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侦察兵》 感谢诸位老板打赏 非常感谢每一位大哥、老班长、老板以及兄弟姐妹的打赏。 打赏名单： 荣耀使徒：10000 ybjfj: 1000 背后de影：1000 流木百咲：500 葉若轩： 100 qq阅读： 等待：100 俊逸：99 诗儿：100 再次感谢每一位兄弟姐妹的支持，唯有多更新表示感谢！ 第一章 征 B 对于农村人来说，尤其是偏远的山旮旯里面的农民来说，计划生育起到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在世代没有走出过大山的村民们看来，哪一家子女多，意味着这一家人在村里面有地位，代表着在村里面不被人欺负。 但这就陷入了一个循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小水田村地处于贵州大山深处的一个贫困村中，村里人世代为农，一般很少会走出过大山的。 王兴华就是生在了这样一个山村中。 王兴华的爷爷奶奶去世的比较早，别人家兄弟姐妹四五个，而王兴华的父亲王富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在村里面受到欺辱。 或许是从小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与孤单无助，所以王富哪怕是缩衣节食，也要多生几胎，让自己的孩子能够有个伴，以后兄弟姐妹之间有个帮衬。 王兴华排行第五，是家中的老幺，上面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 九年义务教育在全国普及的，也包括了这个偏远山村，但是能够真正享受这种待遇的孩子并不多。 不是因为孩子们不想去上学，而是家长不同意他们继续念书。 在农村，多一个孩子意味着多一张嘴，多一个吃饭的，但是也意味着多一个劳动力。 小水田村的孩子大部分只是上了个小学，能够看懂字就差不多了，而要是继续念初中的话，那就得去十里外的镇子上，虽说不需要缴纳学费，但是住宿费、生活费每年的开销还是不小的。 可能有人说九年义务教育是必须要念完的，这是公民的义务，但是在一些穷乡僻壤，温饱都成了问题，读书更成了天方夜谭。 很多家的孩子十多岁就开始不念书了，要么在家帮忙务农，要么跟着家里的亲戚，去外面打工去了。而王富家的五个孩子，除了大姐小学毕业留在家中照看弟弟妹妹外，其余的全部都去镇子上了初中。 按照王富的原话说：只要孩子想上学，那就让他上到没有学上为止，哪怕老子累死，也要供出来。 王兴华的二姐中专毕业去了外面打工，三姐考上了大学，现在还在念着书，四哥则是初中毕业后投奔二姐去了。 …… “小五啊，你中专毕业，有什么打算吗？”王富干完了一天的农活，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到儿子王兴华从城里回来，开口问道。 农村里的孩子没有什么早托或者幼儿园，上学一般都比较晚。 王兴华今年十八岁，长的不算高，一米七左右，皮肤黝黑，很是壮实，看上去有着农村人特有的憨厚与朴实，初中毕业后去城里上的职高，今年刚好毕业。 “爸，学校让我在家等通知，会分配的。”王兴华没有想太多，像他们中专毕业，学校都会跟厂里签订合同，到时候直接拖着大包小包过去了就行。 “嗯嗯，毕竟是出去了，总比我们一辈子呆在这山里面强。”王富欣慰道。 “对了，今天镇子上武装部来人，现在正在村长家，好像说在我们村征兵，我路过的时候听说的。”王富随口提了一句。 往年，小水田村都是被遗忘的，也从来没有武装部的人来这里征过兵，主要是村子里的年轻人要么外出打工，根本联系不上，留下来的都是老幼妇孺。 但是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过来了。 “噢，有人去吗？”王兴华走了十里的山路，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从水井里提了桶水，舀了一勺‘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才对着父亲问道。 “哪来的人？村子里岁数符合要求的，早就出去了，哪还有什么人去当兵啊，听村长他们说，现在去部队，学历还有要求，初中毕业都不够了，中专以上的才稳妥一点，咱们村啊，达到要求的不多。” 王富抽完了烟，把烟斗在门槛上轻轻敲了敲，倒出烟灰，拿起烟袋，往房内走去，帮助老伴准备晚饭。 王家住在村子最东边的山坡上，整个山坡就他一户人家，房子是用石头砌成的三连排房，最中间的是客堂，左侧是厨房以及猪栏，右边是一家子居住的地方。 不过家中现在只有四个人，大姐、父母以及王兴华，其他的哥哥姐姐都在外面上班，三姐大学放假没有回来，找了份兼职。 晚上吃完饭，王兴华习惯性坐在门口乘凉，远处羊肠小道的拐角处，有一道光柱照照射在路面上，随后看到几道人影，正朝着自己家走来。 小水田村虽说是通了电，但是还没有安装路灯，家家户户也没有什么电视，晚上也就没什么娱乐活动，吃完了饭在门头坐一坐就回房睡觉了。 这是谁呢？王兴华有些好奇，自己家貌似也没什么亲戚，就算有，估计也看不上自己家。 身影由远至近，距离王兴华家数十米左右，王兴华才看清楚了来人，持手电的不正是村长李华治么，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着军装的男子。 “老王头，恭喜你啊，咱们村终于有个当兵的了。”王兴华站起来准备迎上去，结果村长隔着老远，就扯着嗓门叫道。 “啥？你说啥子？谁要去当兵？”王富在屋内收拾第二天的农具，听到了村长的声音，推门走出，问道。 “老王，你家小五要去当兵了，你看镇子上武装部的同志亲自过来了。”李村长披着一件老式军大衣，从口袋掏出了一盒贵烟，抽出一根，递给了王富。 王富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把烟往耳朵上一夹，道：“谁说我儿子要去当兵的？” 自己是知道武装部来村里招兵的，但是儿子从没有报名，也没有说过要去呀。 “老王啊，咱们村子里，就你儿子符合条件，别人想去还没有机会呢，现在是一人当兵，全村光荣啊。”李村长笑道。 “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镇上武装部的王保干事。”李村长指了指身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子说道，又看着另一个站得笔直，穿着夏常服、戴着大檐帽的年轻军人介绍道：“这位，是部队派过来的周豪周班长，来咱们这儿负责招兵、带兵工作。” 地方上每年都会进行征兵工作，但是每个地方上每一年招的军、兵种都有所差别，可能今年在这儿招的是武警内卫、解放军海军陆战队等等，到了第二年，来招兵的就变成了武警边防、陆军野战部队了。 征兵工作，主要是交给地方的征兵办公室，但是部队也会派人过来，主要就是监督管理，然后将征过来的兵带到部队去。 但是，每支部队征兵的人数有多有少，多的数十人，那么部队派过来的带兵人员就是军官了，也就是带兵干部。 如果招兵名额就三两人，一般就派一个士官负责即可。 第二章 凑数 “不去不去，小五还要去城里上班的。”王富摆摆手，把耳朵上的烟又给推到村长手中。 “哎，我说老王，去当兵可是保家卫国，我们想去还去不成咧，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村长反手把剩下的整包烟拍在王富手中。 “你那儿子，不是也符合条件么，大学刚毕业吧，怎么不让你儿子去当兵，这好事会落我们头上？”王富可不吃这一套。 当兵又苦又累不说，两年不能回家，而且工资待遇还那么低，远没有去外面上班来的实惠。 穷苦百姓，其实最看重的还是利益吧，至于报效国家，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吃不饱肚子，哪还有闲心去关注国家大事。 村长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打了个哈哈，背过一只手碰了碰身旁的武装部干事，让他来圆一下。 自己的儿子完全可以去部队，但是谁会让去啊，大学毕业了在大城市找了份挺好的工作，天天坐办公室，工资又高。 他又不傻，让自己的儿子去当兵。 但是，肯定也不好明说的，自己是没辙了，只能够让武装部的人出面了。 武装部的王保干事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丰富，一上来，就掏出一包中华烟塞进王富的口袋里，笑道：“王叔啊，现在当兵可不比以前了，除了保家卫国，还有很多的好处，让我慢慢跟你讲解一下。” “都在外面站着干嘛，进来坐着说。”王兴华的母亲收拾完了碗筷，从厨房走出，开始招呼起大家。 农村的妇女，小事做主，大事则是很少插话，让自己家的男人决定。 众人进了屋坐下，王兴华母亲又给每个客人倒了杯茶，这才离开客堂，回到卧室。 “叔啊，这个当兵呢，其实还是有很多的好处的，不止是对于孩子，对这个家庭，也颇有益处。”王保率先开口。 长期以来负责镇子上的招兵，王保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 对于村民来说，不要讲什么大道理，只会令人厌恶。 而是要从关乎到人家的切身利益去讲，这样才可以打动人家，什么是关乎到村民的利益？无非就是名与利。 “确实，当兵两年是比较辛苦也不能够回家探亲。”王干事喝了一口茶水，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但是，我们不能够这么想。” “首先，现在提倡的是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孩子当兵了，你们就都是军属了，每年还可以从镇子上领到一万块钱左右的补贴。” “孩子去了部队，可以锻炼自己，部队可以让孩子变得更加结实与坚强，将来去就算退伍了，有了退伍军人的身份，找工作也更加好找。” “国家每年都在提高军人的工资待遇，综合下来，每一位当兵的人，两年下来，各种工资待遇加起来，收入可以达到五万左右，还不算镇上给你们家的补贴。” 其实说到了这里，王富就已经开始心动了，心里面已经盘算起来。 以前村里也没有人去当兵，大家都对于这些政策不了解。 现在听武装部来人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好像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一个偏远山村，种田种地，靠天吃饭，每年收成好了拿到镇子上去卖，一年的收入不过才千把块钱。 而去当个兵，两年时间就可以拿到七万，对于孩子将来找工作也有一定的好处，确实很不错了。 “而且，凡是当过兵的，将来满一定岁数，国家会每个月发工资，负责养老的，解除退伍军人的后顾之忧。” “另外，这一次来招兵的你知道是什么部队吗？我可告诉你，那是当年参加过长征的英雄部队，无论是工作环境还是福利待遇，都比普通部队要好，小五要是去了那里，就等着享福吧。”王干事继续说道。 说完了，还对着坐在一侧的带兵班长周豪轻轻咳了一声。 周豪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嗯，可以，那我就让我儿跟你去了。”还没有等周豪组织好语言说话，王富竟然先拍了板。 对于政府，王富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这些年惠农政策越来越多，让他对政府愈发的信任，相信村长和镇武装部是不会拿这种事情骗他的。 “那什么，老王头，你们不再考虑考虑?这就决定了？”村长呆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五自己是啥想法？” “考虑什么，小五的事情，我可以决定，这也是为了他好。”王富从口袋里拿出了王保干事塞过来的中华烟，拆开，给村长他们散了。 在农村，没有城里孩子那么多的民主思想，更多的是父母的一言堂，尤其是父亲的威望，非常大。 从头到尾，王兴华都是坐在边上，默默的听着，没有发言。 不过，对于去部队，王兴华也没有那么多的抵抗心理。 去了城里念书，王兴华也通过了电视上或者电影里面了解了一些关于军人的信息。 每当国家哪里有灾难，无论是地震、火灾、泥石流、洪水……，总会出现一批批的身穿绿军装的人出现，用身体构筑成一道道钢铁长城，守护着灾区的老百姓。 对于军人，王兴华有着一种天然的敬佩与崇拜。 …… “王干事，咱们这么骗人家，真的好吗？”离开王富的家，周豪班长问道。 其实最开始说的待遇都是真的，去当兵可以拿到多少钱，这一点武装部不敢用来骗人。 但就是最后一点，事实并非如此。 周豪来自于内蒙的一支野战部队——第78军，的确是曾经的红军部队，有着光辉的历史，后来由于大裁军，只留下一支团，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看守着偌大的训练基地以及纵深数百公里的演习专用通道。 去了那里，确实舒服，整天除了站哨，基本上就是处于休息时间。 当然除了每年六、七、八三个月的各部队过来轮训以及首长视察的情况下。 但是其余时候真的就舒服吗？由于海拔三千多米，周围几乎没有任何植被，风吹石头跑，沙子漫天飘，在这里，除了可以看到军车外，任何地方车或人也接触不了。 由于有高原补贴以及艰苦边远地区补贴，义务兵的津贴可以达到每个月近两千元，士官的工资比起平原普通地区的士官工资高出数千元，不过留队的依旧寥寥无几，每年走的老兵比补充进来的新兵还多。 原因很简单，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除了精神上的煎熬，还有身体上的摧残，脱发、皮肤皴裂、高原反应、眼睛干涩等等，未来的后遗症尚不确定。 而且像昆仑阿里地区的高原部队，每年是可以轮换的，每个单位上高原执勤训练半年，剩下的半年则是回到平原地区休整。 不过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则不享受这种待遇，义务兵一呆就是两年，直到退伍。 所以，警备团每年都会去全国各地招兵，每处招的人数三到五人。 周豪就是警备团派过来负责贵州织宁县，也就是小水田村所在的县城征兵的，征兵名额为三人。 原本这三人已经确定好了，但是在政审的时候，有一人因为直系亲属曾经犯事被刑拘过，不得不被刷掉。 没有办法，时间太紧了，一下子又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只能到处找个人来补上。 这么一来二去，兜兜转转，征兵办的人把目光对准了今年县里面中专刚毕业的学生，又正好挑中了王兴华。 县征兵办公室把任务交到了镇武装部，武装部找到了小水田村的村长，一同过来游说。 所以，王兴华的这一次入伍，是被征兵办临时挑中来凑数的，也算是阴差阳错。 第三章 敲锣打鼓欢送 王兴华要去当兵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而这件事也很快在小水田村引起了轰动。 小水田村多少年没有人去部队了，一时间，王富家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其中不乏有来打探消息的。 李华治村长与武装部干事，也趁着这个机会，向所有到来的村民讲解了近些年来参军入伍能够享受到的待遇以及政策，其实就跟向王富说的那些话类似。 “怎么这么多钱，还有这么多的好处？”有村民难以置信。 “这是政府文件，我会贴到村委会的墙上的，大家想了解的可以过去看看，政府是不会骗我们老百姓的。”村长李华治大声道。 村长都这么说了，村民们其实也就信了，不少村民开始后悔，怎么没有让自己家的孩子去当兵呢。 别的不说，光是钱，在外面打工，一年下来能够攒下的钱不到一万。去了部队，包吃包住不说，还能够得到至少六七万，这诱惑力着实不小。 “老李啊，今年还有名额不？我让我孙子也去试一试。”一位老汉问道。 “叔，今年的报名日期已经截止了，等明年可以报名了，我们再来通知您。”王保干事接过话头，也顺便对所有有着类似问题的村民解答。 不少想让自己子女参军的村民不禁有些失望。 “明年，我得让我们家那俩子早点回家做准备。”有个妇女喃喃自语着。 “貌似还有学历要求，那至少也要是初中毕业的。”妇女边上，一位戴着草帽的男子大声说着：“还好，我家中的孩子都是初中毕业的，看来明年得回来一趟了。” 男子的话被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不少人斜着眼睛瞪着他，这一部分的人都是有孩子的，且小学毕业就不念书了，心中暗暗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 而那些家中孩子还在上小学的父母，则是想着，是不是让孩子继续念下去。 一个征兵政策，无意间改变了整个小水田村的观念。 …… 这两天，镇上派出所以及镇政府都派了人来到王富家，主要就是政审。 政审是每一位军人入伍前都必须进行的一项工作，主要就是确保兵源政治合格，维护军队高度统一与纯洁。 政审包括三查：查户口、身份证、毕业证；三走访：走访家庭、单位、学校；六查清：查清现实表现、年龄、文化程度、户籍、家庭成员和社会关系。 王富家世代务农的，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在政审方面，王兴华顺利通过。 而接下来的就是体检了。 入伍体检比较入职体检，严格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 入职体检，一般就是身体没有太大的毛病，不携带传染性疾病，身体符合职位要求即可。 而入伍体检，除了身高、体重、视力外，还包括血液、五官、协调、抗压、狐臭、四肢是否对称、皮肤是否有面积较大伤疤、纹身、生殖系统等等，总共达到数十项内容。 当然了，体检是很严格，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通过的，只要不是那种特别严重的疾病，比如心脏病之类的。 因为去了部队之后，还会再一次组织所有的新兵进行体检，这一次的体检要宽松一点，身高、体重、视力等不合格，只要相差不是很大，能过都会给过。 除非是不能够参加训练的，有传染性等可能会在日常训练生活中造成严重后果的疾病，部队医院的医生才会上报上去，否则发生了意外，这个责任医生承担不起。 这一类带病入伍的新兵，很大一部分是家里通过某些手段进来的，被部队体检发现上报后，就会被进行退兵处理。 因为这个时候新兵还没有被授予军衔，并不算现役军人，部队可以进行退兵。 王兴华从小在农村长大，家中的农活没少干，身体结实健康，体检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通过了镇上、县里的体检以及复检，顺利拿到了入伍通知书。 儿子要去部队当兵了，这是王富家这两年除了三女儿上大学外最大的事情了。 王兴华拿到入伍通知书与一个黑色的提包，里面装着一套迷彩军装以及一些日用品，就在当天，王富去了趟村部，用村里面的固定电话给自己在外工作的子女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有时间都赶回家一趟，小儿子要去部队了，一去至少就是两年时间，全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按照通知书上面写的，与八月三十号当天前往县武装部集合，距离现在还有四天的时间。 等到王兴华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从外面赶回的时候，只剩下一天的时间。 一大家子七口人，能够凑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就只有在过年，若是没有大事，很难可以聚在一起。 家中突然多了三个人，一下子变的热闹起来，母亲特意去了镇上买了不少的菜，大姐现在正在厨房帮母亲准备午餐，父亲则是出去邀请几个沾点亲的本家过来一起吃饭。 另外四个姐弟则是坐在门口的大树底下，一起聊天，回忆着小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院子里偶尔传来阵阵的嬉笑声。 这顿晚饭，其实吃的有些压抑，桌上，父母招待着来客，几个本家在边上鼓励着王兴华，在部队好好干，争取建功立业，给家里争光。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句是真话，这些本家，几乎从来不来他们家，也不怎么看得上这一家，没钱，就没有话语权。 王兴华看着这一个个所谓的本家人，平日里见到自己都懒得跟自己说一句话的本家，脸上努力的挤出笑容，连连点头称好的。 第二日一早，村里面雇来了一辆面包车来接送，又请了村里的唢呐队，村干部走在最前头领队，王富带着儿子走在后面，身边时唢呐队，敲锣打鼓，最后面就是几个兄弟姐妹，帮忙提着行李。 整个队伍十几个人，愣是绕着不大的村庄走了一大圈一小圈，弄得所有村民都走出房门，驻足观看。 每一个当兵的，走的时候都有这种待遇，这就是为了增加当兵的荣誉感，无论是本人还是家属。 第四章 出发 织宁县人武部院内，人头攒动，平常难得见到几个人的小院，此时站满了数百人，分成了三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站在人武部大楼楼下台阶上的人，四五个，这是人武部的领导。 第二部分为穿着军装，面对着人武部大楼，站在院内中间的带兵干部与新兵，带兵干部站在第一列，身后站着手提着行李的新兵，每一队的人数有多有少，多的达到四五十人，少的有四五个人。 这是刚来的时候，就按照花名册分好站队的。 王兴华一队站在最右侧，同时也是人数最少的一支队伍中，只有四个人，排头为见过一次面的周豪班长。 王兴华站在第四名，是按照身高分的，织宁县本就是贫困县，条件好的有关系的都已经分到了好点的去处，能够分到巴扎训练基地的这三人，家中条件都一般或者贫困，吃的也不怎么好。 所以身高就相对矮了些，排在周豪身后的新兵身高大约一米六三，第二位一米六六左右，王兴华一米七，排在第三，排头周豪的身材倒是非常标准，一米七八左右，皮肤稍黑，非常精干。 王兴华与另外两名同行的新兵，一眼看去属于老实肯吃苦的一类，之间只不过最初见面点了个头，也没有说过话。 第三部分就是来送行的亲友或者是围观的群众，也有一些依依不舍得恋人，将武装部挤得水泄不通，有人还不时对着站在中间的叫着名字，或是拍着照片。 “大家安静一下，那些与新兵聊天的家属，也都离开队伍，到边上休息一会，欢送仪式马上开始了。”站在台阶上的一个身高体胖的男子拿着个扩音器喊道。 熙熙攘攘嘈杂的人群开始慢慢安静下来，那些还是拉着自己子女手的家长，也在带兵干部劝说下离开队伍。 “都有，向右看齐，向前——看。”男子通过大喇叭整理队伍。 但是很显然，新兵们都有些懵，然后看着第一列的老兵做出整齐的动作，听到第一个口令脑袋迅速向右侧偏过去，脚下跺着小碎步，听到第二个口令后，见头快速摆正，整个人站的笔直。 就这么两三秒时间，第一排站的如同一条直线般，身形宛如标枪笔直。 身后的新兵们照葫芦画瓢，有模有样的学着，但是只得其形不得其意，根本抓不住要领，队伍站的还是歪歪扭扭，不过比刚才站的队列还是要好上一点。 看到队伍以及人群安静下来，男子边上走出一位戴着中校肩章的中年男子，接过扩音器，试了试音，随后大声道：“今年我们县的征兵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接下来的就是送兵环节……” 中校是武装部的一位科长，同时也是这一次送兵环节的负责人。 在台上讲了大半个小时，不外乎就是今年的征兵工作非常顺利，上级政策会越来越好，路途应该注意的事项等等，末了，说了句：“现在，各带兵干部，按照指定的车辆，开始登车。” 人武部院子的右侧是宣传栏，宣传栏边上停着四台大巴车以及一台依维柯小车，这是送兵车。 车身两侧，都用横幅拉着，上面写着一些标语：好男儿志在四方，保祖国斗志昂扬…… 在带兵干部的带领下，队伍有顺序的开始朝着各指定车辆登车。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个名字，登车队伍中某个新兵回头寻声望去，几秒种后，对着家人用力挥了挥手，眼角竟是挂着泪花。 被这么一带头，一些家长亲友也跟着呼唤自己的孩子，各种名字呼声此起彼伏。 正在登车的队伍停了下来，齐刷刷回过头寻找自己的亲人。 眼尖的新兵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同样挥手示意，没有找到的显得有些焦急，一遍又一遍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扫视。 站在车旁还没有轮到登车的王兴华发现，身边有不少新兵开始掉眼泪了，却为了不让自己家人发现，偷偷转过身拭去，再回头对家人露以笑容。 他们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担心吧。 带兵干部与武装部人员对此也没有说什么，这是在未来至少两年里，这群稚气未脱的新兵，与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一分钟的时间，带兵干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始从前往后，对每个新兵轻轻拍了拍肩膀，示意大家继续登车。 “班…班长，他们都上完了，我们啥时候登车呀。”终于，看到所有人都登车完毕，而自己却一点动静没有，排在周豪身后的新兵小心翼翼问道。 “不着急，他们是去火车站的，也是同一趟火车，到达贵阳才会分开，我们跟他们不同路。”周豪轻声解释了一句。 贵阳火车站是个大站，也是一个枢纽，可以通往全国各地，所以，很多省内的新兵都会被运到这里，然后从这里乘坐不同的列车，前往各自部队所在的军营。 而周豪率领的三人队伍，则是不从贵阳出发的，那样子就会平白无故绕行几百公里。按照计划，乘坐汽车，前往隔壁县城的火车站，那里有前往成都的列车，然后坐火车到达成都火车站，再从成都火车站转车。 依维柯打头，车上坐着的是武装部的送行人员，四台大巴紧随其后，缓缓驶出了武装部院子。 “噼噼啪啪……”，早已经准备好的四个一千响大鞭炮铺在车队的一旁，在车子出发的那一刻，被在场的工作人员点上，发出轰天的响声。 城区是禁止鸣放烟花爆竹的，但是武装部属于军事禁区，周边没有什么高大建筑，而且这是为一群报效国家的有志青年送行，武装部有这方面的特权。 王兴华的余光朝着人群瞥了一眼，车队离开之时，很多的送行家属也朝着武装部大门挪动，准备离开，很多的家长，大部分是女家属，拿出纸巾或者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眼泪，留下的只是不舍与祝福。 现场只剩下了寥寥十数人，这是王兴华等三个新兵的家属，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自己的儿子或是兄弟，等待着他们登车。 鞭炮燃完，留下满地的红色碎屑以及漫天的带着刺激火药味的气体。 周豪带着三个新兵还是直挺挺的站着，人多的时候可以浑水摸鱼偷偷低声细语几句或是瞄两眼。 现在整个院子中间就站着他们四个，这时候更加不可能做一些小动作了。 时间短了还可以，时间一长，三个新兵也开始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看着前面的周豪班长纹丝不动，只得继续忍着。 终于，武装部大楼的玻璃大门再次打开，走出一位武装部的参谋，朝周豪他们走了过来。 第五章 一行四人（二更） 参谋刚走出没一会儿，武装部的大门也被打开，从外面开进来一辆面包车，没有挂什么横幅，就是路边很普通的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是武装部雇的私人车辆，也是用来送周豪四人前往隔壁县城火车站的，这样可以节约一点经费。 参谋与面包车司机交谈了几句，又从口袋中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交给面包车司机，当做本次出车的车费。 与面包车司机沟通完，参谋才走到周豪的跟前，将几个档案袋交到周豪的手中，上面的是关于三个新兵的档案等一些资料。 “路上小心，保持联系，有什么事随时通知我们。”参谋对周豪郑重说道。 “是，首长。”周豪对着参谋敬了个礼，参谋回礼。 礼毕，周豪开始向后转，对着面前的三个新兵道：“从现在开始，由我负责将你们带到部队，我叫周豪，你们可以叫我周班长，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向我提出来。” “现在大家提上行李，跟我走。”周豪说着，提上行李，迈腿朝着面包车走去。 听到班长的话，王兴华三人没有犹豫，直接拎起黑色的提包跟了上去。 面包车司机连忙走到车前，笑嘻嘻的将车门拉开。 这一趟不亏，去隔壁县城火车站才四十多公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除去人力油费，还能赚不少。 周豪坐上副驾，三个新兵依次钻进面包车内。 本来内心并没有太大起伏的王兴华，一只脚准备跨进车门的那一刻，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涌了上来，回过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家人都在看着自己。 父亲和哥哥还好，对着自己笑着，自己的母亲还有几位姐姐，眼眶已经泛红了，看到自己转过头，想要说什么，不过被父亲给拉住了。 “小五，去了部队好好干，该花的时候不要舍不得花钱，家里有男人，不用操心。”终于，父亲还是说了一句话。 这一刻，王兴华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角滴落，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哭鼻子，当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要分别的一刹那，原来自己同样舍不得。 一只手放在口袋，紧攥着一叠纸币，有五百多块，是昨天晚上睡觉前塞给自己的，五百块钱不多，但那是面朝黄土背朝的父母一分一毛攒下来的。 包里面还装着哥哥姐姐给自己买的两条烟，说到了部队给班长抽，班长可以照顾你。 王兴华想对父母大喊一声：爸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爱你们。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是不习惯那么表达，说不出口吧，总觉得怪怪的。 把这份心深藏心里，王兴华抹去眼泪，对家人笑着挥挥手，随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钻进车内，把车门重重拉起来。 面包车缓缓驶出了武装部大门，没有鞭炮欢送，也没有鲜艳的条幅，窗户玻璃摇上去，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是送兵的车。 车内的气氛有些古怪，没有人说话，王兴华与其他两个新兵都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要么玩手机，要么发呆，都没有说话。 “解放军叔叔，要不来抽根烟？”司机烟瘾犯了，开着车，腾出一只手从挡风玻璃前拿过来一包红双喜，单手抖出一根放在嘴里，随即把烟盒子推向周豪。 面包车司机有个习惯，在车内抽烟，要是边上还坐着自己的雇主之类的人，想抽烟的时候，都会先询问一下别人，要是别人不喜欢抽烟，也不习惯闻到烟味，他都会先忍一忍。 “可别叫我叔叔，叫我同志就成，不好意思啊，我不抽烟，你抽就行。”周豪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回绝了。 “你们抽不抽，不要客气，自己拿。”司机将拿着烟盒的手从驾驶室中间空隙往后伸了伸，说道。 “你们想抽就抽吧，没事。”周豪也回过头说道。 “解放军同志，你们部队真的不允许抽烟吗？”司机问道。 周豪笑了笑，不置可否，也没有说到底能不能抽。 王兴华看了边上的二人，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去接。 王兴华是不抽烟的，至于另外两个，他不太了解，可能也不会抽，可能是想给周豪留个好印象。 “跟你们说啊，最近中央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真的太得民心了，我们周围几个县市，这段时间抓了好几个人，据说有一部分是专门拐卖孩子的，当时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只要是带着孩子出门的家长啊，谁也不信任。” 司机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与周豪唠起嗑来。 “小偷小摸虽可耻，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憎恶，那些拐卖妇女儿童的简直就是畜生，要挨千刀的，破坏了多少家庭啊，呸。”司机说着摇下窗户，对着窗外吐了口唾沫。 “嗯，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就是天，孩子没了相当于天塌了，这个家也基本上垮了。”周豪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司机的话深表赞同：“不过随着国家对这类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现在你去大街上看看，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大人，那牵着的手是一刻也不敢松开，对任何人都是抱着警惕的眼神，谁知道还有没有人贩子没有被抓住的。” “唉，这种人与人的信任，建立起来很难，但是崩塌起来，却只是在一瞬间。” 王兴华看着司机缓缓将手中夹着的烟送进嘴，一边叹气，这一刻，司机看上去更像一个悲天悯人的忧郁诗人。 但是王兴华知道，这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良知。 织宁县隔壁县城叫毕元县，火车站叫毕元火车站，是当地有名的货运与客运枢纽，属于国家二等火车站，日均旅客吞吐量达到四千人以上，也算一个中型火车站了。 从织宁人武部到毕元火车站直线距离四十公里左右，真正开起来，有六十多公里，因为时间不是很赶，所以司机开起来也不算快，一路上扯着天南地北，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抵达火车站。 而这段时间，王兴华也与身旁的两位新兵相互认识了一下，毕竟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总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身高最矮的叫严晓军，今年十九岁，初中毕业去厂里干了几年的流水工，觉得生活渺茫，看不到未来，决定去部队试一试，家中托了不少的关系，弄到了一个名额。 性格方面，有点死板，不太容易变通，平时不怎么说话，有点倔。 另一位名为何林，今年二十一岁，在读大学生，看上去文文静静一副柔弱书生模样，学的是中文专业，同样家庭也不是很富裕。 大学生当兵，是可以免除学费的，几年下来，也可以节省一笔不菲的开支。 其实正常来说，按照大学生的待遇，他根本不会来这里，其中的一些缘由，心知肚明。 第六章 人民的信任（三更） 面包车在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停下，一行四人下了车子也没有停留，直奔附近的超市，他们需要购买火车上的生活物资。 他们与那些数十人、百人的新兵队伍不同，大队伍会提前通过驻火车站的军代表与火车站进行沟通，所有在火车站上的伙食，会统一发放，火车位置，统一安排。 而周豪这支四人小队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否则只能给火车站带来麻烦，除了车票由武装部购买外，其余的生活物资需要自己准备，不过回到部队后，会进行报销。 从毕元火车站出发前往成都的火车于下午两点一刻出发，行程四个半小时，现在距离出发还剩下三个多小时。 四人购买了几桶泡面、纸巾以及一些必须的物品，便前往售票处取票，随后进入站内，随便寻了个靠在边上连坐的位置坐下。 毕元火车站虽说比较大，但还没有军人专用的休息区，因为人实在太多，连普通旅客有时候都不够坐，哪来多余的位置划出来当军人专用休息区呢。 不得不说，毕元火车站比起织宁火车站大多了，旅客的流量也是非常大，尤其是这个时候，十点多，正是高峰期，很多旅客来来往往扛着大包小包依次通过安检。 毕元县本就是劳动力输出大县，每天都有不少的民工出去谋生。 铁打的火车站流水的旅客，每天来来往往，皆是不一样的面庞。 这对于最远才去过县城的王兴华来说，还是非常新鲜的，眼珠子来回看着。 可能是四个人身上的军装很是吸引人，不少人路过的人都会朝这边偷偷看两眼，这让几个新兵有些无所适从，还从来没有这么被注视过呢。 周豪则是见怪不怪了，以前也负责过前往各地接兵，都是穿着军装的，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和笑容。 火车站候车大厅位于二楼，旅客需要从一楼坐电梯上来，再通过身份证人脸识别进入站内，现在已经排起了长队，显得有些嘈杂。 “周班长，要不我们打会儿牌，可以吗？”王兴华提议道，不然坐着等三个小时，真的很难煎熬。 “可以啊，不过不许赌钱，娱乐一下没问题。”周豪也没有反对，部队中打牌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消遣方式，只要不涉及到赌钱，玩玩都没事。 部队中有时还会组织打牌比赛，比如保皇或者红五等。 “来吧，也确实没意思哈，咱们玩斗地主吧。”熟悉了之后，严晓军笑着搓了搓手，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几个人之间也没有最初见面时的拘谨。 王兴华从购物袋中取出一副牌，是刚才去超市的时候买的，当时就想到路途可能会无聊，顺便买了两副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你们等会再打，先看会行李。”周豪突然从从座位上蹿了起来，留下一句话，便大步朝着不远处跑去。 “啊，周班长，怎么了？”何林是背对着周豪的，等他转过身来，周豪已经跑出去十多米了。 “我也不太清楚。”严晓军皱了皱眉，好像也没有啥事啊，周豪去的方向，也不是厕所啊，那这么着急离开，会干嘛去呢？ “是去帮老奶奶提东西吧?”王兴华顺着周豪的方向望过去，四十多米处的电梯上，走下来一位老太太双手各提着一个布袋，背上还背着一个蛇皮包，蛇皮包沉甸甸的，压的老太太的腰几乎与地面平行了。 老太太将手上与背上的袋子放下，拿出身份证，进行识别，等识别完成后，想要再次将行李往肩上放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一次又一次将行李往肩上甩，仍旧是徒劳的。 军人，只要穿上这身军装，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王兴华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好像是在某次抗洪抢险中，一位解放军战士用双手托着一位婴儿举过头顶，周围的水已经漫过了胸部，事后这位解放军战士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 周班长已经将军人的意义融入到了骨子里，所以看到老太太需要帮助，丝毫没有犹豫就冲了上去 “我们要不要去帮一下？”何林说道。 “嗯嗯。”王兴华点点头，看着周豪一只手拎着三个袋子，另一只手牵着老太太，看上去还是有些吃力。 就在王兴华准备起身，面前走过来一位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看上去刚满岁的婴儿，手上牵着一位四五岁大的孩子，神情有些急促。 这是要干嘛？王兴华有些懵，难不成是要钱的，织宁县城内前几年有不少职业乞丐，身边还带着幼小的孩子，这样就可以博取大家更多的同情。 但是看这位年轻母亲的表情以及穿着，根本不像那种乞讨的啊。 “那个，能够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一下小孩吗？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带着小孩回去不方便。”这位年轻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看起来确实非常着急，应该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这么说的。 但是为什么要找自己呢？王兴华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太憨厚老实了吗？ 不应该啊，在面包车上，司机还说现在的一些带孩子出门的父母都非常警惕生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让自己照看孩子呢？ 说不准里面还会有圈套，王兴华虽说是来自偏远山村的，但好歹在县城上过学，一点防备心理还是有的。 就在王兴华低着头考虑要不要帮助这位女子的时候，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位战友，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位女子为什么为找自己来帮忙照看孩子。 是因为自己穿着那一身军装，让年轻的妈妈几乎是放下了任何的防备，放心将自己的子女交给自己照看。 或许是刚穿上这身军装的时间并不长，王兴华的潜意识里，还没有从普通社会青年的身份转入军人这个身份。 想到这，王兴华有些惭愧，这是来自老百姓对军人的信任，而自己却还需要去思考。 “放心吧，等你回来。”王兴华郑重点点头，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小孩子接了过来。 这一刻，王兴华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流淌过，这大概就是军人的神圣职责与荣耀吧，以前电视上或者电影里面看到过，但没有去当过兵，却永远不会体会到这种感觉。 王兴华接过了婴儿，何林也牵过了小孩的手，而严晓军则是跑向了周豪方向，那边也是需要帮助的。 “谢谢，谢谢你们，我很快就回来了。”年轻妈妈连声道谢，又轻轻摸了摸王兴华怀中婴儿的脸颊，转身朝出口小跑而去。 第七章 好意思坐着？（求收藏推荐） （新人新书新发布，求点求收求推荐） 这边，王兴华手忙脚乱的伺候着怀中的婴儿，生怕弄出一丁点小的动静惊动了孩子，他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不过好在的是婴儿就这么安静的躺在王兴华怀中，没有半点的不安，反而一只小手拉着王兴华的领口，发出“咯咯”的笑声，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那块，周豪已经将老太太搀扶到一个座位上，嘱咐了几句，就返回了。 走回座位的路上，严晓军已经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周豪，周豪也没有多说啥，这不就是应该做的么。 来到王兴华身边，周豪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脸，将婴儿接了过来：“小孩子太小，你这么抱是不对的，婴儿还没有发育全，抱的时候应该用手托住婴儿的后脑，不然对小孩的颈椎不好。” “周班长，你怎么知道呀？”王兴华慢慢将怀中的孩子交到周豪的手中，疑惑道，他可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门道。 看周豪的年龄其实也没有比他大几岁，这经验是哪来的呢？ “我当初也不懂，后来我姐生孩子，我刚开始跟你一样抱着，被训了一顿，就懂了。”周豪轻声回道，生怕惊吓到了孩子。 周豪坐在位置上哄着婴儿，王兴华三人则是逗着小孩，这一幕场景不禁让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四个男的带着两个小孩，尤其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候，肯定会被人怀疑这四个人会不会是人贩子。 但是看到四个男的身上都穿着军装，那种怀疑便烟消云散，转而抱以善意的微笑。 时间过的很快，两个小时后，小孩的母亲急匆匆赶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是女子的丈夫。 “真的太麻烦你们了，谢谢解放军同志。”男子走上前，紧紧握着周豪的手，激动道：“我老婆忘了带东西了，急急忙忙跑回家，要是带着孩子可能就会误车，不带肯定不放心的，还好把孩子放在你们这儿，我一千个放心。” 说话间，女子已经将孩子接了回去，夫妻二人连连道谢，甚至还掏出了一些钱想塞到周豪的手上。 推来推去，周豪怎么可能会收呢，最后在这对夫妻的要求下，几个人在车站候车大厅合了个影，这对夫妻才带着一双儿女离去。 距离火车出发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四个人在火车站内吃了桶泡面，打打牌，时间也就过去了。 从毕元前往成都有高铁也有普通的列车，而周豪四人乘坐的为k0809次普通列车，此时已经开始检票了。 在检票前二十分钟，检票口就已经开始排起了长队，原本三个检票口是三路纵队，硬生生变成六七路队伍，大部分都是出门打工的民工，衣着朴素。 队伍中夹杂几个穿着鲜艳且暴露的年轻女子，边上还站着几个纹身的男子，正在搂搂抱抱大声说笑，虽然这种行为在公众场合非常不雅，但是这几个男的身材也算高大，面目凶神恶煞的，也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们。 相比较这边火车检票口人山人海，不远处的高铁检票口倒有些冷清了，零零散散排着几十个人。 虽说高铁现在已经非常普遍了，但相比较而言，普通的列车才是民工出行的最佳选择。 第一点是价格，或许有人说，高铁其实也没有太贵，那是相对来说的，打一个比方，从杭州到上海高铁票价为73元，运行时间46分钟，普通列车为24元，运行时间约2小时50分钟。 计算一下成本，高铁比普通列车快两小时，贵五十块钱。那么民工两小时可以挣五十块钱吗？这还是短程的，要是几十个小时火车，那么就相差数百元。 对于民工来说，坐二十个小时，可以节约三四百块钱，是非常合算的。他们并不缺这几十个小时，相反提前到了，利用节约下来的十几个小时，也赚不了那三四百块钱。 第二点就是在火车上可以随意一点，喝酒抽烟都行，几个人结伴而出，中途可以在车厢连接处抽根烟，也可以喝点小酒，对坐的人也可以打打牌。 人数虽多，检票速度也是非常快，在火车出发前五分钟，所有旅客检完票，开始陆陆续续寻找自己的车厢，寻找座位。 此时正值九月初，火车上除了民工，还有不少的学生，显然这一趟平时并不怎么拥挤的火车，现在已经座无虚席，过道上都是挤满了人和行李，甚至有些没有座位的，直接坐到了连接处的洗漱台上。 不过周豪四个人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武装部会解决这个问题，没有卧铺，总不至于连个硬座也没有，就这么一路站着过去吧。 要知道，比如广州等一些地方武装部，新兵去部队，要是距离远一点的，直接坐飞机过去。 第四车厢靠近中段，四连坐，两两相对，周豪带着王兴华四人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放好了行李坐下，等待着火车的出发。 “班长，你给我们讲一下部队的事情吧，我们啥也不知道。”王兴华坐在周豪的对面，靠着窗户，好奇的问道。 “行啊，你们想知道什么，能告诉你们的我都跟你们说。”周豪也很随意，将大檐帽脱下挂了起来。 “班长，咱们的单位，真的很舒服吗，在哪儿呀，远不远？”严晓军倒是先开口问了。 周豪想了想，点点头道：“咱们的单位在内蒙阿拉善，就是大家经常在某个软件收集绿色能量，然后种树的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咱们的行程安排是到达成都后，转列车到银川，然后再坐汽车，后天下午就可以到。” “至于舒服，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去了部队，要是太舒服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周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合理解释舒服二字，就套用了某部电视剧上面的话。 “班长，我们是不是可以跟电视上一样，能够接触到飞机、坦克大炮呀？”王兴华问道。 电视上可以看到一些部队的宣传片，海陆空联合作战，火箭炮刷刷刷一轮齐射，坦克开路，看上去令人精神振奋、热血沸腾。 “是的，咱们单位，每年都能够接触到很多的顶尖装备，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周豪道。 他说的没有错，巴扎训练基地每年都会有部队来驻训演习，也会进行红蓝对抗，这其中不乏许多的甲等部队，各种先进的武器都会出现在演习场上。 “周班长，部队，可以……”何林也想开口问问题，但是被一阵嘈杂声给打断了。 是五个年轻的男女，俩女仨男，正是之前在火车站候车室打闹的几个人，男的叼着烟走在前头，不顾车厢其他人的感受，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嘴里囔囔着：“都闪一边去，别挡道。” 三个男的身后跟着两个女的，捂着鼻子，对过道上的站着的民工露出鄙夷的目光。 几个人走到周豪四个人的身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男子故意放大了声音，冷哼道：“这不是当兵的么？大家都这么站着，你们就好意思坐着，什么狗屁为人民服务，我们就是人民，怎么不给我们服务呢？” 第八章 这是你们应得的。 这道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下子就将整个车厢的人目光给吸引过来了。 坐在靠过道的是何林与严晓军，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几个男女，几个人的视线正好碰上。 “看什么？还不知道给我们让个座位吗？”其中一个男子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烦。 这段时间县里面扫黑除恶，这几个人是出来避避风头的，想买高铁票又囊中羞涩，买火车票没有买到座位，心里本就很不爽。 这是一个士官带着三个新兵，都是穷当兵的，有钱人谁会去当兵。 所以这几人也不会在意，再怎么着，这当兵的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动自己，要是拍视频传到网上去，那就是解放军打老百姓，这个后果，这几个当兵的承受不起。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更何况自己这边人更多。 周围有些旅客看不下去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心嘀咕几句。 王兴华三人把目光投向了周豪，准备站起来让座，毕竟这身军装在身，哪怕是属于自己的位置，也不好意思坐，而且边上那么多站着的人，就这么坐着，总感觉不太好。 周豪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起身将位置让出来，年轻人，也不用在意站那么一会儿。 “早知如此，哪来的脸，还坐着这么久。”男子身后，一个女的漫不经心道。 四个人起身，从座位上离开，而那几个年轻男女准备往座位里面挤进去，却被周豪一只大手给拦住了。 “嗯？你这是啥意思？”一个染着灰色头发，戴着金链子的男子还有点迷糊，都让座位了，怎么还把自己给拦住了。 “让座，不过不是给你们年轻人让的，是给那些需要的人让。”周豪瞥了一眼身边的五位男女，风轻云淡说。 “大叔大妈，你们没有位置吧，来，就坐这里。”周豪对着边上的几位看起来比较年长且无座的旅客笑着说道。 “你他么在耍我们是吧？”一个女子拉着边上的男子，很不满道，自己都准备上去坐了，结果来这么一套？ 可能是感觉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丢了脸，那个男子撸起了袖子，怒目直视距离最近的何林，走上前想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好教训一顿。 但是手刚伸出来，就感觉好像被铁钳子给死死的钳住了，一股酸痛感传遍了身体，让他的肩膀缩成一团，忍不住哀嚎起来：“哎哎哎，快放手，痛死老子了。” 正是周豪挡在了何林的身前，将动手男子的手腕给抓住，一个简单的翻腕，把男子制服，冷声道：“谁敢再动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王兴华看着这一幕有点震惊了，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周班长这么厉害，看着边上周豪班长的眼神，怔了一下，刚才，他仿佛从班长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寒意，让他在这炎炎热日打了个哆嗦。 恍惚了片刻，揉揉眼睛，再去看周豪的眼睛的时候，那股子寒意消失了，就只剩下一抹冷笑。 从周豪的目光中看得出来，面对这几个身材比他还要稍高的社会青年，似乎一点都没有惧意，反而还带着一丝嘲弄之色。 似乎是感觉到了被戏弄，几个男子有些恼羞成怒，准备上前去帮忙，后边的一个女子急忙把几个男子给拉住，小小声道：“后面，有两个乘警走过来了。” 刚才的那一幕，也不知哪位热心且看不下去的旅客，通知了乘务员，并将车上的乘警给叫了过来。 几个男子听到警察来了，不得不住手，不甘心的朝前走去，避免正面遇到警察。 笑话，他们坐上火车，本就是因为在县城里面拉帮结派，出来躲避为期三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要是在火车上闹事被抓，就因小失大了。 “站住，你们几个，别走。”走在第一个的中年警察看到那几个年轻男女想要离开，大喝一声，带着身后一个年轻的小警察疾步走了上去。 几个年轻人瞪了周豪一眼，又立刻换成微笑，站在原地，回过头对着警察笑道：“警察叔叔怎么了？我们可啥也没有做。” 他们对于警察有着天生的恐惧，就这么大的火车，就算跑，又能够跑到哪去？ 中年警察从警快二十年了，在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什么场景没有遇到过，就一看这几个年轻男女身上的装扮与神态，就不是安分的主。 “刚才有人说你们在车厢中吸烟，是你们吧？”乘警边上的乘务员问道。 “谁说的？我们是非常守法的公民，车厢里面吸烟是非常不齿的行为。”一个年轻男子解释着。 “少废话，把身份证拿出了，我们要检查一下。”中年警察懒得理会这个男子的瞎扯，严肃道。 年轻男女很识趣的掏出身份证，也不用担心，以前在县城里面虽然经常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但是并没有留下案底，也不怕被查。 接过身份证，乘警认真比对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了什么问题，将身份证还了回去，警告了一句：“都老老实实的，别想着惹事，不然跟我们回所里面喝茶”。 “哪能呢，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惹事的。”男子露出僵硬的笑容，连连点头。笑话，里面那张铁椅的威力，让多少所谓的‘英雄好汉’乖乖就范。 中年警察没有理会，回过头看到了同样站着的周豪四个当兵的，看出来周豪的带队的，之前的事情他也知道，就是边上那几个无座的年轻人想要坐座位，然后就看到边上有当兵的，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逼着几个当兵的给他们让座。 中年警察对着周豪笑了笑，上前握了握手：“你们请坐，这是你们的位置，让座是情分，不让是本分，谁都可以让座，就是你们不用。” “你们是军人，守土护疆，保卫祖国，默默做着贡献。就应该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军人优先是因为你们做出了太多的奉献了，如果连自己的合法座位都要让出来的话，那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了。” “说得好！”听到警察的话，边上所有的旅客都拍手叫好，主动鼓起掌。 “你们都坐下吧，好好休息，这里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位置，如果有谁想要坐，我们欢迎他们来我们的值班室坐一坐。”中年警察对着那几个年轻人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 （求推荐收藏） 第九章 伤 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那几个年轻男女也不敢再去招惹这几个当兵的，直接躲到车厢的连接处去了。 王兴华看着周豪的眼神有些异样，周豪并没有怎么动手，但是他有种感觉，那几个小混混虽然人高马大，但就算是加在一起，也完全不是周豪的对手。 他知道特种兵，就跟战狼里面的冷锋一样，以一敌百，但那只存在于电影以及传说之中，一个个英勇强悍。而周豪怎么看也不像是特种兵，更像是士兵突击电视剧里面的一个普通士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的周豪，平静的坐在座位上，靠着窗户，目视远方，一动不动。 “班长，你的力气刚才是真的大，是在部队里面练出来的吗？我们进去了，会不会变的跟你一样厉害？”何林好奇的问道。 刚才看着周豪非常轻松就将一个男子给制的服服帖帖，完全是碾压型，看周豪的表情，就跟没费劲一样。 他的身体本来就有些柔柔弱弱，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要是能够变成跟周豪一样，那么当兵就来对了。 “是也不是，等以后，慢慢就知道了，至于你们，只有天知道了，去了部队好好干就成。”周豪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外面，叹了口气，指了指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是在自嘲。 王兴华三人看出来周豪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识趣的不再问话，从包里面拿出扑克，继续开始斗起地主来。 火车上的事情只不过个小插曲，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几个小时的时间也很快过去，在成都火车站下了车，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又踏上了前往银川的列车。 二十二个小时，不过好在是订了卧铺，一人一床，并且是与硬座车厢隔离开来的，哪怕硬座车厢里面挤得再多的人，也不会允许来到卧铺车厢。 睡觉、打牌、吃泡面、发呆、问班长在部队里面的生活，二十二个小时小时过的也算快。 第二日晚上九点多，四人在银川站下车，又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开了个四人间住了一晚上，当然了，半夜免不了一些敲门声。 看到四个大男人，老板娘特意过来询问一下需不需要服务。王兴华是里面最小的，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在宾馆过夜，还以为和火车上一样是卖啤酒饮料矿泉水的呢，正好肚子有点饿了，路上购买的泡面也都吃完了，于是开口问了声。 “阿姨，你这儿都有什么卖的啊，给我来一桶泡面吧？” 老板娘古怪的看了王兴华一眼，默默的下楼取了一桶泡面上来，放在门口，对着王兴华翻了个白眼，留下一句话：“钱明天一起算。”。 “真的是，这老板娘什么态度呀，自己上来问需不需要服务，看不起要一桶泡面么？”王兴华是郁闷的不行，自己也没有得罪老板娘吧。 “好了，吃完泡面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坐汽出发。”周豪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解释什么。 而严晓军与何林，一个在社会呆了好几年，一个去过大城市上过学，都算见识过，这个时候躺在床上憋着偷笑。 =====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上午六点钟众人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 其实完全可以睡到十一二点的，买的车票是下午一点，时间还很充裕，只不过周豪在部队习惯了六点钟起来，大家也都不好意思继续睡觉。 再说了，三个新兵现在的心情都是非常亢奋的，马上就要去部队了，心里面都是非常激动与憧憬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睡觉呢。 “周班长，我们还要坐多久的车才到呀？”周兴华是第一次出远门，看着环境一点点的改变，从老家的山清水秀、崇山峻岭到现在越来越荒凉，偶尔还会看到黄土隔壁，有些不太适应。 好像跟村长说的不一样呀，村长说的是部队里面环境好，四面环山，绿树成荫，但是自己愈发的觉得那是在忽悠自己的。 “很快，下午一点半出发，两个小时左右，到了阿拉善左旗营区里面集合，然后上面会统一安排的。”周豪对于流程已经熟记于心了，简单的说了一下。 “那班长，不是还有这么长时间吗？我们就呆在宾馆里面？”严晓军问道。 “说的也是，你们也是第一次来银川，这样吧，时间还早，我带你们去逛一逛，都带了便…你们自己的衣服没有？”周豪难得露出笑容，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便装，试了试，准备穿上。 “我……我不知道还可以出去的，就啥也没有带。”何林尴尬道。 “我也没有。”王兴华挠挠头。 “班长，我带了，就一套。”严晓军兴奋道，还好自己出发前上网查过，去了部队是可以外出的，出发前就准备了套衣服。 周豪想了一下：“这样吧，严晓军你先换上，至于王兴华跟何林，等我换完衣服，带你们去商场转一转，买一套，穿着军装出去玩还是有很多不便的，况且你们到了部队，还会用得到。” 说完，周豪开始脱下先前穿好的夏常服，更换自己的便装。 在部队待久了，里面都是男的，洗澡都是大澡堂子，习惯了，周豪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开始脱衣服。 “何林，你看，那是啥？”王兴华距离周豪最近，当周豪的上衣刚脱下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小声提醒边上的何林与严晓军。 二人好奇的看了过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嘴巴张的老大，跟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 周豪的背上，有着两道又长又粗的伤疤，看起来当时的伤是非常深的，一道是从右侧肩膀处直接到左侧的腰间，另外一道是横着的，从右肩胛骨到左肩胛骨处，看上是就跟两条蛇一样趴在周豪的后背上，相互交叉，异常渗人。 另外，右侧的肩膀，还有一块疤痕，与胸前对应处也有一个小疤，前胸只有一个点的面积，而后面的疤则如巴掌一般大小。 前一天晚上，灯光太昏暗，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下看的清清楚楚。 这伤疤是怎么来的？三个人心中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至少，两道长长的疤痕，明显是用刀给砍的，而且是非常连贯，应该是直接一刀，中途没有停顿，从头砍刀尾。 是周豪当兵之前就有的吗？那不应该的啊，那这么大的伤疤，怎么通过的体检？ 难道是当兵之后的？那也不可能啊，现在是和平年代，兵兵之间都是战友情，谁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留下这触目惊心的刀疤呢？ 第十章 前指（求收藏推荐） 正在换衣的周豪很快就觉察到了什么，迅速将衣服穿上，转过身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三个人。 “是不是想问这伤疤是怎么来的？”看都被看到了，周豪也不在乎，耸了耸肩：“上学时候跟人打架，被砍的，那时候太不懂事，就被送到了部队来了，也别问有伤疤怎么通过体检的，没意思。” 三个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王兴华感觉有些不对劲，周豪越说的轻描淡写，那么说明越是在掩盖什么。 不过既然不想说，那王兴华肯定不会自讨没趣。 周豪与严晓军一同换好衣服，将行李放在宾馆，四个人打了个车，在市区转了转，何林与王兴华各买了套衣服换上，又在商场的饭店里吃了顿好的。 旅途两天，全部都是吃的泡面，也该改善一下伙食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返回到宾馆换上军装，提上行李，打车前往客运中心，乘坐大巴车直奔阿拉善左旗。 阿拉善盟地处内蒙最西端，西连甘肃，东南隔宁夏，北与蒙古国交界，下辖阿拉善左旗、阿拉善右旗、额济纳旗，属于内陆高原，远离海洋，干旱少雨，风大沙多，冬寒夏热，地貌为沙漠戈壁、山地、低山丘陵、湖盆、起伏滩地等。 阿拉善左旗为阿拉善盟政府所在地，也是阿拉善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 大巴在阿拉善左旗的汽车站停下，一下车，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城市属于新旧接替类型，有现代化的大型建筑，也有老式的楼房，街道上的车流还算多，偶尔还能够看到外地的车队。 这是在城区，再往远处看，有连成片的山，有一望无际的荒漠，卷起一阵阵的风沙往城市袭来，又被城外的防护林所抵挡。 下了车子，车站外已经有一辆勇士车等着，周豪带人走上前，一个上尉迎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周豪的士兵证以及带兵士官配发的证件后，让四人登上勇士车。 车子没有停留，直接就朝着城外开去，穿过了几条几条街道后，道路开始变得又窄又小，两侧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矮小，还可以看到几个环卫工人正在给灌树木浇水。 车子驾驶了四十来分钟后，两侧环境变得荒凉，车子已经开进了荒漠中，路上，似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车辙子，又被卷起的沙子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车子以七十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驶过，顿时在车后扬起漫天的沙幕。 继续向前行驶了半个来小时，前方出现了数十个小山包，从外面看起来，仿佛就是天然形成沙包，这是阿拉善军分区设立的前进指挥所，也就是前方指挥所，是为加强主要方向上的指挥而较基本指挥所靠前开设的指挥所。 当车子驶近了才发现前指别有洞天，原来这些外形酷似土沙丘的山包，根本就不是什么山包，而是混凝土工事，最上面覆盖着数层伪装网，要不是走近，压根就发现不了这竟然是假的。 无论地表建筑或是人员着装，仿佛与这地面浑然一体。 这是王兴华第一次走进部队，就被深深震撼了，中国军队果然无处不在，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或许都会驻扎着一支军队，这些场景让他大开眼界，也对部队更加充满了向往。 车子直接开到其中一个山包跟前停下，伪装网拉开，露出一道将近三米高的大铁门，两名哨兵正在看到车辆停下后，将铁门打开。 铁门后，也就是山包的内部空间为半圆形，面积大概有两百多平方米，灯火通明，外面炎热无比，里面却异常凉爽。 这是一个中型的会议室，摆放了四百多张桌椅，正前方则是主席台，此时台下已经坐满了人，却又鸦雀无声。 这是今年所有分配到阿拉善的新兵，归阿拉善军分区管理，而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隶属于阿拉善军分区管辖。 军分区与野战部队是有所区别的，就职能上来区分，简单一点就是野战部队与地方部队的区别。 野战部队承担主要作战任务、跨区域作战任务，而地方部队则承担辅助作战、边防守备、城市警备等任务，一般不会到所辖区域外作战。 所以分配在阿拉善的野战部队的新兵，与阿拉善军分区自己下属单位的新兵，并没有关联，而这里的四百名新兵，就是军分区今年分到的所有新兵。 这四百来个新兵来自全国将近五十多个地方，即五十多批次，多的一批有十几个，少的一两个，非常分散。 而新兵每次来的时间与批次都不同，最早一批到的与最晚一批会相差两三天。 总不能够来一批就专门派军车送一批吧，有些部队处于荒漠之中，去一趟数百公里，车子跑一趟，就送几个人过去，不太现实。 所以军分区决定，每年来新兵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新兵全部集合起来，然后按照不同的营区派车，统一送去。 周豪带领的三人小队是最后一批进来的，此时第一批来的新兵已经在这里住了快两天了。 会议室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响动，周豪带着王兴华三人坐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等候军分区领导的上台发言。 十多分钟后，军分区的副司令员与参谋长才从会议室后面的通道上走上主席台。 简短的发了言，然后就开始将新兵进行分队。 整整四百四十八人，分成七个队，是分在七个不同的单位，少的队伍两三人，是军分区司令部或是一些下属武装部的，多的就是王兴华所在的队伍，整整两百一十人，全部都是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的新兵。 等到所有的队伍分完队，确定完名单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突然从中间缓缓分裂开，里面传来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最前方出现数十台军用车辆，这是前指的车库。 有运输车、大巴、猛士车以及各种特种车辆。 浓浓的柴油味很快就在附近散开，车辆准备完毕，开始往外一台一台开出来，开到相对应的位置。 最少一队坐的是猛士车，三四十人队伍乘坐的是大巴车，至于分到巴扎训练基地的两百一十人，坐的就是运输车了，就是最普通的拉货的东风运输车。 所以，王兴华很荣幸，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会在运输车后面的车厢上渡过了，就跟拉猪一样，躺着，直到到达目的地下车。 第十一章 长留面（求收藏推荐求批评） 巴扎训练基地，位于阿拉善右旗北部，西连额济纳旗，戈壁、沙漠与光秃秃的山丘相互交叉，而这个训练基地，则是正好处于这片荒漠的腹地，想要从这里出来，距离最近的村庄，也有近百公里。 而从阿拉善前指到巴扎训练基地，有着四百来公里的路程，每台运输车拉着三十来号人，七台运输车外加一台指挥车、一台伙食保障车，总共九台车子，在下午四点钟准时出发，前往巴扎训练基地，按照预定计划，将会在晚上十点左右抵达。 一台车的车厢挤着几十号人，再加上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按照常理来说车厢内会闷的发慌，事实上并没有，反而还有点凉爽，有两方面原因。 车队行驶在过道上，两侧都种满了树，虽然眺望远方，还是可以看到荒漠地表蒸腾的水蒸气，至少靠近公路以及有村庄的地方，绿化做的还是挺不错的。 还有一方面是车子的前后挡帘是打开的，车子往前开，风从前挡帘呼呼往里吹，很爽。 只不过什么事都不能高兴的太早，等到了后半程，车队驶离国道，穿插进入一条荒无人烟的陌生路面后，巴扎训练基地才开始真正张开獠牙。 现在，已经算是开始进入巴扎训练基地的外围了，道路也根本不是道路，车子开过了，表面压实了，也就成了道路。 夜色笼罩着整个星空，伸手不见五指，透过后挡帘，可以模糊的看到天空的星星点点。 车辆随着路面有规律的颠簸，这一切看上去有些静谧。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车厢内，几乎所有人，都把脑袋上的迷彩帽脱下来，捂着自己的整张脸，神情狰狞痛苦。 车队在荒漠中行驶卷起的漫天的风沙，后车哪怕开着大灯，距离六七十米，能见度依旧不足十米。 在驾驶室还算好，坐在大厢上的新兵以及带兵的班长（带兵干部坐在驾驶室）那就没这么好的环境了。 风沙随着前挡帘不间断的灌进车厢中，打在脸上生疼，哪怕是将前后挡帘全部拉上，也无济于事，风沙仿佛无孔不入，车厢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只要伸手了就能够感觉到一粒粒的沙子绕着你的手指在飞舞。 车厢内又闷又热，很多的新兵都已经开始出汗，一出汗，沙子就粘在脸上、身上，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 也不知道过了到底多久，车上的人快要撑不下，恍恍惚惚都要崩溃的时候，车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阿拉善军分区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车子停在一块开阔地上，是整个营区最大的广场。 这时已经夜里九点半了，整个营区，只有远处并不宽广的道路两侧一盏盏的路灯散发出幽暗的灯光，以及零零散散的从模模糊糊的建筑中透出来的光线。 昏暗，是对这个营区的第一感觉。 荒凉，是第二感觉，这种感觉是营区里面的冷清与一阵阵的风沙刮在身上产生的。 所有的新兵在广场上集合，然后提着自己的行李，排成四列横队，在几个班长的带领下朝着食堂走去。 食堂位于广场的东边，圆顶柱体形状，总共分为三层，第一、二层现在灯光大开，不时有人影走动。 这是第一次新兵来的这么晚，团里面特意为大家准备了晚饭——火腿煮面。 这是部队的习俗，滚蛋饺子长留面，每一位新兵到了部队的第一顿饭都是面条，长留面，就希望每一个新兵，都能够将部队当成自己的家，长留下来。 两百一十名新兵在食堂面前分成两队，一队上二楼，一队在一楼，里面每一排餐桌上，是一碗碗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还冒着热气的面条。 两百多人的面食，是两个步兵营的炊事班人员合力在吃完晚饭后，接到通知后急急忙忙赶出来 虽说有一辆伙食保障车跟随，但因为人太多，怕影响行军计划，就没有让大家中途停下来吃饭，所有人一路饿到了营区。 几个班长看着一个个新兵饿了一路，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露出一抹笑容，真的很像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同样刚，同样颠簸了一路，饥肠辘辘，一些南方来的平时不吃面食的新兵，哪怕只是简单的开水煮面条，也照样吃的倍儿香。 “周班长，你怎么不吃啊？”王兴华坐在周豪对面，看着周豪端着碗筷一口没动，反倒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很久没有回来了，突然有点怀念而已。”周豪感慨一声，收回目光，看着碗中的面条，笑了笑，跟着大家一同吃了起来。 “班长，你不是一直在这里的吗？好像没有离开很久啊。”王兴华好奇道。 没道理啊，周豪去贵州借兵，最多也就十天左右，怎么看起来好像离开很多年了一样，还怀念起来了，不知道的一位少小离家老大回呢。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副团长，也就是这次新兵营的营长过来了。”周豪视野中出现一位中校副团长，身后跟着三四个上尉，正在整个食堂巡视。 只不过走到周豪身边的时候，副团长特意停留了一会，深深看了一眼周豪，连连摇头，带着手底下的几个干部离开了。 夜里十点半了，广场上突然响起悠扬的曲子，随后从远处的建筑中传来几声哨音，除了路灯以及两座楼房外，所有的建筑，几乎在同一时刻，建筑内的灯光全部熄灭。 “这是熄灯号，咱们这里是每天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周末推迟半个小时，十一点熄灯，每个连队用哨音代表着口令，吹完哨子后，听到哨音后，不准说话，原地立正，听清值班员的指令，然后根据指令行动。” 都是新兵，初来乍到，啥也不懂不会，周豪虽说只是一个接兵人员，其实没有必要教的，这些到时候分班的时候，新兵班长会一点点教他们的，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声。 按照正常来说，新兵刚来就会进行分班，但是今年出了一些状况，按照规定，所有带新兵的班长骨干都要去教导队进行为期半年的训练培训，合格了才允许分到新兵连担任班长，副班长。 今年和往年一样，警备团从各个连队抽调了近五十余名士兵前往位于军分区的教导队进行培训，本来应该在前两天就回来了，但是军区领导临时去视察了，没有办法，整个教导队全部都多留了三天，给首长做汇报表演。 所以等大家吃完了面条，所有的新兵统一就住到了还未熄灯的两栋楼房里面，这两栋房子是警备团的两个步兵营专门腾出来当做新兵营宿舍楼的，每个房间住十人以及一名负责暂时管理的士官。 被子床单以及洗漱用品，每个床铺都配有一套，人人都有，也不需要去担心。 一路的舟车劳顿，王兴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去的，就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然后被带到一个班，简单洗了洗，然后就上床了。 这一切想起来还是那么不真实，王兴华闭上眼睛，心中暗道：“算了，有什么事，等明天起床再说吧。” …… （前面稍微写的简短一点，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部队生活，新兵连生涯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二章 营区 一阵急促的哨音传遍整个楼层：“起床，十分钟后把所有的个人物资全部带上，楼下集合。” 王兴华整个人一震，双眼猛然张开，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还没有回过神。 “都起床，迅速将所有的个人物资全部装好，等通知，楼下集合。”是昨天临时负责班内管理的一个老兵，听到了哨音后一边快速穿戴衣服，一边将班内还没有醒来的新兵一个个叫醒。 “那谁，把你叫起来，你翻了个身又继续睡是吧，赶紧的，等会团长要过来，谁也不要掉链子。”老兵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着角落里的一张床铺上，有个新兵竟然还在睡觉，气就不打一处来，强行忍着，只是走上前将想睡懒觉的新兵的被子给掀了。 警备团总共两个步兵营，一个炮营，以及各个直属连队后勤单位，加起来有一千多号人，而警备团是这方圆数百公里唯一的部队，团长就像土皇帝的一样，几乎拥有这绝对的权威。 这些老兵可能会跟连长开开玩笑，但是看到营长就开始有点畏惧了，更别说团长了。 这是新兵过来的第一次集合，要是出现什么差错，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上面不会怪新兵，只会找负责人。 匆匆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将所有的个人物资装包，然后在班级门口列队，由各班临时负责人将队伍带下去，至广场上集合。 昨晚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加上一路奔路身心疲惫，对于这个所谓的巴扎训练基地并没有太大的了解。 这时候天色大亮，王兴华站在队伍中，才算是看清楚了整个营区概貌。 只能够用两字来形容，那就是——破旧，换两个字也可以，荒凉；还可以再用两个字形容，冷清。 这就是巴扎训练基地的团部所在地。 正中间是一个大型广场，广场的东边是原步兵营食堂，也就是现在当做新兵营的食堂，南边是团部机关大楼，再往南是部队大门。 广场的北边为一个四百米的煤渣跑道，跑道内部是沙滩足球场，再往北则是团部的大礼堂。 广场的另外几边，都是各种低矮的平方，要么是一些连队住的房子，要么就是家属楼等等。 而整个营区总共分为三环，内环就是这个广场，二环为靠广场一圈的建筑，三环是建筑之外的一些训练场、车场之类的，营区内树木算得上比较茂盛的，采用的是滴管暗灌的方式给这些树木浇水，防止浪费宝贵的水资源。 内环路为四百米跑道，绕二环一圈为三公里，绕三环路一圈为五公里，这些是在设计的时候就给考虑进去的。 看起来分布是比较均匀的，四周也有建筑，也有树木，还算比较好的。 但，这个建筑也太过于古董了，整个营区除了团部机关大楼、大礼堂是新盖的，还有两座新兵营的宿舍楼是前几年盖的，其余的全部都是一排排的平房，看得出来是很久没有翻新了，一些墙壁上的水泥都开裂了。 跟村长他们说的不错，确实是四面都是山，但是说好的面朝大海呢、绿树成荫呢？都是光秃秃的山，别说大海了，连个水坑都没有见过，就营区有树，外面都是戈壁，连草都懒得生长了，那就是在活受罪啊。 不过既然来了，王兴华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来之前镇上武装部干事与父亲的对话，他全程都听着的，当时就觉得可信度不是很高，真要有那么好的条件，谁都会抢着去了，怎么轮的上他呢。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个营区就像是荒漠中的小绿洲，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看守好这个岛，在岛上生活、训练，直到两年退伍。 虽说条件艰苦了一点，王兴华也并没有觉得什么，自己就是从贫困的小山村出来的，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呢，自己选择了去当兵，就算是跪着，也会将这两年走下去。 两百一十名新兵，排成三路纵队，每队七十人，也没有一定的顺序，就是按照大小个站好即可，每一队的最前面并排站着两个上尉，最后面则是站着几个中尉干部，那些带队的士官此刻也被集合在队伍的右侧。 队伍的前方，是警备团的副团长兼今年新兵营的营长，手里拿着话筒，时不时朝着大门口处张望一下，似乎在等什么人。 太阳已经开始一点点升起，队伍已经站了近二十分钟，几个干部不时穿梭在队伍之中，维持着秩序。 “大家都再等等，你们的新兵班长，正在车上，昨天连夜赶回来，快要到了。”副团长看着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开口说了两声。 早操就半个小时时间，现在已经快结束了，外出去教导队培训的骨干还没有赶回来。 不过不管如何，今天是一定要等到他们回来的，今天就要进行新兵营的开训动员了，下午直接训练，所以必须要将所有新兵的班级划分好。 至于连队划分，那是最简单了，二百一十人已经站成三队了，不管之前是怎么站成三队的，现在就已经按照一队为一个连队分好了，总共有三个新兵连，站在排头的两个上尉，分别是各新兵连的连长与指导员，那几个中尉，便是排长了。 这些连长指导员，都是从团里面各个连队抽过来的军事主官，而中尉军官，有些是各个连队里面的排长，也有是刚刚军校下来的学员。 “副团长，教导队学员回来了，刚通过大门。”新兵营长手中的对讲机传来声音，是大门口的警卫通报的。 “收到。”新兵营长回复了一句，对身后的一名干部挥了挥手：“去通知团长，所有人员到达，马上准备分兵了。” 那名干部点点头，开始朝着机关大楼跑去。 按照警备团的惯例，每一年新兵过来进入新兵连进行分兵时，团长都会亲自过来，一方面是表达对新兵的欢迎与重视，另一方面则是宣布本年度的新兵训练正式拉开帷幕。 第十三章 分班（求票票） （祝大家七夕快乐，单身狗不算！） “所有人，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新兵营长许勇亲自开始整理队伍，团长马上就要过来，要是看到新兵队伍站的歪歪斜斜的，那么就说明他这个新兵营长就不合格。 从新兵进入营区的那一刻起，作为新兵营长，他就已经要对所有的新兵负责。 所有的新兵是刚来的，也没有接触过队列训练，即便整过了队伍，还是有不少新兵前后没有对正，左右没有标齐。 “连队的干部再把队伍整理一下，个别没有站好的，纠正一下，然后统一把提包放在右侧地面，距离右腿二十公分，贴着身份信息的一头朝我这个方向。”许勇是一个当了快二十年的老兵了，当兵久了，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强迫症。 两分钟后，从团部机关大楼左侧的二环路驶过来两台军用卡车，正是本次新兵营的班长骨干，经过了半年的教导队训练与考核，达到了新训骨干的标准，结业返回了。 不是所有的老兵都是可以充当新兵班长的，现在的部队对于新兵要求越来越高，对新兵班长的要求也不会低，从新训的科目到组训法以及各种武器装备操作，都是需要经过一系列培训的。 就这么说，在教导队的半年生活，绝对比起新兵连更加苦，时间也更长，训练的科目更多，只不过相对刚进入部队的新兵来说，外面以讹传讹，都说新兵连是最苦的。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新兵连又是最为轻松舒服的。 两辆车子在广场的一侧停下，班长们迅速从登车梯上全副武装下了车子，也不需要整队，主要就站成了整齐的三列。 总共五十二人，身上穿着沾满灰尘的迷彩服，头戴凯夫拉头盔，背着背囊，一手提着迷彩包，另一只手提着各自的武器装备。 “卧槽，是枪啊，是真枪，真帅啊！”王兴华身后，是一个看起来跟瘦猴一样新兵，叫陆风，比王兴华高那么一点，正经的在校医科大学本硕连读生，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小声惊叫道。 “没见过世面，不就是枪嘛，我们寨子里以前家家户户都有，而且是合法的，每年冬天都会去山里打猎，只不过前些年被政府收缴了。”陆风身后是来自四川大山里的少数民族子弟，名为潘正茂，长得非常强壮，尤其两双手臂跟金刚一样，有点不屑道。 “呵呵，你那是铳好吧，跟枪差距大了，你看，第一排手上提着的是95式自动步枪，带榴弹发射器，还有95式班用机枪，第三列最后三人背着的是40火，这也是咱们团主要装备。” 潘正茂的后面，又有一道声音传出来，叫做许川，身材与周豪相似，不过双手一直都插兜，看上去整一**子，而连长排长经过他身边，竟然只是看了一眼，啥也没说就离开了。 “咳咳。”最前面的一个连长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讲话声，转过头轻声提醒了一番。 “团长过来了。”新兵营长身边的一个干部小声提醒了一句。 许勇看了一下队伍，所有的人员都到齐了，又整理了自己的军装，看到团长走到自己右侧大概二十多米距离是，一个向右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掷地有声报告道：“团长同志，2019年新兵已经全部到位，请指示。” 团长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一米八五的身高，算是警备团的老人，从副营调过来开始，一直到现在成为团长，对着许勇回了礼：“按计划进行。” “是”，新兵营长许勇转过身，小跑到刚从教导队返回的骨干身边，说道：“对于你们的安排，属于哪个连队哪个班，名单在路上就给你们看过了，现在，按照新兵一连一班长站第一列第一位，以此类推，站好队。” 之前从车上下来站队，是按照小大个以及身上的武器装备站的，现在，按照重新划分的新兵连队站立。 老兵偶尔会油，但是动作无可挑剔，十来秒时间，按照要求站好了队伍。 这边队伍站好，站在三队新兵最前排的上尉走过来，各自将分到自己所带新兵连的班长带到队伍的右侧。 “下面，有请团长为大家讲话，鼓掌欢迎！”看到所有准备工作就绪，许勇大声道。 团长笑着走到广场前面的升旗台上，对着所有人，笑了笑，等掌声停下，才开始说道：“首先，我代表我们警备团党委，欢迎每一位新来的战友，欢迎大家从一位地方青年加入到英勇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之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战友，是在战场上可以生死依托的战友。” 团长声音本就洪亮，一番话讲的让很多新兵热血沸腾，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军人了。 “但是，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那就需要经历过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这是我们成为合格战士的第一步，去掉我们在地方上养成的陋习，锻造成真正的一块好钢，守护国家与人民的钢铁长城。” …… 团长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七点，距离开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也不再多啰嗦：“从今天下午开始，我们就将迎来我们新兵连的第一次训练，希望大家都能够刻苦训练，早日炼成精兵，下面，各个连队各自带开，按计划进行分兵。” 随着团长的话落，新兵营长接过话：“按照原定计划，新兵一连，带到广场西侧；二连带到南侧；三连在广场的东侧，各连队主官将本连队的新兵进行合理安排，分好后自行带回连队，各连队带开。” 王兴华站在中间一路，那么，就已经确定了，他将会分在新兵二连，而老乡严晓军与何林二人，因为昨天睡觉的时候并没有睡在一个班，早上站队的时候也没有排在同一队伍之中，他们都在新兵一连。 新兵二连，被带至广场的南侧，确定哪些人处于哪个班，这分班是考验一个连队主官的技术了。 总共七十人，分成三个排，每个排三个班，平均下来，每个班八个人，八班与九班则是七个人，每班配一个班长负责新兵的生活与训练，副班长则是辅助班长工作。 现在的站队是按照小大个分的，但是总不能够前八个分在一班，后面八个二班，这么分，一班都是最矮的，九班都是最高的，肯定不合适，所以，这七十人，将会重新打乱再分。 第十四章 二连九班（求收藏推荐） 新兵二连连长先将班长站成两列，一班长站在第一个，副班长站在班长的后面。二班长站在第二个，二班副站在二班长的后面，以此类推。 “下面，因为时间紧急，我们就按照名单上面，随机分配，念到的名字，站在相对应班长的后面，第一个为一班，第二个二班，第九个就站在九班长身后，第十个还是站在一班长身后，如此循环，直到最后一人。” 连长也不废话，将要求说了之后，拿起花名册就开始念了起来，都是成年人了，相信这点理解能力还是有的。 “江星，一班” 连长念完，一个新兵着急忙慌的提着行囊朝着站在排头的班长跑去。 连长微微皱了皱眉：“我先教你们来部队的第一条，当上级叫到你名字时，先立正答道，上级下达完命令，回答是，江星，回到刚才的位置，再来一遍。” 刚跑到一班长身后的新兵点点头，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连长声音加重了三分：“在部队，没有点头摇头，刚才我说的没有听到吗？” 江星长得瘦瘦小小，57号的作训帽戴在脑袋上都快将眼睛挡住，低着头面红耳赤，听到连长的声音，停在那儿，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答道：“是” “你的声音谁听得到？大点声。”连长还是没准备罢休。 这就是部队，是锻炼男人的，军人说话就要有底气，声音跟蚊子一样轻，胆子跟老鼠一样小，上了战场怎么办？ “是”，江星几乎是呐喊出来的，但是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好，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说话要有气势，不要跟娘们一样，第二名，汪兆。” “到”，队伍中的一声如同响雷般的答道声，随后跑出来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 “尼玛，吓死我了，听这口音，东北铁子吧。”许川掏了掏耳朵，调侃道。 连长当然听到了许川的声音，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念下一位。 三四分钟的时间，七十号人，就已经全部分完，站在各自的班级中。 “挖草，咱们这几个竟然还在一个班，缘分呐。”九班队伍中，陆风看着最后一人朝着这边走过来，正是之前尬聊过几句话的许川。 “唉，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废话连篇，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自以为是的彝族少年，我怎么就跟你一个班了。”许川瞥了瞥九班长身后的队伍。 …… 沉默寡言说的是王兴华，废话连篇的是陆风，至于五大三粗，自然指的就是潘正茂了。 “许川”，连长似乎对许川很熟悉，开口提醒道，分在了一个班，要注意团结。 “好了，现在咱们连队的班级划分已经全部结束，三个排九个班，除了八班与九班少一个人，其余的都满编，接下来，大家带上自己的行李，回到班后先休息一下，准备吃饭，吃完饭我把今天的内容给安排一下。” 新兵营总共有两栋三层楼，对门而建，相隔五十来米，每一栋楼也算是连体楼，开两个正门，中间隔着一堵墙，一栋住着两个连队，一栋住着一个连队和营部。 二连住的位置正好对着营部，背靠荒山。 基层连队要么平房，要么楼房，而楼房一般都会带地下一层。 三层楼房分布，地下室几乎都是工具房、工具间、杂货库等，一楼则是连部、文书、通讯员房兵器室以及一排居住，二楼住两个排，三楼为俱乐部。 基层连队按照上级要求都要设立俱乐部，哪怕部队在野外驻训期间，也会搭设文化帐篷，供连队平时观看新闻、休闲娱乐以及军事技能、政教学习。 带回到连队，各个班长带着自己班级的成员，寻找到自己的班级，简单将行李放好，吃完早餐带回后，全连开始在俱乐部集合，召开第一次全连军人大会。 俱乐部面积大约三十来平米，底下全连人坐在小木板凳上，坐成九路队伍，一路为一个班，班长坐在队伍最前头，而连队主官则是面对着全连人坐着。 连长等到所有人都坐好后，首先站起来开始说话：“首先欢迎大家来到新兵二连这个大家庭，可能对我并不太熟悉，我就简单做个自我介绍，我姓刘，名立峰，毕业于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目前是步兵一营二连的连长，来咱们团也已经八年了，也是咱们新兵二连的连长。” “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咱们连队的指导员王群，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连长说话间，指导员同样站了起来，对大家敬了个礼。 看得出来，连长属于比较沧桑的，而指导员看上去就有些小鲜肉的感觉，比较白净。 简单介绍了一下，连长刘立峰开始安排连队的下一步任务：“咱们上午并没有训练计划，大家回到班级后就两个任务。” “第一，班长带领班级成员整理内务，内务标准营里面已经规定了，等会让文书打印出来给每个班级送过去。” “第二，班长尽快熟悉了解班内成员的信息，这几天营里会来抽查，班长必须掌握班内成员家庭地址、几口人、学历等等，了解新兵的思想动态。” “至于下午的训练，具体等通知，解散！” 距离中午还剩下三个多小时，解散后，各个班内开始组织第一次班务会。 新兵二连九班。 “内务等文书将内无标准送过来再收拾，这也是咱们来到部队后第一次开会，首先很荣幸可以成为你们进入部队后的首任班长，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九班班长是一期一士官，也就是下士第一年，当兵第三年，十八岁进入部队，今年刚好二十一岁，瘦高的个子，炭黑的肤色，说话的语气虽很平和，但表情似乎跟僵硬的一般，非常严肃。 “我叫郭楠楠，今年入伍第三年，家是甘肃平凉，中专毕业，是警备团步兵一营二连的战士，也是咱们连长手底下的兵，现在担任新兵二连三排九班的班长。” 郭楠楠将自己的情况几句话介绍完，又继续说道：“我边上的这位士官，也就是你们的副班长，跟我是同年兵。” 说着，郭楠楠对边上一位看起来有点矮小，看上去听和蔼的士官使了个眼色。 这位士官点点头，站起身，看了一眼班内所有的新战士，缓缓开口：“我叫魏慧剑，跟班长是同年兵，他是一营二连，我是一营炮连的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副班长，负责你们生活上的事情，协助班长抓好你们的军事训练，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对我说。” 第十五章 豆腐块是三分叠七分修 “大家可能对于部队里面的军衔不太懂，怎么称呼也不明白，我先跟大家讲一讲在部队的规矩。”等副班长介绍完，班长郭楠楠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几副借来的领章，说道。 “首先是义务兵，一拐是列兵，你们刚进部队第一年就是列兵，两条拐为上等兵，那是第二年。”郭楠楠对应着拿出军衔给大家看，一边看一边解说。 “接下来就是士官了，只要看到领章上面扛着两把枪的就是士官，下士为第三年到第五年，领章除了扛枪，还有一道细拐，中士第六年到第八年，为一道粗拐，这是初级士官。中级士官为上士以及四级军士长，上士为一道粗拐加一细拐，四级军士长为两道粗拐。” “四级军士长以上的就先不介绍，反正看到军衔比你们高的，见面必须喊班长好。” “还有军官的，我这里没有实物，一杠两颗星为中尉，三颗星为上尉，两杠一星为少校，反正在部队，看到肩膀有星星的，中尉就叫排长好，上尉以上，认识的就叫职位，不认识一律叫首长。” “这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在部队，一定要有礼数，见面问好。”郭楠楠说着，门被敲开，是连队的文书拿着营里面制定的内务标准。 “郭班长，等会午睡起床后，就按照这个标准把班级规范好，下午营里面会派人检查的。”文书传达了连队的意思，关门离开。 “这是第一次，我就不说你们了，下一次，别的班不管是班长还是文书或者军官进来，只要军衔比你们高，都给我站起来问好。”郭楠楠郑重道：“在外面遇到了也要问好，进连部或者别的班级先敲门，进门后同样要问好”。 作为一名班长，一定要严肃，保持威信，不能跟新兵嘻嘻哈哈不正经，不然混熟了就很难带。 至于老好人，是副班长干的活。 “老魏，你带大家先把内务按照标准整一下，带大家把被子叠好，床单拉展。”郭楠楠对着副班长吩咐了一句，一边开始拿出几张表格资料，上面是关于班级内新兵的详细个人资料，开始埋头背记起来。 这是营里面下的死命令，班长，必须在一天之内熟悉班内所有新兵的资料，时刻掌握新兵的思想动态，营里面也随时会派人过来检查。 另一边，副班长带领大家开始整理内务。 包括脸盘、毛巾、牙缸的摆放，都必须统一起来，这些倒不是很难，难就难在被子上面。 军被，四四方方，有角有棱，正宗的豆腐块，是需要一定技巧的，熟能生巧。 但面对着的是一群在家都不叠被的新兵，笨手笨脚的，如何能够叠出来。 “我先做个示范，床铺太小，你们以后每天吃完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班内的地板拖干净，以后叠被子，全部放在地上叠，这样就能够把被子全部展开，各个角也可以拉平，更好的叠被子。” “那谁，把拖把拿过来，把这一块地拖一拖。”副班长看着地板上的一些脚印，开口道。 王兴华迅速走到门口拿过拖把，把班内全部拖了一遍，感觉不太干净，去水房将拖把洗了洗，又继续拖了一遍。 “好了，可以了，你叫王兴华是吧，很仔细很认真。”副班长口头表扬了王兴华一眼，这个新兵看上去沉默寡言，在班内基本不怎么说话，干活还是非常利索的。 “呵，看起来老老实实，拍马屁倒是在行。”许川看了王兴华，很是不屑。 “我说你算个毛，有啥资格说别人，自己不动，还不许别人动手是吧？”潘正茂从小就跟着村民上山打猎，性格非常直爽，就是看不惯许川脸上挂着的那副玩世不恭还高高在上的德性。 “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许川脾气也冲，上前就要干仗。 “我……对不起，我没有想这么多，班长让我做啥我就做啥。”王兴华站在二人中间，看到要起冲突了，连忙上前挡着。 王兴华确实没有想太多，性格使然，这与他的哥哥完全截然相反，他的哥哥脾气也不太好，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忍一时有点生气，退一步越想越气。 而王兴华的性格总是默默无闻，吃亏是福，从老家出发来部队之前，家里面一个当过兵的亲戚就说过，在部队，老实人永远不会吃亏，踏踏实实做事，大家都会看在眼里。 “都闭嘴，闲的是吧，是不是还想准备打一架？行，下午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正在背新兵信息的班长抬头望了过来，冷哼一声：“老魏，先带他们叠被子。” 刚来就不把他这个班长放在眼里，不好好收拾收拾，不然以后真的要造反了。 “好了，都过来看看军被是怎么叠的。”副班长已经把自己的被子从床上抱下来，在地上铺开。 “首先，被子的边边角角一定要拉匀称，边边角角也要拉实，被套角里面不要中空。”副班长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把被子拉开后，从三分之一处开始折，然后对折，折完后要压实了。接着在被子的两头，往前30cm的地方用拇指和中指划两条线，折完后，把一头放在另一头上，这就是军被的雏形。” “你们的被子都是新的，我等会一个个帮你们叠一遍，找出被子最佳的折叠位置，用笔划出来，以后你们叠被子，就按照划好的线叠就行。” “叠完后就要把被子移到床铺上，一定要记住，光面朝外，就是被子的重叠面最少的一侧靠外，看起来要舒服一些。” “这些弄完，军被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修，被子三分叠，七分修，修被子，也是非常重要的，修出被子的角和棱，我们一般常用的方法是用双手的中指与食指中间的缝，对准被子的边角夹上去，一点点捏出线条来，被子的某些部位可能会有塌下去的地方，那就是你们没有压实，镂空了。” “好了，现在，你们把被子都放到地上，开始尝试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副班长从头到尾给示范讲解了一遍。 “不会吧，副班长，这被子，我们睡觉还要盖的，地上这么脏，怎么叠呀。”学医的陆风有些受不了了，哪怕地面拖的再干净，也不能够将被子放地上叠吧，这也太不讲究了。 “在部队你还想要讲究？要是叠不好被子，不要怪我把你被子扔厕所里去。”郭楠楠白了陆风一眼，话真多。 “班长说的有道理，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还好，以前我们用洗脸盘端过粪水，用水冲一冲继续用，还用毛巾抹过厕所，牙刷刷过卫生间……”副班长笑了笑。 刚来的新兵，可能都会觉得把被子放在地面上叠一下子难以接受，不过到了后面，为了把被子叠好，这地面可都会成为抢手货，班级就那么大，地板不足四条被子同时展开，到时候大家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子直接扔地上，先抢到位置再说，抢不到的只能抱着被子去门口的走廊过道山叠。 第十六章 抽烟被抓 第一次叠被子，当然看不过去，吃完中饭是午睡时间，不过班长就说了一句话：“被子叠不好还想午睡？都给我去俱乐部压被子去。” 新被子很难叠出那种四四方方的军被，一些边边角角是需要长时间用膝盖胳膊去压的，时间久了，慢慢会出现一些折痕，以后叠被子按照这些痕迹来叠，就会容易多了。 “班长，俱乐部已经没有位置了，别的班的新兵都把俱乐部占满了，都在压被子。”副班长刚从俱乐部下来，无奈道。 “在班里也一样，我先午睡，谁压好了自行上床睡觉，不过半个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任何人躺下，老魏你具体负责一下。”班长郭楠楠一点不客气的把事情扔给班副，自己就开始打开风扇对着自己午睡起来。 许川瞟了一眼已经发出轻微呼噜的班长，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又伸了出来，走到副班长身边：“班副，我想去上个厕所。” 在新兵连，所有的新兵的活动范围只限与班内，只要出了这个班门，就需要向班长或者副班长打报告。 “嗯，去吧，早点回来。”副班长点点头，继续监督其余新兵叠被子。 “副班长，我也想去上个厕所。”许川前脚刚离开，王兴华就开口问道。 本来吃完饭就想去厕所的，但是在新兵连，吃饭统一全连带过去，吃完饭班长又直接带回班，根本没有机会让大家去上厕所。 “抓紧点时间，上完了赶紧回来叠被子。”副班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兴华一眼，但看他这般老实，没有想太多，摆了摆手同意了。 一路小跑着进入厕所，王兴华刚跨进去，就听见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声音。 环顾一眼，厕所门都是开着的，只有靠近最里面的一扇门紧闭着，王兴华闭着眼就能够想到是许川在里面抽烟。 新兵连是不允许抽烟的，班长早上开会的时候就在班里面讲过，让他抓到有谁偷偷抽烟，那么就等着全班挨收拾吧。 这种时候，王兴华当然选择保持沉默，默默的走进一个坑位，关上门，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嗯？谁在里面抽烟，这么大的烟味。”三排排长周文睡前想上个厕所，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用力嗅了嗅，确定是烟味，又看到厕所里面有两个位置是有人的，于是大声喊道。 “谁抽烟？主动一点说出来。”周文继续问道。 如果是班长们在厕所抽烟，那倒没什么，要是新兵这么明目张胆的躲厕所抽烟，那么，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等了十几秒，没有人回话，周文也懒得多说什么，要是班长的话，吭个声就行，不说话，那么里面两个人肯定都是新兵无疑了。 “你去，把二楼所有的班长都叫过来，自己认领一下，我要看看是哪个班的新兵这么牛，大中午明目张胆的躲厕所抽烟。”周文对着厕所对门五班的一个新兵命令道。 这个新兵正把鞋子脱了走出来摆放在门口，准备回去午睡，看到周文的领章上面有两颗星星，连忙立正答是，一个一个班敲门，把所有的班长都给叫了过来。 “怎么了周排长，大中午的不睡觉，把所有班长都给集合起来。”二排长披着衣服，一边扣衣扣，打着哈欠问道。 二楼住着二排和三排，三排长把二楼所有班长都集合起来，当然包括他二排底下的三个班长了，作为二排长，肯定是要出来询问一声的。 “没啥大事，厕所里面躲着两个人可能在抽烟，问了两声没人回答，我就让班长自己过来认领。”周文朝着厕所两个紧闭的档门努努嘴。 一两分钟的时间，六个班长穿着衣服缓缓朝厕所靠过来，还有几个班副也一同过来看热闹，其中包括了九班副班长魏慧剑。 “各位班长，看看自己的班里有没有不在的？”周文看了一眼，所有的班长已经到齐，开口问道。 “都在啊，我们班中午都不允许出来的，就算是拉屎撒尿也得给憋着。”一个班长很肯定地说道。 “我们班都在俱乐部压被子，我一直盯着。”一个班长刚从俱乐部下来，一口就否认了是自己班的。 边上的几个班长也都是相互看了几眼，摇摇头。 “班长，我们班两个新兵去上厕所，还没有回来。”魏慧剑一下子就联想起什么了，悄悄跟郭楠楠说道。 “排长，厕所里的两个新兵是我们班的。”郭楠楠走了出来，眼睛眯着，脸色阴沉。 连队里面的那些新兵班长，算他跟魏慧剑是第三年，资历最轻，其余的班长，大部分是中士，也有几个是上士。 自己第一次带新兵，就出现这种情况，无疑是非常丢人的。 “排长，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郭楠楠继续说道，他不想让这件事报到连部去，连长同时也是他在老兵连的连长，性格是什么样的，郭楠楠比谁都清楚。 连长对老兵或许是很好的，但是对待新兵，几乎可以用苛刻来形容，不然也不会出现上午在广场上教育新兵的事情了。 “排长，我看就让郭楠楠自己解决好了，没必要报上去了。”一个上士班长也帮着说道。 “那行，你解决，我不想再看到有新兵在厕所抽烟，下不为例。”周文是准备将这件事报上去当个警示案例的。 不过既然几个班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继续坚持，毕竟一个三期士官，在连队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哪怕他是排长。 “行了，各位班长都回去吧，这里就交给郭楠楠了。” …… 等到过道上的班长都走完了，郭楠楠和魏慧剑才走进厕所，看着两扇档门依旧死死关着，暴脾气的他还是忍住了上前踹门的冲动，踹坏了还得自己出钱维修，不合算。 “还不出来，是想要我把你们抬出来是吧？”郭楠楠阴沉着脸，语气冰冷。 班长是真的生气的，班副魏慧剑看着不对，上前敲了敲门：“你们俩赶紧出来。” 厕所外发生的事，王兴华和许川是知道的，王兴华本来想出去，不过被隔壁坑位的许川给劝住了，当着这么多的班长的面出去，那才更加难堪。 二人打开厕所门走了出来，王兴华倒是不用担心，因为他确实没有抽烟。 许川也早就把烟和打火机扔进厕所用水冲走了，不过嘴上还是会残留一丝烟味，当然了，要是班长不上前闻，也是不会发觉的。 班长和班副都是抽烟的，可能对于烟味就没有不会抽烟的人那么敏感。 “你们，谁抽的烟？还是两个都抽的？”看到二人出来，郭楠楠双手抱胸，冷冷的问道。 第十七章 一人生病，全班吃药 王兴华与许川低着头默不作声，王兴华也不好说自己没有抽烟，那这样子就等于间接默认抽烟的是许川了。 郭楠楠冷笑一声，他也不上前一个个闻有没有烟味，他需要的是谁犯错谁自己承认，而不是他去找出来那个人。 几个人就这么站着，两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人承认。 “班长，是……是我抽的。”看着许川脸上似乎一点儿不在意的表情，而班长原本炭黑的脸正在一点点拧在一起，即将到达爆发的临界点了，王兴华上前一步，主动承担了下来。 “不需要你来承担，是我抽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许川看了王兴华一眼，同样上前一步。 他可以无所谓，不承认，但是不希望有人因为他而受到牵连，因为他不需要。 王兴华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班长，其实他心里清楚，班长已经猜到了是谁再厕所抽烟。 “看你的样子很不爽是吧？早不知道站出来承认，你抽烟你还有理了，什么狗屁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刚开始怎么不当？”郭楠楠舔了舔嘴唇，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火气。 “我自己会承认，就是我抽的烟，要罚就罚我好了，随意，我不在乎。”许川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跟班长怼上了。 郭楠楠看了看一脸不屑的许川，没再说话，沉默了几秒钟，对魏慧剑道：“老魏，全班楼下集合，我在下面等你们。” 在部队有着这么一句话，一人生病，全班吃药。 意思就是一个班是一个团体，一个人做错了，挨收拾的不会是单单犯错的那个人，而是全班人。 当一个新兵很难管教的时候，这种办法是最好用的，你越罚他，这个人的逆反心理越重，就越反抗。 相反，当这个人犯错，全班受罚，这个人就会觉得愧疚，就会收敛自己的行为。 “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我都接着，不要动不动就连累别人。”许川当然明白班长话中的含义，怒道。 “许川，男，19岁，陕西人，母亲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父亲曾任某团作训股股长，在一次抗洪抢险中牺牲，由当时的团作训股副股长许勇，也就是我们团现任副团长兼新兵营长抚养成人，父亲是英雄，儿子本应该继承父亲的传统，但是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兵的样子？简直就是给你父亲，给咱们的英雄丢人，也在给咱们军队丢人。” 郭楠楠对于全班所有人的信息已经掌握，看着许川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缓缓说道。 “你胡说，我没有给我父亲丢人。”许川双手紧紧握拳，眼睛泛红，浑身发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和上级顶嘴，目无军纪，你敢说没有吗？”郭楠楠虽说只是一个下士，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职责，那就是将班内每一位战士都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哪怕对方有背景，那又如何？ 许勇，是团里的副团长，得知许川分到了自己的班中，专门跟自己打过招呼，让自己该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不要因为他的关系，对许川有任何照顾。 越照顾，越是对许川不负责。 “你能够在战友帮你背锅的情况下站出来，说明你还是有担当的，我之所以跟你讲这些，也正是因为你的内心还是有着一股热血，放下包袱，好好想想吧。” “老魏，把全班人都集合带到门口。”郭楠楠重复了一遍，回过头对许川道：“今天的事情，我帮你扛下来，我也不骂你，等会全班楼下集合，你在班里面自己反省。” 班里的其他人此时正在压被子，直接被带到四百米煤渣跑道上，而许川坐在床上，一脸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一切，魏慧剑坐在他边上，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窗外，近35度的高温，暴晒着这片本就没多少绿色的土地，阵阵热浪卷起风沙，拍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今天为什么在午睡时间把大家叫出来，让王兴华给大家讲一讲原因。”郭楠楠与新兵同样穿着体能训练短袖，站在新兵面前，声音洪亮。 “报告，因为……因为我们班有人抽烟，被排长抓住了。”王兴华大声道。 “对，就因为许川抽烟，所以今天中午所有人取消午睡，绕操场跑三公里，不要抱怨什么，我也陪着你们一起跑。”郭楠楠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在教导队集训喊的，听上去有些刺耳。 “报告，班长，我不明白，凭什么许川抽烟了，罚的是我们，而他自己在班内，不用接受惩罚。”潘正茂问道。 “问的好，为什么当事人在班内休息，你们要无缘无故接受惩罚，一人生病，全班吃药，因为许川一个人躲厕所抽烟，所以，全班都得受罚。”郭楠楠看着已经开始冒汗的新兵，说道：“因为你们是一个队伍，是一个团队，只要有一个人犯错，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罚。” “只要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犯了错，全班都会受到牵连，原因很简单，你们就是一个团队，谁想要做害群之马，想要做那一粒老鼠屎，那全班人就会因为你一个人，大中午出来跑圈，这是第一次，跑三公里，以后每出现一次这种情况，多加一公里。” “现在，听我口令，向右转。”郭楠楠下达完口令的同时，自己也向左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跟着我后面跑，谁也不允许掉队，跑步走!” …… 班内，许川看着外面，班长带着全班人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跑着，高温炙烤着这片沙地，渐渐有人跟不上队伍，班长又慢下脚步，来到队伍的最后面，拉着掉队的人继续往前跑。 操场上跑步的新兵在煎熬着，而许川的内心也同样受着煎熬，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贪嘴，偷偷去厕所抽那一根烟，可能大家现在已经叠好被子，上床午睡了。 “许川，你干嘛，给我站住！”魏慧剑一直坐在许川的边上，突然看到许川从床上蹦起，快速冲到门口，夺门而出，这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新兵要是出现任何闪失，他跟郭楠楠谁也逃脱不了责任。 第十八章 队列训练 许川直接冲到了楼下跑道上，将又一名即将掉队的新兵战友拉着一起跑。 “你来干嘛？”郭楠楠问道。 “你说我们九班是一个团队，要跑步也是一起跑。” 郭楠楠看了一眼许川，没有再说话，许川再怎么说也算是部队子弟，体能要比一般新兵强得多。 三公里，七圈半，整整跑完八圈，抵达终点时，王兴华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几乎是要麻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已经全部湿透，嘴唇一张一合，粘粘的，是油脂吧，不知道是晒出来的还是跑出来的。 而陆风是高材生，白白嫩嫩的，哪受过这种罪，是被许川连拖带拽推到终点的，脸色有些发紫，嘴唇发白，大口大口喘气。 “大家都别在太阳底下站着，回班里去休息休息。”班副从军营超市走出了，手上提着几瓶矿泉水。 “现在距离午睡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先回去洗洗，休息一下，下午的训练就要开始了。”郭楠楠接过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两口，随后举过水瓶，从头上往下浇，擦了把脸：“老魏，你把大家带回班，我有点事。” 看到班长离开，大家的心才感觉松了一些，不知不觉间，班长的威严，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树立起来。 “班副，我想喝快乐水。”许川拍了拍身边的陆风，刚才的跑步，大汗淋漓却又非常痛快。 “跟你们说，新兵连不允许吃泡面以及带气的饮料，我新兵连班长还是新兵的时候，他的班长就是这么说的，这种东西吃多了对体能不好，毕竟在新兵连，体能是非常重要的。” “好了，大家衣服都湿透了，回班里换身衣裳，准备下午的正式训练。”班副将队伍整好，带回班内。 “今天的事情，是我许川对不住大家，算是我欠大家的，以后我会还回来的。”回到班中，许川走到大家面前，诚恳道：“还有你，王兴华，谢谢你站出来，早上不该对你冷嘲热讽，从今天开始，你是我许川的哥们。” “什么哥们，我们是战友。”潘正茂笑道，他就是这种直爽的人，看对眼了，啥都不是事，突然有点莫名欣赏起许川了。 “再加我一个，唉，许川，你现在就还我吧，帮我揉揉肩膀。”陆风也插了个嘴。 王兴华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有些触动，原来，这就是战友啊。 “干嘛，你们以为这是忠义堂么？下次少犯事，认真训练就对了。”魏慧剑有些啼笑皆非：“另外，新兵连抽烟，屡见不鲜，也并非完全不让，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两种办法可以抽到烟。” “班副，啥办法？”许川凑了上来，还有潘正茂，二人都是有烟瘾的。 “第一，就是体能在新兵连拔尖，在连队或者营里面组织的比赛中获胜，给班级争光，班长心情好了，可能就会奖励你们。” “第二种，那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想抽还不想受惩罚，要么有本事不被抓住，要么就要做好惩罚的准备。”魏慧剑对于这几个新兵也是说了实话。 “对，有本事抽烟就别被抓到，算你们厉害，没有本事，那就给老子悄悄的。”班长突然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袋子，扔给班副：“给他们每人发一支，喝完再去休息。” “霍香正气水？你去卫生队拿的呀？”班副有些惊讶，怪不得刚才班长说有事离开一下。 “嗯，别给中暑影响了训练，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郭楠楠应了声，脱去外套，露出壮硕的肌肉，拿着洗漱用品出去了。 “谢谢班长。”王兴华几人开始感动了，班长是关心他们的，只不过没有在嘴上表达。 下午两点整，随着一声集合哨，新兵营的训练，正式开始。 新兵训练为共同科目，共有九大类，有队列、战术、射击等等，而最开始训练的就是队列了。 队列训练就跟叠被子一样，主要培养军人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展现军人气势。 出门看队列，进门看内务。 广场上，三个新兵连依次带开，寻找合适的位置各自展开队列训练，口令口号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是不是有人坚持不住了？这才刚站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受不了了么？坚持五分钟，咱们休息一下。”新兵二连九班正好处于太阳底下，郭楠楠看着班里的人站军姿有些摇晃，开口道。 “报告班长，五分钟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别的班都开始休息了。”陆风真的是受不了了，双腿在打颤，感觉都要升天了。 “是吗？那好，五分钟后我继续这么说，你们以为藿香正气水是白给你们喝的？”郭楠楠冷笑一声：“还有谁坚持不住的，跟我说，我单独开小灶”。 几个新兵心中的那个气，还以为班长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非常关心他们的，跑完步怕他们中暑，特意去要了藿香正气水，原来是在这儿下了套。 白感动了。 “训练了一下午，还有人顺拐，跟不上步子，不会看齐，动作慢半拍，你们自己好意思提出休息吗？你们就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新兵了。”郭楠楠恨铁不成钢道。 “报告班长，咱们团不允许上等兵带新兵，所以我们是你带的第一届新兵。”许川道。 魏慧剑是副班长，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协助班长训练，这时候看不下去了，说道：“都闭嘴，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第一条，班长的话永远是正确的。第二条，如果班长的话不对，那么请参照第一条。班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那么多的废话。” …… 终于，新兵连第一天的训练结束，晚上睡觉前，返回到班内，准备洗漱。 “谁让你们洗漱了？别忘了还有一项内容，睡前小练兵！”郭楠楠一边泡着脚，抽着烟，笑看着拿着脸盘准备洗漱的新兵。 “班长，啥是睡前小练兵啊？”王兴华懵了，不是已经点完名，都要熄灯睡觉了吗？ “睡前小练兵，号称新兵的噩梦之一，就是不知道是三个一百还是三个三百了。”许川走过王兴华身边，悠悠的叹了口气。 “三个一百，啥意思？”陆风也听的云里雾里。 “嘿嘿嘿，怎么可能是三个一百，当然是三个三百了，三百个仰卧起坐，三百个俯卧撑加三百个蹲起，准备吧。”郭楠楠嘿嘿一笑。 “不要啊班长，这么训练是不科学的，我们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来。”陆风声音越来越轻，害怕班长一生气，三个三百变成了三个五百。 “好了，班长跟你们开玩笑的，今天是你们训练的第一天，肯定很累了，快去洗漱吧。”魏慧剑拍了拍站在身边瞪大眼睛好像被吓傻了的王兴华，笑道。 “不过，从明天开始，三个一百，正式施行。”看着班内的新兵端着脸盘一脸兴奋的模样，魏慧剑又补充了一句。 …… 第十九章自己选择的路（求推荐收藏） 时光荏苒，日复一日的训练，休息，新兵连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即将迎来十一国庆，新训的第一个阶段也迎来了结尾。 新兵二连俱乐部，王兴华正在与老乡严晓军面对面坐着，随意聊着什么。 这一批新兵来部队已经一个月了，所以管理的并不像初来时那么严格，原本正常休息时间根本不允许新兵出连队大门，现在只要跟班长说一声，也大多是被批准的。 “怎么啦？突然跑到我们连队。”王兴华一脸不解的问道。 今天中午吃完饭刚回到班里，就看到分在新兵一连的严晓军正在找他，要知道两人虽然认识，但是平时都各自忙着训练，就算见面了也就是点点头，也没有交流过什么。 “我…我…不想当兵了，我想回家。”严晓军声音有些吞吞吐吐。 “啥？你不想当兵了？”王兴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都来了一个月了，现在竟然说不想当兵了。 “嗯，我以为部队跟我想的一样，开坦克放大炮，或者当一个侦察兵，那种充满热血的生活，但是现在呢，天天被管的一点自由没有，每天的队列、打扫卫生、体能，实在太压抑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还有，这是什么鬼地方，鸟不拉屎，每天吃饭还要细嚼慢咽，生怕吃到沙子。”严晓军说话有些激动，言语间都是对于部队的不满，以及一种深深的落差感。 这种落差，是来部队之前与之后对比产生的，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嗯，我理解，那你知道你回家会产生什么后果吗？”王兴华深吸了口气，他不知道严晓军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 要是真的在新兵连因为自己不想当兵而离开部队，这算逃兵行为，先不说要罚钱，反正十万是要的，其次是户口本上会盖上‘拒服兵役’几个字，那么你这一辈就别想进入体制内工作了，这不仅仅是自己丢人，更给家人丢人。 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镇，家里有个逃兵，那你的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丢人啊。 甚至，这种行为还会影响到你的家庭，影响到你的子女。 …… “我知道什么后果，我班长和家人也都知道了我不想当兵想回家的事，我爸明天就会从家里过来。”严晓军说完，沉默了。 因为个人问题退兵，是要经过部队与家长双方确认过的，首先家长过来先劝说一下，实在劝不了，那么就要经过家长同意，签订文件，再派人与家长一同将其送回家。 “你爸，跟我爸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你就忍心让他从大老远转四五趟车，来到咱们这种地方？你对得起你爸妈？咱们家庭本来就不好，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王兴华来部队快一个月，从来没有跟谁脸红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严晓军的头更低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想回去，但是留在这真的太累了。 王兴华就这么看着严晓军，他从小就有一种能力，就是看着对方的神色，基本能够揣测出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看着现在的严晓军，王兴华明白，严晓军此刻的内心其实是非常矛盾的，他不想留下来，但离开的代价太大了，他承受不起。 “你来当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为了寻找另一条路，不想在工厂里面浪费生命。”王兴华脑子转了转，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可以去劝他留下来，容易适得其反。 最重要的是让严晓军自己认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以及意义。 “是金子在哪儿都可以发光，我记得上周全营新兵大会上，你不是还被评为新兵一连内务标兵么？你在部队里面表现真的很好。”王兴华继续道。 “其实你很适合在部队，只不过还没有适应，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来部队，却因为各种原因实现不了军装梦。”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知道，在这里啥也不能干，每天训练场、宿舍、食堂三点一线，枯燥乏味还又累，环境又差。”严晓军把头深深埋进胸前。 王兴华拍了拍严晓军的肩膀：“等熬过了这几个月，你就习惯了部队的这种节奏，再说你以前在厂里面不也是三点一线吗？现在还来得及，等到你爸爸来了，跟部队的领导确定了你要离开部队的事，那就真的晚了，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你是知道我为什么当兵的，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来了，但我知道一点，自己选择的路，就好好走下去，再苦再累，哭着也要坚持下去，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严晓军抬起头，眼神略显挣扎，有一些心动，但还有些放不下面子：“可是，我已经跟我们连队打过报告了，我爸的车票也都订好了，现在想留下来，还有可能吗？” 王兴华露出一丝笑容，看来已经成功了。 其实王兴华刚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成功。 首先劝人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讲大道理，分清利弊，让他心中有个数，千万不要因为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最后后悔终生。 其次，严晓军如果真的铁了心要回家，那么就不会来找自己了，他就是想找个人倾述一下，不敢跟班长说，班长肯定会骂他，只能够找老乡了。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同一个连队的何林，可能是找过了，而何林跟他说了大道理，更让他心烦意乱。 想必家里人跟连队指导员都跟他讲过大道理，他已经听腻了。 “不会迟的，如果等你爸过来，那才算迟了，订票了可以退，报告交上去了，也可以撤回来，现在还来得及，你去找你班长或者连长说一说，然后跟你家里打个电话，咱们都成年人了，别让家里因为我们而操心。” “那，我现在就去。”严晓军似乎是听了王兴华的一番话，下定了决心。 “记住，部队，本来更多的平平淡淡，这是咱们自己选择的路，相信自己，明天下午就要进行全营队列会操了，到时候我们赛场上见！”王兴华看着离开的，鼓励道。 其实刚来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来之前觉得来当兵很威风，手握钢枪守卫边疆。 来了之后呢，每天就是训练吃饭和睡觉，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屁事从没停过。 不过很快就想通了，自己是不可能当一个逃兵的，既然大家都能够坚持下来，自己又有何做不到呢。 慢慢的，自己习惯了这种生活，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第二十章 抽签 十一国庆七天假，部队也不例外，只不过是不能够出营区大门而已。 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四面八方都是戈壁沙漠，出去能去哪儿？在沙漠中溜达一圈再回来？ “明天下午进行队列会操，结束后就开始国庆放假，我话就放在这里，这个七天假想要过的舒服，决定权在你们。”郭楠楠看着手上刚发下来的关于队列会操要求以及国庆期间的假日安排表。 “队列会操很简单，就几个科目，报数、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蹲下起立、跨立，没有集合离散等有难度的，要求就是动作有力，整齐划一，精神昂扬。到时候营长以及各个连长亲自打分。我的要求不高，保五争三。” “至于国庆假期么，你们班副的要去县城一趟，如果考核让我满意，嘿嘿，好处绝对少不了，要是没有考好，这个假期，你们悠着点。” 郭楠楠不比那些资历老的班长，这是他第一次带新兵，所以必须要带出成绩来。 “班长，要是考的好，晚上的体能小练兵可以取消吗？”陆风弱弱的问了一句。 自上次班长说的要进行睡前体能小练兵后的第二天开始，不管周末还是平时，最开始是三个一百，后面又提到了三个三百，做完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而且熄灯后宿舍是停水的，根本没有地方冲洗，只能提前用脸盘接点水，用毛巾擦拭一遍，再用剩下的水洗衣服。 一个月时间过去，体能是上来了，对睡觉也产生阴影了。 “没问题，国庆期间降到三个一百。”郭楠楠漫不经心道。 …… “班长，那可不可以让我们抽根烟？”许川还是惦记着抽烟。 从被排长抓到抽烟后，他也偶尔偷偷抽过，但都是去倒垃圾的时候才会进行的，垃圾堆可不会又什么人时时刻刻守着，或者是去地下室工具间拿扫把打扫卫生时候点上一根烟，每人轮流抽那么一两口。 “不要以为我都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许川还有潘正茂二人，每次打扫卫生拖拖拉拉，倒垃圾抢着去。另外还有地下室卫生间里面消防水带藏着一包黄鹤楼，我也不去查了，需要我进行一次点验搜查吗？” 郭楠楠阴笑着看着跑到跟前的许川道：“要不是看你们几个的体能还算不错，这段时间没有给我惹麻烦，我没有跟你们较真，现在还敢跟我提要求？” “不敢不敢，放心吧班长，我们班这次全营会操，一定可以拿个好成绩的。”许川悻悻离开。 要是被班长真正来一次搜查，那么藏在挎包里面的几根烟以及塞进水壶里面的用塑料袋密封起来的打火机，肯定就保不住了。 “好了，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先排练一遍，有些技巧我教一教大家。” …… 广场上，三个连队呈匚字排列，指导员站在各连队排头，营长、教导员、副营长以及三个连队的连长作为裁判，坐在正前方，新兵营第一次组织队列会操，算是第一阶段训练的验收。 六个裁判，采用的是十分制，也不用去掉什么最高最低分，真正的队列做的好与不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大家心中都有数。 但是还是要抽签上场的，毕竟这是真正会影响到新兵发挥以及裁判评分的。 裁判可能会对最开始上场的班级苛刻一点，到后面审美疲劳了，也就那样了。 而对于新兵班来说，一个班级两分钟的时间出场，轮到最后一个班级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状态肯定有所下滑，一般都是靠近中间是不错的，有前面班级打头阵，有经验可以吸取。 第一步是班长上去抓阄，抽到什么数字就是第几位上场。 “不好，咱们班的顺序应该挺坑。”陆风看着班长抽完签打开小纸条，看到上面的数字，神情似乎有些沮丧，本能的觉得，可能要倒霉了。 “兴华，你怎么看？”潘正茂小声的对边上的王兴华问道。 相处了一个月，王兴华虽然沉默寡言，踏实干活，但是除此之外，大家还发现了他的另一项本事，那就是察言观色，光是看着人的动作以及表情，能够猜测出此人此时的心情以及想法，且命中率极高。 “不尽然，班长有可能在耍我们，我觉得位置不仅不差，很可能挺好，你看班长的眼神，不时朝着咱们这边瞟，眉宇间的紧锁并非是沮丧，不然脸色会变黑，我感觉像在故意装着，另外，班长的脚步，挺轻快，一点不沉重。” 王兴华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郭楠楠，结合自己的看法，分析道。 “打赌，我要是输了，下周的垃圾都归我来倒。”潘正茂不信邪了，怎么看班长也不像装的。 平时看上去那么正经严肃的班长会装？难以想象。 “加上我，咱俩一起倒，要是赢了，去超市给我买包呼伦贝尔，最近班长查的严，从家里带过来放在包库里面的烟根本没机会拿，都要断货了。”许川也凑了个热闹。 “不用赌了，以后倒垃圾的活，就包给你们俩了，一点诚意没有。”陆风看不下去了，倒垃圾的同时抽烟，抽烟是主要，倒垃圾是途径而已。 无论是输赢，都还是便宜了他们。 “那你说，怎么赌？”潘正茂问道。 “这好说，要是我们输了，班内垃圾归你们倒，如果我们赢了，这个十一国庆班副外出，你掏钱，让班副带点好吃的回来。”陆风小声道。 新兵营两百多号人吃饭，一个炊事班做，那肯定是特大锅饭，一股脑儿炖出来的，色就算了，香还马马虎虎，味道不用提，反正有味道能下饭就不错了。 “声音轻点，就你们话多，顺便，打赌不要把我给捎上，想让我帮你们带好吃的，人工服务费、路费、误工费、金融服务费，一分也不能少。”副班长魏慧剑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点屁事，还能够玩的这么开心。 “班长，咱们班排在第几位？”郭楠楠走回到班级队伍，许川就迫不及待问道。 “唉……”，郭楠楠长叹一声，摇摇头。 “是不是咱们的出场顺序最靠前或者靠最后？”许川有些窃喜，看来是被自己猜中了，那么，接下来一个月的烟，不愁了。 “班长，许川说的是对的吧？”潘正茂压抑不住内心的小激动，问道。 “不是，抽到了不好的顺序，不是应该懊恼么，怎么我看你们脸上还挺开心的？”郭楠楠纳闷了，难道自己的心思被猜中了？ “哪有，班长，我觉得，就算抽中了很差的位置，以我们班的实力，也没有问题。”许川对潘正茂使了个眼神，收起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这倒是实话，班长的无赖在平时训练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别的班在休息，他们还在太阳下站军姿，练口号。 说好五分又五分，五分钟何时是个头。 别的班体能训练结束带回班休息了，九班却还要在操场上冲刺两圈才带回。 短时间可能觉得相差不大，但一个月下来，量变引起质变，光从表面就能够看得出来，九班的精神风貌比起普通班好上那么一点，哪怕比起尖刀班也不遑多让。 一个连队的一班，属于尖刀班，在新兵连，所有的新兵都是随机分配的，但是一班依旧算尖刀班，因为一班是一个连队的牌面，一班长几乎都会安排一个带兵经验丰富的老班长来担任。 “嗯，说得对，哪怕位置再差，咱们的斗志还是要有的。”郭楠楠难得夸奖了许川一眼：“不过嘛，逗你们的，咱们班第十位上场，顺序还算不错，昨天我教你们的小技巧，千万别忘记了。” “咦？你俩咋了，愁眉苦脸的？听到这个好消息，难道不应该高兴？” …… 第二十一章 上场 第十顺位上场，算是很不错的位置，至少可以看到前面班级的表现，发现不足，及时改正。 最先上场的是三连的六班。 三连六班班长同样是一个第三年的下士，第一次带队在全营面前表演，还是有些紧张，将队伍带上场后，竟然愣了三四秒钟，是忘记接下来的口令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如果按照一动一顿的来，后面要做完整套动作，时间来不及。 肯定不能够超时的，这样等于直接不及格了，没办法，三连六班长只能够将一些本该停顿的地方去掉，虽然最后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的，却显得非常匆忙，不过班内新兵的表现不错，最后的得分为7.8分。 能够看得出来，坐在评委台上的三连长似乎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新班长带新兵，第一次上台，很正常，也算是锻炼一下班长。”副营长坐在三连长边上，安慰了一两句。 第二位上场的是二连三班，班长是一个第八年的老兵，带了三届新兵，一上场就能够感觉得出来，动作很利索，口令清晰响亮。 二连长瞧了一眼三连长，露出一丝得意。 三班长自身的素质那是没的说，调警备团之前，还曾给大学带过军训，获得示范标兵的称号，队列经验丰富，可以说是三连九个班长中在队列方面做得最好的之一。 班与班之间存在竞争，连队与连队之间的竞争更是激烈，什么比赛第一友谊第二，扯淡，在部队讲的就是见第一就争，见红旗就扛。 三连长看着二连长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冷哼了一声，也没有辩解，确实自己连不够优秀。 不过没过几秒钟，二连长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三连长阴沉的脸缓和了许多。 上场的二连三班开头一切顺利，如果按照这个节奏下去，那么几乎要完美了，但是下到第四个口令——向后转的时候，排在第三的新兵，在转体时候双腿没有夹紧，晃了一下，动作慢了半拍没跟上，还是很明显的那种，这是个致命的弱点。 “厉害厉害，老班长不愧是老班长。”三连长笑道，自己班只不过一个新班长，后面老班长没上场呢，而二连，算是折戟了一位老将了。 最后的得分出来，8.1分，比起第一个出场的要好点，不过没有意义，这个成绩注定与名次无缘了。 “不瞒各位，在座的两位连长，在我眼里呵呵了，下面，是时候轮到我们一连表演了。”一连长对于这种这种情况喜闻乐见，也不介意添把火凑个热闹。 营长许勇坐在中间，看了看两侧的连长，也不阻止，良性竞争只会促进各个连队更加用心带新兵。 第三位上场的是新兵一连七班，同样的一位下士，不过是下士第三年，比起郭楠楠下士第一年，早当兵两年，资格也算比较老的。 从队伍带入台上，直至完成整套动作直至带下台，中规中矩。 既没有什么亮点，也没有什么瑕疵，但一个连队首发上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能够稳住即可。 新兵一连七班最后的得分为8.7分，是最先上场班级中最高的一个班。 …… 现在上场的是第九个班，下一位就轮到郭楠楠的班级。 “王兴华，你来说说那些班都有哪些问题，我们班又有哪些不足？”郭楠楠开口问道。 王兴华的观察力与判断力，郭楠楠也是非常佩服的。 这也不是没有例子的，之前营里面组织的一次百米比赛，班里面的潘正茂上场且进入了决赛。 八个人，当时的郭楠楠就是随口问了站在边上的王兴华一句，谁最有可能获得第一名。 结果王兴华从身材、跑道的位置、参赛人员的鞋子（有的穿胶鞋，有的穿自带的运动鞋）以及可能会出现的意外等几个方面分析，得出的结论几乎跟比赛的结果是一样了，除了第五名与第六名相差了零点几秒，最终结果与猜测的对调了一下而已。 王兴华听到班长的问话，沉吟了片刻，答道：“前面的几个班级，出现的失误有班长的，大部分是新兵自身的，班长的失误主要是声音不够洪亮、口令不清晰，郭宇紧张。” “新兵的问题就太多了，动作不整齐，要么有人抢拍，或者慢拍，要么就是转体靠脚没声音，也有班级是因为精神不够昂扬，看上去平淡无奇。” “而我们班的优势是气势强，缺点是有人喜欢搞突出，不时会冒个泡，做错动作。” “都听到了，这些也是我想说的，我的要求就声音响、动作齐、气势高，其余的你们不用管，听我口令做动作就行，我昨天讲的小技巧都记住没有？”郭楠楠对于王兴华的分析还是很赞同的。 “记住了。”班内新兵轻声回答。 这些所谓的技巧，其实每个班级都会，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是带上台后，台上距离台下有十五米距离，在台上说话小声一点，台下也没有人听得见。 所以这就给了上台的班一个机会，因为一整套的动作，是有顺序的，但有些新兵记不住，因此在做每个动作之前，班长都会小声的提醒一句，比如：“下个动作，跨立。” 台上的第九个班级已经做完，开始往台下带。 “都准备好了没有？”郭楠楠深吸了口气，问道。 “准备好了。” “都有，向前对正，跑步走。”郭楠楠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非常洪亮，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郭楠楠在前面带队，班副站在队伍最后面收尾，一共十个人，整齐的步伐踏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这就是气势。 班级带上场，郭楠楠将队伍分散，人与人间隔半米左右，接下来的就是开始进行队列演示。 “看到没，这是我们连的，这气势不错吧？”二连长刘立峰对三连长笑道：“这是我们连最差的一个班。” “确实，气势挺好，我记得好像第二个上场的也是你们连队的，气势就是与众不同，可惜啊，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班级能够一整套完全麻溜做下来的，佩服佩服啊。”三连长冷笑起来。 …… 第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注意，每个动作做完，我都会提示你们下一个动作要做什么，一定要整齐，转体靠脚哪怕是故意的，声音也要出来，谁也不要给冒泡，下面第一个动作，向右转。”郭楠楠站在指挥位置上，轻声提醒道。 这是郭楠楠第一次站在副团长，也就是新兵营长面前指挥，许川是营长的养子，平时无所谓，这时候可不能出丑。 而看到许川所在的班上场，许勇也坐直了身体，开始认真观看起来。 自己将许川抚养长大，脾气门清，谁也不服，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主，也不知道这一个月下来，有没有变好。 “向右转，向右转——”郭楠楠开始下达口令，队伍里的新兵一个个挺着胸膛，五指并拢贴于裤缝线，根据指令做动作。 …… 一分半钟的时间，一整套已经连贯完成，中途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郭楠楠松了一口气，开始将队伍带下场。 “哎，动作好像跟前面几个班比较，慢放了一样。”教导员同样注视着台上，惊讶道。 “应该是班长特意安排的，稍微慢一点，好控制节奏。”副营长也看出了不同。 一个向右转在0.5秒左右即可完成，但是台上的班级大约用了0.8秒左右，可能一个动作感觉不出来，但一整套动作看下来，肯定可以觉察到不对劲。 “不过，动作看上去非常一致，排面也很整齐，而且气势上非常强，比起前面几个班级要好太多了，最主要就是这个动作上，不过无伤大雅。”教导员解析道。 “嗯？营长，你怎么打这么低的分？”在场的评委都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分数，也都9.0到9.8之间，教导员给出了9.8高分，一看营长，只有8分，导致最终的得分为9.3分。 “动作缓慢，虽然各方面都不错，既然有瑕疵，就应该扣分。”许勇笑道。 而回到台下的许川也看到了许勇给出的分数，呼吸声变得沉重，这是故意给出这么低的分数，不是让他难堪么。 “我等会找他问问，凭什么给这么低分。”许川怒道。 王兴华悄悄碰了碰许川的胳膊：“你傻不傻，没看出来营长这是故意的吗？虽然新兵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但是各个连长他们不知道？要是给高分，他们心里怎么想？” 毕竟有营长关系在这里，这就跟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一样，怕当中有什么猫腻，而几个连长、副营长打高分，也存在一定的感情因素。 “你啥时候学会骂人了？”许川讶异道。 “重点是营长为什么这么打分，而不是你傻不傻！”王兴华闭上嘴巴，表示不想说话。 这一个月下来，王兴华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但是遇上了话痨陆风、冲动的潘正茂以及吊儿郎当呃许川后，耳熟目染，多少也会改变一点点的。 “哦”，许川点点头，他也不傻，王兴华一分析，他也就释然，不过没安静两秒，又问道：“那万一这个分数拿不到前五，达不到班长要求怎么办？这七天假期不是没好日子过了？” “这个……要不你问问班长，万一成绩不好，能不能让大家过个开心的国庆节？”，陆风插道，虽说营长给低分是堵人口舌，但是平均分拉低是实实在在的。 要是进入全营前五，奖励是丰厚的，不止是来自物质上的，还关系到未来一周的生活质量。 而要是没有达到预定目标，惩罚是要人命的。 “不问，这个时候上去问，不是找骂么。”陆风连连摇头 …… 终于，半个小时后，会操完毕，由营长开始公布本次队列会操的最终成绩。 “下面，我来宣布本次会操的成绩。” “第一名是三连一班，得分为9.7分” …… “第四名的是二连一班，得分9.4分。” “第五名为一连四班，得分9.3分。” “以上是本次获得队列会操前五名的班级，奖品是每班五袋洗衣粉以及一张证书，等会解散后，每个连队派一名排长过来取。” “而对于本次的会操，有优点，每个新兵都进步了，班长也都用心了，我很欣慰。但是也存在诸多的不足，各个连队带回后进行总结讲评，找出缺点加以改正。” 营长宣布完结果，营首长开始撤离，而每个连队的指导员也迅速将队伍带回连队。 整个队列会操持续了一个小时十分钟，集合的快，解散的快，偌大的操场，又变得空荡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班长，凭什么人家9.3分第五，咱们也是9.3分，没有名次？太不公平了。”一回班，陆风凑到班长面前，愤愤道。 “你缺那几袋洗衣粉吗？”郭楠楠面无表情，反问了一句。 “我……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哪怕并列第五也好啊。”陆风道。 “这次的表现都不错，大家也都没有出错，我挺满意，主要的责任是我，让大家做动作的时候慢一点，第六第五名次意义不大。” 出乎大家意料，本来以为没有进前五，班长会生气，但看起来班长好像还挺满意的。 “我说了保五争三，但是你们已经做到了很好，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么？”郭楠楠道，其实本来分数还能够再高一点的，营长为什么给低分，他也可以猜到，到后面本来可以并列第五，但是没有给，道理是一样的。 许川刚准备点头，被边上的潘正茂给按住了脑袋，班长不讲道理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你要是承认了，那结局可能就不同了。 “好了，队列会操完毕，意味着国庆假期正式开始，你们都去把衣服床单洗了，回来就开始休息，与国同庆嘛。”郭楠楠笑道。 “班长威武！”许川大笑道，大家也都跟着喊道，看班长的意思，是国庆七天假，可以好好休息不开小灶了。 “低调休息，别给我整事就行，哎哎哎，我自己的衣服自己洗，都放下。”郭楠楠刚转身到柜子里拿洗衣液，回过头，看着几个人端着他的脸盘往外跑去，赶紧追上。 第二十三章 铁打的营盘 国庆的假期转瞬过去，新兵的训练依旧在持续着，两个月的时间悄然过去，经历了战术训练、实弹射击、战场救护等等一系列的共同科目训练，即将迎来了新兵下连考核。 十二月份的阿拉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街道飘起了凌乱的雪花，人们都裹起了厚厚的棉衣，将暖气调到了最大。 而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也都从夏季作训服换上了冬季荒漠作训服。 “都准备准备，换上常服，等会去大礼堂参加老兵退伍晚会。”郭楠楠从连部开完会议回到班级，放下本子，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常服开始更换。 “班长，明天老兵离开，今晚是他们的狂欢节，咱们去凑什么热闹啊？”许川正在跟王兴华几个斗地主，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了，不太想去参加什么晚会。 “唉，我也不想去，每年都看老兵退伍，没啥意思，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会抱头痛哭。”许川就是在部队长大的，经历多了，也就麻木了。 郭楠楠愣了愣，好像在回忆什么，有些伤感：“那是因为不是你们亲身经历，只有你们真正经历了一遍，或许才有那种真正的战友离别之伤吧。” “我特么跟你们说这个干啥，你们说不去就不去吗？给你们一分钟，穿好冬常服，要是慢一秒钟，四百米跑道一圈。” “别呀班长，一分钟来不及的，你自己都已经换好了。”陆风赶紧委屈叫道。 他手上的牌还没有放下呢，一分钟脱迷彩服时间还不够呢。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换吧。”潘正茂已经开始穿裤子了，看到陆风还在抱怨，直接走过来抓起他手中的纸牌，塞进柜子里。 …… 警备团的大礼堂是去年刚新建的，两层，可以同时容纳近千人同时开会，有时候团里面召开军人大会，都在这里进行的。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钟了，大礼堂的舞台上开始架起了音响，条件虽然简陋，布置的却非常温馨。 “班长，怎么人那么少？不到一百人啊？”随着新兵营全部带进礼堂入座，王兴华望了一眼，能够容纳近千人的礼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加上新兵营两百来人，也才三百人左右。 “你别忘了，咱们团是警备团，负责整个训练基地的警卫守备，各个连队其实都是分散的很开的，有些连队，甚至相隔上百公里，所以咱们平时在团部很少看到有老兵经过。”魏慧剑道。 “团里面建筑确实多，但并没有几个连队住的，都分散出去了，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新兵来了以及老兵退伍。”郭楠楠也有感而谈。 “今年一共退伍两百来人，上等兵已经在九月份就走了，现在退伍的都是士官，从各个不同驻地的连队拉过来的，不然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可以见面，有些老乡一起来的，下连后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退伍才有机会见一面，除了要退伍的，另外就是一些连队派过来的代表以及团部今晚没有任务的老兵。” 老兵们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时不时传来嬉笑打招呼声音，有些是新兵连一个班的，也有的是老乡，分在了不同的连队，警卫着不同的区域，至少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大礼堂的灯光有些昏暗，并不影响王兴华看清楚这些被称为老兵的年轻人。 还记得带兵的周豪说过，团里面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就入伍的，退伍了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点，可面前的这些年轻人，哪像二十出头，不如说三四十，也没有人怀疑。 脸上一道道的皲裂，皮肤又黑又皱，手指头已经覆盖着一层污渍，那是因为有些连队的水资源缺乏。 那是常年累月在荒漠隔壁站哨，被风沙侵蚀才会变成这样的。 这真的是一群跟自己年龄稍年长几岁的年轻人吗？他们一直在默默奉献着，依旧笑的那么开心，所有吃过的苦，都变成了这一辈子珍藏的回忆。 这一刻，王兴华感觉到了，这才是军人真正的担当。 礼堂顶部的灯光突然打开，瞬间照亮了整座礼堂内部，顿时潮水般的掌声响起，是团常委入场了。 团长、副团长、副政委、参谋长以及保障处长四位到场，政委以及其余几个常委因为有任务在身不能到场。 等到掌声停下，团政治处副主任同时也是新兵营教导员作为主持人讲话，紧接着团长上台发言。 “同志们，今天是个悲伤却又开心的日子，因为你们当中有一部分就要脱下军装回家了，这当中，有五年的、也有八年、十二年的老兵，我代表团党委，想对在座的所有人老兵说一声，辛苦了。” “这些年，你们日夜守卫着这片训练场的各个角落，有的连队住在戈壁上，有的住在地底下，也有住帐篷里的，条件很艰苦，但是我们保证了全国各类部队驻训以及演习任务，从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圆满完成了上级交付的各项任务。” “你们辛苦了，现在，你们就好好休息，回家拥抱亲人，身后的这片土地，让我们继续守护着！” 团长没有对着稿子念，也没有彩排过，是发自肺腑的话。 没有人知道什么地方有中国军人的影子，但是只要知道，在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中国军人无处不在，只要你有需要，随时出现。 团长的话，让在场的老兵心坎一酸。 守卫着这片土地，一直没有觉得苦，这是使命。 家，好像很遥远，快要模糊了，母亲的脸庞，已经快记不清了。 晚会，说是晚会，其实就是几个老兵，在台上唱唱歌，有才艺的，演演小品、跳跳舞，主要在于让老兵们走的时候可以开开心心。 晚会的最后，所有即将退伍的老兵一同上台，合唱一首《军中绿花》。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声声我日夜呼唤 多少句心里话 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 军营是咱温暖的家 ……” 歌曲尚未唱完，老兵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开始变得湿润…… ps：关于新兵连的描写，我给去掉了，简单的描写一下就好了，因为都是共同科目的训练，没有涉及到专业，相差都不算很大，而且有些无聊。 第二十四章 新bing考核 清晨，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团部上空，一年难得几次的阴雨天，毛毛细雨飘飘洒洒，灰蒙蒙的天空将大地笼罩。 广场上的大喇叭，奏响了刀郎的《驼铃》，沧浪中带着悲伤的音乐飘荡在空中。 曾经一年一度，现在变成一年两次的送老兵活动，已经奏响了。 “都走了吗？”郭楠楠躺在床上，不想去看，但是又想知道老兵们走了没有。 “班长，都走了，两台大巴刚刚出发，送行的人站成两路，一直在挥手送别。”王兴华趴在窗边，静静的看着几辆大巴驶离营区。 “班长，你说你的新兵班长也是今天走，你怎么不去送送啊？”许川问道。 昨天晚上看着班长去超市买了一条烟送到了一个已经摘去军衔的老兵手中，那是郭楠楠的新兵班长。 郭楠楠瞪了许川一眼，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可能是分离时候的伤心与不舍，也有一丝的羡慕，羡慕那些退伍的可以回家见到父母，而自己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回过家了。 当窗外广场上驼铃声停下，变得安静起来，郭楠楠知道，老兵已经全部离开了。 “今天上午就要进行新兵下连考核，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吗？”郭楠楠收起思绪，看了下手表，马上就要开饭了。 新兵下连考核计划表，前一周就已经下发，就为了让大家提前去准备。 而考核的内容只有三项：三公里、战术基础动作以及射击，一个上午即可完成，三个新兵连同时进行考核，然后考完了交替考核项目。 并非是只考这么几项，而是有些项目之前就已经测试过，因为老兵的全部退伍，各连队现在严重缺人，急需新兵补充进去，所有有些不那么重要的项目就直接拿以往的成绩当做考核成绩了，比如手榴弹投掷、卫生防护等等。 “班长，如果新兵考核没有考好，会怎么样啊？”陆风问道。 在他看来，其实考不考的好意义不算很大，如果是平时的每周测试中考的差，班长可能就会让他们加加班，多开开小灶，加倍训练。 但这是下连考核，考差了，总不可能不下连一直待在新兵连吧，而且也不用担心班长会对他们怎么样，因为新兵下连之后，新兵营就解散了，班长也就回到他原本的连队去了。 “我先跟你们说说咱们团吧，团部除了有团部机关外，驻扎着司令部以及保障处六家单位，分别是工兵、警侦、通信、汽车、修理五个连队以及医院卫生所，这些都是直属单位。” “团下属单位有四个营，分别是步兵一、二营，炮营以及装甲营，每个营三个连队，总共十二个连队，这些连队都是驻在不同的地方。” “整个巴扎训练基地虽说位于阿拉善右旗，但是团部处于右旗，而训练基地横跨阿拉善右旗以及额济纳旗，呈一个椭圆形，东西长三百二十公里，南北距离一百一十公里，而这十二个连队就是分散在这整个椭圆形内。” “这十二个看守训练场的连队条件有多苦，你们是不知道的，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咱们团部这个环境怎么样？”郭楠楠先将整个团的编制以及分布状况大致说了一遍，又突然开口问道。 “不怎么样啊，干燥的不行，虽然营区周围有防沙林，但是风沙大了一点用处没有，冬天落叶，吃饭都可以吃出沙子。夏天么，别提了，中午睡觉光着身体都不行，有时都想把身上的皮给扒下来。”潘正茂脱口未出。 他家是跟王兴华的家差不多，都是大山里面的，四季如春，蓝天白云下郁郁葱葱的森林一望无际。 “茂茂你还别说，确实干燥，我都便秘好久了。”许川一边吃着周末买来的八宝粥，一边抱怨。 “如果说咱们团部环境一百分，那么底下的各个连队住的环境不足五十分，这就是那些连队的生活条件。”郭楠楠说道。 他就是步兵营的，除了去教导队以及带新兵外，其余时间全部都是在下面连队度过的。 “上面今年正好改变了新兵训练规则，分为两类，第一类考核成绩合格，正常下连，另一类不合格的，继续在新兵营里面回炉训练，直到合格为止。” “不过你们的成绩都会合格的，你们需要担心的是考的好不好。” “考的好的，极大可能分到团部直属单位，也就住在咱们团部，考的不好的，那么就简单多了，分到环境最差、生活最艰苦的地方。” 班上的新兵瑟瑟发抖，还以为新兵考核成绩不重要，谁知道竟然跟下的连队挂钩，毕竟，谁也不希望去那些太过于艰苦的连队。 吃过早饭，所有的新兵连副班长全部集合，作为考核的勤务保障人员，一部分副班长设置场地，做好突发事件的准备，另一部分副班长则是前往靶场校验枪支，为即将进行的实弹射击考核做准备。 并不是说平时训练用枪，随时都可以拿到靶场射击的，而是需要校验过才可以射击。 普通的士兵步枪是没有瞄准镜的，一般都是机瞄，眼睛、觇孔与准星三点一线射击，但是因为枪支经常训练，准星肯定会产生偏差，导致射击精度降低。 所以每次射击之前，都会选出一部分步枪让勤务员带到靶场进行射击校验，然后再用于射击。 上午九时整，新兵下连考核正式开始。 一连的考核顺序是三公里、战术基础，最后才是实弹射击考核。 “所有人，不戴帽子扎腰带，楼下集合。”一连过道上，值班员的大嗓门响起。 三公里体能考核，开始！ 零食十多度的气温，正常出门训练穿的都是秋衣、绒衣、棉衣，最外面套上荒漠迷彩。 但这是体能考核，里面总不可能穿那么厚跑步，所以，大家的身上就穿了一件体能短袖以及荒漠迷彩。 肯定是不会直接带出去考核，刚从连队出来，穿的那么单薄，全身都是凉的，不说考不出正常水准，还容易因为身体没有活动开就剧烈运动造成身体损伤。 由连长带队，先绕着操场跑了两圈进行热身运动。 只是，一圈热身运动还没有跑下来，大家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 第二十五章 裤子咋破了 “连长，你别跑那么快行不行，你是只要带我们跑两圈热身，我们等会却还要跑三公里呢。”队伍最后面，一个胖子气喘吁吁道，都快跟不上队伍了。 “少废话，赶紧跟上，这热身都要掉队，等会三公里怎么办？”胖子身后是他的班长，推着胖子在跑。 本来这个班长刚接手这个新兵时，信心满满的想要利用三个月的时间将胖子变成瘦了，然后一段时间后就放弃了。 两圈跑完，又在操场做了一会拉伸运动，将身体活动开，直接开始放三公里。 远处的一座荒山背后，是警备团的射击靶场，这时候也传来‘砰砰’的枪声，新兵三连的射击考核，已经开始了。 当兵，衣服、裤子、床单几乎每周都要更换，内务卫生每周都要检查，有时候就感觉显得很爱干净。 有时候又显得非常不在乎，就比如现在正在四百米跑道上进行三公里测试的新兵二连，下过冰冷的小雨后的煤渣跑道，已经开始有些黏，胶鞋踩在上面，黑乎乎的，有些跑的比较快的新兵，脚跟带起泥泞的煤渣，甩到了自己的后背或者其他人的身上，一片一片的煤渣子就粘在身上。 不过此时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等会的战术考核，那是直接在泥地上爬的，衣服是别想干净，相比较这个好多了。 七圈半，整整七十多人一起跑，确实，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部队上跟地方普通跑三公里不同，那是从头冲到终点的，一开始就按照着冲刺的速度跑去，许川和潘正茂遥遥领先，跑在队伍的第一梯队，而王兴华与陆风等人则是跑在第二梯队，大概相隔数十米左右。 终于，许川率先冲过了终点，累的弓腰，双手撑膝，大口喘气，时间为九分三十秒，后面潘正茂几个人也都紧随其后，相继冲过了终点，成绩均在十一分钟以内。 这个成绩在新兵之中算不错的，况且是在大冬天组织的。 “来来来，站边上休息，不要影响到别人跑步。”勤务人员开始将已经跑完的拉到跑道外侧。 “那谁，你跑完了三公里了吗？我一圈圈数着的，你被别人套圈了还好意思跟着别人跑完的队伍出来，浑水摸鱼你也要看看你的体重好吧！”突然一个勤务员走到那些准备被带离跑道的，已经完成三公里考核的队伍中，抓出一个体型比较胖的新兵。 原来是被套圈的，以为那些记录成绩的勤务看不到，这样就可以少跑一圈了，结果还是没有能够逃脱，灰溜溜的继续回到跑道上。 …… 这边三公里考核完，另外一边的战术也已经结束，根本来不及回到连队喝口水，两边开始交换考场。 “考得不错，不过最后计算的是总成绩，下面还得加油。”带往战术考核场的途中，郭楠楠表扬了一句。 “班长，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表扬我们啊，好难得。”陆风虽然是医科大学出来的，在医院实习时经常劝别人多运动，自己却不爱运动，刚来的时候中长跑成绩垫底，现在也可以跑进连队前列，有些开心。 郭楠楠笑笑，没说什么，以前不表扬是怕他们骄傲，这不新兵马上下连了，也不归自己管了，多表扬几句也不会损失什么。 “咦，你看他们，好几个人屁股上面都破了个洞，白花花的呀。”在与刚刚战术考核完的连队交会时，许川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怪异。 要是一两个裤子破个洞也正常，但是七八人的裤子都破了，看起来是挂到了什么，给扯开的。 “对了有个情况我忘了跟你们说，要做好思想准备。”郭楠楠似乎想到了什么。 “军分区有领导过来监督咱们的考核，为了响应上级的号召，紧贴实战练兵，今天所有战术考核场上面的铁丝网，是带刺的，爬战术的时候只要屁股撅的太高，裤子一挂上去直接给拉开一个口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战术基础动作考核，是采用低姿、侧姿姿势持枪匍匐通过铁丝网，要求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警备团的战术训练场，因为铁丝网每年都要更换，容易生锈，而且又担心训练时将人给刺伤，所以在之前的很长时间内，这个铁丝网是用橡皮筋替代的。 后来巴扎训练基地进行了一次大规模军事演习，演习结束后军区的一个大首长来警备团视察，顺便慰问一番，看到战术训练场上的铁丝网竟然用橡皮筋替代，当场就发了火，将团领导叫到跟前严肃批了一顿。 然后就开始换上了铁丝网，不过也就是普通的铁丝网，铁丝网上并没有倒刺。 因为是警备部队，训练没有那么严格，团里面也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所以在新兵训练这段期间都是采用的无刺铁丝网，大家也都习惯了，屁股撅的老高，可以爬的快一点，碰到了铁丝网也没事。 谁知道这一次新兵考核，竟然会有上级首长来检查，那肯定不可能用普通的铁丝网，只得换上最正规的带刺铁丝网。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考核完的一个连队的新兵，十个里面有一两个新兵裤子被铁丝网挂了个大洞的原因。 “潘正茂，看来你要做好准备了，虽说你的战术训练时间很快，每一次屁股翘的跟猪屁股一样，别被挂花了你的菊花，以后捡肥皂都没人要。”许川瞥了一眼潘正茂，嘿嘿笑道。 “关你屁事。”潘正茂翻了个白眼，不过内心还是有些发憷了，双腿肌肉收缩了一下。 “都闭嘴了，前面就是战术考核场，有领导在看着。”郭楠楠小声提醒了一下。 战术训练场在三环以外，靠近靶场的一片戈壁滩上，此时站着十来个勤务兵，以及两张铺着迷彩布的桌子，坐着两个上校，一个是团长，另一个就是视察的军分区副司令员。 战术训练场，总共有三个场地，可以九个人同时进行考核，时间是25秒之内合格。 第二十六章 破天荒的三等功 虽然有了前一个连队的教训，但经过新兵三个月的惯性训练，肌肉记忆是不会骗人的。 十分钟后，新兵二连考核完毕，胸前的衣服已经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不过大家都没有在意，反而有不少人在捂着自己的屁股，又被挂了个洞。 潘正茂满脸阴沉，身后的许川等人时不时用手去碰碰潘正茂的屁股上的大洞：“还好还好，里面的肉没有破，还是白花花的。” …… 而除了衣服破了，其实不少人的手腕以及膝盖都被磕破流血了，这是怕战术很常见的，老班长的手腕处都会有几处伤疤，也都是怕战术导致的。 战术基础动作的考核，只要不怕疼，一股脑儿超前爬，及格是很简单的，新兵二连除了两三个新兵因为爬的时候裤子被挂住了，解下来的时候耽搁了时间，导致没有过关，其余的都轻松合格了。 “都安静，大家休息一下，等靶场那边通知，我们进行实弹射击。”连长刘立峰走到大家的身边，从挎包掏出消毒酒精以及创可贴交给身边的通讯员：“你去，把手上流血的新兵给消消毒，创可贴给贴上。” 伤口酒精消毒，很痛，这些新兵都是家中的宝贝，从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但是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痛，跟一群大老爷们待久了，这点小伤要是都大惊小怪，那不就成了鹿宝宝了。 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等着通讯员一个个消毒，也在等着靶场那边的通知。 本次射击考核为一百米胸环靶，每人五法子弹，最高成绩为五十环。 而警备团的靶场也是标准的靶场，十个射击位，可以打胸靶、胸环靶，也可以打移动靶。 十个射击位可以同时进行十个士兵射击，一个新兵连按照正常的流程下来，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全部射击完毕，这还包括了射击完壕沟内勤务人员把环数统计好。 “怎么过去那么久，还没有动静？”连长看着手机时间，纳闷起来，正常来说，应该早就完成了呀。 指导员摇摇头，他也不太明白，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射击声都停止了，对讲机也没有通知他们过去。 “刘连长，靶场那块已经好了，你们可以把队伍带过去了。”两个连队主官还在疑惑，靶场方向跑过来一人，是团长边上的一位机关参谋。 “好的，何参谋，我们现在就把队伍带过去。”刘立峰也没有问原因，点点头，让手下的一个排长开始整队。 “刘连长，你亲自带队过去，军区司副司令去那边视察了，团长也在，刚才的连队射击成绩很差，团长的脸都绿了，亲口发话，你们是最后一个考核连队，只要是打到五十环，团里面直接给个三等功。” “只要是五十环，立刻给一个三等功？”刘立峰惊讶道。 “是的，当场记三等功。”参谋肯定道，团长都亲自发话了，这还能够有假。 三等功最低是团级单位才能够给的，一个团长完全可以做主，比如考核时，某个士兵打破了团里面的某项训练记录，团里面很大可能都给记一个三等功。 百米胸环靶，五十环，这个是有一定难度的，并不是说打得准，就一定可以拿到，有时候还需要一点运气，至于风速、湿度，就一百米，影响几乎可以忽略。 百米胸环靶是单发，并不是连发，所以也不需要将准星朝着靶心往下偏，直接对准靶心扣动扳机即可。 最主要的是手要稳，呼吸要均匀，要知道，瞄准的再准，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如果枪口抖动一丁点，那子弹打在靶上就会差距很大。 所以才会看到很多侦察兵、特种兵为了训练射击手不抖，端着枪瞄准，枪管要么底下挂着水壶，要么枪口上面放着一颗弹壳。 “都听到了吗？只要你们谁打出五十环，那一个三等功。”连长确定了消息，当着连队所有新兵的面说道。 “连长，我们打了五十环，有没有三等功？”一个老班长笑着开玩笑。 团三等功，并不只是荣誉，还有奖金，对于老兵的诱惑还是不小的。 “就你？上次射击五发子弹，你呢？三发二十一环，给老子还打脱靶了两发，还不如人家新兵打的好。”连长白了老班长一眼，都不愿去搭理他。 老班长老脸一红，回过头看着自己班里的新兵：“笑什么笑，强将手下无弱兵，要是打的不好，下连后问起你们的新兵班长是谁，别说是我，就说退伍了，老子丢不起那人。” …… “班长，我觉得我很有机会呀。”潘正茂悄悄说道。 他家里以前就有鸟铳，射击成绩也一直不错，新兵连总共实弹射击过三次，最高成绩48环。 “狗屁，我接触的比你多，要说有机会，我比你高多了。”许川怼了一句，他从小在部队长大，虽说没有什么狙击手的潜质，但是熟能生巧，每次打个46、7环还是没问题的，能不能打到50环，得看运气了。 主要是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虽说班长都会教你怎么射击要领，但是班长也不是专业的呀，只能够教你最基础的，新训手册上有的。 “你们好意思吗？看看王兴华，从没有接触过射击，第一次就能够打出五十环，他才是最有希望的，但人家谦虚，一句话都没有说。”陆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还要脸不？ 王兴华笑笑，没有说什么，总共三次射击，第一次五十环，第二、第三次都是48环，也可能是运气好吧。 瞄准射击的时候，握在手中的枪似乎可以觉察到自己的呼吸，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跟人提起过。 有时候感觉就是这样，第一次接触枪，王兴华就觉得有种亲切，虽然班长说不要高兴的太早，以后碰到枪都会觉得恶心。 “王兴华，不要有压力，正常发挥就行了。”郭楠楠也觉察到王兴华似乎变的有些压抑，这是在连长说获得五十环，可以拿一个三等功的消息后开始的。 三等功对一个老兵都有诱惑，更别说一个新兵了。 王兴华点点头，没有说话。 本来对于这次的射击考核，他没有什么压力，不需要五十环，四十七八环也不错。 但现在不同了，他拽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这个三等功。 在部队拿到三等功，老家的武装部是会敲锣打鼓前往家中报喜的，这是光宗耀祖的荣誉，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意味着在村子里就不会被欺负了，能够抬得起头。 第二十七章 一样差 新兵二连在连长刘立峰的带领下，朝着相聚五百米远的设在荒山山脊处的靶场走去。 新兵一连已经考核完，正在带回，与新兵二连擦肩而过。 一连连长猪肝一样的脸色，果然是跟参谋说的一样，打靶打的太差，在军分区领导面前丢了人，被团长批了。 刘立峰本想着笑两声，但看着一连连长的样子，没有嘲笑，拍了拍肩膀，算是安慰了。 靶场上，勤务兵已经准备就位，靶场前方已经开始升起了白色旗帜。 每当打靶时，靶场都会挂旗，分为红旗以及白旗。 挂红旗代表着靶场正在进行射击，请勿靠近；升白旗，意味着靶场目前没有进行打靶，可以出入。 “刚才的新兵连发挥的不怎么样啊。”靶场边上，军分区副司令员笑着看着手中的射击考核成绩表。 刚才考核的新兵一连，九个班长成绩最好43环，最差的不及格。 新兵之中，最好的46环，最差的0环，近百分之四十的新兵不合格。 这在警备团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新兵考的这么差的情况。 “可能是有点小雨，新兵们都趴在地面上，天气冷吧。”团长尴尬的解释着。 他哪不知道副司令员的意思，说发挥不好算是含蓄的，说不好听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这新兵是怎么带的，那么差劲。 “好了，最后一个新兵连过来了，看看他们考的如何。”团长岔开了话题，看着被带进靶场的新兵二连。 “不要紧张，就跟平常训练一样。”连长刘立峰看着大家都有些紧张，宽慰道：“不过呢，尽可能要考好一点啊。” “连长，怎么没有垫子？怪不得前面连队考的差。”眼尖的一个班长看着远处的射击台上，竟然没有垫子。 射击台是直接建在地上的，地面都是泥地，以前射击训练的时候也下过雨，地面都用垫子垫着，人趴在垫子上进行射击，这样可以暖和一点，也不用将衣服给弄脏。 按道理来说，今天也一样下雨，怎么都不用垫子呢？ “你没有看到人家军分区领导来了吗？不然战术铁丝网还能够有倒刺么？肯定是怎么贴近实战怎么来，战场上射击，敌人还会给你垫着垫子舒舒服服射击吗？”连长都无语了。 “好了，准备，一班长，把你们班带到发弹区领弹射击，二班长，带着你们班前往待考区，其余班级原地待命，待考区的班级上场后，下一个班级自动带往备考区。” 射击考核，是一个班一个班进行的，班长站在第一位，先将班级带到发弹区，领取子弹五发，装填进弹夹之中，带着弹夹走向各自的射击地域，射击专用的枪已经摆放在射击台上，只要将装满实弹的弹夹换上，自行射击。 一班已经领完子弹，前往射击地域开始射击，枪声不绝于耳。 五发子弹，也就二十来秒的时间，全部射击完，带到了考后区，等待靶壕勤务人员通报成绩。 “一号靶，37环” “二号靶，30环” “三号靶，脱靶，0环” “……” “九号靶，46环” 对讲机，靶壕勤务通过对讲机汇报，射击台的勤务则是拿笔开始记录。 “一班可是尖刀班，竟然这么差？”军分区副司令员开始有些不满了：“除了一个班长射击还看得过去，别的都打的什么呀” 一个班加班长九个人，三个人没有合格，还有脱靶的，上四十环的就俩人。 团长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目光看着远处的壕沟，他在想，要不要让壕沟那边工作人员报靶环数的时候动点手脚，不过想了一下，还是作罢。 军分区的副司令员就在自己的边上，人家不傻，要是被发现了，更加难堪。 后面的几个班级，都按照着顺序轮流进行射击。 但是成绩相比较之前的训练，还是有些降低，最高的环数为47环，是一个新兵打的，最差的依旧为0环，成绩合格率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而以前的三次实弹射击训练，最差的一次，那合格率也是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的。 团长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当初和军分区副司令是在看战术考核的，听到靶场的枪声，突然就想让副司令去观看射击考核，因为之前的几次的射击考核，成绩都还算不错，心里有点底气的。 只不过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的。 虽然是有原因的，首先是射击台下面都是湿的，又结了冰，那些刚刚参加完前面考核的新兵只穿了秋衣跟冬作训，身体趴在冰凉的射击台上，手都在打哆嗦，怎么瞄的准。 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不敢瞄。 95式自动步枪的的枪托是金属制成的，而瞄准的时候，需要将脸贴着枪托，目光通过步枪觇孔，然后与准星、目标三点一线射击的。 而阿拉善的气温低至零下十多摄氏度，在室外，谁敢用皮肤去接触金属？而且还要紧紧贴着？ 这就跟冬天用舌头舔国旗杆一个意思，贴上去就粘上了。 以前在部队就经常发生过这种事情，士兵在冬季严寒时训练射击瞄准，最后脸全部都与枪托粘在一起，根本就分不开，要是强行分开，脸上的皮都有可能被撕下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后面都是用温水一点点去浇，才慢慢将皮肤与枪分开的。 所以，新兵根本就不怎么敢将脸贴枪托上，就算是贴上去了，那也很快就分开了，就担心脸给粘上去了。 考核完枪支都是放在射击台上的，要是把皮肤跟枪支粘上了，谁还会让你有时间去用温开水一点点浇？不是耽误了接下来的考核了嘛。 不能够好好瞄准，那么成绩自然而然就降下来了。 团长知道自己手底下的新兵不容易，但这他哪好意思跟军分区副司令说？之前都说过一遍了，难道还要再说一遍，因为天气的问题，天气凉了，打枪就不准了？ 万一军分区司令员再来一句：难道冬天气温低就不打仗了？ 该怎么回答？ 现在整个新兵二连只剩下九班这最后一个班了，正在发子弹装填弹夹，准备上场。 团长摸了摸光亮的额头，长叹一口气，希望最后一个班可以稍微好一点吧，那样总不至于太难堪，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非常渺茫，其实心里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二十八章 再见周豪 “这是你们团新兵连最后一个班级了吧？”看到后面已经没有新兵了，军分区副司令员问道。 团长陪着笑点头。 “那这次就到这里，我先回去，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军分区副司令看了一下时间，开口道。 前面都已经看完了，也不会差这么一个班级，大致什么水平，心里也都有底，再看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最后一个班，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了，副司令你要不看完了再走？”团长心里个憋屈，早知道就不让副司令员上来看什么打靶了。 副司令员又看了看时间，没再说什么，重新坐了下去。 九班长郭楠楠带领着班里的七名新兵，领完子弹，走向射击地域，伏地换弹夹拉枪击上膛，准备射击。 作为最后一个班上场，在待考区已经等了二十分钟，身体早就开始凉了，寒冷的天气让九班每个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保持好心态，不要求打五十环，只要达到平时的水平就行。”这是郭楠楠在走向靶场之前对大家的嘱托。 但是王兴华心中不这么想，一个三等功背后的荣誉，让他顾忌不了那么多，哪怕脸黏在枪上，他也在所不惜。 “砰…砰……”，身旁的陆风率先开枪打靶，而后又传来陆陆续续的枪声，班内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瞄靶自行射击起来。 “一定要打五十环。”王兴华心中暗道，开始慢慢调整呼吸，将拇指放在扳机上，开始瞄准。 但是王兴华发现自己的呼吸竟然变得有些急促，平时很快就可以进入状态，今天的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哪怕瞄准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不敢扣动。 他想要打出五十环，他想要得到三等功，但是他害怕，怕达不到自己的目标，呼吸也有些凌乱起来。 “怎么还不射击？”王兴华身后站着一个勤务安全员，看到别人都快打完了，而王兴华却迟迟没有射击的动静，催促道。 王兴华一直想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下来，听到安全员的话，更加心烦意乱，匆忙扣下扳机，扣动的瞬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一次，肯定是完不成自己的目标了。 “嗯？”王兴华睁开眼，扳机扣动不下去，再加点力气，还是扣动不下去。 按照正常情况下，扣动扳机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扣下去，前面有一小段是无效距离，轻轻扣下去就行，然后慢慢的手指会感觉有股压力，这个时候就达到扣响扳机的临界点，稍微加点力气即可。 王兴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枪卡壳了，迅速关上保险将枪放在射击台上，然后侧身举手报告。 在射击场上遇到了类似于枪械等问题，都是有规定的，第一时间关保险放下枪，向勤务员汇报，剩下的事情那就是勤务员来处理了。 而这时，九班的其他人都已经完成了射击，放下枪起身，等着王兴华这边。 射击是一个班带上场，也要一个班统一带离，先打完的就站在自己的射击位置等候。 “班长，兴华是什么情况？”郭楠楠身边，潘正茂问道。 “应该是枪出现了问题，我们等着就行。”郭楠楠以前也遇到过，所以并没有觉得很吃惊。 勤务安全员看到王兴华的报告，迅速走上前，询问了一番，拿过放在射击台上的枪，将已经上膛的子弹退下，拆开枪械开始检查。 “枪械里面进水冻住了，复进簧卡住，导气箍也出现了问题，有污垢进入。”勤务员拆开枪械，仔细检查，发现了问题。 这是之前新兵在射击的时候，枪面沾到了泥泞的地面，当时可能没有出现这种问题，刚好轮到王兴华射击的时候卡住了。 “你先等着，我去汇报一下。”勤务安全员示意道。 这支出现故障的枪肯定是不能够继续使用了，回去要擦一擦保养一下才可以，所以安全员需要向勤务队长汇报，将备用的枪给换过来。 王兴华一个人趴在射击台上静静等待着安全员，思绪飘荡，不知道想什么，有点不知所措。 几分钟后，身旁传来脚步声，是安全员过来了。 “咦，周豪班长，怎么是你？”王兴华侧过身去看的时候，发现原先的那个勤务安全员已经换成了周豪，也就是带他来部队的三期士官。 当初王兴华不认识军衔，现在看到周豪的领章，才看到竟然是上士老班长了。 “那个勤务把故障枪带回连队，我过来把备用枪送过了。”周豪笑着将枪递给王兴华：“我现在一直都住在靶场，算是靶场的看守吧。” 王兴华把目光放在距离射击场五十米远的大门口，那是一个单间小平房，门口养了两三条土狗，那就是周豪住的地方，只是以前过来射击训练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周豪。 接过还留有一丝余温的步枪，王兴华开始重新装填弹夹，俯身瞄准。 “最后一次机会，不要紧张，深呼吸。”王兴华对自己说道，之前的一次，本来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能够再来一次机会，这一次一定要把握住了。 “没事，不着急，时间不限，等你瞄准了再打。”可能是感觉到王兴华有些着急，周豪安慰了一句。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一个人，包括副司令以及团长，肯定是有压力的。 “嗯”，王兴华点点头，依然在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可是呼吸依然有些急促。 是被这天气给冻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全场都在等他一个人，压力大。 更多的是他太想要打五十环，想要拿到那个三等功。 越想，心里就越乱，脸部贴着枪托，一丝丝的寒意从皮肤传到大脑，已经有些发麻。 目光透过觇孔看向靶子，盯的久了，靶子慢慢变得有些模糊。 “唉，打吧。”王兴华叹了口气，呼吸依旧没有平稳下来，他已经放弃了。 不过，就在王兴华将手指放在扳机上，即将扣下的瞬间，背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先不要着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试一试。” ps：（今天就一更啦，有点事情，群里的应该都懂哈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 鹰隼特战大队 周豪蹲在王兴华的侧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卫生纸：“你拿着垫在枪托上，避免皮肤与枪粘上”。 王兴华接过纸，放在枪托上，将脸贴上去，虽然还是凉凉的感觉，但是有了一层隔离，皮肤已经没有那么冻了。 “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就行，跟着我的思路走。”周豪慢慢说道。 对于王兴华的问题，周豪一猜就明白，想要拿个好成绩，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注意力被分散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来，放空大脑，你想象一下，你手上已经拿着三等功奖章，被评为优秀士兵，受到领导表扬的场景，你的父母、家人都为你感到自豪……”周豪慢慢说着。 而王兴华则是跟着周豪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的画面，内心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想到父母还有家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一刻，王兴华的内心无比的祥和，仿佛家人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忘记了身边的寒冷，身体不抖了，握着枪的手更紧了。 周豪看着王兴华的表情，有些意外，这进入状态比起自己当初还要快上一点，很不错，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已经奏效了。 这是他早已牺牲的教官教给他的一种算是自我催眠，也算是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当注意力集中不了，精神压力过大，外界因素干预过大的时候，可以采用这种办法，将自己的心神集中。 “睁开眼睛，瞄准靶心，一呼一吸，屏住呼吸，让身体与枪产生共鸣，预压扳机，在临界点，屏住呼吸，扣下扳机，打完一枪后，迅速调整，继续瞄准，在瞄准之后，不要犹豫，果断射击。”周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开始提醒道。 既然看到王兴华的心态已经平稳下来，那么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这种状态并不能维持太久，慢慢的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王兴华此刻的心中，开始有些温暖，想到了父母脸上的笑容，想到了这三个月相处下来的战友，身体也不再发抖，原本激动、紧张、亢奋的心也一点点沉静了下来。 听到周豪的话，王兴华缓缓张开眼睛，目光也变得坚毅、明亮透彻。 握着枪的手变得有力，不再颤抖，慢慢闭上左眼，开始瞄准。 “班长，兴华怎么还不射击？”潘正茂有些不耐烦了，身体哆嗦个不停，冻坏了都。 “嘘，别说话。”郭楠楠示意道。 他认识周豪，团史馆有他的照片，那是从警备团走出的，隔了六年，今年又回来了。 可以说，整个警备团除了新兵，没有几个人是不认识周豪的，包括团长以及副团长他们。 而刚才，周豪跟王兴华交谈了几句，这让郭楠楠有些期待起来。 不止是郭楠楠一人，甚至团长的目光也望向了王兴华这边。 “我看你对这个新兵很感兴趣，难道技术很好？”副司令员有些好奇，警备团团长也好像没有正眼去关注过某个新兵吧。 “不不不，不是新兵技术好，是新兵边上的那个老兵。”团长笑着说道。 “嗯？那个老兵什么来历？”副司令员也好奇起来。 团长想了想，缓缓说道：“这个老兵叫周豪，27岁，已经入伍十一年了，参加过当时还是北京军区的四会教练员比武获得金牌，当时他还是个上等兵，又连续替我国参加国际特种兵比武，力压十六国群雄，拿到第一名，本来有机会提干的，因为处分过，没能够获得名额。” “处分过？”副司令员有些不明白了，这怎么可能，部队提干，是多少士兵的梦想，有这么大的功劳，什么处分抵消不了？ “嗯，当时我还是团参谋长，你还没来军分区，咱们战区直属的特战大队，副司令员你听说过吗？”团长反问道。 “你说是……是鹰隼特战大队？”副司令皱了皱眉。 团长点点头：“没错，就是鹰隼特战大队。” 鹰隼大队，是军区甚至全军最精锐的特战大队，拥有军中磨刀石的称号，也是我军第一支模拟外军部队——蓝军特战大队，执行侦察、袭扰任务，经验丰富，无一失手，是所有参训部队——既各军区特战大队或特战旅的头号敌人。 每年军区冬季大练兵，军区下属各集团军、省军区特战部队或侦察部队，都会前往巴扎训练基地进行。 至今巴扎训练基地还流传着一句话：踏平巴扎，活捉马华。 马华既鹰隼特战大队大队长。 “周豪下士第三年就被选入了鹰隼大队，什么原因被处分的不清楚，然后直到今年刚刚转回来，大军区首长特意交代，好好安置，是国家英雄，具体做了什么，我们团根本没有权限了解。”团长神秘道：“但是一定为我们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所以啊，刚才我看周豪好像在指导那个新兵，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副司令严肃的点点头，把目光放在了射击台上王兴华的身上。 三点一线，准星正对靶心，王兴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轻轻预压扳机至临界点，呼吸慢慢收缩、均匀悠长，在最后换气的的瞬间，扣响扳机。 “砰”，一声枪响，王兴华脑海边嗡嗡作响，耳朵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填充了一样，有些发晕。 但是王兴华记住周豪的话，迅速调整，此时，全身心只有靶子，什么气温、压力全部忘记的干干净净。 继续瞄准，瞄准完成，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快速扣动扳机，也不去纠结前一枪到底打的如何，只把当前的这一枪打好。 连续五法，间隔不超过三秒钟，全部射击完毕。 “谢谢周班长。”王兴华放下枪，不再关注自己打的好与坏，起身对着周豪道。 “我教你的只是最简单的办法，看你还挺有这方面的潜质，多多努力。”周豪笑道。 “向右转，向前对正，跑步走——”，郭楠楠看所有人射击完毕，开始收拢队伍，带离考场。 靶壕方面，也正在紧张统计着本次考核的最终成绩。 （ps：这两天破事有点多，容我后面补上，感谢大家支持） 第三十章 两个三等功 “怎么样？九班的成绩如何？”这边九班队伍刚带到考后区，连长就急切的问道。 以往的九班，是整个新兵二连中成绩最优的班级之一，不单单是射击一项，包括体能、战术等。 所以，这一次整个连队的前八个班级已经折戟，连长只能将希望都放在了九班，希望能够稍微给连队长点脸。 “一号靶，36环。” “二号靶，39环。” “三号靶，43环。” “五号靶，47环。” “六号靶，42环。” “七号靶，38环。” “八号靶，46环。” “九号靶，50？，50 环！” “九班全体合格，优秀率百分之八十以上。” 勤务开始将统计好的成绩记录下来。 “四号靶多少环？”靶台勤务通过对讲机向壕沟那边勤务兵询问。 四号靶，就是最后王兴华射击的成绩。 “四号靶，50？四号靶50环！”靶壕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吃惊，这是出现了两个50环。 第一次看到五十环，都已经感觉不可思议了，现在又一个五十环。 “嘿嘿，老子47环，潘正茂，你还跟我比，你就四十六环。”许川龇牙咧嘴笑道，他只光顾着听自己五号靶以及八号靶的潘正茂了，其余的根本就没有注意。 “少废话，班长还有王兴华成绩你没有听到吗？还这么大声，还要脸不？”潘正茂实在听不下去了。 “o(╯□╰)o？”许川没有反应过来，47环，算是稳定发挥了，要知道之前整个连队最好成绩也才47环。 许川摸了摸脑袋，什么情况，难道班长还有王兴华都比他好？ “五十环？两个五十环？”许川看到成绩表差点惊叫起来，这就有点惊悚了吧，之前最好成绩就是47环，现在自己的班中出现了两个五十环。 不止是许川，郭楠楠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成绩，如果说四十七、八环，那还算正常，这一次他是比较用心的，因为前面考的差，班里的新兵不敢保证这一次会打的好，这时候他必须站出来，尽量打靶准一点。 哪怕脸上一小块皮肤因为和枪粘上，强行分开而撕落，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抱怨。 “可以啊，兴华，牛逼了。”陆风拍了拍王兴华的肩膀，露出羡慕之色，这可是三等功啊。 王兴华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周豪的位置，周豪已经返回了门口那座小平房，正拿着一个小饭盒，喂狗，显得很懒散，对这边的事情，也毫不关心。 “都别说话了，团长过来了。”连长强忍住心中的狂喜，这下可以完美交差了。 虽然前面几个班级不咋滴，但是九班全员合格，不止是46、7环的，更出了两个50环的，这个成绩已经大大超过了预期。 “打的怎么样？”团长走上前急切问道。 要是还打的跟前面几个班级一样差，那就在副司令员面前丢人了，让他怎么跟军分区交代。 “报告团长，新兵二连射击完毕，两个五十环，分别是新兵九班班长郭楠楠以及新兵九班战士王兴华，九班全部合格。”连长大声汇报道。 这个汇报当然有技巧了，尤其是当着副司令员的面，扬长避短，报喜不报差。 虽说副司令和团长都知道前面考的不怎么样，但也不能够当着团长的面这么大声喊出来。 团长跟副司令员都愣了愣，两个五十环，而且是在最后一个班级打出来的，有点不可思议了。 “你确定吗？”团长带着质疑道，他害怕手底下的士兵作假。 “绝对没有错，靶壕勤务已经确认过，靶纸也收好，随时可以检查。”连长肯定道。 听到确定的回答，团长一扫之前阴霾的脸色，笑着说道：“不错不错，继续努力，不要骄傲了。” 副司令员同样鼓励道：“这两个士兵不错，克服困难，团里面一定要好好培养。” 虽说之前的态度不怎么友好，那是因为新兵打靶确实差的离谱了，让他很生气，但是看到有战士表现不错，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好了，既然你们的新兵考核全部结束了，我也该回去了。”副司令看了一下时间，笑道，看的出来，对于这次的考核，还算满意，至少，也不是很差。 “那副司令员，我送送你。”团长心情也不错。 “不必了，车子已经等着了，你就在团里面组织下一步的任务，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副司令摆摆手，带着身旁的公务员向自己的专车走去。 副司令虽这么说，但是团长也不可能就这么站着不动，连忙紧跟上去，直至送副司令员上车。 “好了，已经射击完毕，新兵考核算是正式结束，我们带回连队讲评一下本次考核。”连长看到新兵们冻的瑟瑟发抖，也有些心疼，赶紧整队，将队伍带回。 “班长，你也是五十环，有没有三等功啊？”返回路上，潘正茂问道。 郭楠楠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团长当时说的是所有的新兵，只要打出一个五十环，即获得一个三等功，这里面并不包括班长。 所有的班长都是老兵，至少入伍三年以上了，在射击经验上肯定要超过新兵的，打出五十环的概率也比新兵大的多。 “可惜了，不过王兴华的这个三等功是跑不了了。”许川惋惜道。 连队带回，在俱乐部对本次考核的成绩进行分析以及讲评。 其实就是走过过程，因为新兵生活，倒此，算是结束了，马上就要面临第二日的分兵下连。 台上，连长正在讲评本次考核中存在的问题，门被推开，指导员进入。 连长与指导员相互对视了一眼，连长问道：“指导员，怎么了？” 这个时候，各个连队的指导员不是应该聚集在营部，召开关于新兵下连的事宜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连长想先听哪个？”指导员神神秘秘的问道。 “指导员别闹，幼不幼稚，我们还是先听好消息吧。”连长撇撇嘴。 “好消息就是，咱们连队被评为优秀新兵连队，郭楠楠与王兴华两个人都获得团个人三等功一次，这是团长去营部特意说的。”指导员兴奋道。 “不错，看来咱们连队今年的新训，是稳稳压过那两个连队了，晚上不看新闻联播，全连看电影。”连长惊喜道。 一想到那两个新兵连长现在一定在连队拍桌子骂娘，刘立峰心里就爽。 “别着急高兴，连长，还有一个坏消息呢，是关于今年的新兵下连分配的。”指导员打断了连长的话，开始拿出笔记本递给连长。 笔记本上，是记录着刚刚在营部开会的内容。 （ps：破事处理完，恢复更新啦） 第三十一章 荒海演训场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郭楠楠并没有因为自己可以获得三等功而兴奋，反而看着连长微微皱起的眉头而担忧。 反观指导员，虽然口中说着是坏消息，但是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忧虑，反倒是连长，一脸严肃。 “班长，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呀，应该就是新兵下连的事情，有什么可以担忧的？”陆风疑惑起来。 再怎么样，难道新兵还能不下连队，别的连队下连考核考的不怎么样，但自己班级考的还挺好的呀，有什么担忧的。 “班长，难道……我们连长所带的步一营二连要被派去去那个什么训练场？”许川看着连长与班长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许川的养父，他一直叫叔叔的许勇就是警备团副团长，所以对于团里面的事情还是稍有接触的，整个警备团，发生在新兵下连前夕，能够让各个连长担忧的事情，只有这么一件事了。 “是荒海演训场，不然一般小事不会让一向稳重的连长都皱眉。”郭楠楠重重点了点头，验证了许川的话：“荒海演训场驻守一个加强连，每一年轮换一次，是团里面决定的，每年新兵下连前夕公布当年哪个连队过去驻守。” “我就是步兵二连的，连队人数八十七人，退伍二十一人，目前有六十六人，那么至少要补充三十个新兵以上，而且拥有带兵和挑兵的权利。” “也就是说，咱们连长所在的连队因为要前往荒海演训场，可以优先从咱们自己这个新兵连以及另外两个新兵连挑选出这三十多个新兵补充进入步一营二连，你们都做好要去荒海演训场的准备吧。” “班长，那个荒海演训场，到底是个啥地方，怎么你们的表情都那么怪异？”陆风问道。 整个警备团本就是担负着看守巴扎训练场的任务，去哪儿驻守不都一样的驻守么，有必要露出这副表情么，哪有这么夸张的？ 弄得好像那个什么荒海演训场会吃人一样。 “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啊，你知道那个什么荒海演训场是个什么地方吗？”许川瞧了一眼陆风，不满道。 “荒海演训场为什么叫荒海，因为面积如海一样大，占据了整个巴扎训练场的四分之一，位于训练场最北端，没有什么防护林，全部都是沙漠戈壁，稍微起一点风，那就是沙尘暴。而且在荒海演训场，受到磁场的影响，所有的方向仪失去作用，如果不携带北斗定位系统而深入演训场，极有可能走失。” “那就是个无人区，加上军事禁区，看不到任何人烟，大漠孤烟直啊，烟都觉得孤单了。” “而且整个荒海演训场没有一栋地表建筑，如果驻守的话，全部得住在地下掩体内，狭小的空间内，闷热、干燥、缺水，昼夜温差达到五十多度，日常的娱乐是斗地主、唱军歌，伙食里面能够有一顿吃不出沙子，那么恭喜你可以去买彩票了，是中五百万大奖的那种。” “据说，每年都会有几个新兵会因为呆的时间久了，产生幽闭症，团里面每年都会派两批心理医生，给里面所有的战士做心理疏导。”许川将荒海训练场简单描述了一下，说完，又看了一眼陆风：“怎么，现在还觉得无所谓吗？” 陆风连连摇头，一想到那种场景，简直难以想象，别说执行任务了，就连生活都过不下去吧。 现在的他，心中就盼望着连长不要把他给挑走，他真的不想去那个什么荒海演训场。 “老许，你说，既然荒海演训场条件这么艰苦，而且还荒凉，那还保留着干嘛呢，直接不用就好了呀。”潘正茂问道。 “每年军区的各支侦察分队或者特战部队都会来咱们巴扎训练场训练，你以为来训练什么？射击？踢正步还是练体能？开玩笑，人家无论是训练场地还是装备都最好的，过来训练就是奔着这个荒海演训场来的，具体训练什么科目，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荒海演训场，就是特意为每年的特种部队训练准备的。”许川道。 “班长，我们不去行不行？”潘正茂不爽道。 他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喜欢整天钻丛林，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他可忍受不了许川说的荒海演训场中的生活环境。 “不存在的，因为我就是步兵一营二连的兵，也就是咱们连长所在的连队，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要去荒海演训场，那你们还有可能被分配到别的连队，但现在不可能了，我带的班级，必须全员补充进入步一营二连之中。” 郭楠楠苦笑一声，说实话，谁都不想去那种环境下，但是既然上级决定了，那么无条件服从，不得有怨言。 …… 连长看着笔记本整整一分钟，长叹了一口气，纵然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把本子还给了指导员，嘀咕了一句：“这还没有天理了，还没高兴一会，就要经历整整一年的折磨。” “没事，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指导员安慰道。 “也是，该来的还得来啊，不过这对你可不是坏消息，算是好消息了吧。”连长瞥瞥指导员。 指导员王群同样是步兵营的，不过不是步兵二连，而是步兵营炮连的指导员，也就不需要去驻守荒海演训场了。 指导员摆摆手，轻描淡写道：“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哪儿都一样。” “好了，不废话了，我得准备准备，唉，所有的分兵计划又得打乱了。”连长无奈的对排长招了招手：“我去找一趟营长，你来讲评，时间到了就带去开饭。” 第三十二章 传奇 下午的时间，基本都处于休息状态，每个班的新兵都在班内收拾自己的物资，准备第二天的新兵下连。 九班，都是各自收拾着，一句话都没说，有些沉闷。 之前的考核取得了好成绩所带来的的喜悦，也都完全消失不见，都在想着如何面对着下连的事情。 “其实，陆风，你可以跟营里面申请不去荒海演训场，毕竟你是医科大学出来的，申请去团卫生所成功的几率很大。”郭楠楠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排斥，都一个老兵了，在哪儿驻守都一个样。 “还有许川，你可以找副团长，他一句话，你也就可以不用去了。”郭楠楠继续道。 荒海演训场的条件，是整个巴扎训练场最艰苦的，班上的新兵都是自己带出来的，能不去就不去吧。 自己班的新兵不去，终究别的班级新兵要补上去的，但郭楠楠还是希望自己班的新兵能不去就不去。 “王兴华，你具备一个成为狙击手的潜力，而且这一次获得了三等功，也有机会被调往警侦连。” 郭楠楠一一说道。 许川苦笑一声，走到郭楠楠跟前道：“班长，我家那老头倔的很，从来不可能以权谋私，再说了，这三个月相处下来，我觉得只要跟兄弟们在一块，吃苦受累，那也是个乐子。” 许勇的性子是直爽的，许川这一点也随他，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从不会以自己的身份去欺负别人，让他去找许勇求情，想都别想。 “班长，我也不想去那什么警侦连，许川说的有道理，去哪不都是一样，关键是班长你带着我们就行。”王兴华赞同道。 他从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别人能够吃的苦，他也可以。 三等功已经确定拿到了，那是部队对他的认可，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让他用这个表彰来向营里面提要求，换个更好点的环境，他做不出来。 “陆风，你是怎么想的？”郭楠楠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把目光看向了正埋头扣指甲的陆风：“如果你不想去荒海，我现在就给你向连队打报告，不要有心里负担，毕竟你也算是专业人才了，去医院才能发挥你的特长。” 郭楠楠并不想用道德去绑架任何一个人，去与不去，看他自己选择，毕竟陆风存在这样的优势，选择一个更舒适的环境，人之常情。 陆风抬头看了一眼所有人，又低了下去，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班长，我先想想吧，等会再告诉你。”陆风还是没有能够做出决定。 “好了，今天下午休息，大家的手头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营区转转吧，可能，你们下次回到这个营区，已经是两年后了，那个时候就是退伍了。”郭楠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对班副道：“老魏，你在班里就行，连队有什么通知，给我打电话。” “冬常服的风纪扣都扣好了，马上新兵下连了，纠察可能查的比较严。”自己的服装整理完，郭楠楠还不忘叮嘱班内的新兵。 这个时候，他们其实也不算新兵，毕竟是授衔了，属于列兵，但，在部队依然是新兵蛋子，除非等到第二年新兵来的时候，那就算老兵了。 团部警侦连，分为两部份，一个是警卫排，另一个是侦察排，警卫排个个人高马大，一方面充当大门口警卫，另一方面也是团里面的纠察。 每年老兵退伍前夕警卫排会缩小纠察范围，减小活动频率，降低出门次数。 老兵一走，新兵下连，纠察短暂的冬眠期就结束了，开始出来行使自己的权威，这个时候如果是老班长还好，有点面子，纠察看到了什么不符合规定的地方，提点两句就可以了。 不过新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纠察很大几率会将其记录下来并且上报机关登记，会影响到年终评选优秀义务兵等活动。 郭楠楠带着九班，整齐出了连队，也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地，虽说周围的树叶都凋落，阴雨天气也没有什么风沙，院子内有些冷清，不远处的军营超市排满了人，都是各个班长带着新兵前来购物的。 大礼堂后面，是曾经是车库，不过都拆了，现在车库都建在了底下，这个车库就荒废了下来，水泥地面裂开了如蜘蛛网般的裂缝。 “班长，你怎么带我们来这里了？”潘正茂问道。 按照正常来说，不是去超市购买物资，为下连做准备么？带到这个荒凉的废弃车库干嘛。 “带你们抽烟，聊天，咱们接触了三个月，每次的谈心都是班副给你们组织的，我也没有跟你们好好交流过。”郭楠楠从口袋拿出一盒钻石荷花，给班内抽烟的新兵都发了一根。 “班长，哪需要这么客气呀。”许川笑眯眯的接过香烟，拿出防风火机，给班长点上。 “我跟你们谈一谈荒海演训场的事情吧。”郭楠楠抽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我个人觉得，去荒海演训场，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主观上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的看法，我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你们。” “班长，你没有开玩笑吧，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两年，难道还是好事么？”潘正茂撇撇嘴。 “如果你们真的分到了别的连队，那么你们的两年军旅生涯，只能每天无休止的站哨、巡逻，但是在荒海演训场却不一样。”郭楠楠笑了笑，拿出了围脖给自己戴上。 “我去，班长你怎么在兜里面揣着围脖，我们都没有啊，这么冷的天气，脖子都被冻住了。”陆风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抱怨道。 “别插嘴，听班长讲啊。”许川连忙打断陆风的声音，这个时候，竟然还有闲心管这种屁事。 郭楠楠冲着许川笑笑：“我也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听说过，只有在荒海演训场，才有机会接触到各支特种部队，看着他们在荒漠中各种对抗训练，让我们这些常年担负警戒的哨兵都看的热血沸腾。” “你们听说过周豪吗？”郭楠楠又问道：“就是早上打靶的时候站在兴华边上，跟他说话的那个三期老班长，他可是咱们团的一个传奇人物。” 第三十三张 周豪的故事 “传奇？班长，你快给我们说说到底哪儿传奇了。”听到郭楠楠的话，王兴华顿时来了兴趣，他对周豪的好奇，从在宾馆房间里面看到他身上的伤疤就开始产生了。 当时王兴华就感觉得出来，周豪一定是糊弄大家的，三处伤疤，一处是贯穿的，前小后大，不用猜就知道那是枪伤。 而另外两处刀伤，怎么可能是学生打架造成的，那两刀看的那么深，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狠那么有力呢？ “鹰隼特战大队你们听过吗？”郭楠楠反而问了一句。 “那肯定听过啊，是全军最牛的特战大队，没有之一，据说还执行过各项隐蔽线上的任务呢，每年都会有人牺牲，不过这都是据说哈，反正别的特战大队在鹰隼大队面前都是弟弟。”许川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鹰隼大队的传闻，不过真假他也不清楚。 不单他不清楚，就连他的养父，警备团副团长也不知道这些事。 “周豪，曾经是咱们团步兵二营三连的班长，驻守在荒海演训场，当时正带领着一个班正在演训场巡逻，而演训场内正举行一场特种兵之间的较量，分别是咱们军区的鹰隼特战大队，兰州军区的天狼特战大队以及成都军区的猎豹特战大队，天狼与猎豹联合起来，对抗鹰隼特战大队。” “天狼与猎豹都是咱们军区特意邀请过来，目的就是给鹰隼大队练练手，因为鹰隼特战大队当时刚成立没有多久，无论是装备还是经验上都略有不足，连一支特战大队都打不过，更别提同时对抗两支特战大队了。” “双方才刚刚接触，鹰隼特战大队就完全陷入了下风，指挥部被包围，随时可能被团灭，而周豪带着的这个班，无意间闯入了演习区域，被天狼突击队的潜伏哨发现，误认为是鹰隼大队伪装的间谍，当场被抓起来，周豪根本就解释不清，一个班八个人全部被带到了天狼的指挥部关押起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当天夜里，周豪就单独逃脱出来，靠一个人的力量，竟然将整个天狼指挥系统击垮，并穿过层层封锁，抵达了鹰隼特战大队的指挥部，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了鹰隼大队长，大队长不相信，而大队一个中队长马华直觉让他相信了周豪，劝服了大队长。” “马华率领着一支十个人的小队，在周豪的带领下，穿过封锁区，抵达猎豹特战大队的指挥部，将猎豹特战大队大队长给活捉。” “后来呢，周豪被鹰隼特战大队给看中了，军区直接一纸调令，周豪进入了鹰隼特战大队，直到今年才回来。” “而鹰隼大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每年都是各军区特战大队比武中的第一，蝉联了六年，无一败绩。” 郭楠楠一副崇拜的模样，细细说道。 而大家也都听的有些入迷，靠着一人之力，竟然扭转了战局，打败两支老牌特战大队，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能够吧，班长你肯定是刘猛的特种兵看多了，哪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说起来听容易的，三言两语，从守卫严密的特种大队指挥部逃出来，还能够报信，潜入另一支特种大队指挥部，活捉大队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许川是听说过周豪这个人的，但是光想想，那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如果说神剧中可能存在，现实是不可能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的好吧。 王兴华与潘正茂也点点头，周豪的厉害毋庸置疑，但班长说的太夸张了点，让他们产生了质疑。 “这可不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是现任的鹰隼大队长马华亲口说的。”郭楠楠道。 他刚听说这件事，一开始也不怎么相信，不过因为周豪一个人，让当时那场演习逆转过来，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不对呀班长，那周豪班长这么厉害，怎么会突然又回到我们的警备团呢？”陆风奇怪的问道。 按道理，这么牛逼的人物，在哪家单位都是宝贝疙瘩，怎么会轻易送走呢？ “不清楚，我估计连团里面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是上面的决定，咱们就不用那么操心了。”郭楠楠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也不想过多讨论什么。 “说了这么多，我就想跟大家表达的是，每年驻守荒海演训场的连队，遇到演习时间，都会做一些辅助性工作，你们就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到我军的各类特种部队，说不定还可以体验一下特种兵的生活，虽然不是真正的特种兵，好歹还可以体验一番，军旅生涯嘛，谁还没有个特种兵梦呢，万一你们真的有这方面的突出表现，跟周豪老班长一样，被挑中了进入特战大队也不是没有可能。” 郭楠楠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或许是怕这些新兵有心理压力，给他们一个期待也好，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期待。 自己的先天条件不怎么好，却从听说了周豪的故事开始，一直都是以他为榜样的。 “班长，你说的是真的吗？”一直默不作声的陆风开口问道：“有机会进入特种部队？” 郭楠楠郑重的点点头：“至少，在整个警备团中所有的连队中，驻守荒海演训场的兵，是最有机会的。” “那班长，我也不去什么卫生所了，我要跟你一起去荒海演训场。”陆风很认真的说道。 陆风的话刚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了过来，怪异的看着陆风。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我说老陆，你不是想着，跟周豪班长一样，进入特战大队吧？”许川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体能不如我好，射击没有王兴华厉害，格斗比不过潘正茂……” “行了行了，有必要这么打击人吗？”陆风白了许川一眼：“还不兴别人想一想了？来部队当一个医护兵，那我还不如直接去医院上班，所以，就算当不上特种兵，我也可以一睹特种兵的风采，也就不枉来部队当兵两年了。” 第三十四章 分Bing 郭楠楠看了一眼陆风：“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到了那里，你可能在地方上学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而且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接触到特种部队，每年大概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接触，其余时间你都要终日生活在煎熬之中。” “活着干死了算，男人怕个球啊，老陆，我支持你。”没等陆风回答，许川已经搂着陆风的肩膀，重重拍了拍：“以后咱们就是同甘共苦的战友了。” === 晚上，吃过晚饭，正常都是集合在俱乐部收看新闻联播，不过因为第二天就要下连了，连队特意给大家放松放松，观看电影。 电影是一部上映六年的《目标战》，讲述的是一支有着悠久历史、战功卓著的陆军部队围绕“目标中心战“、“创新军事理论“和“步兵特战化“作战样式，历经磨练、浴火重生的故事。 “班长，你说那些特种兵是不是很电影上一样神秘呢？”陆风回过头，想去询问一下班长。 一般开会上教育课，班长都是坐在最前排的，遇到什么看电影、娱乐项目，班长则是坐在最后面的。 “咦，班长怎么不见了，还有王兴华跟潘正茂也不在？”陆风看的有些入迷，回头看到班上竟然少了三人。 “嘘，等会你就知道了。”许川神秘一笑，继续看电影。 陆风咧咧嘴，啥事情这么神叨叨的。 二十来分钟后，许川拍了拍陆风的肩膀，使了个眼神，对着值班排长报告了一声，说班长通知下去开会，带着班内的剩余几个人一同返回到班内。 “来啦老弟，赶紧坐，马上就快熟了。”九班门刚被推开，潘正茂正在下鸡蛋，头也不抬的说道。 看电影之前，班长就跟他说晚上偷偷地说晚点要吃火锅，没有电火锅，就用酒精锅。 之前通知了许川，让他半个小时后带着班内的人回班，而自己则是跟着班长去炊事班取锅以及食材去了。 而这个时候连主官估计正忙着分兵的事情，排长他们都在看电影，能够推门进入的，只能是回班的战友了。 “哟呵，排场不错啊，都老弟老弟的叫了呀。”连长推门而入，摸了摸鼻子。 “啊？连…连长，连长好！”潘正茂吓的手中的鸡蛋直接掉入了锅中，啪一下立正问好。 郭楠楠正在择菜，看到连长带着指导员进门，停下手中的工作，站在一旁尬笑。 什么情况，明明门窗关的死死的，连长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看不到吗？几个人偷偷摸摸出了连队门，也不知道绕一下，从我们连部窗口蹲着溜过去，真当我们瞎么？”连长走进班内，顺手把门一关，踱步到火锅跟前。 “啧啧啧，还有鸡蛋、火腿肠、羊肉嘛，还可以，看来今晚还能够蹭一蹭了。” 郭楠楠笑着走到连长跟前，瞪了一眼潘正茂：“连长来了，不知道搬个凳子给连长坐吗？”随后又一连笑容对连长道：“哪能呀，本来准备都弄完了去连部请您跟指导员的，没想到你们提前过来了。” 正说着，门口又被推开，许川还没进门，就大大咧咧囔囔着：“班长，都好了没有，饿死了快。” “来了老弟，赶紧坐，你们班长就等你们几个了。”连长翘着二郎腿，颇有意味的看着这几个活宝，到时候可是都要分到自己连队去的。 “连……连长好。”刚进门的几个人看着班长，又看了看连长，一脸懵逼。 “行了，都来吃吧，这是在新兵连的最后一顿了，明天一大早就要下连。”连长也没有追究什么，挥了挥手，与指导员带头动筷。 …… …… 新兵连的最后一个夜晚，熄灯后本应该大家躺在床上，班长一一讲评每个人当天存在的训练不足，而这一天，谁也没有说话。 都在静静的等待着这新兵连的最后一个夜晚过去。 第二日清晨，没有按照往常一样出早操，也没有吃早餐，大家提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前往大礼堂，开始分兵。 因为有些连队距离比较远，如果等到吃完早餐再进行分兵，时间上就来不及了，所以比较抓紧。 当然也不可能不吃，车上都准备了面包，等新兵登车出发之后，在路上吃。 大礼堂的门口，停着十几辆运输车，是下面连队派过来接新兵的。 警备团，两百多个新兵，分到十几个不同的连队，如果是团部的还好说，要是分到了那些驻守训练场的部队，两个连队相隔少则十多公里，多则上百公里，团里面统一派车送肯定不方便。 因此每个连队都根据分到人数的多少，派出车辆来接新兵，自己的连队新兵自己连队出车去接。 许勇站在台上，手中拿着一份花名册，看了一眼台下站立整整齐齐的新兵，许久之后，才慢慢开口：“下面，请接兵人员站在所有新兵的前面。” 分兵是一个一个连队来的，比如第一个是步兵一营一连，那么这个连队派出的接兵人员手举着牌子，站到最前面，然后新兵营长开始念新兵名单，念到谁的名字，谁就提着自己的行囊走到接兵人员的身后。 等到这个连队分到的所有新兵都齐了之后，带兵人员就会直接带着这群新兵走出礼堂，开始登上自己连队派过来的车辆，带回自己的连队。 然后就是下一个连队重复这样的过程，直到所有的新兵全部分配完为止。 许勇也不废话：“大家动作快一点，念到名字的新兵，答到之后直接提上行李跟在接兵人员后面。” “司令部通信连” 许勇话说完，一个举着通信连木牌的士官走到队伍的最前面，面对着所有新兵。 “分到通信连的新兵，新兵一连王大路……”许勇看到接兵人员就位，按照名单上开始念道。 每念到一个名字，都会对应一个新兵站起答到，然后迅速提上行囊，离开位置小跑至接兵人员的身后。 大礼堂两百多名新兵，随着营长一个个念过去，人数也逐渐变的稀少。 第三十五章 5号哨点 有些一个班级的新兵，被分在了不同的连队，这就意味着，下次见面，或许就是两年后退伍的时候了，或者如果有一方选择留队转士官，那么这辈子，就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班长，大老爷们竟然还有人会哭！”潘正茂不屑道。 不就是新兵下连嘛，弄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就是就是，那么矫情，等会咱们下连，谁要是哭了，就不是爷们。”许川附和道。 “咱们不会哭，因为咱们到下连也不会分开，都要去荒海演训场。”陆风冷不丁怼了一句。 === 大礼堂外面，十几台运输车一台接一台发动，驶离，最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台车子，是步兵一营二连派过来接兵的车子。 而大礼堂内，也只剩下了三十多个新兵，其中大部分都是新兵二连的新兵，剩下的则是另外两个新兵连的人，而这些人，全部将被分配到步兵一营二连。 “大家在礼堂保持安静，刘立群，你过来一下。”许勇没有继续念名单，反而将新兵二连连长，也就是步兵一营二连连长单独喊到大礼堂的后台。 “副团长，怎么了？”刘立群不解道。 前往荒海演训场是最远的，距离团部将近两百公里，而且没有什么柏油路或者公路，所谓的道路，全部都是戈壁上车子压过行成的碎石沙子路面。 如果现在出发，按照每小时五十公里速度，也要花费四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已经快下午了。 有什么事的话，昨天不就应该通知了，何必这个时候单独叫过来交代事情，岂不浪费时间了。 “小刘啊，团里面安排你们连去荒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说你们连队不行，也不要有什么包袱。”许勇拍了拍刘立峰的肩膀，说道。 警备团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般都会派团里面业务考核比较垫底的连队驻守荒海演训场的。 “副团长，我知道，不会有心里负担的。”刘立峰道。 步兵一营二连，每年的业务考核，不仅不是垫底的，相反在全团建制连队中还比较靠前，这一次将自己连队派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任务或者说有上级的考虑。 “那就行，你们连原来驻扎在咱们训练场的77号区域，距离荒海八十多公里，这两天几个换防连队正在进行转场。”许勇说道。 “嗯，我昨天跟指导员通过话，连队转场他那边全权负责与转场连队交接，我这边主要负责把新兵直接带到荒海去。”刘立峰点点头，他已经跟指导员商量好了。 此指导员是步一营二连指导员，并非新兵二连指导员。 “这个你们协商解决，团里面已经派参谋过去一同辅助换防，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有事情向你交代一下。”许勇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这个是我跟团长商量过后决定的”。 刘立峰立刻联想到了许川，点点头：“放心副团长，我会安排许川来连部当通讯员，不会派到一些小哨点的。” “不是，今年元旦战区会在咱们巴扎训练场有一场大动作，而且地点就放在荒海演训场，我要交代你的是他们班上的那几个新兵，许川、王兴华、潘正茂、陆风几个新兵，都非常不错，就让他们四个还分在一个班，由郭楠楠担任班长，过段时间我会再单独派个班长过去。” “副团长，你的意思是？”刘立峰有些不明白许勇的意思，再说了，新兵下连分班，肯定不会一个班全部都是新兵，新老结合，才会更加熟悉掌握业务。 “你们连队现在有九个班，那就腾出一个班，让他们五个人单独成立一个班，这个班就派到荒海演训场5号哨点。”许勇打断刘立峰的话。 “5号哨点，那不是荒海演训场最中心位置，同时也是最艰苦的地方吗？” 荒海演训场面积庞大，其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巴扎训练场，驻守的连队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警备团，下面每个排、每个班都驻扎在荒海演训场不同的哨点，而荒海演训场总共有八个哨点。 5号哨点，位于荒海演训场中心地带，距离连队驻地四十公里，地底下埋藏一条石油管道以及国防光缆，而这个哨点哨兵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这条管道和光缆，警戒范围为哨点前后十公里。 说白了，就是每天顺着管道巡逻，来回二十公里，也没有什么工具，全靠步行，补给车一周来一趟，送来米面油和水。 说起来，这算一个小散偏远哨点，本应该是最舒服的，终年到头没有什么领导吃饱了会过来检查，就算上面要检查，也只会在登记表上看两眼，实际有没有巡逻，无人知晓。 但是也是最苦的，至于苦到什么程度，不算生活、精神上的苦，刘立峰只听说过，前些年一个班级六个人驻守在5号哨点，巡逻途中遇到沙尘暴，失踪三人，当场牺牲一人，另外二人昏过去，直到三天后补给车过来发现哨点没有人，顺着巡逻路线寻找，才找到昏过去和牺牲的士兵，至于另外失踪的士兵，至今还没有找到遗体。 即便是巡逻小队带着手持北斗定位系统，但并不是人手一部，手底下失踪一个人，在漫天风沙中根本找不到。 “对，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具体的事宜，我已经找过那个年轻的郭楠楠士官谈过了，他知道该怎么办。”许勇笑了笑：“我心中有数，你要做的就是，在一个月之内让整个连队熟悉整个荒海演训场，现在距离元旦，正好一个月时间。” “顺便再私人拜托你一件事，关于许川的，一定不要给予任何的特殊关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甚至更加严格。” “是，副团长。” “行了，你去吧，直接把剩余的新兵全部带走，我就不再过去了。”许勇背着手，头也没回，直接从后台离开大礼堂。 看着副团长离去的背影，有些沉重，刘立峰脑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副团长大概是不想面临跟许川分开的场景吧。 “不对。”刘立峰转念一想，重点好像不在这儿，团里面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个业务靠前的连队派去荒海演训场呢？而且还要把四个新兵以及郭楠楠这个一期士官安排在一个班，又专门指定派往五号哨点？ 元旦，军区会在荒海演训场搞什么大动作呢？ （ps：明天开始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更新。另外，到底有没有人看呢？） 第三十六章 过年一样开心 步一营二连接兵人员就两人，包括一名驾驶员，因为连长刘立峰就在这里，还有包括郭楠楠在内的三个班长。 总共六名干部和士官，带领三十二名新兵，已经足够了。 “副团长怎么没有来？”陆风看着连长刘立峰一个人走进来，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里还有三十多个新兵还没有宣布下到哪个连队呢，虽然心里都知道分在哪个连队。 “你咋知道副团长没有来呢，可能在后面还没有进来呢。”潘正茂瞅着陆风大惊小怪的模样，说道。 “你懂个锤子，在部队，你见过哪个连长敢大摇大摆走在副团长前面的。”陆风哼道。 “看样子副团长不会来了。”王兴华突然插了一句：“你看咱们连长手中拿着之前副团长拿着的名单吗？而且连长进来的时候，没有回过头一次，间接证明身后是没有人的。” “至于为什么副团长不来，那就要问咱们的许川许大官人了。”王兴华回过头调戏了一句许川。 一块呆的时间长了，王兴华也没有像最开始来的时候那么沉默，偶尔会爆一句粗口或者开两句玩笑。 “问个屁，我哪知道。”许川白了个眼，扭过头去，表示不想说话。 众人也没再拿他打趣，都知道许川的性格与副团长许勇性格类似，直爽、豪气、较真且要面子。 连长走到所有新兵面前，拿出名单，开始一个一个念，确定完在场的新兵与名单上的名字一致后，率领着新兵开始登车。 驾驶室坐着三人，另外有三个士官跟新兵一同坐在运输车的大厢内，充当安全员的角色。 毕竟是运输车，道路颠簸，距离长，说不定路上发生个突发事件，也能够有个管事的人。 车子缓缓驶离警备团团部，大厢内摆放着先前从炊事班搬上车的面包以及牛奶，这时候也由郭楠楠一个个分发下来。 大家啃着面包，谈着天，虽说大家都知道关于荒海演训场的艰苦，却也抱着一丝的期待。 熬过了三个月的新兵连，终于下老兵连了，也可以手握钢枪为国家站岗放哨了。 “班长，咱们连队怎么样呀？”车辆行驶出去十几分钟，大家手中的食物已经下肚，闲的有些无聊，车子太过颠簸，三十多人挤在狭小的车厢内，又不能躺下睡觉，开始询问一些关于连队的事情。 “咱们连队很好啊，你知道吗，得知你们这群新兵即将下连的时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一个班长搓了搓手，一副兴奋模样。 “班长，你说的真的呀？都这么热情吗？”一个新兵刚吃完面包，把包装袋往口袋一塞，期盼道。 老兵连队里面的老兵都这么欢迎他们，那去了相处起来不是非常愉快了嘛。 “那是的，你们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就等着你们下连呢，跟过年一样开心。”又一个老班长笑着说道。 车厢内一些新兵听到班长的话，双眼发亮，跟过年一样开心，过年，那不就是家人团聚嘛，果然是真正的战友情，人还没有去，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家人。 “必须的，新兵下连，老兵过年嘛。”那个老班长哈哈大笑起来，忽悠一群新兵真的挺逗的。 “许川，你在部队呆的时间长，讲一讲什么叫新兵下连，老兵过年？”陆风一看那班长的笑容就觉得不怀好意，小声问道。 “那个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干活了，当然开心的跟他娘的过年一样。”许川解释道。 看着边上的有些新兵单纯的样子，许川开始有些心疼起来，不过嘛，越是实诚的新兵，老兵就越喜欢。 “班长，你说，昨天晚上副团长单独找你，啥事情呀？”潘正茂坐在郭楠楠边上，想到昨天晚上刚点完名，副团长就把郭楠楠喊走，过了半个小时才返回，不禁感到好奇。 许川也凑上了脑袋想要听一听，他的养父，会找班长说什么呢？ 要说让郭楠楠在平时多多照顾他，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再说了，要是真的想照顾他的话，还不如直接找连长呢，找一个小士官能顶什么用。 “副团长说了，分班之后，你们几个归我带，分在同一个班。”郭楠楠笑笑。 “真的假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会是副团长特殊照顾的吧？”潘正茂惊喜道。 下连之后，虽说分在同一个连队，但是还要都在一个班级，肯定是不存在的，所有的新兵是要打乱重新分配的。 “嗯，是真的，还特意交代我，在这一个月时间内，把你们往死里面练。”郭楠楠很认真的点点头。 许川与潘正茂几人哈哈一笑：“班长，你可真逗。” 但是王兴华看着郭楠楠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啊。 …… 第三十七章 沙尘暴 孤零零的一辆涂着土黄色迷彩的军车，行驶在无边无际的沙漠戈壁上。 车轮碾过的路面，灰尘飞舞，不过好在的是单车驾驶，前面没有车，也就不必太过于担心风沙吹到车厢内。 刚开始觉得有几个班长在车厢内坐着，新兵们有些放不开，不过当一个班长掏出一盒烟逐一分了下去后，抽着烟，也就慢慢熟悉了。 还好车厢的挡帘是拉开的，不然就这狭小的空间，十几个人一同抽烟，简直要把人给闷死。 抽着烟、聊着天，无聊了就看看车外面的风景，光滑的沙面北风吹拂，有种细腻轻松的感觉，不时还能看到一簇簇的骆驼刺正绽放小花。 偶尔在沙面上发现有不知种类的小蛇迅速爬过，惹得众人一阵惊叹。 但这只是开头，大家的兴致还挺高，等这兴奋劲过去了，看多了也就麻木了，三三两两坐在自己的被子上上开始打瞌睡。 没错，就是被子，因为还没有下连队，所有的新兵也没有发背囊，所有的被子褥子都是用背包绳给捆好，就这么放在车厢底部当椅子。 车厢底部并不是铁皮，而是木板，上面都是沙子，大家就稍微用手拍一拍，或者用卫生纸垫一垫，直接把被子放上去。 在部队呆时间久了，被子天天都是在地上叠的，也就不在乎车厢底部到底干不干净了。 七点半左右出发，太阳刚刚升起，辽阔的沙漠上还有阵阵凉风吹过，有些惬意。 但是时间过去两个多小时，太阳升到了头顶，整个沙漠的温度迅速上升，看到沙漠中的水蒸气在一点点蒸发在空中，车厢内如同烤炉一般。 这哪像是在零下十度的冬天，说是盛夏也不为过，透过车前挡帘吹进来的风，也带着烫意，已经开始有人的额头冒汗，实在受不了脱去厚厚的棉衣。 “哎哎哎，卧槽，大家看那边！”坐在车厢最尾部的一个班长突然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这声大吼惊的一颤，有几个好不容易睡过去的新兵还在暗自抱怨，这是屁股被烫到了还是咋的，大惊小怪。 “卧槽，好壮观啊，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要是有相机就好了，一定要拍下来发个朋友圈！”好多人顺着班长手指方向看过去，立刻嘴巴长的老大，一个新兵情不自禁感叹道。 只见车子的右侧两公里外的沙丘后，漫天的狂风卷起浓浓的沙子，如同无数只蜜蜂飞在空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是沙尘暴，根本看不见头尾，连绵数十公里，呼呼作响，正在朝着这边迅速运动，估计用不到两分钟，就会将行驶的车辆完全吞没。 “卧槽，壮观个屁，看着样子，并不是浮尘或者是扬沙，很有可能是沙尘暴！”那个班长拍了一下刚才开口的新兵，迅速对坐在车前的一个班长喊道：“老何，赶紧通知连长。” 紧接着又对郭楠楠喊道：“楠楠，你去将车头的挡帘给封死了，一定要封死了。” 说完了这一切，这班长让所有的新兵朝着车厢内部移动：“所有人都低下头，靠在大厢的右侧。” 因为沙尘暴是从车辆的右侧刮过来的，所有人靠右侧坐，将重量集中在右侧，可以避免车子被沙尘暴给吹翻。 而他自己，麻利的解下掀起的后挡帘，快速将车厢尾部给遮挡起来。 “连长连长，车辆前进方向右侧有沙尘暴。”车厢前头的一个何姓班长通过对讲机，向驾驶室的连长汇报。 运输车拉人，一般车厢内部都设有安全员，并且手持对讲机，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第一时间与驾驶室带兵干部沟通。 “我已经看到了，赶紧将车厢所有的通风口封闭，拉起安全锁，一定要拉紧，稳定住所有的新兵。”连长急促回道。 安全锁链，就是一根铁链子，用于固定在车辆尾部两侧，可以防止车厢内的人员被甩出去，另一方面可以防止车厢因为外界压力而散架。 “大家都不要紧张，不就是小风沙嘛，我们见多了，等会可能车辆会有点晃动，大家都抓好车厢的挡板，没事，这是过路风沙，很快就过去；了。”何姓班长听连长的指示，用一种缓和的语气宽慰所有的新兵。 三十多个新兵，要是在车厢内乱了，那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听到了班长的声音，新兵们刚才紧张的神情缓缓舒开，看来不是什么大事，班长们都见怪不怪了，那么自己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 郭楠楠与另外一个班长对望了一眼，神情有些严肃，何姓班长说的话，那就是安慰新兵的，什么见多了，分明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沙尘暴。 在之前的驻守点，偶尔也会有风沙吹过，但是最大的也就是扬沙，谁知道刚刚转场换防，还没有到目的地就遇到了比扬沙更加严重的沙尘暴。 沙尘天气共分四类，分别是浮尘、扬沙、沙尘暴以及强沙尘暴，代表着沙尘天气的等级。 驾驶室，李立峰连长以及驾驶员同样非常焦急，这也是他们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在半路遇到沙尘暴。 刘立峰着急归着急，但他明白，作为指挥官，他一定不能够先乱了方寸，全车将近四十条生命，可全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他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连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驾驶员着急问道。 他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么大的沙尘暴，早就将他吓的脸色苍白了。 运输车平时看着大，但在这漫天无边无际的沙尘暴中，又是如此的渺小与无力。 “前面有个小沙丘，连长，要不咱们把车子开到沙丘的背风面，靠着沙丘来挡一下这沙尘暴。”驾驶员看着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四五米高的沙丘，兴奋道。 “不行，把车子开到沙丘的迎风面，正面朝风沙。”连长冷静下来，当即反驳了驾驶员的话。 “啊？连长你没有开玩笑吧，开到迎风面？”驾驶员不解。 “废话，赶紧的，特马的要是开到沙丘背风面，直接等着活埋算了。”连长从驾驶室后面拿出一张破凉席，那是车辆底盘部发生故障的时候，垫在车底，人躺在凉席上维修时候用的。 第三十八章 过后 “连长，都这个时候还拿这破凉席干啥？”驾驶员迅速将车子开到小沙丘的迎风面，开口问道。 连长也没有回答，车子刚停下，立刻打开车门冲到车前，将凉席放在车窗玻璃前，并用雨刮器压上，随后才返回到驾驶室紧紧关上车门。 “你以为挡风玻璃是有多结实吗？沙尘暴中那么多的石子沙子，只要有一粒石子稍微速度快一点击打在挡风玻璃上，整块挡风玻璃直接炸开了。” 连长是个老连长，带车出任务时也遇到过挡风玻璃破碎的事情。 有时候挡风玻璃破碎是非常简单的，哪怕是跟车距离近一点，前车后轮压过的一块小石子被弹蹦起来甩到你车的挡风玻璃上，车子的整个挡风玻璃就很有可能直接完全碎裂。 “系好安全带，抓好扶手！”连长提醒道，又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只见黑压压的沙尘暴越来越近，已经近在咫尺。 这个时候，他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全部了，将车子尽可能停好位置，又让后面新兵全部稳定下来，静静地等待着沙尘暴的到来。 周围全部都是空旷地，一辆这么大的军车，根本无处可藏。 在这沙漠中，手机没有信号，这边遇到的情况，根本就传达不出去，只有车辆配备的一台北斗手持终端可以定位现在的位置。 “大家一定要抓好了车厢固定点，身体相互靠拢一点，等会车子会比较晃动，不要惊慌。”车厢内所有的挡帘全部封死，黑漆漆的一片，何班长双手紧握着车杆，听着外面呼啸声越来越近。 沙尘暴越来越近，还没有接触到车辆，地面上被卷起的沙子已经如同雨点般击打在车子的篷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终于，几秒种后，车子猛地一震，车厢后挡帘是正对着沙尘暴的，直接被吹的向内凹进。 车子如同一片孤舟，在浩瀚的海洋中显得如此渺小。 漫天的风沙吹打在车上，车体发出‘咯吱咯吱’声，总觉得随时会解体，巨大的声响弥漫在四周，车厢内依然安安静静的。 没有人说话，就这么蜷缩在一起，身体随着车体前后左右的晃动，静静的等待着这场在班长口中见怪不怪的沙尘暴过去。 王兴华感觉得到紧靠在身边的陆风的身体正在微微抖动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搂过陆风以及另一边潘正茂的肩膀。 潘正茂也顺势伸出手将边上的许川的肩膀搂在一起。 一个人在这飘摇的车上会孤单，但是大家在一起，心中的那份恐惧感顿时间消散了许多。 “所有人趴下，用帽子盖住脸，不要抬头！”一直站在车厢尾部用手固定后挡帘的郭楠楠大声吼道。 还以为是过路的沙尘暴，很快就走了，谁知道现在愈演愈烈，持续加强，后挡帘所有的扣带已经支撑不住，即将断裂。 “轰”，就在所有人刚趴下的一瞬间，后挡帘被猛烈的沙尘暴给吹开，无数细小的沙子被灌入车厢内。 一些还未来得及用帽子掩盖脸部的新兵，脸上全部都是沙子，呼吸都觉得困难。 巨大的风力，吹的车厢呼呼作响，哪怕是厚厚的衣服，被沙子打在身上依旧觉得生疼。 不过好在是做好了准备，所有人都趴着，手牵着手，死死拽紧。 而郭楠楠和另外一个班长，都拿出了自己的被子，盖在大家的身上。 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这沙尘暴越来越大，生怕这车子支撑不住，散架或者被吹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风沙逐渐减小，耳旁的呼啸声慢慢散去。 没有人动，可能这是个完整的沙尘暴，现在车辆可能正处于沙尘暴的正中心，等会儿或许还有一场狂风暴雨。 “怎么样？车厢怎么样？老何，有没有事！” 安静的车厢中，对讲机突然响起来，是连长的声音。 “连长连长，现在什么情况？”何班长也不敢掀开被子，从腰间取下对讲机问道。 “已经过去了，赶紧将所有人集合，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受伤，损失如何！”连长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急切问道。 后挡帘被吹开，而前挡风玻璃尽管有凉席抵挡，依旧碎裂了，驾驶室三个人身上全部都是玻璃渣子。 听到连长的声音，车厢竟然沉寂了片刻，然后发出欢呼雀跃声，郭楠楠准备掀开被子让大家透会儿气，没料大家竟然直接从边边上钻了出来。 炙热的天气现在变得有些微凉，大家都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透过车厢尾部向外看去，风平浪静，根本无法想象刚才这里是如何的惊涛骇浪，风沙肆虐。 “所有人下车。”何班长一把拉开被子，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沙子，将四个角一抓，直接扔到了车外。 一下车，大家都瞪大了双眼，面前的景象，跟沙尘暴来之前可以说完全变了个样子。 有些沙丘消失，就像车子停的沙丘迎风处一样变成了平地，而又有几个地方突兀的冒出了小沙丘。 清点了一下人数，又询问了一下，没有人丢失也没有人受伤。 当然了，稍微破点皮很正常，也根本算不上伤。 “大家都把身上的沙子拍一拍，水壶里都装着水吧，漱漱口喝点水，原地休息一下。”连长开始安排起来。 “连长，现在怎么办？”驾驶员一下车就开始检查车辆，看着车子的前后轮全部都陷入到了沙子中，淹没了轮胎的三分之二，而挡风玻璃也碎了。 篷布破碎不堪，车漆什么的刮了就刮了没什么影响。 “你看看车子还能不能够发动？”连长开口问道。 “开不了了，连长你看！”驾驶员指了指驾驶室底部，叹了口气：“就算车子陷住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用力，也可以将车子给推出来，可车子坏了，能有什么办法”。 驾驶室底部，有一小块油乎乎湿湿地沙子。 漏机油了，还怎么开？ 至于漏机油，还要强行上路，有什么危害，谁都知道。 “怎么办？”连长蹲下身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拿出北斗手持终端机，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道。 第三十九章 奖励 连长打开北斗手持终端，思索了片刻又站起身：“所有人背上水壶、挎包集合！” 在班长的整队下，队伍很快在车尾部列好队，尽管不明白连长要做什么。 车子不能够开了，可好歹让大家坐着休息一下，难道要集合大家推车吗？ “郭楠楠，检查一下面包和牛奶还有多少。”连长问道。 “还剩面包一箱，牛奶没有了。” “给每个人发一袋面包，装在挎包里，剩下的就放在车上，然后所有人将水壶、挎包全部整理好，用腰带固定一下，两分钟再次集合。”连长稍微想了想，开口道。 “王兴华，连长干啥这么做呀？”队伍中，陆风看着郭楠楠班长正在给所有人分发面包，不明所以。 “等会就知道了。”王兴华也猜不出连长的意图是什么，他对这里根本不熟悉。 等所有人全部准备完毕，连长又把驾驶员以及另外一个班长叫到一边嘱咐了些什么，随后走到队伍的最前端。 “现在咱们所在的位置，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二十六公里，现在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车辆已经损坏无法继续前行，只能够等到目的地通过卫星电话联系派车过来了维修了，所以经过考虑，连队决定组织一场定点越野，目标，荒海演训场。” “目的，为了培养士兵吃苦耐劳的品质以及英勇顽强的精神。” “要求有两点，第一点，三小时内抵达目的地然后开饭，第二，不抛弃不放弃，所有人必须全部到达，由我在前面带队，郭楠楠在队伍最后面负责收尾，体力跟不上的，身边的战友互帮互助。” “现在，留下驾驶员以及一名班长负责看守车辆以及大家的物资，所有人最后检查一下自身的物资与装备。” “新兵连已经结束了，你们也不算是新兵了，所以，也该好好训练一下，这算是你们进入连队之前最后的考核，二十六公里，沙漠戈壁地带，三个小时内到达，不落下一名战友！” “相信大家都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距离，没关系，路上吃的喝的都备好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完成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连长的台词似乎早就准备好的，说起来非常顺畅，说完看着大家，在等待着所有人大吼：“有！” 在部队，每一次这种定向越野或者武装五公里越野考核出发之前，主官都会为进行鼓励打气，让所有人充满斗志。 而且一般都会取得不错的效果，问一声有没有信心，所有人大吼一声，瞬间感觉充满了力量。 虽然这种力量持续不了多久，可能对于体能差的战士来说，刚跑出去几百米，就已经忘记刚才说的有信心了。 “有~”，出乎了连长的预料，只有寥寥三四个人大声喊了出来，其余的还处于这26公里的惊恐之中，有气无力的应付着。 新兵连，最多就跑过三公里，要是五公里还可以勉强接受，十公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这26公里该如何跑下来。 而且是在这荒漠中，头顶着烈日，背着水壶与挎包。 毕竟在部队也不是所有战士的体能都那么强悍的。 连长愣了愣，好像跟他预想的有点不同啊。 他知道，就算新兵们不愿意，这26公里不跑也得跑下来，只不过心里不舒服而已。 得让他们心甘情愿且充满激情的跑下来才是最好的。 可如何才能够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呢？ “怎么都蔫了吧唧的？都打起精神来。”连长看了看手表，喊道。 “连长，要不搞一个接力竞赛？”何班长走到连长的身边说道。 只有比赛才可以引起大家的兴趣，才会为了赢而去拼。 “那奖品呢？”连长问道。 “要什么奖品？表扬两句就不错了，难道还要买个羊腿伺候着吗？”何班长挠挠脑袋，不解道。 “不行，让我考虑考虑。”连长摇摇头。 没有奖品奖励，难道就给一个简单的口头表扬就让大家积极主动跑完这二十六公里？都不是小孩子了，虚头巴脑的没有意义。 跟新兵们说大道理还是太虚了，得整点实在点的东西。 “报告。”，一直站着的王兴华突然举手报告道。 “说” 王兴华跑到连长的跟前，小声道：“连长，我有一个建议。” “嗯？你说说看。” “二十六公里，咱们就可以搞一个分组比赛，三十六个新兵分成九组，一组四个人，相互帮助，看看哪一组最先抵达终点，所有新兵可以相互组合。” “至于奖励，都是新兵，对于很多新兵来说，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都非常想念家人，我想最大的奖励就是可以跟家人通话。” “虽然大家都有智能手机，新兵连规定是允许用，但是只有连部有充电的地方，很多人的手机早就没有电了，有些人都一个多月没有跟家人视频过了，虽然有座机可以打，不过都要排队，一周通话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所以，连长，哪一组赢了能不能够让大家把手机的电充满，给家人朋友视个频？” 这是王兴华的想法，也是很多新兵的想法，尤其是对于那些有对象的新兵，每个夜晚都是那么难熬。 “是的连长，我手机都关机了快一个月了，每一次充电的时候都排不上。”队伍中一个新兵回应道。 “连长，我对象电话里跟我说了，要是再不视频，我就该滚蛋了，如果可以视频那么一会儿，别说26公里了，五十公里我也给跑下来。”有一个新兵委屈的说道。 底下，新兵们纷纷点头，都希望能够将手机的电充满，跟家人朋友视个频。 物质上的奖励并没有太的吸引力，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需求得到满足。 连长考虑了一下现实情况，如果答应了，就必要要做到。 荒海演训场连部驻扎的地方以及每个哨点，并没有铺设电线，但是为了保障通信，都有一台柴油发电机，听驻扎过的连队说过，平时用电都是紧巴巴的。 不过，给几个手机充电，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我的要求是，不能够掉队，无论哪一组，必须全员到达目的地，我在前面带路，郭楠楠在最后面收尾，绝对不允许丢下一个人，大家能不能做到？” “能！”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 “那现在，开始分队，四人一组，各自组队，分成九列站队，两分钟后比赛开始！” 第四十章 希望 留下了驾驶员以及另外一个士官在看守车辆与大家的行李，所有的新兵则是分好了组，整装待发。 伴随着连长的一声令下，连长率先跑出，所有人紧跟其后。 连长手持定位系统，确定方位方向。 大家都没有去过荒海演训场，包括连长，沙漠之中也没有路牌指示，只能够根据精确的定位才能找到目标。 连长的速度并不快，而九组新兵也匀速跟在后面，并没有出现你追我赶的情况。 26公里，并不是两公里，需要从头冲到尾。 不能着急，而是跟上步伐，调整呼吸，保持步调一致。 前面两三公里下来，队伍还算整齐，速度不快，这点体能还是有的。 只不过慢慢的，就开始有一些新兵体能跟不上，脚步也有些踉跄起来，身边的一个组的战友连忙又是拉又是拽的，尽可能不掉队。 “加油坚持住，我们已经快跑了五分之一了。”连长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了羊拉屎一般，稀稀拉拉的队伍，大声鼓励道。 不愧是老连长，体能真的不是盖的，虽说已经三十多岁了，比起这些十八九、二十多的新兵，要好上不少，只是额头上出了些汗水，喊出来的话依旧有力，一点都不喘。 “我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怎么才跑了五公里，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一个身体有些肥胖的新兵拖着两条腿，一步一喘气，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对着身旁还在拉着自己的战友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了。 真的不是他不想跑，而是整个肺都要快炸了，两条腿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自己累，边上的战友更累。 “不可能，咱们是一个团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正在前方用腰带拉着他的战友回头望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 “不能够因为我而让你们失去第一，你们就先跑吧，别管我了。” “说的屁话，我们是一个队伍，就这么放着你不管，就算我们三个跑到最前面，也拿不了第一，要么一起走，要么陪你一起慢慢跑。” 按照规则，只要有一个人掉队，那么这一组哪怕有一个人是第一个抵达终点的，也不算赢。 这是取一组之中最后一名的成绩，当你这一组最后一名战士跨过了终点，以他的成绩作为这一组的最终成绩。 所以一旦有队员跑不动，这一组的另外三个人必须要协助这名队友，卸下这名队友身上的水壶与挎包，让他轻装上阵。 也不管这位跑不动的新兵怎么说，三名战友始终围绕着他，哪怕这支小队已经逐渐脱离了队伍，落在了后面，也没有一个人说放弃。 不过也不用担心掉队的队伍会走丢，郭楠楠还有另外一名班长在最后面，就是为了收拢队伍。 再者，这是在沙漠戈壁中，前面跑过去，会留下脚印，只要跟着脚印往前走，就不会走丢，除非再次遇到沙尘暴。 不过接连遇到两场沙尘暴的几率实在太小。 这个时候，整支队伍开始出现了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属于体能全部都不错的，死死咬住连长，紧随其后。 第二个梯队则是总体体能过得去，相互不需要帮忙，但是速度并不快，每个人都可以坚持。 最后一个梯队掉队有点多，队伍里面只要有一个体能跟不上的，就会拖累整支队伍。 王兴华、许川、潘正茂以及陆风四个人为一组，目前还处于第一梯队，但是陆风已经渐渐跟不上了。 医科大学出来的，学医的都知道这个专业的压力是有多大，要想学好学精，必须要下苦功夫、动脑子、花时间，不脱发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去锻炼。 而陆风的体能在入伍后已经进步非常快了，不过现在的路程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了。 王兴华的体能也慢慢支撑不住，但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而许川与潘正茂的身体素质要好上一点，并没有太大的不支。 “怎么样，你们俩还可以不？”许川问道。 “还可以，有点麻木了，等过了这段临界点，身体的肌肉适应了，就会形成记忆，条件反射，后期就能够轻松一点。”陆风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可以。 “所以，你们现在是最煎熬的时刻，轻松一点好。”潘正茂二话不说，和许川一起，帮着陆风与王兴华身上的 水壶卸下，减少点负担。 现在可不能够让队友身体先透支了，不然后期跑不动了，还得靠自己去推，那才是最折磨人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分担他们身上的物资，让他们自己跑。 “都坚持一下，已经跑了六公里了，呼吸放均匀，身体前倾，靠身体的惯性往前跑，不要后仰了，那样只会更加吃力。”连长看着小组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开始停下脚步：“前方三公里有一片仙人掌，大家再努力，到了那里，我们休整一下，尝一尝仙人掌的肉汁”。 连长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只剩下三公里，拼一拼还是可以坚持下去的。 原本已经快要放弃的几个新兵，仿佛看到了希望，放缓下来的脚步也咬着牙抬了起来。 “你相信吗？还想吃仙人掌，吃个球。”许川取下水壶，喝了两口，说道。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鬼地方，连长自己都没有来过，怎么可能知道有仙人掌，不过，望梅止渴，不管最终有没有仙人掌，至少起了作用，那就是个好办法。”王兴华夺过许川的水壶，朝着脑袋往下冲。 太热了，身体都发烫了，需要降降温。 “你大爷，给老子留着点，才跑了四分之一呢。”许川急眼了，这水可是后期续命用的，怎么可以浪费呢。 …… 二十分钟过去了。 “连长，你说的三公里处的仙人掌呢？”三公里肯定是过了，但是一点也没有看到连长口中说的仙人掌，也没有停下来休整，有新兵开始有些怀疑了。 “前方不远了，马上就到了，翻过那个小山丘，后面就是。”连长的语气没有那么大声，有些喘气，不过并没有停下来。 都已经跑了差不多十公里了，这个时候停下来休息，估计不少新兵一休息，就站不起来了。 “考验大家毅力的时候到了，再坚持一下。”连长继续说着：“答应你们，只要进入前三的组，都让你们把手机充满。” 连长前面的话把大家的信心打碎了，但是后半句话，又让不少队伍开始拾起信心。 原本已经要放弃的队伍，看到挣扎一番，还可能进入前三的希望，再次咬着牙坚持着。 没有人抬头，队伍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朝前迈步，看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沙漠戈壁，一眼望不到头，只会让自己更加陷入绝望。 相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步一步步的向前迈去，多跑一步意味着靠近终点一步，这样信心才不会被打击到。 第四十一章 痛苦前的恐惧 “连长连长，有个新兵不行了，嘴唇发白，双腿抽筋，再跑下去就要晕倒了。” 连长说的仙人掌始终没有看到，已经跑出去将近十五公里了，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郭楠楠在队伍后面收尾，看到有一名新兵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双腿一个劲抽筋，连忙汇报。 “赶紧停下，喝点水，你帮他按一下太阳穴跟人中，保持清醒。”连长停下脚步，焦急的指挥道。 这要是出了问题，他真的担不起这个责任。 看来还是有些着急了，这是一群新兵，虽说经历了三个月的训练，体能进步了，但现在是大热天的情况，又是茫茫沙漠之中，连续跑了十五公里，显然超出了极限。 而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个别，很多的新兵都开始虚脱起来，完全是靠着一股子的毅力在迈动双脚。 “明白连长，我已经让后面的跑不动的队伍都停下来，慢慢走过来。”郭楠楠说道。 实在不能够再跑了，人各有异。 连长回过头看了一下，原本整齐的队伍，已经拉长了将近两公里。 “郭楠楠，你把那些不能够继续跑的留下，顺着我们的脚步慢慢走，不要让他们躺下，我带着还能够继续跑的跑回营区，然后带车过来。”连长看着那些还在继续坚持的新兵，说道。 有些人的身体坚持不下去，不是因为毅力不够，而是已经到达极限了。 什么突破自己的极限就是进步，不能够什么都套用，不行了就应该停下来休息休息，再次出发。 今天已经跑了十五公里了，已经突破了很多新兵原来的极限，虽然没有跑到终点，却已经让连长很满意了，至少没有一个新兵说出要放弃。 而有些新兵确实素质比较好，完全可以跑到终点，这部分要是同样停下来，有点可惜了。 “收到连长。”郭楠楠看着那个走路都已经费力的新兵，放好自己的对讲机，走上前搀扶着，又对这名新兵的另外三名队友道：“这里就交给我，你们要是还可以跑，就继续，如果真的不行了，就跟着我一起走，看你们自己。” 那三个新兵停下脚步低头思考了几秒钟，对郭楠楠道：“班长，那我们就继续跑了。” 又对郭楠楠扶着的那名新兵，拍了拍肩膀：“你就慢慢走，剩下的交给我们。不管如何，我们一个组的，总要有人踏过终点，就算得不到名次，也要完成这个挑战。”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追过去，速度不快，却非常坚定。 “你们都还能够坚持吗？要是身体不舒服了，就停下来走走，等恢复了再继续。”连长对着正在埋头跑步的新兵喊道。 最前面的队伍正是许川一队，许川与潘正茂在前方领跑，后面跟着王兴华与陆风，低着头看着前方的步子，就这么跟着，听到连长的声音，也没有抬头没有回答。 他们在用自己的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一个动作一个回答，就可能打乱现有的节奏。 连长也没有再问什么，他已经通知了所有的新兵，只要是身体不适的，随时可以停下来，成绩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两个……已经有五六个新兵坚持不下去，开始停下奔跑的脚步，在身边战友的搀扶下行走。 水壶里面的水，也已经见底，作训服上有一层白白的污渍，那是身上出的汗将衣服浸湿，又晒干形成的的盐渍。 整个过程，始终没有一个人喊自己不行了，哪怕停下来了，也都是默默的退出，不影响到正在跑的人。 前方，在视野的最前方，突然出现一阵尘土飞扬。 “妈了个巴子，不会又遇到了沙尘暴了，真日了。”连长望着前方，皱了皱眉头。 这特么就是一片空旷地，躲都没有地方躲。 “连长，你看，是车子，咱们的军车！”王兴华突然停下脚步，兴奋的大声喊道。 ？？？连长揉了揉眼睛，那沙尘的最前方，果然是一辆军车，正朝着这边迅速驶来，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是因为脸上都是汗水，眼睛周边都湿的，有些模糊了。 “都停下，不要跑了，收拢队伍！”连长立刻站住了脚步，回过头对正在继续跑的新兵们喊道。 “那连长，我们的第一呢？”许川有些不太情愿，已经把第二名甩开了将近五百多米，这还没有到终点呢。 “我心里有数，都停下，别站着，走一走，拍了拍双腿。”连长吩咐道。 队伍逐渐跟上来收拢起来，相互进行拍腿放松。 甚至有的直接趴在地上，让另一名新兵用脚踩在腿上进行肌肉放松，长时间腿部的肌肉运动，堆积了乳酸，如果不及时放松，很有可能会抽筋，第二日双腿酸痛，能够自行走步就不错了。 这就跟前一日蛙跳很兴奋，第二日上厕所双手扶墙才能够蹲下去一个道理。 一辆东风六平车子停在连长附近，等待着所有的人上车。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连长问道。 “连长，我们连队的换防已经差不多了，所有的人员和装备都到位，正在进行物资归整，两个多小时前营区突然刮起一阵沙尘暴，当时就考虑到你们这边可能也遇到了，等沙尘暴过去，指导员就开始派车过来了，不过因为车辆上面都装着物资，卸下来花了点时间。” 车上下来一位带车的排长，对连长解释道。 “好了，你坐在前面驾驶室带车，我就跟新兵坐一起。”连长点点头没说什么。 至于后面还等着的故障车，等会回到营区，需要带上维修人员过去修理。 因为每个连队都是远离团部，都会有一个专属的汽修班，负责连队的车辆驾驶与维修。 返回的路上，连长看着车内横七竖八躺着的新兵，欣慰的笑了笑：“是不是很痛苦？” 众新兵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总共跑了十九公里，确实很痛苦，我也很痛苦，跑之前听说有二十六公里，我跟大家一样心里都有恐惧，但是要记住，这就是我们怕不怕的事，恐惧，全部都是挡在痛苦前的假象，这种痛苦前的恐惧，比起痛苦更可怕，恭喜你们，做到了克服恐惧！” 连长对着所有新兵鼓起掌来。 看着新兵脸上的自豪与激情，连长的笑容更甚，他知道，这波鸡汤又成功了。 第四十二章 安排 剩下的路程不足十公里，十来分钟时间，车辆抵达了荒海演训场的营区。 严格算这不算是营区，只不过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哨点，哨点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哨楼，哨楼上树立这一根铁杆子，一面鲜艳的国旗在烈日下飘扬，异常鲜艳。 哨点的南边，有一座光秃秃的大山，山的那边，就是荒海演训场。 “这就是咱们的连部，驻连部以及两个班，等会分完了各自的连队就上车，会将你们一个个送到即将到达的哨点。”到达营区后，所有人下车，在车跟前集合。 连长指着哨楼说道：“那是我们平时站哨的地方。” 大家看着哨楼上站着的一个持枪的哨兵的背影，在这荒凉的沙漠中很孤单，但是却站的笔直。 “这是平时住的地方，除了二号、七号哨点有平房这类地表建筑住，其余的几个哨点都是跟连部一样，住在底下。”连长转过身，又指着一个类似于小山包一样的地方说道。 总共有四个小山包，还有一个小山，山的正面装着一扇铁门，铁门开着，里面停着四台车，小山包就跟一个坟头差不多，有一个小台阶，通往下面，里面很黑，看不到什么样子。 “都是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还算干燥通风透气，呆久了也就习惯了。” “连长，开饭了。”排长说道。 “今天吃的什么？” “泡面。” “怎么吃的泡面？难道没有别的吗？新兵第一次过来，吃泡面怎么行？”连长有些不高兴了。 “连长，咱们这不是连开伙了，也没有炊事班，这里的伙食就供应连部以及两个班的，实在没有大锅可以做，泡面还是上个连队走的时候留下的。”排长也很无奈。 这一下子来自将近四十人，连部又没有专门的炊事班，上哪去做六菜一汤。 连长嗯了一声，让大家拿出碗筷，准备开饭。 “连长，我们的碗筷都放在车上的包里啊。”潘正茂郁闷道。 “你傻不傻，挎包里都是战备物资，里面啥都有。”许川白了潘正茂一眼，提醒道。 部队每一个战士都会随身携带一个挎包，里面装着战备物资，比如碗筷、笔和纸、针线盒、压缩干粮、剪刀、强光手电等等，应急之用。 连长看着潘正茂一眼，转身离开，他要带车去接刚才受损的车辆返回。 没过多久，只见两个老兵抬着一个盖着锅盖的钢筋锅来到车子侧面，开始召唤大家过来。 里面是刚煮好的泡面，实在没有地方容纳这么多人同时开饭，只能够露天开饭了。 好在的是风沙并不大，每个人拿着碗筷排着队吃面，吃完了就用纸巾将碗筷擦拭再次放回到挎包中。 原地休息大约一个多小时，连长带车返回，逐个新兵上车寻找自己的物资。 战备包还好，主要是被子，全部都是沙子，把表面上的沙子抖去，还是有一层细小的沙子附着在上面，摸上去有些膈人。 拿好了自己的物资，就这么站着，等待着连长的宣布，即将分到不同的班级。 除了汽修班，战斗班一共九个班，三十六人，除去汽修班归属于连部直接管理，暂时不需要人手，还有连部需要通讯员一人，总共三十五个人分九个班级。 连长按照名单，开始随机分配人员。 “通讯员：徐文” “一班：朱王林……” …… “九班：朱耀佳……” “咦，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名单全部念完了，许川发现自己、陆风、王兴华、潘正茂几个人好像没有念到名字。 “还有五班，也没有报。”王兴华说道。 对于之前郭楠楠班长说的，副团长临走前跟他谈话，要把他们都分在一个班，还不太相信，现在看上去，十有八九是真事了。 “剩下的五班，我另有安排，先把分配好的新兵先送过去，路上注意安全。”连长对边上的排长吩咐道：“还有，指导员呢？” “指导员正在各个哨点巡视，查看有什么没有交接清楚的地方。”排长答道。 “嗯，你先走吧，卫星电话都带上，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连长说完，对着新兵们道：“希望你们到了新的班级，能够尽早适应起来，服从班长的安排，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 “都过来吧，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们交代一下。”运送新兵的车子离去，连长对王兴华四个还留在原地的新兵说道：“还有郭楠楠，你也来听一下。” 六个人，围坐在地上。 “楠楠，副团长跟你说过，到了那边需要做什么，我也不过于啰嗦，我要强调的是，肯定不可能将四个新兵还有你，就五个人分在一个班的，五号哨点，我另外排了一个老班长过去，他是班长你是副班长，他负责的是你们的日常巡逻与站哨，楠楠你负责的是这四个新兵的训练，各司其职。” 连长将自己的安排说道。 虽然副团长说的让郭楠楠当班长，一个班就他们五个人。 但显然副团长并没有考虑到岗哨的特殊情况。 一个班五个人，还要站哨，还有巡逻，又要训练，肯定是人手不够的。 而其他的班级，加上刚才分配过去的新兵，基本都在十人以上。 更何况郭楠楠是个第三年的下士，还有一年是在教导队与新兵连度过的，带班站哨的经验不足，遇到一些突发事件可能处理起来不那么合适。 一个老班长，在一支边缘小散单位坐镇，拥有丰富的经验，处理一些事件也更加得心应手。 “五号哨点，是荒海演训场最中心的位置，距离各个兄弟哨点距离也远，交通也不方便，今年团里面特意给五号哨点配发了一台三人摩托，以防出现什么紧急情况而不能及时撤离，这也算是团里面给哨点带来的福利。” 说到这里，连长看了一眼许川，以往不知道多少个连队在五号哨点驻扎过，都没有配，这一次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配发呢，虽然只是一辆通信连淘汰下来的二手三轮摩托。 “该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老班长常欢欢，也是郭楠楠你之前的班长，沟通起来也方便，他已经到达五号哨点，到了那边，所有的事情都靠你们自己了，不要让团里面失望。” 第四十三章 三轮摩托 连长嘱咐完了，安排了连部的一辆猛士车，将五个人送完五号哨点。 五号哨点位于荒海演训场的中间位置，绕过连部对面的大山，再往前行驶大约三十公里。 下午两点左右，五人抵达了五号哨点。 提着行李，站在五号哨点，望着离去的猛士，几个人有些不舍，这一刻突然有种想坐上猛士车返回的冲动。 这特么是人住的地方吗？ 还是跟连部一样，三个小小的小山包，入口用土黄色的迷彩网盖住，一个是宿舍，一个伙房另一个是仓库。 哪有什么哨楼，就一块一平米的水泥地，高出地面大约二十公分，这就是站哨的地方。 地表上哨点前后，每隔五百米，就树立着一根刷着红白漆的水泥小柱，这下面是国防光缆，相隔百十来米的地下，还有着一条石油输送管道，这便是五号哨点巡逻的路线，也是五号哨点看守的目标。 四面真的是沙漠了，甚至连荒草都看不见，风沙吹在脸上，一股子热浪席卷全身。 不远处的一台柴油发电机，正发出轰轰的响声，不知疲倦的发着电。 除了荒凉、冷清，再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士兵突击，你们谁看过？”许川问道。 “我看过，来当兵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部电视剧。”陆风道。 “记得许三多刚下连，去的好像是三连五班吧，就是看守油库与靶场的那个班，当时觉得怎么会驻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各位觉得咱们现在的哨点，比起许木木，哪个要好点？”许川又问道。 他是经常来警备团，但是一般都呆在团部，这样的哨点，还是头一次见过。 “许三多那边，虽说荒凉，但是怎么说也有房子，也有草木。咱们这，有啥？啥也没有啊，这一住就是一年，谁顶得住，到时候不疯了？”说实话，陆风突然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申请留在团里面的卫生所了，他有想过来到荒海演训场肯定会很苦，但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环境。 这时，正中间的一个小山包的伪装网被掀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看上去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脸上沟壑纵横，满脸的沧桑。 男子不高，一米七左右，有点偏胖，皮肤黑黑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的和蔼。 “你们来了啊，赶紧进房间坐，不要站在外面，风沙大。”男子一只手手挡着眼前的强烈光线，另一只手招呼道。 “欢欢班长”。郭楠楠看到男子出来，叫了声班长，又对四个还楞在原地的新兵道：“赶快提上行李，进班。” 说完，率先提上自己的东西，跟着男子走进小山包内的房间。 “这就是连长说的常欢欢班长？是个三期士官，最大也就三十岁，怎么这么显老啊？”潘正茂看着常欢欢的背影，感慨道。 “部队就是这样，尤其是艰苦边远地区，你看看x疆西藏的兵，哪一个不是这样呢，十八九岁的年龄，看上去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在这里催人老的不是岁月，是环境。”许川感慨道。 “好了，赶紧进去把东西放好，等着班长的安排吧，我需要喝点水润润嗓子。”王兴华无奈的笑了笑，这里的环境，确实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可又能怎么办？就算再不情愿，也已经成为了事实。 与其带着抵抗与抱怨心态，还不如坦然一点接受。 四个人提着自己的物资，跟在郭楠楠的身后，一同走进了小山包内的所谓的房间。 在连部已经看到过这样的山包，不过没有进去过，现在要进入了，还是带着好奇和忐忑的，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在地底下，用水泥浇筑，那一定非常闷热吧，空气也不流通，还要住六个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顺着台阶走下，大概在底下两米处，掀开伪装网，一扇木门挡着，推开木门，房间内的一盏节能灯照的灯火通明，一目了然。 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墙面刷着绿色的油漆，看起来很旧，漆面开始有些脱落，房间内摆放着六张单人床和一张木桌子，看起来还有一些空余，是拆除了之前的班级住的空出来的床铺，留下六张。 六张单人床是铁架子制成，三三相对，中间靠着墙面则是一个铁架子的洗漱台，墙面上挂着一张大型的荒海演训场地形图。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干燥闷热，反倒是有些凉爽，地面上还带着潮湿。 好像还可以，灯光挺亮，比起外面来的荒凉与冷清，房间内还是比较温馨的。 “大家先把内务整理整理，带你们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这边我也没有来过，等会就骑上刚配发的三轮摩托。”常欢欢也不着急，反正大家都已经安全到达了，先把周边的环境熟悉一下最重要。 一人一张床，常欢欢与郭楠楠住在最靠近入口的位置，自顾自整理着自己的内务。 把被子拿到外面使劲抖一抖，想要洗是不可能了，这边的水资源何其珍贵。 脸盘、鞋子等生活需要的物资放在床底下，又将碗筷放在伙房内，背包则是放在库房，收拾完一切，所有人在门口集合。 “你们有谁会骑三轮摩托？”常欢欢骑着三轮摩托车从库房出来，看起来不是很熟练，中途上坡还熄了一次火。 “不就是摩托车么，左手握住离合，点火，加油，挂挡，慢松离合给点油就走了，简单的很。”潘正茂小声哼哼。 “报告班长，潘正茂说他能够熟练驾驶摩托车。”许川立刻举手大声道。 “别，班长我没有摩托车驾照啊。”潘正茂瞪了一眼许川。 “没事，咱这里不需要驾照，会骑就行。”常欢欢笑呵呵的说道：“快来试一试，我以前也没有骑过，之前团里面交接的时候教了一下。” “那……我就试一试。”潘正茂硬着头皮走上前。 三轮摩托应该跟二轮摩托没啥区别，他这么想着，心里又有了些底气。 “嘿嘿，傻蛋，真以为三轮摩托车那么好骑的吗？”许川笑着。 “啥情况？难道不是差不多的吗？”陆风好奇问道。 “咱们这是军用三轮摩托，不是民用的那种三轮摩托，民用的是三轮呈等腰三角形，而军用的则是为直角三角形，网上自己看一下，二轮摩托飙车的多，三轮摩托却没有飙车的老司机，并不是因为三轮摩托车丑，而是太特么容易翻车了。”许川慢悠悠的说道。 “说的对，拐弯一旦速度快或者角度掌握不好，非常容易导致重心不稳，靠外侧的轮胎容易因为重量轻而翘起来导致翻车。”王兴华解释道，他中专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又看了一眼许川：“那你干嘛还让潘正茂去尝试呢？” “没有原因，就特么看他嘚瑟不爽。”许川幸灾乐祸的看着潘正茂的走向三轮摩托。 第四十四章 开局就翻车 潘正茂走到车跟前，围绕了一圈检查了一下，发现基本操作差不多，才放下了心。 “你确定会吗？”常欢欢有些不太放心。 “放心班长，摩托车，我是专业的。”潘正茂对着常欢欢做了个ok的手势。 坐上驾驶位置，发动摩托车，右手猛地加了加油门，不得不说，要是加个头盔，还挺有赛车手范的。 捏离合，握刹车挂挡一气呵成，松开刹车加油门，摩托车顺势就往前冲。 “嗯嗯，还挺专业，不错不错。”常欢欢笑着表扬了一句。 哨点呈现匚型，出口朝南，四周用泥土堆砌成的两米来高的，截面为等腰梯形的围墙，这是用来防风沙的，南侧出口宽度大约为三米。 潘正茂驾驶着摩托车直接就驶向出口，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是在向许川炫耀车技。 “唉”，许川和王兴华想看着潘正茂驶离出口，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砰，咔咔，哎呦~”，出口右拐处，接连传来几道沉闷的声音，紧接着潘正茂的哀嚎声响起。 众人一惊，连忙跑出去看。 潘正茂倒在地上，摩托车正好压在他的身上，悬空的一个轮胎还在打着空转转。 “咳，噗……”许川差点没笑出来，赶紧憋住。 “赶紧把车子扶起来，陆风你是学医的，看看潘正茂有没有事。”郭楠楠瞪了一眼许川，和王兴华几个人搭手，将摩托车扶正。 “班长，没问题，就是腿部擦破了点皮，裆部被油箱给磕了一下。”陆风将潘正茂的裤腿卷起查看了一下，又顺着小腿往上摸了摸。 “哈哈哈”，许川一听潘正茂的裆部被磕了一下，瞬间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不过笑归笑，还是上前将潘正茂给扶起来。 拍了拍衣服上的沙尘，潘正茂显然有些尴尬了，刚才班长还在表扬夸奖自己，而这才出门就侧翻了，老脸都丢尽了。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常欢欢关切道。 貌似没有太大的惊讶，因为，他第一次骑的时候，就发现这车子稳定性这么差，还好速度不快，并没有摔倒。 “班长，我没事，就是还不熟练三轮车。”潘正茂低着头小声道，表情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人没事就行，车子，有的是时间熟悉，你先骑着，我们就四处转一转，等你稍微熟练了，再带着我们将整个巡逻路线巡视一遍。”常欢欢也不责怪潘正茂，反而将车子直接交给了潘正茂。 然后又带着剩余的四个人，顺着哨点周围走了一圈。 刚来嘛，必须得熟悉周围的居住环境。 “那边，是防洪沟，万一发生强降水或者洪水，引发泥石流等，可以避免咱们的哨点被淹没。”常欢欢指着北边地势比较高的一处说道。 那块地方，横着一条长约数百米，宽两米左右，深也是两米的沟。 “班长，怎么这里别说洪水了，估计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下雨吧，还需要防洪沟干嘛？太浪费资源了。”许川有些不解。 这又不是南方的平原丘陵地带，而是沙漠，不是多此一举么？ “有备无患，任何事都不一定的，部队在野外驻训，帐篷边、驻地附近，都会有防水防洪沟的。何况咱们住在地下，地势太低，风险也比较高”，常欢欢也不过多解释。 哨点的面积实在太小，匚字型内部面积不足百平米。 这边一边走，常欢欢一边介绍巡逻时应该注意的事项，以及每班哨的人员安排。 总共六个人，分成两班哨，常欢欢带两个人为一组，郭楠楠带两个新兵为一组，一队巡逻，另外一队留守哨点。 哨点在整个巡逻路线的正中间位置，整个巡逻路线为十公里，一天巡视一遍，也就是说，两队，每一队只要朝着不同的路线巡逻一遍，五公里左右即可。 前期巡逻全部都是依靠步行，后面熟练了，可以使用摩托车代替步行。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常欢欢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 郭楠楠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三个新兵，他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心里面想的是副团长安排的任务。 “班长，我有问题，那个，就是这里的柴油储备有多少啊？”王兴华开口问道。 “咱们这是最偏的一个哨点，一周来一趟补给，你们来之前我把所有的物资清点了一下，各类物资都挺充分的，柴油大概有一个月的储备。”常欢欢回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呢？” “班长，既然储备充足，能不能把我们的手机给充个电？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发个视频。”王兴华说出自己的原因。 之前连长答应过大家的，结果到了目的地，吃了顿面条，又把所有新兵给送走了，比赛的奖励也都忘了一干二净。 当时所有的新兵又累又饿，谁也没有提出来，连长也没有说，直到进入哨点，听到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才想起这件事。 “没问题啊，班里面已经从发电机处接过来一根电线，有插线板，回到班内就可以充电。” “班长，你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回班充电，我都好久没有跟家里通过电话视频了。”陆风兴奋的叫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常欢欢摆摆手：“咱们这里没有信号，所以你们就算充满电，也没有希望给家里打视频。” 班长的话刚说完，王兴华几个人的脸顿时就黑了，没有信号，难道这一年时间都不能给家里视频，甚至打电话都不能够了吗？ 如果说让他们坚持在这里呆下来的动力为百分之百，那么家人占据了至少百分之七十，每周给家里人打个视频，那是一种难以替代的动力。 一年时间不能够跟家里联系，难道只能够依靠最原始的方式——书信交流吗？ 本来在这个环境下就已经备受煎熬了，现在连给家里打个电话都不可能，那他们真的会疯了的。 “也没有你们想的这么糟糕，虽然不能够视频，但是咱们哨点还是有一部卫星电话的。上级规定，每周允许你们跟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虽然每个人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但是也应该足够了。”常欢欢看出了大家的心思，劝慰道。 “现在你们的条件已经好多了，我刚当兵那会儿，是在西藏边防，别说每周跟家里聊天了，就是书信，从部队这边寄过去，家里面回信过来到你收到为止，可能半年时间过去了。” “你们的手机我也不收了，平时自己保管，不要随便拍照就行，每周一次的补给车过来，你们可以让他们帮你们的手机下载一些电影或者小说看一看，空闲下来或者没有训练任务的时候，看看视频看看小说消磨时间。” “我可以推荐你们看一本《最强侦察兵》的小说，我现在也在追，作者更新有点慢，不过感觉很亲切，晚上我用蓝牙传送给你们，可以看一看。” 第四十五章 你们谁来做饭？ 这边常欢欢带着大家熟悉哨点附近的情况，而潘正茂也基本熟悉了摩托车的驾驶套路。 最主要就是保持平衡，适当时候可以采用半蹲姿势或者侧身。 对于有一定基础的，只要多操作一下，很快就可以上手的。 这跟开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学车时候开的可能是捷达，换一辆车子，新的车子或许要难操作一点，体积大一点，但是稍微多开几遍，掌握要领，也同样可以开的很溜。 等到所有人到齐，常欢欢将大家集合在班内，召开第一次班务会。 “你们谁来记录班务会？”常欢欢拿出一本小本子，指了指四个新兵，问道。 在部队，无论是开什么会，都是要记录的，班务会、排务会、连务会等或者是各级军人大会。 那么班务会谁来记录呢？当然不可能是班长亲自动手的。 “班长我提个建议，班务会，一定要找个文化程度高的，字迹要好一点，这样万一上级过来检查，咱们哨点也脸上有光。”许川说道。 “嗯，有道理，那你们觉得谁来比较合适呢？”常欢欢似笑非笑的看着许川问道。 “陆风，这小子医科大学毕业，那字写的跟楷书一样，在新兵连时候大部分都是他记会的，正好又能够锻炼他，一举两得。”许川很认真的考虑两秒钟，然后对着常欢欢说道。 “好，我看你也不错，伶牙俐齿，坑完潘正茂现在又坑陆风了，这样，这个月的班务会就交给你负责，你先锻炼锻炼，然后后面的班务会，大家轮流记。”常欢欢直接决定了，没有给许川一点还口的余地。 这点小心思，常欢欢难道还看不出来啊？ 班务会第一项内容就是相互介绍，常欢欢与郭楠楠认识很久了，郭楠楠刚新兵下连的时候，常欢欢就是他的班长。 但是跟四个新兵还是第一次见面，需要了解了解。 “咱们再来讨论下一项内容，那就是一日三餐，到底谁来做饭？”常欢欢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里不是在团部，也不是一个连队全部住在一起的时候，有专门的炊事班负责做饭。 在这里，补给车每周将生活、训练等用品拉过来，剩下的就是自己做饭做菜了。 “你们有谁会做饭的？或者说做的比较好的？毕竟不能够每天都是我来做饭给大家吃，这不现实。” 四个新兵没有人举手，有的是真的不会做饭，比如陆风、许川，有的是会做不想做的，比如潘正茂与王兴华。 不是说会做的不想为班里做奉献，而是每天都做饭给大家吃，这不成了伙夫了？又不是全职奶爸，谁受得了？ “既然都不会做，那这样，我给大家做两天，你们在边上学习，后期就每人一天，轮流着来。”常欢欢也不勉强，又定下了。 “下面进行另一项内容讨论，其实也不用讨论，我直接宣布，那就是关于站哨的问题。” “跟前面驻守的班级交接时，大致了解了站哨的流程，我给大家说一说。白天哨兵分成两组，我跟郭楠楠一人带一队，担任哨长，一组上午去巡逻，一组下午巡逻，当一组出去巡逻的时候，另外一组必须要出一人，站在咱们哨点的出口处，那有一块水泥地板，就是哨点警卫哨的站哨地方。” “夜间，咱们这里不需要站哨，但是要进行夜间哨点周围巡逻，一个晚上两班哨，这样咱们六个人可以一晚上休息两人，夜间巡逻哨两个人为一班哨，主要巡逻的范围就是在咱们哨点附近，转一圈就可以，记得巡逻结束要在哨本上进行登记，主要登记巡逻时间、有无情况。” “关于白天巡逻三人一组和夜间巡逻两人一组，人员怎么去排，这个等会会议结束后，由郭楠楠你来安排，弄出一个哨表来。” 常欢欢说完，看了一眼所有人，见大家都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又继续说道：“现在到最后一项，也是最重要最关键的一项，那就是枪械！” 枪支无小事，无论什么事，只要涉及到枪械，那就是大事。 这一点许川深有体会。 当年他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放假来部队家属院玩耍，睡觉前出去尿尿，看到警备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操场上、跑道上、过道内，树底下、直至到家属院楼下，都是士兵在拿着强光手电，低着头或是俯着身子，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问许勇，那么多战士晚上不睡觉，在干嘛。 许勇说了一句，白天训练时，一支枪的消音器丢了，团长直接下了命令，今天找不到，全团都不允许睡觉。 当然了，全团并不包括在外面哨点驻守的连队，指的是团里面的单位，司令部、机关以及保障处。 直到凌晨四点多，一个士兵在煤渣跑道上找到了被煤渣埋起来的消音器，大家才能够回到宿舍安稳睡个觉。 “你们都知道，每一年，军区都会发生那么几起枪械事故，要么是巡逻时候走火、要么验枪时候操作失误，导致误击事件的发生，就去年来说，整个军区通报的事故中，枪击致死事件就发生了三起。” “大家不要以为弹夹中第一发是空包弹，就没有杀伤力，空包弹是指只有弹壳、少量装药、以及底火的子弹，弹头为塑料，安全距离为七米，也就是七米以内具有杀伤力。”常欢欢介绍道。 “咱们哨点有95式步枪一支，子弹五十发，空包弹两发，也就是两个弹夹的子弹。枪与子弹都锁在枪柜中，枪柜钥匙分两把，分别由我与郭楠楠共同保管。” “枪支的使用，主要就在白天路线巡逻使用，哨点警卫哨则是使用防暴棍，虽说在这里几乎不可能发生什么意外，但是这是哨兵必须配备的。” “哨兵巡逻哨我规定一下着装要求：路线巡逻哨，哨长携带枪支，主哨带弹，副哨带对讲机以及防暴棍，戴凯夫拉头盔，背弹袋，穿陆战靴。” “哨点警卫哨则是穿作训服，戴作训帽，扎腰带，配对讲机一副，防暴棍一根。” 第四十六章 初次巡逻 “对于我的安排，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常欢欢问道。 众人摇摇头，班长的安排，还是非常合理的。 “那好，现在是下午三点，步行巡逻一趟来回十公里，大约需要两小时左右，这样，咱们准备一下，进行第一次巡逻，郭楠楠安排，我带队。” 常欢欢说完，班务会解散，大家休息片刻，留下郭楠楠在班内制哨表。 几分钟后，郭楠楠将哨兵值班安排完毕，白天哨兵为两班，分别是常欢欢带领王兴华、许川，郭楠楠带着潘正茂与陆风。 夜间的哨兵为哨点附近巡逻哨，一个晚上两班哨，二人一组，分别是常欢欢与陆风第一班，王兴华与许川第二班，郭楠楠带潘正茂为一班，三组哨兵轮流。 安排完了哨，接下来的便是领取枪械和装备了。 所有的物资装备，全部放在库房，库房被隔成三个小单间，一间为兵器室，里面装枪柜、携行具。 一间为库房，储藏个人以及哨点物资，比如战备包、羊皮大衣等等。 最后一间房则是工具器材房，存放摩托车、铁锹扫把等装备工具。 领完了枪，穿戴好装备，常欢欢交代了一下郭楠楠，让他这一组安排个人站哨点警戒哨后，就开始带队离开哨点，顺着是有管道进行巡逻。 五公里的巡逻路线，几乎都是直线的，虽然是石油管道与国防光缆是深埋地下的，但是因为地标，是可以认出来的。 巡逻路线的两端尽头有一块界碑，再过去就不属于五号哨点巡逻的范围。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难处？”临出发前，常欢欢看着身后的两个新兵，说道。 “班长，咱们的速度可以慢一点吗？今天已经跑了快二十公里，实在走不动了。”许川双腿还有些发软，对于这一走就是十公里，有些胆怯。 “不行，两小时内必须完成。”常欢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留：“还有问题没？” “班长，我担心的是，半路会不会遇到之前一样的沙尘暴。”王兴华说道。 “这个你放心，基本上是遇不到的，咱们这块区域四面环山，虽然海拔都不高，小盆地，一些风沙都被挡住了，一般都是些扬沙，不会遇到大的沙尘暴的。” 常欢欢解答道，这些也是他问过之前驻扎的连队得知的。 “既然没有问题，那咱们出发，早点出发早点回来”，常欢欢走在最前面，王兴华与许川跟在身后，脚上的陆战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 沙面有些软脚踩上去留下个脚印，不过等一会回来，这些脚印又都不见了，是被风沙给吹的，仿佛没有人走过一般，一阵阵的热风吹在脸上，虽然风不大，但里面夹杂着细小的沙子，只得微微低下头，免得沙子进入眼睛。 “你们都没有带围脖吗？就这种迷彩围脖的，淘宝几块钱就有，可以防紫外线也可以遮挡风沙，不然一年下来的风吹日晒，等回去了直接就苍老十多岁，跟我一样成为个糙男人。” 常欢欢从兜里面掏出一个很薄的荒漠迷彩围脖套在脖子上，又往上拉了拉，将整张脸都挡住，留下一双发亮眼睛在外面。 “班长，我们没有啊。”许川道。 这谁知道啊，也没有人说起过呀，现在网都没有，上哪儿买去？要不让送补给的班长去网上买然后送过来？ 那至少也过去大半个月了，这每天都要巡逻，天天风沙吹在脸上，可真不好受。 “那防寒面罩都有吧，这个高寒地区都有配发，虽然比较厚，戴上有点热，但效果挺好，下次出来巡逻的时候戴上。”常欢欢说道。 这都已经走出来几百米了，再回去一趟，没必要这么麻烦，再说了，被风沙吹一两次也不是坏事，总要经历一下的。 石油管道与国防光缆相隔百米，一行三人走在走在中间，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显得一场渺小，脚下，是经过无数战士日复一日巡逻走过的路线。 这是一条大约一米多宽的巡逻路线，并不是固定的，但是以前的士兵走的多了，这条路线明显要比边上的路面低一点，沙面也更加硬实一些。 这一路走下来，每走一公里，都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喝点水，然后继续上路。 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看，一眼就可以观察的出来，深埋地下数米的光缆和油管，除非是自己出现问题，一般在这种地方，是没有人敢搞破坏的。 这边正在巡逻，哨点，郭楠楠也正在安排着一些事情。 “你们俩，谁先先站第一班哨？就是哨点警卫哨。”郭楠楠问道。 “班长，我还是站第二班吧，男人要懂得谦让，先让陆风吧，免得被说欺负人。”潘正茂冠冕堂皇的说道。 警卫哨，就站在那一平米的小水泥地上，风吹日晒的，还是等晚点温度没有那么高再站吧，现在，还是跟郭楠楠一起躲班里休息，多爽。 “嗯，有道理，那就让陆风站吧，你跟我来，咱们还有点事情需要做。”郭楠楠点点头。 “班长，啥事啊？” “先别问，等会就知道了，正好你挺符合条件的。” …… 毕竟在这里呆一年，在现有的条件下，当然要对哨点进行装饰修缮一下。 首先是将哨点周边的垃圾清理干净，这是前面一个班级遗留下来的。 然后就是对之前的垃圾场进行填埋。 哨点边上都会挖一处大坑，充当垃圾场，倾倒垃圾。 之前的垃圾场已经快满了，所以得进行回填，然后重新再挖一个。 而垃圾场挖完后，潘正茂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地上直喘气。 “别着急，还得再挖一个呢。”郭楠楠笑着将潘正茂拉起来。 “啊？还得挖什么呀？” “厕所呀，难道你不上厕所吗？” “我的班长啊，在这广阔天地，拉个露天野s，拉完了用沙子一掩埋不就可以了吗？还要再挖多大啊？”潘正茂傻眼了，怪不得班长说这活适合他干，早知道就主动要求去站哨了。 “不行，万一哪天刮大风，想上厕所了怎么办？难道就在房间里用水瓶子解决吗？欢欢班长说了，不止要挖个坑当厕所，还要用砖头垒砌围墙，再搭个小顶棚，砖头还有水泥，库房都有，你先挖，我去搬工具。” 郭楠楠把铁球往潘正茂的身前一扔，返回哨点去了。 …… 第四十七章 蛇那么可爱 五点半左右，常欢欢带着许川与王兴华巡逻返回。 陆风正在站哨，郭楠楠与潘正茂则是挥舞着铁锹正在挖坑。 许川的手上，提着一条蛇，蛇头已经被砸烂，蛇身黑灰、土黄色相间，大约有一米五长，身子不长，却很肥壮，这是巡逻的时候，王兴华发现的，当时正在沙面上缓慢的爬行。 这看到蛇，第一反应是什么？ 晚上加餐！ 如果说偏离巡逻路线太远，那肯定不会去抓的，主要是这条蛇距离几个人不足五十米，送上门来的蛇肉。 “兴华，你帮我把装备放一下，我有点事。”快到哨点，许川突然说道。 王兴华也不好拒绝，接过许川身上的装备。 陆风正在认真站哨，也没有注意到身后，许川提着蛇一点点靠近。 突然间，脖子一沉，好像什么东西缠了上来，陆风顿时一个哆嗦，伸手去抓，软软的，层次分明，又有点滑。 下意识里，陆风转过头，只见手臂粗的一条蛇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陆风一直都是城里长大的，虽说不至于那么夸张，看见老鼠、蟑螂会吓的尖叫起来，但是蛇，他是真的怕。 “哎呀卧槽……”，陆风顿时觉得脑子一阵嗡嗡响，嘴里大喊道，直接蹦起来，抓着蛇的手，狠狠的往前甩去，着急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检查有没有被咬道。 现在，他还以为这是一条活蛇，爬到自己的身上来的。 “哈哈哈，陆风你竟然怕蛇呀？”身后的许川，笑的人仰马翻。 陆风反应过来是被戏弄了，转过身，一脸怒气的盯着许川，冷冷道：“你他妈的有病吧？好笑吗？” 陆风平时话多，活泼，几乎没有生气过，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拿着他最怕的东西来吓唬他，谁会不生气呢？ 许川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 “那啥，真生气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怕蛇的，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作为道歉，等会蛇肉炖好，你尝第一口，要知道，这条蛇这么肥美，汤可是鲜的很。”许川走到陆风身前，一脸歉意道。 “滚滚滚。” “诶，好嘞，不许生气哈，我道歉。”许川悻悻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蛇，离开了。 “卧槽，这不是中介蝮嘛？”正在挖坑的潘正茂听到这边的响声，朝这边看了一下，看清楚许川手上的蛇后，兴奋地丢下手中的铁锹，朝着许川冲过来。 “干嘛？兴奋的跟吃了春·药似的。”许川盯着潘正茂那双放光的眼神，警惕地把蛇往身后缩了缩，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好奇，你是怎么抓到的，中介蝮剧毒，动作缓慢，但是一般想去抓，还是有点难度的。”潘正茂嘿嘿笑道，眼神还是盯着许川手中的蛇。 中介蝮，俗称七寸子，又可以称为阿拉善蝮，常见于内蒙、山西、山西、青海等地。 “有个屁的难度，一石头砸下去，头都砸碎了。”许川把蛇缠在自己的手上，一脸的傲娇之色。 “你…，你有毒吧，蛇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用石头砸死他？”潘正茂气愤的走到许川的身后，伸手夺过蛇，轻轻的在蛇背上抚摸着。 “你特么有病吧，不过一条蛇而已，弄得跟宝贝一样。”许川翻了翻白眼，这都是什么人，一条蛇而已，陆风怕蛇正常。 可这潘正茂是什么意思？拿这条蛇当他的儿子了吧？看表情还心疼的不行。 下一秒，在许川的目瞪口呆下，潘正茂很熟练的摸中蛇腹部偏后的地方，右手撕开一个小口，大拇指往里一挑，看到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黑绿色的胆，从蛇身上扯下来，仰头放进嘴中，利索的吞咽下去。 看着潘正茂的喉结上下滑动，许川哪还不明白，这潘正茂就是一个骗子，忽悠自己把蛇给他，目的就是想要让许川放松警惕，好夺取蛇胆。 “你他娘的生吃也不怕有寄生虫，吃吃吃死你。”许川看到蛇胆已经被潘正茂咽进肚子里，跺了跺脚，铁青着脸离开了。 “嘿嘿，不怕，老子从小就生吃蛇胆，免疫了，真他娘的爽。”潘正茂无所谓的哈哈笑起来，把熟练地把蛇皮剥下来，哼着小曲走进厨房。 …… 晚上的晚饭，很普通的几个菜，是常欢欢做的，四菜一汤，这个汤当然是蛇汤了，很简单的做法，把蛇肉放在锅里炖，加点盐就可以。 吃完了晚饭，哨点警卫哨也撤了，一个班六个人，坐在哨点的梯子型防风沙的围墙上，望着西边缓缓降下的太阳，随意的聊着天。 “楠楠，连长跟我说，这几个新兵的训练，交给你负责？”常欢欢从口袋掏出一盒八块钱的红河，给几个抽烟的人散了一根。 也没有人说烟差，哪怕是两块钱一包的烟，人家会给你递烟，也是看得起你，更何况是班长给的。 “嗯嗯，副团长说的，不过还是要班长你同意才行。”郭楠楠点点头。 “既然副团长直接说了，那你就执行好了，不过，到底训练什么科目啊？咱们这地方，都是沙漠地带，天天站哨，有什么可以训练的？”常欢欢问道。 王兴华几个人也是把目光投向郭楠楠，还是有点好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训练，还要副团长亲自交代。 “这个嘛……”，郭楠楠左右看了看那一双双眼睛，笑了笑，对常欢欢道：“欢欢班长，其实也没有什么，等今天晚上就知道了，我现在说也不好说。” “那行，你就好好训练这帮小伙子，不过不要影响到我就行了。”常欢欢笑着说道，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空气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六个人就这么坐着，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么沉默着。 “班长，你是哪儿的呀？结婚了吗？”王兴华问了一句。 “我呀，我老家是广西的，已经结婚三年了，老婆孩子住在阿拉善，这样近一点。”常欢欢嘴角稍稍扬起，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想起自己的老婆孩子了。 “那班长，怎么不让嫂子直接住在团家属院呢，这样不是更近么？”许川问道，他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基本都是住家属院的，放假了，寒暑假也基本会住家属院里去。 “唉，我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我们下面连队不比团直属或者机关单位，我们一年除了休假时间，其余都是在训练场站哨，距离团家属院多的上百公里，最少的几十公里，来回很不方便，时间也不够，而且，在县城住着，生活也要好一点。”常欢欢叹了一口气：“不过，这很正常，当兵嘛，一家不圆万家圆，这都是我们肩上的责任。” 看着常欢欢班长看似很随意的话，王兴华几个新兵不由肃然起敬起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相思的痛苦，但是因为担负着保家卫国的重担，甘愿把这种痛苦深埋心中。 第四十八章 紧急集合 在围墙上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全部落入山的另一边，火红的天空陷入了黑夜之中。 “走吧，回宿舍洗漱准备睡觉。”常欢欢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走下围墙。 厨房里有一个水袋，大约可以装一吨的水，这是六个人一周的生活用水，平均下来，每人每人的用水量大约为1000l/6/7，也就是每人每天可用的水为23升，差不多为农夫山泉550毫升40瓶左右。 看起来是挺多，但是除去每天做饭做菜需要的水，还要每天巡逻喝的水，每周一次洗澡洗衣服用水，那么每人一天能够用来洗漱的水不足三矿泉水瓶，这还分早上跟晚上洗漱。 所以简单洗漱完，开始上床睡觉。 外面的发电机已经关闭，对讲机什么的都已经充满了电，夜间发电，也没有地方可以用到。 关上门，整个房间好像与外界隔绝了一般，安静的可怕。 天是黑了，但是其实也才八点过几分钟。 灯一关，被窝里面开始发出亮光，大家开始拿出手机各自玩耍起来，虽然说没有网，但是看看小说听听音乐还是可以的，班长也没有管他们，这里没有娱乐活动，也没有网络，可以让大家放松放松。 慢慢玩了半个小时，把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听着音乐，慢慢就进入了睡眠。 夜间巡逻哨有两班，分别是第一班，十点钟起床，绕着哨点转一圈，没有异常就在哨本上签个字，这就算结束了。 第二班哨，则是晚上三点钟，轮到谁第二班哨谁自己定闹钟。 第一个晚上首先是常欢欢与陆风，在十点钟出去巡逻了一圈返回，而第二班哨则是王兴华与许川二人。 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站哨，虽然没有配枪，而且只是转一圈，但是也非常激动，生怕自己睡过了头，三点的哨，分别两点五十、两点五十五以及三点各定了闹钟。 不过虽然定了闹钟，不等闹钟响，王兴华已经醒过来，正准备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的声音。 王兴华立刻放下手机，静静的听着这动静。 不可能是小偷的，首先是这荒漠之中，方圆数百公里的沙漠哪来的外人，更何况是在这黑夜里。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自己班里面的。 那到底会是谁呢？王兴华根据床铺发出的声音来看，是对面三张床靠近门的位置，那是郭楠楠的床铺。 王兴华没有看手机，按照时间推断，闹钟还没有响，但是自己已经睡过一觉了，那么现在的时间在一点至两点半之间，在这个点，郭楠楠在收拾什么东西？ 好像在打背包，因为王兴华听到了背包绳的捆绑的声音。 这一下子就让王兴华联想起傍晚时候郭楠楠说的话：晚上就知道训练什么内容了。 紧急集合！ 新兵连每周一次，也是最折磨人的，一个早上，营里面组织一次，连队组织一次，要是速度达不到规定的时间，让领导不满意，班长就会再组织那么几次，飘飘欲仙，爽的不要不要的。 部队每周五都会进行战备早操，紧急集合，打背包、全副武装，跑个武装五公里。 而紧急集合与战备早操的关系有一定区别，战备早操一定是紧急集合的，但是紧急集合不一定是在早操，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 不论白天、晚上，可能你在上厕所、打电话、休息，都有可能紧急集合，而根据紧急集合的等级，有轻装与重装区别，从集合哨声中可以分辨出来。 看来郭楠楠是准备搞个突然袭击了。 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一下身边还在熟睡的战友？王兴华犹豫不决。 要是把他们叫醒了，那班长肯定不高兴，打乱他的训练计划。 要是不叫醒，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反而达到班长的目的。 毕竟叫醒的风险太大了，得不偿失。 打定主意，王兴华躲进被窝，偷偷打开手机，时间为两点十分，而郭楠楠依旧在黑暗中摸索着打背包。 似乎，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行动。 在部队，无论是哪个连队，东西的摆放都是按照一定顺序或者固定放的，就比如衣服裤子都是放在床位，一起身就可以拿到，这是为了方便，万一哪一天真的发生了情况，可以节约时间。 很多时候，部队为了行动隐蔽，都在夜间出行，那么收拾物资的时候，都不允许打开灯，只能凭借着走廊的一丝微弱灯光来打背包。 也就六七分钟的时间，王兴华发现郭楠楠似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动静也小了很多。 看样子应该马上就要吹响集合哨了。 果然，房间内传来脚步声，随后听到木门被推开，郭楠楠似乎走出去了，应该是上个厕所，然后再返回班内。 想到这，王兴华也不再迟疑，一脚蹬开被子，熟练的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他不知道郭楠楠的集合，到底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一些什么。 至于边上的人，他也没有去叫，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大概两分钟后，郭楠楠的脚步再次传来，只不过走到门口就停住了，几秒种后，一阵急促且尖锐的哨音猛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一道闪电，所有人全部被惊醒过来。 “所有人……”，郭楠楠大喊道，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又改口：“紧急集合，所有新兵，打背包，穿陆战靴，戴帽子扎腰带，门口集合。” 常欢欢打开手机，抬头看了一下，又翻过身继续睡觉。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完全蒙圈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了呀？我刚刚还做梦退伍回家了，我家里正准备给我介绍个对象相亲呢。”潘正茂打着哈欠囔囔着。 陆风同样一脸迷茫，紧急集合？怎么下连还有这玩意儿。 “别他娘的吵吵，赶紧的，穿衣服。”许川是部队长大的，一听到声音，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穿好衣服。 房间内，王兴华打开手机的灯光，他已经穿好衣服，正在有条不紊的打背包。 而陆风与潘正茂也回过神，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从床上蹦起，穿衣服、鞋子，然后掏出背包绳，迅速打背包。 …… 五分钟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四个人新兵已经准备完毕，站在门口，口中微微喘着气，看着面前的郭楠楠，疑惑不已，这到底是整的哪一出？ 第四十九章 没完没了 “从我吹哨，到集合完毕，总共用了七分一十九秒，你们觉得这速度怎么样？”郭楠楠看着面前四个人：“潘正茂，你的衣服扣子扣好了吗？陆风，你的鞋带到现在还是散的。” “报告班长，新兵连每次集合，都是八分钟往上，咱们现在已经算不错了，扣子还有鞋带，在新兵连也这样，你都没有说过我们啊。”潘正茂说道。 “你特么也知道那是新兵连，现在还是在新兵连吗？你们还是新兵吗？要知道在教导队，五分钟时间，已经集合完毕了。”郭楠楠怒道：“现在给我回去，所有东西放归原处，被子拆开盖好，我要求不高，什么时候达到六分钟以内，什么时候就结束。” 班内，常欢欢把手机的耳塞塞号，继续睡觉。 四个人看到班长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似乎是真的发怒了，也不再顶嘴，老老实实返回班内，把背包拆开，被子重新铺好，衣服鞋子脱完躺在被窝里，等候郭楠楠吹响集合哨。 郭楠楠同样躺在床上，只不过他的背包没有打开，衣服也没有脱。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 二十分钟过去了，安静的房间，竟然传来了呼噜声，不是常欢欢的，更不是蓄势待发准备打背包的王兴华四人，是郭楠楠发出来的。 什么情况？难道睡着了？ 可能是郭楠楠故意迷惑大家，好让大家放松警惕，然后搞个突然袭击。 四个人心中暗暗警惕着。 但是，又过去十分钟，郭楠楠开始说梦话了。 可能最初是装的，但是后面装过头，睡着了吧，四个人心中开始相信郭楠楠是真的睡着了，不然哪会装的这么像，能够装这么久？ 想到这儿，几个人也逐渐放下了警惕，本来就困的很，慢慢的也进入睡眠状态。 …… “集合！”几个人刚睡着，一声刺耳的哨音猛然炸响，郭楠楠不知何时起来的，站在门口，用手电照着大家。 “卧槽，班长你不是睡着了吗？”潘正茂跟陆风这才刚睡着，就遇到紧急集合，一肚子的起床气无处释放。 没想到，郭楠楠竟然这么的能够隐藏，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当代的戏精啊，还是无师自通的那种。 “快点，六分钟时间，早点弄完早点结束。”王兴华提醒道。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不然今晚就是没完没了的紧急集合。 几分钟后，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郭楠楠同样问了一句：“你们猜，这一次花了多长时间？” “报告班长，这次事件估计在五分钟左右！”许川报告。 他们是真的这么感觉的，集合的时候，一分钟都没敢耽搁，直接跳起来穿衣服，直到打完背包出来集合，全程都是忙碌的，时间应该用不了多久。 “呵呵，六分二十八秒，整整慢了二十八秒，你们知道这二十八秒意味着什么吗？”郭楠楠冷眼看着许川。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就在众人等着郭楠楠的训斥的时候，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 这是王兴华的闹钟，是为了提醒自己起床巡逻设的，没想到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赶紧关了，下次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回班继续！”郭楠楠刚准备讲一些大道理，听到这歌声，训人的心思都没有了，挥了挥手，开始下一轮的集合。 …… …… “嗯，这一次表现不错，五分三十一秒。”第五次集合后，郭楠楠看着手机上的计时满意道。 众人松了口气，折腾了快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了，该回去好好睡个觉了。 郭楠楠绕着四个人走了一圈，当走到四人的背后时，挨个在背包上重重的拍了拍。 背包，并不是背囊，使用细背包绳，将被子、褥子采用三横两竖的方式绑好，然后再用粗背包绳从中穿过，背在身上。 换洗胶鞋、雨衣、大衣全部都绑在背包上，然后脸盘扣在背包的背部，并不是这么弄好就完了，还得保证牢固，跑步的时候不会掉，这才是合格的背包。 郭楠楠重重拍一下每个人的背包，就是检查大家的背包是否打合格，否则如果跑起步来，背包上的物品都掉完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啪嗒”，第一个是陆风的，刚被拍了一下，脸盘和雨衣因为没有固定好就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的是潘正茂，掉下来的是脸盘，而许川掉下来的是鞋子，王兴华的背包掉下来同样是脸盘。 真的太难了，想要把背包打的非常牢固，难度真的非常大。 “回去，重新再来，什么时候背包打合格了，什么时候结束。”郭楠楠留下一句话。 …… 终于，再第七次集合的时候，经过郭楠楠的检查，背包上没有东西掉落，郭楠楠还不相信，又给重重拍了拍，还是没有掉落，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不会掉了，大家实在怕了，四个人想出了个办法，直接用针线将这些东西要么缝要么绑，给固定在背包上，会晃动，但就是掉不下来。 “不错，紧急集合，你们算是完成这一关了。”郭楠楠笑着说道。 “唉”，大家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的折磨，算是结束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都会不定时进行紧急集合吗，这一周在六分钟内，下周开始，按照我们教导队的规定，五分钟内集合完毕。”郭楠楠又补充了一句。 “啊？班长，咱们的任务不是站哨吗？训练这个干嘛呀？”许川实在想不通，按道理来说，分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不是应该舒舒服服的吗？整这花里胡哨的做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这是上面交代的。” “那好吧，班长，咱们现在已经合格了，可以回班睡觉了吧？我都要累趴下了。”陆风一头的虚汗，这一阵折腾的。 白天跑步二十公里，然后又站哨，这一下子整七八遍的紧急集合，真的吃不消，这个时候，只想好好睡一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谁说紧急集合完了就结束了？后面的科目还没结束，就想回去睡觉？”郭楠楠嘿嘿笑道。 …… 第五十章 意外 “你们也别抱怨，要知道，抱怨，从来不能够解决问题，因为你们还得继续完成，与其如此，不如把力气留在后面！”郭楠楠道：“这是为了你们好，一个月的时间，必须要让你们在毅力、体能上，在新兵连的基础上，再发生一次质变。” “班长，我们的体能已经很好了呀，新兵连我们几个都是排在靠前的，这大半夜的，要不就算了吧。”许川低声道。 他说的是实话，新兵连他们这几个体能真的算不错的，每次考核总是在全营中名列前茅，还需要再练吗？ 有这功夫，多多休息岂不更好。 郭楠楠笑了笑：“你们以为体能不错，但是你们要明白，新兵连的体能，只不过是个基础，当兵前，你们的能只能算是娃娃，新兵连结束，充其量还算是个弟弟。” “但是还都不够，我要的是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体素质都能够成为大爷。” 郭楠楠讲的唾沫乱飞，下面的四人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感觉有些不太美妙啊。 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好好休息了，这才来的第一个晚上啊。 “不过我也不会那么让你们为难的，今天第一天，我们稍微轻松一点，搞个五公里奔袭，枪什么的就不背了，身上这些也够了，如果背包上掉下来什么东西，那就怪你们自己吧。” “班长，晚上这么大量运动对身体不好啊，训练也要讲究科学的。”陆风抗议道。 “照你这么说，将来的某一天发生了战争，敌人还要在乎你们是不是在睡觉？还要等你们做好了准备，再打过来？”郭楠楠呵斥道：“战争是你死我活的事，很多时候，所谓的科学训练，根本达不到我们的要求，科学训练能够训练出你们的执行力？训练出你们的意志力？以后，你们就会明白的。” 许川碰了碰陆风，让他不要说了，反正五公里，又没有规定时间，慢慢跑就行了。 “对了，我提醒一句，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如果谁完成不了，那就继续跑下一个五公里。”郭楠楠直接断了所有人的念想：“目标，巡逻路线终点，所有人，跟在我身后，现在，整理装备，确保不会晃动。” “不对呀班长，单程五公里，那来回不就是十公里了吗？”潘正茂问道。 “还有班长，为啥你不背背包呀？”陆风也问道，郭楠楠的背包是打好的，但是却放在班内，一直没有背出来过。 郭楠楠眯着眼睛看着两人。 潘正茂与陆风赶紧闭上嘴，任何时候都不要跟班长讨价还价。 什么电视剧上的刺儿头兵，跟班长顶嘴，互怼，打架什么的，不要太相信了，要知道，班长，有的是办法来整人。 而且人家整你的方法还是名正言顺的，更算不上体罚。 比如训练队列蹲下起立科目，人家让你一蹲蹲那个一两个小时，又或者在你上厕所的时候，突然来一个集合…… 所以，在部队一定要学会有眼色活，学会察言观色，看到班长脸色不对，立刻闭嘴。 这可不是讲什么面子的时候，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所有人没意见，郭楠楠才没有发怒：“今天，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管，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跑到终点，听我口令，所有人，向右转，跑步走。” 郭楠楠跑在最前，身后跟着四人，一行五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缓缓沿着路线奔跑。 昏暗的月光，只能看清大概的路线，却找不出路上的坑坑洼洼，不小心了，脚上踩到一块石头或者一个小坑，极有可能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班长，干嘛不用手电啊，这样能看的更清楚，就不会摔了。”跑在最前面的郭楠楠在第三次跌倒后，身后的许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郭楠楠一句话也没有说，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继续跑步。 背着背包跑步与全副武装跑步又是不同的，至少全副武装的时候，枪支、携行具等等都是用腰带固定好的，重量相比较背包，也要轻一点。 背包则是包括被子、褥子、雨衣大衣等等，用两根背包绳绑好背在身上，又重又晃，还担心掉落什么脸盘之类的东西。 渐渐的，郭楠楠与四个人的距离就被拉开，而郭楠楠也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等他们的意思。 …… “卧槽，班长不见了啊？”许川突然开口道。 因为路线都是固定的，跑步的时候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脚下，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郭楠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可能？班长不是一直在前面带路么？”许川后面，陆风停下脚步，望着前方，诧异道。 虽说月光不亮，好歹可见度超过了数百米，况且在这空旷的沙漠中，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四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面前那空无一人。 “会不会是郭楠楠跑的太快，把我们给忘了啊？”许川郁闷道，连班长也不叫了，直接开口喊名字。 “不可能吧，会不会在哪个路口突然摔倒了？而我们都没有发现？”潘正茂囔囔着。 “那也不会一点声响都没有吧，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陆风担忧起来。 “班长” “班长，你在哪儿啊？” “班长，我的腿摔了，好像骨折了，怎么办啊？” …… 大家呼唤着郭楠楠，却没有任何的回音。 这空荡荡的沙漠，要是真的丢了，那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回哨点，去找一下欢欢班长？”陆风建议道。 四个人有些着急慌乱了，这班长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我赞同，别出了什么问题，万一真出现了什么意外，必须要及时去寻找。”许川同样赞同这个建议。 “我也赞同。”潘正茂点点头。 “兴华，你觉得呢？”许川看王兴华站在边上一直没说话，问道。 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很多时候需要大家做决定的时候，都会提前问一下王兴华的意见。 王兴华皱皱眉，思考了片刻：“你们还记得出发前班长说的一句话吗？” 众人摇摇头，当时都想着这五公里可怎么跑的下来，哪记得郭楠楠说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认识沙漠 “还记得出发前，班长说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不就是跑完五公里吗！”王兴华继续说道：“至于班长为什么这么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众人若有所思，郭楠楠这句话，当时确实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说会发生意外就正好发生了意外。 “肯定是这老贼躲起来了，这也没有什么动静，又没有刮沙尘暴，哪会出事呢，好险，刚才差点就上了他的当，要是回去一趟，那么前面跑的路就全白跑了。”许川庆幸道。 还好王兴华提醒了一句，不然还真的都准备回去了。 “你傻不傻啊，你都说很有可能躲在附近了，要是被他听到你在背后骂他，就等着穿小鞋吧。”陆风打趣道：“班长还真挺尖，就想整我们，让我们多跑一趟，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你说的不对，我觉得可能班长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故意整我们，而是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王兴华否认了陆风的想法。 “我觉得班长的最终用意，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军人身上肩负的任务的重要性，哪怕是队伍中出现了一些意外，也要把任务放在第一位。” “所以，我的提议就是，先把这五公里跑完，而且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完，然后再去看看郭楠楠班长在哪里。”王兴华说道。 而其余三个人都点点头，继续跑完接下来的路程。 “我们要不把手电打开，这样就能够跑的快一点？”跑在第一个的许川差点就摔倒了，抱怨起来。 “对呀，怪不得班长不让我们打开手电，是为了躲起来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现在他不在了，我们可以打开手电了吧。”陆风也说道。 沙子路面，很容易就踩到了石头或者洼地，虽说摔倒不疼，但把背包上的东西摔掉落下来就不好了。 “还是不要开的好，班长应该是在锻炼我们在夜间的活动适应能力，万一未来夜间在沙漠中发生什么冲突，不打手电更加隐蔽，不会暴露目标。”王兴华再次否决了。 “哪有这么夸张，王兴华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潘正茂显然不太相信。 只不过偏远地区的警备部队，又不是什么特种部队，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我总觉得班长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相信我的话，就不要打开手电。”王兴华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许川三个人略微一想，最终选择无条件信任王兴华。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背包卸下来？反正这黑灯瞎火的，班长也发现不了，我们何必这么累呢？”陆风本来就有些瘦小，想偷会懒。 “那万一班长在终点等着我们呢？虽然累一点，不过也不差这么点重量，还是背着吧。”许川道，他虽说平时生活上也会做一些偷奸耍滑的事情，但是在训练上，从来不打折扣的。 “我就开个玩笑，都跑了这么久了，要是因为偷懒而没有完成任务，得不偿失。” 四个人，按照着路线，继续背着背包完成剩下的距离。 等四个人逐渐消失在远方，后方路旁不远处的一个小沙丘后面，郭楠楠缓缓走出来，看着四个人继续完成剩下的未完成的任务，笑了笑。 这就是副团长交给他的任务之一。 首先检测这几个新兵，能不能够听招呼守规矩遵守命令。 其次，便是能不能够脚踏实地。 刚才四个人的对话，郭楠楠听的一清二楚，而且还会将这些事情，全部上报给副团长。 虽然不明白后果是什么，但是郭楠楠知道，这四个小伙子，第一轮的考核算是通过了。 …… 第二日，哨点的温度还是有些低，按照分工，该巡逻的巡逻，该站哨的站哨，剩下的没事的两人则是留在哨点对一些训练设施进行加固。 哨点是小，五脏俱全，必要的训练设施还是有的，比如自制单杠、小型足球场、战术训练场等等。 忙碌了一个上午，简单吃了中饭，大家也都准备回去休息。 在沙漠中生活要因地制宜，可能别的单位在冬天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但是在这些哨点，中午则是有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 中午，正是沙漠中最热的时间段，风沙也相对比较大，在外面啥也做不了，还不如在房间内睡觉养足精神。 但是，王兴华四个人刚躺下准备睡觉，又被郭楠楠给集合在门口。 穿着作训服，头戴作训帽，脚蹬陆战靴，脸上用防寒面罩遮盖着，手上也涂上了防晒霜，这些都是常欢欢出门前交代的。 训练归训练，但尽可能还是要注意一下防护措施的。 尽管郭楠楠说不需要，本来是想让几个人穿着体能训练短袖出来的。 毕竟，军人要学会吃得了苦，晒黑一点没事，不过常欢欢坚决让这四个新兵全部穿戴好才出门。 他是吃过这方面的亏，当时的条件没那么好，导致他才三十来岁，一眼看上去感觉四五十岁一样苍老。 如果有更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用上呢？吃苦耐劳不一定要体现在身体被晒黑脱皮，十八九岁的年纪走在大街上被人叫大叔，那就有吃苦精神了？ “你们知道中午把你们叫出来是做什么吗？”郭楠楠倒是防护措施做的特别好，除了防晒霜，连手套什么的都戴上了。 “肯定又是体能吧，习惯了。”许川叹了一口气，不想再多说什么。 反正也反抗不了，与其白费口舌，倒不如省点力气。 这才来了第二天，就已经被折磨的浑身无力了。 “不不不，我又不是那种虐待狂，今天是个好日子，当然要带你们出去转一转。”郭楠楠笑道。 “那？那是让我们出来训练队列？”陆风现在是一看到郭楠楠的笑容，都会觉得不怀好意。 “怎么可能，今天把你们叫出来，主要是带你们认识一下沙漠，毕竟来这里一趟，不能够什么也学不会。”郭楠楠摆摆手：“那么认识沙漠的第一课，就从可爱的小动物开始吧。” …… 第五十二章 上面来人 “其实呢，说实在的，我在沙漠中呆的时间也不长，对于一些沙漠中动、植物，不是特别了解，能够教你们的也不多。”郭楠楠语气缓和，眺望远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班长，今天好像是周三吧，补给车应该是周末才过来的吧。”看着郭楠楠眺望的方向，正是补给车过来的方向，许川说道。 班长不会以为今天的补给车要过来吧。 “听我把话说完。”郭楠楠瞪了许川一眼，又望向了远方：“所以，今天教你们沙漠世界的并不是我，严格来讲，我也是学员。” 郭楠楠的话说完，大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看向远方，是因为会来人。 “班长，欢欢班长经验丰富，为什么不是他来教我们呢？”潘正茂还是比较喜欢常欢欢的，就因为常欢欢对他真的不错，脾气也好，关键是把哨点唯一的一辆摩托车给他开了。 而且万一来的一个班长脾气古怪，性格极端，那相处起来不愉快怎么办？ “欢欢班长虽然常年警备团巡逻，沙漠生活经验丰富，但是并没有经历过系统的沙漠生存学习，而这一次来的人，具有极其丰富的沙漠生活生存经验，以后你们的午睡时间基本取消，同样我也是。”郭楠楠解释道。 具体是谁，郭楠楠心里知道，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而大家也没有问。 五个人就站在太阳底下等着。 还以为车子很快就会抵达，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什么动静没有，郭楠楠也一言不发。 “班长，啥时候到啊？这么站着还不如回班里休息呢。”许川实在无语了。 并不是说站不住，而是这么站着干等，有什么意义？ “少废话，这是那位班长的意思，站着就行了，我不是也一样站着吗？。”郭楠楠笔直站着，淡淡的说道。 笑话，郭楠楠也想回去休息啊，只不过现在是骑马难下了，他接到的通知是那个班长中午过来，为了给即将到来的班长留个好印象，才把队伍早早集合起来等待，谁知道会迟到这么久呢？ 班长，不要怪我了，现在只能够把锅甩给你了，郭楠楠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叫苦不迭。 能怎么办？现在让大家回去午睡？那不是在砸自己的台嘛。 一分又一分钟，炎热的天气下，大家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沁出了汗水，脸上套着防寒面罩，如同针扎一样的难受。 终于，再次过去半个小时，远方扬起了浓浓尘沙，一辆老式帕杰罗越野车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这是副团长许勇乘坐的车辆！ 团里面配备有专车的只有团长与政委两位正团干部，其余的团常委等级都不够配备专车，这是规定。 虽说没有专车，但还是有一定特权的，比如，这一辆帕杰罗，是以前团长的坐骑，后来团长配了新的长丰猎豹越野车，就被调到了团机关充当普通的指挥车了。 警备团不像那些野战部队，整个团基本都是在一起的，警备团下面的各个营连都是分的很散，机关领导下去检查巡视也不怎么方便，所以这些上面退下来的越野车，很多都是用于领导干部巡视所用。 而且这些车辆基本都是定人定位的，也就是说哪些车子一般归哪些领导使用，虽无明文规定，但还是按照一定排名来划分的。 其实团机关是配有勇士、猛士越野车的，但是基本用来短距离乘坐，超过百公里，领导很大可能是选择这些退下来的越野车，比较舒适，也省油。 所以一看到这辆老式帕杰罗，大家就知道，是副团长许勇乘坐的车子，也就意味着，副团长也极有可能跟过来了。 “都有，立正，向右转！”郭楠楠立刻整理队伍，面朝着车辆驶来的方向，又对排尾的潘正茂喊道：“你去把欢欢班长叫起来，就说副团长可能过来了”。 之前以为是普通的运输车拉人过来，也就没有叫常欢欢，现在知道是领导的车子过来了，那必须要把常欢欢叫起来。 副团长的车子来了并不代表着副团长会来，但是万一来了呢？ 就算副团长没有来，那副团长的车子来了，哨点的最高负责人也要出来接待的。 这就跟营区警卫一样，领导的车子进入营区，无论上面有没有坐着领导，都要敬礼。 大约五六分钟后，车辆停在了哨点，而常欢欢也在此之前走出房间，来到队伍的最前面，郭楠楠进入队伍中。 许川的心中，这个时候是非常矛盾的，既期望许勇过来看望一下自己，又希望他不要来，省得见面了会尴尬。 车门打开，常欢欢立刻迎了上去，走下来的只有一个人，并不是副团长许勇，而是周豪。 看到并不是许勇下来，许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种放松，但又有失落。 应该是怕让大家觉得他是在照顾自己，所以才会不来的吧，但是想让许川知道他心中是在意他的，才会派自己的车子过来。 而王兴华看到下车的是周豪后，有种亲切的感觉，从还未穿上军装开始，周豪是他走进部队的引路人，从最开始的敬佩，经历过靶场的一幕，现在对于周豪，只有崇拜。 “哈哈，常大班长，欢迎欢迎，咱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吧。”周豪下了车子，直接就搂着常欢欢的肩膀，大笑起来。 “少来这一套，都说你小子是回来养老的，其实我觉得……”，常欢欢同样拍了拍周豪的肩膀，只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周豪打断了。 “这几个小家伙不错啊，看起来在外面站的时间挺长了，衣服都湿透了也纹丝不动，很有毅力，怎么，常大班长，是你安排的吗？”周豪看着面前站着笔直的几个人，满意的点点头。 周豪的话刚说完，王兴华四人目光古怪的朝着郭楠楠瞥了一眼，看来，这并不是周豪的意思，是郭楠楠自己想让大家出来站着，然后…… 郭楠楠尴尬的咳了一声，脸色微微有些红，仿佛是做了什么事当场被抓一样。 “你们知道吗？周豪可是我们团的大名人，当初我们还是一个连队一个班的，后面一走就是六年，没想到还能够见到，哈哈。”常欢欢大笑着，准备拉着周豪进房间。 “先不用了，要聚一聚，就晚上，中午时间宝贵，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得抓紧时间，不然就影响下午的正常巡逻了。”周豪摇摇头，指着王兴华道：“兴华，你去把我的行李从车上拿下来放到班里去。” …… 第五十三章 这个很好吃的 车子将周豪放下，顺着原路返回。 常欢欢一个人重新到库房找了一张床，抬进班内，给周豪睡觉用。 小单位的氛围非常融洽，常欢欢也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什么也不去做，相反，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基本都是自己来动手的。 班内的五个人不是不想去帮忙，而是站在周豪的面前。 “你们都认识我吗？”周豪问道。 “班长，你的大名可是挂在团史馆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呢。”许川道。 “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吗？” 五个人摇摇头，还真的不太明白周豪过来的用意。 虽说大家知道周豪的光辉事迹，不过后来不是因为一些事情，被退回到团里的靶场看门去了吗，那现在过来，难道是看这边人手不足，帮忙巡逻的？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郭楠楠为什么要训练你们？”周豪又问道。 五人再次摇头，说实在的，郭楠楠只是听从了副团长的话，来这么训练几个新兵的，但是为什么要巡逻，他也不是很清楚。 “周班长，副团长不是说再过段时间你才会来吗？怎么来的这么早，他们才刚刚训练了一天。”郭楠楠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分兵前那个晚上副团长跟自己说的是，大概过半个月左右，会把周豪派过来，让他先带着几个新兵把基础打好。 可这才过了一天，未免太快了吧。 “这个，上面的计划有些变动，具体的我也不好跟你们说，你们要明白的是，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我全权负责。”周豪说道。 “当然了，我只不过是你们的巡逻教官，平时生活、巡逻等等，都按照常欢欢的操课表进行，我不插手，也不介入。” “既然你们都认识我了，我也不自我介绍了，至于你们，来之前都看过了你们的资料。” “现在，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训练科目——沙漠生存篇。” 周豪指着前方的沙漠说道：“等会你们跟在我身后，边走，我边把一些技巧告诉你们。” “沙漠中生存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家只要注意以下几点：水资源、食物、沙尘暴、方位、保温等等即可，等会我会一一教你们。” 周豪把五个人带到距离哨点大约两公里的一处低洼的沙漠处，几个人围成一圈。 “记住，任何时候，学到的知识永远都是死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死的变成活的，我教你们的是在阿拉善这块沙漠的生存常识，但是你要理解，光是我们国家的沙漠，就有塔克拉玛干、柴达木、腾格里等等八大沙漠，以及众多小沙漠。每一块沙漠的地理位置分布不同，气候环境也有所差异，但是生存方式却大同小异。” “首先我教你们的是如何寻找食物，你们都看过一些野外求生类的视频吧？”周豪摸了摸沙面的温度，抬起头问道。 “班长，我看过，贝爷贝尔格里尔斯，听说以前的英国第21空降特勤团的特种兵，他录制的野外求生真的太精彩了，这里面就讲到了有关沙漠求生的视频。”许川兴奋道。 “除了贝爷，还有德爷，同样是退伍军官，我觉得德爷要更加真实，贝爷拍摄时有一个团队，而德爷是真的开局一片叶子。”潘正茂接话道。 周豪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学到了什么？” “呃……”，二人摇了摇头，好像光顾着看视频了，讲的什么技能啊谁会去记呢。 就是觉得新鲜刺激才去看的，谁会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会面临这种情况。 “其实里面说的，也不能够全信，很多是为了节目效果，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上的，上面说的有些食物是可以吃的，有些是不能吃的，你看到他们吃了，你没看到的是他们偷偷的吐出来。”周豪说道。 “食物，是为了让我们保证充足的能量，去完成任务，或者说是为了活下去。” “而在沙漠中，看上去都是沙子，其实隐藏着很多的可以食用的，我们需要补充的是蛋白质、糖类等能量，那就需要从动、植物中摄入。” “荒漠环境严酷，动物往往靠夜晚的露水补给水分，故其生活大多局限于黑夜；许多荒漠动物特别是小啮齿类，白天在自然或挖掘的洞**生活，晚间出来活动。” “至于如何寻找，比如沙漠中白天气湿很高，许多动物耐不住炎热，就会想办法躲到阴凉地，如蜈蚣，蜘蛛，蝎子这些小动物，都躲到石头底下避暑，而像蟾蜍，蜥蜴和蛇为了能凉快点儿，就索性藏到沙堆里面，至于哺乳动物，例如老鼠，则是躲在一些洞穴中……” 周豪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在沙漠中存在哪些小动物，哪些是可以生吃，又或者带有寄生虫，需要煮熟才可以吃的。 说着，周豪寻找着脚下的零星小石块，翻开来，果然看到了一只拇指大小的小蝎子：“蝎子呢，毒刺在尾部，一般情况下不建议用手抓，如果一定要用手的话，那么就得稳、准、柔。” 蝎子属于那种比较温柔的，如果动作过快，很容易暴走，反而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更适合。 周豪看着脚下已经受到惊吓的蝎子，稍等了片刻，等到蝎子不再警惕，周豪迅速伸出右手的食指与拇指靠上去，慢慢捏住蝎子尾刺靠下一点的地方。 蝎子还在周豪手中挣扎，不过也无济于事。 “蝎子还是很好吃的，药用价值很高，尤其是油炸蝎子。”周豪将蝎子举过眼前：“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只能够生吃，那就要注意了，首先是把蝎子的尾刺拔除，再把前两只爪子去掉，洗一洗，吃起来嘎嘣脆。” 周豪边说一边将蝎子的不能吃的部位去除干净，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五个人，晃了晃手中已经不再挣扎的蝎子：“好吃还有营养，你们谁来尝一尝？” 可惜五个人，没有一个是广东的，大家看着在周豪手中还在摇摆的蝎子，拔掉尾刺的断口处流出的粘稠液体，直接就拒绝了。 还好人多，只有一只蝎子，不需要每个人都吃。 周豪扫视了一下五人，而四个新兵则是将目光投向了郭楠楠，这个时候，老兵就应该起到带头作用。 “都不用推脱了，人人有份。”周豪笑着从背包中取出一把小匕首，将蝎子放在石头上，直接用刀子给蝎子分成六份，每一份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 “都吃吧，终究是要尝的，其实这东西还挺好吃的，习惯了就没什么。”周豪拿起一小块蝎子的小肉，舔了舔嘴唇，直接就塞进了嘴中，发出咔咔的脆声，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第五十四章 判断方位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似乎每天的巡逻训练成为了常态。 上午下午的例行巡逻，中午则是在周豪的带领下在沙漠中觅食以及寻找水源。 从最开始的认不清、找不到、不敢吃，被周豪强迫饿了几顿后，慢慢就习以为常了，偶尔抓到了蜘蛛，会抢着用火烤去上面的绒毛，还会拿出从哨点带出的辣椒面撒上去，当做烧烤。 而到了夜晚，紧急集合加上夜间五公里奔袭，大家已经麻木了。 班长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做就是了。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效果却已经开始慢慢显现出来，至少能够从肤色中看出来，还是变黑了，体能也比起刚下连时有了进步。 可能最开始觉得，跑五公里真的太折磨人了，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日常便饭，巡逻来回十公里，晚上再跑个武装五公里，返回宿舍还能够继续睡个回笼觉。 又是一天的中午，周豪再次把队伍带到了沙漠之中，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在哨点附近，而是距离哨点将近四五公里外。 “班长，咱们这么训练，到底是什么目的啊？这跟咱们的本职工作巡逻放哨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吧。”潘正茂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一直都说一个月后军区会有什么动作，可能是某支特种大队来这边冬训，但是这跟他们有啥关联? 这简直都跟特种部队一样训练了，而他们只不过是三流部队中的警备单位，而且还是位于最偏僻的哨点。 不是说他坚持不下去，而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貌似已经脱离了共同科目了吧。 而且就算是当做特种兵来训练，现在连枪都没有摸过，更别说射击了，也没有训练战术，哪怕哨点有战术训练场，却从来没有用上过。 周豪沉吟了几秒钟，抬头盯着在场的所有人，也感觉得出，其余的几个人，似乎也有这种疑惑。 “还有半个月左右，到时候你们会知道，这些学到的东西，都会用得上。”周豪没有准备去解释什么：“你们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说的去训练就行”。 这关系到军事秘密，不是担心这几个人会泄露，这是条令条例，必须遵守。 “好了，天天吃野味，也该换换口味了，今天我们训练别的科目。”周豪望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压低了帽檐。 “今天开始，我就教你们如何在沙漠中定位自己，辨别方向，寻找出路。” “食物、水源可以找到，但是这不是最终的目的，生存的目标就是活下去，有吃有喝，却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沙漠之中，必须要用最快的方法来找到出路。” “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单兵都会配备北斗手持机，这个时候就需要利用周围的有限的条件，你们都知道怎么去辨别方位吗？”周豪问道。 “太阳东升西落，可以辨别方位。”许川道。 这是常识，大家都知道的。 周豪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晚上的话，可以寻找北斗七星，勺端两颗星向前延伸，即北极星，也就是北方。”郭楠楠说道。 “还有吗？”周豪又点点头，继续问道。 “班长，还有一种，就是找一棵树桩，根据它的年轮来识别方向，因为年轮总是南面的宽而弱面的窄；或也可以观察一棵独立的树，其南侧的枝叶茂盛而北侧的则稀疏”，潘正茂挠挠头，说道。 他本就是大山里长大的，有时候迷路了，就会按照这些传下来的方法判别方向。 “小哥哥，咱们这是沙漠，哪来的树桩年轮？”许川怪笑道。 “这也是一种方法，我说过可以变通的，只要掌握原理即可，为什么说树木的南侧枝叶茂盛而北侧稀疏？是因为日照的缘故，这也可以在沙漠中适用，不一定要树木，比如灌木丛、蕨类、苔藓等。”周豪止住了许川的话，对于潘正茂的意见表示赞同。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多学几种，有益无害”周豪首先表扬了一番，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 “下面我再教大家几种办法，也算是常见的。”周豪拿出自己的手表：“第一种，利用手表辨别方向，目前你所处的时间除以2，再把所得的商数对准太阳，表盘上12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下午则采用24小时计数法。” “现在是下午两点，采用24小时计数法，那么时间为14时，除以2为7，将表盘上的7对准太阳，那么12点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了。” 周豪一边解说，一边做示范，利用手表与太阳，迅速找出了南北方向。 “第二种，利用自然现象辨别，咱们地处北方，现在又是冬天，经常下雪，由于日照的原因，积雪难以融化的部位总是朝向北面的。” “……” 周豪一边说着，陆风则是拿出笔在记着，知识点太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肯定一下子记不全的，还不如先写下来。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代科技是可以辨别出方位，但是万一指南针遇到强磁场呢？定位系统受到干扰呢？所以，这些最基本的方法，你们必须要掌握，接下来，每个人用我说的方法中的其中一种，指出南北。”周豪摆摆手，示意大家散开，用适合的方法，来辨别方位。 南北方向，大家事先已经知道的，但是得说出为什么这个方向是南面或是北边，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就算说的是对的，但没有根据也不行。 “周班长，这边是西边。”周豪刚说完，郭楠楠立刻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因为太阳正朝那边降落。” “嗯，你过关了。下一位还有的吗？”周豪看了一眼郭楠楠，说道。 “卧槽，这也太……”，看到郭楠楠竟然抢先把最简单的方法给说了，许川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班长，现在是下午两点，也就是14点，除以2，得到7，对准太阳，十二点方向即为北方。”王兴华迅速拿出自己的手表，照着刚才周豪示范的动作再演示了一遍。 “好，下一个。”周豪面无表情的看着剩下的三个人。 “班长，那是天上的北斗星，那个方向就是北方。”陆风笑嘻嘻的指着天空说道。 “胡说八道，妈的大白天哪来的北斗星。”周豪愣是看了陆风将近一分钟，骂道。 “北极星与太阳同是恒星，通过热核反应发出光，所以白天也是存在北极星的，是因为太阳距离地球太近了，太阳光的一部分被地球大气反射照亮天空，才会看不见北极星。”陆风企图用科学的方式来说服周豪。 “滚” …… “别跟我抢，这是我先看到的。” “去你的，这是老子先发现的。” …… 另一边，许川与潘正茂正围着一株枯萎的小草，激烈抢夺着，互不相让。 这荒郊野外，只有这颗小草，能够糊弄一下周豪的，大沙漠中上哪儿去找什么灌木丛、树桩啊。 （ps：今天早上五点起来，看了两部小时候用vcd看的鬼片，一部是猛鬼食人胎，一部是养鬼，当时吓得憋了一晚上的尿，现在看看还是很过瘾，老片真的很经典，还有一部忘了啥电影，有印象，一个人脑子被剃干净，用刀子切豆腐一样把头皮横竖切开，在交叉处钉钉子，就记得这么一个片段，我去搜索一下，哈哈。） 第五十五章 谁还没有几个亲戚 …… 又是一周的训练过去，距离上级说的元旦节大动作，也越来越近。 但是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该巡逻训练，该训练训练，一点动静也看不出来，非常平静。 周末，大家照例进行训练，训练结束后，又对厕所进行了扩大与加固。 并不是说原先的厕所不行，而是真的不行。 原因是因为一次常欢欢准备上大号，结果里面的潘正茂便秘了，一时半会真的出不来，这把常欢欢给憋的呀，想着要去拉露天的，一着急就踢了一脚厕所的围墙，结果上面的一块塑料顶棚直接就塌下来了，差点没把潘正茂给压到粪坑里去。 所以当天下午常欢欢就把全班都集合起来，对厕所进行拓宽与加固。 原先的厕所只有一个坑位，而且也不稳固，只能算一个简易的厕所。 所以常欢欢决定，重新建造一个可以容纳全班人同时上大号的厕所，并且要豪华尊贵型的——加顶棚，有扶手。 在沙漠中呆的久了，很多南方的会不适应气候干燥，很容易便秘，一上就是个把小时那是很正常，加个扶手，蹲麻了还可以扶着。 除去一个站警卫哨的、身体最弱的陆风，除去正在班内躺着睡觉的大爷周豪，剩下的五人，常欢欢与郭楠楠扛着铁锹与洋镐，王兴华与许川合抬着一大袋水泥，潘正茂则是肩挑数十块砖头。 至于原先的厕所，直接被推平填埋了。 “班长，咱们就建个厕所，选址还要看风水吗？”，潘正茂看着常欢欢带着大家，左看看右瞧瞧，转了哨点快两圈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肩膀已经酸的不行了，感情他们扛着铁锹不嫌累啊。 “咱们是革命军人，从不相信牛鬼蛇神，可别瞎说。”郭楠楠瞪了潘正茂一眼，又小跑向常欢欢，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地方笑道：“欢欢班长，这里还比较不错，距离哨点五十来米，光线不会很刺眼，处于背风坡，坡面正好有一块岩石，地表比较坚硬，风沙也不大，上厕所时不会受到影响到你看电影玩手机的。” “马屁精，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潘正茂鄙视着看着郭楠楠，当然这话只能够在心里面说说。 “嗯，确实可以，我之前也发现了，那就选这里了。”常欢欢也比较中意那块地方，领着大家来到跟前。 在查勘了一番后，各方面也都符合建造厕所的要求，用皮尺圈了个范围，开始往下挖地基。 “你们谁来挖？谁来铲？”常欢欢与郭楠楠把肩上的工具往地上一插，双手杵着，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三个人。 “班长，我应该不行，还要挑砖。”潘正茂谄笑着把刚刚放下的砖头又挑上肩。 “班长，我昨天摔了一跤，手有点破皮了。”许川带着委屈的强调，苦苦看着常欢欢。 …… 几秒种后，潘正茂抡起洋镐，许川扛着铁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在郭楠楠的监工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工了。 一个长久的厕所，必须要有地基的，还得夯实基础，不然只是挖个坑，地面又都是流沙，脚一滑摔进去了怎么办。 首先是用铁锹将表面的一层沙子铲除干净，然后再把沙土给压实，铺上水泥。 潘正茂用着洋镐一点点的挖掘，突然间，似乎是镐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物品，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还以为是碰到了岩石了，潘正茂抬起洋镐，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按照着原先的位置，猛的挖下去，但是意外的是，这一次一点响声没有，就跟正常的挖在沙子中一样。 “什么情况？难道是听错了？”潘正茂疑惑起来，把镐往回拉了一下，从土中拉出了一块已经有些腐烂风化了的破布，轻轻一扯就烂了。 “等会，老潘你先别动，下面好像有东西。”王兴华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喊住了准备继续挖的潘正茂，走上前，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起来。 常欢欢与郭楠楠也看出来什么，同样走上前去。 “能有啥东西，不就是一块破布嘛。”潘正茂不以为意。 王兴华自顾自的走上前，在潘正茂刚才镐头挖下去的地方，用手轻轻拂去一层沙子，一大块灰褐色的布衣，看样式有点像蒙古袍。 再往下扒拉开一层沙子，露出一小块的白色的如同石膏一样的东西。 “我擦，不会是恐龙化石吧？”潘正茂啧啧称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挖个厕所还可以挖到化石。 “你见过恐龙化石还穿衣服吗？”许川弯下腰，直接用手将那块露出个角的骨头抓住，手上一用力，从土中拽出来一根肋骨，还隐约可见沙子下的人类头骨。 “还真的是人的骸骨。”常欢欢本来也没有太在意，当看到是真的人骨，觉察到了不对劲：“快，赶紧，把这一块区域清理出来。” 无论什么时候，挖出了人骨，那就意味着有人命发生，是大事。 五个人一起动手，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整个现场基本被清理干净，一具穿着蒙古袍的骸骨，另外一具则是穿着现代的衣服的遗骸。 除了两具骸骨，伴随着的是一把弯刀，原本是挂在蒙古袍上的，不知什么原因掉下来，而最初金属的碰撞声，正是镐头与弯刀碰撞发出来的。 看着暴晒在太阳底下的两具白森森的骸骨，许川打了个冷颤，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想到，咱们这么长时间，一直睡在死人的边上，我还记得当时厕所还没有建造好的时候，半夜来这里撒过尿。” 许川也算是军人世家，胆子也大，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一想起大半夜的在死人坟头撒尿，觉得瘆得慌。 “你怕个毛线呢，活人我可能还怕，这死了还真的不需要害怕，什么鬼神，基本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咱们军人身上的阳刚之气完全可以震慑住。”潘正茂拿起其中一个头骨，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咧着嘴对许川说道：“再说了，谁家地底下还没有几个亲戚朋友的。” 第五十六章 来历 “都闭嘴，把陆风跟周豪喊过来。”常欢欢皱了皱眉头，踹了潘正茂一脚。 五号哨点之前的位置并不是在这里，是在六年前迁过来的，一种可能是这两个人死在这里超过了六年。 另外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哨所建好入驻，这两个人不知什么原因，死在这里的，但是哨兵却没有发现。 现在还不好判断，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两个人。 把陆风叫过来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医科大学高材生，或许可以看出什么端倪。 而叫周豪过来，则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或许周豪明白些什么。 巴扎训练基地警备团，靠近外蒙，存在的目的有两个，其一是这里的环境，地势宽广，气候严峻，适合练兵。 另外一个原因，却很少被人所知的，哪怕是一些四五年的老兵也不一定清楚，那就是防止毒品走私。 金三角盛产毒品而著称与世，但是却忽略了另一个毒品输出大国——阿国。 准确的说，阿国的罂粟产量非常之高，在二十一世纪初，甚至罂粟产量达到了世界第一。 毒品为何屡禁不止，因为里面的暴利，滋生了亡命之徒，据估计，在阿国购买一公斤鸦片饼，如果在欧洲出售，价格翻个百倍很正常。 一百欧元，只要走私出去，那么就有百万欧元的利润，让无数人为之铤而走险。 而从阿国出口的路线有南北两条线，而北线又可以分两支，其中一支便是从外蒙进入境内。 我国是一个对毒品零容忍的国家，各个海关边检对毒品的检查力度是非常大的，而海关边检人员对于各种的毒品走私方式都了如指掌，配合各种先进的探测仪器，根本没有办法走私进入边境。 而巴扎训练基地这一块，正好毗邻外蒙，四周都是沙漠，边境线漫长，四周人烟罕见，最初时候各个连队还没有分散到下面每一个哨点，巡逻的力度不大，所以很多走私犯从这里进入境内。 自从训练基地规范后，现代的高科技巡逻设备也用上了，最近几年几乎没有什么走私犯敢从这一块区域通过。 所以，近些年，关于打击毒品走私，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但是，常欢欢作为在警备团呆了将近十年的老兵，对于以前的那段打击毒品跨境走私的经历，可是历历在目。 所以，常欢欢的第一直觉，就是可能会涉及到这方面，而周豪，这段时间跟他提起过一段往事，那就是背后的伤，是在一次围剿毒贩的时候被砍的！ 虽然常欢欢并不是很清楚周豪到底是执行了什么任务，但是经历过的肯定比他要多得多。 …… 几分钟后，陆风与周豪也从哨点过来，常欢欢将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番。 “小风，你来看一下，这两个人怎么死的？”常欢欢问道。 “班长，这都成了一堆白骨了，我也不是宋慈，没有那般本事啊。”陆风当即就摇摇头：“不过，看上去应该是死亡时间挺久，衣服都开始腐烂风化，一碰就碎，而按照尸体摆放的形状，大几率属于窒息而死的，死之前挺痛苦，尸体的形状都有些变形了。” “根据骸骨判断，两具尸体都是男性，骨架也很大，身材应该挺高大的。” “另外，按照死亡前尸骨朝向，应该是在沙尘暴中迷路了，想找个避风地，这里正好有块岩石，没有想到最后直接被活埋了。” 周豪也走上前，只不过他把目光放在了那把弯刀以及尸体的鞋子上，端详了许久，把鞋子拿在手上，放在手中掂了掂，眉宇微微皱起。 “咦，班长，这鞋跟怎么这么厚呀？”王兴华也才注意到，四只鞋子，看上去非常古怪， 就是两双普通的靴子，但是鞋跟似乎特意给加厚过了，看上去有一些别扭。 “这不是在沙漠嘛，防止烫脚呗，没看过动物世界里面说，骆驼的脚掌都是非常厚的，这样走在沙漠中，就不会因为长时间接触炎热的沙面而烫伤了。”潘正茂解释道。 说完，潘正茂还看了一眼身旁的周豪与常欢欢，目光透露着期待。 自己分析的有理有据，具备了很强的说服力，应该会受到表扬的吧。 “你家马丁靴做成了快五分高跟靴，而且还是男士穿的？”周豪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拿起一只靴子，用力将匕首刺进了靴子的根部，划开一道口子。 鞋跟内部是中空的，周豪用匕首捅了捅，又迅速抽了出来。 匕首上，竟然有一抹白色的粉末状物体附着在上面。 周豪没有感觉到意外，将匕首凑到鼻尖前嗅了嗅，又用小拇指轻轻粘了一丝，用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班长这是怎么了？”潘正茂一脸疑惑，这动作，怎么跟电视剧中的某些场景有点像啊，就好像黑社会交易时候验货的动作。 但是，毒品，印象中距离他们很遥远，怎么可能就会出现在跟前呢？ “没什么，郭楠楠你回哨点，不用，常欢欢你亲自去打电话，给连长说一下这边的情况，让他给团里面汇报，顺便带上政治处与保卫股的人过来。”周豪平静的说道。 吩咐完了这些，周豪又对身旁的几个新兵道：“你们几个找块塑料布或者棚子过来，把两句尸骨给遮一下，记住别碰到，盖住就行，防止沙子再次给尸骨埋上。” 安排完了，周豪才将四只鞋以及弯刀都收拾起来，装进一个袋子中，返回哨点。 将鞋子放在库房之中又给锁上，取出了那柄弯刀，拿着弯刀走到阳光底下，周豪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蒙古弯刀，大约只有二十多公分，刀把与刀尖、刀身，为一个‘s’型模样，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 但就是这么一柄很普通的蒙古刀，刀把上的一副图案将周豪给吸引住了。 刀把是铜制的，有些锈迹，正中间位置，赫然雕刻着一只镀金的展翅的隼。 隼是蒙古一种珍贵的鸟类，具有勇猛、飞行速度快等特点，深受草原游牧民族的喜爱。 隼在蒙古的地位很高，是蒙古民族的吉祥物，几乎在每个省的省徽上都有隼图案。 但是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在刀把上雕刻隼呢？ 周豪眼睛微微眯起，立刻联想到了什么！ …… 第五十七章 到来 当天晚上，团里面就派了四台车子抵达了哨点。 “咦？这好像不是咱们团的车子。”许川远远的看着停下来的车子，有些好奇道。 团里面的车牌号他都知道的，至少，这几台车子，除了第一辆是团机关的车子外，另外三辆车子的车牌号前面红色字母，他看得出来，不属于团里面，而是战区所属的。 不就是两具早已经成为一堆白骨的骨架嘛，怎么战区还来人了？ 而从团机关车子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许川认识，是团副政委，还有一个他不认识，军衔显示为少校，但是军装看上去与普通的沙漠迷彩不一样，而是更加趋向于深色，就是与背景更贴近吧。 首先是衣服并不是那种的数码迷彩的格子，迷彩部分属于那种不均匀无形态色块，而且似乎还有一些不同，那就是站在沙漠中，衣服看上去贴近沙漠的背景，而站在军绿色的车前时，又感觉不到一丝的违和感。 剩余的三台车，前面两台是敞篷猎豹越野车，走下来四名士兵，穿着与那少校军官同样的迷彩服，而最后一台是依维柯运兵车，窗户玻璃都用铁丝网罩着，深色的玻璃，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管那么多，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潘正茂嘟嘴道。 “其实我是比较好奇，你说为什么埋在沙漠中不会变成木乃伊，而是直接就成了白骨了呢？好像与电影里面不太一样。”许川摇摇头，自言自语着。 “这还不简单，咱们这一块虽然算是沙漠，但是空气中湿度还是比那些高温大沙漠要高一点的，变成白骨，也就是肉身被细菌腐烂了，剩下了白骨。” “而木乃伊，很多的木乃伊都是尸体死后经过人为处理加工过的，就像埃及法老一样。普通尸体要想天然形成木乃伊，条件太苛刻，也太难了，保证隔绝空气，高温使身体脱水，防止细菌繁衍等等。” 陆风简单介绍道。 这边的几个新兵正在胡乱聊天，那一块，副政委与另一位少校军衔的军官在周豪的带领下，直接走向了发现尸骸的地方。 看得出来，副政委虽然军衔比少校要高，但是对少校显然非常客气，笑容满面，边说话，还边做出请的手势，仿佛，那个少校的身份要比副团还要高。 相比之下，周豪在少校面前镇定自若，只管在前面带路，并没有对少校有太多的敬畏。 王兴华几个人好奇想要走上前的时候，却被少校随同而来的几名士兵给拦住了。 几个士兵只是简单的将手一挡，说了三个字：“不许进”，就收回手，不再看这几个新兵，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有没有一点老兵的样子，太尼玛凶了吧。”潘正茂不爽道。 …… 副政委、少校以及周豪三个人在尸骨边也不知道聊了什么，谈论的时间挺长，期间周豪又返回库房，取出那四只鞋子与弯刀。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副政委他们谈完了事情，又继续回到车上，几名士兵则将两具尸骸以及物品搬运到车上，四台车子一同离开了哨点。 整个过程，处理的非常平静，好歹王兴华几名新兵是发现尸骸的人，但却并没有被询问过什么，就像这一切，与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班长，他们是哪支部队呀？”等四台车刚走，潘正茂就询问身边的郭楠楠：“看上去好牛逼。，搞得神神秘秘的。” 光是看那气势，就觉得不一般，眼神，看上去特别凶狠。 潘正茂从小就进山打过猎，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之前被两名士兵拦下来的时候，对视了两眼，竟然让他感觉到有些寒冷，就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自己在这两名士兵手下，根本过不了两招。 要知道，潘正茂一米八的个头，全身都是肌肉，动作敏捷，反应迅速，打架那可以说一把好手，尤其是打野架，堪称同龄人、同段位无人能敌。。 “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你还是问周豪班长吧，他就是那个部队出来的。”郭楠楠摊了摊手。 “还是算了吧，周豪班长估计什么也不会说的。”潘正茂摇摇头。 周豪班长的嘴是真的严，平时问他只要关于他之前在哪个部队，都是打哈哈，一下子说后勤开车的，一下子又说工兵埋雷的，等会又说步兵……反正就是不告诉你真话。 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还能够说出怎么操作，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 一下午的工作，因为一件事，基本被耽搁了下来，大家也是难得在百忙中休息了一下。 晚上的紧急集合与武装五公里，并没有继续，也不知道周豪发生了什么，只是起床看了一下手机，又让已经准备蹬被子起床的大家接着睡觉。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四号了，距离元旦只有六天。 也就是上面说的有些行动的日子，很快就要到达了，可到现在，他们没有接受道一点消息也没有，也没有看到有别的部队驻扎进来。 哪有宣传的全国特战大队入驻的英俊帅气的照片，很多都是假的，骗骗那些信教的人，毕竟人傻钱多。。 而今日，华府附近有可以又发生了哨点附近两具尸骸的事情。 看上去发现尸骸只是个偶然事件，但王兴华看到周豪从鞋子中发现白色的粉末，以及看到刀把上面的图案后，脸上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 有可能，这两件事，看似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王兴华感觉得出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第五十八章 制造惊喜 周末就这么悄悄溜过去，又是迎来了新的一周。 周一的上午，照例进行着日常巡逻与站哨。 留守人员，重新在一块新的土地上动工建造厕所，毕竟原来的地方发现两具尸骨，要是还在那里修建厕所，估计半夜哪怕憋死，也不敢去上。 而郭楠楠带着陆风、潘正茂，穿戴好携行具，踏上了巡逻路线。 已经来了二十来天，至于为什么还不用三轮摩托车进行载人巡逻，潘正茂早就已经驾驶的非常熟练了，询问了一下常欢欢，得到的回答是：哨点位置偏僻，油料运输不便，少用一点是一点。 潘正茂能说什么，听起来好像非常有道理，但特么的每次补给车过来送物资，询问这里库存的油料需不需要补充，常欢欢都直接说不用了，这里够得很。 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多多锻炼锻炼罢了。 “欢欢班长，电话，是连长打过来的。”哨点班内，卫星电话响起，王兴华接通，连长的声音，让常欢欢过来接电话。 常欢欢接到电话，连连点头，最后对着连长保证，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挂断电话，王兴华围了上去，就连平时不训练，就躺在床上看小说等《最强侦察兵》更新的周豪，也围了上来，一边围上来，一边骂骂咧咧：“这他娘的作者爱欣标，狗娘养的，速度跟羊拉屎一样，要是在老子面前出现，非打死他。” 王兴华回过头望了一眼周豪，无奈的笑了笑，这都是被常欢欢给带的，现在全班人都在追这本小说，但是太慢了，有时候一天一更也不能保证。 “欢欢，连长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啊，看你小子，兴奋的很啊？”周豪放下手机，走到常欢欢面前，问道。 从常欢欢的表情中，谁都看得出来，连长交代的绝对是好事。 “陆风，家里就一个独生子，大学刚毕业不是来当兵了嘛，而且是从大城市来到咱们这大沙漠之中，家里人都非常挂念，听到儿子下连了，就想过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子，就打电话问了一下团里面的意见，你们知道团里面怎么说吗？”常欢欢神秘兮兮道。 “有屁就放。”周豪没有一点耐心，催促道。 “团里面领导发话，父母想儿子，天经地义，让陆风的父母直接过来，部队派车去机场接人，并且通知了军分区的宣传部门，让他们派记者过来，好好报道一下。” “让所有把自己子女交给部队的父母看看，他们信任部队，信任国家才会把子女送到部队来保家卫国，那么部队一定不会让每一位家长失望，照顾好每一位新兵，让他们尽快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常欢欢说到这儿，有些热血彭拜，激情昂扬起来。 “说重点！”周豪翻了翻白眼。 “重点来了，陆风的父母，昨天夜里已经到达了团部，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出发，估计在十一点左右抵达咱们哨点，伴随而来的还有军分区的记者，团里面的宣传干事。”常欢欢想了想，又继续道：“团里面让我们给陆风一个惊喜，让记者正好拍到那个画面。” 常欢欢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除了许川在站哨外，与周豪、王兴华开始商量起来，到底该如何给陆风制造一个惊喜呢？ 惊喜这东西得恰到好处，不能太小，不然拍不出效果。 太大了的话，就怕变成惊吓，不但取不到好的效果，还会造成意外的伤害。 比如，半夜突然把陆风拉出来跑个五公里，然后让陆风的父母藏在半路。 风黑月高，茫茫沙漠，陆风一个人在累死累活跑步，耳边伴随着呼啸的风沙与无尽的黑暗，这时候让陆风的家长突然出现在半路，呼唤着陆风的名字，可别把陆风吓死就不错了。 “到底怎么做，才会给陆风一个惊喜，最好是感动到想哭的那种程度。”常欢欢抓了抓头发，无奈道，他确实想不出来啊。 “卧槽，又他妈的抓掉了几根头发。”常欢欢把抓着头发的手放下，摊开一看，四五根头发掉在手上，可把他心疼坏了。 …… 三个人讨论了一番，最终，还是王兴华想到了一个主意，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郭楠楠带着陆风两个人巡逻，八点出发，十点左右就返回，刚准备躺下休息，就被常欢欢拉到一边，让潘正茂骑着三轮摩托车，沿着巡逻的路线再转一遍。 “班长，我们刚巡逻回来，一切正常啊。”郭楠楠一脸疑惑。 这是唱的哪出戏？ “就是可能有些管道上面的标识模糊了，你去检查记录一下，十一点半左右回来吃中饭。”常欢欢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行，班长，我们现在就出发。”郭楠楠三人也没有怀疑，让潘正茂骑着三轮车，载着陆风，重新返回了巡逻路线，对着管道上面的一些标志逐一排查。 “怎么样？班长，他们都走了吗？”王兴华从厨房走出来，小声问道。 “刚走，你先准备一下，把需要用到的都拿出来，等会陆风的父母估计也要到了，刚好赶得上。”常欢欢说道。 半个小时左右，两台车子驶入了哨点，一辆是军分区的，另外一辆团里面的。 常欢欢带着周豪跟王兴华早已经等候在门口，看到陆风的父母，从军分区的车子上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阿姨，陆风现在正在执行任务，马上就回来了。”看到陆风的母亲目光扫视，在寻找自己的儿子，常欢欢说道。 将大家带入到了房间内休息，周豪与常欢欢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周豪是让两台车的驾驶员，将车子开出哨点，停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免得让返回的陆风发现蛛丝马迹。 而常欢欢则是，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军分区宣传处的记者以及陆风的父母，这需要他们的配合才可以。 为了能够给陆风一个惊喜，当然没有人会拒绝，陆风的父母更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答应了。 所有人开始动起来，布置场地，准备东西，没有一个人是懈怠的，这是父母对子女的关爱，不远千里过来，必须要让他们失望。 …… 十一点半左右，门口，终于传来了摩托的响声，陆风他们三人，回来了。 …… 第五十九章 母亲的味道 三轮车子还没有开进哨点，常欢欢与王兴华、许川三人就将其挡在外面。 这要是进了哨点，将车子停在库房，进入房间，那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嘛。 “班长，我们检查完了，一切都正常啊。”郭楠楠看到常欢欢挡在车前，不让车子进去，问道：“欢欢班长，怎么了吗？” “啊，没事没事。”常欢欢笑了笑。 身后，王兴华与许川走上前，一把将陆风从车上拉下来，一人一边，搂着肩膀，笑眯眯道：“走，一起去上个厕所啊。” “我上个锤子的厕所。”陆风看着二人好搞笑，想要挣脱开。 “不，你要上厕所的，给你看大宝贝。”许川嘿嘿一笑，与王兴华二人拽着陆风就朝厕所跑去。 …… 郭楠楠有些无语，这搞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还没有准备好，只能够先把陆风给支开了。”常欢欢将早上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需要配合。 “那…需要怎么配合呢？”郭楠楠问道。 “我不知道，我先跑过去看热闹。”潘正茂来了兴趣。 “你看个屁的热闹，先把车子停好。”常欢欢拉住准备弃车跑向厕所的潘正茂，又回过头对郭楠楠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到时候吃饭的时候，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就行，别穿帮了。” 说话间，哨点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将陆风召唤回来了。 厨房，与往常一样，开着灯，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不过今天并没有做菜，而是煮了面条，一共七碗面条，摆放在桌上。 厨房的一角，做饭的地方，用一条挡帘给挡着。 “终于开饭了，饿死我了，好香啊，班长今天手艺不错呀，还学会做面条了。”陆风第一个走进来，闻到满屋子的香气，笑着坐到位置上。 “你，坐那边去。”常欢欢指了指一个靠近挡帘，背对着挡帘的位置说道。 “哦，好的班长。”陆风只是觉得感觉今天怎么有些不一样，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入座，常欢欢笑着无意瞥了一眼陆风身后的挡帘，招呼大家开始动筷。 香喷喷的面条，上面还洒了一点点的白芝麻，看上去非常诱人。 好熟悉的做法啊，陆风看着撒着芝麻的面条，感慨道。 “哎哎哎，班长，我的碗里面怎么有两个荷包蛋啊？我生日早就过了呀。”陆风拿起筷子准备开饭，发现自己碗里面面条上放着两个鸡蛋，又瞅了瞅其他人的碗里面，啥也没有。 会不会是弄错了啊？还让自己换位置。 “有鸡蛋还不好？不吃我们就抢了啊。”潘正茂张牙舞爪，伸出筷子要去夹。 “少来，不吃白不吃。”陆风双手护住碗，将潘正茂推开，舔了舔嘴唇。 夹起荷包蛋，轻轻放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起来，只不过，怎么有点熟悉的味道，脸上最初的得意笑容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又夹起面条，往嘴里送，嚼了两口，突然间，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眼泪开始顺着眼眸慢慢滴落下来。 这面条，这荷包蛋，很熟悉很熟悉，是他吃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味道，他妈妈做的，只是一口就可以分辨的出来。 看到那芝麻，陆风觉得熟悉，第一口荷包蛋，他已经感觉出来了，但是还不是很相信，这荒郊野外大沙漠的，母亲距离他上千公里，可能是班长做的，味道与他母亲做的有些相似。 但是当他尝了一口面条后，心中已经完全确定了下来，这就是母亲做的，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 可能其他人吃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陆风已经吃了二十多年了，那种味道早已经深深烙在脑海里。 豆大的眼泪流过脸颊，慢慢滴落在碗中。 “妈，妈。”陆风嘴中轻轻呢喃两声，顾不上擦去眼泪，从位子上站起来，四处寻找自己的母亲。 身后的挡帘也已经被掀开，陆风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样眼中泛花，身体颤抖，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部队中成长，露出欣慰的笑容。 四目相对，陆风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到了母亲的怀中。 作为一个独生子女，从小在大城市中长大，哪怕是上大学，也是在家门口，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从没有离开家这么久。 新兵连，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风总会偷偷想起牵挂的家人。 下了连队，高强度日复一日的训练，战友之间的相互激励，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思乡之情。 但是就这短短的一刹那，所有的对家乡、对父母的眷恋之情，一股脑儿迸发出来。 陆风的母亲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人，无论是常欢欢、周豪所在的全班人，又或是团里面、军分区派来的人，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不知不觉间鼻子有些酸酸的，使劲鼓着掌。 而这一刻，也完全被摄影师给记录了下来。 新兵入伍四个月，母亲千里探望儿子，做了一碗面条，儿子只是靠着这熟悉的味道，就能够认出，这就是妈妈亲手做的。 “好了，你这算什么啊，不是让人看笑话嘛。”陆风的父亲眼眶同样红红的，作为父亲，本想着劝两句，可手脚不听使唤，将母子二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许久之后，一家三口才徐徐分开。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陆风从巨大的惊喜与惊讶中回过神来，抹了抹鼻涕眼泪，破涕为笑。 “这不是你妈想你了嘛，要死要活的来看你，拦都拦不住，只能够陪着她一起来了。”陆风的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道：“好小子，黑了瘦了，也结实了。” “什么叫我要死要活的来看，你不是也想着儿子，嘴里天天念叨着，家里面少了个人，冷清许多了，周末也没有人陪你下棋了。”陆风的母亲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好了，爸妈，咱们去外面走走吧，站在这里，大家都不好意思吃饭了。”陆风带着感激与歉意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之前的种种，包括让自己再次出去巡逻，把自己支开到厕所死活不让回来，又换了位置，都是班长他们精心安排的，就是为了这一刻给自己的一个惊喜。 第六十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哨点外面，陆风一家三口叙旧，陆风汇报这这段时间在部队的成长，当然，涉及到军事机密的部分，是不可能透露的。 厨房内，大家继续吃饭。 常欢欢本来想着夸大家两句，这次的配合表现都很不错，但是看到王兴华与潘正茂后，就发觉出了问题。 周豪若无其事，大口吃面，郭楠楠与许川也还好，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吃着。 潘正茂与王兴华神色沮丧，眼眶同样有些泛红，手中的筷子搅动这碗里的面条，似乎对香喷喷的面条毫无一点食欲。 常欢欢一下子明白了，看到陆风的父母来看望儿子，触动了他们一直都隐藏在心底的那根弦，他们，想家了。 至于许川，同样是新兵，为什么不会伤感呢，可能是在部队呆习惯了。 “咳，周豪，你出来一下”，常欢欢踢了一脚坐在对面的周豪，转身朝外面走去。 怎么可以吃的这么香？没看到自己的兵都情绪低沉么？ “噢噢，等我一下哈。”周豪点点头，猛地将剩下的面条吸进嘴里，又喝了口汤，擦了擦嘴，跟了出来。 “咋了？有啥事不能够等我吃饱了再说？”周豪有点不爽，确实面条做的好吃，还想再来一碗。 “你是不是瞎，看不到那几个新兵的样子嘛？作为班长，难道不能够想办法解决？”常欢欢可不管周豪是哪只部队出来的，语气照样不客气，反正都是老战友，哪需要讲那么多的客套。 部队上，除了干部与士兵存在阶级差距，其实很多的士官之间的交往，时间长了，都是非常随意的。 周豪无所谓的摆摆手，洒然一笑：“你是班长，我又不是，我来主要是为了训练他们的，生活以及巡逻之事，不归我管。” “那你看着他们心情低沉，关心一下不应该么！”常欢欢翻了翻白眼。 “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想一想全国，每年数百万新兵下连，都这么一点点慢慢熬成老兵。习惯了就好！”周豪有点无语了。 每年那么多新兵，新兵连三个月都习惯了嘛，哪有那么多屁事的，主要都是需要新兵们自己去克服的。 况且现在已经很方便了，如果家长来看，坐飞机也快，实在想念了，大不了就打个电话就可以通话了。 而他们那个时候呢？想家了别说坐飞机了，就是打电话都不可能的，仅剩下的联系方式，只有邮信了，几个月来回一封，一封信写满了家人之间的思念之情。 “反正，你参不参加无所谓，但是钱必须要交，新兵们没什么钱，只能我们三个士官出，你、我跟郭楠楠每人七百！”常欢欢伸出一只手，对着周豪做出个掏钱的手势。 周豪莫名其妙，疑惑的望向常欢欢。 “晚上，烧烤搞起来。我已经跟附近的一羊大户打过招呼了，晚点会送一只羊过来。”常欢欢道。 “我记得最近的一个养羊大户，距离这里有七八十公里吧？你怎么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打电话过去的？还有，晚上这里都是风沙，怎么烧烤？团里面、军分区都有人，咱们擅自让老百姓送羊过来，是违反纪律的！”周豪盯着常欢欢。 “反正，我给连长打过电话，连长那边有信号。军分区以及团里面的人，今晚之前肯定得离开，不然他们睡哪儿？睡仓库？至于违反纪律嘛，这都是小事，各个哨点安排个活动很正常，咱们这个哨点，我就是最高指挥员，我都不怕，你还担心？” “等他们走了，安排几个人，用黑色遮阳网搭一个小型庇护所，风沙不就进不来了嘛，我看了，今晚没有沙尘暴。”常欢欢已经把所有的都考虑进去了，也都安排好了。 “行吧，你决定了就好，我懒得操心，七百块钱是吧，等会回宿舍给你，我啥也不管，等会去睡一觉得了，反正下午没有训练。”周豪说罢，准备返回厨房，再吃一碗面条。 “等会，你忘了你的看家本领了？等羊到了，杀羊剔肉的事就交给你了。”常欢欢拍了拍屁股，走到了愣住的周豪前面。 周豪：“……” …… 陆风的父母，再见过了儿子之后，又谈了谈心，与整个哨所的战士留了个影当做纪念。 下午，在照常的巡逻出发之前，军分区以及团里的干事，就带着陆风的父母，开始离开。 纵然恋恋不舍，但是大家都知道，迟早是要分开的，见了一面，已经算是了却了一个心愿，知道彼此都很好，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要知道，每年数百万的新兵，能够在义务兵期间回家、或者与父母家人相见的，这个数量真的非常少。 绝大部分的新兵，部队与家乡相隔上千公里，是很正常的。 而义务兵想要回家，除非遇到直系亲属，也就是父母…… …… “不要闷闷不乐，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什么呢？”等到车辆离开，常欢欢将大家集合，故作神秘道。 “先听坏消息吧，至少后面有个好消息可以压压惊。”许川道。 至于坏消息，能有什么坏消息呢？大不了就是晚上搞个突击训练，都见怪不怪了。 “坏消息就是，从今天晚上十点整，整个哨点进入了紧急状态，也不止是咱们哨点，整个荒海演训场所有哨点，都将进入紧急状态，接到通知，明天上午开始，将会有两支特战大队进入演训场。” “具体事宜，暂不得知，但是你们要做的便是，全天处于待命状态，都要打背囊，除了巡逻，任何时候都不得离开哨点五十米距离，随时都可能有上级的领导过来检查，如果上级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我们将无条件配合。” 常欢欢下午接到了连长的电话，这个时候将此消息通知给哨点所有的成员。 这也是为什么着急将陆风的父母送离哨点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为哨点将进入紧急状态，完全可以让陆风父母在哨点多呆一个下午来陪伴陆风。 听到这个坏消息，常欢欢本以为大家会感到有些紧张，甚至拘束。 毕竟，五号哨点算是最偏远小散单位，虽然每日都会有巡逻，但是自由啊，在部队，自由意味着舒服。 而一旦进入紧急状态，那么说明没有自由了，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会受到限制的。 但是从所有人的表情中，不仅没有拘谨，反倒还有些兴奋、期待、享受。 “欢欢班长，你刚才说除了巡逻，我们不得离开哨点五十米？”潘正茂有些不敢相信。 “对。”常欢欢说完，便知道了潘正茂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了。 这下就不用进行训练了，不用去野外吃小动物，不用半夜背着背包跑五公里了，也不用担心来个紧急集合，因为时刻都打着背囊。 “终于来了啊，这下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特种兵了！”陆风更是激动，差点就叫起来了。 “你们难道不想听好消息吗？”常欢欢扶额道。 “班长刚才你说的不是好消息吗？”许川反问道。 常欢欢扶额无语：“刚才他娘的是坏消息，现在告诉你们好消息——晚上，组织烧烤，等巡逻结束，就开始。” …… 第六十一章 烤肉去哪儿了 不得不说，周豪的刀功是真的了得，一只整羊在周豪的手中，几乎在很快的时间，将骨头与肉切割分离，整整齐齐，又将肉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堆放在铁盘内，用盐给腌制好。 等到巡逻完毕，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全班七个人，分工合作，四个人从仓库搬出黑色防晒网，在哨点的一侧，搭设一个简易防风沙围栏。 另外三个人，则是在串肉。 这个串肉也是有讲究的。 串肉的签子不是竹签，而是铁签子，一般都是精肉与肥肉、洋葱、土豆块或者青椒块混合着串。 两片瘦肉最好不要连着串，中间最好是搭一块肥肉，这样子就可以肥肉烤出油，连着瘦肉，就不用刷油了，味道更佳，而中间夹蔬菜之类的，也可以防止太过于油腻。 常欢欢作为过来人，一点点将这些生活中的小窍门告诉边上的新兵。 等到那边的防风网搭设完毕，这里的肉串的基本串好，余下来的一些羊骨头放在厨房中，可以下次的时候用来熬汤。 烧烤的架子，是上个驻守的连队留下的，正好可以拿来现用，至于调料什么的，有辣椒面、孜然，也就够了。 夜幕降临，班上七个人围在烧烤架边上，架子里已经生好火，木炭发出跳动的火红的光照射在大家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好像，从新兵连开始，就没有这般惬意过了。 肉串放到架子上烧烤，肥肉发出滋滋的响声，溢出的羊油流向了边上的精肉上，随着来回不断翻转，很快，四周飘满了烤肉的香味。 等到差不多了，又撒上了孜然与辣椒面，大家都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太香了。 常欢欢也从厨房搬出来一箱果啤，这是送羊的时候，让人给从超市顺带回来的。 部队禁酒，烧烤的时候总不能够配白开水吧，所以，果啤与烧烤算是最好的搭配之一。 晚上十点之后，整个荒海演训场将会进入紧急状态，持续的时间还不确定，到时候哪有这么舒服的机会。 烧烤持续了一个来小时，讲真的，一个班七个人，解决一头羊，还是有点难度的，吃到最后，都差不多撑到了。 “你们谁吃啊？这里刚又烤好了三十串，加上之前烤的，已经攒下了快八十串了，再不吃都凉了。”王兴华主要是在边上负责烤串的，考完之后递给大家吃，从一开始供不应求，到现在得塞到大家手上。 最开始的烧烤手法不熟，撒料不均，有时烤出来的羊肉串还是夹生的，但依旧非常抢手。 到现在手法非常娴熟，烤出来的羊肉串也是香味四溢，可大家都懒得去拿了，一个个坐在小马扎上，揉着肚子，听班长们吹牛。 是真的吃不下了。 “咦，烤好的串串呢？”王兴华把三十串刚烤好的羊肉串摆放在身后的其中一个盘子内，想从另一个盘子中将已经有些凉了的五十来串羊肉串再热一热，却发现一串都没有了。 “是不是你们偷偷给吃了？”王兴华一惊，不然这五十多串去哪儿了？ 猛然间，王兴华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了一眼放进盘子里的三十多串刚烤好的羊肉串，也不翼而飞了。 “谁还偷吃啊，没看我肚子都鼓起来了么？”距离王兴华最近的潘正茂斜了一眼，又掀开衣服，露出小肚腩。 常欢欢摇摇头：“兴华啊，你是不是喝果啤喝醉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都吃的不想再动了，就算要吃，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拿，这荒郊野外的，烤好的羊肉串难道还能够自己长腿跑了？ 不过几秒种后，大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王兴华绝对不会开玩笑，他说羊肉串丢了，那肯定就是丢了。 这四面都是沙漠荒野，也不可能会出现人来偷拿羊肉串，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狼！ “兴华，你确定烤羊肉丢失了，而不是你放错了或者是数错了？”常欢欢又确认了一遍。 “班长，我怎么可能看错或数错呢，真的，八十多串，都没有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消失了。”王兴华环顾四周，除了烤炉一圈微弱的火光外，一片黑暗。 常欢欢不再迟疑，立刻将所有人招呼起来，开始清点人数，所有人员全部在位。 “先回房间，大家不要走散。烤炉跟防晒网明天再解决。”常欢欢打开强光手电，在周围照了照，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周豪，你在队伍最后面，小心一点附近，可能有狼！”常欢欢嘱咐道。 真的是大意了，烤羊肉的香味那么大，将附近的一些食肉动物吸引过来很正常，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一听到狼，四个新兵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着观察着四周，内心打着颤。 这是现实，不是战狼里面的冷锋，哪有那么多的热血，遇到这种情况，只剩下恐慌。 “嗯？周豪，你怎么还在吃羊肉串？赶紧的，周围说不准真的有狼群。”常欢欢看着周豪神态自若的坐在凳子上，一边唆串，一手又打开一罐果啤。 看着周豪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周围是否真的有狼群。 “周豪，老子知道你他娘的在特种部队呆过，力大活好有技巧，但双手难敌四拳，别给老子装牛逼。”常欢欢差点发火了。 这里还有四个新兵，此时还带着茫然与惊恐的神色观望着四周，肯定是害怕了，一旦真的出了事，那该如何交代？ 周豪灌了一口果啤，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笑了笑：“大家不用紧张，这种天气，哪有什么狼群会出来觅食，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怎么知道没有？这种事情不是光靠你想象就可以的。”常欢欢长吸了口气。 “首先，狼的体型，你觉得要是来到咱们周围，会没有留下足迹吗？狼会这么聪明，悄无声息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叼走放在盘子中的羊肉串？还有，狼的智商还没有那么高，可以不通过交流而配合行动，而狼群之间的交流，基本是通过嚎叫来实现的，你听到咱们附近有狼叫声吗？” 周豪一点点分析起来。 “那既然不是狼，还会是什么动物？”一听周豪的话，常欢欢也觉得有些道理，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又问道。 “嗯，严格意义上，人也算是高级动物。”周豪很认真的点点头。 “人？什么人？谁？”常欢欢大吃一惊，要知道这可是在荒海演训场正中心，哪来的人？ 第六十二章 任务？ “都出来吧，偷吃也吃的差不多了。”周豪没有回答常欢欢的话，反而朝着防晒网外喊了一嗓子。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回音，看着周豪似乎非常自信的模样，大家相信了三分。 但是等了几秒钟，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大家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不会是装神弄鬼的吧。 “再不出来，我们就收摊子了。”周豪没有在意，又说了一遍，再等了几秒钟还是没有动静，开始对着王兴华几个人道：“把烤架灭了，所有的羊肉串全部收起来拿到厨房锁好，准备返回。” “哈哈哈哈，队长你怎么还是这么眼尖。”，正当王兴华准备上前用沙子将木炭熄灭时，防护网外响起了一声爽朗的大小声，紧接着传来密集且整齐的脚步声。 几道人影走了进来，除了带头的看上去身材比较高大，大约有一米八左右，身后还有五个人中等，大约一米七上下，身材匀称，走在沙面上脚步非常稳。 身穿着与上次来哨点带走两具尸骸的士兵相同的全地形迷彩服，脸上还涂着油彩，这是一种可以防止红外线探测的颜料，同时破坏脸上的轮廓，抑制脸部反光，且可以防范周边的昆虫。 六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全副武装，手持枪械，头戴钢盔，眼神锐利。 六人从身旁走过，王兴华竟然没控制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以前在电视上，常听到气场什么的，说什么有些人气场强大，寻常人根本近不了身，神乎其神的。 对于这种，王兴华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哪有什么气场之类的，顶多就是心理作用罢了，可能长的人高马大，外形上具备一些震慑作用而已。 但是现在，王兴华完全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有些人，真的自带气场，就像面前的这六个人之中，最矮的大约一米六三左右。 王兴华看了一眼这个人，这人也发现了有目光看着他，就侧过头朝着王兴华望了一眼，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上去是和蔼的笑容，但在王兴华的眼中，这种笑容，总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就像上次潘正茂说的，就跟猎物被捕食者锁定了一般，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周豪应该也是从他们那里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从周豪的身上，没有那种感觉呢？ “队长果然还是那么厉害，我就跟他们打赌，绝对逃不过队长的眼睛，还都不相信，说绝对不会被发现。”领头的那人走到周豪的跟前，笑道。 “队长，你都出来四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了吧，你没在，我们17小队都快成了全大队垫底的存在了。”又一人开口道。 周豪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还想说什么，连忙给闭上了嘴。 “兴华，你们几个继续烤羊肉串吧，记得多放点辣椒面，这几个班长都喜欢吃辣。”周豪说道，又看向了那个领头的人，问道：“我现在不是你们的队长了，还有，不是说十点之后才会进入紧急状态吗？也就是十点之后，部队才会进入演训场，看来也不止一个小队进来了吧。” “另外，今年咱们鹰隼又是跟哪个大队过手？”周豪又问道，他离开鹰隼大队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些消息外界根本没有渠道知道。 更何况，参演的敌方，都是在最后一刻才会宣布，因为每一支特战大队的战术擅长都有所区别，临战前宣布对手，也是为了锻炼其应变能力。 “队长，你是知道的，你现在没有在大队，这是不可能说的，反正呢，我们等会就得离开，现在正好时间充足，顺道过来看看你，还没想到有大餐吃，不错。”领头的人伸手接过王兴华烤好的羊肉串，吹了吹热气，一口就唆光了一串。 舔了舔嘴唇上粘的辣椒面，又说道：“队长，我们为什么会提前进入，还不是你教的，特种作战讲究的就是特殊特别，要是循规蹈矩的，跟那些大部队有什么区别呢。” 周豪点点头：“那也就是说，咱们大队，基本上都进入了演训场，对吧？” “嘿嘿，队长，不该问的不能问啊，你也知道你现在不在队里面。”领头的人继续吃着羊肉串：“要不，队长你告诉我们你啥时候归队，我考虑考虑透露给你？” “郭楠楠，收摊，送客！”周豪大手一挥，将其手中的羊肉串一把夺了过来，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队长，别呀，我不问了。”那人看到周豪似乎有些生气了，赶忙追了上去。 …… 看着周豪的背影，想起刚才的对话，王兴华若有所思。 听那些人的话中的意思，周豪并不是像传说的那样，是因为犯了什么错，才会被退回到警备团的。 而且，是可以返回到特种大队的，只不过时间上并不确定。 听周豪的语气，来警备团，更像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 王兴华也为自己突然产生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从一开始他们几个人被安排进入了这个五号哨点，无意间发现两具携带毒品的尸骸，正巧遇上了一年一度的特种大队之间的演练…… 看似每一件事都并没有什么联系，可是，王兴华的直觉告诉他，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第六十三章 一些常识 烧烤就这么结束了，几个人很快就将摊子收拾好，放回仓库中，而那六个人也没有呆在哨点多长时间，吃完了烧烤，很快就离开了。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应该是有任务在身的，过来只不过是为了看一眼周豪。 晚上九点钟，大家简单洗漱后，都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距离十点，还有一个小时。 因为即将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部被收缴起来，无论有无通讯能力，这是硬性规定，必须遵守。 现在的科技手段是非常发达的，部队中，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多多少少的士兵，偷偷藏着智能手机，在没有人的时候拿出来玩，见怪不怪。 每年，各个团、师或者军区，都会有专人过来进行检查的，检查的手段多种多样。 就这么说，只要是想搜查你有没有私自使用智能手机，不管你藏在哪儿，手机是否关机，人家都可以找出来，就看想不想真正去搜了。 因此，可能平常时候会放松，单位管的松懈，只要是遇到重大作战任务或是督察检查，那做不得马虎，各种条令条例也必须严格遵守。 “班长，他们为什么叫你队长啊？”班级内，大家没有小说看，也没有歌曲听，实在无聊睡不着，陆风好奇开口问道。 “对啊，周班长，你的身份，是不是也该向我们透露一下了啊？”许川附和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周豪出身特种部队，懂得很多，会的也很多，但就是有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应该就是不了解带来的神秘感。 周豪越是不说，他们就越是好奇。 这就跟男女关系一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心痒痒。 你越不说，我也就越想知道。 “好，马上你们就会接触到，跟你们讲一讲也无妨。”周豪这一次竟然没有再拒绝，反倒是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 “鹰隼特战大队，你们都听说过，号称全军特战大队的磨刀石，也可以称为陪练。你们知道，特种作战中，对于单个军人的素质要求很高，但是不能忽略的是后勤以及技术方面的支撑，二者缺一不可，尤其是在现代战争中。”周豪缓缓说道。 “就拿美军来说，普通的陆军单兵全套装备，价值就超过十五万人民币，每一位士兵身上都装有gps全球定位系统，这还不包括全天候的卫星通讯设备，前线一个班战斗，背后可能就会有数十个后勤技术人员提供支持。” “相比较，我军还是差的比较多的，战争说白了打的就是后勤与资源，举一个简单例子，朝鲜战场上，13个后勤供应一个美军，你们知道当时我军后勤怎么样吗？”周豪问道。 众人摇摇头，朝鲜战争，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了，哪会知道呢。 “我军如今还流传着‘一个苹果’的小故事，八个人分，最后都舍不得吃，可见当时物资是有多么缺乏。当时，我军一个后勤要供应35名士兵，这就是差距。所以说，当时我军能够将美军赶回到三八线以南，是付出了多少志愿军的生命。” “哪怕是现在，可能在电视媒体上，看到我军的装备更新换代，军舰下饺子，隐身战机正式服役，军力世界第三什么的，但是我们心里要清楚，很多部队上的装备，还是非常落后的，一些武器方面，与别的发达国家，还存在着代差。” “有些部队，歼7还是主力战机，海军也是有差距的，甚至陆军有些装甲部队，使用的还是59坦克。” 周豪在说，大家也都听的津津有味。 “说多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哈，现在回归主题了。”周豪呵呵一笑，继续道。 “接我最开始的话，特战大队与特战旅编制上有所区别，在我国目前还没有战略级的特种部队，特战旅人数大概三千左右，而特战大队为营级编制，团级单位，人数要少上许多，多则四五百，少则两三百人。” “鹰隼特战大队，分为三部分，有负责技术的，包括各种无人机、装甲机械、直升飞机、电子信息化装备等。” “第二部分则是后勤，包括武器装备、车辆、伙食等等。” “最后的就是直接参与作战的战斗部队了，鹰隼总共有四支小队，其中一支编号为17小队，一共七人，之前我就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嗯，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些了，四支小队以及大队指挥部应该都已经进入了荒海演训场，只不过行动方案我们不清楚，每一年都会面临不同的对手，采取的手段也都大不相同，更何况战场瞬息万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上我们的。” 周豪一点点讲解关于自己的身份以及鹰隼大队的一些常识，这些其实很多老兵都知道，目前我国的特种部队大多都是这一类的配置。 至于电视上演的，可以参考，更多的是为了影视效果，不可全信。 “那周班长，你是队长，那么牛逼的存在，怎么会来咱们这么小地方呢？岂不是大材小用？”王兴华虽然有所猜测，可还是问了出来。 “啊哈，那不是呆的太无聊了，跟领导顶嘴，被退回来了，不过正好，来到娘家警备团，正好可以回味一下当初的时光，想起来也是巧了，当年我还是义务兵，正好驻守的这个哨点，阴差阳错就进入了鹰隼大队。”周豪不禁发出了感慨。 “想一想，警备团从成立到现在，只有两个人入选过鹰隼，上一个还是靠着电子战进去的。普通的部队士兵，想要成功入选鹰隼，那难度，不说万里挑一，那也是几千个士兵才有一两个可以进去，每一个人还要有所擅长，不管是体能、射击、格斗、战术、心理、医疗等等，只要在某一方面拔尖，其余军事素质达到优秀水平，皆可以参加选拔。” “每年的除夕当天，鹰隼大队的选拔正式开启，整个选拔过程，为期大概三个月……” “班长，我们有没有机会参加选拔啊？”一直在边上沉默的许川突然开口问道。 “每一个士兵……”周豪正准备解答，身旁的闹铃突然震动了起来。 这意味着，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也就是说，整个荒海演训场，在这一刻，全部进入了紧急状态。 第六十四章 背景 纵然已经知道鹰隼特战大队进入了荒海演训场，在做演习前的最后准备。 整整数百人进来，却一点痕迹也没有发现。 “大家都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大概就知道我们的任务了。”已经快半夜了，还有人没有睡觉，周豪叮嘱了一句。 “班长，以往驻守荒海演训场的连队，在演习的时候，都会被要求做一些什么？”王兴华开口问道。 “每一年都不一样，这就看需求了。”周豪解释道。 他在鹰隼的时候，每年都会进行实战演习，而每一年的演习都是有一定的背景设定的，作战的任务随着背景而有所区别。 比如前年的演习背景的设定为：北方某敌对国家派出了一支特种部队渗透进入我军某军事指挥中心，欲进行破坏，这支特种部队即为由鹰隼大队扮演的蓝军。 而负责守卫军事基地的红军，是某战区的一支特种大队。 去年的演习背景又不一样：某国在境外某区域坠毁了一架隐身战机，我军派出了一支特种部队，想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战机所属国的军队抵达之前，将该战机偷偷拆分运输回国，且不能被。 所有的演习，范围在荒海演训场内，至于演训场内的驻守连队，可以充当背景情况下的土著，这算是一部分资源，就看谁先争取到。 也可以分配给交战双方，当作后勤，负责后方的物资补充。 …… 其实，演习背景设定下，这部分的土著或者后勤人员等可有可无。 毕竟是特种部队，一般执行远距离渗透破袭任务，执行任务前都会进行各项准备，基本上用不到他们。 但是自从九年前，周豪无意间的行动，改变了整场演习的结局，让当时的军区大为惊叹，决定，每一年的演习，参演部队可以选择性带着驻守演训场的连队参与演习。 一方面是让地方部队跟着开开眼界，其次是看看能否再从中选出一些好的苗子。 另一方面，每年部队都来这边演习，给基地带来的负担也是很重的，也算是一种回馈吧，让他们也参与演习，获取经验（虽然驻守的官兵其实并不太想参与，事多还累。） 只不过自从周豪过后，警备团再也没有出过此类人才，但是这个规矩一支保存了下来。 “好了，都洗洗睡吧，明天咱们就知道红，蓝军，以及演习背景和人员安排“。周豪显然并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随便扯开了”。 第二日清晨，众人还在睡梦中，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车辆的引擎声。 “都起床吧，来人了，准备接客。”周豪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张开了眼睛，将所有人叫醒。 第六十五章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门口停放着两台涂着荒漠迷彩漆的越野车，车内随意坐着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二人身上还披着吉利服。 哨点内七个人迅速穿着完毕，背上背囊，列队于门口，周豪站在最前，扫视面前，随后对着车内其中一个挂着中尉军衔的军官敬了个礼。 这是部队的纪律，士官就是士官，干部就是干部，下级见到上级必须要敬礼。 中尉军官从车上跳下来，打量了一眼周豪，眼神闪烁了一下，回了个礼：“你就是周豪？” 周豪点点头，望了一眼对方臂章：“你们是东部战区的海鲨陆战队？” 虽然穿着的是陆军迷彩服，但是臂章并没有更换，海军陆战队海鲨中队的的标识。 这跟m国不同，美军的海军陆战队并不属于海军所管辖，而是独立的一个军种。 而我国的海军陆战队，则是归海军所管辖。 每一个战区除了陆军拥有特战大队外，海、空军都有特勤部队，而海鲨中队，就是东部战区海军隶属的特种部队。 “周班长，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幸会幸会。”中尉军官走上前，伸出了手。 鹰隼特战大队是全国最为顶尖的特种部队，全军特种部队的磨刀石，而周豪又当属鹰隼大队的名片，名气自然不小。 “您好，海军过来参加演练，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吗？”周豪同样伸出手，握了握手，算是进行交接了。 按照上面的要求，只要是在进入紧急时刻，接触的第一支部队拥有指挥权，也就是说，驻守荒海演训场的哨点班级，哪只部队先到先得，无论是参与演练的属于哪方部队。 那么，现在的五号哨点周豪所在的班级，就归海鲨中队所指挥。 “现代战争，日新月异，陆战的套路，其实都已经摸透了，换个军兵种，或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中尉军官爽朗一笑。 “我们的兵力就一个中队，且没有任何技术装备支持，想要对抗满编的鹰隼大队，显然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所以，这一次军演的背景，很简单，要求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躲避鹰隼大队的抓捕超过五天，就算我们胜利。” “在这五天里，我们没有任何补给，没有任何的技术支援。” 周豪愣了片刻，这算什么任务？躲避抓捕超过五天就算赢？ “所以，需要我们做的是什么？” 中尉军官想了一下：“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现在编入了我们的中队，但是我们的计划是分散隐蔽，人多更不利于隐藏，这些车辆装备肯定是不可能携带的，敌方可以通过卫星无人机轻而易举锁定我们。” “你们的任务就是开着车辆，吸引火力，能拖多久鹰隼大队算多久。” 整个活动范围就在荒海演训场的三百多平方公里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车内留着一箱空包弹以及救援用的两支信号枪，现在，你们就可以开着车子出发，尽可能不要被抓住或者被对面消灭，祝你们好运。” 中尉军官吩咐完，对着周豪等人敬了个礼，而后迅速带领着手下，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 …… 现场，留下了常欢欢、周豪、郭楠楠还有四个新兵，面面相觑。 “班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兴华问道。 这明显是让他们当炮灰了，开着车子在沙漠中，在鹰隼战队无人机的眼前，那就是活靶子。 “嘿嘿，现在就教你们一招，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周豪眯了眯眼睛，冷笑道。 常欢欢虽然是班长，不过现在也无条件支持周豪，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周豪来指挥最妥当。 “班长？啥意思啊，不是让我们隐藏躲避么？怎么还可以进攻？”潘正茂不解。 “别吵，班长说可以就可以，班长说屎是香的，那你也得尝一口，点头赞同。”许川插嘴。 “咱们的任务是开着车子吸引火力，那么我们就不能够太过于隐蔽，这是我们的使命，掩护海鲨中队。”周豪懒得理这两人，说道。 “那我们难道就傻乎乎的逃命？规则并没有限制我们不允许反击，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用进攻代替防守，才是最为有效直接的吸引火力，拖延时间的方式，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沉默。 “班长，咱们怎么进攻？难道就用车子去撞敌人吗？”潘正茂嘟囔。 “空包弹啊，你是不是傻，车内留着一箱演习专用空包弹。”周豪瞥了一眼。 “可是，咱们班只有一支步枪，就算有一百箱空包弹，一次也只能够发射一颗子弹。”王兴华也开口道。 这是事实，枪只有一支，而且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周豪一人，郭楠楠勉强算是一个，常欢欢是个老班长，四个新兵蛋子。 怎么去跟人家久经沙场、装备齐全、高科技支援的鹰隼特战大队对抗？ 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么。 至于信号枪，则是在发生危险的时候使用的，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啥用场。 “放心，有我呢，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问题就不大，虽说不能够消灭他们，拖延时间，让他们损失一些兵力，也够他们头疼一阵子了。” 周豪目光看向远方，成竹在胸。 对于鹰隼特战大队，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一套作战方案，已经悄然在周豪的心中诞生。 第六十六章 兵分两路 “班长，你直接说，我们应该怎么做！”潘正茂问道。 “不着急，现在还有时间，这是一个接近实战的机会，正好来一个实兵教学，作为你们的班长，也是教官，带你们完成任务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要让你们从中学会，面对不同的情况该如何处理，以后如果我不在了，那么你们也应该独当一面。” 周豪装着老成的样子，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缓缓说道。 “两台车子在大漠中行驶，虽涂荒漠迷彩，人肉眼确实不易发现，但对于卫星以及无人机来说，只要是动的，发热的，根本无处藏身。” “至于如何进攻呢，茫茫沙漠光靠我们根本找不到敌人，那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车子，将他们吸引过来。 需要注意的是，无人机是可以发起进攻的，我们应该怎么让敌人放弃无人机，而采用地面战斗人员呢？” 周豪拿起整个荒海演训场的地图，这幅地图一直就挂在班内的墙上，很少有人注意，今天起床集合走出来的时候，周豪特意取下来带在身边。 其实每年都会在荒海演训场组织演练，周豪对于这一块的地形地貌早已了如指掌，这只不过是在言传身教：“你们都记住，无论是什么作战任务，我们都要知己知彼，不止要了解自己的人员装备，还要知道敌方的各种资料。” “除此之外，还要对自身所处的地形地貌要掌握，对于天气也要做到心中有数，天时地利人和，在战场上是非常重要的。” “咱们现在分析一下，这段时间荒海演训场，暂无风沙，日常气温极低，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利，制空权没有。而且鹰隼大队常年在此训练，对这块土地非常熟悉，所以天时地利我们都不占。” “那我们最后只有一个人了，一个中队对付一个大队，没有后勤技术支援，所以人和，我们也没有优势。”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占，那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周豪将敌我双方的情况做了个大概的分析比较，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方案，给大家议论的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主要还是让郭楠楠以及四个新兵议论，让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至于常欢欢嘛，显然并不在此列，周豪的目的，在于培养有潜力的新人。 五人略微沉吟，相互望了一眼，想说什么，又担心因为说的不好而挨骂，不敢吭声。 “都说吧，有啥想说的就说，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周豪道。 “周班长，我认为，既然我们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何不化整为零，我们一个班分散隐蔽开来，尽可能拖延下去。”郭楠楠率先说道。 这样子可以避免被敌方围歼，算得上稳妥。 “我觉得可行，分散隐蔽，抓我们七个人，哪怕抓七头猪，在这戈壁滩，也需要一段时间。”陆风表示赞同。 潘正茂也懒得去想，也符合起来。 “郭班长，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但就说不上来原因。”许川歪着脑袋，挠挠头。 “这么做其实是最为稳妥的，但如果按照这种办法来的话，首先吸引不了敌方的火力，那么即便成功隐蔽下来，那也称不上圆满完成任务。其次便是力量的分散，谈何以进为退，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况下不能分兵。” 王兴华分析道。 现在是在讨论，知无不言，也不用担心反驳了郭楠楠，而让郭楠楠这个老兵不高兴。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许川冲着王兴华笑笑。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存在缺点。”周豪心中迅速将二者的意见过了一遍，道。 “郭楠楠你的想法偏保守，分散的效果可最大程度降低人员的减员，缺点就是目标太小，吸引不了敌方的火力，那么我们的任务就不那么完美。” “而王兴华的将兵力全部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目标也大，缺点也很明显，容易团灭。” “所以，我中和你们的思路，不全部分散，也不集合在一起，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用来吸引目标，另一路用来反击。” “敌方一旦通过无人机或者卫星发现目标，首先肯定会采取空中打击，让无人机来消灭目标，地面人员是不会先动的。” “所以为了让对方派出地面人员，我们就要让他们先损失一架无人攻击机，把他们打怕了，就只能出地面战斗部队了。” 周豪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班长，按理来说，相比较士兵的安全，无人攻击机价值并不高吧，怎么可能因为损失一架无人攻击机，就因为心疼而派出战斗部队呢？” 王兴华觉得这有点想当然了。 “如果这是实战，当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记住这是演习，真的损失一架无人攻击机，价值数百万，哪怕是大队领导也很是肉疼吧，所以肯定会派地面战斗部队过来的。” “演习就是实战啊，班长。”许川也有些犹豫，好像确实想当然了。 “鬼话，演习战斗人员采用空包弹，判定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而无人机嘛，咱们要让其真真切切的损失，另外，鹰隼特战大队总共就有两架无人攻击机，要是全部损失了，就要上报到战区，他们可不敢冒这个险。”对于手下的疑问，周豪不仅没有生气，倒有些欣赏。 “那个，周豪啊，如果打下来无人机，会不会要我们承担损失啊？”常欢欢插了一句话。 郭楠楠和四个新兵征了一下，刚才一腔热血，现在回过神来，那可是数百万的装备啊，别到时候让他们赔偿。 “这就不需要咱们操心了，嘿嘿，估计鹰隼大队的领导头疼了，大不了回去老子挨一顿骂，装备战损很正常，不用赔偿，尤其是在鹰隼大队。”周豪丝毫不在意，安慰大家道。 又将地图摊开在地上，让所有人围成一圈，开始分配起任务。 第六十七章 安排 “班长，咱们就一支装着空包弹的步枪，对于无人机根本没有杀伤力呀，要不把哨点的实弹装上去？就算是用实弹，可是也没有那么神，用枪把飞机给打下来吧。” 周豪正在地图上分析地势，许川突然插嘴道。 刚才班长说需要将一架无人攻击机击落，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工具，怎么击落？ 难道像特种兵2中，何晨光、王艳兵跟李二牛一样，拿个树叉子当弹弓，将无人机击落么？ 算了吧，那是特种兵吗？那是神剧，根本就不可能的。 “别想了，实弹，是不可能动的，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常欢欢想都没想，直接就反驳了。 作为一个十几年老兵，这些军规军纪，非常熟悉，一些底线绝对不能够触碰。 这就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样，是一条红线。 “无人攻击机，其实也就是无人机，你们知道有什么弱点吗？”周豪笑了笑，抬头看向所有人。 大家都摇摇头，只是听说话无人机，可谁也没有真正接触过，哪里知道这些。 “那我就跟你们讲一讲，无人机的一些缺点。” “无人机的一些共同缺陷：怕复杂的地形、恶劣的环境、电子干扰、防空火力、程序失灵以及操作人员的不正规操作。” “那么，我们在没有有效应对武器的条件下，就得利用起来这些无人机的弱点，尤其是无人攻击机，与无人侦察记不同，实施精准打击时，需要降低高度。” “而我们目前的现有条件，可以利用的就是荒海演训场的复杂地形以及环境。”周豪显然早已经做好了安排。 “整个荒海演训场，地势比较复杂的位置有两处，一处是往东大约十公里，有一个小盘地，类似于丘陵地带，大大小小的沙丘，无人攻击机难以实施精确打击。” “还有一处就是往西北大约十二公里处，有一处大裂缝，这是整个巴扎演训场的边界，裂缝处有两座石头山，在这里容易形成气流。” “如果往东，咱们的目标更大，安全性也更高，但是那边的气候比较稳定，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这段时间都是晴天，能见度高。” “所以，咱们的目标就是西北处巴扎演训场的边界地带。”周豪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用笔圈了出来。 “我先划分一下人员和车辆，咱们七个人，分三组，a组三人吸引目标，b组人等待敌方的地面部队到达进行伏击，c组常欢欢，留守哨点，一旦鹰隼大队来人，你就说咱们巡逻去了，并没有发现海鲨中队的人，这样可以为我们掩护。” “第一组为a组由郭楠楠带队，组员潘正茂、陆风，驾驶一台车，记住一定要在空旷处进行驾驶，速度不要过快，行驶到一地势高处，车辆停下不熄火，下车生火，过程对讲机保持联系。” “b组我来带队，其余人跟着我，我们先行出发，a组车子跟在我后，保持两百米左右。” 分完组，周豪看了一下时间，此时正好是上午九点一刻，开始领取装备，登车出发。 而常欢欢则是留在哨点，对哨点进行一下简单布置，免得被可能后到的鹰隼战队发现。 现在鹰隼大队，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属于海鲨中队了。 这样正好，可以以此迷惑住鹰隼大队，争取一点时间。 第六十八章 套路 五号哨点，常欢欢站在哨点门口值班。 在车辆离开二十分钟后，行驶过来一台猛士班用车，下来六个人，正是鹰隼大队的一队人马，按照上面给的图，寻找荒海演训场驻扎的各个哨点班级。 总共九个班，目前他们已经率先找到七个班级，这是第八个班级，看起来还有人在值班，看起来海鲨中队的人员还没有来过。 下车之后，可能觉得不放心，在四处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带队的一个中尉队长开始询问。 “班长，你们班级的人呢？现在集合，我们有任务分配。” “领导，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双方都放弃我们哨点了。”常欢欢笑着拿出烟，递了过去。 “怎么会，一个班的兵力，再小也是肉，对了，你们班的人呢？让他们出来集合。”队长摆摆手，拒绝了递过来的香烟。 “这样子的，我们驻扎在这里有巡逻任务，为了尽快完成巡逻节省下时间来配合你们的演习，剩下的六个人分成两组，已经出发巡逻了，估计三个小时左右即可返回。”常欢欢一脸微笑的回道。 “那好，我们过几个小时再过来，等他们回来，就留在哨点，不要离开。”队长对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上车迅速离开了哨点。 看着远去的车辆，常欢欢露出一抹笑容，看来已经完成了周豪交代的任务，顺利迷惑住了鹰隼大队的这支小队。 …… 鹰隼大队某小队的车子上，正是坐着刚好离开五号哨点的几个人。 “队长，刚才那个老兵装的还挺像，跟说的真的一样，哨点地面上还残留着新鲜车辙子，说明不久前有车辆来过。 再说了，据我们所了解，一个哨点配一支枪，两支队伍外出巡逻，难道其中一支队伍不带枪的吗？” 副驾驶上，一个士兵哈哈笑道。 “对，别看他笑脸相迎，可是递烟的手微微发抖，还有眼神有些闪躲，不自主的往右瞧，很大可能是在构思谎言。”另一名穿着吉利服，怀抱狙击枪的士兵，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漫不经心道。 常欢欢的表现看上去非常完美，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并没有什么露馅的，可在这一群全国最精锐的特种兵眼里，漏洞百出。 “那你们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队长正在开车，问道。 “队长，肯定是海鲨中队一个班已经去过了，偷梁换柱，想吸引我们目标，现在开车的已经是那个哨点的兵了，成不了气候，先不管他们了。”车上一个士兵道。 “我不赞同啊，海鲨中队肯定是不那么容易对付的，而那个哨点的士兵，相对容易一点，我觉得吧，先把这些小喽啰给解决了，反正不费事。”另一个士兵道。 队长笑了笑：“嗯，跟我想的一样，小喽啰先解决掉，才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海鲨中队，一个战区整个海军陆战队挑选出来的中队，即便是过江龙，我们还是不能小觑。” “通知无人机跟踪，随时汇报目标动态，我们跟着车辙子，先解决小老鼠去。”队长吹了个口哨，加了一脚油门，车内的五个士兵，露出猎人面对猎物的嘲讽声。 …… 五号哨点西北方向大约十来公里处，一前一后行驶着两台车子。 “班长，你是准备用欢欢班长来迷惑敌人，误以为我们是海鲨中队的人，可是这样他们只会更加小心谨慎，但我们不是海鲨中队，这么做对我们来说难度就加大了。”王兴华坐在副驾上，道。 周豪的安排已经非常明显了，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暴露呢，这样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让鹰隼大队的人知道，他们车内坐着的并不是海鲨中队的人，而是普通警备团的看守荒海演训场的士兵，会令鹰隼大队的人掉以轻心，对现在的他们更有利。 “不要想得太简单，你们以为鹰隼大队的人就那么容易相信骗吗？千万不要小瞧了对手。” 周豪一边开着车，也不因为王兴华的话而生气，反倒是更加欣赏起来。 王兴华能够想到这一点，说明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其实，我让常欢欢留下来，并不想过可以蒙蔽住鹰隼大队的人，反而，会让鹰隼大队的人更加确信，我们这两台车上，就是哨点的人。” 周豪很有耐心解释着。 王兴华低头想了几秒，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怎么说？”许川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这么简单的问题，就不劳班长，我给你解释一下。”王兴华拍了一下许川脑袋：“如果直接让鹰隼大队的人知道我们已经属于海鲨中队了，车上坐着的是我们这群哨点士兵，那么鹰隼大队的人势必会起疑心，认为其中有诈。” “如果周豪班长让欢欢班长留下故意去骗他们，就是相信鹰隼的人可以看出来欢欢班长是骗他们的，也只有让他们自己看出破绽，才会相信咱们车上坐着的就是我们这几个人，也才会让他们相信当中没有诈，令他们放松警惕。” 王兴华一口气说完。 许川愣了愣，在细细品味着，好久，才明白过来，惊呼道：“厉害啊周豪班长，让鹰隼大队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猎人转变为猎物，想想都刺激，果然，玩战术的人心都很脏。” …… 十来分钟后，两辆车子在基地的西北处，一道大裂缝前停下，开始等待猎物的上钩。 第六十九章 等 荒海演训场西北角，也正是巴扎训练场的边界。 边界处的这条裂缝名为小杨湖裂缝，据说这里曾经有一个湖泊名为小杨湖，遍地是牛羊，后来干涸了，只留下了这么一道大裂缝，或者说小峡谷。 裂缝的背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大山，山上的植物，常年没有雨水，早已枯死。 “班长，你看那是啥？”王兴华指着空中一个盘旋而过的小黑点，问道。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那个小黑点迅速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敌人的无人侦察机已经发现了我们，估计很快就会有无人攻击机到达，a组，动作迅速，车辆不熄火，生火起烟，人员留一人在车上，一人巡逻，一人隐藏，距离拉开。” 周豪抬头望了一眼远去的小黑点，拿出对讲机开始吩咐道。 这是故意让敌人知道车上以及附近有人，人员分散是防止被敌方无人机一网打尽，哪还搞个毛线。 只有暗处有人，敌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收到，正在部署。”郭楠楠接到命令，回道。 将车子开到山的阳面，面对着裂缝的方向，在一处凹凸不平的平台停下，开始寻找一些枯树枝点火，等到火起来，又在火堆上面铺上一层用水壶水浸过的枯树叶子，火堆开始冒起浓浓的烟雾。 接连起了三处火堆后，郭楠楠才将车子停在了一处比较明显的地方，自己坐在车上，让潘正茂距离自己二十多米远巡逻，而陆风躲进了三处火堆正中间的一处通风口处。 烟雾不止是为了吸引敌方，还有一个作用是掩护。 毕竟在这只有石缝作为掩体的荒山之中，多了一层烟雾，也就多了一份安全，让敌人捉摸不透。 在a组准备的同时，b组也紧锣密鼓进行着。 周豪将车子直接顺着一道缓坡驶入了裂缝之中，在裂缝底处靠壁的地方挖了个掩体，把人以及车辆全部藏在了裂缝之中。 最后又消除了车辙子，防止被发现痕迹。 “班长，现在怎么办？”a、b组都已经完成了部署，王兴华躲在裂缝底部的掩体中，小声问道。 裂缝深度大概有十四五米，躲在下面，根本就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先休息。”周豪将车辆座椅靠背放下，双脚搭在方向盘上，悠哉道。 “a组报告，发现类似于地方的无人攻击机，正在抵近观察，看起来随时会发动进攻。”对讲机中，郭楠楠发现了最近的情况，进行了汇报，声音有些急促。 “是刚才的侦察机返回汇报，派出了攻击机过来了。”周豪回复。 “收到，周豪班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郭楠楠问。 “别着急，他们没有把握全歼我们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进攻的，你们就当做没看到，该干嘛干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东风！” 周豪走下车子，抬头从裂缝底部朝着天空望了两眼。 …… 时间又过去二十来分钟，果然如同周豪所预料，无人攻击机一直在空中盘旋，迟迟没有发起进攻。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出现了，那就是，火堆已经燃烧殆尽，周边本就是光秃秃的，一下子想要寻找树叶树枝并不太容易。 之前时间紧急，也没有搜寻到多少，眼看着浓烟慢慢消散。 “班长，我们即将完全暴露，现在该怎么办？”郭楠楠也没有办法了，讲真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演习。 “关闭对讲机，保持静默，保持原样，我们的助手，马上就要来了。”周豪面色严肃，又对车内的王兴华以及许川挥了挥手：“接下来，该我们行动了，是否能够一举将无人机击落，就看我们的了。” 第七十章 拆 “班长，我怎么感觉脑袋嗡嗡的，咱们还有助手吗？”听到班长的声音，许川表示完全听不懂。 王兴华也是一脸懵逼。 虽说听懂了周豪之前的计划安排，只是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行动一点也猜不透。 什么叫击落无人机靠他们了？听班长的语气，击落一架无人攻击机，跟砍瓜切菜这般简单。 周豪正准备走出去，听到许川的话，又看了看手表，似乎是感觉还有点时间，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王兴华与许川。 “之前我跟你们讲过，鹰隼大队的无人攻击机目前还没有更换最新研发的装备，进攻时必须飞近目标，所以受制的因素很多，我们目前可以利用起来的只有地形以及环境。” “地形我们现在是占优势的，但是环境因素我们还没有利用起来。” “这一块的地形是峡谷加山坡，沟壑纵横，受到巴扎训练营西部气流影响，容易在这一带形成空气对流，所以时常会有小型的风沙形成。” 周豪讲到了这里，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顺着指缝慢慢向下流动，沙子顺着峡谷吹过的风，朝着一个方向缓缓飘落。 感觉好像并没有和之前有太大的变化，也就意味着，空气的对流还没有形成。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许川想说什么，赶紧被王兴华给拦了下来。 难道这个时候上前询问班长：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风向好像根本没有变化？ 那不是在拆班长的台嘛，假装不知道就对了。 反倒是周豪没有一点紧张，依旧静静等候着。 果然，没过两分钟，风向开始突变，峡谷中传来呼呼的风声，头顶峡谷之上可以隐约看到飘起的沙子。 “终于来了，可以动手了。”周豪笑道：“许川，你在峡谷边缘隐藏，观察有没有敌方地面部队有无人员过来增员，兴华，你跟我，咱们把打。飞机。” 说完，周豪回到车旁，打开工具箱，找出扳手，在车上开始忙活起来。 “班长，修车么？车子并没有坏啊。”许川本来准备潜出，看到周豪的动作，停下脚步问道。 “自有用处，赶紧去，估计他们也快要到了，发现敌人不要接触，立刻过来汇报。”周豪头也没回，把身体钻进了车子底部。 许川讨了没趣，本来还想说跟着班长一起打，飞机的，也没有敢继续问，朝着峡谷外走了出去。 “班长，咱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有了许川前车之鉴，王兴华自然不会问班长这么做的意义。 “当然是拆零件了，不然我们怎么打？你会飞？”周豪道。 王兴华低头一沉思，也就想明白了，虽猜不出班长到底要拆什么零件。 地形以及风沙，这是让无人机的观察和遥控效果减弱，光靠这两点不可能击落下来的。 进攻的主体还是要靠人。 没有武器，光有人、步枪也不行，没有实弹，用来对付敌方的地面部队战斗人员还可以。 所以周豪搜寻了所有的能够用的工具，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车子上。 “班长，那个……”王兴华心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班长可以猜得到，这块土地什么时候可以起风沙。 “先别问，等结束了会回答你，先帮老子打一下千斤顶。”似乎猜到了王兴华想问的问题，周豪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