你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不像是那种会害人的妖怪……” 就是欠揍了一点，竟然敢朝自己吐口水，下次要是被自己抓住，非得狠狠揍它一顿！ “可是，它就算不害我，我也不安心啊。”青山优梨子一脸纠结，不管那只狐狸害不害人，她现在的生活都被弄得一团糟，还天天被人p图调戏，谁顶得住啊？ 西野真司想了一下，确实也是这样，便顺势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以后那只狐狸再回到你身上，可以随时找我。” “真的？那太好了！” 青山优梨子一喜，立刻跑到西野真司身旁，两人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还甜甜的道了声谢谢。 之前因为被狐妖的事情困扰，她心情不太好，也没什么兴致，而现在有西野大师的保驾护航，整个人都安心了，正所谓酒足饭饱思**，她是无事一身轻，安下心来一看，这西野大师还挺帅的吗？ 年轻，有本事，长得甚至比一线的明星还要帅气，青山优梨子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心花怒放。 看来以后得跟这位西野大师多多联系才行。 “多谢西野大师出手相助。”随手，浅草素子也走了过来，先是致谢，随后邀请道，“西野大师，先前我们在店里点了饭菜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看，要不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也好对之后的事情商量商量。” “好啊。” 西野真司点头。 浅草素子有什么想法，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也正合他的心意，还能白赠一顿饭。 片刻之后，四人便在这间包厢里用起了晚餐。 餐桌上，浅草素子和青山优梨子都很热情，有一茬没一茬的找西野真司聊天，当然不是茅山道士之类的话题，她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西野真司是有真本事的人，对他的专业性已经不再质疑，自然不需要再进行试探，反正她们大概也听不懂的。 现场单纯就是一个事后联络感情的场合，以便于以后的合作。 西野真司没有她们这么热情，但也都笑着回应，不说青山优梨子是当红偶像，非常可爱，浅草素子长得也不差，和美女一起吃饭，胃口总会稍微好一点。 倒是原本特别能说的九条离雨，此刻却有点自闭的感情，她坐在餐桌上默默的扒饭，一句话不说，两只眼睛魂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在重组崩溃的世界观吧。 很快，众人吃饱喝足，浅草素子借口出去了一趟，等重新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拿着一个鼓鼓的红包，递向了西野真司。 “西野大师，这是给您的一点谢礼，请收下。” 在此之前，双方谁也没提过钱的事情，但现在事情办成了就是另一回事，这方面，浅草素子还是很有自觉的。 “另外，今天的事情我希望西野大师您能帮忙保守秘密，切勿到外面说去。” “放心，这也是我们行内的规矩，我不会乱说的。” 西野真司笑了笑，红包也收下了。 这是他应得的。 虽然还没有打开看，但通过摸上去的手感，西野真司估计大概有一百万，这不禁让他心生感叹，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天，受困于经济，他还想着要去打工，结果转眼间他就已经是百万富翁了。 看来，当个丧尸也挺不错的嘛。 接着，谢绝了浅草素子的送行，西野真司带着九条离雨离开了酒店。 路上，九条离雨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努力的眨着眼睛，嘴巴一动一动的，西野真司稍微靠近了一点，才终于听清她在说什么。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到底是为什么……” 西野真司渐渐有些听不下去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回魂了。” 九条离雨清醒过来，转过头看着西野真司，茫然的问道：“刚才那只狐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安排的小道具？” “当然不是。” “不是你安排的，那……难道真的是狐妖？” “是不是狐妖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你在走进科学里能见到的生物。”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真的有怪异？” “你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 “就是因为亲眼看到我才奇怪啊，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的，然后直到今天，哗啦一下，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九条离雨比划了一个手势，而她脸上的表情则是地铁老人手机jpg。 西野真司暗自发笑，问道：“那现在你的世界观重组了没有？” “没有，我还需要再静一静。” “你想静静没事，不过今天的事情你可别出去乱说啊，毕竟我们已经答应了人家。” “这我当然知道，就算我真说出去了，也没人会相信的，不过……”九条离雨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西野真司，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西野同学，你明明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却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074 这五十万我不要了 老实说，看着九条离雨这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西野真司的内心其实很骚动，他很想表演一手提头来见，让九条离雨原本就支离破碎的世界观连地基都掀了，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你信你个鬼啊！”九条离雨压根不信，“我可没听说过哪个普通的高中生还能抓妖驱魔的……呃，虽然你妖没抓到，但好歹揪出来了吧，西野同学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不行。” “拜托了，西野同学。” “真的不可以。” “求求你，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西野真司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得保证绝对不能说出去哦。” “嗯嗯嗯！”九条离雨用力的点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是住在农村的吧，我们那个地方很穷，还有很多荒山野岭，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于是在我八岁那年，我们村里请来了一位云游的法师，帮忙驱邪避灾。” “那天，他偶然看到我，说我天赋异禀，是位修仙的奇才，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修仙，我当然是拒绝的，因为那家伙看起来就像个江湖骗子，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过我看那家伙情真意切，也不好拒绝得太过份，所以就花了五百元从他手里买了一本修仙秘籍，之后有事没事就看上几眼。” 九条离雨还耐心的等待着下文，却发现西野真司已经闭上了跟，不由一愣，“就这？” “对啊，就这。” “你唬弄我呢？你以为这种鬼话我会相信吗！” “我没骗你，真的，难道你忘了吗？之前你让我假扮驱邪大师，我还一直犹豫来着，因为我压根就没认为那本修仙秘籍是真的，也不觉得自己有捉妖的本事，不过当时那个场合，我骑虎难下，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就照着秘籍里的方式弄了一下，我也没想到那狐狸妖怪竟然真的给揪出来了……说实话，现在的我比你还要惊讶。” “真的？” “真的！” 九条离雨还是不太信，但看着西野真司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她一时又找不到质疑的地方。 早在从酒店出来前，西野真司就已经想好了，既然不能说真话，那就随便编一个好了，至于你信不信……反正你也没法证明我说的是假的。 九条离雨忽然眼睛一亮，“那本秘籍呢？” 自己找到那本秘籍，自己跟着练一下，要是也能练成的话，那就说明是真的了。 这一波，她在第二层！ 西野真司摇了摇头，“早就没了，后来有一次我闹肚子，去茅房正好没厕所，顺手就用掉了。” 你以为我在第二层？其实我在第五层哒！ “呸呸呸，刚吃完饭呢。”九条离雨下意识的脑补了下那个画面，就觉得恶臭得不行，连忙往旁边吐了几声。 看，被恶心到了吧，谁叫你要问的。 “对了。”刚呸完，九条离雨忽然心中一动，主动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西野真司低头看了一眼，九条离雨的爪子还是保养得挺好的，五指修长，肤色白里透红，指甲也剪得整整齐齐，正是典型的女人的手，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 “你这是干什么？”西野真司一脸懵逼，这女人好端端的把手递给他看，难道以为自己是手控吗？ “我希望你帮我也检查一下。” “你又没有中邪，有什么好检查的，再说了，我从那本修仙秘籍上也只学了一星半点，并不能次次保证成功，可能还会对身体有害，你好端端的就不要瞎折腾了。” 西野真司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等等！”九条离雨快速追了上来，讨好的笑道，“西野同学，你别忙着拒绝嘛，你看人家青山优梨子在露出狐狸尾巴前，谁也不知道她被妖狐附身了啊，那同样的，谁又能保证我的体内就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呢？保不准我就是天照大神转世呢。” “你认真的？” “对啊，反正你也看不出来对吧？” “……” 西野真司知道她在胡扯，但又觉得这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至少从长远来看，检查一下是好的，反正愿力的补充也很方便。 “好吧，把手拿过来。” “嘻嘻。”九条离雨连忙笑着递上了爪子。 西野真司搭着她的手腕，将之前对青山优梨子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身体里是不是也有妖怪？”九条离雨紧张的问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西野真司绝望的叹了口气，“很遗憾，你只是个普通人。” 九条离雨一愣。 靠，竟然耍我！ 西野真司懒得再跟她扯皮，一边走一从口袋里掏出浅草素子递给他的红包，打开一数，里面真的是一百万，他转头看向九条离雨，“这是我们今天赚到的钱，要不要分你一点？” “有多少啊？”九条离雨漫不经心的问。 “一百万，我可以分你五十万。”单就抓妖而言，九条离雨完全就是打酱油的，但如果没有她的话，西野真司也不能如此顺利的接近青山优梨子，并赚下这一百万，所以他并没有吃独食的打算。 “这么多？” 九条离雨也被惊到了，对于普通的高中生而言，一百万并不是什么小数目，哪怕只分到一半，那也足以潇洒很长一段时间，要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本身也在打工。 但是九条离雨又有些纠结，因为只要她拿了这笔钱，那就表示今天的事情已经结帐了，以后什么妖怪啊驱邪啊之类的事情，都跟她没有了关系，这让她有些不情愿。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只要不曾见过光明。 九条离雨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自己，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做个无忧无虑的jk也挺不错的，但在知晓了这个世界还有那种不可思议的生物存在之后，她就有些安静不下来了，她也想做个特殊的人。 “西野同学，这五十万我不要了，但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 “让我做你的助手吧！” 075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你要当我的助手？” 西野真司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懵逼，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方面的助手？” “什么方面都可以，就算是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助手，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九条离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又朝西野真司眨了眨眼睛，神秘的说道，“我还是处女哦。” 九条离雨语不惊人死不休，西野真司再次懵逼，“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我都说出这种话了，难道还能有假的不成！”九条离雨开始逐条的给他分析，“你看，你现在是西野大师了，专治妖魔鬼怪，那你以后的事业肯定要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吧，那没有几个助手怎么行呢？就连福尔摩斯都还有个华生呢。” “而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我知道你的秘密啊，而且我还有自己的人脉关系，比如这次，如果没有我，你也很难搭上青山优梨子这条线吧，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会成为你合格的贤内助。” “当然，你或许会说你只是偶尔才做一次，以后不会跟那些妖魔鬼怪打交道，但你既然出手了，这一类的事情以后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这就叫那个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所以我觉得与其被动防守，不如出动主击更好一点。”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能帮你解决生理上的需求，你看，这么好的助手哪里去找啊！”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西野真司听得目瞪口呆。 九条离雨没觉得自己的话多有问题，只觉得西野真司还在犹豫，便进一步的推销自己，“我觉得像我这种条件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还是原装的，就拿咱们学校来说，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已经没了那层东西，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看着九条离雨一脸委屈的表情，老实说，西野真司还真的有点心动，毕竟九条离雨本来就是校花级别的美少女，有这样一个美少女倒贴，真没几个人顶得住的。 但他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不是，你这又是推销又是卖身的，到底是图啥？” “好玩呗。”九条离雨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了好玩你就把自己搭上了？” “这怎么能叫是把自己搭上呢？”九条离雨对此并不认同，她说道，“西野同学，女人终究都是要嫁人的，虽然我现在对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感兴趣，更喜欢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但以后等我离开学校，踏入社会，年纪渐渐的大了，家里终究会让我找个男人嫁了。” “而一般来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能找个真正自己喜欢的对象都很不容易，大部分情况都是找个相对看得上的凑活着过。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十年后的我，多半也是找个一般社员成家，然后当个家庭主妇，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日本女性都是这样，因为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干活，意味着男人的无能，这是整个社会的共识，很少有女性能够主动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当然，多年以后，等我身上的棱角磨平了，或许也能接受这种生活，但至少现在我还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西野真司本来以为这家伙只是像往常一样开玩笑，毕竟她口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在看了九条离雨脸上严肃的表情之后，他知道，这家伙是认真的。 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九条离雨想要追求她眼中的精彩人生。 这很正常，虽然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平凡大军中的一员，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但这并不是他们主动选择的，而是他们只能归于平凡。 但如果此刻有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其一是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自由任侠，既不用受人欺负，也不用操心生活琐事，每一天醒来都是崭新的未知。其二是平平无奇的上班族，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白天在公司里被上司呼来喝去，回到家里面对的是一个不太喜欢但也能凑活着的过的另一半，每个月还得交房贷车贷，等孩子出生了，又被孩子的各种琐事挤得连闲瑕的时间都没有，然后日复一日，等孩子渐渐的长大，自己也逐渐老去，直到躺进棺材。 西野真司不敢说绝对，但如果，这两条路可以自由选择的话，他相信，至少有99%的人都会选择前者。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只是因为现实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打破平凡的力量。 九条离雨本就是个性格跳脱的人，她在学校里就不平凡，在见识到超自然的力量，会产生这方面的追求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西野真司不敢随便答应，说道：“你只看到了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精彩，却没有看到那些隐瞒着的危险，就拿今天的狐妖来说，它没有害人之心，所以我们都没出事，但如果它是那种邪恶的妖怪呢？到时候凭我的这点本事未必能降得住它，或许就会有人因此而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西野真司不馋她的身子，但既然她这么认真，那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告诉她这方面的情况，以免她三分钟兴头一过，又后悔了。 “我想清楚了啊，我当然知道做这种事会有危险，但风险和收益都是对等的嘛，而且不是还有你在嘛，既然我把自己交给你，那你保护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说得倒轻松。” 西野真司啧了一声，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那确实有保护她的义务。 “总之，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刚刚接触网络游戏的孩子，被短暂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想着自己也能像游戏里的人物一样飞天遁地，才做出这种盲目的决定，所以我建议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等脑子冷静下来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想当我的助手，那……那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不谈身子方面那些糟糕的事情，西野真司也确实需要一些帮手，而目前来说，九条离雨是知道他秘密的人，又有着不错的人脉，确实是比较合适的。 076 也不是不可以 九条离雨被说动了，在仔细想了一下西野真司的话，她也确实觉得自己的决定过于冲动了，但想要成为助手的想法非但没有削减，反而更加强烈。 因为西野真司完全站在了她的角度思考问题。 如果是别的男人，听到自己的诉求，表示这样那样的事情都可以做，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扑上来了，或者假惺惺的拒绝一番，实际还是馋，这方面，九条离雨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 而西野真司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让她回去认真的考虑一下，还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给说清楚了，就显得很负责任，不是只有一张脸。 虽然很多时候，有一张脸就已经足够了，但，既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还有责任心，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啊？ 九条离雨感觉自己撞上大奖了，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不过嘴上则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之后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你可别想着拒绝我哦。”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降妖除魔可不是光靠胆子就够的。” “我肯定没问题，我运动能力很强的。” 运动能力吗，你指哪方面？ 不是西野真司故意想歪，他当然知道九条离雨口中的运动能力是指什么，可有了前面那番话作为铺垫，他总觉得这女人话中有话，让他忍不住往奇怪的方面去想。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摇了摇头，西野真司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毕竟是帮自己办了事，西野真司估且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九条离雨的家境不能说很好，但也绝对不差，基本就是普通的日本工薪家庭，这从她家的房子就可以看得出来。 西野真司原本想着，把人送到了就立刻回去，毕竟晚上还有任务要做。 可还没等他离开，九条家的大门就打了开来，一个女人握着门把手看向外面，“离雨，是你回来了吗……咦？” “呃……”西野真司也愣住了，我刚把你女儿送到家门口，你就开门出来查了，你们是故意串通好的吧？ 在看到这个女人在些许的愣神之后，紧接着显露出来的强烈的好奇的目光，西野真司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可能走不了了。 果然，女人立刻望向了自己的女儿，“离雨，这位是你的男……你的朋友吗？” 你刚才是想说男朋友，对吧？对吧！ 九条离雨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自己的母亲，但她素来机灵，笑道：“是啊，今天学生会布置了一点校外活动，我和西野同学组队，但结束的时候有点晚了，西野同学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就特地送我回来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都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撒谎，以九条离雨的颜值，撒起谎来那是真真假假，滴水不露，九条妈妈似乎深信不疑，而且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原来如此，西野君有心了，既然来了，那就先进屋坐会吧，西野君，请。” 说着，九条妈妈让开身子，笑着邀请道。 西野真司其实是不想进去的，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但看着九条妈妈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一时间无法拒绝。 而九条离雨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即便这个热闹跟她有关。 最终，西野真司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九条妈妈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披散着挂在前胸，看上去是有些危险的发型，西野真司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还能闻到一丝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是成熟女人的味道。 招呼着西野真司在客厅里坐下，九条妈妈弯着腰，热情的问道：“西野君，你是喜欢喝果汁还是咖啡？” “果汁吧，谢谢。” “好的，请稍等一会。” 九条妈妈连忙笑着走向厨房，连带着九条离雨也被一块拉了过去，把西野真司独自留在了客厅里。 这时候他想走的话，倒是没人拦得住，但那也太没礼貌了，再说这家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小坐一会也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九条家的厨房和客厅隔着一面橱柜，西野真司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只能打量着客厅里的装饰和摆设来打发时间，而厨房里，九条母女俩则正窃窃私语着。 “离雨，你告诉妈妈，那位西野君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什么啊，现在还不是呢。” “现在还不是，那以后有可能是喽？” 九条妈妈顿时眼睛一亮，内心也激动了几分。 其实高中生谈恋爱还是有些早了，若是一般情况下，九条妈妈可能会反对，但她家里的情况有些不同，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取向存在一些问题。 这是九条家的家庭环境导致的，她和丈夫年轻的时候都有些宅，喜欢一些二次元的东西，跟主流的文化格格不入，虽然成家有了孩子以后，这方面的兴趣减小了，但家里还是留下了很多宅元素的玩具，比如那些奇奇怪怪的服装啊。 九条离雨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兴趣爱好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喜欢可可爱爱的东西，可让九条父母没想到的是，女儿在性取向方面竟然也开始跑偏了。 这让九条妈妈很发愁，要是女儿只是喜欢同人啊、bl啊这类东西倒也没什么，毕竟那只是爱好，可万一真的发展成了同性恋，那可怎么办呀？ 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女儿竟然带了个男孩子回家，而且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这就让她喜出望外，虽然两人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但没关系，只要女儿有那方面的想法就行了。 至于西野君…… 九条妈妈还是比较相信女儿的眼光的，能被女儿看上的男孩子，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以前的她可是连国民级男偶像都看不上眼的。 当然，长得好看是一回事，内在又是另一回事。 为了女儿未来的幸福着想，九条妈妈觉得还是应该先看看西野君的人品，如果人品合格了，那在果汁里下点药，直接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077 记得下次来玩啊 “西野君，这是你的橙汁，请用。” “谢谢。” 西野真司连忙起身，接过九条妈妈递来的果汁。 这是一杯橙汁，颜色很浓，表面还冒着一些白色的气泡，显然是刚刚榨好的，而且还很贴心的加入了冰块，从杯子底部能感觉到一丝清清的凉意。 一般家里招待客人时，很少会用新鲜的果汁，一般都是包装饮料，可见九条妈妈还是很有心的，让西野真司充分感觉到了对方的心意。 他举起杯喝了两口，味道也挺不错的。 放下杯子，西野真司往旁边看了两眼，发现九条离雨并没有过来，不由问道：“九条学姐呢？” “她出了一身汗，我让她先洗澡去了，西野君是不喜欢跟我这个欧巴桑聊天吗？”九条妈妈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开玩笑般的说道。 九条离雨是故意被她支开的，因为有些话，女儿在场的话，反而不太好说，毕竟这两人都还是孩子，容易害羞。 “没有的事，我觉得阿姨还很年轻啊。”西野真司立刻说道。 他倒不是刻意的奉承，虽然不知道九条妈妈是几岁生的孩子，但从九条离雨的年纪来说，她母亲最大也不会超过四十岁，毕竟日本的一般社会人结婚都挺早的，但从面相上来看，九条妈妈大概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可见平时保养得很不错。 当然，这也可能是天生的，前世他就知道有一个中国女星，年纪明明已经五十多岁了，化化妆，看起来还是跟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一样，被称为不老玉女。 “西野君真会说话。”九条妈妈笑呤呤的说了一句，随后问道，“西野君是离雨的学弟吗，那也就是一年级吧，才一年级就能进入学生会当干部，西野君很能干呢。” “没有没有，我现在只是个见习的而已，而且九条学姐不也是在一年级的时候加入学生会的嘛。” “她啊，她主要是性格太过活泼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就能跟周围人打好关系，不过我倒是希望她能更文静一点，成天疯疯巅巅的，像个男孩子一样，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嫁个好人家。”九条妈妈叹了口气，像极了那种三十岁的女儿恨嫁无门的老母亲。 我寻思着您女儿也才十七岁吧，现在就谈婚论嫁是不是早了点？ 西野真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 “不过仔细想一想，我们家也只有离雨这一个孩子，如果日后她嫁了人，家里就剩下我们夫妻俩，以后的日子也会单调很多，唉，要是我能再有个儿子就好了。” ？ 西野真司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问号，类似的话他以前倒也听过，一般都是左邻左舍之间的杂谈，单子家庭的父母们一边盼望着子女早日成家，一边又觉得子女成了家之后会离开自己，总是一天到晚的念念叨叨。 而且，你想要个儿子，不是应该跟你的丈夫去说吗，跟我说有什么用啊？ “我觉得阿姨您有些过于操心了，九条学姐还那么年轻，嫁人还早呢，而且你想要个儿子的话，现在其实也不晚的。” “一转眼的事啦，离雨现在就已经上高中了，再过两年就要上大学，等大学毕业就能够结婚了，算算也就几年的功夫，而且这孩子很少跟我们提她的事情，可能已经偷偷交了男朋友，故意瞒着我们呢。” 说到男朋友这几个字，九条妈妈使劲的打量了西野真司几眼。 西野真司注意到她的眼神，下意识的就有些心虚。 虽然他不是九条离雨的男朋友，但有着九条离雨之前的那番虎狼之词，就不免让他有种把人家女儿给拐了的错觉，而且还被抓了个正着。 “不会的吧，我觉得学生还是该以学业为主，恋爱这种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的。” 等等，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西野真司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主要是现在这个情况太过奇怪了，感觉就像是还没谈对象，却先见了家长一样，有些莫名其妙的。 “西野君的思想很成熟呢。”九条妈妈的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又能干，又谦虚，还有礼貌，只有优秀的父母才能教育出这样优秀的孩子，西野君的家庭环境一定非常不错吧。” “没，我老家在秋田县，世代都是种田的，家庭情况很一般。” 西野真司如实说道，反正他也不是来相亲的，没必要隐瞒自己的家庭环境，而这其实还多亏了藤原静秋，要不是对方帮忙搜集的资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在哪。 “唉，是这样的吗？抱歉。” 九条妈妈故作惊讶的捂着嘴，鞠躬致歉。 其实之前在厨房里的时候，她就已经向女儿打探清楚了西野真司的情况，之所以有此一问，只是为了试探他的人品。 毕竟现在很多人年轻人都嫌贫爱富，谈恋爱的时候故意向对方隐瞒自己的家境，或者含糊其词，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却一点本事都没有，只能骗骗无知的小女孩，对于那种人，如果敢接近自己的女儿，她会直接把对方轰打出去。 而西野真司就很好了，实话实说，这让九条妈妈很满意，她喜欢诚实的孩子。 至于家境方面，她倒没那么在意，反正她家的条件也不差。 总之，她是越看西野真司就越满意。 “那个……阿姨，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呆会还有点功课要做，就不打扰您了。” 十几分钟下来，西野真司已经感觉有些尴尬了，于是趁着橙汁喝完的空档，起身告辞。 九条妈妈倒是有些恋恋不舍，她心里已经把西野真司当做未来的女婿看待了，恨不得对方今晚直接就在家里住下，趁早把事情给办成了，以免这个优秀的孩子被别家的女儿抢了去。 毕竟这年头，好男人永远比好女人抢手，手快有，手慢无，不快不慢白色相簿。 但她又担心，自己太过着急把人家孩子吓到，便也不再多说，笑呤呤的将西野真司送了出去。 “西野君，记得下次再来玩啊。” 九条妈妈站在门口，冲着他挥手道。 西野真司：“……” 你这话，别人听了会误会的吧？ 078 钥匙 “西野大哥。” 在道别了九条家之后，西野真司便直接返回了公寓，刚走到楼下，他就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站在路灯旁，在见到他到来后，连忙轻轻的叫唤了声。 “文乃，你怎么在这？” 这身影的主人赫然就是小山文乃。 “西野大哥，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小山文乃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上次共定会给我们的补偿，我和哥哥各拿了十万，还有三十万，西野大哥，请您收下。” 西野真司愣了下，没有去接，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六点左右。” “就为这事，你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西野真司皱眉，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不是，你不是有我手机号码的吗，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小山文乃垂下头，“本来我是想打电话的，不过看你那么晚还没回来，我觉得你可能有事在忙，就没敢打扰你。” “好吧。”西野真司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不过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就不要这样了，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如果我回来很晚，也不需要等着，还有，我们也不是陌生人，说话的时候没必要带上敬语。” 不知道是不是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小山文乃给西野真司一种日本传统女性的印象，说话时低声下气，对自己谦卑，对别人恭敬，总之就是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 或许这样的女性很受日本男人喜欢，但他却有些不太习惯，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和九条离雨的相处模式，虽然那家伙偶尔会冒出一些虎狼之词，让人防不胜防。 “我……我知道了。” “嗯，你在这站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跟我上楼休息一下吧，呆会我再送你回去。” “哦。” 小山文乃软绵绵的应着声，跟着西野真司上了楼，走进屋子。 “随便坐吧，我先换个衣服。” 虽然加起来也只有两面，但西野真司觉得，自己和小山文乃应该也算比较熟了，一起吃过一起睡过一起上过“战场”，如果换成两个男人，这已经是铁得不能再铁，所以他并没有特地去招呼她，简单的说了句，就拿起衣架上的常服，走进了厕所。 唰的一声拉起了帘子。 日本的高中校服几乎可以说是走在世界前沿的，什么场合都可以拿出来穿，也不会显得违和，但还是不适合做一些剧烈夸张的运动……嗯，这里指的是干架。 呆会他还要出门去找十四路公交车，所以换上常服会方便一些。 换好了衣服，拉开帘子，西野真司看到小山文乃正坐在桌子对面，是跪坐的姿势，双手平整的放在大腿上，一丝不苟的，看起来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拘谨。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这么严肃呢？ 西野真司有些奇怪的想着，为了避免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他语气随意的说道，“你们现在怎么样了？共定会答应的房子，帮你们安排好了吗？” “嗯，已经弄好了，是一位叫山崎龙二的先生帮我们布置的，因为是现成的房子，今天已经搬过去了。” 山崎龙二？ 西野真司心中一动，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的亚子？ 不过他也没在意，毕竟日本一亿多人呢，总会有一些同名同姓的人，中国甚至还有成千上万个张三呢。 “安排好了就行，我看共定会那边也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至于这钱……” 西野真司看着被摆在自己面前的信封，想了想，终于还是推了回去。 “西野大哥？” “你哥在酒吧打工，一个月也赚不了几个钱，你也要上学，中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学校是不让打工的吧？而且你们才刚刚安顿下来，会有许多需要用钱的地方，所以这钱你们还是自己收着吧，实在用不到，也可以多给自己买点吃的，补补身子。” 如果是昨天，西野真司倒确实眼红这三十万，但现在他已经是百万富翁，有红衣女和青山优梨子这两条线在，他不觉得自己会缺钱，这三十万已经有些看不上眼了。 而且，人总是往高处走的，眼光要放长远。 小山文乃不明真相，心中感动万分，明明西野大哥自己还住着廉价公寓，却对他们兄妹如此大方，处处都为他们考虑着想，简直比亲人还要亲。 “西野大哥，那你呢？” “我暂时不需要的。” “可是你这里……”小山文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西野大哥，要不你也搬到我们那里去住吧，我们那边的房子还挺大的，四五个人都能住得下，而且我看过了，离樱华高中也很近，不会耽误你上学。” “住你那边？” 西野真司愣了下，其实换住所的事情他已经在考虑了，但一来暂时腾不出时间，二来也没那么急，所以打算再缓几天，现在小山文乃提出这事，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只是……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之后我会考虑的。” 仔细想过之后，西野真司还是委婉的拒绝了，毕竟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万一不小心脑袋突然掉下来，小山健次倒无所谓，小山文乃恐怕要被吓个半死。 已经摧毁了九条离雨的世界观，小山文乃还是个中学生，别吓她了。 而且，老家里的那两个便宜妹妹，他总是得接过来的，就当是为原身的家庭做一点事，到时候等钱凑够了，干脆去外面租个大房子。 小山文乃顿时有些失望，脸上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但她还是不想放弃，说道，“那、那以后我能常来您这吗？我可以帮你打扫，换洗衣服也行，毕竟……西野大哥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想为你做点事情，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吗？” 西野真司本来想拒绝的，但看着女孩眼中满满的诚意，有点不忍打击她的好意，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想做那就做好了，不过我也不是经常在家……这样。” 西野真司起身，在旁边的抽屉里找了一会，从中拿出一把钥匙。 “这是这间屋子的备用钥匙，以后我不在家的话，你也不用等了，直接进来就可以。” 反正他这屋子里也没什么秘密，毕竟秘密都在身上呢。 小山文乃接过钥匙，捧在手心里，如获至宝。 “谢谢西野大哥，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079 西野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在屋子里又聊了一会，西野真司便打算出门了，他带着小山文乃走下楼，将自行车从车棚里推了出来，然后拍了拍后座，“上来吧。” 小山文乃一愣，“这不太好吧？西野大哥，自行车载人是违法的。” 还有这回事？ 西野真司一怔，仔细想了下，日本好像的确有这样的法规，为了避免教坏孩子，甚至连漫画里都很少出现自行车载人的桥段了，不过昨天晚上东城老师却很爽快的坐上来了呢……这么看来，小山文乃的思想觉悟竟然比东城老师还要高？ 丢人啊，东城老师！ 当然，西野真司的思想觉悟也没高到哪里去，“只要没被逮到就不算违法了，反正这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交警在路上巡逻。” “好……好吧。” 小山文乃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坐了上去。 “坐稳了。” 随着自行车向前驶去，小山文乃的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识就要抱住西野真司，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双手抓在西野真司腰后的衣服上，夜风吹来，有着淡淡的凉意，但心里却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希望这段路程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即便西野真司的车技并不高超，经常一震一震的。 “到了，就是这里吧？” “嗯。” 车子在一座两层高的民房前停了下来，确实如小山文乃所言，这间屋子还挺大的，以前的住户应该是个四口之家，屋前还有一个专属的院子，种着一些花花草草。 这东京的地段来说，这间屋子应该不便宜。 小山文乃走下车，对着西野真司躬了躬身，“西野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这么客气，早点回屋休息吧，我走了。” 说着，西野真司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 小山文乃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倒也没怎么失望，毕竟时间确实比较晚了，而且她还有着西野真司给的公寓钥匙，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见到西野大哥。 随后，小山文乃伸出手，隔着裙子在屁股上面拉扯了下，刚才一路坐着自行车，她的内裤都卡进去了，有些不太舒服。 这之后，她才转身向着屋子里走去。 虽然已经快十一点了，但客厅里的灯却还高着，小山文乃进来的时候，小山健次和另一个男人正坐客厅里谈论着。 小山健次脸上一喜，立刻站了起来，“文乃，你回来了。” “嗯。”小山文乃点头，向着屋中的两人微微躬身，“哥哥，山崎先生。” “嗨，文乃小姐不用这么严肃拘礼，白天的时候也已经说过，直接叫我龙二就行。”山崎龙二笑着起身，同时拍了拍小山健次的肩膀，“之前我和你哥正聊着呢，这一番闲谈下来，我们都快成为好朋友了，你说是吧，健次？” 小山健次：“……” 你们共定会差点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谁跟你做朋友啊！ 小山健次心中腹诽，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这个叫做山崎龙二的男人是共定会的成员，今天天一亮就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房子已经安排好了，之后不仅带着他们兄妹俩看了房子，甚至连家具的换置都全程帮忙，一直忙活到下午都没有喊过一声累，简直比专业的团队还人尽责。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小山健次也没了脾气。 山崎龙二倒是心眼明亮，眼看气氛有些尴尬，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知道，先前咱们共定会和你们兄妹有点误会，但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吗，事实上，在接受了西野大哥的教育、感受过西野大哥广阔的胸怀之后，咱们社长也意识到了自身眼界的缈小，对于以前做过的一些事情充满了后悔与自责，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不，连咱们共定会的社团名称都改成共荣会了，希望能在未来的事业中，为社会的繁荣合谐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 听到这话，不仅小山健次目瞪口呆，就连小山文乃都困惑的眨着眼睛。 黑社会团伙洗心革面，要为社会做贡献？这就好像狼不吃肉，改吃草了一样，让人感觉天方夜谭。 但山崎龙二的脸上却满是诚意，“或许你们不信，但这确实是我们共定……共荣会以后的行动理念，如果可以的话，也希望你们能帮我转告给西野大哥，我们共荣会随时欢迎他老人家的监督和指导。” “对了，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休息了。”山崎龙二显然也知道有些话没必要说到太多，点到为止，然后就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衣服，笑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会住在涩谷，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也算是弥补我们共荣会之前对你们造成的伤害，我先告辞了。” 随后，山崎龙二就躬了躬身，向外走去。 出于礼貌，小山兄妹将他送到了门口，等人离开以后，小山健次挠了挠头，皱着眉说道：“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讨好西野大哥的话，也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吧，直接去拍西野大哥的马屁不就行了，文乃，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 “算了，不说他了，文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家了呢。” “我不回家还能去哪啊？” “当然是住在西野大哥……” 不等他说完，小山文乃就瞪了他一眼，“西野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小山文乃就将装着三十万的信封从书包里取了出来，然后拍在小山健次的手里。 “西野大哥还说，我们现在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这个他也没收。” 然后她就气呼呼的走进了自己的刻意。 “……” 小山健次看着手里的信封，满脑袋的问号。 什么情况？ 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你六点出的门，现在快十一点了才回来，中间也没打个电话过来，我会怀疑你今晚住在西野大哥那里是很正常的情况吧，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唉，果然女生外向啊，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哥哥了。” 小山健次一脸悲痛。 080 车门已经关了 小山健次心中悲痛，西野真司也有些失望，因为今晚他又跑了个空，还是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每次都准点前往十四路，但那辆会吃人的十四路公交车却始终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预知能力，知道自己在找它，就躲起来了。 另外，网上那些有关都市怪谈的言论也渐渐冷却了下去，不再如之前那般激烈，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网上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利益无关的吃瓜群众，他们或者拱火或者搞事，纯粹只是因为一点新鲜感，而等这份新鲜感过去，他们的热情也就消退了。 当然，只要还有人在暗中操作，都市怪谈的热度就不会彻底消退，在下降到某个指数后，就会慢慢的趋于稳定，这也是一种典型的网络现象了。 而对西野真司来说，虽然都市怪谈还没抓到，但他身边却开始热闹了起来。 首先就是小山文乃，在得到了他的备用钥匙之后，每天傍晚的时候都会过来，把他那间破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些换洗的衣服，甚至包括内衣内裤，也会主动帮忙洗掉，如果时间还有剩，就会给他做一顿晚餐，让西野真司充分享受到了大老爷的待遇。 西野真司其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当日他出手帮忙，虽然对小山文乃可能是影响一生的事情，但于自己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现在却让小山文乃每天都忙前忙后的……如果她是个大人倒也无所谓，可毕竟还是个中学生，要是因此耽误了学业就不好了。 西野真司也劝过她，不用来得那么勤，其实一周来个一次也就差不多了，但似乎没什么作用。 仔细想想的话，小山文乃真是个不错的女孩，性格乖巧懂事，做事踏实能干，长得也不错，还不用担心在外面给你惹事，真要是娶回了家，日后必然是个贤妻良母。 西野真司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但终究还是太小了，毕竟只有十四岁啊，会让他有种犯罪的感觉，所以在对待小山文乃的态度上，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然后就是青山优梨子，随着都市怪谈热度的下降，她也终于从热搜第一掉下去了，虽然网上还是流传着许多关于她的p图，但只要不去看就可以当做没有，所以她的心情也开始变得不错，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个电话过来，美其名曰感谢大师的帮助。 而且过段时间，她的偶像活动就要恢复了，大概会举办一场演唱会，希望西野真司能去看她的表演。 毕竟是他的半个金主，还有长期任务在身，西野真司倒是没有拒绝。 再之后就是千石纱织，虽然由于她在学业和声优事业方面两开花，放课后很少有交流的机会，但在学校里的时候，关系还是挺融洽的。 最后就是九条离雨，在这样那样的事情之后，她最终还是成了西野真司的助手。 总的来说，在这短短几天时间内，他好像一下子就成为了超受欢迎的轻小说男主角这样的人物，多姿多彩的粉色校园生活似乎已经离他不远了。 当然，即便九条离雨说出过“有事助手干，没事干助手”这样的虎狼之词，但西野真司还是克制住了，毕竟他还是要点脸的……脑袋没了可以重新装回去，脸要是没了，那岂不是太尴尬。 所以，当前还是维持着一个正常的上司与助手的关系比较好。 不过眼下他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九条离雨去做。 “高山凉子？这人是谁啊？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嗯，一个补习班的老师，确实可能和我最近正在调查的一件事情有关系，当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没有掌握确实的证据，所以就需要你出马了。据我所知，她前几天出国去了，她去帮我查一下，她现在人在哪里，越具体越好。” 高山凉子就是让东城老师代课的那个朋友，西野真司暂时无法找到十四路公交车，便打算换个思路，从这人身上着手。如果可以确定对方在使换人替死的技俩，那她肯定跟都市怪谈有关系，如果他猜错了，反正九条离雨的时间也不值钱，就当求个心安也行。 所以他特地从东城老师那里要来了此人的身份信息。 之后他又将大致的故事经过给说了一下。 九条离雨心思活络，当即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怀疑这个高山凉子是假出国？” “嗯，虽然可能是我把人往坏了想了，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不不，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道理，一个多年不曾联系，甚至高中时还有矛盾的同学，怎么就突然想到了找人代课呢？她难道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吗？就算真的没朋友，那请个假也不碍事啊，补习班自然会去找别的代课老师……总之，这家伙真的很可疑！” 九条离雨信誓旦旦的点头，接着说道，“而且你别看东城老师平时那么严厉，其实她就是个傻白甜，也不知道怀疑别人的，如果我是男的，这样的傻女人我至少能骗十次。” 西野真司白了她一眼。 那我岂不是能骗她一百次？ 好了，东城老师食物链最底层的地位已经坐实。 “总之，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九条离雨拍了拍胸脯，兴致勃勃的说道，“只要给我三天时间，不管这个高山凉子到底是人是鬼，我保证把她的裤底都给翻出来。” “这么牛逼？” “当然，我的人脉那可是顶顶的！” 之后，九条离雨便立刻展开了调查，也于对她的信任，汤成没有再管这件事，反正这方面也不是他的强项。 阴间的事情他负责，阳间的事交给九条离雨，阴阳两开花，稳！ 放课之后，西野真司回到公寓，照旧的日常锻炼，吃小山文乃的软饭，而等小山文乃回去之后，刚过十点，西野真司便出门了。 前几天他都是准点前往的，但今天他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提前去十四路蹲点。 …… “东城老师，下课了啊。” “是啊。” 某个补习班的办公室里，面对着同事善意的招呼，东城初冬也微微一笑，点头回应，但她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眼眶里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同事的女老师看了她一眼，关心的说道：“东城老师，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白天要在学校里授课，晚上还得到这来，你这成天两头跑的，也不是个事。” 东城初冬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暂时还顶得住，而且明天之后，高山就要回来了，我再坚持一天就行。” “高山凉子啊……”同事的女教师皱了皱眉，“东城老师，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那人是真的不太行，有时候古古怪怪的，还有你这事，找谁帮忙不行啊，明知你在学校任职，怎么就找上你了呢？虽说是人情社会，但我还是觉得做得不对，万一被你所在的学校知道了，可能还会给你处罚。” 东城初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虽然她最近也有了一丝恼火，尤其是在看过那些都市怪谈之后，这几天都睡得不太好，经常精神恍惚的。 但她是真的不习惯在背后说人坏话，只能勉强的笑了笑。 那位女教师也不再说了，毕竟日本的社会，在背后说人坏话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以后在圈子里就很难混了，她也就是看东城初冬辛苦老实，才提了那么一嘴。 “算了，不提了，东城老师，今天的课也结束了，你就早点回去了，趁着时间还早，还能赶上末班车，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的，多谢您的关心，那我这就走了。” 东城初冬稍作整理，便躬身出了门。 出了大门，她照例的来到站台上，从包里拿出手机。 自从被西野真司提醒之后，她就没再坐公交车了，一直都是叫的出租车。 但，就在她正准备联系出租车时，一辆公交车从不远处行了过来，然后停在站前，对着她打开了车门。 东城初冬一时没细想，看到敞开的车门，几乎的是本能的跨了上去。 喀嚓！ 然后，随着身后响起的关门声，她的心里顿时咚的一声。 完了！ …… 接近三千字的大章 081 超管查房，保持安静 东城初冬并不是忘了西野真司的告诫，事实上，在知道了十四路的公交怪谈之后，她这几天一直都很谨慎，每晚都会避开公交车打的回家，为此还破费了不少。 但几天的提心吊胆下来，加上白天晚都有课，她也真的有些疲惫，精神恍惚之下，看到公交停在自己面前开了门，脑子里浮现出好心同事那句“赶上末尾车”的话，然后一个不留神直接跨了上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关上，公交车也缓缓向前驶去。 这一刻，东城初冬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紧盯着眼睛看着车里的人，司机坐在驾驶位上，看不到表情，只露出半个肩膀，车厢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七位乘客。 一个老婆婆，一个中年大叔，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个单身女人，还有一个高中生和一对情侣。 这七个人各自坐在位置上，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玩手机，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身子随着公交车的行驶，偶尔轻轻的晃动一下。 如果是平常时候，东城初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 这些乘客真的是活人吗？ 东城初冬不敢发出声音，更不敢提问，如果这些乘客都是活人，一切都是她在自己吓自己，那反而会惹人笑话，而如果这些乘客不是活人，那太大的动静也会为自己惹来危险……虽然上了这趟车，她就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了。 她现在只能紧紧抓着手里的包，靠在车门上，想着等到了下一站，就直接逃出去。 然而她的这个想法并不能实现，车子刚开数秒，驾驶座上就传来了司机的声音，“小姐，请去位置上坐好。” 东城初冬心头一跳，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试探的说道：“对……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一点事情还没做完，能……能让我下车吗？” “抱歉，车子已经启动，要到下一站才能停车，请您去位置上坐好，以免影响了其他的乘客。” “我……我知道了。” 东城初冬脸色苍白，司机冷漠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冰锥扎进了她的心里，本来胆子就小，她现在还能站着说话，都是梁静如和八神太一灵魂附体赐予她的勇气了，又哪里敢违抗司机的话强行下车。 而且，以她的力气，这关上的车门也根本打不开，万一自己的反抗引起了车上这些“人”的敌意，她只会死得更快。 于是，东城初冬只能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在没人的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坐下，她眼睛能看到的就只有前面座位上的几个人头了，那些人头还一晃一晃的，更是让她心生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东城初冬胆颤心惊，又是恐惧又是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听取西野真司的建议，早点把这份代课工作给辞掉的，那就不会…… 对了，西野君！ 想到这，东城初冬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身影来。 西野真司！ 西野君似乎对怪谈这类东西很了解的样子，而且还能看到幽灵，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会有办法？ 于是，她连忙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拿出手机，一只手握着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拔起了西野真司的号码。 万幸，西野真司的电话并没有被占用，很快便接通了。 “有什么事吗？东城老师。”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平时不觉得，可现在却如同天籁之音，让东城初冬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但她终究还是了解自己的处境，没敢大喊大叫，只是语气里带着一丝哭腔。 “西……西野君，我上车了。” “哈？” 电话的另一头，西野真司被这句没头没脑的弄得一头雾水，你上车了，上的什么车？ 车速快吗？ 但很快，注意到手机的时间，十一点十分。 他就意识到东城初冬是指什么了。 “你上十了十四路公交车了？” “嗯。” “你……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最近别会公交车！” “对不起，我一时没注意……” 西野真司有些恨铁不成恨，还是个大人呢，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 但他也知道，现在再去责怪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连忙说道：“你确定你上的公交车，就是怪谈公交吗？” “不、不知道，我只是想起你说的，觉得很可怕。” “还没确定吗？这样吧，到下一站的时候你跟司机说想下车，如果他让你下车，那就是正常的公交，没问题。” “如果他不让呢？” “那你基本也下不了车了。” 西野真司这话并不是故意吓她，至少，无论是他以前听过的公交怪谈，还是十四路公交怪谈也好，普通人凡是上了这种车，基本只有死路一条，除非你比鬼更可怕。 东城初冬几乎被吓个半死，“那……那我该怎么办？我……我还不想死啊……” “别担心，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尽量别引起那些乘客的注意，等我来救你。”西野真司在说这话的时候，脚下也加大了力气。 他今天特地提前出门，跑了一圈，东城初冬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出车站，而东城初冬的上车点他是记得的，相距并不是很远，只要公交车没有加速，他应该能在终点前截住。 “我、我知道……不……” 东城初冬刚要点头答应，可转瞬又慌了，西野真司是能看到幽灵，这是他自己说的，可他能对付得了怪谈公交吗？ 要是西野真司赶来救她，结果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东城初冬连忙想要阻止，可才说了一个不字，她就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是坐在她前侧位的那个老太婆。 苍白的脸上是无比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她。 “车内请保持安静，不要喧哗。” “对、对不起……” 东城初冬的一颗心都在蹦出来了，她立刻道歉，而对面的老太婆则缓缓起身，从她手里拿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掐断了电话，然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对方完全没有返还手机的意思，东城初冬张了张嘴，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个老太婆太像恶灵了，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另一边，在电话被无故掐断之后，西野真司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欧尼酱，东城老师有危险了！” 天宫凛着急的从他怀里钻出一个脑袋，两人的对话她全程听着，现在比东城初冬还要担心。 “别慌，我很快的。” 西野真司站起身子，双脚狂蹬，小毛驴自行车在他脚下，仿佛变成了摩擦车，一路喀吱喀吱的狂彪而去。 很快，他就穿过了东城初冬下班的站点，而在下一个站点时，依然没有看到那辆公交车，也没有看到东城初冬。 至此，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东城初冬上的车就是十四路公交怪谈。 然后，在抵达第四个站点的时候，西野真司终于看到这辆公交车了，它表面看起来和普通的公交没有区别，但车尾排出的却是油烟气，而是白色的雾气，将整辆公交车都笼罩其中，看起来极其诡异。 “就是它了！” 西野真司一咬牙，再次加速。 怪谈公交的行驶速度并不快，很快就被西野真司赶上，也看到了坐在后排的东城初冬，但对方却没有看到他，低着个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西野真司伸手在车窗上用力的拍了拍，对方也会无反应。 被隔离了吗？ 看来车厢内外的空间感是不同的，意识到这一点，西野真司放弃了与东城初冬的交流，加速冲到车门前，脚下一用力，直接扑了上去。 如果他是个人，这无疑是在作死。 但作为丧尸，他却准确的抓住了车门，然后在愿力的加持下，双手爆发，轰的一声，硬生生将车门扯了开来。 啪嗒！ 身体顺势钻了进来，西野真司站在车厢里，未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便从书包里拿出铁锤，重重的砸在了铁扶手上。 铛！ “超管查房，都给我保持安静，谁要是敢说个不字，老子砸烂他的狗头！” 西野真司环顾着车厢里的人，凶神恶煞，仿佛魔神降临。 天宫凛也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飘在车顶，狐假虎威道：“保持安静！” 082 恶鬼还怕恶人磨 天宫凛小小的身子飘浮在车顶，憋着张脸，就像发彪的奶猫一样，一双手张牙舞爪的，随时都要扑上去挠人，很凶！ 车里的“人”都被吓到了，一个个瞪着眼睛，没人敢吱声。 威吓成功！ 天宫凛满意的点了点头，很骄傲，自己终于成为一个可怕的恶灵了。 果然，就算是幽灵，只要肯努力，也会变得很强大！ “西……西野君……吗？”后座上，东城初冬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看着西野真司，语气带着一丝犹豫。 现在的西野真司虽然和平时她认识的那个西野真司长得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连眼睛里都带着凶光，就好像黑道电影里的那种反派一样，要是剃个光头，就得是劳改犯了，看着让人不敢接近。 东城初冬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西野真司是故意表现得这么凶悍，毕竟他对怪谈公交的战斗力不了解，也不清楚车上这些乘客到底能不能打，所以他索性让自己表现得凶恶一点，先把这些家伙震一震。 效果很不错，西野真司这才转过头，向着东城初冬走去。 天宫凛也想跟上去，但又想起东城老师怕鬼，犹豫了下就没过去，然后嗷呜一声，两只爪子对着车上的乘客挥舞，继续威吓。 乘客们的目光没有在天宫凛的身上多做停留，随着西野真司的走动而移动。 天宫凛觉得他们在害怕自己，不敢和自己对视，心中越发得意。 “你没事吧？”走到东城初冬前边，西野真司问道。 “没、没事。”东城初冬连忙摇头，她很好的把握着捉迷藏游戏中“只要不发声就不会被找到”的决窍，在车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至于车上的这些乘客根本没怎么搭理她，基本无事发生。 当然，这里只是指的肉体，至于精神上嘛，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西野真司也只是在意她的肉体，精神这种东西他又管不着。 点头道，“没事就好，你先跟我过来……司机，停车。” 虽然西野真司强行破门而入，车里的乘客也都被他给震住，但司机却恍若未觉，仍然默默的开着车，让这辆怪谈公交缓缓的行驶在道路上。 西野真司带着东城初冬走上前去，手里的锤子在司机的肩膀上轻轻敲了两下。 东城初冬看着他手里的锤子，眨了眨眼睛，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老实的闭着嘴巴。 司机低下头，那锤子映在他的眼中，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先生，还没到站呢，现在还不能停车。” “你看着这个又黑又硬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停车？” 司机咽了下口水，软语哀求，“先生，请不要这样，我们都是守法公民……” “守法公民……你又不是人，还跟我装个鬼呢！”西野真司被逗乐了，前世他看过很多恶客殴打或辱骂公交车司机的新闻，每每都觉得那些恶客的脑子多少有点瘫，否则不至于做那种脑残的事情，没想到如今的自己也做了一回恶客。 当然，他此刻的内心倒毫无内疚感，毕竟这是辆鬼车。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们是人是鬼我还看不出来吗？我给你三秒，再不停车，老子就要动手了。” 西野真司拿着锤子，在司机的脑袋上面晃了晃。 终究还是恶鬼更怕恶人磨，这司机明显就是个怂货，看出西野真司要来真格的，汗都被吓出来了，连忙脚踩刹车，“停，停，我马上就停！” 滋拉一声，公交车停了下来。 “东城老师，你先下车吧。” “好！”东城初冬如蒙大赦，立刻向着车门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发现西野真司还站在原地，不由眨着眼睛，“西野君？” 西野真司笑了笑，“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下了车之后可以先回去，当然，也可以在旁边的站口等着，等我办完了事再过来接你回去。” “这怎么可以！”东城初冬脸色一变，连忙摇头，她觉得自己踏上这辆怪谈公交，终究还是自己没注意的问题，虽然后果很可怕，但可从没想过要向怪谈公交报仇。 毕竟遇到这种事情，能侥幸逃得一命都算是幸运了。 而看西野真司的意思，他显然不打算放过这辆怪谈公交，这就让她有些急了。 万一西野真司出了什么事，自己这个老师得负全责，而且，身为教师哪有丢下学生自己跑路的道理。 西野真司知道这女人不仅为人天真，还有些一根筋，眼看对方就要重新走回来，他立刻暗中用力，愿力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推，东城初冬便迫不得已的走下了公交。 同时，在他的示意下，天宫凛也钻出了车，就当上个保险。 “西野君！” “开车。” 没有理会东城初冬的叫喊，西野真司向司机命令道。 司机神色一紧，立刻启动了车子，似乎是担心东城初冬追上来，公交车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了一些。 东城初冬可没有徒步追车的本事，很快就被落在了后面，扯着嗓子大喊道：“西野君，我会等你回来的，一定要回来啊！” 这个傻女人…… 西野真司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收回目光，望向车里的众人，眼神渐冷。 “好了，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你们这里谁是领头的？” “大哥，你别误会，我只是个普通的司机。”司机已经服软过了一次，毕竟认怂就跟女装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所以此刻最先开口。 “普通的司机？你搞笑呢，哪个普通的司机会大半夜的开灵车啊！” “是真的，大哥，我没骗你。”司机苦着脸，“生前我就是个公交车司机，因为一起意外，不幸身亡，本来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辆车上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就当起司机来了？” “大概……是本能吧。”司机挠了挠头，表情也有些茫然，“反正我觉得，我就应该在这里开车。” 083 昏睡白雾 “也就是说，在你死后，你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辆车里，然后就顺便在这里当起了司机？”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司机连连点头。 西野真司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有怀疑这位司机的说法，古有为虎作伥，意指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变成怅鬼，灵魂便被老虎束缚，死心塌地的为老虎效力，引诱更多的生人成为老虎的食物。 那么这位司机死后的灵魂，会被拘禁在怪谈列车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了。 然后，西野真司转过头，望向其他乘客，“你们呢？” “大人，我们也和司机先生一样，被困在这辆车里无法离开。” “是啊，大人，我也是这样。” “大人，我们是无辜的……” 西野真司以防万一，一直都用愿力缠绕着自己的身体，当他心怀善意时，这些愿力可以作为灵魂的食粮，而当他心怀杀意时，愿力就是厉鬼的克星，因此在这些乘客看来，西野真司煞气冲天，就跟天神下凡一样，让他们完全生不起对抗的心思。 此刻，终于得到说话的机会，他们连忙开始诉起苦来。 “无辜？呵呵。”西野真司一声冷笑，“或许你们灵魂被困是真，但无辜从何说起？你们在这里冒充乘客，引诱他人上车，害其性命，与那为虎作伥的伥鬼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真正无辜的是那些被你们骗上车，然后死得不明不白的人。” “这辆怪谈公交出现至今已有差不多两个月，因它而死的人也不少，那些人的死，你们每一个都有责任，也好意思说自己无辜？” 被西野真司这么一骂，众鬼都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声张。 西野真司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还知道羞愧，那看来也并非无可救药，念在你们身不由己的份上，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协助我找到怪谈公交的主人，事成之后，我送你们解脱，第二，你们继续帮着怪谈列车作恶，我让你们解脱，选吧。” 说到最后，西野真司晃了晃手里的锤子。 显然，两个解脱，意思却截然不同。 众鬼面面相觑，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们被困在这辆怪谈公交里许久，一直无法逃离，只能帮着作恶，不断诱骗那些无知的生人上车，渐渐麻木的同时，也对怪谈公交的主人充满了畏惧，现在突然背叛，那岂不是连自己都会被吃掉？ 可是…… 他们又看了看西野真司手里的锤子，两相对比，好像还是这位更可怕一点？ 沉默片刻，最先说话的是那个靠窗坐着的单身女人，“您，真的能让我们解脱吗？” “这辆怪谈公交本身，只是一辆普通的废弃列车，它并没有束缚你们的力量，显然，你们被困在此地，另有原因，而那多半就是怪谈公交的幕后主人，那等我将它杀了，你们自然就能得到解脱。” “我……我愿意帮您！”坐在稍后排的那位高中生突然站了起来。 “哦，你真的愿意帮我？”西野真司审视着他的目光。 高中生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我想回家。” 一听这话，在座的众鬼脸色都是一变，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们是鬼，但生前也都是人，有着自己的家庭和亲人，虽已生死两隔，但亲情并未磨灭，听到高中生想要回家，他们也本能的生起执念，想要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先生，我愿意帮您。” “我也是。” “我也加入……” 随后，在座的鬼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司机还要开车，无法起身，但也用力的点着头。 看他们的表情不似作假，西野真司满意的笑了笑，“好，既然你们愿意帮我，那现在我们就是同伴了，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们的心愿。” 西野真司收起锤子，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众鬼的精神也多少放松了一些。 “说说你们的具体情况吧……我是说，除在了车上冒充乘客以外，你们平时在哪里，又做些什么？” 众鬼先是一愣，随后，那个单身女人才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只有在车上的时候才有意识，至于其他时间……” 她向着其他人看去，这些人也都茫然的摇着头。 “也就是说，你们只有这开车的一个小时才能活动。” “是的。” “嗯……”西野真司捏着下巴想了想，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就说明怪谈公交的主人道行不低，而且非常谨慎，不仅禁锢了他们的灵魂，又不让他们知道太多的东西，避免泄露了情报。 “那么，被诱骗上车的乘客呢？” “也不清楚，因为我们每趟只骗一个人上车，到了终点站之后，也是对方先下的车，不过……应该是下车后就被吃掉了吧。” 接着，西野真司又询问了一些问题，但这些鬼所知有限，很多问题都无法为他做出详细的解答，于是他也就不再问了，装作老实人安静的坐在众鬼中间，等着怪谈公交驶向终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窗外逐渐起雾，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怪谈公交还是正常的行驶，然后又过了几分钟，车子终于停下了。 随着车子停下，白色的雾气从敞开的大门外涌了进来，车子里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之中，车里的乘客和司机精神开始萎靡，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原来如此！ 西野真司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只有一个小时的行动时间了。 这些白雾显然有让灵魂昏睡的作用，不过西野真司早在之前就用愿力护体，对他不起效果。 咕—— 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个古怪的声音，好像是肚子的叫声？ “终于又有吃的了，下来下来快下来……” 紧接着，外面又传来孩童般的话语，听起来还挺押韵的。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车厢里的众鬼已经有几个倒了下去，只有离西野真司最近的高中生，才保持着稍微清醒的神智。 西野真司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高中生茫然的摇了摇头，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看来这些鬼派不上用场。 西野真司略有失望，但也没太过在意，随后拎起书包，就向着车门走去。 吃？ 今天爷就让你吃个饱。 指锤子！ 084 我特么锤爆！ 虽然白雾遮挡着视野，让西野真司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但在愿力的加持下，五米内的视野还是勉强可见，而从一些破损的建筑来看，这里似乎是一座残破的寺庙。 “快过来……快过来……” 前方继续传来稚童般的声音，西野真司将锤子藏在身后，默默的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道行有多高，但仅仅是一片白雾就能让众鬼陷入昏睡，即便是他的愿力也无法完全化解，对方的实力总不会太差，所以他也是提高了警惕。 并且随时准备好跑路。 毕竟他接受红衣女的任务主要是为了赚钱，而赚钱的前提是得有命花才行，所以，如果真的对付不了，他也不会死磕。 很快，西野真司跨过了一道门栏，周围的环境也有了些许的改变，还能闻到一丝香薰味，应该是进入了寺庙的正殿。 “过来……过来……” 那个声音也变得更加浅晰了。 西野真司打起精神，放慢了脚步定睛往前看去，透过层层的白雾，他率先看到了一双脚，一双很大的脚，目测脚长足有五十公分，而且通体金色。 难道还是个巨人？ 西野真司的表情微微一变，正常人的脚长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长，世界最高纪录也不过是四十公分而已，那已经属于不科学的极端例子。 怀着忐忑的心情，西野真司靠得更近了，等双方相距仅有两米时，他终于看清了这家伙的全貌。 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孩童，或者说是婴儿，单从外貌来判断，最多不会超过三岁，但他的体型却非常巨大……以及肥胖。 他靠着柱子睡在寺庙的正中央，整个腹部就像是高高隆起的肉山，随着他的呼吸一颤一颤，他似乎还没睡醒，眼睛是闭着的，只有那只肉团般的手，不断的向着西野真司招呼。 在他睡觉的旁边洒落着一地的骨头，基本都是人骨，身后的桌子上还点着香颅，真正的香颅，因为炉子就是用人的头盖骨做的。 香颅内三柱金香，都在冒着白烟。 原来如此！ 西野真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当他进入寺庙后，这里的主人却始终没有攻击他，只是不断过来过来这样喊着，显然，这里的主人因为过于肥胖的身体，缺乏足够的行动能力，所以他会用这些白雾事先将受害者的意识迷晕，然后让他们自投罗网，主动走到这家伙的嘴边。 而怪谈公交里的众鬼们会被迷晕，显然也不是因为这家伙有多么强烈的警惕心，单纯就是他动不了而已。 “呜……为什么不过来？我饿了……” 金色胖小子似乎真的饿坏了，他张着嘴在周围的空气里咬了几下，发现食物迟迟不到嘴边，顿时用那两只肥胖的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西野真司没有理他，先是看了看那香颅，这香颅应该是对方的主要作案工具，不知道收走它有没有问题？ 想了想，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毕竟他对这里的怪异了解较少，万一拿走香颅后不小心触发了其他的机关，可能就麻烦了。 而且老祖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擒贼先擒王！ 于是，西野真司将锤子举到身前，慢慢的向金色胖小子走去。 “来了来了，食物马上就来了……” 西野真司轻声安抚着对方，果然，在听到食物来了之后，这金色胖小子就平静了下来，只是仰着头张大嘴巴，候在那里。 这特么还是个守株待兔的！ 不对，守株待兔好歹还有个守呢，你倒好，就等食物直接送到你嘴里？ 妈了个逼！ 西野真司暗骂了一句，此时的他已经走到对方身旁，高高的举起了锤子，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只是一个孩子，但终究是吃人的怪物，他当然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于是，在短暂的蓄力之后，包裹着愿力的锤子直接就砸了下去。 砰！ 锤子砸在脑袋上，当即就传来一声巨响。 “哇呜！”金色胖小子痛得大叫了一声，猛的张开了眼睛，“是谁在打我？好痛……我可是金身童子，竟敢打我，我要吃了你！” 这家伙先是痛呼，接着疑惑，最后才表现出愤怒，思维逻辑也和小孩子一般无二，不过当他那巨大肥胖的身躯站起来之后，确实充满了威摄力。 西野真司当然不会如愿，趁着他还没站稳，直接又在他脚踝上来了一锤。 “哇啊……”惨叫声中，金身童子倒头就栽。 西野真司冲上前去，不断的锤打，金身童子被自己的体型拖累，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是堆积在一起的肥肉，让他拥有了异常的防御力而已，但在愿力的克制下，他身上的金光开始一层一层的退去，身体的一些部位出现了明显的掉漆。 金身童子趴在地上无力还击，只能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大声求饶，“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妈妈……妈妈快救我……” 就这？ 听到金身童子崩溃的求饶声，西野真司也有些傻了，亏得他刚才还那么谨慎，又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又是想好了跑路，结果这玩意竟然这么弱鸡！ 敢情你吃人的本事都在那香颅上啊！ 金身童子凄厉的惨叫着，就连眼泪都被打出来了，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西野真司也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然后……他锤得更狠了！ “不要再打了！”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消失，就在沉默中爆发，金身童子求饶无果，猛然爆起，张着嘴巴大口一吸，无数的白雾被他吞了进去，然后呼的一声喷向了西野真司。 这些吐出来的白雾带着一丝煞气和血腥味，但西野真司有愿力护体，完全不惧，紧闭口鼻，硬生生的冲开了白雾，然后双脚一蹬，身体跃到金身童子上方。 砰！ 一记铁锤，直接就在金身童子的脸上炸开了花。 这一击，彻底打散了他的金身。 没了金身的庇护，这金身童子就更加不是西野真司的对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彻底锤爆，巨大肥胖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随着金身童子的倒下，桌上的香颅也熄灭了，寺庙里的白雾开始渐渐的消散。 085 生活还得继续 就这？ 看着被自己锤爆在地的金身童子，西野真司也和大部分读者一样感觉到了迷茫，他本来以为怪谈公交的幕后boss会是个非常难缠的家伙，他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准备，也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幕后boss被他三拳两脚给锤死了。 这boss是不是也太弱了一点？ 这让他有种满级神装欺负新手村boss的感觉。 还是说……弱的其实不是boss，而是自己太强了？ 西野真司没有遇到过太多的异类，满打满算也就天宫凛、红衣女和青山优梨子生出来的小狐狸这三个，天宫凛是个战四渣，估且不论，红衣女显露过神通，但实力不知深浅，小狐狸跑得太过，也没跟他交过手。 所以实际算起来，今天的金身童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实战。 和异类的实战。 然后，金身童子就被打锤爆了。 也就是说，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变得超级强了，今天他能锤爆金身童子，那么明天是否能也锤爆酒吞童子、玉藻前，甚至是天照大神这种货色？ 当一件原本很困难的事情，在轻易的达成之后，人或多或少都会开始膨胀，而西野真司膨胀得稍微有点多，连天照大神都沦落为这种货色。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在脑子里过一下，他倒也没觉得自己就真天下无敌了，在他看来，这个金身童子的绝大部分战力应该都在那些白雾上，即便是灵魂都能催眠，普通人进来，真是来一个送一个，然后就是他那层伪金身，确实坚固。 但是，无论是白雾还是金身，似乎都被自己的愿力克制。 啪嗒……啪嗒…… 突然，一串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西野真司顿时心中一凛，难道还有别的？ 不过很快，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比较熟悉的声音。 “这边这边。” “这里是寺庙吗，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 “大人去哪了？” “应该在主殿里，我刚才有听到声音……” 片刻后，一群人就跑到了主殿门口，正是怪谈公交上的那群乘客。 “啊！” 看到躺在地上的金身童子时，众鬼的脸色就是一变，吓得不敢进来。 “大人，这是……？” “他应该就是怪谈公交的幕后boss，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被我锤死了。”西野真司平静的说道，大概是随着金身童子的死去，白雾散净，这些家伙的催眠也被解除了。 “不愧是大人。”众鬼一听，立刻拍起了马屁。 西野真司摆了摆手，走到金身童子后方的桌子旁边，看了一会，伸手抓向其上的香颅，这三柱香通体金色，明明之前点了很久，长度却没有一点变化，就像崭新的一样，也不见香灰掉落。 看来这香有点古怪。 西野真司心中惴测，这种好东西当然不能放在外面被糟塌，果断将这三柱香从颅骨里拔了出来，然后用布包好，收进自己的口袋。 而也就在这时，金身童子忽然卟的一声，就像皮球似的开始漏气，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没有了，没有了！” “我自由了！” “我也是，已经感觉不到那股束缚我的力量，太好了！” 与此同时，门外的众鬼们也开始欢呼起来，一个个的大呼小叫。 西野真司静静的看着他们，等兴奋的劲头过去之后，众鬼们回过神来，连忙朝着西野真司躬身一拜，司机率先说道：“大人，是您杀死了这里的主人，解放了我们的灵魂，大恩大德不敢忘却，虽然我们无力回报，但若地府有灵，愿您永世长安。” “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司机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打算，我现在……只想回家，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说完这句话，司机的身影开始渐渐淡去。 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 这些人的灵魂被困怪谈公交并非自愿，虽然助纣为虐，做了坏事，但跟西野真司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如今释然而去，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大人，这是那位女孩之物，请您替我交还给她，谢谢。” 最后，原本那位冷漠惨白的老太婆，在灵魂解放后，变成了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她弯身将东城初冬的手机放在了殿门口，冲着西野真司一笑，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西野真司的面前。 …… 东京某个普通的民居，一位母亲坐在灵堂前，对着儿子的遗像默默的烧着纸，悲伤的脸上带着一丝麻木。 忽然，一阵阴风从外面吹了进来。 母亲本能的抬起头，看着身后，却什么也没有。 高中生站在灵堂里，看着眼睛熟悉的家，看着数月不见的母亲，嘴唇颤了颤，然后轻声说道：“妈妈，我回来了。” 转瞬，他的灵魂飘进了遗像之中。 母亲重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那遗像上，不知为何，她发现遗像上儿子的笑容似乎比之前更加开朗了，连带着她的心里也多了一丝温暖。 很快，她的丈夫从隔壁屋里走了出来，关上灵堂的大门，叹道：“儿子已经走了三个月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算儿子没了，生活还要继续，看到你这副样子，他也不用开心的。” 男人的语气既绝望又无奈，他家里唯一的儿子死了，在这三个月里，他妻子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每天就坐在灵堂里烧纸，内心就像死了一样，不管怎么劝都没用，他很担心，再过点时间，自己是不是还要办一块丧事。 “我知道了。” “嗯……嗯？”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妻子转过头，苦涩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我们的儿子刚才回来了，他还叫我妈妈……” 死掉的人怎么还回得来。 男人只以为自己的妻子产生了幻觉，但看妻子脸上的阴霾似乎比往常少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丝生气，也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了，不忍打击她，点头道：“他一定是看到你每天都在思念他，所以才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看你，你也不要再丧气了，走吧，跟我去洗把脸，好好吃点东西，明天做一顿儿子最喜欢吃的土豆炖肉。” “……嗯。” 妻子点着头，跪坐着的双腿终于站了起来。 男人扶着妻子，欣慰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得继续。 086 成熟的话 西野真司捡起了地上的手机，走出正殿，随着白雾散去之后，这座寺庙的环境便彻底呈现在了他的眼前，整体充满了荒凉，院子的两边都长满了成堆的杂草，而在靠近院门口的地方，则是那辆载着他过来的怪谈公交。 但在金身童子死去之后，一切都退回了原貌，怪谈公交的本体也只是一个废弃的公交车罢了，没了那层神秘光环，它就只是一堆废铁。 最后，西野真司又回头看了眼这座荒凉的寺庙。 金身童子的法力不差，虽然被自己的愿力英雄天克，但如果换个正常的驱邪师过来，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然而，即便金身童子再强，它本身也就只是个孩子罢了，连思维都不成熟，挨揍的时候更是哭着喊着叫妈妈，由此可见，金身童子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这个异类应该还处于成长期，需要不断的喂养活人，如果是有人刻意将它养在这里的，那么图谋一定不小，而金身童子死去的事情，应该也很快会被发现。 当然，既然金身童子已经死了，怪谈公交的问题解决，那这事跟他也就没什么关系，之后他只要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红衣女，后续的事自然会有她顶着，自己只要安心收钱就好。 而如果红衣女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那就说明这家伙根本不可靠，那自己也没必要再为她办事了。 回去的路上，西野真司发现在经历了那一场恶战之后，自己的愿力竟然不弱反增，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毕竟暴揍金身童子的时候，他每一锤都是附加了愿力的，本身也被愿力保护着，防止白雾的入侵。 照理来说，他的愿力应该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实际却是反涨了一大截，愿力的上限也提高了不少，隐隐有再度升级的迹象。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愿力的提升，应该在于怪谈公交上的众鬼们。 这些鬼的灵魂都被困在怪谈公交上无法离开，但本身却希望回家，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们心底的执念，只是由于那层白雾的存在，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未能意识到，而当西野真司击杀了金身童子，将他们的灵魂释放之后。 完成心愿的力量反哺到他的身上，便让他的愿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 总之，这是一件好事。 今晚这趟出来着实不亏，既消灭了怪谈公交，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让自己念头通达，又完成了红衣女交代的任务，一百万能够完整的落入腰包，还顺便强化了自己的力量，简直是三倍的快乐。 感慨着现在的快乐，他又不禁想着之后的快乐。 那个傻女人，该不会还等着吧？ 在他跟着怪谈公交离开的时候，东城初冬说会等到他回来为止，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两点半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那个女人总不可能等到现在吧？ “她应该已经回去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直觉告诉他，东城初冬应该还在原地。 果然，当他重新回到那个站点的时候，西野真司看到，在站台的长椅上躺着一个女人，她抱着包弓着腿，侧身躺在那里，长长的头发从座椅上垂落，几乎贴以地面，在她的前面是一辆自行车，靠在长椅上，就像护栏一样，可能是觉得这样会增加一点安全感。 当然，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卯月，她在这种地方睡着，真要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分分钟就被捡尸捡去了。 “欧尼酱！” 真正保护着她的是天宫凛，小小的幽灵趴在长椅上，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副随时都要重拳出击的样子，直到看见西野真司，她小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下来，飞快的扑了过来。 “辛苦你了。”西野真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辛苦。”小幽幽嘿嘿一笑。 “你守在这里的时候，有人接近过吗？” “有，一个流浪汉！”小幽幽连忙点头，比划着，“大概一个小时前，有个流浪汉醉薰薰的走了过来，看到东城老师躺在这里，就想偷她的包，然后我发动念力把他吓跑了……欧尼酱你不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哈哈。” 小幽灵得意洋洋的样子，可把她骄傲坏了。 西野真司皱了皱眉，只是偷包？ 看到一个年轻的美女，躺在外面昏睡着，竟然只是偷包，这流浪汉也太丢人了吧？ 当然，也可能是天宫凛的年纪还太小了，并不知道大人世界的黑暗。 反正有天宫凛守在这里，基本不会出什么事，西野真司也懒得细问，对她夸奖了一番之后便来到长椅边，轻轻拍了拍东城初冬的身子。 “东城老师。” “呜嗯……”东城初冬翻了个身，眼睛渐渐的眯了开来，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表情，在见到西野真司之后，立刻就清醒了，连忙窜了起来。 “西野君，你回来了！啊，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明明说好要等你的……” “没事，我也才刚回来。” “啊对了，既然你回来了，那怪谈公交呢？它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字面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喂！”西野真司翻起了白眼，这女人多半是睡昏头了，胡言乱语的，就这，还是个老师呢！ 东城初冬被西野真司这么一吼，脑子也清醒了过来，有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对、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了，然后这几天也没睡好觉，神智有些不清楚，那个……” 西野真司看她一下子老实了，便笑了笑，“没事，也怪我没说清楚，不过怪谈公交的事你不用再担心了，以后它不会再出现的。” “哦。” 东城初冬点了点头。 但猛然间又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是老师，他是学生，我干嘛要这么听他的话？明明我才是大人，我应该在他面前表现出大人的成熟才对！ 东城初冬整理了一下心情，打算说几句成熟的话。 然后，还不等她开口。 西野真司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哦。” 算了，还是之后再说吧。 087 “那个，西野君……你能去我屋里坐一会吗？” 当西野真司把东城初冬送到家门口，正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东城初冬却抓着衣角，低着头，有些羞涩的说道。 西野真司一愣，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他很难不去相信这份邀请里不会藏有某种暗示，毕竟三更半夜的，一个单身女人让一个单身男人去她住的地方，又能有多少事情。 就连他也差点想歪，不过这事放在东城初冬身上，他觉得那种可能性应该不大的，毕竟对方早就说过不善与异性交流，而且互为师生，即便东城初冬再怎么大胆，应该也不敢去触碰这种禁忌之线的。 恐怕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让她心中还有着恐惧，想找个人陪一陪吧。 确实，如果换了自己是东城初冬，这时候也不敢一个人回家。 “好啊。”反正也没什么要事，西野真司就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西野真司将自行车停在东城初冬的车库里，便跟着她上了楼。 站在电梯里，东城初冬双手抓着包，眼神直视着前方，很是平静，很是坦然，倒是西野真司，心中有些跃动，因为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前往名为老师这种生物的家里。 而且还是单身、年轻、漂亮的女老师。 加上这几个前缀之后，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哪怕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忍不住让他想入霏霏，短短几分钟，已经脑补出了几千字的小黄文。 叮咚一声。 电梯门打开，东城初冬率先走了出去，西野真司跟在后面，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她的背影上。 东城初冬的背影很好看，像是削平整齐的肩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紧致的职业装勾勒出纤细玲珑的身体曲线，盈盈一握的细腰分外撩人，随着视线继续往下，便能看到她丰满的臀部。 虽然东城初冬并没有像大多数日本女性那样穿裙子，而是一条长裤，但由于裤子也是偏紧身的，看上去非但不显得保守，反而将她一双大长腿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谁把灯关了？ 他本能的就要把十年前的这句老槽给吐出来，伸手一抓，却把天宫凛给揪了下来。 愿力连接。 你平白无故遮我眼睛干什么？ 西野真司在心里问道。 啊，被发现了吗？ 西野真司脸上一红，但他当然不可能承认，板起了脸，“别说胡 “你别骗我了，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的， 有这么明显吗？ “没有的事，你误会了， “别的事情？” “嗯，就是今天的怪谈公交，我怀疑它的背后还有其他人在作祟，所以一时想得出了神。” “是这样的吗？” 小幽灵将信将疑。 西野真司感觉快忽悠成功了，便严肃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的，你要知道，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的，这就是所谓的表像和里像之分，我们的眼睛只能看到表像，但里像需要用心去看，也就是说，你需要有自己的判断，什么时候等你能够正确的分清表像和里像，那你就能够真正的独挡一面了。” “原来这么复杂的啊。”小幽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西野真司微微一笑，果然是小孩子。 “西野君。” “啊？” “已经到家了。”东城初冬站在门口，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取出了钥匙。 “哦……哦。” 西野真司有些心虚的点着头，虽然他只是偷看了东城初冬的屁股，顺便脑补了几千字的小黄文，并没有真正做出不轨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有愧。 门开，灯亮。 西野真司跟着走进屋里，为了避免脑子里再次冒出那种不健康的想法，他将目光投向了屋里的布景，墙壁，天花板，客厅，然后…… 唰！ 正当西野真司向着沙发看去的时候，却见东城初冬嗖的一下往前蹿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沙发上的一件东西，背着他将双手藏在了身后。 “那是……？” “没什么！” “你……” “没什么！” 东城初冬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也挤出僵硬的笑容。 其实西野真司是有看到一点的，一抹淡淡的粉红色，从东城初冬这么紧张的样子来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类的吧。 不过他也不好点破，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头，目光也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个……西野君你先在客厅里坐一下，我去房间里换套衣服。”东城初冬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打开房门便钻了进去。 西野真司倒是有偷看的想法，老实的在沙发坐下，但天宫凛却是有些不安份起来，飘着身子钻进了东城初冬的卧室。 可能是因为生前太过孤独的关系，让天宫凛对唯一肯跟她交朋友的东城初冬有着莫名的亲近和感情，所以想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反正都是女孩子，西野真司倒也随她去了。 他默默的看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比他那间破公寓大了点，干净了点，豪华了点，但也显得更加的冷清。 片刻之后，天宫凛又从卧室里钻了回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怎么了？”西野真司问道。 上一章很多被删掉了 标题被删了，中间和天宫凛对话的一些内容被删了，结尾部分的对话全删了，其实小家伙看到了什么我有写的，没断章。 然后，删了这么多，后台也没有一点提示，不知道的读者还会以为我缺断少字。 真的，我一点开车的东西都没写。 真。 的。 有。 这。 么。 q。 弹。 吗？ 这样一句话都能删，真的，还能写什么？ 088 看见幽灵，我不怕不怕啦 “西野君，让你久等了。” 片刻之后，东城初冬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向西野真司打着招呼。 “没关系，只是几分钟而已。”西野真司笑着站了起来，由于刚才天宫凛的那番话，他的目光下意识就瞟向了东城初冬的胸口。 然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东城初冬已经换下了那身紧身的职业装，现在穿着的是一套松松垮垮的休闲装，天宫凛口中那对充满弹性的大兔子，理所当然已经被藏起来了，当然，也包括她那双性感的大长腿，以及，他偷看了很久的……pi gu。 虽然樱华是个偏贵族的学校，学生中很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而根据有钱人的老婆大多都是美女的定论，他们的子女当然也不会长得很差，再加上吃得好用得好，发育得也好，所以樱华的女学生质量都非常高。 但是，无论是颜值还是涩气程度，却很难有比得上东城初冬的。 即便是被大众公认的樱华校华九条离雨，其作为女性的魅力也不如东城初冬。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樱华的女生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就算发育得再好也那是有限度的，更别说一些女生发育得比较晚，衣服一穿，几乎都看不出来了。 虽然樱华的校服很好看，但看得久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当所有的女生都穿着同样款式的衣服，脸盲一点的甚至连人都认不出来，又哪里还能展现出自己的特点？现实毕竟不是动漫，没有那么多五颜六色的头发让你去辩认。 再加上日本女性的身高普遍偏低，高中的女生很少有超过一米六的，长年的跪坐，让她们的腿形也不太好看，然后东城初冬这么个一米六几，又有着一双大长腿的美女，忽然出现在这群矮冬瓜的中间，那不就是鹤立鸡群，脱颖而出，成为樱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了吗。 或许连东城初冬自己都不知道，当她穿着那一身紧身职业装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撩人。 当然也包括西野真司。 果然还是成熟性感的大姐姐更能撩动他的神经。 要是当日，提出要成为他的助手的人不是九条离雨，而是东城初冬，他或许就直接交枪投降了。 毕竟，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值！ 但是西野真司也没法让东城初冬继续换上紧身的职业装，而且真的是太容易让人冲动了，连他这只冰冷的丧尸都几乎把持不住，所以脸上的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 在东城初冬眼里，他大概还是那个虽然家族贫苦，但却上进努力，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吧。 “西野君，你想喝点什么吗？” “随便都好。” “那就红茶吧。”东城初冬走向旁边的橱柜，或许是因为换了衣服的关系，让她卸下了平时在职场的态度，表情不再那么古板严肃，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随意了。 她一边将开水倒进茶杯，一边笑着说道：“其实以前我每次回到家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提提神，但现在毕竟很晚了，还是喝点红茶好一些，还能暖暖身子。” “……请。” 她弯着腰，将泡好的红茶放在西野真司的面前。 西野真司礼貌的道谢，端着杯子喝了两口。 东城初冬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一直看着他，直到西野真司放下杯子，她才说道：“西野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来了！ 西野真司早就猜到，东城初冬将他带回家里，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求心安，对于他今天的表现，这个一直生活在日常世界中的女人，肯定有着无数的疑问，而人都有好奇心，越认真的人越是如此。 而且东城初冬也不是九条离雨，九条离雨那个人，其实是有点没心没肺的，随便一些半真半假的话，她或许不完全相信，但也不会想得太过仔细，所以，忽悠东城初冬会是个更有难度的事情。 但西野真司毫无畏惧。 他笑了笑，“当然可以。” 撒，开始吧！ “谢谢。”东城初冬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不是想要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有点好奇，西野君……到底是什么人呢？” “东城老师觉得我是什么人？” “你的学生资料上显示的，你只是个普通人，比一般的学生更加努力更加上进，还有……比较低调，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直到今晚……西野君是把那辆……给去邪了吗？” 提到怪谈公交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呃……”东城初冬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不由的撅起嘴巴，有些委屈的样子。 这副模样倒是让她显得有些可爱，西野真司轻咳了两声，笑道：“咳咳，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以前就有跟你说过的吧，我能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次……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怎么会呢，我可是个好学生，主要是因为我自小就生有阴阳眼，所以总是能看到那些东西，家里人担心我被它们缠上，就请了个道士，教了我一些本事，其实原本只是避邪消灾所用，如今能派上用场也是没想到的。” 西野真司面带微笑，语气淡然，眼中的真诚更是没有半分虚假。 东城初冬一时黯然无语，这真诚的眼神让她无法怀疑，而且不知为什么，西野真司此刻显露出来的平静淡然，让她隐隐觉得，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而是一个与自己相仿的成年人。 甚至比她还要更加成熟。 犹豫了下，东城初冬咬牙道，“那……你能让我看看吗？” “看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个……” “那个啊……”西野真司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本来想要拒绝的，但想着，反正说到这种程度了，不上不下的感觉反而更加难受，对她对自己都是如此，于是点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不怕吗？” 东城初冬想了会，用力的点头，“已经遇到过那种事情了，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怕了，嗯！” “好吧，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孩子吗？” “你是说……凛酱？”东城初冬的表情微微一变，眼帘也垂落了下去，那个孩子她当然记得，虽然只有十岁，却非常的乖巧，可惜遇到了那种灾难。 “其实那个孩子现在就跟在我的身边……” “什么？！” 东城初冬直接跳了起来，前后左右四处的观望。 看她这副紧张的样子，西野真司愣了愣，“你不是说不怕的吗？” “我……我是不怕啊！”东城初冬强硬的抬着脖子。 “真的不怕？” “真的！” “那我让她出来了？” “好！” 似乎真的不怕了？ 西野真司想着，然后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天宫凛的身影就出现在半空之中，张开双手，高兴的向着东城初冬扑了过去。 “东城老师！” “……” 东城初冬瞪大着眼睛，然后呼啦一声，就晕倒在了沙发上。 …… 冷静了下，还是决定继续更新，昨天的那章，我呆会修改一下吧 终究还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我全都要的想法，决定双开的，可实际尝试下来，我才发现我全都要真的是只有小孩子才有的想法，因为大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只能要一个。 双开很累吗？ 累，非常累，每天挤得我没有一点空余时间，脑子里想着两本书的思路，精神压力尤其之大，我觉得如果持续个两三个月，我可能会悴死。 于是我尝试了坚持更新一天，和断更两天，前后的体验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用一句话来说的话……断更真特么太爽了！ 一边是地狱般的赶稿日，一边是轻松自在的生活，这两者的收入差距没有几百几千万，可能只是几千块，甚至是负的，因为如果我专攻一本书的话，写得肯定能比双开快，所以我问自己，有必要这么累吗？ 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结果收入还是负的！ 于是答案出来了。 很对不起大家，是我过分自信了，这本书目前到此为止，我不会再写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捡起来重写，但，如果以后我再双开，我就是傻逼！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