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分卷阅读1 《深渊》作者:暖阳浅念 文案: 有鬼畜变态受也有人|妻温柔(?)受 不论属性如何总结下来都是蛇精病 前期脐橙 攻三观说不上正直,但受三观绝壁不正; 攻他日子过得算不上舒坦,但受日子过得比他还不舒坦(大概)。 小虐怡情,整体走的还是么么哒啪啪啪的温馨路线 结局1v1cp纪渊x谢景臣 主攻简介: 攻他妈死后他爸就带回来个外面生的小孩,攻特讨厌弟弟,表面虚与委蛇一派和乐,转头趁他爸不在一把把弟弟推了下楼。 结果没给摔死还摔出来了个蛇精病,长大了跑出来和攻斗智斗勇结果攻输了,就被移送精神病院去了。 弟弟心理扭曲动不动跑来ooxx 攻搞着搞着也给扭曲了,一边装着乖巧听话,一边计划着怎么翻牌,然后就遇到了另一个受。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爱情战争 俊杰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渊 ┃ 配角: ┃ 其它:主攻 ================== ☆、chapter 1 室内晕开一片暖黄的光,吊灯没有打开,窗帘也早已拉上,白色的墙壁自四周挤压而来,整个空间显得压抑沉闷。 空气带着腥臊的味道。 血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见天花板上大片大片的阴影。 喘息声伴着肉体交缠的黏腻水声,却如何也传不进他的耳朵。 只是麻木的睁大眼睛,空洞的不知道看向哪个方向,黑色和灰色杂糅,还有一点红,是血的颜色。 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边是到了最深处的纠缠,□□被紧紧包裹,热度高得快要将人灼伤;一边是盲目空洞的神游天外,灰色占据一切,飘忽找不到支点。 肉体与精神割离,这是他逃脱现状的唯一的办法。 学会麻木,学会忍受,学会屈服。 在这里,失败者连求饶的资格都没有。 下巴被强行抬了起来,纪渊抬头,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瞳孔。 看见里面自己的影子。 麻木,而又软弱。 额头上的伤口被按住,疼痛的刺激让他找回了神志,同时又有些茫然——不知身处何处的茫然。 男人打扮得一丝不苟,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锁骨。每个动作都像规划好了一般,优雅成熟而又富有魅力。此刻也不见丝毫凌乱,看不出经历过刚才的□□,现在下面还与自己连在一起。 情爱过后男人的声音略显沙哑“每次做都跟个死人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纪沉。”沉默片刻后,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这么两个字。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但如果不说的话,或许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这么多次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男人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俯下身在他脖颈处啃噬,留下一连串的牙印“以后做的时候多叫几声,我兴许能再温柔一点。” 纪渊沉默。 纪沉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上移,舌尖划过皮肤留下一道水痕。嘴唇相叠,交合成一个缠绵的吻,毫无预料的,又变成了恶狠狠的撕咬,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散。 男人再度动了起来,跨坐在他身上几个连续的起落,第一次的液体还未流出,甬道内湿滑一片。 比起之前的进入要轻松不少。 纪渊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下面一层层包裹上来的紧致,那是纪沉身体内部的温度。 他已经快要忘记这一切究竟是在何时脱的轨。 什么事习惯了,也就没了感觉。 习惯了,也就会渐渐忘记挣扎。 纪沉离开很久后,额头已经不再出血,他才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慢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脚下是碎了的红酒瓶,玻璃渣混着猩红的酒液,像是血。 纪渊皱了眉,光着脚踩上那一地的碎玻璃。脚心瞬间出了血,和酒浆的红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刚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完全被纪沉掌控,也曾无数次的计划离开。但每次到了最后关头,要么会被纪沉的人堵在医院门口,要么就是门口送来的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截断指或者沾了血的膝盖骨。 短短三个月,纪渊在外面的亲信不是倒戈,就是被打击的再也翻不了身。 纪沉第一次和他做的时候,他打了对方一巴掌,最终被绑了手腕,压在床头咬了一身的牙印,连小弟弟都不放过。 刚来的时候,内心接受不了巨大的落差,也干过不少傻事。 他曾在纪沉面前割腕,血流了一地。纪沉打开门看到这一幕,像是震惊,随后坐到了他旁边,就那么冷笑的看着他。 身体温度的一点点降低,他开始茫然起来。 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猛地后悔起来,就像跳河自杀的人被窒息所折磨,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 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好多的事没做。 他怎么能看着纪沉逍遥下去,怎么能容忍自己被人骑在头上。 怎么能,这么轻易死在精神病院。 纪沉忽然起身朝外面打了个手势,早已待命的医生一股脑冲了进来,一边给他处理伤口止血,一边拿了血袋输血。 纪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应该学着怎么才能冷静一点,哥哥。” 迷茫中被咬住了嘴唇,温热的水一点点渡入口中。 “凭你现在这幅样子不要说扳倒我了,你什么都做不到。” “…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任由身体被水流冲刷,纪渊将刚才和对方接触过的地方洗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皮肤泛了红。 回想着刚才的黏腻触感,纪渊闭了眼。 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 ☆、chapter 2 纪沉是他的弟弟。 不过他从没承认过自己有这么一个弟弟。 因为纪沉不配。 纪渊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恩爱的父母,充裕的生活。 这一切都在纪沉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被打破。 所谓爱情并不如表面上的美好,幸福美满不过是两个人精心维持的骗局。当维持着的一方消失之后,这所有一切都会坍塌变形,不复原样。 母亲出车祸身亡的第二天,父亲拉着一个半大的男孩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你弟弟,纪沉。 纪渊想说:我没有弟弟。话说出口却是“小沉好可爱,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男孩怯生生的从他父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打量着他。 纪渊笑着去摸男孩的头,被对方躲了开来。 他的母亲尸骨未寒,小三的儿子就已经光明正大入 分卷阅读2 主家门,何其可笑。 纪沉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连导火线都不算,但这并不妨碍纪渊把所有罪过都迁怒于他。 男孩一开始不怎么愿意与他接触,总是躲着,像是害怕。一靠近,纪沉就会跑到他父亲跟前。 纪渊时不时给男孩送点糖果零食,一开始对方不怎么接受,连续几次下来,才慢慢开口和他说话。虽然见了还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但已经不排斥他的接触。 纪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一次出差,只留下他们两个,临走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弟弟。 纪父走的第二天正好周末,纪渊做主给家里佣人放了半天假,偌大的别墅只剩下他们两个。 纪渊说“你来这么几天,家里布置也没来得及给你介绍。” 纪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最近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让他习惯了对这位哥哥的顺从。听纪渊这么说,他也就乖乖跟在后面。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纪渊拉住了纪沉的手“楼梯比较高,你要小心别摔着。” 纪沉点点头,一步还没迈出,忽然被推了一把。毫无预料之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偏到了半空。 他下意识地伸手向纪渊求救。 只看见纪渊朝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臂,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笑。 “不过是个□□生的,有什么脸面入我纪家的门?” 纪渊站在楼梯口,一手按着扶手,看纪沉从台阶滚了下去。 磕到台阶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不紧不慢的地在二楼绕了圈,从另一边的楼梯走下去。远远看过去,纪沉半个身体倒在血泊里,额头不断有血渗出,胸口微微起伏着。 纪渊在纪沉旁边蹲下,男孩眼睛黑黑的,在沾了血的发梢下,透露出一种脆弱的色彩。 “小孩的生命力真够顽强”纪渊感慨了句。看着对方挣扎痛苦的模样,自心底生出些许快感“不过失血过多死也差不多了。” 他和同学约好出门,现在已经到时间了。 纪渊没再回头看一眼对方,就那么走了出去,关闭的大门挡住最后一丝光。 纪渊不能直接动手,只能做出副意外事故的样子——哪怕这个方法并不让人信服——让纪沉无声无息的消失。 他本以为自己计划的很好,所有妨碍的可能性都被排除,独独没有想到佣人提早一个小时到了家。 本该失血过多死亡的纪沉最后只是休克送去了医院。 纪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搁下手头工作赶了回来。 在医院见到监护室内躺着的纪沉,纪渊手心掐出了血。 他甚至想过趁这个机会给人注射□□,就算死不了也要彻底把人毁了。还没来得及动手,他爸就冲了进来。 上来二话没说扇了他一耳光。 医院的安静走廊里,这一声格外响亮。 纪渊愣了。 这么多年来,他爸从来没打过他。 这次,居然因为一个外面生的……对他动手。 纪渊眼泪几乎是立刻流了出来,又给他强行忍了回去。脸上火辣辣辣的,但比不上心里的难过,就像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他指着病床上的人,质问父亲“他是哪里来的玩意?!为什么把他带回来?” 纪父扭过头“他是你弟弟,你不能……” “弟弟?”纪渊笑了声“我哪里来的弟弟。” 随即发了狠一般,一字一顿“你敢把他带回家,我就敢把他在你眼皮子底下弄死!” 纪父沉默下去。 后来,纪渊再没在家里见到纪沉,不知道被安排到了哪里。 少一个人不少,无提纪渊本就不想见到那人,日子还是一如往常的过了下去。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纪沉这个名字。就连纪父,也会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 纪渊再度见到纪沉的时候,已经是他接手家里事务,逐步掌权的阶段。 在一次酒会上,主办方兼他好友的许叶给他介绍了一个人,当时许叶是这么说的“阿渊,这就本次策划最大合作方代理,纪沉。” 男人举起酒杯,朝他微笑。 那时候的纪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后面怯生生喊哥哥的男孩。 ☆、chapter 3 纪渊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骨子里带了傲气,不怎么瞧得上旁人。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栽在这么一个纪沉手里,而且这一栽还就再也爬不起来。 他不是没想过纪沉会报复他,其实早在酒会上见到纪沉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前的账该好好算算了。 事情却并不如他预料中的那般发展,一开始纪沉也没有那般锋芒毕露。不仅如此,反而低调得很,对他态度也称得上和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以前那件事。 他们之间甚至有不少合作。 对方越是这样沉得下气,他越觉得可怕。 但人的看法是会随时间改变的,警惕心也是如此,哪怕一开始小心翼翼处处提防,随着时间的拉伸延长便会被消磨的越来越少,甚至透出些亲近来。 就在他放松警惕、卸下防御的时候,潜伏在暗处的狼露出獠牙,一击毙命。 他低估了纪沉的耐性,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而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他满盘皆输,被安上莫须有的名目送去了精神病院。 变相的囚禁,断绝了几乎和外界的一切联络,没有手机、电脑以及其他任何一种通讯工具,在只有一个白色墙壁的房间,挤压而沉闷的感觉让他几乎疯狂。 在他被纪沉逼到绝地的时候,也曾想过不少纪沉对付他的手段,下手狠点直接弄死了都有可能。 易地而处,换做他也绝对不会让人轻松活着。 却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没品的方法。 一开始只觉得恶心、令人作呕,每次纪沉来的时候,空气都会变得污浊。 可是,时间久了,冷静下来后反而想开不少。 至少他还有机会不是么——没有断手断脚戳瞎眼睛,也没有被注射药物,甚至连过分的身体伤害都没有。只是被强制□□,而他还是上面那个。 这样对待一个囚犯,未免太过轻松。 不管纪沉怎么想,机会就在他面前,把握住了,就还有翻身的可能。 这已经是他进来的第三个月,基本摸清了这家医院的程序和自己所处状况。 医院护士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查一次岗,一个星期一次心理咨询,每月会有一次大的身体检查。 他不知道其他病人的情况如何,自己的检查项目是单独分开的。每星期出门的时候都会有两位护士以及纪沉派来的人跟着他,不允许和其他病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他最多能看见的就是楼梯口疯言疯语的老太太和几个神志不清的 分卷阅读3 小孩,如果他走近,护士就会先一步把病人带回房间。 做心理咨询的医生从来只有一个,拿着病历表照例询问一些问题,似乎不知道他的真正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一遍遍重复自己是正常人这个事实。看见对方不当回事的态度气急败坏乱砸东西。 可就算他把手边能砸的都砸完了,把房间那弄得一团糟,于现实依旧无丝毫改变。 只能让医生更加确信了他的精神问题,至多在病历表上再加一条间歇性狂暴症或者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现在他已经能冷静的面对这一切,医生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不让他和病人接触,他就不再刻意朝其他人在的地方去。只是在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迅速记下自己走过的路和周围的房间、过道、逃生出口位置,回到房间的后立刻记录下来。 每天查岗的时候,如果他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出。只要不过分,过一会护士都会给他拿来。 中间有没有经过纪沉的许可他懒得想,也不愿去想。 纸和笔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拿到的。 一个月后,他甚至拿到了手机。 但那时候已经太晚,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该解决的已经解决,该招安的也已经招安,他手里的加上纪沉本身有的,纪家公司的股份大半都到了纪沉名下。当他联系完自己剩下的那些手下,第二天就收到了礼物盒里的断指,末端森白的指骨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那明晃晃的一截手指,无疑是一个警告: 纪沉不是没对付他的手段,只是还没有用在他身上。 看着这一幕,纪渊忽然觉得可笑,然后他就笑了出来。捂着腹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挤出了眼泪。 纪沉机关算尽为了什么?先是逼迫,再是威胁,难道就是为了把他关起来然后和他上床?! 他靠着墙壁任由身体下滑,蹲坐在地上,捂住了眼睛。 真t遇见疯子了。 纪沉应该比他更适合这里。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纪渊都用来观察和记录这间医院的情况,结合每次出门所得的零碎信息,加上每一层相似构造的原则,大概能画出医院装修布局图。 他还发现他每周见得虽然是同一个医生,但去的办公室位置不同,有的时候只走过一个走廊,有时候会绕一大圈。 至于每个月的身体检查,就会直接下到一层,因为其才需要,在一楼逗留时间大概有二十分钟,足够让他记下大致的布局,并逐渐细化。三次下来,已经能精确到大部分房间的功能情况。 可能是由于带路的护士每次不一样,去一层走的路线也不同,能让他多角度的了解这栋楼的构造。 他所在的病房位于五楼靠里侧,和其他房间布置不同,他的病房是由几个房间打通,装修成居家布置,卫生间和厨房都有配备。 原本窗户的位置被替换成墙壁,唯一连通外面的只有卫生间加了铁丝网的气窗和厨房的排气口。 门是铁铸的,里外一共两层,只能从外部打开,如果想要出门需要按房间内的按钮让护士来开门。 而且五楼只有这么一间病房,其他是工作人员和监视他人的休息室。 每次他出门都能看见走廊里站着黑衣服的男人,林林总总一条过道就有三个。 也就是说,直接从正门走是不现实的。 ☆、chapter 4 纪渊不敢有大的动作,每次回屋前第一件事是把灯光调暗,并且在画完图纸后都会小心翼翼的拿另一张乱划的纸覆盖上去,就算并没有人来。 他不知道房间有没有安微型摄像头,如果安的话又安了几个,在什么样的位置,有没有监控死角。 如果是他的话,估计满屋子都是监控设备了。 不过微型摄像头也有不少缺点,像是清晰度较低,弱光下这个缺点就会更加明显。 纪渊半夜睡到一半爬起来,没有开灯,而是摸索着去了卫生间。 气窗透过来的月光和路灯的光亮,是这个房间不同于其他房间的唯一的色彩。 他打量着那个气窗,开口位置比较高,大小可以通过一个成年人。 外面围着的铁丝网不是很粗,用锯子不多时就可以锯断,但是动静会比较大,最好的选择还是用铁丝剪刀。 厨房的已经不用看了,排气管道很小,就算拆开了也不可能通过。 纪渊回头,看见墙角那一闪一闪的红点,心下一跳。 以前晚上没注意这些,没想到连红外线夜视都装上了,这么显眼,根本不怕被他发现么。 既然都这样了,他也不怕被多看两眼,索性把所有房间都转了圈,一共找到了十二个摄像头。 算上客厅,房间一共也才七个。 纪沉平均四到六天来一次,一般是下午或晚上,偶尔也会有早上的时候。每次来没别的事,就是上床。 像今天就是一个特例,大清早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自然光只有在开门的时候才会大片大片的光顾这个房间。 纪渊从沙发上抬起头,不出意料看见的是纪沉那张脸。 不过是昨天晚上找了下摄像头,还什么都没干呢。没想到人就这么坐不住,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这种草率的作风,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纪沉。 男人挥退其他人,关上门后,坐到了他旁边。 下巴被捏住,抬起后对上纪沉的眼睛,看到对方脸上轻佻的的笑容。 他们嘴唇相贴,交换了一个并不真诚的吻“宝贝,早上好。” 他一如往常地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掏去灵魂的布偶娃娃,只剩空荡荡的下一个驱壳。 接下来要做的事彼此都十分熟悉。纪沉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解开双方的衣服,在他脖颈处亲吻,留下一排红印,然后自己坐了上去。 纪渊眼神闪了闪。 看着对方起伏的动作,自己的东西在男人的身体里驰骋,包裹上的温软湿黏,像是要把人陷入其中。 纪沉喘息着,交合的动作使身下衣物一片凌乱,生理上的刺激令他眼角泛红,微微皱了眉,露出的脖颈透着淡淡的粉色。 一副受到侵犯毫无防备的模样。 纪渊直接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照着对方头部瓶砸了下去。 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酒瓶打在纪沉忽然抬起的手臂上,应声而碎,酒液混着玻璃碎片流了两人一身。 纪沉的脸侧被玻璃碎片划伤,一道拇指长的口子,立刻出了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眼前一花,脑袋重重磕到沙发背上,咽喉被拇指压住,带起一阵反胃的不适。 “别这样么”纪沉的脸凑到他旁边,发梢刚才被打湿,散发着酒精 分卷阅读4 的浓郁。语调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再有下次的话可就要注射肌肉松弛剂了。” 额前的刘海被拨开,纪沉弯了腰,□□还连在一起,因为这个动作再次出现摩擦。男人额头与他相贴“说真的,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么?” 他直直盯着天花板,连看都没看纪沉一眼“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没直接弄死你。” 纪沉愣了下,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勾起了嘴角“你还是这么直白,一点都不掩饰。” 男人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力度之大,像是要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估计已经出了血。 纪沉垂了眼,忽然抱住了他,湿了一半的衣服贴到他身上,带着凉意。怀里的躯体正在颤抖,传来的声音也跟着发抖“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哪怕是一句也好……我会好好对你的,真的。” 纪渊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没有开口,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 纪沉估计是熬了一晚上的夜,刚来的时候没注意,靠近了才发现对方眼圈都是黑的。 加上刚才那一出,如今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纪沉似乎是哭了,红了眼眶,有小幅度的抽噎,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他伸手揉了揉纪沉脑袋,在男人额头上敲了下“别撑着了,去卧室睡一会吧。” “我不…”话还没说完,就被纪渊拉了起来,做到一半的□□不了了之,半抱着进了卧室。 “昨天晚上又熬通宵了吧……有什么要和外面人说的我帮你通知,没有的话就先睡一觉。”纪渊把对方身上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拔干净丢到了床上。 纪沉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眼神朦朦胧胧的“没什么事要说的……你陪我睡。” “我去洗澡。”纪渊没再理他,转头去了浴室。 浴缸里早就放满了水,因为纪沉的突然出现耽误了时间,水已经凉了下去。 纪渊并不在意,把沾了红酒的衣服丢到一旁,自己泡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在卧室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趁这个机会弄死纪沉。 今天一天,纪沉在他面前露出的破绽太多,让他有了种即将成功的错觉。 但也只是错觉。 就像刚才沙发上的一样,如果他出手,纪沉恐怕会第一时间醒来,而他也没有把握能赢过对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得手了,死一个纪沉又有什么差别。 他还是没有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不要说出去之后翻牌,连顺利离开这家医院都不一定能做到。 纪沉是一个好的台阶,利用好了,能无形中帮他减去不少麻烦;但与此同时,纪沉也是一颗不□□,掌控不好,指不定哪天就会让他万劫不复。 一场好的剧目需要演员全身心的演出。 既不能过于虚伪以至于没了真实感,又不能过于真实失去了戏剧本身的梦幻性。 在纪沉面前,就更是如此。 想听你说真话,听完真话觉得残忍又希望听到假话;但如果真说假话了,又会一下被识破,感觉受到了欺骗。 在这样一个伪命题前,怎么选都是错的。 既然真话和假话都是错的,那就应该真假参半。 而真假参半的信息也是最具迷惑性的。 ☆、chapter 5 把身上清理干净后,纪渊找到房间里的医药箱,先把自己手腕上的咬伤简单处理了下,不出所料破了皮。 他在外面看了会儿书,才走到卧室门口,进去前敲了两下门。 纪沉整个人都陷在床铺里,怀里抱着被子,侧面露出一截小腿。看他进门,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面无表情的拿着酒精和消毒棉,坐到纪沉旁边。 床铺陷下去一部分,纪沉刚要说话,被他把脸扳了过去,露出侧面那道玻璃碎后的划痕。 男人愣愣看着他处理自己脸上的伤口,酒精渗透入伤口的刺痛感拉回些许神志。纪沉忽然坐了起来,一手按上他额头,眉梢上挑“没有发烧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刚才撞傻了”他收回了手里的东西,把用过的棉签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突然想对你好点。” “五十四个。”纪沉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纪渊嗯了声,尾音上扬,似是疑惑。 “房间里一共五十四个摄像头”男人表情再度恢复成那种漫不经心,嘴角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除去带有夜间监控的十二个,还有四十二个,你可以试着找一找。” 纪沉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他,下颚抵住他肩窝,温热的呼吸缠上来“全部找到的话有奖励。” 纪沉的胸口与他后背相贴,此刻,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不过…找不全也是会有惩罚的。” 如果能把那些监控去掉,不论是他想离开还是底下做一些其他事,都会方便不止一倍“时间限制?” “你想要多久?”纪沉问他。 “三天就够了。”他答。 “真是有自信”男人啧了声,舌头舔过他耳垂,逐渐演变为舐咬“那就三天好了。” “这三天你想怎么折腾都行,有什么技术咨询需要我可以帮你找人,至于工具一类问外面人要就可以了。三天后我来验收成果。” 这已经算是纪沉能给他的最大自由限度了吧。 看着对方离开,门外进来几个人打扫房间卫生,清理掉一地的玻璃渣,纪渊撑头想着些有的没的。 三天时间,不长不短,只用来逃跑的话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其实他说这个时间也并非毫无缘由。 纪沉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可以对摄像头动手了。 就像一个游戏,赢了有奖励,输了有惩罚。规则到此为止,并不代表游戏结束后摄像头不会重新安装,也没有说游戏途中一方突然反悔终止的问题。 纪沉性格中很大一部分与他相似,喜欢尽在掌握的感觉。 其实定下这个约定本身就是纪沉一时脑热不加思考的结果,时间一长对方肯定会起疑心,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他一边拆其他人一边装的问题,反而更拿不准情况。 不如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后,趁着白天的时间,纪渊依照记忆把昨天晚上看见的红外夜视摄像头全部拆除。 在玄关、卧室、茶几下又发现了几个普通摄像头甚至还有窃听器。 这些废弃的了金属仪器被他暴力拆卸并一股脑扔进了垃圾篓。 下午是照例的检查时间。 也不知是纪沉特意吩咐还是其他,心里咨询完后他去了其他楼层,护士和看管他的保镖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并无阻拦之意。 他用这个机会去一楼杂物室要到了铁丝剪刀和其他一系列杂七杂八的玩意。 回到屋里后,他 分卷阅读5 着手整理这些天收集的信息,沉寂许久的手机终于响了一次。 那是一条短信。 纪沉发来的——明天来一趟军区医院,爸想见你。 看到内容,他握笔的手都是一顿,在纸上划下长长一道痕迹。 他已经很久没见对方了,从和纪沉内斗开始,至今已有半年时间。 纪父自认愧疚,对这兄弟阋墙的局面深感无力,索性不去插手。而他从纪沉进家门的那天,对自己这位父亲就有了隔阂。这种疏离并非是墙,而是一层看不见的膜,笼罩在周围,挥之不去。 纪父身体不好,一早患有心血管疾病,为此找了不少家庭医生调养。 这次纪沉虽然没说什么,但人都送到了医院,还特意嘱咐他去见一面,恐怕是…… 纪渊对父亲是有恨的,恨他对爱情的不忠,恨他对母亲的背叛,恨他带回纪沉破坏了自己原本美好的家庭。 可不论如何,那毕竟是他的生父。 将他一路抚养长大,让他拥有目前一切的,自己的亲生父亲。 夜晚来的很快,黑色自地平线另一端蔓延,最终把那残余的红光吞没。 房间内十二个夜间摄像头已被全部拆除。 纪渊不慌不忙把每个房间转了圈,确定好家具摆设的位置,以及接下来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关掉了所有的灯。 黑暗包裹吞噬,没有其余任何反射光亮的客厅近乎绝对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样的状态下,监控被完全屏蔽。 卫生间是他重点检查的位置,不大的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他都排查过一遍,拆掉了足足四个窃听器。 他搬了椅子在窗户下,关上门保证声音不外传,动手剪开了外面一层铁丝网。 整个过程耗时不多,几乎是在十分钟内完成。 他不敢停留,直接从气窗翻了出去,沿管道和凸出的窗台向下攀爬。从五楼的高度下去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是个难以企及的,但纪渊是个日常登山爱好者,比这更加险峻的地方都试过,这点比起来根本不在话下。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零星几个亮着的窗户,还有不知道在哪的路边监控。 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可能是在医院待久了不曾运动,身手也跟着迟钝起来。 在翻过外围栅栏的时候,他一不留神,手臂上拉出一道血口,伴随着疼痛,血几乎是立刻涌了出来。 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因为在他落地那刻,也不知触动了哪里,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 雷声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伴着闪电和豆大的雨滴。 雨水砸在脸上,带了钝痛。 但他不在意,因为比起这些,更令他激动的是难得的自由。 身后传来零星的脚步,他没有回头,因为不用回头就知道在这荒郊野岭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踩在水洼里,身体滑了一下,他勉强稳住身形,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他就像故事中那个慌不择路的兔子,奔逃之中一头撞到农人等候的树桩。 那是一个举着伞的人,男人。 与他浑身湿透的狼狈姿态不同,那人就像做工精美的石雕,单立在那里,就有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并非容貌,而是气质。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过分的光亮照亮彼此的面容。 “纪渊,”那个人笑了起来,露出脸颊浅浅的酒窝“我找你很久了。” ☆、chapter 6 眼前此人皮肤很白,瞳孔是一种淡淡的棕褐色。头发偏长,发梢缠绕到脖颈,脸侧贴着些许碎发。 纪渊再次确认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男人对他却是过分的熟稔,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不论眼神还是行为,都带了奇异的熟悉和亲近。 他不排斥对方的亲昵,至少现在如此。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总比完全的陌生人对他现在的情况有利。 时间并不允许他们更多的交流,男人拉着他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雨愈发大了。 落在地上沉闷地响,伴着隆隆雷鸣。 顺着相握的手看到眼前人过于瘦削的后背,纪渊有些恍惚。他有一种错觉,眼前这幕,似乎从一场逃亡,变成了私奔。 男人拉着他上了早在路边停靠的车,随着发动机的运转,那栋夜色中森然矗立的建筑被远远抛在身后。 他靠在椅背上,舒缓了身体。 就算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和目的,他还是闭上眼,紧绷多日的神经放松下来。 终于等来了这么一天,彻底远离了这片地方。 神游间听到男人的声音,带了不可思议的柔和“后座上有医药箱还有干的衣服和毛巾。” 他眼睛睁开一线,投向对方的目光带了疑惑。 切切实实的疑惑——对这个人过分的善意,以及尚未可知的目的的疑惑。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受了凉的话会感冒”男人顿了顿,透过后视镜可以捕捉到他眼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你应该好好照顾自己。” 可惜纪渊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在思考着对方的意图,纠结半天无果后,干巴巴的道了句“谢谢。” 男人默默弯了嘴角。 手臂上划开的那道因为刚才淋了雨,已经有些水肿,露出外翻的皮肉。 他找出消毒棉将伤口处的水擦干后,用酒精消了毒,进行简单的处理后把自己湿了的头发擦干。 那家精神病院建在郊外,说什么给病人提供安静的康复环境,实际上就是一种变相隔离。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自己的问题“你是谁?” “你不记得了么…”男人下垂的眼里透出些失望“我叫谢景臣。” 他翻找了自己所有的记忆,真的没有关于眼前人任何印象。 不过,他刚才说自己叫谢景臣,姓谢。 谢景然,谢景臣,看样子是谢家的人啊。 谢家在这个城市不算一手遮天,也称得上炙手可热。老一辈一直在国外发展,最近几年才将重心移回国内,却也是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一出来就被人救了,救他的这个人还是谢家的小公子。 连费心找合作对象的路子都省了。 他最近实在称得上幸运。 谢景臣转过头问他“已经很晚了,要去我家吗?” 他笑“荣幸之至。” 现在纪家是绝对不能回的。他一跑,纪沉肯定会派四处人找他,住在外面也不合适。再者他目前身上没有现金,连身份证都没有,出去简直死路一条。 他忽然有点理解医院那过于宽松的警备工作了。 因为纪沉知道,就算他跑出去,没有证件没有现金,也跑不了多远,迟早是会被捉回去。 可是纪沉 分卷阅读6 却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好运,出来就遇到了谢景臣这么一个。 男人被这笑容勾了魂魄,恍惚之中,手一抖险些冲出马路。 谢景臣终于回神,打正了方向盘,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手心早已掐出了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遏制住自己的冲动,期盼许久的珍宝就在眼前,自己却只能默默观察。一方面,他想要立刻将自己肖想多年的愿望付诸实践;另一方面,他又不断在劝着自己,不要着急,要一口口吞下去才好。 车里坐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个人看上的对方的权势,一个人盯上了对方的身体。 虽然目的不同,但对彼此都怀有不同程度的觊觎。 他们接下来的合作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谢景臣的房子也在郊区,是一栋二层楼的别墅。家里的布置十分欧式,以白、金为主色调,嵌以各种花纹点缀,看起来十分繁复。 可能是过于温馨的装饰令人心情愉悦,他难得开起了玩笑“你喜欢随便捡东西回家?” 谢景臣先是怔愣,下一刻才明白话里的意思,缓缓开口“不是我捡到了你,而是我被你捡到了。” 这话说得可是别有深意。 他瞟了谢景臣一眼,未从对方脸上看出分毫端倪。 纪渊不想与人再这么继续兜圈子下去,跟着坐到沙发上,整理好思路就开了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需要你帮一个忙。” 男人坐直了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作为交换,我会把在国外的资产转给你。” “我不需要。”对方一口打断。 他蹙了眉,这是谈不拢的意思了,没想到一开始就会被回绝“你没必要这么快拒绝…” “我可以无偿提供帮助。”谢景臣正色道。 闻言,他先是不可置信,随即摇了头“我不欠别人情。” 对这么一个来路不明不知底细的人,他宁可一次把账算清。 “那好”谢景臣也不推辞,而是说“事成之后你陪我去英国待一年作为回报,如何?” 他迟疑了,一年时间对他而言实在有点长。 “我不会限制你人身自由”谢景臣补充道“你依旧可以做自己的事,而且我会帮你解决纪沉。” 纪渊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 “我会读心术”男人忽然凑了过来,在他躲闪之前手指按上了他嘴唇“只针对你的。” 见此一幕,他心里咯噔一下。 ☆、chapter 7 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不好预感。 他深吸了口气,才硬着头皮问了出来“为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有很多理解——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为什么会这么搞得暧昧,甚至说为什么会看上他。 但不管问题真正是哪一个,现在纪渊的心里都充满疑惑。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也因为他始终都没看透对方心思。 谢景臣收回了手,缩进沙发里点了根烟“你忘了,你以前说要娶我的。” 纪渊眉毛纠在了一块“你是男的吧?”既然是男的,他为什么要娶他? “那话是你亲口告诉我的”烟雾在指尖缠绕,隔了雾气,谢景臣的面容显得模糊“国外很开放的,我们的关系完全可以受到认可。” 他按住了眉心,一阵头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很早之前,那时候我们一起在外面玩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经这么一提醒,他脑袋里灵光乍现,还真给回忆起一段前因后果。 那是纪渊七八岁时候的事了,母亲还在世,纪沉也没有进家门。那时候谢家太太和他妈关系很好,几家小孩动不动凑一块玩儿。 谢太太是英国人,大学艺术系毕业的,她家小孩总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个洋娃娃一样。 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其中一个棕灰色卷发,褐色眼睛的混血女孩。女孩和他年龄差不多,比他矮了一截,水灵灵得十分漂亮——眼睛特大,皮肤白皙,笑起来还有酒窝,每次还穿着公主裙。简直就是他那时候梦中情人的完美写照。 女孩漂亮之外人气也很旺,几个男孩都爱围着她转,耍帅似的各种表现。以前的纪渊性格内向,只敢偷偷盯着人家看,半天下来连句话都没搭上。 有一次出去爬树小姑娘裙子勾树枝上下不来了,其他人又都先回家了。他鼓起勇气爬上去帮了个忙,把人抱了下来。 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还就因为这事儿情窦初开一眼万年了。 后来女孩跟着她妈去了英国,就再没了消息。 现在想来,谢景臣长得和那姑娘真有几分相像。 当年的梦中情人摇身一变成了谢家少爷,经历了从小到大从女到男的巨大转变,那点美好回忆也碎的连渣都不剩了。 他本来想抵死不认,把这事就这么掠过去:‘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你也把它忘了吧。’转念一想自己处境,愣是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个较为委婉的说法“那是你母亲造成的一个误导,我以为你是女孩。话说打扮成那样说不是女的都没人信。” “可你说了要娶我!”谢景臣猛地站起来,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开一个洞。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你不守信用!” 纪渊咬了牙,没想到对方这么不可理喻,如今又不能真撕破了脸。只得好言相劝“就算要娶你,也该有一个彼此熟悉的过程。” 谢景臣好歹坐了回去,掐灭了烟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脸闷闷不乐。 男人声音恹恹“你先去睡吧,卧室已经让人整出来了,就是右手边那间。” 他不再说话,默默进了屋。 房间很大,布置十分和他口味。除了占据大半空间的床外还有一个贴墙的衣柜,他打开后看见里面满满的衣服,从春到冬都有,都是他喜爱的牌子,而且全是他穿的款式。 无声的关怀像暖流,无声无息,最能打动一个人。 而纪渊从来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进浴室洗完澡后换上衣服,入梦前想到谢景臣那张脸,似乎没想象的那么讨人厌。 怎么说都是对方救了他,并无偿的提供帮助,单这一点就值得他去感激。 纪渊起床一向准时,洗漱完毕进到客厅的时候谢景臣刚从外面回来。 男人穿着运动服,衬得身材挺拔,额角都是汗水,正拿了毛巾在擦。注意到纪渊的眼神,谢景臣咧了嘴,透出些青年的天真“起得好早,我刚晨练完。” 他嗯了声,评价道“健康的生活。” “国外养成的习惯。”谢景臣接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 说到这,他正好想起一件事 分卷阅读7 “你刚从英国回来?” “半个月”谢景臣顿了顿“一回来就去找你了,听说你在精神病院,就想去看看。国内精神类病人见面手续我还不太清楚,没想到真见到了。” 这话说的就是那天晚上的事。 他正奇怪一般人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原来是去找他的。 “不过你不像是有精神问题的…” 他打断道“每个人都有精神上的疾病,或多或少。所以到了精神科所有人都是病人。” 早餐是谢景臣做的,面包、培根还有麦片牛奶,无一不透出强烈的英伦风格。 纪渊虽不排斥这些,但也说不上喜爱。 餐桌上,他对谢景臣道“上午我想去军区医院一趟” “为了你父亲的事…?”对方迟疑着开口“行,我陪你。”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话问出了口“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谢景臣摇头“不是很好,你去看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谢:还记得以前过家家玩勇者斗恶龙,我是公主,你是勇者。 小纪:嗯,你那时候穿女装。 小谢:有一次阿姨喊你回去吃饭你扭头就走了。 小纪:…… 小谢:「哭腔」然后公主一直在等你。 小纪:「有点不好意思」 小谢:「抹眼泪」最后公主打败了恶龙去找勇者,结果发现勇者不见了。 小谢:嘤嘤嘤… 小纪:「脸上挂不住了」不哭,请你吃糖「伸手递」 ☆、chapter 8 纪渊身上没带驾照,车是谢景臣开的。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关于他父亲的。很早之前,发生纪沉摔下楼梯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对方。暗地里也查过几次,每次线索都是到一半就断了。可是当时纪沉还没那个能力,也就是说是他父亲刻意让他查不到消息,背地里护着纪沉。 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他这么做无可厚非;但身为纪渊法定意义上的父亲,他这么做对纪渊而言无疑是不公平的。 当然,户口记录上,纪沉是他的亲兄弟。 他做不到彻底的恨纪父,但也绝对做不到原谅。 纪渊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一阵胀痛。 手里被塞进一个瓶子,转头看到谢景臣的侧脸,男人似乎总是笑着的,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喝点水,你看起来很不好。” “谢谢”他拧开瓶盖朝自己脸上倒了些,凉水的刺激让他一瞬间清醒不少“我想我很好,至少目前如此。过一会儿才会不好。” 却没想到,之后的事比不好还要不好那么一些。 跟随护士来到病房前,进入前,护士小姐嘱咐道“病人身体状况很差,情绪也不稳定,请不要刺激他。” 他回头看了眼谢景臣,对方识趣地坐到走廊椅子上,双腿交叠“我在外面等着。” 纪父像是一夕之间苍老十岁,原本的黑发变作花白,脸上起了皱纹,看起来精神萎靡,还是撑着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小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比你好。”他站到了病床旁,没有坐下,只是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像是要从其中看出什么。 “小沉昨天来了还和我说起你……” “不要和我提他。”他皱眉,语气不怎么好。 “他说你病了,正在休养中,还说今天会让你来看我。”纪父却没有停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把你当哥哥,你却没把他当弟弟。” 纪渊冷笑。 哪个弟弟会和自己和哥哥上床? 但他没有张口吐露一个字。辩解没有丝毫意义,只会激化原本的矛盾,沉默才是冷却问题的唯一方法。 “其实有些事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可我知道你心思细,胡思乱想得也多,就一直没有开口。”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斑驳的光点落在他身上,纪父的手上“现在我也没几天日子了,不妨就告诉你…” 他心中震动,忽然俯下身,瞪大了眼,声音倏地拔高“你…怎么会?你身体不一直很好的吗?!” “确诊胃癌晚期。” 纪渊猛地退了步,后背靠到墙壁。 来这里之前,他只知道父亲生了病,比较严重,怎么也没想到…… 竟是时日无多。 他不知道自己改摆出怎样一个表情,他或许该笑,自己恨的人终于要死去;他或许该哭,自己的父亲将要去世。思绪来回之间,面上只余下一片僵硬。 “当年你一直恨我单方面背叛了你妈,其实不然。” “我们在结婚前都各自有了喜欢的人,但迫于家庭原因,接受了这个婚姻。结婚当晚,我和你母亲曾约定互不干扰,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她也说不要孩子,但一次失误,她怀孕了。我曾劝她打掉孩子,但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性,你还是出生了。而她在生出你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他紧贴着墙壁,牙关紧咬,努力才能维持站立的姿势“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 “抚养你,是我对你母亲的亏欠。我希望你能好好过下去,不要再犯我们的错误。” 话音刚落,他甩门而去。 谢景臣靠在窗台旁抽烟,见他出来,快步走到他面前。 在走廊的另一端,他看见纪沉。男人直直走过来,今天只简单穿了件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手臂,目光在他脸上停留。 他毫不避讳地往前走,和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开了口“很好,你赢了。” 纪沉脚步一顿,忽然拉住了他,脚步微错间猛地将他压上墙壁,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大脑有一瞬间的麻痹。纪沉的声音像是自潮湿泥土中爬出的蛇,黏腻着攀附而上“亲爱的,游玩时间结束,你该和我回去了。” 他刚要动手,另一只手搭上了纪沉手腕。 谢景臣冷下目光,手指收紧“你什么意思?” 纪沉笑着松了手,嘴角下压,莫名透出些阴郁“只是兄弟间互相表达爱意的方式。” 谢景臣正要说什么,被纪渊拉了开来“我们走。” 纪沉揉着手腕,扫过手臂上红痕,视线上移到了纪渊身上。男人抬手遮去半张脸,指缝间露出的目光晦涩不明。 纪渊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他们都有自己的爱人,却因为一己私欲把他生了下来。 那他呢,又算什么?并非爱情,而是错误结合的剩余产物。 他一直以为纪沉是那个破坏爱情塔楼的蛀虫,将原本美好毁灭殆尽,只余下一片荒原。却不料,哪里有什么美好,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备别人? 可悲而又可笑的小丑,上演了一场自以为是的剧目,殊 分卷阅读8 不知台下观众早已笑弯了腰。 关掉了二楼所有的灯。他坐在落地的窗户前,抬头看着那只有一半的月亮。 夜空里没有星星,像是燃烧过后的荒原,只余下残存的光亮。 月光照玻璃杯上,呈一个蓝色的圆弧,随着时间推移,弧度有了细小的偏移。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开口,也不知是在问谁。 无边的沉默快要将人吞噬。 手被人拉住,温热的触感。 他眨了眨眼,月亮被站起来的人所遮挡,月光在对方身上镀了层银边“你很重要。” 谢景臣弯了腰,直视着他的眼睛,里面光芒不加掩饰“不要忘了,我们约定好了的。” 嘴唇忽然被堵住,轻柔的感觉一触即离。 那甚至不像一个吻。 “对我来说,你十分重要。”对方郑重地告诉他。 ☆、chapter 9 恨一个人,要很久很久,会很累很累。像一个巨大包袱,牢牢将你拴住,只要向前行走,便如何也摆脱不去。 而心动却只需要一瞬间。 像是吹皱春水的清风,只需那么一点点,便能在湖面掠起微澜。 失落和绝望之中,纪渊需要的,大概只是这么一句话: 他是被需要的。 简单直白,而又扣人心扉。 不需要许多行动的表白,无需大肆铺张的显示,只要一句话,轻轻圌松松几个字就够了。 他的愿望不大,从来都不大。 感情是浇灌一个人成长的无上源泉,而纪渊要的不过是这种简单缥缈的东西。 他想得到亲情,母亲的死亡,家庭的破碎,兄弟的算计将这份感情糅杂变质;他想得到友情,但他执着于利益,并没有找到真正的朋友;现如今,他只想找到一个他喜欢,并且喜欢他的人。 纪渊的要求从来不高。 但实现起来却是无比艰难。 因为纪渊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人——渴望感情,又不屑去向人索求。 他一度以为利益是最牢固的朋友,但当圌权圌势消匿,繁华剥落,孑然一身之时,竟是如此孤独。 谢景臣是他所遇见的一个意外。 突兀地闯入他的生活,为了儿时一个可笑的约定。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别扭而执着地兑现那张不可能实现的空头支票。 只是令纪渊本人也没想到的是,在最后的最后,还真让那个傻圌瓜给兑换成功了。 他扣住对方后脑,谢景臣顺从的靠了上来,两人身圌体紧圌贴,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 “你吻技真差。”他说。 谢景臣不置可否,稍稍抿了唇“你可以教我,我会虚心学习的。” 纪渊和对方嘴唇相贴,舌圌头缓慢撬开齿关,探圌入口腔,舌圌尖先是划过上颚,随即钻入更为深处。 男人眯起眼,放软圌了身圌体靠在他怀里,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纪渊喜爱于对方的顺从。 一吻完毕,他们滚到了床圌上,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脱掉彼此的衣服。 他一边亲圌吻着男人侧脸,手指在对方后圌穴出入,过于紧闭的穴圌口被逐渐打开一个缝隙,随着更深层次的探索,甚至带出些许黏圌稠。 谢景臣紧缩眉头,不适般扭圌动着身圌体,这些微不可计的挣扎被纪渊的亲圌吻安抚下来。 这么多年来,无论做什么,谢景臣从来没有试图让自己雌伏,甚至连屈服都不曾。服圌从对他而言是个陌生的名词,但在纪渊面前,这一切都被打破,只要那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会像那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 在谢景臣眼里,世上没有比纪渊更好的人了,温柔并且充满善意,让他见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所以谢景臣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眼前这个人,只要他想,只要自己有。 他进入谢景臣身圌体的时候,男人呻圌吟着红了眼角,过于窄小的甬道并不能将他完全包裹。 纪渊难得生出些名为怜惜的情感,细细吻着对方额角,将那上面的汗水抹去,企图让对方身圌体放松。 可这个动作还未做完,他眼前一花,忽然翻了个身被压在了下面。 谢景臣咬着牙坐了下去,紧致的内部将他牢牢裹圌住,嘴唇被咬得出了血,面上却透出些许快圌意“还是这个姿圌势比较合意。” 纪渊眉梢挑了下,除却下圌体传来的刺圌激,心里还有那么些微妙的不爽“能换个姿圌势吗?这样总让我有种被圌操的感觉。” 谢景臣上下起落了两回,终于有些适应,闻言笑了起来,露圌出一口白牙“没关系,反正是你在操圌我。我来动,你只要负责爽就行了。” 听到这话,他应该感到开心的,毕竟对方如此善解人意。 但不知怎么的,那种蛋疼的感觉再度浮现。 一场性圌事持续时间并不久,谢景臣没多久就支撑不住软圌了身圌体,喘息之刻被他再度压倒。 对方这次不再挣扎,乖乖张圌开双圌腿勾住了他的腰,分开臀圌瓣方便他的进出。 随着他的每次插圌入,男人身圌体会不可遏制的颤圌抖,像是过电一般,连带着他进入对方身圌体的部分一阵酥圌麻。 几次试探后,他不再犹豫,接连的一阵抽圌插后男人闷圌哼着射圌出来,后圌穴痉圌挛般的收缩,突如其来的刺圌激令他也交代在对方体圌内。 他洗完澡后,看到谢景臣靠在床头抽烟,灰色的烟雾衬得指尖泛白。 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三个烟蒂。 他擦干净头发坐到床边,亲圌吻对方的侧脸。 谢景臣将手中烟捻灭,偏过头和他接圌吻,口齿间残余的烟味让他微微皱了眉。 男人注意到他的表情,朝后靠了下,手指在他腰间停留片刻,最终揽了过去“不喜欢?下次我会注意。” 谢景臣身上有着种清淡的味道,并不浓烈,靠近了才能嗅到。 他在对方肩膀处咬出一个牙印,游戏一般,吸圌吮圌着逐渐加重那个印记的色彩。 谢景臣垂下眼睫,过分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男人似乎想微笑,拉了嘴角,但并不成功。 “你和纪沉上过床。”谢景臣的声音听不出情感,仿佛简单的陈述,却不必怀疑这看似平静下的暗流汹涌。 纪渊动作一顿,坐直了身圌体,不发一言。 这是他最不想提及的问题之一。 男人见他不答,换了个问题“操圌我的时候什么感觉?” 谢景臣眼睛是看向他的,神色却是涣散,好似落在了别处。快要遏制不住眼底翻涌而上的黑气。 “我不知道你想得到什么样一个答圌案”他站了起来,开始穿衣服“但你现在就像个疯 分卷阅读9 圌子。” “没有一个人愿意看见自己爱人出轨”看到他动作,谢景臣忽然慌乱起来,伸手就要去抓他“…我有时候会控圌制不住” “我想你该一个人好好冷静下”纪渊侧身避开了他的手指,听到身后破碎了的挽留声也不曾停顿,直直朝门外走去“我不会出轨。” “前提是我有爱人。” ☆、chapter 10 谢景臣从没有如此的痛恨自己。 在纪渊面前,他就像一个妒妇,恨不得将所有觊觎自己丈夫的人送下地狱。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放在此处无丝毫用处,他没有办法做到忍耐,所以会把好好的事情搞砸。 纪渊那么好,能够占有就应该感到足够,又为什么会不满足去纠缠之前那些有的没的…… 可人总是贪婪的,千方百计得到一部分觉得不满足,一个劲的想要拥有更多。 谢景臣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能够冷静的去分析目前的状况。 毫无疑问,现在摆在他和纪渊之间最大的障碍,是纪沉。 纪渊不想看过去的错误重演。 一时冲动造成的结果是日后漫长时间永无止境的悔恨。因为爱情也是有保质期的,时间一过就会腐烂变质不复原样。 对于谢景臣其人,他不是没有心动。只是这点心动还不足以让他放弃自由,把自己交付。 他从来都有自己的意志,讨厌别人指手画脚,格外厌恶计划之外的其它干预。谢景臣方才举动,无疑触犯了这点。 矛盾的发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不可否认,自己也有反应过激的错误。 思考片刻后,纪渊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拖鞋,准备不论如何还是解释一下的好, 不料刚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的谢景臣。 宽松的睡衣套在对方身上,显得身材单薄。谢景臣忽然红了眼眶,睁大了眼愣愣看着他。 纪渊失笑,侧身让出一条道“先进来吧。” “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对方有些讷讷,张着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他忽然有种揉对方脑袋的冲动,实际上他的确这么做了,把人拉进了卧室“没有生气。” “真的?”谢景臣动作有些僵硬,不自觉挺直了脊背,声音也跟着僵化,像是要接受什么严酷的审判。 “真的。”他拉过对方的手,才感受到透过皮肤的凉意,叹了口气“以后别那么傻乎乎站外面了,小心冻病了。” 谢景臣仰头,眼神闪了闪,猛地一下把他扑倒,整个人都贴到了他身上“小纪…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毫无防备被亲了一脸口水。 房间只开了壁灯,温暖的橘黄一层层的铺上来,勾勒出墙壁上的花纹,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记忆有一瞬间的重叠,思绪被拉回很久之前。 当他翻越高耸的山脉、跨过广袤的荒原、穿越荆棘的丛林,站在高塔之下,只为遇见困在城堡之中的莴苣公主。 他曾当着女孩的面定下誓约“小谢,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公主哭花了脸,缀满花瓣的长裙拖了一路,猛地抱住了他,一抽一抽地开口“我等了好久……以为你又把我忘掉了。” 他被这一幕吓到,只能一个劲的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一遍遍的重复“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纪渊忽然笑了起来。 说什么永远不会忘记—— 结果还是忘了。 谢景臣躺在他旁边,侧了身,一手搭在他腰上,蜷缩成一团显得很没有安全感。 他偏过脸,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谢景臣就算是睡着依旧皱了眉。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谢景臣长得漂亮,那是一种超乎性别之外的美丽,像一个精致做工的雕塑,每一个部位都恰到好处。 纪渊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去打扰对方,悄悄出了卧室。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夜风吹过,携带起绿草的馨香。 手机屏幕在夜色的笼罩下忽明忽暗。 纪渊点了根烟,雾气在口腔徘徊不去,带了呛人的气味,却让神志清醒不少。 纪沉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作为自然离不开纪父的一力支持。纪沉虽然聪明,本人也挺会玩弄手段,私下里得罪的人却不少,只是目前都被暴力镇压翻不出什么浪花。纪父一倒,这半壁江山无疑是垮了一半,哪怕是尽心修补多少也得费些时日。底下里魑魅魍魉便会趁这机会冒出头。 他能理解纪父指名见他的原因,血浓于水固然是一方面,却也只是个幌子。纪父和他说那些无疑是个亲情攻势,想让他辅佐纪沉,在自己去世后把外面那些乱窜的小鬼解决掉。 可这招显然没有奏效。 纪父不知道纪沉究竟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私底下和纪沉那些事。 更不知道在听了这些话后,他不仅不会帮纪沉,反而会借此机会把人给收拾掉。 纪渊讨厌纪沉,一开始是因为他突兀的出现破坏了自己的家庭;后来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要看见这个人,哪怕是听见名字都会发自内心觉得厌恶。 无论是从利益层面还是个人感情层面,他和纪沉非得斗出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一根烟燃尽,灰色余烬的落在地上,风一吹又散了到处。 手臂上的划伤已经结了痂,红色的残迹自手腕蔓延一路到了手肘,虽然已经没了疼痛,每每看去依旧触目惊心。 伤害已然过去,伤疤却不会忘记,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过去的错误。 纪沉背后也有这么一道,从右肩至腰腹,红色的疤痕像一条细细的水蛇,狰狞着缠绕在原本光洁的皮肤上——那是他当年把人推下楼梯留的痕迹。 纪沉应当是恨他的。 因为他差点害死了对方。 对死亡的恐惧纪渊自己也经历过,那是一种灰色的绝望,随时间挪移渐变成黑色,将人一点点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奇怪,既然彼此讨厌又为什么会不断见面,甚至在一起□□。 到后来才有了略微的理解。 不过是纪沉心底一种扭曲畸形了的感情,以占有为主题并冠以爱的名义。 纪沉从没想过要求他的回应,只是偶尔也会觉得不甘,对付出和回报不等值的不满,但这点情绪很快就会消失,就像他无缘无故的怒意。 从小对一个孩子过于残忍的经历养成了纪沉阴晴不定的性格,看在纪渊眼里,对方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总会做出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而实际上纪沉就是个疯子。 特别是在纪渊面前,感性超越理性,凭借本能做事。 ☆、chapter 11 纪渊捻灭了烟头,回 分卷阅读10 过身看见正站在门口的谢景臣,嘴角带出一个弧度“什么时候醒的?” 谢景臣目光落到他手臂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你一出来就醒了。” 他笑“我以为动作够轻了。” 谢景臣低了头没说话。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得有些晚,谢景臣已经出了门,纪渊自己爬起来略微整理了下进厨房做饭。 他手艺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只是从来都给自己做饭。以前还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时候,吃不惯保姆做的就开始自己动手。等到分了家,除了钟点工按时清洁,这些完全是他自己在弄。 谢景臣回到家见得就是这么一幕。 男人有片刻的怔愣,手臂僵直在半空,忘了一切动作。旋即笑了起来“小纪你绝对是个贤妻良母型的。” 纪渊也不推辞,接道“全自动家庭厨师。” “亲爱的”谢景臣拉开手臂,朝他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把我感动坏了。” 他放下手里东西,回抱住对方。甫一接触,男人便像树袋熊似的死死挂在他身上不肯松手,弯了眼角“你这么好我都不敢让你出门见人了,万一被拐跑了可就亏大发了。” 他揉了揉对方脑袋,手指在其额角轻轻刮了下“不闹。” 谢景臣着了魔似的格外服帖,乖巧的松手坐到餐桌旁,巴巴看着他。 饭桌上该腻歪的腻歪完了,纪渊收敛了神情开始说正事“跟你谈一笔生意。” 谢景臣对这突如其来的切换只有一下的愣神,随后坐直了身体,很快进入状态“什么?” “关于纪氏的股份。” 谢景臣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你的那部分不是全转到纪沉手里了?”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清楚么”他笑了下“不是刚回国半月。” “半个月也能干很多事”谢景臣指甲擦过桌面,身体朝后靠了靠,不露痕迹地转换了话题“话说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吧。” “话不能这么说…”纪渊开口“虽然事实如此。” 谢景臣视线从没离开过他的脸,像是要从上面看出些什么,目光都带了热度“你想怎么做?我刚回来不太熟悉国内形势,资金人力还有其它硬件设施老爷子给批了,倒挺齐全。” 他倒是颇为淡定“这会儿还没轮到我们出场呢,先不急。” 男人翘了腿,肢体舒展,露出立领下修长的脖颈“其实你不说我也会动手的。” “为什么?”他问。 对方赌气般的哼了声,别过脑袋。 金属的筷子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响。 纪渊低下头,视线落在碗沿,遮去眼底的色彩。 他要是让谢家插手,无疑是引狼入室,事毕还得想方设法将这不速之客赶出门外;可现在看谢景臣的态度,似乎不简单是这样。 除了依靠谢家或者纪沉,还有另外一条路。 这个变数便是谢景臣。 蜘蛛吐丝将网织好,布下一个局,每一个环节互相联结紧紧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 三个月的隔离让他对现在情况所知甚少,只能把握大概脉络,中间有太多不确定的部分,像是踩在悬空的钢丝,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他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这场仗必须得打,必须得赢。 纪渊沉吟片刻,开口道“你也好久没回家了,谢先生身体还好吗?” “真不巧,我刚见他还没一个星期。”抬眼见他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谢景臣啧了声,换了个坐姿“这么急着见家长啊?” 他没有说话,笑容不变看着对方。 对峙片刻倒是谢景臣先烦躁起来,眉头紧锁,在座位上扭动着身体“说实话,谢振江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振江是谢景臣的父亲,也是在老爷子退位让贤后,现任的谢家一把手。 闻言,纪渊短促的笑了声“这么说自己爸的?” “实话实说”谢景臣朝半空翻了个白眼“多少年的狐狸修炼成精,要想从他身上割肉真不大现实。” “我见过你爸”他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再说我又不是要干什么不好的事,恰当的时机遇见恰当的合作伙伴,谁都不会拒绝。” 谢景臣沉默片刻,考虑了下他提议的可行性,看起来很是不情愿“真的要去?”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谢景臣咬牙,忽的站起,抬起一脚踢翻了椅子“…那走吧,他今天在家。” 对谢景臣这幅态度,纪渊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把人揽到怀里,好笑的看着对方“别把你爸当个洪水猛兽似的,其实他对你挺好。” 胸口被蹭了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还是更喜欢你。” 纪渊很早就见过谢振江,那时候他刚过完成人礼逐渐上道,恰好见了对方一面,隔着人群远远看去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和他们小一辈拿着架子狐假虎威完全不同的场面。 当时就觉得这个人挺厉害。 对,就是厉害。 单是远远看了这么一下,就感觉此人从各个方面都高他一头不止。 纪渊是打心眼里羡慕这样的人的,骨子里透着高贵。可惜就是年龄大了些,错过了最佳的发展时机,一辈子估计到这位置了。 那天是谢家办得聚会,谢夫人和谢景臣在国外没能赶回来,倒是谢老爷子挺和蔼的还给他和谢景然发糖。 他是更早时候认识的谢景然,谢大少平日里忙得很偶尔才会出门,但因为原本和谢夫人走的近的关系,也多少见了几面。 谢景然是谢景臣亲哥,不过长得却不怎么像,谢景然偏他爸模样,谢景臣则长得像他妈。 ☆、chapter 12 谢家大宅市郊区格外划得一片地,几十年前一个挺有名的算命先生钦点的地皮,当年为这个和规划部磨了好一阵才定的址。 从正门进去先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遮了两侧的视线,只中间一条路直通向主宅。 建筑都是上世纪的风格,由于老一辈恋旧,前后翻修了好几次下来,大致的格调却始终没怎么变。 谢家算得上是百年世家,祖辈开国元勋一路下来,留有三重门。外人开到第一扇门,也就是大门跟前就要下车;亲近些的可以把车开到第二扇门前;只有本家嫡系才能直开到最后一扇门前。 至于能开到主宅门口才下车的,这么多年也只谢老爷子一个人。 谢景臣从进到大门那一刻开始,就不再那般散漫,笑容收敛不少,整个人都有点沉闷。 他略略看了眼便明白过来,这是人在国外野惯了受不了谢家这一板一眼的教条默默反抗呢。 其实他这回来谢景臣本不必跟着 分卷阅读11 ,只是自从他们俩见面以来,对方跟着他就像个连体婴似的,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人恨不得挂他身上不下来。 一段路没多长,不一会就走到了。 进屋第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谢景然,他走了过去,和对方打起招呼。 注意到谢景臣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来之前跟你哥说了声,毕竟这事儿我也拿捏不准……” 对方意味不明的唔了声,和谢景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错开了视线“你们关系挺好?” “一般”他停顿了下“偶尔会互相帮助。” 谢景然起身和他握了手,连寒暄过程都免了,直奔主题“爸已经在楼上了,知道你要来把其他人都支走了。” 他并没有料到见个面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毕竟他现在情况摆在这,怎么也算是低头的那一方,这个待遇倒是…“受宠若惊。” 谢景臣看着他们交握的手,眼神沉了沉“小纪……” 他回过头,看见谢景臣脸上不怎么好,嘴唇也有些不正常的发白“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 对方摇头,朝他牵出一个笑容“你还是快上去吧,我爸他不喜欢等人。” 他过去摸了下谢景臣的额头,温度正常,又仔细打量了对方一遍“那我先去了。” “嗯。”谢景臣低低应了声,一如往常的乖顺。 家里的佣人今天没来上班,纪渊上楼之后,一层只剩下谢家兄弟两个。 谢景然坐在沙发上翻着今天的报纸,余光瞥见一直站着的弟弟,只见对方一直盯着楼梯口的方向。谢景然皱了眉头“我觉得像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接受治疗,吃药了吗?” 谢景臣这才缓缓转过头,注意到沙发上还有谢景然这么一个,动作有些僵硬“我很好。” 我看你一点都不好,但是谢景然怕刺激到对方,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说“不管怎么说,它会有一定潜伏期,在这段时间最好接受心理治疗。” “没事的,有小纪在就够了”谢景臣坐到沙发里,舒展了四肢,那种压抑的感觉消下去些许“…我回国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虽然看到他们一起进来的场面,但未免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就之前纪渊的表现来看完全是个直的“他居然接受你了?这么短的时间。” 谢景臣这回是真的笑起来,嘴角上挑起一个弧度,整个人都明媚不少“对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心软,不懂得拒绝。” “你就祈祷咱爸别恶语相向把人给吓跑了。” 闻言,谢景臣忽然站了起来,面上一片阴沉,二话不说就要上楼,被谢景然拦了下来。 “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谢景然也没想到自家弟弟面对纪渊的事连这么简单的谎话都听不出来,完全没有一点理智可言“…他知道你的情况,本身也挺喜欢纪渊的。为了你他已经让步不少了,你现在跑上去不是火上浇油么。” 谢景臣算是坐了下来,只是神色始终透着股茫然“我怕纪渊他…之前就和我吵过架,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后来也和好了,但有时候我真的拿不准……” “我觉得我这些年学的东西,面对他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是喜欢我,只是恰好碰见了……”谢景臣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尔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要是没有纪沉就好了。” 纪渊上去的时候,就看见谢振江在二楼的书房浇花。 老人家年近五十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不少,见到他放下了收了的水壶,随便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手“小渊来了啊。” 他在心里衡量了下称呼,最终保守起见“谢叔叔好久不见。” 早些时候他跟着母亲来过几次谢家,主要是和谢夫人在一处,偶尔见了谢振江便叫叔叔。 倒是谢振江大手一挥,毫无芥蒂地笑道“怎么这么生疏,叫爸就行了。” 他心下一跳,震惊之外又混杂了其它。他和谢景臣一起的这消息来得灵通先不说,单看谢振江着态度也未免…过于亲善了些。 要是他妈泉下有知自己兜兜转到最后找了个男人,怕是得从地里爬出来不可。 他思虑良久还是没搞明白如今怎样一个形势,终是张口叫了声“爸。” “坐吧。”谢振江朝他做了个手势,自己先坐到了他对面,语气很是平易近人“你这次来是为什么?” 他迟疑了下,看对方始终没有什么表态,也猜不出什么一个意思,略一思量便打算直说“现下我爸他病重,纪渊又是这么一个情况,我想……” 谢振江抬手打断他的话“小一辈的事我不打算插手。” 他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之前一直摸不透谢振江心意,此言一出,倒是明白了对方立场——作为长辈需要拿捏好分寸,不能直接出面省的落人话柄,但也没完全否决。 瞻前顾后,注重颜面口碑,倒是符合谢振江的性格。 “没有让您出手的意思”他不疾不徐地说道,面上无半分波澜“只是想向您借块敲门砖。” 谢振江坐直了身子“哦?” “不瞒您说,过几日我想去京城一趟。” 对方略一沉吟,抬了眼,目光直直朝他逼了过来“别告诉我是税务局?” 被这凌厉的目光扫过,心跳都好似漏了一拍,纪渊定了定神,面上不显分毫。 “是”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事成了,算您的;不成,算别人的。” 话音刚落,谢振江大声笑了起来,声如洪钟,毫不遮掩“行行行,小渊长大了啊!放手做,我替你打点。” 他慨叹于对方的豪爽。这事要搁他自己身上,多少恐怕也要犹豫片刻,没想到谢振江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下来……该说是多年打拼出来的胆识和自信么。 “您不问问具体操作……小心我给搞砸了。” “没点把握敢跑来说这话吗?” “……” 这话倒是真的,他虽然不能完全保证这一局完胜对手,但可以确保万一追究起来扯不到谢家和自己。 和纪沉结怨的不少,想乘机落井下石的更多,他甚至连把趁手的刀都不需费心去找。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所要做的只要找出这坚固壁垒上的细微漏洞,一击便足以致命。 “去吧,有什么事会让秘书联系你的。” 纪渊站起来准备告辞,刚转过身,听到谢振江的声音。 “景臣他……” 他脚步一顿,回过身。这次来另一件事就是试试谢振江对他们两个的态度,要是赞同的话还好说,不赞同的话…… 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拿回自己落在纪家的东西。 谢振江看着窗户外,背对着他猜不出表情“他对你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 分卷阅读12 好说什么。总之,随你们自己折腾吧。” 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下打出一大片光斑,男人的背影几乎融合在这片光亮之中。 他微微欠了身“谢谢爸。” 谢振江侧过脸,也跟着露出一个笑“这次叫得倒是挺顺溜。” ☆、chapter 13 纪渊甫一下楼,谢景臣就冲了上来,当着谢景然的面和他抱了个满怀。 他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后退了一步靠上扶手,就听见谢景然有些急促的声音“我爸他没把你……” “没有。”他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对方的手,注意到谢景臣因为这一动作瞬间低落的情绪,暗自叹了口气“你是在担心他不承认我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像是担忧又混杂了些其他。 余光看见谢景然用报纸遮住脸,一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他拉着谢景然出了主宅,一边走一边道“谢叔叔他挺开明的,还让我叫他爸呢。” 脸侧被柔圌软的触圌碰。 谢景臣眼睛亮晶晶的,偏过头吻上了他侧脸,嘴唇不可遏制的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被对方的动作逗笑了,两人一起上了车“很开心?” “开心死了!”谢景臣忽然上来堵住了他嘴唇,除却最开始的激动,舌圌头逐渐探圌入,仔细扫过口腔圌内圌壁,缠圌绵而延续的一个吻。 他睁开眼,看见对方微微颤圌动的睫羽,混杂着谢景臣身上浅淡的香气。 狭小的空间内被这个吻带的灼圌热起来。 对方的手还不停的在他身上乱圌摸,挣动之中解圌开了一连串的衣扣,肌肤相贴加重了这股躁动。 纪渊沉了眸色,伸手环住谢景臣的腰,拉开多余的衣物向下探了进去,对准位置后插圌入部分指节,手指在对方的后圌穴轻轻抽圌弄。 旁边谢景臣呻圌吟一声软圌了身圌体,靠在他肩膀上,脸颊红得不正常。 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对方后背,在谢景臣身后的那只手也抽圌了出来,抽圌了张纸巾擦圌拭着。用着商量的语气“回去再弄,嗯?” 谢景臣被刚才那一下搞得失了神,听到纪渊的声音更是近乎沉迷,却也没忘记这是谢家祖宅。喝了点水冷静下来,不敢再去看纪渊,直接开车回家。 四十分钟的车程被谢景臣生生压缩到只要二十分钟。 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谢景臣的模样,没有任何缘由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回到家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刚把门拉上,接连而至的便是迫不及待的亲圌吻。 他毫不示弱地回吻对方,一瞬间只剩下唇圌舌交圌缠的声响,过于用圌力咬破了舌圌尖,带着淡淡的腥味。 谢景臣的衣服被解圌开,衣襟两边敞开,露圌出光洁而又不显瘦弱的胸膛。 一吻完毕,他咬住对方喉结,手指也不停顿,捏住谢景臣胸前突起的一点,缓慢揉圌搓,直到那处逐渐挺圌立。 谢景臣难耐的扭圌动着身圌体,仰了头露圌出修圌长的脖颈,胸口不住地起伏,抑制不住细细的喘息,趁着还保有一丝清明的时候开口“…去沙发上。” 纪渊把人搂着去了沙发,又回房间抽屉拿了润圌滑,再看时谢景臣已经把自己脱得差不多了,大片肌肤暴圌露在外面,脸上红得厉害。 他轻笑了声,过去拉上窗帘,客厅瞬间暗了下来。 谢景臣目光朦胧的盯着他,过于直白热切,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 他坐到了谢景臣旁边,一边侧了脸接圌吻,一边给对方身后圌进行扩张。 男人后圌穴十分紧致,勉强只能容纳三根手指,加到第四根的时候便听到谢景臣断断续续的呻圌吟“小纪,小纪……进来……” “…我想要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发哑,却是低沉动听,带了深层次的蛊惑。 他下面早已硬了,此刻对方的手指抚圌摸圌着那处,朝他分开了双圌腿,眼角勾起,透出渴求的神色“小纪……” 纪渊俯身亲了下谢景臣的唇角,扶着男人的腰,然后将阴圌茎一鼓作气插圌入对方体圌内。 “啊——”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圌愉,谢景臣尖圌叫出声,身圌体后倾,连带着颈部拉长,声带不住地颤圌抖“小纪…” 他亲圌吻着男人的脖颈,留下断断续续的印记。动作不停,一下下在对方体圌内抽圌插,随着探索的深入带出一股湿圌润黏圌腻。 谢景臣仰躺在沙发上,双圌腿勾住他的腰,随着他顶圌弄的动作微微摇晃。目光贪恋的停留在纪渊身上,就算被圌操圌弄得狠了流圌出生理性的泪水,也眯了眼久久不肯离开。 他抬头,对上谢景臣的视线。 时间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他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痴迷,还有压抑着的疯狂与偏执。 这个眼神……和纪沉一模一样。 三个月以来,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起的都是纪沉那浓烈而疯狂的视线,如梦魇般追随不散,像是要将他生生扒光。 那种深刻入骨的恐惧忌惮,如今被再度勾起。 错愕之间,他没有收住射圌了出来。 “唔!”谢景臣一声惊呼,绷直了身圌体,后圌穴随着他精圌液的射圌入一阵收缩,自己也随后交代了出来。 方才带来的震圌惊和恐惧包裹圌住他,纪渊将自己抽圌离对方的身圌体,顾不得说话直接冲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圌室。 谢景臣愣愣看着他抽身离开,身圌体还处于高圌潮余韵中的茫然。 撑着身圌体坐了起来,后圌穴还未闭合,这一动作,白圌浊混着鲜红的血丝流了出来。谢景臣却顾不了这么多,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纪渊离开时候的一个剪影。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谢景臣起身就要去找对方,却因为双圌腿发软没站稳倒了下去,胳膊磕到茶几传来一阵钝痛。 谢景臣顾不得疼痛,喘着气再次站了起来,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小心地挪到纪渊的房间。 隔着磨砂玻璃看见纪渊的身影。 每走一步后圌穴都是撕圌裂般的疼痛,谢景臣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走到那扇玻璃制的门前,跪坐在地。 “小纪,你不要这样……”谢景臣开口,呼吸断断续续,嗓子哑了一般只有破碎的音节。 淅淅沥沥的水声遮盖了他的声音。 他的手指按上玻璃,将上面沾着的水雾抹去,渴求能够离纪渊在近一些,这扇门却阻挡了他所有的奢望。 谢景臣低了头,目光放空,眼泪不受控圌制的往下落,落在酒红色的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清浅的印记。 “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他哽咽着,嘴唇咬出了血,顺着下 分卷阅读13 颚流圌到刚才欢圌爱的痕迹上,谢景臣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只是下意识的道歉“我错了……小纪,我不能没有你……” 磨砂的玻璃和流动的水声遮盖掉所有。 是以浴圌室内的纪渊完全不知晓门外发生的一切。 只知道回忆不断在脑海中播放,身圌体上的痛苦和来自精神的折磨令人窒圌息。 那段日子里,纪沉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尊严一点点碾碎。 无法反圌抗,无法逃离,甚至连叫嚣的权圌利都被夺走。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就像其他病人一样,精神错乱,神志恍惚,将自己置身于幻想的世界中以求解脱。 过圌度的占欲有只是一种自私的欲圌望,强行扭曲另一个人的意志,带来的伤害是被占有者本人所不能承受的。 他不会让这样可笑的事情再度发生。 所以当他打开浴圌室的门,看见跪坐在地浑身赤圌裸的谢景臣,退却了原本的温情,把人扶了起来送回房间“暂时不要来找我。” 男人死死抓圌住他的袖口,像是抓圌住救命的稻草,胸膛不住地起伏,垂了眸低声哀求“小纪,你不要……” 看到谢景臣此般模样,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冰冷的面具裂开些微。 可是下一刻,又恢复了疏离,拉开了对方的手指,直直走出门“…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临走前他脚步一顿,加了句“好好休息。” 他背对着谢景臣,终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眼底破碎了的色彩。 ☆、chapter 14 纪渊无法圌理解纪沉对他的偏执,就像谢景臣无法圌理解自己和纪渊明明做了最亲圌密的事,却为什么距离会越来越远。 夜里纪渊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个白色的房间,没有门,只有四面纯白的墙壁和头顶一盏灯,自己正坐在白色的床铺上,床头透圌明的玻璃瓶中插了一枝白色的玫瑰, 下颚被捏住,被强行扭过头,对上纪沉的脸。男人朝他微笑,勾起的唇角格外明艳,英俊而又不失风度,像从古堡走出的绅士。 然后被压圌制着他进入了对方,男人用自己的身圌体容纳他的性圌器,紧致而湿圌润,每一个动作起伏牵动彼此的神圌经。 他睁大了眼,对上男人黑沉沉的眸,发现那底下满是讥诮。 明明自己的东西插在对方体圌内,明明是自己上了对方,跨圌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却不显丝毫弱势,通圌过各种手段强圌迫他直视自己。只见对方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不出的压抑感丝丝缕缕缠绕上来,扼住他的咽喉:你跑不掉的。 光亮之中,纪沉的面容模糊起来,再回过神,已经变成了谢景臣的模样。对方压着他亲圌吻,一遍遍叫他的名字,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恋和执着。 忽然,红色的液圌体递到他的脸上,带了温热。他抬头,眼前是小时候的纪沉,浑身是血,趴伏圌在他身上虚弱的开口“哥圌哥……” 他一惊,猛地坐起来,直接打开床头的台灯, 晕黄的灯光照亮一方世界,驱逐那近乎无穷的黑圌暗。 他捂着胸口,一边平复着呼吸,察觉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脑袋又开始发疼,短路一般嗡嗡作响,每次睡眠不足或者半夜醒来的时候都会这样。 纪渊坐了会儿,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还是没有办法入睡,想起身去客厅接杯水喝, 刚走到门口,不料一打开门就看见黑圌暗之中站着的人,他一愣,看到对方眼底的青黑。还未从方才的梦境脱离,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谢景臣?” 对方朝他露圌出一个微笑,面上一片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连带着这个笑容都是惨淡“小纪。” 谢景臣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还记得之前把对方送回房间的时候,谢景臣连走路都有些困难。后面的伤不会愈合的这么快,现在对方身圌体一定不怎么舒服。 而且最近自己也有些精神恍惚,之前那一眼说不定只是一个错觉,又或者是自己疑神疑鬼。再者到目前为止,谢景臣从来没有对他出现强圌迫的情况,都是他单方面要求对方。 纪渊这么想着,结合之前自己的作为,不免生出愧疚来。 他拉住了对方的手,把人带进房间“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了吗……怎么这么傻?” 谢景臣投向他的目光带了茫然,想要抽回手,挣扎了下没有成功,就这么任由他拉着“小纪,我……” 他打断对方“这么晚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说。” 谢景臣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办,眼神飘忽不定,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他摸了摸对方头发,其实谢景臣对他真的没得说,可自己又总是……叹了口气“就在我房间睡吧,反正床本来就是双人的。” 却在触圌碰到谢景臣额头的时候被那过高的温度烫了下。 “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说着就要出门,被谢景臣一把拉住,男人嗓音有些发哑“太晚了,而且客厅里有药……” “行,你等我一下。” 看纪渊出了卧室,谢景臣面上彻底没了表情,把方才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伸了出来。 过于单薄的刀刃在暖色的晕黄下莹莹发光,细小玻璃针管内的透圌明液圌体也被晕染了一层黄圌色。 “……看来是用不着了。”他看向房门,刚才纪渊离开的方向,轻声自语。 谢景臣低头,那柄轻薄的匕圌首以他手指为圆心转了个圈,划出一道亮白色的光带,随即连带针管被一同塞到了床头最下方的柜子里。 另一边,纪渊打开了客厅的灯,在茶几下的柜子里找到了医药箱。 打开后从里面找出退烧药,放回去的时候柜子最内部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把医药箱放到一边,打开那个盒子后,里面是两瓶没有贴标签的药片,不仅如此上面任何圌文圌字记录都没有,只有从其中药物的形状颜色来区分。 纪渊出于好奇,从两个瓶子中各取出了一片,用纸巾包好塞到了口袋里。 把东西原模原样放回后,又去接了一杯水,才回到房间。 谢景臣一直维持着刚才他离开时候的姿圌势,连位置都没有一点挪动,像是被勾去了魂魄,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他过去拍了拍对方后背,谢景臣才像大梦初醒般转过头,一脸讶异。 他把水杯塞到对方手里,又拿来药圌品说明书看了眼,掰出两粒退烧药放到对方手心“一天三次别忘了。” 谢景臣点头,一股脑把药吃了下去,然后继续盯着他发愣。 大晚上这么一通折腾,阔别已久的睡意终于回笼,纪渊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睡觉,顺 分卷阅读14 带把谢景臣圈到了怀里。 虽然这是他们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同床,男人动作却是一向的顺从,乖乖贴着他动都不带动的,要不是人还有呼吸他都快以为自己抱得是个尸体。 关灯前,他忽然想起一事,猛地坐了起来。 “把裤子脱了。” 谢景臣一愣,从床圌上缓缓坐起,原本血色尽失的苍白脸颊又一次红了起来。 看对方迟疑的模样,他啧了声。直接去了一楼独圌立的浴圌室,打开龙头,调好水温往浴缸里加水。 把人半搂半抱进了浴圌室,不由分说的褪圌下男人身上的衣物,看到谢景臣下圌体狼狈的状况,他只觉得头愈发疼了“你不知道做完要清理的吗?” 谢景臣看着他的表情,此刻全身赤圌裸反而没了之前的扭圌捏,仰了头朝他微笑“我没事。” “都烧成这样了还没事?”纪渊挑眉。 “真的没事……发个烧小纪就理我了,挺值得呢。” 纪渊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将档位调换成花洒,对准男人后圌穴冲洗起来。水流的刺圌激让对方有一瞬间的瑟缩,被他按住,手指插圌入其中,将体圌内残余的精圌液引出。 谢景臣后面肿的厉害,并且不断有红白相间的液圌体从那个小小的缝隙流圌出, 看里面东西流得差不多了,他又挤了些沐浴液在手中搓出泡沫,带入男人后圌穴贴着内圌壁轻轻抽圌插,完毕之后再用温水洗去,如此进行清理工作。 手指拔圌出之时,忽然听到对方一声轻哼。 谢景臣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很沉默,除了简短的几句话就再也没出过声,听到这一下纪渊几乎是立刻抬了头。 对上男人泛了雾气的眼睛。 谢景臣说“小纪,我们做吧。” ☆、chapter 15 纪渊皱了眉“你在开玩笑?” 谢景臣应该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圌体状况。 “没有”谢景臣低了头吻他,身圌体温度明明高的厉害,嘴唇却是冰冷“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想要推拒,却发现对方的吻是如此缠圌绵悱恻,撬开齿关,舌圌尖相抵,一点点的纠缠陷入,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 隔着裤子下圌体被人握住,忽轻忽重的揉圌捏和着难舍难分的亲圌吻,他有些不可遏止的将对方压倒在地,进入对方的手指也开始挑圌弄男人的敏圌感圌处。 谢景臣难耐的喘息着,后背贴在冷硬的瓷砖上,目光却是火圌热“…小纪,进来……到我身圌体里来。” 他被这一撩圌拨,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丝理智,不再犹疑,直直将自己插圌入了对方身圌体。 经过刚才沐浴液的润圌滑的温水的冲洗,这次进入较之前轻圌松不少,可是伤口撕圌裂的疼痛依旧让谢景臣白了脸。 男人圌体圌内温度高得惊人,他每一次抽圌插都会带起身下人一阵战栗,等到最后结束的时候,谢景臣已经满头冷汗,整个人像是虚圌脱了一般。 过圌度的侵犯让原本脆弱的部位再度开裂,这次纪渊倒是留了手,在最后一刻抽圌了出来,没有直接射圌到对方体圌内。 可就算这样,谢景臣的状况也很不好。 浴缸里的水已经满了,他把人抱起来浸到了温水之中。注意到谢景臣那毫不遮掩的视线,他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什么喜欢我上你?” 谢景臣似乎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迟疑片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下你,做圌爱的话会让我安心一点。” 他皱了眉。 “当无法用精神挽留对方的时候,至少可以用身圌体留住对方……”谢景臣似乎想笑,却是遮掩不住的苦涩“小纪,对你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纪渊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只得转换了话题“后天我要去京圌城一趟。” “…去吧。” 看对方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倒是他有些惊讶“你不跟着?” “再跟着就惹你烦了”谢景臣道“当然,如果你想我去的话……” “没事,也就三天时间,三天后就回来了。” 被暗中拒绝的谢景臣只是苦笑,手指在他嘴唇上蹭过“那你注意安全。” 纪渊上飞机那天谢景臣有事去了公圌司,并没有来送他,和他一起登机的是跟了谢振江多年的秘圌书。 登机前,他想了又想,还是拨通了谢景臣的电圌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小纪…” 纪渊看了眼表,离登机时间还有三分钟,检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排队“…你很忙?” “有一点。” “小谢…”他只开了个头,忽然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仔细算来他和谢景臣交流并不算多,却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可能是认识的比较早。纪渊想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了句极没营养的话“我想你了。” “我也很想见你。”那边声音拔高了些许,隔着电圌话他都能感觉到谢景臣的好心情“小纪,很快了…” “很快?”他重复着这两个字。 “很快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没有任何阻碍的在一起。 想到自己接下来三天的旅程,三天后就又会回到这里,只觉得谢景臣越来越像个小孩“…不是废话么,挂了。” 伴随着电圌话拖长了的忙音,谢景臣没有急着挂断,而是将嘴唇贴上屏幕,轻阖了眼,朝远方的人献出一个虔诚的吻。 三天的时间,纪渊见了许多人,推杯换盏之间,笑容都快要僵硬。 就像谢振江和他说的,必要的路子早已打通,不需他费多少力气。走这一趟也就是把具体步骤确定,保证万无一失罢了。 出于某种不确定的想法,他抽空去了趟药检所,把那天从谢景臣家带走的药片拿了出来。 检验结果要一天以后才能出来。 这天他约了律师咨询税收方面的刑事处罚条例,以及虚假财会记录判定及处罚,把握了大方向。 秘圌书已经把纪氏近三年财务报表整理出来,纪渊翻着看了眼,又修改了几处细节,确保没有其他纰漏,将这份报表上交。 京圌城一行至此基本宣告结束。 要说纪渊用这点时间干了多少事,那倒真没有,基本都是谢振江以及那位四十出头的秘圌书替他做的。 前几年关于会计造圌假案圌件他不多不少接圌触过几件,并非本职工作毕竟是个门外汉,真正细致的部分都是谢振江找来的专圌业人圌士操作,都是多年合作下来的保证不会走漏风声。 刚下飞机,纪渊还没来得及回家休整,就听见了两件大事——昨天凌晨纪父在军圌区医院手术台上不治身亡,当天下午纪沉出车祸,如今尚在昏迷中。 这个 分卷阅读15 消息是谢振江秘圌书告诉他的。 听完的第一时刻,他愣在原地,如何也挪动不了一步。胸口像是被掏去一块,钝痛混杂着道不明的情愫,风呼呼的从那个洞中吹过。 浑身发冷。 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花白,一步还未跨出便失去平衡。 快要倒下时被一个怀抱接住,他闭了眼,已经失去了挣脱的力气。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味,男人的声音依旧是温和悦耳,此时带了惶然“…小纪,你还好么?” 谢景臣看到一旁站着的秘圌书,不由带了怒意“你怎么照顾他的?!再这样小心…” “我爸他现在在哪?”纪渊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有些微的哽咽“…带我去见他。” “好。”后背被对方轻轻拍着,手被握住,带了丝缕暖意。 纪渊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像是加了时间的推动仪,只是这么一眨眼,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手把手教他处理各种问题的父亲。 纪父对母亲的背叛是他童年无法抹去的阴影,可是纪父对他的谆谆教圌导又是无可复制的珍贵回忆。 “请问您是纪郑生先生的家属吗?” 他点头,旁边谢景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医务人员拿出一封信交到他手里,白色的信封折叠整齐,还未拆开“这是他让我转交给您的。” “遗体什么时候火化?”他问。 “死亡手续已经办下来,预计明天上午。” “你明天…”谢景臣忽然开口。 “先回去吧。” 当天下午,纪郑生的律师联圌系了他,交代关于死亡财产分割的事项。 遗嘱上写得是由直系亲属他和纪沉作为继承人,财产对半分割。 纪渊只是默默听着,始终没有什么表示。 他心里清楚,在纪父弥留之际变将大部分财产转移到了纪沉名下,剩下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 他的父亲始终都是如此,在他们两个人当中,偏爱纪沉。 ☆、chapter 16 他不用打开那封信,就能猜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全是些兄友弟恭的屁话。 脑袋里乱哄哄的,短路一般电流嘶嘶窜过神经,许多事都来不及细想。 他靠在床头抽烟,谢景臣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坐到了旁边,握住了他的手“小纪,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出国好不好?” 忽然想起最开始和谢景臣见面时候对方说的交换条件——事成之后陪对方去英国待一年。当时他还在犹豫,时间太长,会耽误许多事。 短短一个月不到,心境较当初变了许多。 比起待在这里一遍遍咀嚼那些沉闷的回忆,反复煎熬,被拖入无尽的轮回当中。或许换一个环境,接触一些不同的人,做一些不同的事,真的能改善不少。 “行”话一出口,他又紧接着补了句“但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在那呆多久。” 谢景臣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凑上去蹭他的脸“那边很好的,你可以调整一下心情。而且在那里我最大,你不用受老爷子的窝囊气。” 晚上,谢景臣和他睡的一张床。男人蜷缩在他怀里,像一只猫,慵懒而又乖顺。 恍惚之间,想起那天执业药师和他说的话:这两种药物分别是咪达唑仑和氟西汀,也就是安眠药和抗焦虑药物。一般来说,是患有抑郁症或偏执型人格障碍的病人常用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还给他建议,偏执症的治疗需要抗精神病药物与精神治疗相结合,像这种病人推荐心理治疗和药物辅助治疗。 纪渊低头,看见谢景臣的侧脸,肌肤泛着苍白,嘴唇便衬得极为红艳。 对方比最初见得时候瘦了不少。刚开始还是薄薄一层而不过分夸张的肌肉,腰肢柔软富有韧性,现在一摸只剩下骨头,甚至有些硌手。 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纪渊自己也是刚从囚禁的牢笼中脱离出来,消极偏激的情绪还没有整理好,对待谢景臣的态度也是时好时坏,间接导致对方情绪起伏特别大。 对谢景臣,他不是没有喜欢,也不是没有亏欠。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谢景臣恐怕会顺顺利利地长大,然后娶妻生子,不用这么一遍遍折磨着自己。 他讨厌过分的管束,违背意志的强迫令他觉得反胃。那段时间里纪沉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彻底消去。 纪渊不会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过下去,更不会容忍像一个随时会爆炸弹的疯子黏在他身边,一不小心便被彻底拖入地狱。 但如果这个人是谢景臣,他想,或许可以试一试。 谢景臣很好,从小到大,各种层面来说。 只要对方能一直这么正常下去,他们或许真的能够一生一世…… 纪渊闭了眼,抱紧了怀里的人,嘴角漾起一个柔软的笑容。 一辈子真的太长。 长到他不敢轻易把爱这个字说出口。 爱情的火焰最终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散,到时只余断壁残垣一片灰烬。 他的父亲纪郑生也曾有过这么一段轰轰烈烈令人艳羡的故事,但他最终结了婚,和一同站在婚礼殿堂的却并非他爱的那个人——他同时背叛了两个女人,有了他和纪沉。 一个错误的抉择,一场轻言放弃的感情,带来的不仅是一段可悲的爱情故事,更是一个家庭的破碎。 就算努力维持表面和睦,迟早有一天这层平和的表象被揭开,露出那底下的淋漓鲜血。 说好的海誓山盟最终不过一纸空言。 纪渊不排斥一段突如其来的恋爱,那就像是枯燥生活的甜蜜调剂,一段干柴烈火,到了时间便会熄灭,不剩一丝痕迹。 情人可以有很多,但伴侣却只能有一个。 如果多了,哪怕是一个,就会导致爱情天平的失衡,带来的结果恐怕是预料之外的惨痛。 他的爱人应该有自保的能力,能够和他共同经营完这段感情,而不是半途而废以至于留下难以解决的麻烦。 第二天遗体的火化他没去参加,纪沉也没去。 安排好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只因为发生了另一些事 纪氏涉嫌做假账被曝,审计和税务的人已经去了,直接负责的财务经理涉嫌商业诈骗罪被捕,纪氏出现信用危机。与此同时,市委副书记被查贪污受贿,在情妇家里被双规,撬开保险箱满满都是现金。 短短一个上午,商政两道,天摇地动。 市委副书记赵炎和他爸纪郑生关系一向挺好,小时候纪渊还和人见过两面,那时候赵炎还只是个市长秘书。可以说纪氏这些年能够混得如鱼得水,市里面不少关节都是靠赵副书记打通。 如此 分卷阅读16 一前一后两个消息,不得不引起某些有心人深思。 有人对付纪氏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这个人的背景也决计不小。 做假账这事,真假参半,推动这事的那么一部分恶意就是来自纪渊。 但赵炎双规这事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之前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没想到这一开始动作,就直接抓了个现行。 谢景臣笔记本趴在沙发上看,手指时不时在屏幕上戳一下,表情很是严肃。 纪渊听着没声了,有些好奇就坐到谢景臣旁边看人在干些什么。只见屏幕上花花绿绿左边是向日葵和豌豆,右边是一个个排着队的僵尸。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植物大战僵尸。”谢景臣答。 “我知道。”这个他也玩过,再说这么大众的东西看一眼屏幕就该知道了,他顿了顿“我是想问,对今天的事有没有什么看法?” “国内情况我不清楚啦……看你这么无聊,要不然我们做点有意思的?”谢景臣把电脑一放就要上来扑他,被他侧身躲了过去。 谢景臣扑了个空,转过身又要继续,他早就从沙发起来站到了一边。男人低头看着他们之间一个茶几的安全距离,瘪了嘴“小纪你不爱我了嘤嘤嘤……” 纪渊看了眼没说话,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谢景臣从沙发上跳起来,鞋也没穿就来抓他“你都不理我了究竟要打给谁?” 他动作顿了下“你哥。” “让他收了我吗?给你讲我在国外练过像他这样的来十个都没问题。”说着就要来抢手机,被纪渊按住了脑袋“想什么呢,我是要问他赵炎的事。” 谢景臣一脸不开心,不停用脑袋蹭着他手心“……其实谢景然早对姓赵的看不顺眼了,你别给他打了我跟你说吧。” 他把手机收了放到桌上,揽着谢景臣坐下,才再度开了口“…你爸授的意?” ☆、chapter 17 “算不上,上面早有人想整他了,谢振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谢家老一辈跟着开国打天下,动乱那些年没少受打压,后来重心移到国外,至谢振江这辈已经从政道撤得差不多。到了谢景然又开始逐渐步入政治;谢景臣则是负责接手国外产业,最近才刚回来。 “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否则想彻底搞垮纪沉,斩草除根,凭那么点小打小闹还挺有难度。” 纪渊沉默。 “你对他还是心有仁慈,因为你爸的原因么…”谢景臣靠到他肩上,手指与他交握“要是我,那名目直接是涉黑洗钱了,保准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像是过了许久,沉默层层包裹上来,他才说“毕竟是纪氏,纪郑生用他一辈子才打拼出来的,不能在我手上毁了。” “他没把你当…” 对方的话未说完,他忽然站了起来,就要进更衣室拿衣服“我出去一趟。” “小纪!”谢景臣叫他。 纪渊没有回头,只是说“你在家乖乖带着,不要乱跑。” “答应我……别去找纪沉。”男人声音有些哑,像是恳求,到后面甚至带了颤音“小纪…” “好”扭头看见谢景臣带了慌乱地表情,脸色因为激动有些泛红,他放软了语气“我不去找他。” 证件什么的几天前就已经拿了回来,自己的车也开到了楼下,现在出门已经没了之前的麻烦。 纪渊没打算去医院看纪沉,他只是想去纪氏一趟。 原先的纪氏,最大股东是他父亲,他接到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来自纪氏。和他不同的是,纪沉一早就在外面开了自己的公司,虽然启动资金和大部分业务骨干都是他爸给人拨去的,但也不可否认对方将公司办的风生水起,以至于后来许叶私下介绍的时候,都称一声鬼才。 为了赶时间走的都是小道,快到纪氏大厦的时候,他在一个路口等绿灯,不经意间朝车窗外瞥了眼。 却是在那建筑相隔的小道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敲击数下,随着绿灯的切换,将车开到了最近的停车场。 他几乎是没有迟疑的朝记忆中的方向跑了过去,路不算远,距离刚才也就五分钟不到的样子。 阴暗逼仄大楼的阴影中,五个人围成一个半圆,而在那个包围的中央,正是纪沉。 记忆中与纪沉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精神病院。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现如今,形势逆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人,此刻却是罕见的狼狈。 纪沉手臂还裹着绷带,额头也贴着纱布,此刻后背贴着墙壁。脸上青紫一片,嘴角出了血。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打扮很是考究,不像路边的混混,倒像是个世家出来的公子哥。旁边几个看起来就低了不少档次,却是赤手空拳没那什么东西。 此刻,人握了拳头正要朝纪沉身上招呼。 他没有任何停顿上前,直接出手挡了这一下,同时屈膝把人踢倒在地。几个人都没料到中途会有这么一出,他那一腿没留丝毫情面,当下被踢的那个倒在地上直哼哼。趁着其他几人去扶倒地的那个的时候,一把拉了纪沉就跑,根本不管身后传来的声音。 一路上打翻不少东西,阻止了对方追上来。 纪沉是罕见的沉默,只是握着他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他把人带上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应急冰袋,敲了下递到对方手里“那是什么人,讨债的吗?” 纪沉似乎想笑,牵动嘴角发出嘶的一声“如果情债也能算债的话……就是了。” 他挺早时候就知道纪沉私生活混乱,男女不忌,本人也挺敢玩。虽然不至于嗑药什么的,总之玩的花样不少。是以听到这句,他也没太过惊讶“敢问你是上了他还是上了他女友?” “都上了。” 他扭过头看对方,纪沉歪着脑袋回视。 “那个打你的人是谁?”他问。 “哎,你要帮我报仇吗?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偶尔玩玩还算情趣呢。”闻言纪沉有些受宠若惊,弯了眼角。 “是谁?”他重复了一遍,这次却是加重了语气。 “楚家的老幺,好像叫楚邱还是楚熙的一个来着。” “连你都敢打……”纪渊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句。 纪沉乐了,嘴角遏制不住的上扬,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你不也打过我么,下手可不比他轻。” 他闭了嘴,不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听到纪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呓语。 “哥。” “…你真好。” “可惜心太软,容易被人骗。” “……看你这样,都不敢让你离开我了,万一 分卷阅读17 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车开进了军区医院,拉开车门,他把纪沉带了出来“现在你应该担心自己,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男人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嘴唇动了动“…比我好就行了。” 回到纪沉的病房后,医生来检查了一次,顺便把新出的伤口处理掉。 他盯着窗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时不时回头看纪沉一眼。 就像谢景臣说的,对付纪沉,他放了水。 这一招只算是个打击,还不至于将军。 但赵炎的倒台,失去了和市政委这条政治渠道,无疑是把纪氏左膀右臂生生拧掉一截,更不要说加上纪父的逝世令大权旁落,爆出的消息使公司名誉受损。趁着现在机会加上谢家助力,收购纪氏股份,十有八九能让他成为纪氏第一大股东。 “哥。”听到纪沉的声音,他回过头,发现医生已经走了,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找了张椅子,坐到纪沉旁边,挑了眉梢“有事?” 脸侧被触了下,柔软且带着凉意。 他狠狠皱了眉。 纪沉微笑,握紧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紧张“你可能不知道…有时候看见你我会忍不住。” “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他朝后挪了下,和对方隔开一段距离。 男人依旧是笑着的,神色却是黯淡下去,察觉之时,指甲已嵌入手心“可是你不是接受谢家那个了吗?连床都上了,就我所知你以前可是个直的。” “你……!”他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没有安监控,谢景臣对这玩意的研究可没几个人比得过。”纪沉看他模样,立刻解释道“只是找人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哥…”纪沉叫他,没了之前的凌厉,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回到小时候“你别这样…你可以接受他,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不一样。” 纪沉投向他目光透了茫然,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被刀刃生生划开一道,每跳一下都会迸出淅沥的血来,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快要流失殆尽。但纪沉脸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低下头,收敛那过于直白的目光,勾了唇角“先不说其它,我可以把纪氏的股份转到你手里。” 听到这话,纪渊也是惊讶。 之前为了这个他们可是兄弟阋墙,不惜斗了个头破血流,没少互相下绊子。就算这次收购股份,想要压出一个偏低的价格也得费不少周折。 如今纪沉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说给就给了。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多了些探究“纪沉,你这是在求和吗?” ☆、chapter 18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但实际上并不算是,最多就是一个交易。”纪沉拿了电脑,点开一个页面,摆到了纪渊面前“要听一下交易内容吗?” 那是几条弯曲了的线段,串联在一起,起伏波动。 接着是一张交易页面。 纪沉勾了眼看他“我们做一次,我给你我手里的一半的股份。” 他一愣,动作僵在半空,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你说什么?” 男人啧了声,身体向后靠上床头,微虚了眼“上我一次,拿一半股份。” 他没有说话,走到了对方跟前,居高临下看着纪沉。 对方仰了头与他对视,一如往常,好像那些意外的情况从未出现,依旧是带了侵略性的视线,不见丝毫弱势。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点。 他弯了腰,伸手捏住了男人下颚,缓缓开口“这么热情……找个想上你的还不容易?” 话音刚落,眼前骤然一花。 忽然被圈住了脖子,过于巨大的力道带着血管一阵收缩,太阳穴一突突的跳,神经有了片刻的麻痹。 他甚至连防御的基本动作都没能做出便被压倒在床上,晕眩之中纪沉的面容有些模糊,嘴唇上传来的痛觉却是真真切切,口腔里甚至带了腥甜。 “哥,我又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你。” “小时候见到的第一眼就是。” 迷蒙之中,他听见纪沉的声音。 “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和我妈过的,比较怯生,一直不敢和你说话,怕你讨厌。” “庆幸的是,你没有讨厌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不仅如此还对我很好。那时候真的好开心,就在想,为什么不早点见到这个哥哥……” 他对上纪沉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自己的影子。 “要不是你把我推下楼,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想让我死。” 纪沉忽然笑出声,承受不住般的声音断断续续,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滴到他嘴角。 咸湿,带着冰凉。 “可我还是喜欢你,有好几次跑出去偷偷跟在你后面。后来知道有监控这个东西的时候,一切都方便了不少。” “你疯了。”他想要推开纪沉,手腕却被对方死死握住,动弹不得。 “没疯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还这么……不择手段把你弄到手。” 他胸口有些发闷,像是被什么堵住,无法宣泄。 想起当年他对纪沉所作所为,真的很过分。 把对父亲的不满全部宣泄到这个半大的孩子身上,哪怕对方和他一样都是被迫接受这一切,都受到了父亲对家庭的背叛,甚至比他更加无辜。 他抬了手,擦拭着对方面上的泪水,看到纪沉泛红的眼角,无端觉得悲哀。 明明该是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兄弟,最终却反目成仇互相伤害,以至于到了这般尴尬境地。 他放柔了声音“…别哭了,我知道了。” 纪沉抱住了他,额头相贴,交缠而成一个清浅的吻。 嘭的一声。 门被狠狠踢开。 谢景臣抬腿的动作还未收起,像是被定在原地,愣愣看着这一幕。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一般扶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暴起。眼角已然红了,嘴唇抿得死紧,好像再放松那么一点就会倒下。 纪渊偏过头,看见对方眼中的悲哀,原本的那些美好幸福如今寸寸碎裂,悲伤满满的快要溢出来。 谢景臣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睁大了眼,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弃。 像极了多年前的自己。 疼痛丝丝缕缕,在心脏勒出一道道伤口。 “谢景臣”顾不得其它,他张口就要解释“我没…” “小纪,你答应我不来见他的……” 看着谢景臣的脸,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像是被卡住了嗓子,只能发出片段式的音节。 他比谁都清楚,认定了的事实, 分卷阅读18 解释再多也是无用。 只会越抹越黑。 谢景臣身体不住地发抖,往前走了两步。 “纪渊,以为什么不说话!?”男人的声音忽然拔高,面上一片凄然,再也没了往日的持重。 纪沉坐了起来,浑不在意地将拨乱了的领口整好,伸手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薄片,在谢景臣面前晃了晃“现在就开始装跟踪了,真以为自己是正妻?” 他看着那个东西,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带了这样一个。 却看见谢景臣震惊的表情。 纪沉换了个坐姿,依旧是微笑,只是无端透了讽刺“你知道纪渊他最讨厌什么吗” “跟踪狂、偷窥狂、精神病还有第三者,你可是几样都占全了。” 谢景臣一脸怔然,不住的摇头,胸口剧烈起伏着,苍白的面颊上泛了红,语调急促开口却是断断续续“小纪,我没有…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想你该去精神病院看看,能治则治……你病得可比我还要重,到时候控制不住一不小心伤了我哥可就不好了。”纪沉无动于衷般继续说了下去“还是说,你想一直拖着等他亲自把你送过去,这可不太好……” “不要再说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纪沉,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却是纪渊。 闻言纪沉乖乖闭嘴,耸了下肩,只是投向谢景臣眼神透着股挑衅。 谢景臣只觉得浑身发冷,牙关咬得死紧,每一个关节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好像血液瞬间被抽离身体,心跳停止,只余下冰冷的躯壳。 大脑一片空白,像是断了片。 “小谢。” 寂静之中仅有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景臣有些木讷地抬头,意料之外,对上纪渊关切的目光“小谢,你不要紧吧?” 手指被握住,触感柔软。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打在脸上,让身体逐渐回暖。 谢景臣看着他的侧脸,并非是预想之中的冷漠疏离,而是带了柔软的怜惜,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对方。 纪沉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双腿交叠,没忍住啧了声“哥,别告诉我你真打算和这么一个…过一辈子?” “他在英国干了什么好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在一个不允许□□的国度贩卖军火…”看着谢景臣愈发阴鸷的目光,像是随时头要冲过来,纪沉却感到一股快意“手下可没少沾人命。” 纪渊看着怀里人紧握的拳头以及苍白如纸的脸色,脑海里零零星星闪过一些片段,关于谢家的,关于谢二公子的。 谢家手段不干净。 回国不知洗了多少次,骨子里的匪气、或者说枪杆子里积留的杀气,还是没给洗干净。 “你就不怕他哪天疯了……”纪沉抬手,对准脑袋,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 ☆、chapter 19 在谢景臣彻底失控前,他手下用力,把人半拉半拽带了出来。 顺便关上了纪沉病房的门,将两个空间彻底隔绝开来。 纪沉嘴上功夫可以说是有目共睹,每每开口都是绵里藏针,刺得人说不出话来。 谢景臣被他折腾了那么几次,看着十分消沉。最近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如今听了纪沉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没给当场疯了都算万幸。 肩膀被人死死捏住,力道之大,感觉骨头都快要开裂。 “谢景臣…”他叫对方的名字,放缓了语气。 “小纪”谢景臣伸手抱住了他,不住朝他身上蹭着,妄图汲取更多的温暖,最后鼻子一酸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之…之前没和你说是我的错,你、你别讨厌我……我、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你…”他斟酌着用词,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更加乐于接受他的提议,想了半天,只是说“你最好还是接受治疗。” “有你在旁边,我没问题的”谢景臣说着说着语调忽然急促起来,过于着急的结果是呼吸都有些不畅“我不会像纪沉说的一样,我发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会陪着你的”纪渊叹了口气,抱住了对方愈发单薄的身体,感受着男人偏低的体温,不由有些心疼“治疗的时候我会陪着你的。” 谢景臣看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上面探究出来些什么。 他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将那几缕翘起的头发捋平。 谢景臣看着他动作,最终乖乖点了头“嗯。” 纪渊笑了下“好了,该回去了。这可是医院,被人看见像个什么样子。” 跟着纪渊身后离开,谢景臣眼中柔软不加掩饰。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着之前出来的那间病房,微微抬了下巴。 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下去。 期间纪渊去了谢家两趟:一次是和谢振江说了下最近事情的进展,交换意见。还有一次则是被谢老爷子神秘兮兮地拉出去钓鱼,开着辆军用越野跑出去老远,到了地一看忘带手机了。 谢老爷子悠悠闲闲从后备箱拿了鱼竿出来,可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着急。倒是纪渊先给急了,就问谢老爷子“您带手机了没?” 谢老爷子全名谢达山,早些年干的事和谢景臣现在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年轻气盛老了却是没一点火气,开口都是慢悠悠走着调“从来不带这玩意儿,累赘得慌。” 他心下一跳,这次出来本身就是突发奇想,除了他和谢老爷子谢家没一个人知道,至多就是警卫放行的时候匆匆瞥了眼也没问去哪。 不仅如此,因为前几天除了纪沉那事,谢景臣为表诚意,把朝他身上放的定位全去掉了,至于谢老爷子的车谁敢装定位。 这又是荒郊野外路边上没个摄像头监控。 也就是说,他们这次跑出来真做到了传说中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纯天然无污染的自然环境,有些迟疑“那恐怕没法陪您钓鱼了…” 谢老爷子抬头瞧了他眼,手上一抖,将鱼线甩出去老远“怎么,害怕我孙儿找不到你出事?”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说不担心谢景臣是不可能的,对方在他面前一直乖巧听话,却是黏人得很,一步都不能离开。就算是去谢家,呆的时间超过两小时就会有电话打来,平常出门更是短信不断,一不回复人就要急。 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纪渊开会把手机调了静音,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吧。一出会议室就看见外面站着的谢景臣,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来的,站在走廊里,面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沉沉地看着他。 拿出手机一看,短信和未接来电几乎快要爆炸。 回到办公室就跟疯了一样抱着他就亲,硬是抻着做了一回谢景臣才算冷静下来。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敢这么不 分卷阅读19 说一句晾着对方了。 “我那小孙子什么性格我不知道”谢老爷子笑道“他冷静着呢,没事。你就陪老人家我钓回鱼,出什么事我替你担着。”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拒绝可就落了谢达山的面子。 纪渊不再纠结,静下心跟着老人家钓鱼,一个下午倒是收获颇丰。早些时候跟着纪父出门应酬,难免遇见几个位高权重且情调高尚的,打高尔夫、钓鱼甚至滑雪都学过不少,现如今聊起来也不至于没有共同话题。 这么一来二去的,就到了日薄西山。 谢老爷子年逾古稀,谢振江都是他第三子。年龄一大小辈与他说个话都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出口成祸,现如今难得找到这么个有共同话题的坐车上都忍不住絮叨。 纪渊就这么安安静静听着,一边开车,时不时接一句,倒是把老人家逗得开心。 其实他心里早有些不安,只是刚才光顾着钓鱼聊天没仔细考量。现在想来,他这不明不白消失一个下午,谢景臣那恐怕要乱成一锅粥了。 进谢家祖宅的时候,警卫是认识他的。听到纪渊询问情况,穿警服的小哥当时就概括总结出四个字:大事不妙。 等进屋了,才发现比那不妙,还要不妙一些。 不说楼底下被砸七零八落的花瓶古玩,楼上谢振江最喜欢的蝴蝶兰歪扭扭倒在台阶上,花盆底下都碎了一半。 后来他才知道,在他出去钓鱼一个小时后开始,谢景臣疯了一样到处找他,直接带着人冲到了祖宅差点和他老子动手。 要不是他及时回来,过了今晚上人说不定能把老宅给炸了。 其实,谢老爷子谢达山一进来看那满屋子狼藉脸色就变了。 当初谁说的谢景臣那孩子冷静着呢…… 这何止是不冷静,压根就是失控了。 横冲直撞,不计后果,疯疯癫癫,哪还有他那个处变不惊掌舵一方小孙子的影儿。 谢老爷子都怀疑自己这些年活到狗身上去了。 但老爷子最终没能把谢景臣怎么样,不说谢景臣被纪渊带回来之后道歉态度之诚恳并承诺一切修理费用都由他自己担负,单说谢景臣在国外产业正常运作重要性,就不能把人给怎么着。 谢景臣很重要,对谢家来说,对谢家整个的英国市场来说,不可或缺。 要不然也不至于人说回国就回国,说要走就走。 谢景臣不能给疯了,否则谢家要出事,所以没人拦着他和纪渊搞一块儿,顶多也就是敲打敲打。 一个喜欢男人的掌权者,总比一个疯子来得强。 谢景臣在纪渊面前一向听话,乖巧的好像根本不存在那个动辄便动刀动枪男人。 好容易把人领着上门谢罪,解决了大闹谢家那事。这边传来军区医院失火的消息,火灾被及时控制没造成大的伤亡,就是火源那片烧得已经不剩什么。 着火的地点不是别处,正巧是纪沉的病房。 他颇有深意的看了谢景臣一眼,对方正在玩游戏,被他这一看,手里一个哆嗦就ga over了。 “小纪,是我找人做的,他太烦人了”这次谢景臣倒是大大方防承认了,眉头一敛“不过给他跑了。” 男人低了头,咬着指甲,低声道“…下次我把英国那边的人手叫过来,一定弄死他不可。” 他抬手在谢景臣额头上敲了下,不轻不重“说什么呢?” “他要和我抢男人”谢景臣捂住额头,眼神带了哀怨,幽幽看着他“小纪,我不能放过他。”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别处。再注意到时,只见对方指甲咬出了血。 他一把捉住了对方手腕,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谢景臣,别给我发疯。” “小纪……”对方声音软软的,向他示弱。 ☆、chapter 20 有的人明明脆弱,却要强颜欢笑,故作坚强。有的人明明强大到无可比拟,却总显弱势。 而后者,正是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不惮以将最柔软的部位袒露于外。 “之前纪沉出车祸也是你弄得?”他问。 “是我把人撞医院的,没撞死,特意吩咐过”谢景臣低眉看着纪渊拿酒精替他处理手指上的伤口,语气不由带了愉悦,尾音上扬“沾了人命毕竟不好交代。” “不过要是早知道…” 接下来的话被打断,连带着唾液一起被吞咽下去。 纪渊欺身将人压倒,看着谢景臣因为刚才接吻而泛红的嘴唇,男人此刻正眯了眼,在他身下小幅度扭动着身体。 狭长的眼中尽是渴求之色。 他看了眼客厅还没拉完全的窗帘,想起了什么“又想给人拍照片?” 谢景臣支了上身咬他耳垂,呼吸变得浑浊,身体也跟着发烫“…我倒是没什么,就算曝光了也没人管。而且我也挺好奇那个人照相技术如何,如果好的话,留下来几张作纪念也未尝不可。” 他起身拉了窗帘,完全拉拢,确保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你可是被看光了,赤身裸体,毫无隐私。” 谢景臣仰躺在沙发上,始终没什么表示。接着像是想起什么,忽然之间坐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也就是说,你被他们拍到了?还是那个样子的……” 这么一说,纪渊也猜到人脑袋里想些什么了。 “居然看你裸体照!我都没来得及看呢……不行,我要弄死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他按了下去。 谢景臣扑腾着还要挣扎,听到纪渊声音,话语间莫名带了怒意“就问你做还是不做?” “做!”说这话时男人毫不迟疑。 纪渊刚叹了口气,被谢景臣环住腰,稍一用力用巧劲翻了个身,接着就被压在了下面。 男人跨坐在他身上,弯了腰亲他,开口带了鼻音“今天试试另一个体位?” “你就非要这样?”他对着个姿势其实有点阴影。 “我不想让你累着”谢景臣笑,露出一口白牙,手下不停解开他衣服“再说一直在下面感觉…总之不太好。” 他犹豫良久,被谢景臣撩拨的也有了意愿。看着谢景臣已经把自己脱得差不多,后面也用润滑剂扩张完毕,目光灼灼,就等一声令下。 纪渊张了张口,事到如今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心里也清楚,照谢景臣意愿,其实是想上他来着,但他又不可能答应所以就改成了骑乘。 “…行吧。” 话音未落□□便被一处柔软包裹,谢景臣低呼一声,直直坐了下去。 紧致并且温暖,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一下下吞吐着他的□□,抽出一段后,再度下沉吞没至根部,随着□□带起连接处一阵战栗。 谢景臣的感情总是直白而 分卷阅读20 热切。 不加掩饰。 再来说纪氏受这次打击本该一蹶不振,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作为,不少人都等着看好戏。 不料纪沉叔父纪郑林突然出现,大量资金注入让纪氏股价瞬间回暖,加上这次换届新上任的□□乃是纪郑林一派。纪郑林与纪沉联手,力挽狂澜,纪氏风头不仅没被打压下去,反而较之往日更甚。 纪渊此刻心情极度不好。与此同时,谢家老宅中谢振江也是如此。 就像是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之前那些算计规划,因为他这位叔父的突然出现,全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归根结底还是计划不够到位,忘了还有外援这一茬。纪家旁系众多,平常虽不怎么联系,毕竟血浓于水,关键时刻还是颇有用处。 他这次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谢景臣有事出门,纪渊则是受邀去了纪家主办的酒会。 他本来是不想去的,毕竟才刚被人打了脸,心里多少有些膈应。可是输了场子,却不能连面子也一块输了。 思前想后,和谢景臣打完招呼,他还是开了辆颇低调的车,就那么低调的去了。 奇怪的是,这一次谢景臣难得没有要求跟他一起。 看谢景臣态度,他眼皮一跳。 一般像这种情况,□□就要出事——上次就是这样,谢景臣没和他去京城,回来纪沉被人撞进医院,谢家出力,政商两道天摇地动。 迟疑之间,又被人拉着滚了趟床单。 等干完一场,整理好自己,再出门的时候已经没了思考的时间。 这次宴会就是庆祝纪氏复苏,上来攀关系的人不少。本来这道上规矩就是这样,雪中送炭的不多,因为是个没本的生意;锦上添花的却大同小异,指不定能趁机搭上条大船,保得日后一帆风顺。 此次酒会的真正主角只有两个,一个始终没出现,一个已经被众人包围。 远远隔着人群,看纪沉得心应手的应对凑上前的各色人物,不卑不亢,既不过于倨傲失了东道主之谊,也不一味附和显得丢了场子。 纪渊进大厅,和几个认识的人打完招呼便准备离开。 偶尔一瞥,竟在角落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说熟悉也算不上,也就见过一面,印象过于深刻便把人给记了下来。 不是其他人,正是那天打了纪沉的那个楚家小儿子。 听纪沉口气,估摸着跟这人有关一段,至于因爱生恨还是巧取豪夺或者其他原因纪渊就不知道了。唯一的印象是这个人胆子够大,对纪沉都敢下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纪沉当时就是再怎么不济,纪氏最大股东的身份始终摆在那,足够落他这个不务正业的楚家幺子几条街了。 更无提纪沉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 看到这个人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站在那喝酒,纪渊还有点小惊讶,心道到现在都没给收拾掉,难不成纪沉真看上这小公子了。 不过那是纪沉的事,对方指不定就喜欢这么一个玩法他也没什么好说。 他转头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里面传来的谈话可以听得清楚。 其中混杂了纪沉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地在门口停了下来,透过那条缝隙,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纪沉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姿态舒展,没有丝毫正式可言。一手稍稍抬起,垂了眼,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表情。 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的男人,二人表情十分严肃,嘴里不停地说这些什么。 一听谈话,他还就给明白过来了。 坐纪沉对面的那两个,是那个楚邱还是楚熙的父亲和大哥,为的就是纪沉对他们家产业的打压,千里迢迢跑过来谢罪来了。 人好话都说尽了中间还不停的道歉,说什么瞎了眼就指望高人给指条明路。 一席话下来,纪沉还是那副表情,不咸不淡的应两声,始终没个表示。 眼看着人起身就要走了,中年男人忽然一把抓了纪沉衣角,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眼皮一跳。 事情做到这份上,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纪沉眼神若有若无朝门口瞟了眼,回过身,伸手把人拉了起来“楚先生这是何必呢,怎么说我也是您小辈。您这一跪,折得可是我的寿。” 只见那人眼泪都快下来了,嘴里说什么老一辈留的基业不能给不肖子孙毁了,否则入了土都无颜见家中先辈。 纪沉笑了下,虚了眼“我也没为难您的意思……” 站在门口,他暗自腹诽,人都逼着给你跪下了,这不叫为难叫什么。 “其实,你们家小儿子,我挺喜欢的。要是能把人给我送来……” 那个中年那人迟疑了下,就要点头,结果听到纪沉下一句话,猛地白了脸。 纪沉悠悠开口,笑意不改,说“我不想他和楚家牵扯太多,否则还得费心打理。净身出户懂吗?” ☆、chapter 21 听到这话,他一时也有些怔然。 净身出户…… 全凭家里关系在外面作威作福的楚家小公子没了拿得出手的体面身份,还剩下什么? 纪沉也是能想。 剩余的对话他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兴致。只知道几天之后,楚家会少个儿子。 这厢纪渊来宴席上走了一趟,该见面的见了,该打探的消息也得了,看时间差不多便驱车回家。 另一边,布置简单而又不失档次的办公室内,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谢景臣一手撑了头,百无聊赖的敲着桌子,想着晚上做什么给纪渊。记得之前对方说想吃中餐,他还跑出去跟某大厨学了手,就等今天晚上亮相了。 “谢小公子找我来做什么,接下来还有酒席,恐怕没多少时间…”四十过半略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中,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纪郑林,我就知道你要帮他。”谢景臣挑了眉,目光却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上面还有前几天咬伤留下的痕迹。 男人沉声道“纪沉是我侄子。” “可纪渊他也是,你这么做对纪渊根本不公平”谢景臣坐直了身体“…总该让他长个记性,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不能。” “谢小公子”纪郑林沉了脸色,身上带着常年身居高位而生的威严,此刻正直视着对方“虽然这些年你在国外的成绩我们有目共睹,只是这话说的…” 谢景臣没什么表情,却是放缓了语气“没别的意思,交换一下意见而已。” “那么你想怎样?” “让他吃点苦头,别再缠着纪渊,这事儿就结了”谢景臣想了想,还是征求了下对方意见“您看成吗?” 分卷阅读21 纪郑林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显然是被谢景臣的态度激怒了“我纪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毛头小子来插嘴?!” 谢景臣目送对方走到门口,眼看着人就要叫秘书来撵他,幽幽开口“您□□那条线,其实我带人走过……” 纪郑林脚步一顿,浑身上下像是被雷劈过,愣愣站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军火运输的线路被人得知那是什么一个概念?不说赔的血本无归,随便判个刑也够他牢底坐穿再无翻身之日。 纪郑林嗓子像是哑了一般,一点点扭过头“你在威胁我?” “没其他意思,答应刚才说的,你好我好”谢景臣顿了顿,换了个坐姿“也没必要这么撕破脸,我在国内没什么势力,全靠我爸他撑腰,自然比不得纪先生家大业大。” 这话说得只有四分,不满,也不过分亏欠。 谢家在国内势力较之国外几十年根基打下来的,自是小巫见大巫。 国内的人手对付不了纪郑林,不代表外面的,整治不了对方。 谢景臣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手段更谈不上干净,威逼利诱甚至杀人放火,只要能帮他成事,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见纪郑林脸色红了又白、青了又黑,一辈子都没这么五彩斑斓过。 “行!你们小辈的事自己解决,我不会再插手。”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得了允诺,谢景臣也就不拘泥于那些小节,站起来鞠了个躬,是英伦绅士的一贯作风“谢谢纪叔叔。” 纪渊回到家的时候,谢景臣已经在了,坐在沙发上依旧抱着电脑玩游戏,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对方等了又等,始终不见他有什么表示,终于按捺不住凑上来蹭他“小纪,什么时候和我出国?” 他看了眼对方,注意到谢景臣眼里满满都是期待,忍不住在男人额头上亲了口“等护照办下来,下个月就走。” 谢景臣激动地扑上来啃他,亲了他一脸口水。 纪渊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养了条大型宠物犬。 晚饭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以前大部分时间是纪渊下厨,因为吃不惯谢景臣的西式风格,有时候实在懒得动了才让人凑活弄些。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谢景臣跑出去学了一手,技术突飞猛进,甚至隐隐有了赶超纪渊之势。 幸好厨房足够大,两个人在一处忙碌也不显拥挤,时不时聊两句天,很是其乐融融。 谢景臣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他想了想,回答“大概七八岁,挺小时候的事了。” “为什么会想学做菜?” “追隔壁女孩,我妈说做饭好的男人受欢迎。” 谢景臣没了声儿。 他终于没忍心继续把人涮下去,轻咳两声,说出了实情“你忘了,那时候你就住我隔壁。” 谢景臣眼睛唰一下亮了,也不管拿着什么,把手里东西一丢猛地抱住了他,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小纪!” 他被人这么挂身上时间久了也给练出来,八风不动地继续捡菜,开始盘问谢景臣“那你为什么学做菜?” “我妈告诉我你如果想让隔壁家小男孩看上不会做饭是万万不能的。”谢景臣严肃脸。 他一惊,回了头“你妈真跟你这么说?” 谢景臣是男的,虽然穿的像个小姑娘还是众多男孩眼中的女神,其他人不知道他性别可他妈还能不清楚么,这么说不是带坏孩子么。 “假的,她才不说这些呢”谢景臣咬他耳朵,不断朝他脖子里哈气,看他瑟缩的样子弯了眼角“纯粹就是我想学了做给你吃。” 听到这里,纪渊忍不住微笑“现在我们愿望都达成了。” 谢景臣掰过他的脸,嘴唇相贴,舌头轻轻撬开齿关,彼此交换着口中的津液,缠绵而来的一个深吻。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纪郑林忽然变更意向,将投入纪氏的资金一夜之间收回大半。 此举再度将纪氏推向风口浪尖。 就在资金链断链,纪氏运作岌岌可危时,最大股东纪沉拿出全部私人财产投入纪氏,扶危墙于既倒,再次扭转了纪氏的命运。 谢景臣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不停的磨牙,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比起对方,纪渊则是要淡定许多,伸手揉了揉谢景臣脑袋,顺便给对方嘴里塞了瓣橘子,以免人一个激动又给造成流血事件。 离开的时候,已经到了深秋。 走之前,纪沉约他出去见面。 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拒绝。 谢景臣站在门口,巴巴看着他离开,好像随都会冲出来拉着他袖子让他别走。 和纪沉的见面是在一家咖啡馆,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如今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窗外秋风一吹,扫起无数落叶,纷纷扬扬的飞起,尔后落下。 如此循环往复。 他们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他将要离开的时候,纪沉放下杯子,开口“临走前不来个告别吻?” 他拒绝了“爱情需要忠贞。” 纪沉笑笑,靠在沙发背上,不置可否“都到这一步了,我不觉得我能打扰到你们的关系。你也没必要总觉得我不怀好意,只是单纯满足□□,谁都可以吧。” “那不一样,我讨厌第三者”他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那将会破坏掉许多原本珍贵的东西,像一只蛀虫,将爱情的塔楼从中间毁坏。”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纪沉问他,眼里是难得的认真,身体也跟着站得笔直。 “这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罪恶的种子最终会结出罪恶的果实,像你一样……” 他顿了顿,最后又补充了句“像我一样。” 去往英国的飞机上,谢景臣握住了他的手。 手心的温暖让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谢景臣问他“你这算是和我私奔了吗?” 他笑“对啊,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 男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像是永恒的誓言“小纪,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永远不会背叛。” 他在对方那双棕灰色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像是有什么温暖的包裹上来,层层叠叠,将胸口填得满满当当。 “我也是。” “我会用一辈子去爱你,永远不会背叛。” 他说。 分卷阅读22 ,现在再提起这件事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不过……“不播就不播啊,有什么好愁的。” “我在愁你的曝光度啊小少爷!本来《去旅行吧》差不多制作完现在播,三四个月足够撑到《吴钩》上映了,但是现在又得另想办法了。《欧石兰》还不知道高格要剪到什么时候去,我看拍的素材够他剪两部电影出来了。” “没关系拉,”姜亚宁拍拍程厉的肩膀,“《吴钩》戏份不算很多,中间应该可以拍点广告什么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不是你说的么?再说了,我也不能奢求一直霸占头条啊,汪老师该怎么想?” “关键是拍完《吴钩》拍什么?最近也没见到有什么好本子。今年你可能会拿音乐奖,以后真的想好不唱歌了么?” 那边工作人员喊姜亚宁回去工作,他匆匆扔给程厉一句“以后再说吧”就跑掉了。 正式进组之后,姜亚宁才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做“做人不能太铁齿”。王升柏本来承诺的是姜亚宁只需要来刷脸,戏份不多。但是拍了一天之后,王升柏又给他加了很多动作戏。时值七八月最热的时候,还要穿着军装,姜亚宁每拍一条都要出很多汗,化妆师不得不候在旁边时刻准备补妆。因为要现场收音,空调电扇什么的都要休息的时候才能开,这一点着实让剧组所有人都吃了不少苦。 男主角是峰辉国际的当红小生许煜祺,因为和姜亚宁在烈日下拍打戏而和姜亚宁同病相怜,互相分享了小电扇和冰镇饮料之后两个人迅速以兄弟相称,变成了好“战友”。 “幸好是民国片,古装的话还要吊威亚戴头套,那才是最要命的。”许煜祺调整了一下小电扇的方向,让它保持在一个能吹到两个人但又不会让人受凉的位置上。 姜亚宁把冰水和毛巾递给他:“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了,没想到王导也这样。” “哪样?” “就是……我先前拍了高导的片子,就前两天刚杀青,”他看许煜祺点头表示知道,继续道:“就拍了一上午,高导说他要改剧本。王导拍了一天,又加了一堆打戏……改剧本是导演们的通病么?” 许煜祺拍了拍姜亚宁:“我觉得是因为你有潜力,让他们拍出灵感了。”他喝了口水,又道:“没有名气的时候是导演挑人,有了名气的时候可以随便选剧本,再红之后就要还人情了。你现在可以挑剧本但是又有导演教,所以一定要珍惜。”突然他抬头看着姜亚宁右后方,推了推姜亚宁,“欸?那是场务吧,叫你呢,快去快去。” 过了一会儿姜亚宁苦着脸回来了。许煜祺问:“怎么了?叫你什么事儿啊。”他顺手接过姜亚宁递过来的文件。 “王导又给我加了好几段戏……” “加就加呗,反正债多了不愁,卖身契都签了。” “哥,这次导演加了文戏,开始走心了。” “……”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7 项楚年晚上进门的时候看到姜亚宁倚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双腿伸直了,整个人死盯着腿上放着的剧本一样的东西一动不动,不知道已经走神到哪去了。elvis正追着一个铃铛球到处跑,见项楚年拿起了姜亚宁腿上的剧本,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卧在了本该属于他但是因为放那个剧本而被姜亚宁一直赶走的地方。 项楚年看到剧本上红笔划出来的几句台词,旁边还有个问号,明显就是姜亚宁没理解的地方了。他低头,正对上姜亚宁抬头看他的目光。姜亚宁手上还无意识地挠着elvis的毛,小猫舒服地伸展开身体,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项楚年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坐在沙发上大概看了一遍剧本,然后又翻到勾画的那一页。 那被画住的几句是这么写的: “苏甫之:跟我合作。 沈岳:为什么? 苏甫之:你还不明白么?规则是用来约束弱者的。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 沈岳就是许煜祺扮演的男一号。 项楚年把剧本扔给姜亚宁,elvis泄愤一样的咬着剧本的纸张,还用俩后爪飞快蹬剧本,被姜亚宁按住,不甘心地“呜”了两声。 “李正豪做了二十多年的天王巨星,半出柜七八年人们都知道他有个圈外的男朋友,照样在圈里活动,没人封杀他,为什么?天后何若玲小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来不在孩子身上花心思,但是没有人往外说,媒体也都不会写。又为什么?……等你站在他们这个位置你就知道了。”项楚年看姜亚宁呆呆的样子,没忍住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晚上姜亚宁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抱着猫下楼坐在沙发上发呆。 王升柏这样改完剧本之后,故事整体脉络已经很清楚了。沈岳是留洋归来的会些拳脚的进步学生,为了救亡图存四处参加活动组织游|行,被军阀二代苏甫之盯上了。苏甫之就像一个中二少年,因为他的救国计划被沈岳各种打乱而追杀沈岳,后来发现两人目标一致就要将沈岳收为已用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再后来发现自己心爱的妹妹和沈岳在一起,一方面觉得沈岳出身低贱配不上妹妹,二来又觉得妹妹可能被沈岳做的事情连累,而沈岳又不像自己护得住她,于是怒火冲天又想要做掉沈岳让妹妹死心,最后被帝国主义势力利用死于非命。 可是,“规则是用来约束弱者的”和李正豪、何若玲又有什么关系? “还想不通?” 项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走下楼梯坐在了沙发上。 姜亚宁点点头,继而想到光线太暗他可能看不到,连忙回答:“恩。这个和李正豪何若玲有什么关系?” “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关键时刻是真傻。人为什么要奋斗往上爬?还不是为了权力。就这个圈子而言,李正豪和何若玲地位摆在那里,他们就有了很多资源。不光是剧本唱片,还有关系网,人脉,钱。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不犯法,没有人会多嘴。得罪他们会堵死所有的路,老老实实做事还有口饭吃。再说你的剧本,沈岳就是个平民,苏甫之是军阀,想做事的话你觉得谁更方便?民国时候军阀才是重头,有钱有权,规则对他们而言没用,那就是他们制定的。懂了没?” “……懂了。”姜亚宁看着黑暗里项楚年脸上隐约的轮廓,心里突然有了想法。也许他应该摒弃现在这种无所谓的状态,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不管以后和项楚年的关系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团乱麻,至少当他站在巅峰的时候,不会听到任何反对的声音,风浪再大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做制定规则的人……听起来确实让人心生向往。 分卷阅读23 到时候,和项楚年的事情也会引刃而解了吧,他可以干脆的说不,可以直接说出真相,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没有野心去实现,就只能一辈子在深渊里挣扎! “还有什么问题?” 姜亚宁回过神来,看着项楚年的轮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杀青的那天,我是不是说什么了?” “呵,杀青那天。”项楚年靠在沙发上,“和林薇见拍了个床戏就亢奋的不得了,又摔东西又大喊大叫的,嫌我不洗碗。” “……我,我那不是喝多了嘛,还有点入戏……我才没有因为拍床戏亢奋!” “所以我没和你计较。换个人的话现在已经卷铺盖滚蛋了。” “哦。” 窗外月光并不浓烈,屋子里的人或物都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也许是现在气氛太好,姜亚宁犹豫半响,还是下定决心问道:“我听说……听说公司高层不同意雪藏杜城络,说他被逮有蹊跷?” 对面的项楚年好像是换了个姿势:“雪藏他第一是因为看他不顺眼。第二是因为他不听话。就算我不这么决定,他以后也会被总局封杀,有内部消息。至于蹊跷……谁知道他认识了些什么人,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但是你没必要知道。 “不听话是什么意思?” “好好的戏被他搞黄了,这不是不听话是什么?说起来,你拍完《吴钩》之后,《雾霭》可能重新开机。还演么?” 虽然看不太清,姜亚宁还是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诶?” “那天宋景泽来找我就是说联合投资的事。毕竟是个好本子,黄了太可惜,郑程晨天天上办公室找我念叨,还是拍了吧。” “宋景泽是谁?那……为什么不跟厉哥说呢?” “我给你的戏和程厉给你接的戏能一样么?宋景泽就是你在我办公室看见的那个男人。” 姜亚宁沉默了半响,才说:“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你已经给我开了很多绿灯不是么? 项楚年听到这句“为什么”也沉默了。过了好久,久到姜亚宁觉得自己腿麻了想要换个姿势的时候,项楚年才说道:“大概是因为,你就跟我儿子一样。” “你有儿子?!” 项楚年不用看都知道此刻姜亚宁肯定又是一副无辜的表情,眼睛瞪大,表情呆滞,不由地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儿子?” “那你说……哦。” “养着你跟养个儿子有什么区别?笨死了,每天操不完的心。” “那你又为什么……”说做朋友太晚了? “什么?” 姜亚宁摇摇头:“没什么。” 放开手的话,你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项楚年暗自摇摇头,“明天不拍戏?上去睡觉去。”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项楚年“啧”了一声,“说。” 这个问题姜亚宁埋在心底有段时间了,然而一直无解。也许可以借此机会看看项楚年是怎么想的。“一件事有很多个矛盾,就想魔方一样,但是几个面有大有小,这样的话要怎么处理呢?”就是我和你的关系,到底把你当做我的谁,怎么样相处才是对的呢? “处理事情要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你们高中政治老师没教过么?”项楚年准确无误地弹了一下姜亚宁的脑门,“上去睡觉去。” 这次谈话虽然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解惑,但也足以让姜亚宁精神上喘口气了。和许煜祺演对手戏非常过瘾,但是又不同于和林薇见合作时的那种细致,这也使得他这段时间又学会不少东西。 转眼他的戏份就杀青了,这一个月里姜亚宁仔仔细细考虑过后,觉得也许他应该还是把项楚年当做老板和金主来对待,但某些细节方面能躲就躲,忘了项楚年是他哥哥的事实。他不知道上一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和项楚年这辈子可能都无缘兄弟,但这些需要埋葬的事情在目前的任务面前不值一提。他要做的是站在山顶上,有能力之后再来处理这些事情。 这时候已经是八月底,学校就要开学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还是跟高格请了假去的,看起来这学期为了拍《雾霭》又要请假了。果然一回学校姜亚宁就被辅导员老师逮个正着,拎去办公室被带课教授好好念叨了一通。抱着书从办公室出来,还被学校里的同学粉丝拉住合了影。回到车里刷微博,果然看到他的消息。那个妹子说:活捉呆宁一枚!抱着书要回去,听说这学期要拍戏还是不来上课,真是心都碎了。。什么时候才可以蹭课的时候看到呆宁啊!要是能坐在他旁边……想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人帅呆了! 霍达开着车都不忘八卦,非要姜亚宁给他念一遍。听完之后霍达说道:“你要是哪天真的去上课我就扛着摄影机去教室外面偷拍,说不定可以拍到美女互撕,放网上又是一部史诗级动作大片啊!” 姜亚宁面无表情:“你想多了,美女都有男朋友了。” “那肯定就是男朋友为了能让女朋友坐你旁边然后开始互撕,说不定可以帮导演们介绍几个打星呢!我还可以赚点中介费啥的,想想就好激动。” “你很缺钱?” “谁还嫌钱多啊!亚宁你不懂。” “我只想说,你要是不好好开车的话,说不定助理的钱都没了。” “……”亚宁,你学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8 就在《雾霭》再次筹备开机的消息沸沸扬扬通过那根网线引爆全民讨论之后,对姜糖们来说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去旅行吧》终于要播出了。 作为国内首档明星真人秀节目,为了获得审批bnh电视台也下了不少功夫,后期剪辑至少返工了五六次,过审之后还财大气粗的为这档节目花了不少宣传费,显然是对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宝座势在必得。一时之间有段时间没顾上晒猫的姜亚宁被不断刷上热搜,网友们调侃道:就凭着一个没确定要不要继续出演的电影,和一个作为七分之一的嘉宾的节目,分分钟上头条,汪老师哭晕在厕所有没有人帮忙买一瓶速效救心丸啊? 事实上《去旅行吧》七个嘉宾,哪个咖位也不比姜亚宁小。李涵芝是国宝级女演员,方悦姚雯都得过华语电影电视剧很有分量的奖项,师恺洁是众多观众心中的女神,演过很多叫好又卖座的电视剧,苗佳更是当红小花旦之一,黎予这两年也是大荧幕新晋实力小生。然而除了官方话题之外只有姜亚宁和黎予被热炒一把,大概只能归功于cp粉的强大了。 bnh的节目开播 分卷阅读24 之前,照例要先去bnh的金牌综艺节目《娱乐我伙呆》宣传一把。女生里除了苗佳其他人综艺感都一般,节目组只好费尽心思借黎予和姜亚宁挑起话题。 比如说…… “涵姐觉得这次旅行最困难的地方在哪里呢?” 李涵芝想了想回答道:“出行就是衣食住行嘛,我感觉……都还好啊,没什么困难的地方。” 黎予连忙在旁边小声提醒到:“没钱!” 李涵芝恍然大悟:“哦对对对,没钱!” 站在李涵芝旁边的主持人小愉已经有点憋不住想笑了:“那您觉得没钱带来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 李涵芝:“没钱带来的困难啊……衣食住行吧。” “……”全场静了几秒钟之后哄堂大笑,三个主持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主持人梵梵笑道:“涵姐在我心里是特别有威望的演员,今天才发现原来涵姐也很呆萌,涵姐你这是被亚宁传染的吗?” 李涵芝自己也在笑,连连摆手。 姜亚宁灵机一动,接口道:“虽然都是……按你们的话来说是呆萌属性,可是实际上涵姐比我萌,我比涵姐呆。” 梵梵“矮油”了一声,“这小嘴儿甜的呀。” 主持人天新控制着主持节奏又把现场观众的注意力拉回来:“那我们来采访一下黎予好了。”他把黎予拉到旁边,“你觉得涵姐说的衣食住行里最困难的是哪一个?” “应该是住吧。” “为什么呢?” 黎予叹了一口气,“因为节目组太抠门不给钱,我们住的地方都是那种小公寓式的,亚宁和我一直挤一张床,我们俩从英国睡到德国然后再睡到意大利。” “天哪!”小愉略显浮夸道,“你们两个大男生挤一张床?”台下尖叫几乎要把房顶掀翻了。“那你有没有要控诉你的同居人的,比如说打呼啊什么的。” 黎予看了一眼姜亚宁,“不会啊,亚宁睡觉就跟小猫似的。唯一的一点就是特邋遢,不是那种不讲卫生的邋遢,是穿着特随便,早上起来头发乱的都不打理一下。” “关于这一点亚宁有什么想说的么?” “在房间里就跟自己家一样的啊,我最不能忍师兄的一点就是,在自己家里还收拾得随时要走红毯一样……”他侧身躲过黎予的袭击,“而且他说的早晨不弄头发是因为我只是爬起来上个厕所,还想继续睡个回笼觉来着。” “好好好,我们可是有证据的,关于这一点我们来看一段vcr。” 大屏幕上放的刚好是威尼斯那天早上的视频。视频里姜亚宁睡眼惺忪爬起来去上厕所开始粉丝就在尖叫,黎予管姜亚宁叫“宝贝啊”的时候,台下又开始尖叫,一直持续到黎予给姜亚宁理完头发对着摄像机说“不许看”才停下来。 节目当然不能公然卖腐,但是可以透露一点细节,这也是《娱乐我伙呆》能成功抓住观众眼球的一个原因。 之后天新问道:“那问下雯姐,除了住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姚雯摇摇头:“那就真没了。衣服我们自己都有带,出行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虽然有时候我们走在街上看到人家橱窗里的好吃的开始狂流口水,但是其实吃的也挺好的。” “你们是自己做饭还是餐厅里吃?” “都有。做饭的话都是亚宁做,真的特别好吃,找男朋友就要找亚宁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姚雯说着一指姜亚宁,台下不例外又开始尖叫,姚雯又指指黎予:“或者这样的,什么事都安排的很好,非常有安全感。” 梵梵连忙道:“好了好了,一会儿房顶真的要被震塌了。可是我听小条说,小条就是《去旅行吧》的总导演,去了以后才发现找亚宁参加节目是他这辈子做的一件最大的错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师恺洁说:“因为之前设置了很多冲突点,比如说资金不足啊,时间紧啊,最重要的一点是语言不通,因为德国意大利是不怎么说英语的。结果我们几个都要绝望了的时候,黎予下楼跟我们说亚宁会德语英语,意大利语也能日常沟通,我们几个当时真是高兴疯了,我看导演快哭出来了,他之前完全没想到亚宁就是个人形词典,还是在上大学的那种。” “妈呀,我伙呆有没有!亚宁会做饭会唱歌会跳舞会外语会演戏,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姜亚宁一脸无辜:“我不会开车。” …… 这期节目播出之后又引起不小的讨论,给《去旅行吧》的宣传又添了一把火。《旅行》开播的第一期就拿下18的收视率,市场份额占了6,当然这只是个开始。网上关于第一期的讨论热火朝天,同时还被网友制造了许多话题梗。bnh的负责人深思熟虑决定一礼拜播一期,直接把观众的热情推上了高点,随后的节目收视率最高点更是飙升到了恐怖的47。七个嘉宾性格鲜明都火了一把,姜亚宁和黎予还被封“国民女婿”,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与此同时《雾霭》的第二次前期准备也差不多了。 有媒体爆料道:“……可以看出这次洛华非常注重《雾霭》,金牌编剧郑程晨,获奖无数的导演黄征,神剪辑张能,包括服装造型灯光配乐等等都是业内大手,甚至洛华老总项楚年亲自担任制作人。如此豪华的班底也使得小编对这部片子的兴趣空前膨胀,然而此刻最大的问题就是,演员未定。纵观洛华上下,前有影帝霍安和、赵聪、陆千帆等实力派,后有黎予、姜亚宁、韩子豪等小鲜肉,姜亚宁之前还曾确定出演李安志一角,不知道这次洛华是要选择自己家的演员,还是和老搭档峰辉国际联手呢?……” 项楚年放下报纸,反问道:“你想和谁演对手戏?” “嗯?”姜亚宁一脸茫然看着项楚年。 “刚才你不是问我谁来演周戟洋么?你想谁演?” “我也不知道。我到现在都弄不懂杜城络为什么要改剧本,这个本子明明很好啊。” “跳梁小丑关注的永远不是整体,而是他自己怎么样。这几年他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让他接这个也是为了翻身。自己本身脾气不好还不懂收敛,之前和吴智德闹得有点僵,后来吴智德给他发的《雾霭》通稿也没什么反响,媒体都报导你了,然后就开始作了。” “可是吴智德不是他的经纪人么?” 项楚年又拿起报纸抖了一下,展开继续看:“嗯。” 姜亚宁觉得有些神奇。一般来说经纪人是艺人最信任和依靠的人,比公司都要关系紧密。经纪人要谈合作拉拢投资方,要打听对手消息争资源,要死盯公关和舆论,还要关注自己艺人的培养,有时候还要收拾艺人留下的烂摊子。这方面他根本不用过多担 分卷阅读25 心,程厉就给他处理好了。程厉于他就像是一个老妈子,一个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一个指点迷津的智者和前辈。此时听到杜城络居然会和经纪人闹翻,登时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稀奇的合不拢嘴。 项楚年抬眼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不是所有人都像程厉一样做的专业和到位,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任人欺负。” 我只是保持作为一个后辈应有的谦虚和尊敬,我才不是任人欺负呢。姜亚宁暗戳戳地想着,凑到项楚年旁边坐着,丝毫没注意到项楚年扭头看他时变暗的眸色:“那你心里都没有一个人选吗?就演周戟洋的人选。” “我不是问你想和谁演了吗?”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项楚年转过头看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姜亚宁突然觉得有点热。“别动。”项楚年伸过手来,一瞬间姜亚宁觉得自己脑门都冒汗了,突然紧张的像是第一次开演唱会一样,心“咚咚咚”开始配出一曲紧凑的bg,鼻子还在恍惚中闻到一股好闻的须后水的味道。 “elvis最近是不是越来越疯了?要发|情了吧。”项楚年捏起姜亚宁鬓角头发上的一根白色|猫毛。 姜亚宁回过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低落。“他还小呢。” 刚嘟囔完,他就再次切实地闻到刚刚的那种须后水的味道,然后整个人被压在了沙发上,嘴巴也被吻住了。 一吻结束,姜亚宁被放开之后拼命喘气呼吸的时候,听到项楚年略显愉悦的声音:“那就让黎予演周戟洋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后来姜亚宁才知道早在项楚年反问他想让谁演周戟洋之前,就已经定下了黎予。一来其他人档期调不开,二来黄导试镜之后认为黎予很合适,三来希望借这部电影推黎予一把拿个奖或者得个提名,四来则是因为黎予和姜亚宁的合作可以为这部戏省一大笔宣传费。当然项总不差钱,但是黄征的意思是还是把钱放在该用的地方。 《雾霭》原本计划在《去旅行吧》播出一周之后开机,但是因为黄征坚持要等孙国丰老师的档期,顺便画画他的分镜稿,所以开机时间推迟了半个月。姜亚宁还想着可以放个假,结果又是补拍又是录音又是采访的,一直没停下来。 补拍的是kiesger的夏季装,说是之前拍的时候少了一套衣服。镁光灯的威力即使在空调房里也不见受影响,使得姜亚宁时不时要停下来补妆。休息间隙还听到leon打电话时说“我也不知道啊,bab就要那样”,姜亚宁当时心里还纳闷这是和谁打电话啊怎么会有人起名叫竹子呢?难道是leon养的宠物?leon对此的回答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电影快要开机的时候程厉跟姜亚宁说,bhg电视台和nxg电视台都要做真人秀节目了,户外竞技类的,已经在招标筹备前期工作,可能过几个月就开始录。现在眼看着姜亚宁成了国民小鲜肉,都有意向邀请姜亚宁去参加。 “不去。” “为什么?这可是个好机会啊,真人秀现在打开市场了,谁上谁火。” “我觉得那种节目上一次就够了,我还是演戏比较好。一天24小时四五台摄像机对着你谁受得了啊。”姜亚宁摇摇头,举起elvis顶顶他的鼻子,被一爪子拍在了脸上。 程厉慈爱(?)地看着姜亚宁,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就是懂事!我都已经给你推掉了,问你就是试探你一下。” 姜亚宁:“……” “明星是一时的,演员才是一世的,我就奇怪那些人怎么就不懂呢?” “毕竟要赚钱啊。”姜亚宁拿起一根牛肉干,立刻被elvis抢走了。 程厉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钱什么时候才能赚的完?不好好拍戏唱歌就知道炒作,以后有他们后悔的。风水轮流转啊。” 他背着手开门走了,背影看居然还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 姜亚宁:“……” 《雾霭》没有办开机发布会,只是简单地拜了神就低调开机了。也就是开拍之后,姜亚宁才感觉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和黎予对戏尚且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会飙戏会竞争也会互相促进,然而不管是在孙国丰,还是张建臣,亦或是冯学民面前,他感觉到的都是沉重的压力,那是一种难以反抗的气场。与此同时他发现黄征和以前见过的两个导演完全不一样。高格总是很稳,不漏声色地说“再来一遍”,王升柏则总是笑眯眯的,合格之后不会有多余的要求。黄征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变得非常严肃,着了急还会破口大骂,这也使得挨了两次骂的姜亚宁心理上变得更加沉重。 在本市片场拍摄的最后一天。 项楚年来到片场的时候,全场只有机器运转和演员讲台词的声音。他在黄征旁边坐下来,后者还往左边挪了挪地方。项楚年看到监视器里的李安志一脸阴郁,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事你别管了。”周戟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黄征举起喇叭:“卡!这条过了,休息。” 两秒后,姜亚宁咳得惊天动地,脸都憋红了,一抬头眼泪汪汪的。黎予一脸憋笑的表情帮他拍背,一边还在幸灾乐祸:“我还奇怪你是学会抽烟了还是怎么的,原来是憋住了啊,小样,还挺能忍。” 姜亚宁一时半会说不出话,喘气间隙还咳嗽,只得给了黎予一拳。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憋笑憋到内伤的表情。 项楚年看了一眼还在咳的姜亚宁,听到旁边黄征小声说:“亚宁这小子确实不错。” 旁边副导演哈哈一笑:“那你还老骂亚宁!” 黄征语带无奈:“玉不琢不成器啊。”他转向项楚年又道:“项总好眼光。我看着新一辈的演员,基本上都签你们洛华了啊。” 黄征说演员而非明星,明显也是对当下市场有所不满,话里意有所指。项楚年明白他指的是有实力又踏实拍好戏的演员,这也是在他面前变相地夸黎予和姜亚宁了。 项楚年难得笑了一下:“哪里哪里,这都是运气。还是得您好好调|教才行。” 副导演给两人散了根烟:“说实在的,之前那次拍的时候就看得出亚宁真的有天赋。” “我感觉他比上次有变化了。”黄征点了烟却没抽,“进步了。不过不一样的角色还是有不一样的进步空间,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可惜了。听说他去拍了高格和王升柏的片子?” 项楚年点点头。 “哼。王升柏。” 副导演笑道:“咋的,黄导你嫉 分卷阅读26 妒人家赚钱啊。” “我……我才没,我是可惜那些好本子!王升柏那老小子就知道搞噱头,不好好钻研剧本。”黄征急的都口吃了。 副导演调侃道:“你看你都口吃了,心虚了不是?” 几个人正笑着,外联制片负责人满头大汗跑过来:“黄……黄导,新周打来电话说他们的场地不租了,备用场地还要4天才能到位……” “新周为什么不租了?” “说是上边检查整顿啥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备用的那边正在用,人家五天以后才能空出来,也没得商量。” 黄征有点急了,剧组每拖一天都是在烧钱,其他戏份现在还不能拍,这个损失还真是承担不起。他为难地看向项楚年:“项总,你看这……” 项楚年随手在脚边摁灭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轻描淡写道:“没事。那就休息四天,让工作人员都调整一下状态。这天气太热了……”他扭头喊秦俊:“秦俊!找小白说今天加餐,给剧组买点冷饮什么的。” 消息传出去,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开始欢呼,整个剧组就像是过节一样高兴,连带着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原定晚上6点收工,硬是提前一小时搞定了所有的工作。 “哎,收工了收工了,出去喝酒去吧。亚宁!黎予!走不?” 姜亚宁无奈的摇摇头:“去不了了,刚才黄导给我和师兄布置作业了……” 那人很是遗憾的说:“那好吧,我们走了啊。” 黎予一直保持微笑看那人走远之后,才在姜亚宁耳边小声道:“黄导什么时候布置作业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亚宁用嘴角说:“厉哥说能不出去应酬就不要去,容易出事。”他看了一眼黎予,又看看周围快走光的工作人员:“等会儿回去干嘛?” “吃饭,碎觉,看剧本,看电影,打游戏,还能干什么?啊对,刷微博。” 一种凄凉之感油然而生。姜亚宁脱口道:“要不去我家一起吃?”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他就后悔了。项楚年虽然好几天没来美嘉华园,但是他根本不能确定项楚年今天来不来。如果黎予说了好,然后晚上遇见自己开锁进门的项楚年,他该怎么解释呢? 黎予愣了一下,说:“好。” 姜亚宁特别想给自己来一下,晕过去算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得说:“那你开车吧……路上在超市停一下我去买点菜。” “你确定要去超市?”黎予怀疑地看着他,“你进去就出不来了吧。说不定被人扒光衣服被一群人追。” 姜亚宁无语地看着他:“我还没卸妆。你看我现在像是万众瞩目的姜亚宁么?我现在叫李安志。” 黎予:“……好吧。” 果然姜亚宁走进超市的时候没几个人看他。有几个小女生看到他的时候一脸疑惑,不过再看几眼就不感兴趣了。眼前这个人是有点像姜亚宁,但是老了很多,气质也南辕北辙。再说姜亚宁也不可能这样大喇喇的站在超市里对着一堆茄子土豆挑来挑去啊。买完菜之后,姜亚宁忐忑地给项楚年的私人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今天晚上师兄来家里吃饭,项总你有事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果然那边没有回复,也没有打来电话。姜亚宁悄悄叹了口气,收起手机去结账了。 他买完东西出来,等在车里的黎予一脸紧张:“怎么样,我一直担心你被围剿……” “……快开车吧。” 一开家门,elvis就跑出来想要扒姜亚宁的腿,结果看到有个陌生人迈腿要踏进它的领地,也顾不上姜亚宁了,背上的毛立刻竖了起来,对着黎予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黎予抱着购物袋,纳闷道:“你养的这是猫?” 姜亚宁弯腰抱起不情不愿的elvis:“就这毛病,不知道怎么就长歪了……别管它,你进就行。” 换完衣服下来姜亚宁就进厨房开始忙活,黎予则有些好奇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东看看西瞧瞧。elvis被黎予投喂了一根牛肉干,态度就有些软化了,警告一样的看了黎予几眼,然后就跑去厨房在姜亚宁脚下蹭来蹭去。 “糖醋里脊,红烧茄子,炒鸡蛋,清炒油麦菜。”姜亚宁放下最后一盘菜,“还有只超市买的烤鸡,不够的话再做吧。” 黎予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菜品种看着多,实际上数量有限,很快被两人吃的就差不多了。黎予手下不停还在夹菜,“这个炒鸡蛋怎么吃起来不是鸡蛋味儿啊?” “鸡蛋里放了姜、醋、咸盐炒的。” “嗯,好吃。对了亚宁,”黎予终于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刚才上厕所看见,你家怎么两副洗漱用品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0 姜亚宁心里猛的一沉,与此同时大脑开始疯狂运转起来。短短一两秒之间,他就有了答案:“前几天霍达送我回来太晚了,就在这儿睡的。后来我没收拾就那么放着了。” 黎予恍然大悟。 吃完饭收拾了锅碗,黎予和姜亚宁讨论了一会儿剧本就执意要走。 姜亚宁觉得今天项楚年可能不会来了,挽留道:“都十点多了,就睡客房啊。不然你从我家出去万一被狗仔拍到不就麻烦了?” 黎予瞪他一眼:“明天早晨从你家出去被拍到才麻烦呢好不好!不行,我还回家打游戏呢。” “骗谁呢都十点多了哪有游戏现在还有活动的。” 黎予神神秘秘的摇了摇手指头:“一块儿玩的妹子在美国,你不懂。放手啊,乖。” 姜亚宁默默放开手,抱起蹭过来的elvis,给黎予打开了门。电梯门就要合上的时候,姜亚宁对里面的黎予说:“不要随便衣衫不整开视频,小心被传到网上!” 黎予在电梯里打了个趔趄。 姜亚宁睡梦中突然觉得他有什么事没做,想来想去好像是要拍戏,整个人一下就惊醒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意识到剧组放假四天,又准备继续睡。随后他听到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说:“起床。” “?”姜亚宁睁开眼,看到项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副刚睡醒坐起来的样子。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项楚年抓抓头发翻身下床:“一点多。赶快起床,收拾三天的行李。” “厉哥没说今天有工作要出差。”姜亚宁坐起来拿起床头的手机,才六点零一分。他顿时有点不耐烦,之前每晚失眠睡不着,现在好不容易有所改善,偏偏又不给睡了。但是项楚年随便扫过来的一眼中带了很多不容置疑的气息,他只好下床洗漱收拾衣服。 收拾好了拎着箱子下楼,elvis扑过来在 分卷阅读27 他脚边蹭来蹭去。他看项楚年在厨房不知道弄什么,想了想说道:“今天要去哪儿?带上e宝行么?” 项楚年拎了一个大塑料袋出来,又顺手把一条浴巾塞进他自己的旅行箱里:“不行。” 姜亚宁坐进车里看项楚年一气呵成发动车子,从车库里出来,副驾驶窗外的景色也一点一点变化,心里始终觉得郁闷。elvis越长越大,也不知道刚刚放的牛奶和罐头够不够它吃。项楚年没说话,他也不想说话,掏出手机给霍达发了短信请他照顾elvis,然后就开始自顾自地刷微博。正巧昨天晚上播出了新一期的《去旅行吧》,微博上正在热烈讨论姜亚宁的德语和黎予的大花裤衩,有网友评论这条大花裤衩简直神来之笔打开了异次元的大门,姜亚宁有点想笑,忍不住嘴角微微拉起。 此时还不到7点,街上静悄悄的,车也很少。项楚年扭头看到姜亚宁头顶有一撮头发翘着,忍不住伸手给他往下按了按。 姜亚宁吓了一跳:“干什么?” 项楚年收回手:“头发翘起来了。”他看着前方,漫不经心道:“车学的怎么样了?” 姜亚宁不由有点脸红,咳了一声:“最近拍戏没顾上……” 项楚年的嘴角抿了起来。姜亚宁敏锐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太爽,又低头开始玩手机。过了一会儿,项楚年突然开口说道:“后面车座上有吃的,饿了就吃。” 姜亚宁早就饿了,闻言费劲地探身从那一大袋里翻出小面包和几块巧克力,顺手递给项楚年一个面包:“要吗?” 项楚年斜了他一眼:“我开车呢。” “哦。”姜亚宁就收回了手,撕开包装正准备吃,看到项楚年正从后视镜里看他,突然反应过来,把面包递到项楚年嘴边。 项楚年张嘴咬了一口,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接过了面包。 两人随便填了填肚子,姜亚宁处理了包装袋之类的垃圾,车里就又恢复了之前尴尬的沉默。姜亚宁又开始玩手机,玩着玩着就这么头倚着车窗和座位之间的夹角睡着了。 睁开眼的时候,车已经停了,项楚年也不在车上。姜亚宁吃了一惊,揉着酸疼的脖子下车,却看到一处很美的景色,心情不由得也开阔起来。远处隐隐有青山的剪影,近处一大片湖水被风吹着,水面波光粼粼带着秋意;天气不热也不冷,天很蓝很通澈,几片白云就那样随意地飘着;湖边有木桥架在湖面上,连起一间小木屋。项楚年正推开门走出那间小木屋。 “醒了?” “我睡了多久?” 项楚年把车上的那一大袋吃的拎下来,伸手虚推了一下姜亚宁:“大概三四个小时吧。进屋。” “箱子呢?” “已经拎进去了。” 姜亚宁进屋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但是没看到别的人家,只有树林和灌木丛,郁郁葱葱的,展示着初秋最后的旺盛生命力。 小木屋看着不大,但里面居然一应俱全。姜亚宁四处转转,发现这里居然还有水电供应。算算来的时候花费的时间,大概离市区也很远了,不由得惊讶道:“这儿怎么还有水电?” 项楚年好笑道:“拉了管道和电线不就有了?” “看起来好干净啊,这儿没人住?还是你在这儿住?” “每个月有人过来打扫一次。我在这儿住那我就不用去上班了。” 也对,上下班花9个小时也太费事儿了。 “可是一个月打扫一次也不会这么干净啊。你怎么能保证你有时间来的时候人家刚打扫过呢?” 项楚年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好奇宝宝:“来的前几天通知他再来打扫一遍。” “哦。”姜亚宁又转了一圈:“这是你的房子?我怎么没看到周围有别的人家。” 项楚年一边把吃的塞进冰箱一边答道:“附近只有我这一个房子。十一点四十了,中午吃饭得自己做。你看冰箱里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这儿有天然气。” 姜亚宁警惕道:“那你呢?” “我不会做饭,但是可以洗洗菜什么的。” 姜亚宁松了口气。刚才有一瞬间他以为项楚年把他扔在这儿就要走了。他打开冰箱,看到满满的食材,顿时有点震惊:“咱们在这儿要呆多久?” “看情况。” 姜亚宁闻言立刻转身:“可是四天以后剧组还要拍戏呢!”他不知道项楚年就站在他身后,这一转身差点撞到项楚年的鼻子。站得太近,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须后水味,顿时觉得有些局促,连忙绕开假装去研究天然气灶。 “不会耽误工作,我那边还一大摊子事呢,你紧张什么。” “……哦。”人家怎么说也管着一个公司,工作忙碌程度又怎么会是他一个小演员比得了的?姜亚宁觉得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说起来这还是项楚年第一次吃姜亚宁做的饭。他没有像黎予一样狼吞虎咽,但还是表达了对姜亚宁厨艺的肯定:“味道不错啊。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小时候我妈忙,我就自己做。”对于小时候的事姜亚宁一点都不想提起,说得越多暴露的越多。何况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在为生计挣扎,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好在项楚年也没有继续问。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姜亚宁终于有机会上楼看了一下。楼下是客厅和厨房,楼上是卧室和洗手间,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台,走出去就可以看到满山湖光的美景。他低头看到项楚年在底下桥上对他招手示意他下去,又“登登登”跑下去。 项楚年今天穿着一件灰色休闲卫衣,一条磨白的牛仔裤,还有一双白球鞋,看起来不比姜亚宁大多少了。姜亚宁走过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桥边上,双脚下面就是湖水。 “坐。” 姜亚宁只犹豫了一秒,就果断坐在了项楚年旁边。项楚年的袖子挽起来露出了线条好看的小臂,姜亚宁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咱们来这儿要做什么?” “散心。”项楚年看姜亚宁脸上的惊讶表情,揉了揉他的头发:“听说你挨黄征的骂了?” “嗯。”看来项楚年察觉到他前几天心情低落的原因了。但是,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带自己来散心的么? “怎么说你的?” 姜亚宁暗自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说。”他的手指划拉着木桥上的木板纹路,“以前在文娱的时候,我也没少挨骂。” “为什么?” “就是出道之前吕陈晔老师给我上声乐课,然后唱得不好……之类的。” “挨骂是应该的。”项楚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姜亚宁的瞪视,“骂你是为你好,相对来说也是一种捷径。要是所有导演都像高格一样一条一条来,那教出一个好演员得破产很多家企业了。” 分卷阅读28 姜亚宁也明白这个道理,闷闷地“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项楚年突然问道:“喜欢这儿么?” 姜亚宁看向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喜欢。”心里暗道难道接下来的一句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果然项楚年没这么说。他说的是;“钓鱼么?” “……钓鱼?”他站起身来,项楚年已经去拿渔具了。 直到项楚年把鱼线甩进湖里,姜亚宁都没弄清刚刚是怎么做的,对学钓鱼也不太感兴趣,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块地方这么漂亮怎么都没人来玩啊。应该有什么景点开发公司之类的吧。” 项楚年躺在沙滩椅上,枕着双臂,墨镜几乎遮住了他一半的脸:“这块地都是我的,当然没人来。不要说话,一会儿把鱼都吓跑了。” 姜亚宁只得全身放松躺在椅子上,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想着他的电影,想项楚年,想elvis,思维天马行空,甚至想到不知道黎予的大花裤衩穿起来舒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亦或者是他已经睡了很久,突然被旁边的动静吓醒了:“怎么了?” 项楚年正在收线:“上钩了,钓到一条。” 钓到的还是个大家伙,生龙活虎的挣扎着,项楚年差点没抓住。姜亚宁帮着把鱼放进水桶里,然后看着项楚年再次甩出鱼线。 天色渐渐有些沉了,姜亚宁看看手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快要五点了。“我感觉是不是要下雨啊。” 项楚年抬头看看,“估计是。这湖太大了,第一次钓到一条也算不错。”他收回了线,收拾好渔具,抬手就要把鱼倒回湖里,被姜亚宁拦住了:“你干嘛?” “怎么?要吃?你会杀鱼?” 姜亚宁看了一眼桶里的鱼,撇撇嘴:“不会。” “那不就得了。”项楚年直接把桶里的水和鱼都倒进了湖里,与其说“倒”不如说是“泼”,动作幅度有点大,收势的时候动作过猛,直接一肘子朝着站得离他很近的姜亚宁去了。姜亚宁闪了一下想躲开,结果脚下有刚才那条鱼挣扎出来的水,眼看着整个人一滑就要掉进湖里去了,项楚年连忙扔掉桶去拉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被姜亚宁的去势也拽了下去,“噗通”一声巨响,两个人都掉进了湖里。 “我操……” 初秋天气虽然还有余热,但是湖水却是凉的,姜亚宁一进水就凉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再加上他不会游泳,挣扎了半天反而灌了一大口湖水。 “咳咳咳……” 项楚年托起姜亚宁,两个人狼狈不堪挣扎着上了岸。衣服都湿的透透的,走过的地方都是一道水痕。 “快回屋去洗澡。” “那你呢?” “我也洗啊,东西等会儿再收拾吧。” 姜亚宁也顾不上两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浴室洗澡很尴尬了,哆哆嗦嗦洗完热水澡,终于不冷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早晨项楚年专门在箱子里塞了一条浴巾,不由感叹这人真是有先见之明。他以为去出差会住酒店,只带了自己的牙刷牙膏和擦脸毛巾。 项楚年还在里面洗,姜亚宁穿好衣服下楼熬了一锅姜汤。项楚年出来的时候看到一碗奇怪的汤,问道:“这是什么?” “姜汤,驱寒的,赶快趁热喝。我没找到红糖,可能味道有点奇怪。” 项楚年一脸扭曲捏着鼻子喝完,和姜亚宁对视一眼,联想到对方从湖里爬上来的狼狈模样,两人忽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姜亚宁突然觉得其实项楚年并不像平常看到的那么不近人情,严肃冷漠,他其实也像一个大男孩一样,至少他喝姜汤的表情像极了姜白小时候喝汤的表情。也就是这一刻,姜亚宁心里好像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化掉了,带着温度在心里流淌,一点一滴蔓延开来,包裹住整个心脏。 小木屋里没什么可以消遣的东西。两个人吃过晚饭,项楚年去外面收回了渔具,姜亚宁看了一会儿剧本,两个人就准备睡觉了。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唯一缺点就是只有一张床,还不够大。姜亚宁腹诽着,不过就算有客房,项楚年也未必会让他去睡。本以为太早上床会睡不着,结果在经历了掉进湖里的惊吓之后,姜亚宁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一声炸雷突然响起,将要撕裂天际一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姜亚宁一下子就惊醒了。也许是这一片湖有些空旷,雷声显得格外大,跟在闪电后面,每一次炸响都使得姜亚宁心脏揪疼。突然身后一双手搂着他翻了个身,然后捂住了他的耳朵。 姜亚宁抬头,看到项楚年在闪电光线映衬下深邃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1 雷雨下了一整晚。 外面的雨声似乎变小了。姜亚宁动了动身体,觉得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他的大腿很不舒服,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迷迷糊糊过了一会儿发现,那东西非但没走,反而又凑近了抵着他的屁股,而且总有一阵又一阵的湿热的气息吹着他的后脖子,弄得他很痒。不耐烦地摸了一下,又翻了个身。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比在家里听到的更加灵动自然。这下姜亚宁彻底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项楚年高挺的鼻梁。一瞬间姜亚宁反应过来刚刚顶着他的是什么,连忙脸红耳赤的下床去洗漱了。他卧室的床很大,所以很少情况会和项楚年这样贴着睡,很多时候他睡着了甚至不知道项楚年来。刷着牙姜亚宁开始反省自己,明明这是正常现象,自己也有,干嘛要这么大惊小怪呢?结果耳朵红了很久也没恢复正常。 姜亚宁穿好衣服,用手随便理了一下头发就出门了。站在桥上看过去,满眼湖光,各种深浅不一的蓝色和青色构成一幅极美的水彩画。雨后空气特别清新,他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突然有种想要长期住在这里的冲动。什么媒体,拍戏,红毯……都不重要了。可惜这地方不是他的,也不知道项楚年买下这里花了多少钱,想来也不便宜。而且,他还有个想要站在顶峰的梦,还要继续奋斗才行。说不定等他有钱之后可以跟项楚年买下来,或者租几年,在这里每天远离人烟看着美景也不错。 他想沿着湖边到处走走,但是想到他不会游泳,万一像昨天一样不小心掉湖里,项楚年又还睡着没起床,没人来救他直接淹死在湖里可怎么办。昨天呛水的感觉如此真实,水里挣扎着看不清东西,脚下也触碰不到实地的感觉真是糟透了。真被淹死的话到时候消息被媒体报道出来,标题一定轰动全国:“昔日当红小生缘何淹死湖中”……万一再连累了项楚年,标题后面再加一句“真凶疑似洛华老总”……姜亚宁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 分卷阅读29 ,打了个冷战,老老实实回小木屋去了。 项楚年好像还没醒,小木屋里静悄悄的。姜亚宁拿起手机发现没信号,只得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没一会儿,项楚年就下来了。他原本要去厨房,眼角瞥到姜亚宁手里拿着的东西,方向一拐走向沙发,伸手抽走了剧本。 “出来玩就不要看这种东西了。”他随手把剧本放在了桌子上,挠了挠头发向冰箱走去:“昨天晚上睡得冷么?” 姜亚宁看他打开冰箱找东西吃,想到早晨起床之前的事不由有些脸红,咳了一声装作平静的样子:“不冷。” 项楚年拿着面包和火腿晃晃:“吃么?” 姜亚宁想说不饿,但是看项楚年吃的很香,还是没忍住诱惑接过面包咬了一口。“今天要干什么?”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风平浪静的,去划船吧。” 姜亚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有船?” 项楚年拍拍手把垃圾收起来:“就在桥下面,你掉进水里的时候肯定没仔细看。” 掉湖里吓都吓死了,谁还有心情看桥下面有什么东西啊。湖水看起来漂亮,掉进去之后水质差的什么都看不清,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了……姜亚宁想着就撇了撇嘴。 船很小,但看起来和姜亚宁想象中的原始小木船完全不一样,似乎要结实得多。项楚年站在船上招了招手,姜亚宁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迈出腿。右腿站在船上的那一刻船身受力不均立刻歪了一下,姜亚宁吓得赶紧抓住了项楚年的手臂。 “翻不了,坐下就行。”项楚年解开船头的绳子,船桨一划小船就轻轻松松漂出去了。漂在水面上和站在桥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姜亚宁一动不敢动,只有头不停转着看周围的景色。项楚年觉得此刻的姜亚宁有点像非洲草原上警惕的小猫鼬,好笑道:“你要是真那么怕,后面有救生衣可以穿。” 就算这里没别人,穿个救生衣坐在船上也有点糗啊,何况这个湖也没有大得很夸张。姜亚宁摇摇头表示不穿。但是……“万一掉下去了你能捞的起我么?” “你说呢?” 姜亚宁瞄了一眼项楚年的胳膊,想想昨天他被捞起来的情景,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你怎么会想到要买个湖呢。” 项楚年摇摇头:“这是一个长辈送给我的。而且准确来说只有那块地是我的,”他指了一下小木屋那里,“这个湖不是我的。但是因为这一块的地理位置,这个湖就成了赠品。” 湖四面都是山,要想到湖边玩,还真的必须要通过项楚年的那块地。“那他买这个地方应该也没少花。” “买的时候很便宜,这几年就涨了。”说话间已经到了湖心,项楚年也就不再划桨,“你觉得漂亮么?” 姜亚宁点点头。“在这儿很放松。你不觉得么?没有人,只有我们。” 我们这个词听起来让人莫名有种愉悦感。“很多时候如果你是真正的融入进去,就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和压力了。”项楚年看着姜亚宁的眼睛,意有所指道。他看到姜亚宁的表情从困惑到迷茫再到恍然大悟,就知道他应该已经明白了以后要怎么做。演好一个角色固然需要和对手的配合,但是自我融入也必不可少。每一次的表演都受到外界的影响,只能说明自己做的还不够。看这孩子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应该还是挺聪明的,怎么偏偏有的时候就又呆又傻呢? 姜亚宁想明白之后回过神看到项楚年的眼睛,顿时有点不自在。这个人总是会不动声色做很多事,不管是之前的事,还是现在的事。如果换成是女人,可能已经疯狂的爱上他了吧,毕竟不管哪个角度看都是颜值很高的钻石王老五。想到这儿他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转移话题道:“这个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水里不会有水怪吧?”说完想想,再从无波无澜的水面望去,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项楚年嗤笑道:“怎么可能,科幻片看多……”他话还没说完,看到对面的姜亚宁突然白了脸,身体僵硬一动不动地瞪着他身后,像是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吓到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心里猛地一沉,对刚才自己的那句“怎么可能”也开始怀疑起来,不由地僵直了身体一点一点转过头去看自己身后到底有什么。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项楚年转回头就看到姜亚宁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眉梢都是亮眼的得意,正捂着嘴笑,三秒不到他就放弃了,放下手哈哈大笑起来。船身有些轻微摇晃,涟漪就从船底一点一点荡漾开去,阳光照射下湖面像是撒了一层金子一样闪闪发光。连带着,姜亚宁颤动的发梢也像是沾到了金粉,特别耀眼。 项楚年出神了那么一秒,紧接着咬牙道:“上岸了等着。” 在项楚年的记忆里,姜亚宁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疲惫的,沉默的,又或者是忧郁的,局促的,紧张的,从来没有像个孩子一样这样开心大笑过。他也去探过姜亚宁的班,也从别人口中听到过,在别人面前,姜亚宁是个很红的明星,对工作人员都谦逊有礼,工作也认真敬业,对粉丝也很关心爱护,但那些应该都不是真正的他。他像是一直都绷紧了的琴弦,直到现在才完完全全放松下来,放下所有的防备,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阳光有点刺眼,项楚年后悔没带墨镜出来,眼眶有点刺痛。姜亚宁笑了一会儿发现项楚年默不作声地划船要回去,有点慌了;“你生气了么?我就是开个玩笑……”他还是不敢有大动作,只得冲项楚年小幅度挥挥手。 项楚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回去吃饭。中午了,你不饿?” 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饿了。想到刚才,姜亚宁不由自主眯了眼:“我刚才是不是演的很像,吓到你了没?” 项楚年斜了他一眼:“保持这个水平,谁说你拿不了影帝我跟谁急。” 划到岸边,姜亚宁生怕船翻了又掉进水里,动作笨拙地爬上岸等项楚年系好绳子之后,才一起回到小木屋。踏进门里的一瞬间姜亚宁觉得天旋地转,猝不及防被项楚年扛在了肩上,还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屁股,不由羞恼地挣扎道:“干什么!不是要吃饭么……” 项楚年扛着一个并不瘦弱的大男人都不见喘,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把姜亚宁按在床上,“啪啪啪”又在他屁股上补了几下。姜亚宁挣扎着翻过身来:“你……唔……”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唇齿之间。 “你不是说饿了要吃饭吗?!” 衣服被一件一件扒掉扔在了地板上:“你就是饭。” “等等……别!……我还饿着呢!!” “饿着就是要惩罚你。” “我错……唔……了……嗯啊……” 分卷阅读30 “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2 姜亚宁睡了一下午,最后是饿醒的。爬起来之后还能感觉到身后有液体流出来,耳朵一红连忙跑去浴室洗澡了。 他洗完澡走下楼梯看到项楚年站在那里对着一桌子的食材正在看手机,有点纳闷:“你手机有信号?”走近了才看到项楚年正在玩游戏。“……” 项楚年收起手机,拿过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不擦干你也不怕感冒?我想查查菜怎么炒但是没信号,只能等你睡醒了。” 姜亚宁只得推开项楚年自己亲自来。吃过饭天色已经暗了,想去湖边走走的计划也泡汤了,然而上床睡觉又有些太早,姜亚宁瞪着窗外的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项楚年放好最后一个盘子,走过来坐在姜亚宁旁边:“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学开车吧?” “……知道。”姜亚宁下巴垫在胳膊上,闷闷的回答。《雾霭》之后的拍摄会需要他开车,而且以后霍达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毕竟现在霍达主要是跟着程厉在学习,公司有意培养他做经纪人的。而且,进公司之后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工作时不要迟到,学会自己单独应对一切事务。 “既然没事做,给你一小时把这些背会,然后我检查。错一次做一次。”项楚年扔给姜亚宁一本书。姜亚宁接过来翻了一下,发现全是学车的基础知识。 可是……“错一次做一次?做什么?” “爱。” 姜亚宁耳朵几乎是瞬间红的通透,跑上楼打开灯,就坐在露台上看起书来。字是看懂了,连在一起的意思却根本没进入到脑子里。抬头就是万里星空,无数的闪光点组成了一条庞大的星河,看起来波澜壮阔美不胜收。不知道哪一颗才是姜虹菲,她会不会看到姜亚宁的所作所为,是会理解,还是会唾弃?姜亚宁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他一心想把项楚年是他哥哥的事实忘掉,只单纯地把他定位在“金主”上,但是每每做好了心理建设,都会被项楚年的举动打破。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疑惑也是假的。应该拒绝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内心其实根本不想拒绝。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姜亚宁突然很想姜白回来。 “孤单太久的话,就会需要温暖。”这是姜白说的,在这一刻让姜亚宁无比怀念。 一个小时之后姜亚宁下楼,看到项楚年戴了一副黑框眼镜正在看书。变得文质彬彬的项楚年让他有点不太习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幸好检查结果非常喜人,一个都没错,项楚年又布置了一部分内容,反复几次也都完全正确。 “还不错嘛,今天先放过你。咱们明天下午回,调整一下收拾收拾东西你就可以后天晚上飞n市继续拍戏了。” “现在呢?” 项楚年摘了眼镜收起来:“不早了,睡觉。明天早晨起来可以去湖边走走。” 然而睡了一下午的姜亚宁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旁边的项楚年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熟了。纠结了半天,姜亚宁还是蹑手蹑脚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向露台走去。木质的地板被赤脚踩过发出细不可闻的“嘎吱”声,配合着玻璃门外缀满星光黑色的天幕和反射着点点繁星的平静湖面,似乎一切都带上了静谧和安宁。 深夜的景色似乎和傍晚时分又不太一样。风吹过来有些凉意,带着湖水特有的味道。眼前黑漆漆的一片里,姜亚宁无意识的看了一会儿,发现原来山和天的边界也不是那么分明,这里就像一个完全自我的小世界,怎么都看不够。他站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冷,腿也有点僵,转身想回去睡觉的时候发现,项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睡不着?来做吧。” “你说唔……” 坐上车离开这个小小的世外桃源的时候,姜亚宁舍不得的情绪全被怎么坐怎么不舒服的屁股和腰毁掉了,更别提下午车多,回到市区已经天黑了。下车的时候姜亚宁长出了一口气,想伸懒腰却看到站在电梯门口的一个人。 “秦助理?” “你好亚宁。”秦俊微笑着点点头,冲姜亚宁身后的项楚年道:“美国那边有个文件在等着,估计你来不及上楼了。” 项楚年点点头,凑在姜亚宁耳边说了句“记得擦药”就转身走了,秦俊还跟姜亚宁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看着项楚年的车绝尘而去,姜亚宁红着耳朵拎着箱子进电梯、进门、抱起冲过来的elvis,好半天都没恢复正常。 再继续拍摄工作之后,黄征惊讶地发现他的男主角之一已经完全融入了角色,几乎让他挑不出毛病,这下他反而有点看不透这个才20岁的大男孩儿了。他知道姜亚宁拍打戏之前都会私下练了一遍又一遍,台词什么的很少忘,这是努力;然而有一场哭戏,姜亚宁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表现那种痛彻心扉,连带着现场很多工作人员都红了眼眶。如果说这是天赋,之前也就不会表现不佳而挨骂了。要说这不是天赋,偏偏他又没接受过正统的戏剧表演训练。他知道什么时候要用表情,什么时候要用眼神,更可怕的是,这完全靠的是直觉。黄征脸上不动声色,监制和副导演已经连连点头了:“祖师爷赏饭吃啊。”“这孩子绝对是个天才,眼睛有戏。” 这天要拍的是最后一场威亚戏,姜亚宁要从高处跳下来。之前连着吊了几天威亚,已经浑身都是淤青,黎予也没好到哪去。 “亚宁,最后一次吊了,记得跳下来的时候给我一个眼神啊!落地之后的动作也要到位。”黄征想了想,又举起喇叭:“摇臂记得跟上!只有两次机会,咱们争取一次过!各部门就位!……3、2、1,a!“ 姜亚宁跃下的瞬间有点犹豫,他原本是想调整一下位置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落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威亚卡了一下,紧接着有种失重感,就像是威亚没有再扯着他,然后猛然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亚宁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程厉坐在旁边正在看手机。见他醒了,放下手机道:“醒了?” 姜亚宁皱眉:“我怎么在医院里?” 程厉吃了一惊:“你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那你还认识我么?” 姜亚宁想坐起来,然而微微起身就感觉到头又晕又疼,只得又躺下:“厉哥,你别闹了我头疼的很……我这是怎么搞的?” “你你你,你等会儿我去找医生去。” 程厉转身就跑了,姜亚宁回想之前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而弄得头更疼了。他肯定是什么时候撞到了头,但是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一会儿程厉就回 分卷阅读31 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医生。初步检查之后医生问道:“除了不记得怎么出的事,其他有没有遗忘的?” “……暂时还没发现。” 中年医生把小手电放回白大褂口袋里:“这都是正常现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再观察48小时就可以出院了。” 送走了中年医生,程厉坐下来开始给姜亚宁解释来龙去脉,不过当时他也不在现场,很多事情也都是听黎予和工作人员们说的。说是姜亚宁跳下来的时候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摔在垫子正中央,而是不同寻常的飞了出去,头正好磕在了垫子和水泥地的交界处。当时工作人员们都吓坏了,一拥而上去扶他,但是姜亚宁当时还能站起来,头也没磕破流血,还能回话,看起来一切都还正常。中午午休之后霍达去叫姜亚宁,这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了,于是连忙把姜亚宁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轻微脑震荡。 “那现在剧组就因为我停工了么?” “没啊,项总下午飞过来了,让先拍其他人的戏份呢。” “他怎么……呕……” 程厉连忙拿起一个痰盂,熟练地拍着姜亚宁的背:“项总不是制片人么,过来看看情况。” 姜亚宁没吐出什么东西,躺回床上头疼又加剧了,额头还渗出了汗。“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 程厉倒了杯水给他:“那你还记得啥?” “就……在拍戏?” “……”看着姜亚宁喝了几口水,程厉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刚才有人联系我说微博上的营销号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发布了你拍戏受伤的消息,被我压下去了。等会儿还得给你拍张照片发个微博。你说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我也不想啊……呕……” 姜亚宁再度压下那股恶心,躺在床上。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乌黑乌黑的,衬着他苍白的脸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程厉安慰道:“没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不是有人说吗,吐啊吐的就习惯了。你得这么想啊,以后万一哪天演个孕妇,你就可以想想现在的经历本色演出拉!” “……”姜亚宁无语地看着他。“对了,你说我是拍跳楼的戏摔的?那那一条过了没?” “你都摔晕了还惦记着过呢?病好了回去重拍吧。”程厉翻了个白眼。 突然有人敲门。程厉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的是秦俊。 “亚宁好些了吗?” 姜亚宁想点头,但是实在是有点不舒服不太敢动,只得僵着脖子道:“好多了,谢谢。”他看看秦俊的身后,却没有人再跟着进来。 秦俊把花和保温盒放好,笑了笑:“黄导已经发了话叫你不要担心,好好养伤。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项总已经回s市了,这两天工作太多,他也是挤出来的时间才能过来。他还叫我告诉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及时来医院检查,别担心剧组的事,黄导会安排好的。”他看姜亚宁费劲地想要起身,连忙按住他:“别动了,我这就走了。早日康复。” 秦俊走后,姜亚宁看着天花板发呆,满脑子都是那句“项总已经回s市了”。恍惚中程厉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愿意花时间看我的文的小伙伴们,真的不考虑下留个言,收个藏,点个赞,提个意见吗?qaq ☆、chapter23 惊鸿一瞥看到姜亚宁拍戏受伤消息的姜糖不在少数,然而等了一晚上都不见有更加确切的消息传来。早晨再刷微博,姜糖们惊讶地发现姜亚宁更新了。 姜亚宁v:拍戏的时候打了两个喷嚏,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们在想我[害羞][图片] 基本上只发e宝照片的晒猫狂人姜亚宁居然发了自拍?!还卖萌?一定是今天打开微博的方式不对。粉丝们仔仔细细研究了照片之后得出结论,看起来气色不错没有受伤,背景也不像是在医院里,应该没事。于是评论里一水的“你要保重身体”立刻被“终于发自拍了”和“自拍技术渣也没能挡住这张完美的帅脸”给刷下去了。 医院里。 姜亚宁前脚躺回床上,中年医生后脚就进了病房。他一改昨天的严肃风格,笑眯眯地问:“亚宁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姜亚宁连忙点头:“好多了。”他点完头觉得有点晕,勉强控制住表情,“医生,您看我今天气色好多了吧?” 中年医生点点头:“是看起来好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本子,递给姜亚宁,小声道:“我女儿喜欢你,能不能给签个名?” 这有什么问题。姜亚宁接过来翻开这个还带着淡淡香味的本子,看到扉页还有小姑娘的名字。他写下“菲儿,天天开心,姜亚宁”还给医生,满含期待道:“那我能出院了吗?” 医生接过本子之后表情一秒钟变成了面瘫:“不行。” “……” 程厉在旁边笑得打跌。中年医生走后,他还心情很好地模仿医生:“你们这些演员啊,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治好病再去工作不好吗?带着伤然后伤上加伤不是得不偿失吗?你在这方面怎么不跟那个谁多学学,都是同行人家手指头擦破一点皮赖在我们医院呆了一个礼拜……” “……”姜亚宁看着程厉,面无表情。 “我认识她那个经纪人,当初劝她出院死活不出,就一个创可贴的事儿硬是在医院里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那个经纪人都快疯了,推了一堆合约。还跟我说干脆让她给这家医院代言算了,广告语就叫‘来了不想走’。”程厉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那个腮红要不要擦掉啊,人家范医生不吃你这套,别耍小聪明了,老老实实呆够48小时吧。” “可是我在这儿躺着无聊。” 程厉拿了一个苹果削:“你不是头疼吗,歇会儿吧。对了,前段时间我去看《欧石兰》的剪辑了,那影调,真是没话说。” “已经剪好了?” “早着呢!”程厉咬了一口苹果,“我去的时候高格导演正在跟章大为吵架。” 姜亚宁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 “素材太多,要不要剪进去不就纠结了嘛。”他顿了顿,“高格这种是慢工出细活的,我感觉他明年柏林电影节之前能做出来就可以偷笑了。” “……哦。” “怎么不高兴,你想见谁?”程厉啃完了最后一点果肉,把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有点想我小舅了。” “那你这难度也太大了,你要说想霍达了或者黎予了,说不定我还能把他们快递过来……你这一开口就要国际快递啊,知道国际快递贵不?” 姜亚宁“哈哈”笑了两声 分卷阅读32 。 “要不你玩会儿剧本?” 姜亚宁坐起身来:“也行。”结果他刚看了几个字就头疼的不行,只得又躺下强迫自己和程厉聊天。 “万一我以后记不住台词了怎么办?” “那就后期录啊。” “还要后期录,那导演们肯定不想找我演戏了。” 程厉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回去唱歌。” “台词都记不住了,歌词就更记不住了。”这么一说姜亚宁更觉心酸,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委屈。 “演戏唱歌都不行,你还可以进军时尚圈啊,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怕的。实在不行就做商业明星,捞一大笔钱就可以退休了,到时候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想吃什么吃什么。” 说起去哪玩,姜亚宁就又想起了那个湖,想到那个小木屋的主人。程厉本就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此时看到他的表情,开口道:“你要不再睡会儿吧,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我就在这儿守着。” “……嗯。”姜亚宁闭上眼睛,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厉哥。” 在医院呆了两天之后,范医生终于肯放行了。虽说应该静养一礼拜,然而姜亚宁还是回了片场继续拍摄。这一次再拍跳楼的戏,黄征的心一直都提在嗓子眼里,好在姜亚宁完成的非常出色,机器也没有出事故,完美地一条过了。 同样一直心提在嗓子眼里的还有黎予和程厉。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姜亚宁就是出了事进了一趟医院治好了出来了,只有他们知道姜亚宁其实还在头疼,很多拍摄任务都是咬牙忍下来的。好在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姜亚宁就完全康复了,回医院复查也没有淤血压迫神经即将失明之类的偶像剧梗,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月之后,剧组又要放假了。 已经做好造型的黎予溜溜达达走进化妆室,看着正在给化妆师弄头发的姜亚宁道:“张嘴。” 姜亚宁张嘴,被喂了一块巧克力。“哪来的?” 黎予又喂给化妆师一块,“刚刚有粉丝探班给我的。” 化妆师走后,黎予一屁股坐在了化妆台上:“你发现没,黄导越想赶紧拍完,他就越拍不完。” “还真是。”之前场地出了问题耽误了四天,现如今道具没做好又要停工了。 “你现在紧张吗?” 姜亚宁莫名其妙:“紧张什么?” “你不是入围了那个什么什么音乐节最佳男歌手嘛。哥哥不唱歌所以也记不太清……万一你拿了奖呢,都不紧张?”黎予笑的一脸猥琐推推姜亚宁。 “我还真不紧张……入围的还有我大师兄谢修杰啊。” 黎予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大悟:“哦对对对,厉哥之前带的他。”他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姜亚宁:“有他的话那你不是没戏了?” “我已经决定和你抢饭碗了,还管唱歌干嘛?” “臭小子!……别跑!” 说是这么说,真的去参加音乐节的时候姜亚宁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尤其kiesger还给他做了高定,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经过了一路闪光灯和粉丝尖叫的洗礼之后,进入会场发现左手边的人是谢修杰,右边是著名音乐制作人李理……姜亚宁已经不知道要伸哪只手才比较合适了。 谢修杰主动伸过了手:“亚宁。” 姜亚宁连忙伸出两只手回握:“师兄你好。”他又转过身去跟李理打招呼,得到李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落座之后,李理问他:“听说你最近拍电影去了?” “是的。” “胡闹!” “……”姜亚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李理制作了他出道的第一张专辑,严格来说是他的老师。 “好好的歌不唱,好好的音乐不做,去拍什么电影!”李理的语气又放缓了一点,“你的新专辑我听了,做的不错嘛。下一张在准备了没?” “……现在还没有新计划。” 李理瞪了他一眼,叹气间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谢修杰反而笑了一下,对姜亚宁道:“黄征导演跟我邀歌了,正在写,之后可能让你和黎予合唱。” “真的么?”可是黎予不是五音不全吗? “因为还没写完,所以一切都有可能。”谢修杰眨了下眼,“听说你之前拍戏受了伤?” 这个圈子里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啊。谢修杰听谁说他受伤的事,程厉吗?姜亚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对,不小心摔了一下,轻微脑震荡,现在已经好了。” “没什么后遗症吧?” “那倒没有。当时不太好受,一直恶心,厉哥还跟我说以后演孕妇就可以本色出演了。” 一旁的李理这下逮住了姜亚宁的小辫子:“你看看,拍戏又苦又累还危险,还是回来做音乐才是正道。” 谢修杰笑道:“就是,听李老师的准没错。” 李理见谢天王也附和他的话,表情就有点骄傲和得意,想说话却被过来搭话的人吸引走了注意力。谢修杰这才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凑近姜亚宁:“带手机没?” 姜亚宁看着眼前的谢修杰有点发蒙:“带了。” “快拿出来微博互粉一下。” 姜亚宁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时还在想,坊间传言谢天王为人高傲冷漠,除了音乐什么都不感兴趣,现在为什么会对跟自己微博互粉感兴趣呢?他猛然间恍然大悟道:“师兄你要跨界演戏了吗?” “……”谢修杰伸手敲了姜亚宁脑门一下,“胡说什么呢这孩子!……我问你,你家布偶亲生人吗?” “e宝?”姜亚宁回想一下它面对程厉、霍达、项楚年、黎予时的表现,不确定道:“算亲吧……” “你家在哪?我能不能去你家看看你家的布偶?” 姜亚宁震惊道:“可是我现在住在剧组啊,我等会典礼结束就要去赶飞机了。……哦,我家在美嘉华园1区10栋18层……”1802室。 不知不觉姜亚宁就被套出了很多信息,聊到后来谢修杰甚至说他早就想关注姜亚宁,但是因为怕姜亚宁看不到粉丝里有他不回粉会丢脸才一直拖到了现在。两人正聊着天,就听到台上颁奖人说:“……最受欢迎男歌手,姜亚宁!” 姜亚宁被推着站起来,脸上全是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4 这一年的娱乐圈不太平静。 年初影帝施雷和妻子王慧芳宣布离婚,三月底爆出杜城络网络骂战之后吸毒被抓,六月中旬文娱台柱人气小天王兰航被脑残粉拖累得罪了大佬被封杀,伍起和刘斐结婚了,吴丹丹承认了和豪门富二代的恋情,真人秀节目火了……正当大家都觉得这 分卷阅读33 一年就这样轰轰烈烈地要过去了,10月份凭借年初的专辑拿下不少奖项,红了一年的小鲜肉姜亚宁被爆出拍戏时出了车祸,重伤送往医院的消息。 这条消息是蹲守在《雾霭》片场外的狗仔第一时间发布出来的。之前就有微博营销号说姜亚宁拍戏受伤,紧接着第二天姜亚宁微博就更新了自拍,没提受伤事件但已经澄清了谣言。此时再度传出拍戏受伤的消息,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网友们的反应五花八门,有少部分信以为真的,有认为是炒作电影的,有认为媒体为了博眼球编谣言的,还有人说这是有人嫉妒姜亚宁红诅咒他的,等等。 相比于网上的各种猜测和愈演愈烈的讨论声,医院这边就安静得多了。 姜亚宁还没醒。项楚年坐在病床边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伸手蹭了一下他的侧脸。姜亚宁比起几个月前在湖边的时候瘦了,脸色也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他的手指摩挲着姜亚宁侧脸的皮肤,心里的恐惧一直都没消减下来。 再过几天就是元旦。他还记得他照例去跨年还在工作的剧组探班,靠近拍摄场地的时候就听到黄征有些惊慌的声音:“快停车!”然后是“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相撞产生的爆裂声。这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几重障碍传进项楚年的耳朵里,然后包裹住他的心脏,用力攥紧。他看到工作人员都惊慌失措地向事发地点跑去,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亚宁不行了”。看到满脸满身是血的姜亚宁时,他是靠着秦俊才没腿软摔倒在地上的。 这一刻他的反应,更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秦俊跟着昏迷的姜亚宁去了医院,程厉去联系媒体和后援会负责人,他留在片场主持大局。终于抽身到了医院,姜亚宁已经做完了手术,被安置在了独立病房里。他的伤势其实不算很重,右手腕骨骨折,肋骨骨折,多处软组织损伤,右臂动脉被割了一个大口子,但出事后处理得当,并没有生命危险。然而就这么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搭在白色的纱布上,却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项楚年深吸了口气,把姜亚宁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秦俊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姜亚宁,对项楚年轻声道:“这次事故可以肯定是人为的,已经找人去查了。” 项楚年没说话,点了点头。 “黎予在外面,要让他进来么?” “进来能怎么样,人都还没醒,叫他回去呆着。”项楚年眉头皱起,“媒体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程厉联系了两家媒体发布官方消息,粉丝那里也已经压下去了。”秦俊看项楚年沉默的样子,试探道:“项总,现在已经9点多了,你不吃晚饭了么?” 项楚年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回去休息吧,告诉外面一声,谁都别放进来。” 秦俊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姜亚宁是疼醒的。 这一次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拍戏间隙一直都在学车,最后终于可以上路了。拍戏当天黄征还跟他说,开慢点没关系,那些都可以后期做,安全第一,拍摄时这一条也很顺利的过了,但是该停车的时候他发现怎么踩刹车都没用,最后用副驾驶室撞到了树上,他还抬起右手挡了一下。刚才想翻身,只微微一动就把自己彻底疼清醒了。此时此刻,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尚可承受的范围内叫嚣着疼。姜亚宁苦笑着想,这次要给医院代言的人可以换成他了,程厉的那句广告词“来了不想走”放在他身上简直不能更贴切。 扭过头,姜亚宁意外地看到项楚年睡在供人休息的沙发上。一米八四的大男人憋屈的蜷起身子侧躺在沙发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肚子上,头发乱糟糟的,隐约可见脸上的胡渣。 没想到湖边之行之后再见他,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姜亚宁侧头盯着项楚年看了没一会儿,后者就睁开了眼。他下意识闭上眼装睡,却竖起耳朵来,分辨着项楚年刷牙的声音,洗脸的声音,还有整理衣服的声音。然后他听到项楚年轻手轻脚拉来一个椅子,坐在病床边,紧接着是笔记本开机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亚宁都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微弱的收发邮件的“叮”。大约是浏览完了邮件的内容,项楚年发出一声类似于“哼”的鼻腔出气的声音。姜亚宁一下就清醒了,他直觉现在项楚年很不高兴,一时之间竟忘了自己还在装睡,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项楚年看过来的视线。 项楚年看到他醒了明显愣了一下。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姜亚宁先错开了视线:“……你来了啊。” 项楚年把笔记本放到一边:“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出车祸,而且当时我开的不快,不知道为什么踩刹车就不管用了……要不,”姜亚宁小声道,“李安志这个角色换个人演吧。” 项楚年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阵才开口道:“李安志这个角色之前就没考虑过别人,以后也不会。剧组的事你不用管,养好伤之后好好拍戏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换人花的钱更多。”项楚年倒了杯水,想起姜亚宁此时喝水不方便又放回桌上,“我问你,你之前在文娱……” 姜亚宁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应该认识兰航吧?” “认识啊,我们同期出道的。” “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姜亚宁有点疑惑项楚年怎么会想起来这个人。兰航出事他也有所听闻,毕竟因为粉丝闹事而被封杀可谓闻所未闻。他想起自己进入洛华的方式,再联想到兰航本人的作风,顿时脸色不太好看:“项总,他也找你了吗?” 项楚年翻箱倒柜找出一包吸管来,抽出一根放进水杯里递到姜亚宁唇边:“喝水,嘴唇都起皮了。他没找我,他也没那个本事。” “……谢谢。”姜亚宁渴坏了,喝了半杯之后示意项楚年够了,“你怎么会想起来问他?” “有人提了一句,说是李铮最近在活动他的事情。你和他有矛盾?”按理来说,姜亚宁这种性格不会得罪人才对。 “也不是矛盾……就是我出专辑的时候,有一首歌他想要,但是李总没给。” 项楚年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又拿起笔记本准备处理公务,眼角瞥到姜亚宁满脸的不自在:“想干什么?” “我……项总,现在不是年末么?你不用去公司?” “不去。你有话直说。” 姜亚宁脸上难得有了些血色:“我想上厕所……而且还没洗漱。” 项楚年道:“你肋骨断了你知道么?躺着解决吧,我给你找个 分卷阅读34 尿壶。” 姜亚宁急了:“那怎么行!” “不然叫护士给你插管解决?” “……” 僵持了半天,房间里的凝固气氛被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项楚年转身去开门,姜亚宁听到他惊讶的声音:“姐?你怎么自己来了?” 外面有个女人在说话,但是模模糊糊的听不清说了什么。 “你先在外面等会儿,他有点事要解决。”项楚年说完提着一个塑料袋进来了,顺手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考虑好没?” 外面有异性等着要进来,姜亚宁只好屈辱的点点头。结果项楚年还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什么地方我没见过。”姜亚宁的耳朵瞬间红的几乎要透明了。 解决了个人卫生后,一个姜亚宁从来没见过的美女推门而入。女人对姜亚宁道:“我是宋景茜,你好亚宁。” 姜亚宁一动就感觉到骨头咔咔的响,只得躺在床上僵直道:“你好……不好意思,我现在动不了,应该起来的。” 宋景茜连忙道没关系躺着就行,把鲜花放在窗台上的瓶子里,又问姜亚宁有没有好一点,还疼不疼,像是一个关怀备至的大姐姐。 项楚年从刚才的塑料袋里拿出个保温饭盒来,打开之后里面飘出一股食物的香气,还能看到有热气袅袅升起。项楚年拿起勺子,看到姜亚宁的喉结动了一下。“她是我姐,这汤是我叫她饭店里的大厨熬的……张嘴。” 宋景茜笑眯眯地看着姜亚宁有点别扭的表情:“新开的饭店,离你们片场倒是不远,亚宁吃着好吃的话记得以后帮我做做广告。我就是过来看一眼,亚宁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啦,我就走了,”她看了一眼姜亚宁打着石膏的右手,“以后有机会记得给我签个名,想吃什么让楚年带个话。早日康复哦。” 美女像一阵暖暖的微风离开了。姜亚宁被项楚年灌了一肚子汤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宋景茜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熟悉——之前在项楚年办公室见到的那个男人,名字叫宋景泽。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5项楚年番外 项楚年第一次见姜亚宁不是在陈家千金的生日宴上,而是更早的时候一次颁奖典礼上。他跟峰辉国际的老总说话间隙远远地看了一眼上去领奖的姜亚宁,当时觉得这个男孩长得还行,难怪李铮捧着跟宝贝似的,但是也仅此而已,并没有留下更多的印象。生日宴上刚好两人都站在自助餐桌旁夹菜,项楚年这样近距离看姜亚宁才觉得,这个男孩有一种让他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似是故人。 真正使他对姜亚宁上了心的,还是那次商业联谊宴结束之后,小孩自己跑来他酒店房间说:“我想加入洛华。” 他当时好笑地说:“那你有什么资本让我签你呢?唱歌跳舞演戏,洛华的艺人也都会。”说完还特意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了一翻眼前的人。 小孩儿耳朵尖红的可以滴血,看得出是在做心里斗争。纠结了半响,开始慢吞吞地解衬衫的扣子。项楚年看着他下了狠心似的走过来凑近自己,双腿分开跪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就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继续啊。”他说道,低头正对上姜亚宁的眼睛。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和那双眼睛对视之后,鬼使神差的没再调戏,而是说:“算了。” 姜亚宁的表情在那一刻带了些惊慌和讶异。 “你今天晚上就睡在这儿好了,明天洛华会有人来和你谈签约的问题。”他把姜亚宁留在了房间里,自己则大晚上叫了代驾回家。 姜亚宁的资料网上随便一查都能查到。比如单亲家庭长大,家庭经济条件很差,从小就学习成绩优异,帮妈妈分担责任之类的。项楚年23岁创建洛华,借着家里的背景和自己的努力在娱乐业做的也算风生水起。他见过不少出身贫寒的人,希望能在娱乐圈里凭借好看的脸或身材出人头地,往往这类人都有着不小的野心和出众的交际手段,他们的眼睛里会有藏也藏不住的欲望。奇怪的是他在姜亚宁的身上没有看到。更何况,以往像姜亚宁一样跑来他房间想要做什么的人,绝不会像姜亚宁一样给项楚年充分的赶人的机会。 这么一个没心机的人怎么会混在娱乐圈里这么久,而且还没被这个大染缸影响?好奇之下项楚年让秦俊调查了姜亚宁,他这才知道,原来姜亚宁是姜虹菲的孩子。 这个世界多小啊。 姜虹菲在项楚年10岁那年嫁给了项翔,也就是项楚年的父亲。她是文工团的一个小小的文艺兵,长得漂亮,气质古典,为人温柔,对出生就没了妈妈的项楚年来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礼物,尤其新妈妈还带了一个跟他一样年岁的舅舅。原本以为生活会这样平稳下去,但是姜虹菲被酗酒,有暴力倾向和狂躁症的项翔吓坏了,她离不了婚又躲不开项翔的控制,带着弟弟姜白跑了,没有管项楚年。从那之后,项楚年才知道他对项翔的感情不是恨,对姜虹菲才是。 然而姜虹菲已经死了。 项楚年自认为是个豁达的人,对姜虹菲的看法不应该迁怒到姜亚宁身上,毕竟他也没做错什么。按姜亚宁的出生日期来算,姜虹菲走的时候一定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他不可抑止地去想如果当年姜虹菲带他走了现在会是什么样。在这种复杂的情绪影响下,项楚年开始观察姜亚宁。 姜亚宁解约的官司打了几个月,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正是网上关于他的讨论最乱的时候。项楚年发现姜亚宁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其实是个很善于吸收负面情绪的人。每次公司开会,商量姜亚宁的未来道路,或者官司进度,姜亚宁对每一个人的态度都是谦和礼貌的,就像圈里和他合作过的人的评价一样,但是私下里还是可以偶尔看到他内心抑郁的痕迹。 后来官司胜了,签约仪式也完成了,姜亚宁新专辑的录制正式提上了日程。项楚年跟程厉说让他去带姜亚宁的时候,程厉表达了激烈的反对意见:“为什么?霍安和有个剧本正在谈,你现在让我去带新人?那是什么牛鬼蛇神,有安和的天赋和前途么?” “这样吧,你先见一面聊一聊,确实不行的话再说。” 程厉这才勉强答应。 项楚年知道程厉回去一定会做功课,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三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之后,程厉私下里跟项楚年说:“这孩子太不会来事儿了,单纯没心眼。唯一的优点就是善良谦和,要在圈里混得开还真是前途未卜。” 项楚年笑道:“一句话,带不带?” 程厉咬咬牙:“带!” 让项楚年意外的是,程厉又道:“姜亚宁才19岁,还年轻,项总你 分卷阅读35 看是不是给他找个学校去读书啊?” “回学校上学?”项楚年莫名其妙。 “不用回去上学,那还当什么艺人啊。高中毕业的学历放在几十年前还行,现在就拿不出手了,说出去也不好看。我是这么想的,正好这孩子会德语,让他去哪个大学德语系挂个学籍,到时候混个本科毕业证。” 说起来这也没什么难度,项楚年想了想就答应了。 搞定了姜亚宁的经纪人之后,项楚年时常能在公司的舞蹈室和录音室里看到姜亚宁的身影。还是程厉说起他才知道,姜亚宁从文娱的员工宿舍搬出来之后一直没有住的地方,之前挣的钱都拿去还给姜虹菲治病欠下的债了,现在就租了一个很小的房子住着,房东是个老太太,也不知道租房的小伙子是个大明星,经常给姜亚宁送点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菜吃。项楚年想起他在美嘉华园的房子一直空着,干脆给了姜亚宁,顺便把姜亚宁变成了自己的人。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项翔从来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对项楚年只有打骂;姜虹菲也不是项楚年的亲生母亲。也因此,他更不认为姜亚宁是他弟弟。自己和他只是两个陌生人,萍水相逢,他有求于他,他帮了他,各取所需而已。 洛华旗下的唱片公司策划部吵了一个礼拜才最终定下姜亚宁新专辑的方案。录歌、练舞、拍v,项楚年发现他看不出姜亚宁是不是真心喜欢这些工作,但小孩儿的工作态度让他感到很满意。新专辑发布之前,媒体爆料姜亚宁去看心理医生,和苗佳传绯闻,项楚年都没当一回事。直到新专辑发布之后姜亚宁全国各地跑宣传,项楚年才听曹蒙说姜亚宁来找过他。具体是什么情况曹蒙出于职业道德不肯细说,项楚年干脆不再追问,直接飞去探班,然后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姜亚宁有抑郁症。 放眼整个当下,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抑郁,更别提娱乐圈里外表光鲜亮丽的明星们了。姜亚宁会抑郁他一点都不奇怪,这孩子本身就沉默寡言,又不太会自己排解,出道也不过一两年,时间久了以后总会自己慢慢好起来的。这么想着,项楚年把没写完的剧本《雾霭》拿给了姜亚宁,回公司之后又查了半天,打听到一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开的猫舍,抱了一只小布偶给姜亚宁养着。 这就应该是他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忙工作,应酬,偶尔去姜亚宁那里过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姜亚宁在面对项楚年时总是带了躲避、拘束和小心翼翼——他把自己关在了一个小世界里面,更没有作为一个被包养的人的自觉:说“我想要什么”或者对项楚年表现出适当的热情。项楚年对此有点不满,但考虑到姜亚宁的抑郁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美国出差时看到秦俊给他打开的网页,上面详细的记录了杜城络网络骂战的始末,项楚年的脸当时就黑了。他第一反应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姜亚宁都不给他打电话,其次才是杜城络居然胆敢抹黑姜亚宁顶替监制。处理完公务用最快的速度飞回国内,他开始考虑要怎么处理这次的事件。陈适一直以来的小动作都在他的眼里,做监制捞取回扣、侵吞公司资产,要处理他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置杜城络。高层们多数都觉得杜城络还有发展前途,毕竟他和洛华的合约还有很多年才到期。但是在项楚年眼里,杜城络的行为恶劣到雪藏他都不足以惩戒。他的这种愤怒,不光是缘于杜城络破坏了公司的规章制度,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更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欺负了而自己还没能及时保护的隐晦的懊悔和羞恼。尤其是他回到美嘉华园想好好教育姜亚宁一下,让他学会遇到困难时行使被包养人的权利给他打电话,结果却看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elvis扫过来的懒洋洋的一眼,这让他更生气了——程厉把姜亚宁打包送去国外录什么狗屁的真人秀节目了。 底下的人查到杜城络吸大|麻,于是送杜城络进去就变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光是大|麻还不够,还有那包谁也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海|洛因作为惊喜。处理掉这些糟心事之后项楚年也没能恢复之前的心境,他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姜亚宁,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想知道他在想什么。项楚年觉得,这大概是因为之前对姜亚宁的暗中观察成了习惯,像让人上瘾的尼古丁一样。 姜亚宁出国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让项楚年没脾气的是他是躺着回来的,发着高烧,整个人都神志不清。担心他的身体一直都没碰他,结果他倒是在家玩微博玩的满城风雨。叫他去公司拿粉丝送的礼物,整个人又呆又傻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处于状况外。当时姜亚宁走后宋景泽说:“你家这孩子跟个小野猫一样,爪子还挺利。”项楚年听完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姜亚宁面对别人和面对他,从来都是两副面孔,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那天晚上的那句“我们做朋友不可以吗”让他在好笑之余,心里还多出那么一点微妙的不爽来。 每每听到导演们监制们表扬姜亚宁,项楚年都会有种自己家儿子被老师表扬了的诡异的虚荣感。他以为姜亚宁能得到导演们的赏识完全靠的是天赋,却没想到姜亚宁也会花一晚上去琢磨一句台词。他以为姜亚宁一直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姜亚宁会因为老前辈们演技的碾压而心生郁闷。正好赶上剧组放假,他带姜亚宁去了湖边的小木屋放松一下,在湖边,他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姜亚宁。这个姜亚宁会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不停提问,会熬姜汤叮嘱他快喝别感冒,会调皮吓唬他,还会像小猫一样挥爪子说“你生气了么?我就是开个玩笑……” 告别那个世外桃源再次开始工作之后,项楚年清楚地发现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只有强迫自己不去想姜亚宁,工作效率才能高一点。甚至于姜亚宁从楼上摔下来他都没敢去看他。直到那天躲不过了,必须要去探班的时候看到满身满脸都是血的姜亚宁,他才可以真真正正面对自己内心的想法:他爱上姜亚宁了,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吃的死死的,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6 姜亚宁万万没想到更惊悚的事情还在后面。 项楚年没有回a市,反而叫秦俊弄了一张折叠床在病房里安营扎寨,每天在病房里网络办公,还拒绝了程厉找个护工的提议,自己每天给姜亚宁擦身喂饭,看起来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偏偏这个护工的职业素养实在太低……姜亚宁坐在床上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拿着德语教材,苦逼的想,开始连着一个礼拜都只给喝汤也就算了,他自己可以用左手吃却偏偏不让他伸 分卷阅读36 手要用喂的,喂也就算了第一口差点把他烫死,舌头还因此疼了两天。不会照顾人还要做护工的活,真不知道这位大爷到底怎么想的。最重要的是,姜亚宁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掉剧组一大群人跑来医院看他却在病房里看到项楚年削苹果时的精彩表情。 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姜亚宁不得不积极配合范医生的治疗努力康复起来,现在他已经可以自己完成起身上厕所一类的行动了,饮食也从寡淡的汤换成了稍微丰盛一点的菜,多少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项楚年的折磨的。 “发什么呆。”项楚年扭头看到姜亚宁拿着书却一直没翻页,顺手用文件卷成的细纸筒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嗯?”姜亚宁扭过头看着项楚年,“我就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工作。” 项楚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不可能”。 姜亚宁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不觉得自己是在养病,反而像坐牢一样,干什么都不被允许。这种吃了睡睡醒玩的生活状态放在平时是极好的,但是眼下这种起身都费力,右手打着石膏,只能吃清淡食物的状态下,真是要憋疯了。旁边还有个项楚年虎视眈眈。手上的书也看不太进去,姜亚宁拿起床头的平板,打算看看最近又有什么新消息。 刚打开平板就跳出了霍达的视频请求。姜亚宁把平板放在腿上,左手点了同意,画面上立刻跳出了elvis的大脸:“喵!!” 姜亚宁吓了一跳,连带着项楚年也扭头看了这边一眼。姜亚宁跟项楚年摆了摆手,低头看到视频那头的布偶猫着急的左闻闻右嗅嗅,还伸爪子挠屏幕,看起来像是因为摸不到姜亚宁真人而着急。他正想说你怎么会点开视频的,elvis一下子不见了,继而画面上换成了霍达的脸:“亚宁,你有没有好一点啊。” “我好多了。elvis有没有在家捣乱啊?”其实他更想问的是,elvis有没有欺负你啊。 霍达看起来乐呵呵的:“还好吧,还挺乖的。对了亚宁,我记得你家隔壁住的是个大学教授是吧?” “对呀,怎么了,你遇见他了?” “你这个邻居是教什么的啊?” 姜亚宁想了想,习惯性抬手时反应过来右手打着石膏,只得放弃:“他有次邀请我去他家吃饺子来着,好像是教文学的吧。我记得当时看过他的书柜,全是文学的专业书籍。” “哦?教文学的?刚才我看见一群人往隔壁抬钢琴,还有各种音乐设备。看起来你的邻居要转行教音乐了一样。” “应该不能吧,大约是想试一下另外一种生活,培养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吧。” 姜亚宁说着看到程厉敲门进来对着项楚年招了招手把项楚年叫出去了,也就没跟霍达再多说,自己费劲爬起来想去上厕所。路过门口时他下意识探了一下头,听到程厉说:“项总你怎么还不回公司?” 项楚年漫不经心道:“急什么,他还没好呢。” “可是您这样有没有想过亚宁以后要怎么办?您自己倒是问题不大,他呢?现在拍过的电影没有一个出成片上映的,事业刚刚起步还是一个新人!传出被包养的丑闻可不是好玩的,难不成还要出柜吗?” 姜亚宁心里猛的一沉。虽然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是一辈子的烙印了。 “我自己的人我还罩不住的话,那我也不用混了。”项楚年伸手想要掏兜,想起这是医院,只能把烟瘾压下去。 “你只能压下明面上的,但是你能阻止流言么?一传十十传百,总有人会去网上爆料的。” “直接让人盯着删掉就行了。” “……”程厉彻底没脾气了。“别人要是给亚宁捅刀子呢?”万一别人的背景比你还大呢? “杜城络现在什么下场他们谁不清楚?”项楚年不耐烦道,“真要是有惹不起的,养个姜亚宁我还养不起?”他转身就要进门,结果推开门看到姜亚宁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脸。 “站这儿干什么呢?” “我……我上个厕所。”姜亚宁压下“咚咚咚”的心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道。 项楚年奇怪道:“那你去啊。一个人能行么?” 姜亚宁摆摆手示意可以,生怕项楚年又来扶他。 一个多月之后,姜亚宁终于被医生批准出院了。刚一出院他就回到片场想继续拍戏,对工作人员们鞠躬道歉说对不起拖累大家了,大家都连连摇头说没关系,还有两个小姑娘当场就哭出来了。但是他右手石膏还没拆,只能先拍文戏,穿个皮夹克把石膏装袖子里。 黄征已经对剧组经常因为不可抗力停工免疫了,见姜亚宁回来很高兴的样子,让场务打发了围在片场外想要采访的记者,还宣布了一周后春节休假的好消息。 等戏的时候程厉过来递给姜亚宁一杯牛奶:“下周五就是大年初一了,《吴钩》到时候上映,王导问你要不要去参加零点首映式,还有一些宣传活动希望你去……你去么?” 姜亚宁摇摇头:“我这胳膊上石膏都还没拆呢,穿正装不太好看。而且记者肯定要问受伤的事情,本来人家宣传《吴钩》,因为我变成宣传《雾霭》,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又不是主角。” “可以提前跟记者说好不要问受伤的事情……其实你直说不想去就行了,还拐这么多弯。” “……”姜亚宁小心思被拆穿,只好低头喝牛奶。 一个多月前项楚年漫不经心的那些话,明明应该是听过就忘的,偏偏他记得每一句,还有当时项楚年的语气,甚至于每一个细小的停顿。他不想承认推掉能推的工作是存了回家也许能见到项楚年的小小期冀的。 “亚宁,快,这都是你粉丝送来的礼物,哥哥我帮你拿过来了。”黎予戏服外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胖了一圈,此时呼哧带喘的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 程厉连忙接过来,大致翻了一下,全是补钙的。姜亚宁看到之后脸有点白:“这是要补死我的节奏啊。”他已经被项楚年看着吃了一个多月补钙为主的食膳,片场又被程厉盯着喝牛奶,结果粉丝也没落下,弄来一堆补品。 “你还不满意呢?”黎予挨着姜亚宁坐下,扭身弹了一下姜亚宁的脑门,“我想要这待遇都还没有呢,知道现在补品多贵不?说不定你还能长个几厘米,缩小和我的身高差距。” “你不也就一米八二,比我才高两厘米。”姜亚宁“哼”了一声,站起来向外走去。 程厉连忙问:“去哪啊?” 姜亚宁留给黎予和程厉一个看上去潇洒的背影:“给粉丝签名……” 分卷阅读37 “你忘了你右手打了石膏了么?” 姜亚宁一个急刹车转过身来:“……!” 一周后,姜亚宁推开家门的一瞬间,一道白影立刻扑了过来。 elvis已经长成一只大猫了,在姜亚宁脚边来回蹭,还试图扑进姜亚宁怀里撒娇,被跟过来的霍达及时阻止了。 “亚宁,你一个人能行吗?你的手会不会不方便啊。” “我没事儿的,正好体验一下只有一只手的残疾人的生活。” 霍达点点头:“那好吧,那我走了。你吃饭就点外卖吧,别逞强自己做,再进医院可不是好玩的。” 姜亚宁点点头:“我知道了。” 霍达走后,姜亚宁也懒得收拾行李,坐在沙发上发呆。elvis蹭过来跳上沙发,闻了闻姜亚宁吊在胸前打着石膏的手,像是知道他受了伤似的,小爪子轻轻拍拍石膏,又伸舌头舔姜亚宁的手。 姜亚宁不禁笑起来,用左手把elvis揽进怀里,亲了它的脑门一口。结果elvis斜他一眼,爪子推开他,站起来抖了抖毛贴着他的大腿卧在了沙发上。 姜亚宁给它拍了张照片,发了微博。 姜亚宁v:终于到家了。太久不见,e宝刚才都嫌弃我了[哭][图片] 照片里带上了他胸前石膏的一角,底下的评论也不意外满满都是心疼。看了一会儿评论他站起来走到行李箱前准备把它拎上楼,门突然开了。 项楚年进门解下那条价值不菲的羊绒围巾挂在进门的衣钩上,一边解扣子一边道:“放着我来吧。吃饭了没?” 姜亚宁心里突然有点不知名的雀跃,摇头道:“还没。正准备随便做点吃。” 项楚年也没脱衣服直接走过来拎着箱子上楼,走到一半听他这么说,立刻站住了:“就你那手还要做饭?医院没住够?” “可是我不想点外卖。”少有的几次点了外卖,都无一例外要给外卖小哥的女朋友签名。小区管理再严格,也架不住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他的住址啊。 项楚年没说话,把箱子拎进卧室之后下楼道:“穿衣服,出去吃。”他看姜亚宁站着不动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朋友的餐馆,不会被围观的。” 姜亚宁只好去穿外套。右手塞不进袖筒就那么披着半边大衣,项楚年直接把他的围巾围在了姜亚宁脖子上:“走吧。”那条围巾上还带着淡淡的项楚年的须后水味,姜亚宁不知不觉间耳朵红了起来。 左手用勺子吃饭多少都会有些动作不协调,是个非常费劲的事,以至于姜亚宁觉得吃饭全程项楚年都在笑他,万幸他们坐在一个小包厢里,没有在更多人面前丢脸。 回家乘电梯时,项楚年注意到姜亚宁的耳朵一直都是红的,跟他说话也都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心里那种被小猫挠了一爪子的感觉又来了。电梯到了18楼打开门后,他就顺从心里的所有冲动把姜亚宁按在了墙上,直接吻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打开了门,谢修杰探出头来:“亚宁你回——项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7 走出电梯后被按在墙上的一刹那,姜亚宁的大脑都是空白的。“怎么了”都来不及在脑子里过完,唇上就传来了温软的触感。项楚年还注意着没有压到他的右手,但是唇舌交缠的感觉实在太好,姜亚宁全部的思绪都被嘴巴里的舌头搅得天翻地覆,下半身甚至还隐隐有抬头的趋势。 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整个人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姜亚宁听到隔壁打开门,然后传来谢修杰的声音:“亚宁你回——项总?” 姜亚宁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把推开项楚年,唇分时还带出一道丝线。他又羞又窘连忙用左手衣袖擦掉,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心已经沉到了海底:“师兄?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修杰狐疑地看了一眼跟他点了点头转身开门的项楚年:“我搬家了。” 姜亚宁联想到他还在医院时霍达跟他说隔壁搬钢琴的事,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你一个多月之前就搬过来了?那……那,那原先的李教授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修杰能搬进隔壁是因为他把一大笔钱摔在了教授脸上逼他搬走。 “音乐节之后我一直在打听美嘉华园的消息,正好那个李教授在卖房,好像是要辞职去旅行什么的,我就买下来了。” “……你干嘛打听这里的房子啊,你不是有房子住吗?” 谢修杰脸上呈现出一种和平时高冷完全不同的难以形容的表情来:“你家不是养了猫?我想住近一点……” 姜亚宁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不知道要说什么。偏偏谢修杰还凑近了说:“我刚刚看到你和项总……”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谢修杰的房门“咔哒”锁上了。 姜亚宁:“……” 谢修杰:“……” 姜亚宁也不紧张要想个什么理由搪塞他了,问道:“你带钥匙了么?” 谢修杰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带,钥匙钱包手机都在家里。” 项楚年这时从家里出来,站在门口道:“先进来吧。等下给物业打个电话叫他们送备用钥匙来。” 一层只有两户人家,以谢修杰的身份跑去外面也不太合适,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谢修杰跟着姜亚宁回了家,立刻被一路小跑过来的elvis吸引了注意力。他蹲下身想吸引elvis凑近他,结果elvis确认了蠢主人完好无损之后,高傲地没给谢修杰一个眼神,转身走掉了。 谢修杰:“……” 姜亚宁想起霍达胳膊上长短不一的白印子,费力地单手脱掉外套挂起来,对着想要追上去的谢修杰道:“你小心它挠你。” 正在热牛奶的项楚年打完电话跟谢修杰说:“等一会儿物业的人就上来了,开了门赶紧回去。” “项总,你……” 项楚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管好你的嘴。”说完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姜亚宁,“喝完上楼洗澡睡觉。让他走的时候关好门。”就上楼去了。 楼下的两人心思各异。姜亚宁确定项楚年看不见了,连忙往elvis的小碗里倒牛奶,眼看着他自己的杯子瞬间空了一半。elvis凑过来舔了一下,烫的直摇脑袋。 谢修杰走过来挨着姜亚宁蹲下,同情地说:“和项总谈恋爱一定很辛苦吧?” 这句话要怎么接?姜亚宁憋了半天没想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回答,最后只得说:“为什么这么说?”最奇怪的是洛华的人知道他和项楚年之间隐晦的关系后第一反应都是他们在谈恋爱。 谢修杰说:“他那个人很凶你 分卷阅读38 不觉得么?……不过你能看上他肯定也不觉得。我进洛华的时间基本上快和洛华发展的时间一样长了,从来没见项总和什么人交往过。以前和程厉讨论过这个问题之后,我俩都觉得项总可能属于无欲无求最后有丝分裂下一代的那种人。” “……” 谢修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elvis吸引走了,拿着姜亚宁给他的猫咪零食一直试图引诱elvis。最后布偶猫吃饱了窝在姜亚宁腿上,谢修杰还是没能摸到它——他每次一伸手elvis就摆出一副要挠他的样子。物业的人来给他开了门还有点舍不得走,对姜亚宁道:“我明天能不能来看它?” “……我在家的话就行。” 于是谢修杰高兴的回去了,连夜写出一首《骄傲的你》送给elvis,不知底细的粉丝们还以为他有了恋人都伤透了心,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是除夕。 姜亚宁睡到很晚才起床,醒来的时候elvis踩在他胸口上狠狠舔了舔他的脸。艰难地穿衣洗漱完下楼,看到客厅里放了好多个大纸箱子才后知后觉,昨天晚上项楚年说要搬进来住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elvis兴奋地跳进一个空箱子里自娱自乐玩起来。姜亚宁看着乱糟糟的客厅不知道要说什么,反而是整理东西的项楚年说:“晚上一个人可以么?” “我没问题……你有应酬?” 项楚年抱起一摞书:“今天是除夕,你忘了?我得回家吃饭。” 对啊,明天就要过年了。姜亚宁想起往年的除夕都是和姜虹菲姜白一起过,今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闷闷道:“哦。”他想到姜虹菲不禁悲从中来,鼻子发酸,生怕自己在项楚年面前哭出来,连忙道:“我去书房看剧本了,你……要帮忙的话喊我。” 项楚年在他身后说:“不用你帮忙,等会儿出来吃饭就行了。” 下午五点多项楚年收拾完所有的东西走了。姜亚宁洗了把脸,抬头发现他的漱口杯被换掉了。一黑一白两个新的漱口杯里分别放着他和项楚年的牙刷,看上去像情侣的一样。姜亚宁翻了一下没找到他原先的杯子,只得无语地下楼去了。 夜幕一点一点晕染上深色,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姜亚宁放下手里的剧本,伸了个懒腰。肚子有点饿,但是他坐着没动,发了会儿呆又开始玩手机。房间完全黑下来之后,终于舍得放开那几个箱子的elvis吃了些东西,跳上沙发开始洗脸。 姜亚宁挠了挠elvis的下巴,窝在沙发角上,开始给手机里的联系人发短信。他本以为不打开电视就可以忘掉今天是什么日子,然而窗外时不时传来人们喜气洋洋放炮的声音,还有远处偶尔的烟花照亮整个客厅。 他有点难过。 左手戳了半天也没发出几条短信,反而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姜白打来的。 “干嘛呢?手好点没啊,是不是还不能拆石膏啊?” 姜亚宁吸了下鼻子:“还要一个月吧。经纪人一直逼我补钙,我感觉我都长高了。” “哈哈哈,就你的小身板!争取超过我吧。” 姜亚宁不服气道:“我怎么说也有一米八,干嘛都嘲笑我啊。” “我在德国也是可以上网的,我看资料上和你一起的小鲜肉们都比你高。” “切,你知道谁是假的谁是真的啊。好多人都垫着鞋垫呢。网上的数据都是虚报的,不能信。” …… 这个跨洋电话打了两个小时。姜亚宁放下发烫的手机时,感觉半边脸都是热的。就在这个时候,项楚年开门进来了,他进门时愣了一下,打开灯看到姜亚宁就在沙发上坐着,皱眉道:“怎么不开灯?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你干嘛呢。” 姜亚宁满心的不可置信,他一直以为项楚年今晚不会回来了。“我小舅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项楚年把从饭店里带的外卖放在茶几上:“吃完饭就回来了。是不是没吃饭?” 姜亚宁点点头。 “去拿筷子,趁热吃。” 这一瞬间,姜亚宁突然明白为什么人是群居动物了。有个人陪在身边的感觉比任何贵重的礼物都要真实得多,心都充实起来了。他甚至有种想要抱一下项楚年的冲动。尤其是低头吃饭的时候还被项楚年当做是小孩子一样揉了揉头发,整个人都要沦陷在这种莫名的温情里面了。 大年初一,姜亚宁早晨起床后看到枕头下面有个红色的东西,他疑惑地伸出手去,摸出一个红包。 姜亚宁:“?” 项楚年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正在研究那个红包,漫不经心道:“给你的压岁钱。”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和一脸呆滞的姜亚宁对望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吻他的欲望。 姜亚宁仰着头身体后倾,这个高难度动作维持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想要推开项楚年:“我还没刷牙……” 项楚年一手控制住姜亚宁的左手,另一只手揽着姜亚宁的后脑勺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闭嘴,专心点。” “唔……” 窗外的炮声一直没停过,室内的两个人却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一天,只有elvis玩纸箱子玩的不亦乐乎。 “it039;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y friend……”姜亚宁的手机响了,他赶忙去接,好把自己从刚刚的尴尬气氛中解救出来。“喂?” 电话那头是程厉,“亚宁啊,你在家干嘛呢?” “我没事干看剧本呢。” “茶几上的剧本看完了没?” 姜亚宁有点奇怪程厉为什么要强调茶几:“看完了啊,感觉没有吸引人的。” “那是我挑出来不接的!这个霍达,他把我挑出来可以考虑的剧本放在你书房书架左边第二排了!刚刚打电话我才知道,气死我了!” “……怪不得都很无聊,”姜亚宁无语了,“那我等下去书房看下好了。” 书房里的剧本都是大制作,不过给姜亚宁的角色都是配角,程厉还专门标注了“不建议接”。姜亚宁对于主角还是配角倒是无所谓,左看右看比较半天拿不定主意,跟进书房的项楚年翻了一遍所有的剧本之后,却挑出一本最薄的:“演这个吧。” 剧本封皮上写着三个字:七宗罪。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8 这个剧本看起来和别的剧本太不一样了。 它比其它剧本都薄,封面只有剧名和编剧名字,看起来非常朴素。姜亚宁没听说过这个编剧,抬起头看向项楚年:“你认识这个编剧?” 分卷阅读39 项楚年摇摇头:“不认识。” 姜亚宁奇怪道:“你大概翻了一下怎么就知道这个好呢?” “直觉。”他看姜亚宁鼓起腮帮子,解释道:“这应该是个新人的处女作。” 姜亚宁不信邪,翻开剧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结果这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都恨不得开始揣摩角色怎么演了,想看第二遍被项楚年拿走剧本敲了一下脑袋:“《雾霭》都还没拍完,这个先没收了。” 姜亚宁也明白看太多其他剧本多少会影响李安志的入戏,只好恋恋不舍地看剧本被项楚年拿走。 《七宗罪》名字看起来很洋气,其实是一部中国本土喜剧片。它讲的是一个屌|丝宅男顾小白的成长逆袭故事,有笑有泪,还炖了隐晦的鸡汤,非常接地气。这个剧本程厉打了个问号,而且也没明写要姜亚宁出演哪个角色,这让姜亚宁有点奇怪。 “这个片子的导演是谁?顾小白谁演呢?”姜亚宁跟在项楚年身后问道。 项楚年皱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导演就是编剧,他先前给我打过电话想拉投资,我让他先把剧本放下,不知道现在联系到投资人没。” ……敢情现在还只是一个剧本啊。 “对了,谢师兄哪去了?他昨天就说要来看elvis,结果今天都还没来。” “他经纪人给他临时安排了通告,工作去了。”项楚年把微波炉里的饭拿出来,关上炉门,“吃饭。” 姜亚宁心不在焉地拨拉着碗里的大米饭,想起事情的关键问题来:“师兄那么喜欢猫,为什么不自己养,还要搬到咱们家旁边?” “咱们家”这个词让项楚年身心舒畅,他说:“之前谢修杰养过,但是宠物破坏力太大,把他设备的线都咬坏了,打翻了墨水糊了新写的曲谱,所以就送人没再养了。” “可是他可以关门啊。” 项楚年冷哼一声:“他养的那只猫比他聪明多了。” 姜亚宁无语地看着项楚年,他的确意识到谢修杰看起来的样子和他本质的样子不太一样,但是他确实没想到原来项楚年也会吐槽。 “过年你都不会有应酬吗?比如说拜访什么人之类的。”说起来两个人认识已经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姜亚宁都不知道过年的时候项楚年是不是有什么必须要忙的事情。 谁知项楚年说:“懒得去。” 姜亚宁:“……” 晚上10点多,程厉打来电话,激动的语无伦次:“票房统计出来了,你知道今天《吴钩》的票房多少么?” 姜亚宁内心也很忐忑:“多少?” “103亿!当然啦,这个成绩值得骄傲,但人家未必是冲着你去的,所以亚宁你还要继续努力。” “这个我当然知道……那个,厉哥,《七宗罪》的顾小白我想争取一下。” 程厉愣了下:“嗯?《七宗罪》?……那个剧本好像还没找到投资商,导演每天自己到处拉赞助,这个本子说实话我觉得有商榷的空间,你真的要演?冲奖的话有点悬,毕竟有题材限制,卖票房似乎又不是很有把握……” “我想试试。”姜亚宁小声道。 程厉最受不了姜亚宁这样,只得说:“好吧好吧,我会去跟导演联系定下你的角色的,但是当务之急是让他先拉到投资。” “啊,那怎么办?” 程厉“呵呵”笑了一下,“你去找项总给他投资啊。” 项楚年察觉到姜亚宁在看他,抬头看着姜亚宁:“有事就说。” 姜亚宁匆匆跟程厉说了句“先挂了”,摁掉电话坐在项楚年旁边,酝酿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项楚年看他这踌躇的样子,不由地放下手里的书,坐直了身体转向姜亚宁等他的下文。 “项总……” 项楚年挑眉:“项总?” 姜亚宁立刻改口:“您。”他看项楚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对这个称呼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深吸一口气道:“您……有没有考虑过投资《七宗罪》啊。” “你想让我投资这个片子?然后你演顾小白?” 姜亚宁难为情的点点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个角色,他是绝对不会向项楚年提这件事的。 “1月25日大年初一,”项楚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10点43分,你第一次跟我提要求。” 姜亚宁的耳朵开始变红。 “如果我答应你,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我……” 项楚年放松身体倚着沙发后背,好整以暇地看着姜亚宁迅速飞红的耳朵,“或者你先说你为什么想演这个吧。”姜亚宁开始后悔提这件事情,站起身想走被项楚年一把拉住左手按在沙发上,“跑什么?” 项楚年手劲极大,姜亚宁左手挣了两下挣不出来,只能破罐子破摔道:“那个剧本不是你拿出来说让我演的?再说我没演过喜剧……如果我高中毕业以后没有去唱歌演戏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是另外一个顾小白了。” 如果当年姜虹菲没有因为过度操劳病倒,他和姜白也就不会为了给她治病而着急四处借钱,他也就不会想到要出道做明星了。不做明星的姜亚宁会是什么样子?大约也像顾小白一样,考上大学,没有课就呆在宿舍里做一个技术宅,暗恋女神不敢表白,挥霍肆无忌惮的青春。 项楚年突然伸手把姜亚宁揽在了怀里,他的右手放在姜亚宁的脑后,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姜亚宁的头发。“那你现在想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么?”虽然让人们遗忘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这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姜亚宁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可能以后吧。我现在挺喜欢演戏的。”项楚年在家穿了一件白色的纯棉长袖t恤,姜亚宁的侧脸就贴着项楚年胸口的布料,隐隐感觉得到他的体温不断传来,温热了他的脸。鼻尖闻得到项楚年身上淡淡的烟味,还有那种若隐若现的须后水的味道。这个怀抱此时显得异常让人安心,而他不知道的是,项楚年在他的发梢落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姜亚宁被项楚年带到一家私房菜饭馆时还有些云里雾里,直到程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包厢,他才隐约意识到什么。 “项总,亚宁,这位就是《七宗罪》的编剧和导演边誊先生。” 这也太效率了吧……姜亚宁想归想,还是连忙站起身和边誊握手寒暄。男人看到他伸左手还愣了一下,抬眼见他的右手还打着石膏吊在胸口才反应过来。 边誊穿着很普通的羽绒衣和牛仔裤,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文艺男青年。四人落座之后,项楚年把菜单递给边誊示意他点菜,边誊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还是项总您点吧。”他话峰一 分卷阅读40 转,“亚宁愿意接这个本子让我特别意外,但是也特别高兴。” 程厉奇怪道:“为什么?” “现在的当红小生里面,要么是演偶像剧的,要么是黎予那样年龄有点大的。我心里最合适的演员人选就是亚宁,年纪小而且有演技……不,我只是实话实说,但是我自己也清楚,这个剧本想拿奖有点悬,只能走商业路子,更何况以亚宁的形象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愿意扮丑。选寂寂无名的演员又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我现在连投资都还拉不到呢。” 项楚年点完菜,问边誊:“走商业路子你有把握么?” 边誊点点头:“虽说这是我大一时候写的,但是要把握观众的心理还不算问题。” “你这个电影洛华准备投资,”项楚年无视了姜亚宁瞪圆了的眼睛和边誊一脸的震惊,“但是边导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洛华这个决定也担了很大的风险,毕竟你这是第一次谁也说不准。所以我投资可以,要求就是两个字:质量。” 姜亚宁毫不怀疑,如果场面允许的话,边誊有可能直接哭出来。 菜很快端了上来,几个人边吃边商讨了电影的具体细节。但是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二,洛华的员工还在休假,所以正式签约要等到初七,员工都上班之后了。而姜亚宁在《雾霭》的戏份还没杀青,《七宗罪》开机可能要等到三四月份,那时候他的手也已经完全恢复,不会影响拍摄任务了。 吃完饭回到家,姜亚宁问项楚年:“万一这个电影真的赔了一大笔钱可怎么办?” 项楚年把两人的外套挂起来后,心情很好地转身勾了一下姜亚宁的下巴:“那你就努力演好不要给我赔钱。” “我是说真的,万一真的没有人来看电影,卖不出票房呢?” 项楚年弯腰往elvis的小碗里放满罐头和猫粮:“洛华每年要拍很多电影,赔的多赚的更多,不差你这一部。再说《七宗罪》也比不上别的大制作,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突然被点名的姜亚宁有点奇怪:“我怎么了?” 项楚年站到姜亚宁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给你热的牛奶为什么倒给elvis?”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9 项楚年眼睛里的墨色浓的像化不开的雾,姜亚宁迎着他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感到有点心虚了。 “说话。” “我就是不想喝……再说我也没有全都给elvis,我只倒了一半。” 项楚年回头看了一眼无辜地望着他们俩的elvis:“牛奶你可以不喝,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姜亚宁不太想说,这件事提起来势必又要扯到姜虹菲,不管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愉快的记忆。他搪塞道:“就是喝腻了,还有什么理由。”说完带着吃饱了的elvis“登登登”跑上楼了。 接下来的几天假日姜亚宁都在闭关学习。先前因为车祸导致他上个学期没去参加期末考试,院长特批允许他春季学期开学时回学校补考。眼看着假放完了就要回剧组拍戏了,现在只能抓紧时间学习,准备考试,虽然elvis时不时要来他面前找一下存在感……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天他的粉丝都快要炸了,微博上制服诱惑苏甫之的话题被轮了一遍又一遍,关注度仅次于对春晚的吐槽,连看过《吴钩》的路人们都说这个电影里最大的亮点就是姜亚宁饰演的苏甫之,“苏甫之死的时候妆都哭花了,出了电影院再看海报才知道原来这个邪恶美少年就是姜亚宁……演的真好,果断路转粉不解释。”“王升柏难得拍一次有点情怀的电影结果重点完全放错……许煜祺也算正常发挥,唯一的看点就是姜亚宁,颜值加1分,演技加满分。”“女主有什么用,许煜祺和姜亚宁在一起吧!”“没想到啊,姜亚宁演技这么赞,以前还以为他只能做个偶像呢,居然是实力派。”“颜狗怒赞姜亚宁颜值,从此踏上被圈粉的不归路。”……连路人都这么说,更别提姜糖们的反应了。 这本是一个好消息,不过在项楚年的明令禁止下,程厉没敢打电话打扰姜亚宁。 时间一晃而过,姜亚宁的右手终于恢复健康,拆掉了石膏。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两个手臂的粗细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就像是右手和左手不在一个次元一样,好在刻意锻炼下很快就恢复了。拆完石膏之后又继续了十多天没日没夜的拍摄工作,《雾霭》也杀青了。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回学校考试,继而准备《七宗罪》的拍摄。 姜亚宁正在揣摩剧本,程厉推门进了书房:“亚宁,五月份咱们要飞一趟法国。” “法国?《七宗罪》要在法国取景?” “……你想什么呢!”程厉顺手拍了一下姜亚宁的脑袋,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欧石兰》终于做好了,柏林电影节都过了多长时间,我说什么来着,柏林电影节之前能剪完就不错了。好在现在可以赶上戛纳电影节。不过说起来过两天还得去一趟欧洲,leon邀请你作为kiesger的亚洲代言人去参加时装周。” 姜亚宁的脸鼓成了豆包:“那我岂不是要变成空中飞人了吗?” “你这算好的了!看看其他人,谁不是每天在飞机上过日子的?今天去s市拍广告明天去b市出席活动的,也就你关门拍戏……说起来,美味饮料和金亚巧克力找你做广告。” 姜亚宁把脸埋在了剧本里:“让我死了吧!”说完他突然抬起头,“厉哥,你快看看我鼻子是不是压歪了?” 程厉大吃一惊,连忙低头检查他的鼻子:“我擦你这小兔崽子还整过容?……没歪啊。” 姜亚宁抱着剧本“嘿嘿”笑:“我骗你的!我哪来的钱整……啊,疼!” 程厉咬牙收回敲姜亚宁脑门的手:“疼死你算了,吓我一跳。” 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之后骤然忙碌起来的工作安排使得姜亚宁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不过这是向着目标前进的必经之路,所以严格说起来没什么好抱怨的。拍巧克力广告的那天他还提前到了影棚,认认真真按导演的吩咐来,对工作人员都礼貌谦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厂商负责人在他休息时塞给他一大包巧克力吃:“倒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上次我们找的是文娱的那个谁,来了之后妆不满意重化,衣服不满意又要换,导演说怎么拍还要改戏……事儿可多。我最欣赏亚宁这样的了,现在这么红都这么敬业,以后飞黄腾达了那还得了?” 姜亚宁看着怀里的巧克力,想起边誊说顾小白的弱鸡形象,咽了口口水,忍痛把巧克力都给了程厉。 迎着负责 分卷阅读41 人的疑惑目光,程厉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混饭吃……亚宁习惯工作完再吃东西,怕影响状态。” 负责人恍然大悟:“看看,洛华的艺人就是不一样!” 姜亚宁:“……” 拍完巧克力广告的“敬业楷模”姜亚宁直接被程厉打包送上了去意大利的飞机,十多个小时终于抵达米兰,结果在机场被眼尖的粉丝认出各种围追堵截,进了酒店房间姜亚宁已经筋疲力竭,把自己摔进了床垫里:“厉哥我先趴会儿,等会儿起来洗澡……” 程厉无语地说:“那好吧,项总专门嘱咐了叫你按时作息,注意身体,一会儿我上来检查你有没有洗完澡再睡觉哈。” 姜亚宁脸都没从床垫里抬起来,只有手指无力地动了动,表示他知道了。 很快门那边传来“咔哒”一声,程厉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亚宁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还在飞机上,有白云从窗外掠过。但是他隐隐听到有人在敲门,很礼貌的三声“咚咚咚”。他还在奇怪飞机上怎么会有人在敲门,难道自己原来是在厕所里吗,随即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是有人在敲酒店房门。他一个激灵爬起来去开门:“厉哥你没带房卡吗?” 门外没有人回应。 姜亚宁警惕地从猫眼看了看,但是门外似乎没有人。想起走之前项楚年从公司跑回家跟他唠叨了一大堆“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之类的话,此时他没敢直接打开门,而是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以便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可以及时关门。但是让人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姜亚宁松了口气,完全打开门后意外地看到地板上放了一大束香槟玫瑰。 这儿怎么会有一束花?姜亚宁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难道花束里放了炸弹,或者毒|药?他没敢直接伸手去拿,蹲下身来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拿起了夹在花朵间的卡片。 卡片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上面只有寥寥四个字,“寤寐思服。”右下角的落款是bk。 姜亚宁:“?” 他觉得应该是哪个粉丝偷偷打听到他的房间,于是送来了这束花,很有可能还是个害羞的学过古文的华裔小姑娘,所以才落款自己名字的缩写,还把花放下之后就跑掉了。这么看来有危险什么的应该是自己想太多,被项楚年洗脑了……姜亚宁想起自己刚刚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嘴角抽搐抱起这束花转身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程厉回来了,姜亚宁刚从浴室里出来,正擦着头发。程厉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束香槟玫瑰,拿起来看了看:“哟,寤寐思服呢,现在的小姑娘追个星还整晚睡不着啊,太夸张了吧。” “你知道这束花人家怎么送来的么?” 程厉放下卡片奇怪道:“怎么送来的?我也奇怪,有粉丝知道你住哪了?要不我跟酒店说下换个房间?” “……那倒是不用。”姜亚宁放了毛巾坐回床上,“人家敲门以后放在门口的,我连是谁都没看到。小女生应该是害羞,肯定不会到处说的。” 这是典型的营造神秘感的手段啊!各种送花送礼物让你好奇是谁,好感积累到一个高度之后然后再出现在你面前!程厉摇摇头,不过以姜亚宁的迟钝程度来说,不管是谁恐怕都很难如愿以偿,而且项楚年虽然人在国内,心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这里的。但是……也不一定啊,人家还都说天高皇帝远呢…… “厉哥?你发什么呆呢?” “啊?……哦哦,没事,你快睡觉吧。” 第二天晚上,姜亚宁房门口再次出现了一束香槟玫瑰,比之昨晚的更加漂亮豪华,卡片上的字也换成了“山有木兮木有枝”。 程厉把玩着新来的香槟玫瑰:“下一句不是心悦君兮君不知么?哪还有不知道的啊,这很明显她喜欢你了啊。” 姜亚宁无语道:“就是一句话而已,明天就要去看秀了,相比之下这件事比较重要吧?” 程厉翻了个白眼。 混时尚圈其实是中国艺人在国际上扩张知名度的一个有效方式,当然前提是你有敏锐的时尚触觉,对时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且时装周的邀请函也不是谁都能拿到的,很多人只能在会场外走一圈,外国记者也不会知道你是谁,他们只是出于职业习惯见人就拍。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来时装周混个脸熟,国际上不认识你,拿回国内炫耀一下发个通稿也还是可以脸上贴金的。 姜亚宁自认在时尚这一块没什么天赋,只能努力保证不出错,让自己最大限度上看起来潮一点。 接受完会场外国内媒体的一个短暂采访,被狂拍一通之后,姜亚宁终于可以进入会场了。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leon,leon也看到了他,还大步走来跟他打招呼:“neil!你终于来了!” 姜亚宁笑着和leon拥抱了一下,但却被leon身后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beato kiesger。” 姜亚宁抬头,对面的人长睫毛忽闪忽闪看起来分外深情,一口中文也字正腔圆:“你好,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0 姜亚宁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开始惊涛骇浪了,这个人不就是当初录《去旅行吧》遇见的那个索吻的意大利人么! “刚才说你的姓是什么?……kiesger?” &o kiesger,或者说若竹,微笑着点点头,看姜亚宁的表情就像是春风拂面一样:“对,jonas kiesger是我的父亲。” jonas kiesger就是kiesger品牌创始人,著名的德国时装设计师。 leon见两人明显有长谈的趋势,机智地插了一句:“那边有人喊我过去,你们聊。” 若竹冲leon点了点头,又看向姜亚宁:“送你的花喜欢吗?” 姜亚宁瞪大了眼睛:“放到我门口的香槟玫瑰是你送的?”他看若竹点头,只得结结巴巴道:“啊,我以为是粉丝送的呢……我挺喜欢的。” 程厉远远地看到姜亚宁在和一个眼熟的意大利男人说话,立刻想起这个男人就是当时《去旅行吧》里录到的对姜亚宁耍流氓的男人。当时bnh电视台还给他打了电话问这一段要不要播,考虑到姜亚宁和项楚年的事他还是让电视台剪掉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在意大利遇到这个男人了。他连忙向姜亚宁走去,想看看这个男人接近姜亚宁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边,若竹问姜亚宁:“你今天要看秀么?……我的意思是,你 分卷阅读42 对看秀感兴趣吗?” 姜亚宁被他搞得有点困惑了:“看是肯定要看的啊,我来这儿就是来看秀……其实我自己对时尚不是特别敏感,所以……” “今天没有kiesger的时装,所以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玩吧!”若竹直接拉起姜亚宁的手向外面跑去,也不管被拉着的人完全是懵的,根本没反应过来。 马上就要走过来的程厉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了,他的一句“亚宁”被迫压在了嗓子里,差点把自己呛死。 姜亚宁完全茫然地被塞进了一辆银色的敞篷跑车。若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倾身过去给他系上了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 刚才会场中心人很多,如果反抗的话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围观和误会,所以姜亚宁没敢大幅度挣扎说我不去。现在都已经上了贼船,姜亚宁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说道:“你这算是绑架了吧?” “当然没有!”若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你是我们的代言人,看别的牌子的衣服有什么意思?再说他们做的也不好看。” 姜亚宁嘀咕道:“……原来是竞争意识在作祟么。” 若竹没听清,侧耳道:“什么?” “没什么。”姜亚宁摇摇头,继而意识到什么:“那kiesger找我代言是因为你?” “不是啊,leon认为你合适才找你的,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中国代言人是你,后来不是又跟你签了亚洲区的代言人吗。” 姜亚宁这下迷糊了,奇怪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以前见过你?” 若竹“哈哈”一笑戴上一副墨镜,手指还把眼镜往上推了推,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潇洒:“几年前我去中国的时候刚好看到你挂在led灯牌上的广告,惊为天人,当时脑海里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你啦。” 姜亚宁心里默默吐槽,这人还真是在用生命说甜言蜜语……可是,jonas kiesger不是德国人吗?可若竹看起来也不像混血,他到底是哪国人?这么想着,他又问若竹:“jonas kiesger先生是德国人,你怎么会说中文?” “啊,我妈是意大利人,但她是个中国通,所以我从小在她的影响下也开始学中文。” “若竹这个名字一定不是你自己起的吧?” 若竹的大墨镜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名字的感觉和你完全不像。”姜亚宁感觉得到若竹在等他继续,又解释道:“你给我的感觉是热情的,直接的,浪漫的,但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完全相反么?” 若竹没有说话,车里的寂静让姜亚宁有点不知所措,正忐忑着车停了下来。他在若竹的示意下下车,发现车停在了米兰运河的附近。这里距离会场有一定的距离,而且也没有离开的必要,姜亚宁决定就跟着若竹走。这么并肩走了一小段路,若竹直接坐在了河边,脚下就是潺潺的流水。姜亚宁和若竹一样都穿了正装,他只是犹豫了一瞬,也坐了下来,和若竹肩并着肩。 风徐徐吹过,脚下的流水和对面的景色都像是一幅油画,美不胜收。然而此时此刻,他想起的却是去年秋天和项楚年并肩坐在小木屋外木桥上的情形。那天下午他们俩还意外掉进了湖里,像落汤鸡一样狼狈极了,项楚年湿透的衣服下面清楚地勾勒出他精悍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却又一点都不夸张…… 若竹摘了茶晶墨镜,深邃的眼眸看向姜亚宁:“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姜亚宁脸上不动声色,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爸爸离婚了。她希望我可以像中国人赋予竹子的定义一样成长,有顽强的生命;虚怀若谷的品格;同时又挺拔洒脱、正直清高,所以给我起了个中文名字叫若竹。” 姜亚宁点点头:“这个名字很好听。” 若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特别好看,左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所以我的昵称叫bab。” 姜亚宁:“……”他想起之前有次听到leon打电话提到bab,指的可能就是他吧。“刚刚你说的关于竹子的那句话,那么多词,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这个欧洲人就像是浓郁鲜艳的油画,搭配上若竹这个中国水墨画一样的名字,还是怎么想风格都不太一样。 “这句话我可是背了好久呢!中文真的好难,发音很多,还有一个发音不一样的字,意思都好近,而且汉字都很难写,古诗文我都要花很久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姜亚宁听他说着字正腔圆的中文抱怨中文很难,嘴角有点抽搐。 然而若竹话锋一转,谈起了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你来意大利出差的话,elvis怎么办呢?” “你怎么知道我养了猫?” “就算我是‘歪果仁’,我还是可以玩微博的啊。我有关注你哦。” 姜亚宁觉得不是自己的智商出了问题,就是若竹太八卦。“我师兄在帮我照顾它。……不是黎予,是谢修杰。” 其实这个话题可以无限延展,然而若竹没有继续问,一时间两人无语。穿着正装坐在河边多少有些违和,若竹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小车箱卖炸海鲜特别好吃,带你去吃。” 中国人一向信奉饭桌上出交情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容貌出众的年轻人跑去集市把小吃都吃了一遍之后,谈论的话题也扩大了界限,姜亚宁开始把“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想法抛之脑后,因为若竹真的是一个合格的玩伴,或者聊天对象,他去过很多地方,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和他聊天也不会过于热络或者无话可聊,总是可以保持在一个让人觉得刚好很舒服的程度。 不过直到若竹把他送回酒店,姜亚宁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若竹偏偏把他拉走,只能归结于去年在这个国家见的一面让若竹觉得多个中国朋友很好玩,或者结合他的说法来看这个家伙是个颜控,只和他觉得好看的人做朋友。 回到酒店姜亚宁立刻被程厉数落了一通:“跟陌生人瞎跑什么!手机也不带,知道我多担心吗!” 偏偏姜亚宁心情还不算太糟糕:“我不会丢的,你忘了我会一点点意大利语吗?对了,说起来你知道今天拉我去玩的那个人是谁吗?” 程厉照例又翻了个白眼:“我都打听过了,万一你出了事我也得知道找谁去啊。可是kiesger的太子爷怎么会拉着你去玩呢?他要什么就有什么,也不缺朋友才对,欣赏你什么呢?难道看上你了?”说到后面程厉装作困惑得五官都要拧在一起的样子。 分卷阅读43 “谁说他看上我了?”姜亚宁吓了一跳,一点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看程厉调侃的眼神落在还没凋谢的香槟玫瑰上,解释道:“外国人送花都没什么讲究的啊,我高中一女同学现在在美国,追求她的美国男孩直接送了她一束菊花呢。……卡片上的话是古文,可是他自己都跟我说古文很难,我估计他根本就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吧。跟他说话感觉的出来是个聊得来的朋友,厉哥你想太多了。还有,我虽然不自恋,但是有人看上我很奇怪么?” 程厉:“……”他还来不及感叹以前那个温顺乖巧的姜亚宁不见了,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对了,你消失不见的时候项总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当时《雾霭》拍摄时破坏刹车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警察突击审讯半天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好像人家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你还好意思说有人看上你……然后项总问我亚宁呢,我说跟一个意大利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1 害他车祸的人虽然可恶,但实质上除了让他打了三个月石膏外也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伤害,相对来说姜亚宁不是特别在意。但是第二件事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直以来对于出现在姜亚宁周围的人,比如苗佳,黎予,谢修杰之流,项楚年都是不在意的态度,或者说漠视更合适,但姜亚宁心里对于这种漠视的态度其实是有些微妙的在意的。他想到项楚年对于若竹的出现肯定也不在意就有点胸闷,进而觉得程厉完全是多此一举。 “厉哥!你没必要告诉项总我跟若竹走了啊。” “我当然要跟他报告!……大少爷,你知道我每年挣多少钱吗?” 姜亚宁心里对程厉的一丁点责怪立刻烟消云散:“我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之前我说我养你还被你嫌弃。” “我现在就带着你一个艺人,但是我的收入不参与你的薪酬抽成,而是项总直接给我钱,简单比喻一下就是我在洛华相当于技术入股……所以项总就成了我的大boss,我要时时刻刻抱紧他的大腿!明白了没。” “……”姜亚宁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你以前带师兄师姐的时候呢?” 程厉淡定道:“忘记了。资产增幅大了也就是一串数字罢了,谁还去看具体多少啊。” “……” 姜亚宁没有呆到时装周结束就和程厉提前离开了。倒不是因为若竹每天不厌其烦试图带他去各地玩或者吃好吃的,而是国内有了工作,同时kiesger的秀也已经结束,他的任务完成了。临上飞机之前若竹还追来机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塞给姜亚宁一个非常精致的名贵打火机,万幸只是工艺品不能打火,姜亚宁差点就要还给他了。 到家的时候谢修杰正拿着一个逗猫棒跟elvis玩,姜亚宁一进门,elvis直接扔下了谢修杰扑向姜亚宁,谢修杰满脸打击:“e宝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我又是喂又是铲屎的,陪它玩这么多天,你一回来它就跑你那里了!” elvis跟小时候比起来体型大了不少,姜亚宁抱着它虽然不吃力,但是也有些不太方便了,此时听到谢修杰的话得意地说:“那当然,e宝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对了师兄,怎么是你跟厉哥说有工作?” “之前黄导跟我邀的歌终于写完编好曲了,原定是叫你和黎予唱,你走的时候我叫黎予试唱了下,我还想说或者可以先把他的录了再录你的,结果……” 姜亚宁同情道:“惨不忍听是吧。” “简直是魔音灌耳。所以现在黄导叫咱俩唱。你先休息,明天一起去录音棚吧。”谢修杰走的时候还摸了一下elvis,布偶猫非常傲娇地一扭头,完全不搭理他,谢修杰只好捂着心口离开了。 中午吃过饭后,姜亚宁捏了一下elvis的肉肉萌萌的小爪子,躺在床上准备倒一下时差,结果程厉来了,他一脸怒气弄得快要睡着的姜亚宁顿时困意全无,头发乱糟糟的看着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了?” 程厉给了他一张报纸,上面写着触目惊心的黑体字:“同性友人密游米兰,姜亚宁竟是同性恋?”底下的图片分明是若竹正拉着他跑出会场的偷拍,还有两张小图是两人一起吃东西和游米兰景点的照片,偷拍者显然技巧高超,借位借的姜亚宁都要以为自己真的和若竹有什么关系了。文章里清楚点明了若竹的身份,然后在言辞间暗示姜亚宁的走红是借了这位kiesger太子爷的东风,不然也不能拿下kiesger的亚洲代言人。 明知道也许项楚年一点都不会在意,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我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还真没见过王赫章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为了博眼球还真是什么都写得出来。”程厉看姜亚宁转身去拿手机,又说:“不用看了,头条。《丰南娱乐报》的这篇文章转载了很多次,不过还好现在舆论在你这边。” 姜亚宁站着也没敢坐下来,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你的微博不用提这件事,该说什么说什么,当这件事不存在就行。我等下去公司用公司账号发一下声明,直接发律师函告他诽谤。而且不需要和女艺人出行,这时候和异性在一起反而欲盖弥彰,懂我的意思吧?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他拿出随身的小记事本看了一眼,“说到工作,明天去洛华唱片录歌,后天拍饮料的广告,拍两天,然后就是《七宗罪》的开机仪式,你的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剧本没问题,但是媒体拍到我或者谢师兄或者项总回家怎么办?若竹是他们诽谤的,万一给我换个绯闻对象呢?” 程厉还真没想到这件事,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种事情项总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可是若竹他们都写出来了。” 程厉无语道:“你被拍是在国外,现在是在中国,所以这种事不会发生了,懂吗?”他看姜亚宁的表情就知道小少爷没懂,只好说:“水深了去了,你别管了。” 程厉走后姜亚宁按吩咐发了一条微博: 姜亚宁v:回家之后看到这个什么疲惫都没了,最治愈的就是亲爱的e宝和你们[心][图片] 图片是elvis毛茸茸的小爪子。 底下的评论不意外大部分都是支持他心疼他的,也有问怎么回事的,还有一如既往黑他的。看到支持的言论总是很暖心,但是事实注定是要让她们失望的,不是若竹,而是…… 那个人。 早晨谢修杰开车载着姜亚宁去公司唱片分部,姜亚宁睡了一路。车快要到时谢修杰就眼尖的发现洛华唱片的大门口 分卷阅读44 果然挤满了记者,他直接一转方向盘,从侧门进了公司。叫醒姜亚宁上楼的空档,谢修杰问道:“我看到昨天的报道了……你和那个beato kiesger一直都认识么?” 姜亚宁打了个哈欠:“怎么可能啊,我也是去了米兰才认识他的,《丰南娱乐报》写的东西师兄你也信啊。” “我当然不会,但是项总对这件事都没说什么吗?” 姜亚宁立刻回想起昨天晚上项楚年到家时面无表情,听他着急忙慌结结巴巴解释了一通之后反问他“你为什么急着跟我解释”,他想了想,老老实实说了不知道。结果项楚年反而像是心情好了一样,把他按在了床上……他当时还说明天要去录歌,结果项楚年直接回了一句“那你别叫出声”…… “你热么?耳朵都红了。” 姜亚宁强装镇定岔开话题:“师兄你好八卦。” “……” 正式开唱之后谢修杰才明白为什么当时音乐节上李理会因为姜亚宁去拍戏而感到可惜。这是他第一次听姜亚宁唱歌,虽然有的地方技巧不足,但不可否认姜亚宁如果继续音乐这条路的话,将来一定会成大器。音乐节组委会没有把最佳男歌手颁给姜亚宁估计也是一方面看在自己的实力上,更多的也是为了激励姜亚宁继续努力。 确实可惜了。 对面的制作人给姜亚宁指出一些改正的地方之后,俩人有了短暂的休息。谢修杰说:“你不打算再回来做唱片了么?” 姜亚宁喝了一口水差点呛进鼻子里:“咳咳咳……怎么你们都在问这个问题啊。” “因为你有天赋啊。很多人像你一样有天赋却不自知,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娱乐圈最后被埋没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幸好你没错过。不过这样看的话,你中学时候学习好吗?” “还好吧,那时候生活比较困难,所以一直都很努力,想考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 “你如果可以多栖,那挣得肯定也少不到哪去。继续唱歌呗。” 姜亚宁摇摇头:“说实话我自己不是特别喜欢开演唱会的感觉,那种被无数人注视着的感觉不太舒服,我宁愿去拍戏。”而且现在也没有要用钱的地方了,他对于自己挣多少也没了概念,只要够吃够穿就行了。 谢修杰还要说什么,有人推门进来,他立刻又变回了那副高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得姜亚宁心里啧啧称奇。 终于录完歌之后,姜亚宁跟着谢修杰去他的专属休息室休息。他发现一进休息室,他的大师兄就又一改高冷的样子,形象全无地坐在他最爱的海绵宝宝沙发里,开始在淘宝上看各种猫咪零食和玩具,还一直问姜亚宁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过了一会儿姜亚宁发现他没了动静,刚抬起头就听到谢修杰的声音:“亚宁,程厉发律师函了诶!” “我看看?” 姜亚宁接过手机,看到洛华官博发的“关于《丰南娱乐报》诽谤我公司艺人姜亚宁”的声明和律师函,当然除了《丰南娱乐报》还有其他转载不实报道的媒体,网上有娱乐评论人转发了这条微博,附加评论是:“现在做媒体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懒得动,真以为钱这么好赚啊?” 谢修杰也看到了这条转发,不屑道:“不说你这新闻是真的假的,洛华和项总哪个是好惹的?” 姜亚宁听到他这话却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2 谢修杰听姜亚宁问,想了一下才说:“项总是宋家的养子,这个姓再加上军政方面的事情,你自己想吧。但是话说回来,以你和项总的关系他都没有告诉过你么?” 姜亚宁压下心里的不安冷静道:“我没问过。” 谢修杰恍然大悟,只当两人还没有交流到家庭的层面,他不知道此时姜亚宁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宋家的人姜亚宁见过两个,一个是宋景茜一个是宋景泽,联系到谢修杰说的项楚年是宋家的养子,那么他叫宋景茜姐也就解释得通了。在圈里呆的久了,多多少少也会听到一些消息,比如宋老爷子的父亲年轻时参军打仗战功赫赫,而后宋老爷子又凭借自己的努力一路迁升,现如今他退下来了,但当年的威望还在,大儿子也走了仕途等等。项楚年能成为宋家养子,那肯定是因为父辈的关系,那么,他的亲生父亲,或者说他们俩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师兄,你知道项总的爸爸是谁么?” 谢修杰皱眉想了想,说:“这个还真没听人提起过,我也不知道。” 姜亚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失望也像咕噜噜涌起的水泡,淹没了他的全部身心。 开机仪式后,《七宗罪》正式进入了拍摄阶段。 姜亚宁上好妆后就坐在角落里默默看剧本等戏,他总觉得自从前几天拍完广告去墓地看望姜虹菲之后,自己就打不起精神来,做什么都很倦怠。尤其刚刚饰演顾小白好兄弟的公司新人马文翰在他旁边转悠来转悠去,明里暗里打听项楚年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第一幕戏就是顾小白被哥们儿拉着去应聘一个职位,上电梯之前直接对着一个很像顾小白大学时的女神的窈窕背影看傻眼,电梯门关了才想起要乘电梯,直接撞到电梯门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亚宁现在的打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标准的宅男。头发略长显得人有些阴郁,带着个黑框眼镜,标准的技术宅必备格子衬衫,款式有些过时的牛仔裤和帆布鞋。正式开拍之后他集中精神表现顾小白可能会有的反应,然而边誊还是喊了卡:“亚宁,你放开一点,自然一点!”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姜亚宁就像是突然不会演戏了一样,每次边誊都很不满意。 “喜剧和闹剧不一样,它是严肃的,卓别林说过‘创作喜剧,其中的悲剧因素往往会激起嘲笑的心理,而这种嘲笑正是一种反抗’,亚宁你自己好好再琢磨一下,找找状态。” 姜亚宁拍戏时没有他的偶像包袱,也很能豁的出去,这一点边誊非常满意。然而有的时候也许是正剧的影响,演喜剧时演员的表现会像是束缚住了一样,怎么看都很违和。现在姜亚宁就陷入了这么一个困境。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接过霍达递过来的平板点开喜剧大师的视频看。看了没一会儿突然有灵感一闪即逝,姜亚宁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还没想通。正巧那边边誊已经点拨完马文翰的表演,正式开始第七次的拍摄。 监视器里的顾小白呆呆地看着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听到兄弟的喊声回过神来去乘电梯,然后一头撞上了已经闭合的电 分卷阅读45 梯门,捂着鼻子坐在了地上…… “卡!”边誊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好好好,就这么演,非常好!这条过了,下一条!” 姜亚宁拍拍屁股站起来看到工作人员有点憋笑的样子,就明白自己成功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姜亚宁心情很好地踏进了自己家的电梯,虽然一开始演戏有些不顺,但后面掌握了精髓就越演越好了。他想着晚上给elvis做一点好吃的,然后可能要用红花油揉一下自己的屁股,虽然摔了很多次不过都是值得的,他可以躺在床上看一会儿视频,美美地睡一觉,说不定可以说服项楚年让elvis挨着他睡…… 然而他打开门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之后,才又一次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坠冰窟。 项楚年和若竹一人坐在沙发的一角上,脸色各异地看向刚进门的姜亚宁。 “你……你怎么来了?”姜亚宁脸色有些惨白,他问的是若竹,眼睛却看到项楚年冷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抱着他的笔记本上楼了,期间还传来邮件的“叮咚”声。而那个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街上的垃圾桶一样毫无感情,让姜亚宁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地反复握紧又松开,剧痛无比。他最不愿意在项楚年面前和绯闻对象接触,偏偏若竹找到了他家里! 若竹在姜亚宁面前站定,语气既像是检讨又像是撒娇:“我看到微博上的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都怪我到处拉着你玩,真的很抱歉害你被偷拍,我听说你的经纪人还起诉了那家报纸……” 姜亚宁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抽光了一样,他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考虑了很久,但是还是想问你,亚宁,你是gay吗?” 太阳穴那里像是有个电钻在不停的破坏他的全部注意力,姜亚宁想,他逃避这个问题这么久,终于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高中时面对那个暗暗喜欢的女生会脸红心跳,然而现在她的剪影就像是老电影里的黑白画面,连轮廓都要看不清了。她长什么样子?眼睛大不大?是长发还是短发?……姜亚宁开始觉得惶恐,“你喜欢谁”这个问题,他竟然只能想到项楚年!每次为项楚年看他的眼神而紧张和欣喜,就连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都能联想到项楚年,想知道他在做什么,还会因为马文翰打听项楚年的事情觉得不爽。他对项楚年有欲望,他甚至记得和项楚年抵死缠绵的每一个细节,记得项楚年的眉毛,眼睛,还有和他一样高挺的鼻梁,他知道项楚年的手指修长有力,他甚至还知道项楚年耳垂后有个小小的红痣…… 林薇见和他一起拍戏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你会时不时想起他。看到他有困难,会不计较回报去帮他。看到他开心你也会开心,有时候会想远远回避他,还会学会装傻。最重要的是,你看到他会分泌多巴胺。” 项楚年是他的哥哥。他现在不仅爱上了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哥哥! 若竹看姜亚宁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半天没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亚宁?” 姜亚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打垮了一样带出一种颓废,声音几不可闻:“对,我是。”他不敢去抬头看若竹。他怕他的心思会被人看穿,害怕所有的不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唾弃,被鄙夷。他更害怕项楚年会在楼上听到,然后不屑地说和他只是玩玩而已。相比之下,对若竹坦言的后果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太合适,但要解决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这样的话,亚宁,你愿意和我交往做我的男朋友吗?” “什——” “嘘……”若竹打断了姜亚宁的话,“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佛罗伦萨,当时你们在录节目。虽然之前见你的海报就被你迷住了,但是真正接触之后我发现你本人更迷人,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在米兰我觉得你也没有很排斥我,所以你不要考虑一下答应我吗?” “对不起若竹,”姜亚宁觉得自己太阳穴刺痛,他不明白若竹为什么要说这些,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疑惑过他家里会有另外一个男人,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我……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做朋友的,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和谁交往或者诸如此类的事情,现在我只想把戏演好——” 若竹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哦,没关系。”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我会等你的!你可以在官司结束之前好好考虑一下,打完官司再回复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追求你,但是我总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会后悔。” 最后一句话也许在平时可以发挥巨大的威力,然而现在姜亚宁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仔细听。送走了若竹之后,elvis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姜亚宁一反常态没有去抱它,他只想赶快上床睡觉,让这一天快点过去。站在楼梯旁正准备抬脚,楼上的楼梯口传来一声冰冷的命令,声音不大却让姜亚宁整个人都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站住。” 他收回脚,眼睛盯着地板。“我不知道他会追来家里,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以后我会断了跟他的联系,不会让公司难做的,也不会影响官司……”多讽刺啊,他爱的人是他的哥哥,就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是同一个屋檐下,甚至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丁点感情都不能告诉他。他自己在深渊里呆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一点阳光都不肯给他? 姜亚宁听到项楚年走下来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直了,继而被人捏住了下巴,正对上项楚年看不透情绪的眼睛。下颌传来隐隐的痛感,他忍不住道:“项总……” “叫项总的话还不好管你,不如改成咱们本来的关系,叫我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渣浪微博衾岚_elvis,新开的,因为听说uc浏览器什么的好像在搬我的文……我不是签约作者,这文也不会入v,所以大家还是可以放心来晋江看的,我会努力写好哒~ ☆、chapter33 上天总是悲悯地俯视众生,却又毫不留情在人们坎坷的那一栏里放下一个又一个砝码。穿过大气层看向宇宙间的漫漫星河,人类的喜怒哀乐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然而转变一个视角,人们又会发现原来接憧而至的不顺真的可以压垮一个人的神经,击溃他所有的防御。 姜亚宁此时此刻觉得,他的大脑已经转不动了。所有的负面情绪随着项楚年的那句话扑面而来,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说什么……” 项楚年站在台阶上比姜亚宁高出很多,被迫仰起头的姿势让姜亚宁觉得很不舒服,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伸手推开项楚年捏 分卷阅读46 着他下巴的手有点突兀,便想着借着侧头挣脱项楚年的手,然而下巴传来的力道更大了,逼着他看向项楚年的眼睛。 他心怀侥幸希望项楚年说的仅仅是表面的意思,而不是他想的那个,然而现实的残酷仿若在坎坷的天平上又放下一块重重的石头。 “姜虹菲没有告诉过你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么?那她总该解释过你为什么一直都没见过你爸爸吧,或者说,咱们的爸爸?” 项楚年终于放开他的下巴,走下楼梯。 姜亚宁脸色终于变了:“……同父异母?”他只知道他有个哥哥,妈妈和小舅从来没说过他们是同父异母!看到项楚年钱包里的合照姜亚宁就以为项楚年是他失散多年的哥哥了,原来内情还要更复杂么?那他的妈妈又经历了什么才会独自一人带着弟弟和孩子漂流异乡艰难生存? “我妈生下我就去世了,我10岁的时候姜虹菲嫁给项翔,然后怀孕出走,当然是同父异母。”项楚年转身看着他,眼中意味不明。“都说长兄如父,你不喊我一声哥哥么?” 姜亚宁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强压下不适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我弟弟,还是知道你知道你是我弟弟?”项楚年漫不经心道,“你进酒店房间跟我说要加入洛华的第二天,我就找人查了,比你知道的时间早了三四个月。” 进酒店房间说要加入洛华是他第一次见项楚年,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姜亚宁回想起过去的一年多时间,与项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他刚刚面对若竹时才发现的事实,只觉得情绪就快要冲破“咚咚咚”鼓点一样的心跳,从头顶喷涌而出一种超乎平常的力量和决心:“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就是个禽兽!”姜亚宁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项楚年的脸。他现在满心盘旋的一句话就是——你他妈怎么能这样! 项楚年猝不及防挨了姜亚宁狠狠的一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退出几步远,差点摔倒。elvis被两个人的举动吓了一跳,躲进了角落里盯着他们。项楚年站直了身子,用手背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嘴角裂开,流血了。还没来得及反击,姜亚宁已经凭借着他的愤怒,顺手拿起了楼梯旁的宋元瓷花瓶砸在了项楚年脚下,花瓶一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你发什么疯!”项楚年一把抓住了姜亚宁的手腕,把他压在了楼梯旁的柱子上。 “放开我!”姜亚宁奋力挣扎道,“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怎么能……你他妈怎么做得出来!” 姜亚宁挣扎的力气极大,项楚年竟然差点抓不住他,只得两只手分别去抓对方的手腕,用身体压着对方。他的火气也被激上了头:“姜亚宁你给我老实听着!你以为我会在乎那点狗屁的血缘关系么?谁他妈稀罕!项翔算哪门子的爹,也就你从娘胎里出来没见过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罢了!姜虹菲当年嫁给参谋长多少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她为什么跑?还不是被打怕了!我可以告诉你,项翔从来都不配当我爸,他只是一个畜生!你少拿着从他那遗传来的血脉秀优越感了,你认他我不认他!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姜亚宁第一次听项楚年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恍然了。然而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剑刺进了他的心脏,痛得呼吸都困难了。他不知道他到底想项楚年把他当做什么人,但是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既然你把我当做陌生人,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叫你哥哥?我四五岁的时候被邻居的小孩追着打几条街,就因为我没有爸爸,是个野种!我是没见过他,你自己秀着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又比我强多少?不过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而已!” “呵,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知道多少你敢这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恨姜虹菲,她明知道跟着项翔什么后果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带上我!你觉得你比我强是么?换了你跟着项翔早他妈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被打到的嘴角一直刺痛着他的神经,项楚年喘了口气,“别不服气,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整死了!你以为你摔成脑震荡就是意外么?你以为你出车祸就是那个人有病看你不顺眼么?你以为杜城络为什么进了局子到现在还不放出来?我他妈疯了买只破猫给你养!宋伯送我的那块地我疯了带你去散心!早就告诉过你已经晚了!姜亚宁你有没有点良心?就那点智商都他妈喂了狗了吧!” 姜亚宁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就哑了。项楚年吼出的最后一句话震的他的耳朵嗡嗡响,然而思绪却从来没有这么清明过——他一直以来不是没有怀疑,只不过是下意识选择了逃避。为什么姜虹菲和姜白对他的父亲只字不提,姜虹菲可以理解为心里的伤疤不愿揭开,但是姜白和项楚年差不多大,怎么会对项翔一点记忆都没有?他的确不曾见过项翔也无从评价,但是项楚年……他为什么会爱上他?其实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从来没有正视过吧。爱一个人爱的不只是他的容貌,还有他的言行,他的为人,他的处事,他面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扔你这儿养着吧。” “你知道你昨天差点烧成肺炎么?” “既然每天这么闲,那让程厉给你找个老师,好好学学开车。” “我给你的戏和程厉给你接的戏能一样么?” “养着你跟养个儿子有什么区别?笨死了,每天操不完的心。” “不会耽误工作,我那边还一大摊子事呢,你紧张什么。” “保持这个水平,谁说你拿不了影帝我跟谁急。” “我自己的人我还罩不住的话,那我也不用混了。” “如果我答应你,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那你就努力演好不要给我赔钱。” 姜亚宁茫然地停止了挣扎,项楚年也就不再压着他,转而伸手又擦了一下受伤的嘴角。他看姜亚宁冲着elvis招手,抱起布偶猫像是要走的样子,连忙又一把拉住姜亚宁的胳膊:“你要去哪?” 谁知姜亚宁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不用你管!” 项楚年的火气瞬间再次点燃,再次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我不管你谁他妈还管你!随便你出去勾三搭四么?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你魅力这么大,国内外通吃是么!” 姜亚宁只想远远避开项楚年好好冷静一下,他开始拼命用力想要甩开项楚年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都跟你说了我根本不喜欢他!你放开我……” 他这边的大动作惊到了怀里单手抱着的布偶猫,elvis也开始挣扎试图从他怀里跳下去,然而这么一叠加的后果就是,elvis跳出去的同时带了姜亚宁挣扎的惯性,两 分卷阅读47 人只听到“喵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姜亚宁扭头看到elvis的前爪踩在了之前摔碎的花瓶碎片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e宝……”姜亚宁甩开项楚年连忙去看elvis的伤,可是他不敢移动它的爪子,看elvis疼极了的样子吓的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都急懵了,只会摸着elvis的小脑袋安抚它,阻止它舔受伤的爪子。 项楚年飞快地从楼上拿来一个小毯子,小心地把elvis裹起来:“去按电梯,车库等我!”他又去拿手机和钱包,慌慌张张踩了双运动鞋摔门出去,刚好赶上姜亚宁按着门的电梯。 去宠物医院的路上,项楚年开着车,姜亚宁抱着elvis,两人一路无言。 看着医生训练有素地抱着elvis进去做手术,姜亚宁才松了口气。他想擦一下额头的汗,抬手才看到手上都是elvis的血。手术室外面的小护士看到后走过来礼貌道:“姜先生这边来洗下手吧。” 姜亚宁勉强笑了一下:“谢谢。” 小护士带着他洗完手消毒好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看项楚年,又去拿了棉签和药,“这位先生,你的嘴角也擦擦药吧。” 项楚年接过了东西,心思却还在姜亚宁和elvis身上。 “放心吧,王医生会治好elvis的。”小护士用纸杯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两人,“喝点水冷静一下吧。门外的谢先生,要让他进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4 姜亚宁听惯了前辈导演制片人的“亚宁”,后辈新人的“宁哥”,还有粉丝们的“呆宁”“宁总”,刚才乍一听小护士说“姜先生”自己都反应不过来是在喊他,更别提搞清楚此时的“谢先生”又是谁了。他看项楚年站起来向外走去,也探出头去,发现玻璃门外站着的居然是谢修杰。谢修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项楚年和他就这样站在门外聊了起来。 姜亚宁想,既然不是来找他,那就没必要走出去了,毕竟门外已经有路人认出了谢修杰,远远看着一脸激动的样子。刚才发生的事还在他脑子里盘旋,此时坐在这里又有点担心里面的elvis,整个人都心乱如麻。他想和小护士聊天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好人家善解人意抛出一个话题:“elvis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会给它戴上伊丽莎白圈,防止它乱舔伤口,还要给它喂药……它平时性格怎么样?” 姜亚宁想了想说:“有点粘人,我一回家之后它就不认别人了只跟着我,还算温顺,但是也很高冷。”他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 小护士脸有点红:“我也追星的啊,经常刷微博可以看到你发的elvis的照片。” 姜亚宁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蠢。 “这么说的话你对elvis应该属于溺爱型的吧?有打过它吗?” “没有,它弄坏家里很多东西,我都是骂它一顿。”elvis小时候特别调皮,破坏力一流,姜亚宁因为它还换了三次手机(屏幕都被摔烂了),四次笔记本电源线(被咬烂了),两次路由器(不知道怎么坏的),餐厅的椅子(皮垫被抓烂了),还有数不清的被勾出线或者沾满猫毛的衣服……等等。 “这么说的话喂药可能会有难度,您得有耐心才行。” 姜亚宁想到不久之前elvis划伤前爪时的情形,沉重地点了点头。 项楚年打发走谢修杰后不久,医生就抱着elvis出来了。布偶猫还有意识,被姜亚宁抱在怀里还凄凄惨惨地小小“喵”了一声,听得姜亚宁差点心疼死。认真记下医嘱坐回车上,那种尴尬的沉默氛围一瞬间又回来了。项楚年开着车一声不吭,姜亚宁也默默地扭头看着窗外,手下摸着elvis柔顺的长毛。 姜亚宁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是一个工作效率低下的车间,闹哄哄的却又一点头绪都整理不出来,还好elvis温热的身体有规律地起起伏伏,倒是让他平静了不少。其实刚才的争吵中项楚年已经透露出了不少信息,比如他们的亲生父亲项翔是个参谋长,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姜虹菲也是因为这个才带着自己弟弟离开的。他长出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项楚年会被宋家收养,说明项翔和宋老爷子之间应该交情不浅,那么说不定项翔就是宋老爷子所在军区的参谋长,这么想的话姜虹菲不离婚反而离开也就情有可原了。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项楚年身上。 项楚年说项翔不配做他的父亲,因此对他来说姜亚宁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路人——姜亚宁觉得这个逻辑有点匪夷所思,他也不想去想。也许项楚年可以漠视这一点,但是他现在还做不到。最让他在意的,是项楚年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人整死了”。他很清楚这个圈子里你不去害人,也会有人觉得你挡了别人的路来害你,可是能超出一般情况下的抹黑打压让人想要他的命——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也有过怀疑,却没想到项楚年默默地做了这么多超出一个“金主”的职责范围的事情。他直觉项楚年会保护他,所以一点都不害怕,那他对项楚年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人都是感性的,他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时还觉得无所谓,现在却觉得难过和压抑,他下意识地想得到项楚年的回应,理智又在不断重复那句致命一击的话“你是他的弟弟”。情感和理智撕裂成两部分,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姜亚宁突然对顾小白的台词感同身受: “有些人,是注定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顾小白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不再追求他的女神,“好色”这条象征意义的“罪”也随之消失。当时边誊还说这是顾小白逆袭的转折点,现在看来,也许也是姜亚宁的转折点。 车开进车库后停了下来。 姜亚宁抱着elvis下车,看着项楚年锁了车去按电梯按钮,还是没忍住:“你不去医院看一下你的嘴角么?” 项楚年漠然道:“那你怎么不下手轻点。” 姜亚宁的火气莫名又被点燃,没好气道:“……随便你。明天要去公司上班的总裁又不是我。” 项楚年突然扭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不装了?之前一口一个项总摆出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跟个小绵羊似的,现在知道伸爪子了,胆子大了是吧?” “看我不顺眼封杀我啊,正好把《七宗罪》让给马文翰,人家满心满眼都是你,肯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也不敢动手打你,给你擦药还保不齐心疼得哭出来!” “封杀你正好给你机会去意大利投奔那个什么玩意儿?你想都别想。” 姜亚宁憋了一肚子 分卷阅读48 气,想说话时怀里的elvis突然动了动,把他的话都压回了肚子里。回到家也懒得去打扫一地狼藉,直接把elvis安顿在他的枕头旁,自己洗完澡上床准备睡觉了。他听到楼下传来隐隐的打扫瓷瓶碎片的声音,然而这一天的情绪消耗了他所剩无几的精力,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七宗罪》的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他们片场多了一个小病号。满脸不高兴的elvis带着伊丽莎白圈,非常坚定地拒绝了霍达喂药的请求,却在姜亚宁喂药的时候彻底蔫了,不情不愿吃了下去。他们更惊讶的是,昨天还ng很多次的姜亚宁,今天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基本上都可以做到一条过,偶尔因为对手戏的演员笑场或者走位不对而重来。 边誊兴奋得两眼放光:“好好好,就保持这个状态,今天把那个夜戏提前!” 这边《七宗罪》的拍摄进展一路顺利,那边洛华对《丰南娱乐报》等媒体诽谤姜亚宁的起诉也在七天后正式立案了。不实报道刚出来的时候,因为程厉及时发了微博贴出公司声明,所以即使人们都半信半疑,大部分人还是潜意识选择了相信姜亚宁。现在法院立案的消息传遍了网络,还霸占了热门榜,被告媒体的官博立刻哑了,对这件事只字不提,这更加坐实了人们心中对于《丰南娱乐报》诽谤姜亚宁的猜想。 不管这件事如何进行,在片场拍戏的姜亚宁都毫不关心,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七宗罪》上——他发现一部喜剧之所以可以引人发笑,主要是因为它有一个“悲情内核”,用一种低姿态来引起观众的优越感,在自我折磨的过程中去赢得他人的笑。不断地打破规则让他觉得焦虑,甚至于会担心围观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笑而带来一种不安全感,他明白了边誊为什么说“喜剧是认真的,甚至是严肃的”。 时间是一个很可怕的武器。这种状态的不断累积,再加上每晚回到家会看到项楚年,让姜亚宁越来越不安,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内心压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慢慢停滞,整个人疲惫不堪,就连情绪起伏都开始渐渐变成一潭死水。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在他去曹蒙的心理诊所看病之前就有过了,不过当时比现在严重得多,而他已经停药很久了。万幸他还有工作,这是他可以借此强迫自己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桥梁。顾小白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还有他的每一次思想转变和成长,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姜亚宁。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会想,为什么在工作的时候都可以自我折磨去打破规则做平时做不到的事情,而在感情上,他却不敢去尝试打破那个界限,跟睡在他旁边的人说他的真实想法,甚至于那天争吵过后两人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就像是合租房子的两个陌生人。 唯一让姜亚宁还能感觉到有点开心的是,elvis每天跟着姜亚宁上班下班,很快成为了剧组的团宠。虽然它很不高兴带着那个伊丽莎白圈,每天还要被姜亚宁按着吃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受伤的爪子还是一天天康复起来。elvis现在光明正大地睡在了姜亚宁怀里,面对项楚年压抑着怒气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脸,它总是甩甩尾巴尖,张开嘴打个大大的哈欠。 进入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边誊特地给姜亚宁放了假批准他去给《雾霭》补录现场没有录到的音,然而配完音出来的姜亚宁刚上车,就接到了程厉打来的电话:“亚宁,你告诉霍达不用去片场了,谢修杰把elvis带回家了,你们直接回家收拾行李吧。我已经把kiesger给你做的高定拿到了,今天晚上飞戛纳,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兄弟题材会被清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锁了,qaq我会赶快更的 ☆、chapter35 今年的五月显得分外慵懒,这种感觉在娱乐圈里尤为明显。 继春节档的《吴钩》和情人节档的《承诺给你一生》后,国内本土电影就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精彩佳作了。电视剧来来回回都是“我爱你你不爱我”的桥段,已经开播的真人秀也都季终在筹备下一季,就连明星之间最让人有八卦欲望的绯闻也都变成了老生常谈,粉丝掐架都懒得掐了。就在这个时候,网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走在戛纳红毯上的女明星们争奇斗艳,通稿满天飞,谁都觉得自己艳压了群芳。 本来这种时候姜亚宁的出现除了“姜糖”们不会有人注意,偏偏挽着他胳膊和他一起走上红毯的是影后林薇见——这下网上炸开了锅:姜亚宁怎么会和林薇见一起去戛纳电影节?什么?他俩演了电影?高格导演的《欧石兰》?那又是什么?很快有人扒出娱评人去年的微博,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早在去年就拍了这部电影,只是国内一直没有宣传罢了。民众对姜亚宁走红毯的热情很快退却,都把这个消息抛在了脑后。 娱乐圈的动态再一次变成了一滩死水,五月又变成了那个慵懒疲软的五月,一眼扫到《欧石兰》没有过审,可能国内不会上映的消息都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了。 但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生活最大的乐趣来自于它的未知”。 《姜亚宁戛纳封影帝》《姜亚宁谈戛纳电影节封帝感想:有点意外》等等一系列的新闻就像是扔进了平静水面的一块金属钠,瞬间点爆了所有中国人的激情。只剩下段子和社会新闻的微博突然又热闹起来,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姜亚宁拿到今年戛纳电影节影帝这件事——“他才21岁啊,这么年轻就拿到了国际影帝!你们的21岁在干嘛?” 当然有人质疑,但很快国内的专业人士发话:“戛纳电影节的权威性在国际上不言而喻,而且获奖演员的年龄并不在评委考虑之列,他们只看演技。姜亚宁并不是最年轻的戛纳影帝,但是看过他的《欧石兰》后不得不说,他得到影帝是名至实归。” 而带着荣誉回国的姜亚宁和高格等人坐在洛华的会议室里,正在商讨《欧石兰》上映的问题。 “高导,您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您也知道这规矩的,只要把审不过的剪掉就行,总局肯定也不会为难的。” 姜亚宁看到项楚年抹了一把脸看过来,连忙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高格很生气地说:“就是这么妥协才做不出好作品!我的电影我说了算,一刀都不会动的。” 电影发行商的负责人都快要哭出来了:“高导,您再考虑一下啊!这片子拿了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最佳男主角奖,这么大的国际荣誉!好作品也要给人看才行,捂在怀里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就 分卷阅读49 是因为拿了奖才不能乱剪,剪掉了还是原来的《欧石兰》么?” “可是这片子不剪不能过审啊,不过审就不能在院线上映啊!” 高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麻烦,那干脆不要上映算了!多稀罕一样!” 负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部电影现在因为姜亚宁的封帝而备受瞩目,很明显是个极好的宣传点。票房如果能取得一个好成绩,那么收益最大的还是发行商和投资商,可是偏偏投资商是高导的姐夫,人家完全不在乎小舅子能不能拍回成本,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标拿了奖高兴就行。这也就是为什么发行商着急上火的原因,一大笔钱放在那里赚不到手,心都要痛得无法呼吸了,更别提他们还准备了一大笔钱用来宣传和租用洛华在美国的院线…… 商讨半天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只好散了会改天继续。负责人还想劝高格再考虑一下,谁知高格一出门就不见了踪影,他只得憋着一肚子气悻悻离开。 姜亚宁反而对于电影能不能上映完全无所谓。他左右不了发行商的意思,而作为一个演员,他还是更注重自己有没有把戏演好。再说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现在只想回家看看elvis怎么样了,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给姜白打个电话报平安,然后继续把《七宗罪》拍完。 获得影帝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梦,拿奖的狂喜已经过去,现在梦醒了,生活又要继续向前了。 即将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却意外地被项楚年拦住了。姜亚宁不由挑了一下眉:“干什么?”他发现上次争吵过后带来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他不用在项楚年面前伪装了,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不想搭理就不搭理。他总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对此有恃无恐,细究起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项楚年突然伸手顺了一下他的头发:“在法国没好好吃饭?又瘦了。” 姜亚宁又一次闻到了那种清爽的须后水味,被项楚年这么伸手弄了一下头发,心脏开始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经出卖了他,只是想着人家心平气和地关心自己,再剑拔弩张一样地把项楚年当做敌人有点说不过去,不由有点不自在:“在那边没什么胃口。” “走吧,”项楚年从椅背上拎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为了祝贺你拿到电影节影帝,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离家近一点吧,我想吃完赶紧回去看看elvis。” 走进电梯里姜亚宁还在想,他们俩这样的相处模式居然会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真奇怪。他还发现项楚年的嘴角已经痊愈了,再看不出一点当时在宠物医院里的狼狈。都说不管多深的伤口最后一定会被时间抚平,那他们之间的伤痕,应该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痊愈吧,只是不知道要消耗多少时间和精力,他才能在心里彻底放下他。 饭店包厢里,姜亚宁发现端上来的菜全是他爱吃的,忍不住道:“你怎么……” 项楚年夹了一块肉放在姜亚宁的盘子里,“怎么了?” 这么直接说会不会有点矫情?姜亚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前几天谢修杰跟我说他想尝试做制作人,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你量身打造一张专辑,包括词曲v什么的都是他来做。有兴趣么?” “厉哥跟我提过这事,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先拍戏吧,毕竟精力有限。” 他很清楚国内媒体对于他这个非科班出身的影帝评价大多是“天才”“天赋极高”这样的字眼,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演好角色付出了多少。不管是唱歌还是拍戏,天赋只占了三成,更多的还是依靠努力得来的。现在《七宗罪》还没拍完,郑程晨那边还有个正在创作的本子想找他来演,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做专辑上面了。 吃完饭回到家,elvis立刻跑过来冲着姜亚宁卖萌打滚——就在几天前,它的爪子完全好了,摘掉了讨厌的伊丽莎白圈。姜亚宁抱起elvis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奇怪道:“怎么这么香?它不是刚拆线吗?” 项楚年看了一眼elvis,布偶猫的尾巴悄悄的缩了起来。“爪子好了就在家里到处乱跑,把我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直接蹬下去摔成两半,茶几上的手机也被它推下去,屏幕直接裂了。” “……然后呢?” 项楚年眯了下眼,“然后我亲自给它洗了个澡。” 姜亚宁:“……” 平时elvis洗澡都是去宠物商店请专人负责,他不忙的时候带着elvis去,在外面就可以听到elvis的惨叫声。现在项楚年说他亲自给elvis洗了个澡,姜亚宁完全可以想象到被项楚年按在水里的elvis叫的有多凄惨了,难怪今天在他面前打滚卖萌……不用说是来求保护顺便告状的。 好不容易摆脱掉小恶魔的纠缠打发了elvis去玩,站在床前准备换衣服的姜亚宁突然被人抓着肩膀转了个身,然后被压在了床上。猝不及防的袭击让他有些恼火,推着压在他身上的项楚年:“你干什么!” 项楚年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姜亚宁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好不容易受到惊吓而停滞的脑细胞再度活跃起来,他想到晚上项楚年吃了很多蘑菇,急忙道:“你没事吧?是不是刚刚吃的蘑菇有问题,我看到你吃了很多……你快起来!” 项楚年的脸埋在他的脖颈边,温热的呼吸在他耳朵旁制造出一股巨大的漩涡,从耳洞里细细地钻进去,激得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项楚年!你到底是喝多了还是食物中毒了?还是不舒服要去医院?” 项楚年牢牢地压着他的双手一动不动,这个姿势让他很难使力把项楚年推开。身体的反应和变化使得姜亚宁心里不由得有点羞恼,挣扎的幅度也更大了:“项楚年!你他妈的快给我起来!” 然后他听到项楚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都不想我么?我看到你又和那个意大利人见面了,你们说了什么?” “你管我和他说了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他,简直莫名其妙!再说我想你干什么,电影节事情那么多!” “可是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6 “可是我想你了。”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杯开水直接顺着喉咙倒了进去,烫得心脏都疼了。姜亚宁茫然地想,相思后边带上一个“病”字果然还是不太准确,相思何止是病,它根本就是无药可救的绝症。刚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带了隐晦甜蜜的 分卷阅读50 尴尬,项楚年却放开了他站起来了。 “早点休息。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不用留门了。” 项楚年晚上不在,elvis理所当然地像一张小毯子一样四肢伸展摊在姜亚宁的肚子上睡着了。姜亚宁摸着它规律起伏着的肚子,自己却睡不着了。 再度回到《七宗罪》的片场,姜亚宁明显感觉到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就连中午放饭时他的菜色都要比别人多两个荤菜。他有想过和后勤说不需要给他特殊待遇,却被程厉阻止了:“娱乐圈就是这么踩低捧高,你做好你的就行了。和他们说了不需要,他们反而会有心理负担,看你不顺眼的更觉得你难伺候。其实这么看应该也有边誊的意思,毕竟用新人小生的价格签了一个国际影帝,还是他赚大了。” 姜亚宁点点头,默默地给霍达和程厉一人夹了一个大鸡腿。 片场里的拍摄任务恢复了正常进度,但片场外的热闹程度却与日俱增,除了有来探班的“姜糖”,还有时时刻刻蹲守着试图采访姜亚宁的媒体——他们想采访姜亚宁不是一天两天了,奇怪的是姜亚宁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影帝之后,只有两家当时在现场的媒体有幸采访了他,但也不过非常简单的几句话,之后就被工作人员护着离开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家媒体做成他的专访,这一点让所有的媒体人都蠢蠢欲动。 姜亚宁的正式发展应该从他签约洛华算起,出了一张大卖的专辑之后,就开始转战大荧幕了。但是电影的特殊性导致这一年里他展现在公众面前的作品只有《吴钩》,还是个配角。即使这样,姜亚宁的人气也始终没有落下——人气走在作品前可谓闻所未闻,除了经纪人程厉运作得好之外,和姜亚宁本身也不无关系。但是,这仅仅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又或者他的宠物elvis吗? 今年四月苏甫之这个角色让姜亚宁入围了金像奖的最佳男配角,却最终惜败于一个老戏骨,没能拿奖。大家都觉得可惜,却没想到姜亚宁创造了更大的奇迹,拿下了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这本该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机会,程厉只要随便发个通稿,各大网站肯定都是头条,圈粉也只是分分钟的事,然而姜亚宁的团队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媒体们憋不住只好给程厉发专访邀约,却被一一拒绝,调查后发现谁家都没能拿下专访,只好跑来片场外蹲守,期望能采访到姜亚宁。 姜亚宁也不是没有出现,他休息时会请粉丝和记者们喝饮料,有时候还会在边誊同意的情况下让他们进片场看他拍戏——不耍大牌,宠辱不惊,但就是不接受专访,只说现在忙着拍戏,状态不好。 姜亚宁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请粉丝和媒体进片场居然还帮了他一把。 六月下旬《七宗罪》就快要杀青的时候,被封杀许久的兰航的粉丝看不惯个别姜糖安利自家偶像,掀起了一场精彩骂战,从姜亚宁在文娱时“抢了”兰航一首歌作为开始,在各大论坛到处抹黑姜亚宁,姜糖们自然不甘示弱群起而攻之,倒是记得后援会会长的话有素质地反驳,奈何兰航的粉丝完全忘了他们的偶像是因为什么被封杀的,各种人身攻击层出不穷,有的还造谣姜亚宁人品如何低劣,影帝说不定也是借了那个意大利人的光才拿到手的等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被封杀的兰航倒是无所谓,可是姜亚宁却被无辜波及,形象也受了很大影响。 当时程厉还头疼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培养偶像明星,粉丝简直坑不死自家爱豆不算完。” 不等程厉有所动作,有个姜糖在微博上发了一个视频,附文说:“我只放视频不说话,希望边导不要拉黑我。” 视频明显是偷拍的,像素低到只能勉强认清人脸,不过这对于认出姜亚宁已经足够了——他大叫着摔进池塘里,然后边誊的声音响起:“卡。”哆哆嗦嗦爬上岸立刻被工作人员用毯子裹住了,湿漉漉地去看监视器,然后吹干头发换了一身衣服再次摔进了池塘里。画质很渣但姜亚宁的声音很清楚:“我再来一遍吧,刚刚那个我觉得不够。”此外还有另剪进去的姜亚宁和粉丝、工作人员以及媒体的谈话短视频,话虽然不多,但是姜亚宁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条微博转发了将近十万,之前对姜亚宁口诛笔伐的喷子们都偃旗息鼓了。有媒体聪明的联系了边誊,发表《影帝姜亚宁的修炼之路》的同时放了一些《七宗罪》的料,帮电影宣传了一把,把人们的好奇心吊得足足的恨不得马上就是光棍节。 这场闹剧刚刚结束不久,《七宗罪》也正式杀青了。姜亚宁本想着杀青宴结束赶快回家,结果黎予号称庆祝他获得影帝顺带结束了拍摄给他组织了一个派对,喊了很多人去嗨,硬是给他灌了不少酒才放回家。 elvis早早就守在门口等他了,听着他拿钥匙半天捅不进钥匙孔的声音急的喵喵叫,最后还是项楚年来开的门。elvis一见姜亚宁立刻跑出很远,蹲在楼梯上很严肃地盯着姜亚宁。 “嗯?”姜亚宁脑子还算清楚,看elvis的举动有点奇怪。 “你喝了多少味儿这么大。”项楚年把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连抱带扯地把人弄上楼扔在了床上,然后去浴室拿了一块热毛巾给姜亚宁擦脸。 热气贴着脸擦过有种惬意的舒爽,姜亚宁觉得自己的思维一下子变得很模糊,下意识按住了项楚年擦着他侧脸的手。 “放开手,还没擦完呢。” 然而姜亚宁不仅没有放手,还用力握住了那只手的掌心。 项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亚宁,一时也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给他擦完脸哄他睡觉。维持着这个单腿跪床手被拽着的姿势发了一会儿呆,项楚年决定还是先给姜亚宁擦完脸再说,就伸另外一只自由的手去拿毛巾,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姜亚宁突然松开了他的手,没等他松口气站直,两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小孩像受了委屈一样抱紧他,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项楚年有点舍不得拉开他,只得用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躺在了姜亚宁旁边,拍拍他的背道:“亚宁?” 姜亚宁咕哝了一句什么。 “明天下午会开一场你的记者招待会,就不另外安排媒体专访了。起来洗个澡早点睡吧,好不好?” 姜亚宁没有说话,反而搂得更紧了。 沉默了一会儿,姜亚宁突然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项楚年。” “我在呢。” “我拿影帝了。” 项楚年有点拿不准姜亚宁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喝醉了,鉴于以前从来没有过照顾人的经验,只得像哄小孩一样规律地拍着他的背:“真厉害……亚宁以后还会拿更多奖杯的 分卷阅读51 。” “我在戛纳的时候可高兴了……” 项楚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当初害你出车祸的是文娱的李铮,你还记得吧?他是混黑的,背后势力有点复杂,所以当时警察只抓了个小喽啰了事。文娱这几年一直不景气,你解约之后发展得不错,偏偏兰航又被封杀了……我一直担心他还会对你下手,安排了人在你周围,不过现在李铮就快破产了,估计也没精力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姜亚宁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项楚年以为他睡着了,然而稍一动搂着他的胳膊就变得更紧。 “刚才唱歌的时候,师兄说音乐节欠我一个最佳男歌手的奖杯。”姜亚宁的语速有点慢,声音也闷闷的。 “你想做唱片么?” 姜亚宁反应了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摇了摇头。 项楚年无所谓地说:“不想做就不做。” 姜亚宁又没了声音。 “今天我去找老头子们喝茶,《欧石兰》过审了,可以一刀不剪。不过这样的话《雾霭》就要等到金马奖结束之后才能上映了。” “……为什么?” “黄征觉得你和黎予之间有一个人可能会拿奖,现在上映的话你就有两部电影要竞争最佳男主了。万一可以拿两次,结果挤在一起只能拿一个岂不是很可惜?” 姜亚宁沉默了。项楚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自己的话没有,伸手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头发。 “项楚年……” 项楚年心想这破孩子以前温顺得跟小绵羊一样,一口一个项总。现在倒好了,指望他叫哥是没可能,项总也不喊了,直接变成了项楚年。 “我好累啊。” 项楚年有点诧异他会这么说,伸出手去却摸到姜亚宁湿湿的眼角。 “我好累啊……”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7 第二天早晨姜亚宁睡醒的时候,项楚年已经去公司了。elvis蹲坐在他的胸口上歪头盯着他,见他睁开了眼睛“喵”了一声,伸爪子拍了拍他的鼻子。 姜亚宁了然:这是小少爷饿了。爬起来给elvis弄了吃的之后他又上楼刷牙洗脸,从冰箱里拿了一片面包叼着,姜亚宁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的功夫,吃饱喝足的elvis喉咙里发出“胡噜胡噜”的声音,跳上沙发坐在姜亚宁旁边开始舔爪子洗脸。姜亚宁猛然想起昨晚好像项楚年说了一句“累的话就不拍戏了,出去玩三个月,”还有什么记者招待会的事情,然而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自从他出乎意料地拿到戛纳影帝,程厉就快要忙疯了,各种片约代言还有活动邀请函像不要钱一样纷至沓来,然而各种大制作或者小成本的电影没有一个让程厉满意的,他甚至还当着姜亚宁的面恼火地扔掉一个电视剧本:“什么破玩意儿也敢送!” 姜亚宁捡起来翻了翻,发现是一部玛丽苏偶像剧,邀请他演男一。 “……” 这也是为什么《七宗罪》拍了这么久都没有谈好下一部电影的原因之一,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姜亚宁觉得累了。《七宗罪》是他第一次喜剧尝试,但几乎已经耗尽他所有的精力,甚至于昨天晚上醉酒之后的睡眠是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每次要集中注意力都有些困难,他逼着自己去努力背台词,逼着自己看书运动,这种自我意识的抗争就像是一场拉锯战,几乎把自己割成鲜血淋漓的两半。现在电影终于拍完了,可是单单是坐在这里他还是觉得疲惫,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想。 elvis擦完了脸,扭头看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姜亚宁伸手摸摸它的头,然而他没想到的是,elvis走过来舔了舔他的脸,也没去玩,就这么趴在了他的肚子上。 一人一猫这么躺了会儿,程厉来了。 “我听项总说要给你放假?” 姜亚宁给程厉开了门正要回沙发上坐着,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程厉奇怪道:“怎么你不知道么?下午还有个记者招待会呢,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姜亚宁擦了把脸,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昨天喝多了,记不太清。” “那好吧,”程厉把手里的文件塞给姜亚宁,“我是来和你‘对口供’的,这里是记者有可能提的问题,你好好看一下,应付完下午的记者会咱俩就可以放假了……听说丰景山导演要和郑程晨合作,拍一部关于孙悟空的电影,你有没有兴趣?” 姜亚宁心里叹了口气,“不是说要给我放假吗?” “假当然是要放的,不过你要知道丰景山拍一部电影的平均时间是三年,比高格、黄征都要长。前期准备也少不了,正式开拍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又是文艺片?” 程厉哈哈一笑:“所以他们想找你来演孙悟空啊。” 姜亚宁给程厉倒了一杯水,“那我还得去跟老师学一段时间怎么演猴子,以孙悟空在中国人心里的地位,演砸了会被骂死的。我不太想演。” “到时候再说吧。”程厉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聊起了另外一部电影:“《欧石兰》突然可以一刀不剪上映了你知道么?定在七月中旬,听说影票预售已经被抢空了。” 这个倒是可以说明姜亚宁和林薇见的票房号召力,如果接下来的几部电影都可以票房大卖的话,姜亚宁的一线地位也就可以成功奠定了。 姜亚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欧石兰》过审是项楚年活动的。” “咳咳咳……你怎么知道?”程厉被姜亚宁吓了一跳,一口水直接呛在了喉咙里。 “他好像提了一下这件事,我不太确定。”姜亚宁对这事也只是有个朦胧模糊的印象,翻着手下厚厚一叠问答题有点不耐烦,问道:“厉哥,公司怎么想到要开记者招待会?” “就昨天你杀青正好法院开庭审理《丰南娱乐报》的诽谤案,咱们胜诉了,他们除了赔钱还要给你公开道歉。这次的记者招待会就是为了缓和一下和媒体的关系,官司是为了让他们记着不要乱写,招待会是告诉他们以后还能做朋友,毕竟演员和媒体还是要互惠互利的嘛。” 说到官司,姜亚宁突然想起和若竹的三月之约,心情不由得又有点沉重。 果然就像程厉说的一样,这个圈子里只看利益。下午到场的众多媒体没有一家是带着情绪的,尤其洛华又给他们准备了比较丰厚的礼物,场面极为融洽,在后台看德语书的姜亚宁都被吓了一跳。 这次的招待会除了姜亚宁,还请来了高格。记者们大多对姜亚宁拿到影帝比较感兴趣,问了半 分卷阅读52 天也都是关于《欧石兰》的问题,比如说有人提问高格怎么看姜亚宁拿到戛纳影帝,高格回答说:“你们看了所有拍摄内容之后就知道亚宁凭什么拿这个奖了。天分固然有,但是主要还是勤奋,实至名归。” 姜亚宁听到这儿不由扭头去看高格,却对上了项楚年看过来的视线。他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转回了头。这么一个小小瞬间,底下已经换了一个女记者提问:“首先恭喜亚宁拿到今年的戛纳影帝……” 姜亚宁连忙道谢。 女记者看着穿白衬衣的姜亚宁冲她微笑明显脸有点红,又问:“听闻前日《七宗罪》也已经杀青,那么亚宁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可以透露一下吗?” 姜亚宁感觉得到程厉看过来的紧张的眼神。之前程厉说如果问到这个问题还是回答接下来的工作还在接洽中比较好,但是现在他突然想任性一回。“接下来我可能会休息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台下的记者们有些哗然,显是没想到他会在最重要的事业上升期选择休假。女记者显然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不由偷偷看了一眼项楚年,又问道:“大概休息多久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决定?” 姜亚宁拿起话筒,斟酌了一下用词:“大概在三个月左右吧,具体还是要看情况。这一年多以来一直都在拍戏,也尝试了很多不同类型的角色和电影,精神上绷得很紧,我觉得是时候要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状态了。这段时间收到不少电影邀约,我很感谢导演们和制片人们的赏识,也很感谢我的粉丝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但是调整充实好自己才能更好地演戏,我希望可以给观众们带来更多的高质量的作品。” 台下一片默然,记者们不约而同想起了去年年初关于姜亚宁有抑郁症的传闻来。 高格出乎意料地拿起了话筒:“年轻人不骄不躁,知道不断充实自己,不断学习,这是一件好事。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味向前冲,摔了不小的跟头呢,哈哈哈……亚宁是个好演员,以后有戏找你可要记得接啊!不过呢,我替记者们问问你,你休假准备做什么?不准备谈一场恋爱么?” “……高导你好八卦啊,”姜亚宁这么说,果然底下的记者们都在笑了,刚才的沉默氛围一扫而空,“遇到合适的人自然就谈了,到时候肯定会告诉大家的。” 姜亚宁这么说了媒体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毕竟刚刚才打输了诽谤姜亚宁和意大利男人恋爱的官司,这个问题就算揭过去了。好巧不巧,紧接着获得提问机会的是《丰南娱乐报》的记者,他站起来问道:“听闻前段时间杜城络出狱后与文娱老总李铮有过密切接触,不知道对此事项总有何看法呢?” 项楚年接过话筒不紧不慢道:“洛华从不干涉旗下艺人的交友状况。” 记者们哄堂大笑。 问问题的记者被项楚年这么一激,立刻忘记了他原本想要诱导项楚年回答的问题,反问道:“但这个‘不干涉’也许就是艺人出丑闻的根源呢?” “洛华总不能因为这个再开一所学校吧?都是成年人,自然应该为自己的言行买单,就好比之前你们主编王赫章随便写篇稿子交差,你们报社也没有干涉一下他啊?” 丰南娱乐报的记者在周围同行嘲笑的眼神下满脸通红,默不吭声地坐下了。 除去这个小插曲,整个记者会都气氛融洽。后面又有很多记者提问姜亚宁诸如他的猫,他对未来的计划和目标,亦或是老生常谈拿到影帝的感想。记者会顺顺利利地结束后洛华还办了晚宴邀请记者们吃饭休息,姜亚宁则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家。 没一会儿项楚年也回来了,看样子没有喝酒,只是应酬了几句。就在姜亚宁给elvis倒罐头的空档,项楚年拿过他的手机贴在了他的耳朵旁,里面传来了若竹的声音:“有段时间不见了,亚宁。本来我应该当面问你的,但是这段时间偏偏有些忙,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考虑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8 姜亚宁半响没说话,若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好吧,我想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了。” 姜亚宁不自觉咬了一下嘴唇:“对不起……” “别这么说。”电话那头像是叹了口气,但声音轻的让姜亚宁怀疑自己听错了:“neil,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对吧?” “那是当然!”姜亚宁放下手里的罐头,想接过手机却发现手上沾了罐头酱汁,顿时有点不知所措,正犹豫要不要就这么擦在衣服上,项楚年递过一张纸巾。 他草草擦了手接过电话,听到若竹说:“neil,你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 后面若竹又说了什么姜亚宁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很多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和被别人知道是完全不同的。被人猛然戳破后只会充满无限的慌张和尴尬,更别提谈到的当事人就站在他旁边——项楚年一脸的波澜不惊,拿起他刚刚放下的罐头盒继续给“喵喵”叫的elvis倒罐头,可姜亚宁总心虚地觉得项楚年听到了他和若竹的谈话内容。 他忍不住想,原来他对项楚年的感情已经明显到外人都能看出来了么?那么项楚年又是怎么想的?他是明白却在装糊涂,还是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项楚年一动他就醒了。 “醒了就起床吧。” 姜亚宁坐起身来:“要做什么?” “带你出去玩。” 照例拜托了谢修杰过来照顾elvis,姜亚宁坐上车看着沿路的街景才后知后觉这条路是去湖边小木屋的那条路。他还在心里揣测项楚年为什么又要带他去那里,那边项楚年却开口了:“有没有想过去国外度假?或者去什么地方玩一玩。” “……没有,我哪也不想去。”姜亚宁长出了一口气,脑袋倚在了车窗上。 到了湖边已经接近中午,姜亚宁原本已经准备好要做饭喂饱两个人,结果项楚年塞给他一个平板:“去玩儿去吧。” 姜亚宁低头一看,发现平板居然已经连上了无线。“这儿怎么会有网?” “前段时间跟他们说了一声,在这儿附近建了一个基站。” 姜亚宁暗自吐了吐舌头,建个信号基站怎么也要小一百万,项楚年还真是财大气粗。他坐在沙发上刷了一会儿微博,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跑上楼坐在露台上发呆。 距离上次来这里快要一年了。夏天的湖光明显比秋天多了一些绿意,显得更加生机勃勃。蓝天白云既带了水墨画的写意,又有油画的浓郁鲜艳,看起来美不胜收。姜亚宁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像是好了 分卷阅读53 一点,选了一个好点的角度用平板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姜亚宁v:景色真美。[图片]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微博底下的评论就像是炸开了锅。热评第一的是个id很眼熟的姜糖,说“景美人更美”,还在后面加了一个[爱你]的表情,看得姜亚宁有些忍俊不禁,这明显是催他发自拍的节奏啊。除了热烈表白的评论,还有人说“e总怎么不在”,“谁知道这是哪里我要去和老公偶遇”,“拍景色的技术倒是不错,可是你什么时候练练自拍技术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很快评论里就有人因为姜亚宁要休息的事情争论起来。有人不理解,但更多的人表示了支持,觉得“艺人全年无休很累身体会吃不消”。当然真实原因并不是他们认为的这种理由,实际上来讲姜亚宁除了拍戏之外,其他商业活动,包括通告宣传都很少。他只是觉得疲惫,要集中注意力去工作实在是太勉强了。以前喜欢演戏,而现在对演戏的热情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才能找到状态,内心几乎就要停滞了。 过了一会儿项楚年端上来两盘煎牛排,在姜亚宁诧异的目光里架起桌子,摆好盘子,又“登登登”跑下楼端上来一个大托盘,竟然还有意面,红酒鸡翅,薯蓉,提拉米苏小蛋糕,摆好这些又拿来一瓶蔬果汁,给姜亚宁倒好之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姜亚宁从来都没有见过项楚年这种带了殷勤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了:“这是……” “我不怎么会做饭,就让人准备了半成品,刚才煎牛排差点被油星溅到。” 姜亚宁不由担心道:“没事吧?” “我没事,你尝尝好吃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正式的午餐。” 半成品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牛排煎得恰到好处,竟然很对姜亚宁的胃口,更别提抬眼就是湖光山色,偶尔吹来微微的风都让人心旷神怡。本该是“偷得浮生一日闲”这样幸福的时刻,然而看到对面的项楚年有些欲言又止,姜亚宁心里突然有种预感,顿时食不知味了。 吃完饭姜亚宁想站起来收拾盘子,却被项楚年按住了。他掏出一个精致的天鹅绒小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深吸了口气:“这个给你。” 姜亚宁的心“咚咚咚”狂跳起来,打开了盒子。 果然是一对对戒,而且是一对款式简洁大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男士对戒。 “以前我从来没有担心过这样的问题,不管你是和苗佳也好,和黎予也好,或者是什么别的人,我一直觉得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下。我很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紧张过。但是直到那个意大利人出现,我才意识到,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及时说出来就来不及了。我很害怕失去你,所以,”项楚年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和窘迫,“姜亚宁,和我在一起吧。” 姜亚宁的预感成真了。他很多次在心里有过对此时此刻的设想和期望,但是总是被理智打的体无完肤:他是你的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眼下这个情景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只能选择沉默。 项楚年见姜亚宁不说话,手指头不断摩挲着那个盒子,又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去想你需要什么,想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刚到片场,看到你满脸是血的样子……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还好你没什么大事,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找人做掉李铮了。我也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是那些真的不重要。你没必要纠结我的身份,或者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单纯地把我当做你的恋人……过几年洛华的发展稳定下来,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 项楚年看着姜亚宁的脸,又补充道:“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要拍什么戏,导演找谁演,我都不会插手,但是你需要的时候跟我说,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好不好?” 姜亚宁艰难地开口:“我觉得我做不到……”他不想对上项楚年失望的眼神或者表情,干脆扭开了头。 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爱上了项楚年,才更不敢为对方付出什么。他们的关系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血肉里,甚至和神经长在了一起。平时还看不出来,可一旦触碰到这根刺,带来的是锥心刻骨的疼,恨不能嚎啕大哭把所有的压抑着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他知道项楚年对他的付出,却都不敢为项楚年做些什么——他害怕养成习惯就再也回不了头。纵使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原本的关系,可姜白就快要回国了,到时候见到项楚年又要如何自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人以最不堪的方式挖出来,到时候项楚年要怎么办呢? “……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安静一段时间吧,可以吗?” 项楚年走过来扶着他的肩,沉声道:“看着我。我只要你一句话,”他深吸了口气,“你……心里有我吗?” 姜亚宁看着项楚年漆黑的瞳孔,低低的“嗯”了一声。 男人松了口气。“好吧,我给你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下午我让人送一些生活用品过来,你一个人可以么?” 姜亚宁刚点了一下头,就被项楚年揽进了怀里。头顶上传来项楚年显得略微沉闷的声音:“一个人注意安全。” 傍晚秦俊开了一辆车过来,除了大包小包的吃的和生活用品,还把elvis也带来了。小少爷跳下车显得有些紧张,尾巴也夹了起来,东闻闻西嗅嗅,然而被姜亚宁抱起来之后,立刻变得异常热情,小舌头舔着姜亚宁的脸,两只前爪还搭在了他的肩上。 安置好东西之后,项楚年看着姜亚宁说:“晚上关好门窗,注意别着凉了,有事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手机不许关机,还有,吃饭别凑合,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姜亚宁看秦俊已经坐上车,催促道:“快上车吧,秦助理等着呢。” “早点考虑好答应我,早点回来。” 送走了项楚年,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elvis已经熟悉了这个新房子,见姜亚宁抱着腿窝在沙发上又开始发呆,便懒洋洋地蹭过来卧在了姜亚宁的怀里,舔了舔爪子眯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表情。 姜亚宁摸了摸它柔顺的长毛,在黑暗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39 即使是在休假中,七月中旬的《欧石兰》首映姜亚宁作为主创之一也必须到场。在后台时,程厉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亚宁,你真的不用让曹医生给你再看一下吗?” 姜亚 分卷阅读54 宁接过程厉递来的药装进包里,勉强笑了一下:“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清楚,实在不行的话会去找曹医生的,你放心吧。” 程厉点了点头,转念一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安眠药能不吃还是别吃了,知道吧?” 姜亚宁点了点头。 来参加首映的基本上都是电影爱好者,对电影这门艺术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和憧憬。在高格的要求下缩减了前面的仪式,只简单地走了一下流程,就开始正式放映电影了,广电总局的标志一出来,整个厅里都鸦雀无声。 姜亚宁坐在观众席里看着大荧幕上的自己画画,和林薇见相遇相知,内心居然出奇的平静。影片最后一只手无力地摔在了地上,底下有血蔓延开来的时候,观众席里传来隐隐的低呼。紧接着一个长镜头扫过田亦的画室,那空白着一半画布的《欧石兰》已经画完了,落了不少灰尘,而窗台上的那盆苏岚送给田亦的欧石兰却开得分外妖娆。 观众们都有点无所适从的时候,画面已经黑了,打上了全剧终的字样。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观众们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样站起身,为主创们热烈鼓掌。高格很高兴的样子,带着主创们连连向观众们鞠躬表示感谢。散场时有个观众走过姜亚宁身边时说:“呆宁你演的真好!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姜亚宁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张开了双手抱了她一下。 “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姑娘在姜亚宁耳边小声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羞涩地跑掉了。姜亚宁看着她拉着男朋友的手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点点感动,但很快这些心绪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消散了。 首映结束之后,姜亚宁又回到了湖边小木屋里。隔天电影正式上映,姜亚宁刷微博时看到有人是这么说的:“明明我是要去电影院对着宁总发花痴的!结果看完以后一直和男票讨论剧情,苏岚到底死没死,最后那个是田亦的哪个人格,苏岚姐姐怎么舍得背叛田亦啊什么的……天了噜,我宁总演的简直不能更棒难怪拿到国际影帝!博主决定二刷《欧石兰》,这次一定只看宁总的帅脸啊啊啊啊啊啊。。。” 晚上程厉打来电话:“《欧石兰》这种文艺片,第一天的票房就9000万,而且看评论都说电影很棒,估计三天就能收回成本了,高格导演已经快高兴晕了,这还是他职业生涯里第一次票房卖座呢……” 姜亚宁只是“嗯”了一声。 姜亚宁能够察觉自己的抑郁症有些加重了。从心里汹涌而出的压抑感觉把他包裹了起来,全身都懒得动,完全没办法集中精力,什么都没心情去做,不想说话,不想交谈。他只要想到打电话要伸手拿起来手机,然后拨号,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就觉得累得想要崩溃了。他经常一发呆就是一下午,死盯着一个角落直到眼睛受不了为止。 但是项楚年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吃饭,跟他讲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elvis也需要他的照顾,清理猫砂,准备猫粮,应付它不睡觉时候的强力破坏——也许这才是让他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的唯一的原因。 至少他没有完全麻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小木屋里呆了两个月之后,项楚年终于忍不住把姜亚宁带回了家。他看起来除了瘦了很多之外,和正常人一样。项楚年想打电话把曹蒙叫来,回应他的却是“嘭”的一声巨响,姜亚宁甩上了卧室的门。 项楚年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敲门想叫姜亚宁开门,他想努力和姜亚宁沟通,让他找个出口宣泄所有的负面情绪,却不知道门里的姜亚宁陷入一种出不来的思维,思考,自责,后悔,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甚至头痛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1月。 十一月初姜白打来电话说他就要回国了,姜亚宁四个月来第一次主动和项楚年说话:“我看起来还好吧?” “挺好的啊,和以前一样。怎么了?” “我小舅要回来了。” 项楚年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那你得多吃一点赶紧养回一点肉,不然他肯定要担心了。” 话音刚落,姜亚宁的手机又响起来了,电话那边是程厉:“亚宁,《欧石兰》入围了金马奖,你得准备准备去一趟台湾了,还有啊,11月11号《七宗罪》上映,首映礼没法推掉,你记得到时候参加,我会去接你的。” 项楚年见姜亚宁默默应了一声挂掉了电话,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姜亚宁叹了口气:“厉哥说要我去台湾参加金马奖的颁奖典礼。” 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项楚年不想看他又变回原先压抑的样子,连忙道:“如果你金马奖拿了影帝,那你小舅回来不是刚好可以看你的奖杯了吗?” 姜亚宁果然振奋了一些,还伸手摸了摸elvis。 《欧石兰》在大陆的总票房达到了403亿,口碑出奇一致得好,豆瓣甚至给出了83的高分。光棍节档上映的《七宗罪》也是姜亚宁主演,观众一开始甚至没认出来那是他,只是笑的前仰后合的时候心里有点纳闷姜亚宁作为男主角哪里去了,后面顾小白逆袭才发现原来这个屌丝宅男就是姜亚宁。刚看完双重人格的田亦,隔了几个月又看完全不一样的顾小白,观众们发现以前的那个“偶像”姜亚宁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实力派的演员。 就像在戛纳时一样,姜亚宁和林薇见一起走上了金马红毯。对着周围的媒体点头微笑示意时,姜亚宁听到林薇见低低的声音:“听程厉说你最近精神好一点了?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可能过了元旦吧。” “那也太久了吧,姜影帝?你这是有实力就任性的代言人啊。” 姜亚宁笑了笑。 今年的主持人和颁奖嘉宾仍旧竭尽所能吊起所有人的胃口,尤其是颁最佳男演员的时候。姜亚宁原本还有些忐忑,然而主持人东扯西扯一直不肯公布是谁,导致他直接走了神:就算金马奖没有拿到影帝,等姜白回来还是可以给他看戛纳电影节的奖杯啊…… “……最佳男演员,《欧石兰》,姜亚宁!” 姜亚宁心里一片平静。他站起来接受周围人的祝福,和林薇见拥抱,走上台去接过那个奖杯,说了获奖感言后又坐回座位上。 他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割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只有他,另外一部分是剩下所有其他的人。 姜白飞机起飞的那天正好是姜亚宁从台湾回来的第五天。晚上项楚年正在厨房里鼓捣什么吃的,姜亚宁就听到项楚年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着程厉的名字。 “厉哥电话,接么?” 项楚 分卷阅读55 年头也没抬:“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你帮我接一下吧。” 姜亚宁直接按了免提,向项楚年走去,想着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程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了一些压抑的情绪,谨慎道:“项总?” 项楚年切着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别让亚宁看电视或者上网!他舅舅坐的那趟航班zh904失联了,有消息说是被导弹击中坠毁了……” 项楚年猛的抬头想要挂掉电话,然而已经晚了。 姜亚宁看起来毫无反应,甚至有点麻木不仁。他转身上了楼,背影却像是被巨大的悲伤禁锢住一样,锁住了所有的生机。项楚年喊了一声“亚宁”,但那人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门。项楚年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正要敲门,却听到门那边传来哭声,撕心裂肺又痛彻心扉,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姜亚宁抑郁以来第一次哭。项楚年瞬间红了眼眶,心都揪了起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elvis跟着跑上了楼,也听到了声音。它一反往常的样子没有叫,只是默默地下楼叼起它的逗猫棒,小鸭子,还有平时经常玩的小球放在了姜亚宁的门口,跑了一趟又一趟。放完了玩具还伸爪子拍了一下门,从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 项楚年呼吸有些不稳,他找到房间钥匙打开门,半跪着把蜷缩在角落里痛哭的姜亚宁抱在怀里:“没事没事,程厉也说了那都是小道消息,舅舅肯定没事的……不哭了,乖,我在这儿呢……” “妈妈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 姜亚宁痛哭了半宿,项楚年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哭到力竭几乎晕了过去。让项楚年更为不安的是,再醒来的姜亚宁就像是失去了认知,不理人,不吃饭,整日整日坐在床边对着窗户发呆,已经完全的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40 姜亚宁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发呆时,突然想到了死亡。 他忽然间意识到其实无论自己现在处于什么状态,都无法避免最后要走到死亡这步——人都是要死的。冰冷、寂静又虚无,他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莫名地恐惧和幻灭之中。生活没有意义而又异常空虚,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虚幻,只有黑暗才是永恒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疯掉了。 项楚年为了照顾姜亚宁彻底呆在了家里,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副手去做。他开始学着做饭,强迫姜亚宁维持正常的生活规律,然而姜亚宁什么都吃不进去,吃什么吐什么,只能喝水。他能够察觉到姜亚宁身体和精神极度虚弱,但是又毫无办法,只要一提起去看医生,姜亚宁就会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起来,直到他收回自己的话。 项楚年掐断了家里的电话线,有线,还有网线,不敢告诉姜亚宁那架飞机已经确认坠毁无人生还。为了让姜亚宁能吃下一些东西,他开始研究煲汤,好在姜亚宁的身体对此没有排斥,喝下去的汤一次都没有吐出来过,后来也能勉强吃一点东西了。 转眼到了十二月。之前买的食材全都吃完了,项楚年想要出去买菜又有点不放心姜亚宁一个人,可是年末其他人工作都很忙,犹豫了半天终于决定快去快回,临走前项楚年还特意看了一眼,姜亚宁照例坐在床上发呆,elvis紧贴着他卧着。 开快车去了超市,项楚年风风火火地在购物车里放了一大堆东西,甚至连仔细看一眼的时间都没。还好早上超市人少,结账回家走进电梯,前后不过40分钟。电梯门一打开,项楚年就看到推门出来的谢修杰。 “项总?” “嗯,我去买了点东西。” “正好我准备敲门呢,之前给elvis买的营养膏和猫砂到了……”谢修杰突然皱起眉,“是elvis在叫么?” 项楚年也听到了猫叫声,想着也许是elvis饿了姜亚宁没有下楼给它准备吃的。他打开门时小少爷正在挠门,紧着着elvis冲着他“喵嗷喵嗷”凄厉地叫,完全不像是饿了这么简单。它跑上了楼梯,站在台阶上转头看项楚年。 谢修杰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项楚年脸色却变了,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在了地板上跑上了楼。谢修杰见一人一猫都上了楼,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项楚年惊慌失措,甚至带了些许哭腔的声音:“快打120!……不,不用了,修杰你过来帮我一把!” 姜亚宁像是睡着了,然而项楚年和谢修杰合力把他扶起来背在背上这么大的动作下他都没有醒,谢修杰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把桌子上的瓶子和纸都带上,你下楼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项楚年背着姜亚宁向楼下跑去,两个人坐进车里才发现elvis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 “算了顾不上它了,赶紧开车!” 项楚年的心一路上都跳得飞快,几乎要顶破胸腔——姜亚宁被送进急救室后他的手都还在抖,眼黑腿软,坐在走廊里的座位上才勉强好一点。elvis蹲坐在急救室门口不肯走,定定地看着那扇门。谢修杰吓坏了,气息不稳地掏出当时放在桌子上的瓶子和纸看了一眼,瓶子是装安眠药的,那张纸上则是姜亚宁的笔迹,写着几行字: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但是我想还是选择一个让彼此都好过的方式比较好,只是这辈子可能都要辜负你的心意了,再见吧。 愿有来世,再跟你补上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项总,亚宁这是……” 项楚年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眼,眼眶发红抹了把脸:“他有抑郁症。” 谢修杰恍然大悟,难怪他之前去看elvis,姜亚宁都不怎么说话。然而他低头时却分明看到项楚年眼角湿了。 这些事情注定瞒不过媒体,很快记者们闻风赶到,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 姜亚宁抢救回来后被推入了病房,谢修杰确定他没事就抱着elvis从医院后门回家了——他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挡记者的程厉添乱。项楚年站在姜亚宁的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昏睡的人,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人甩了一个狠狠的耳光。 “项楚年,你可真他妈有种啊!”宋景茜显是气得狠了,把他拽进了旁边的办公室,正在办公的医生见状识相地出去了,被跟在后面的宋景泽塞了一个红包叮嘱不要出去乱说。 “姜亚宁是姜姨的儿子,这件事我要是不亲自去查你是不是就准备永远不告诉我了?你瞒我瞒得可真到位!亏我还信任你以为你什么事都跟我说!我不 分卷阅读56 管你准备搞什么,你要是不能好好对他就给我离他远一点!他有抑郁症你也有么!你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不知道带他去看医生?嗯?你他妈的给我说话!” “他不肯看医生……” “不肯看就不去治病了么?你是不是巴不得你弟弟死啊!” 项楚年大吼道:“项翔不配做我爸,姜亚宁也不是我弟弟!我爱他爱得恨不得给他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让他去死!他以前就因为我让他看医生差点从18楼跳下去……”他蹲下身,发出呜咽的声音:“他不愿意做的事,我根本没有办法勉强他,我看他不开心的样子恨不得自己去死……姐,我该怎么办……” 宋景茜的眼泪哗哗地流,旁边的宋景泽不忍地扭过了头,叹了口气。 姜亚宁自杀的消息终究没能压下去,反而因为《影帝家中吞药自杀》的通稿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只有草草两句却引得人们议论纷纷,程厉没办法只好上姜亚宁的微博发了一条消息: 姜亚宁v:谢谢大家的关心,亚宁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并无大碍。之前拍戏时入戏太深,精神上绷得太紧导致抑郁症,已经请了专家制定治疗方案,请大家为亚宁加油。亚宁一向与人为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所以在此也对造谣者说一句:请自重。 底下评论全是心疼姜亚宁的,程厉看着叹了口气,这些暖心的评论即使给姜亚宁看了恐怕他也不会觉得开心吧。 姜亚宁醒过来的时候,项楚年正坐在床边发呆。见他醒了,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说:“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姜亚宁没说话。他只觉得茫然——喝下那瓶药的时候觉得如释重负,好像长久以来的折磨都可以可以消失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然而现在很明显项楚年救了他,再次把他拉进了深渊,他却没有怨恨,没有责备,也没有感谢,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对的。 于是他选择一句话不说,无视了项楚年明显有些失望的表情。 一个礼拜之后,姜亚宁出院了。他一到家就想要回卧室,却被项楚年拉住坐在了沙发上。elvis跑上跑下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最后卧在了沙发上,舔了舔姜亚宁的手。 “这个文件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项楚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姜亚宁,“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心血来潮做了一次dna鉴定,虽然咱们俩血型一样,但我没想到真的查出来一些东西……” 鉴定书上清清楚楚写着亲权概率(rcp)为00001,底下鉴定中心鲜红的公章几乎刺痛了姜亚宁的眼睛,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项楚年察觉到姜亚宁有情绪波动几乎要高兴疯了,他强压着兴奋把姜亚宁抱在了怀里,右手抚摸着姜亚宁的头发:“答应我,去看医生好不好?等你治好了病,再认认真真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会一直等你。到时候你想拍戏就回来拍戏,不想拍戏了就开个店,或者投资一些什么,哪怕出去周游世界都可以。” 姜亚宁突然想起一句话来:“我的灵魂与我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可我的存在却如此真实。”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的美好,即使他刻意回避着这些——其实他心里是庆幸着项楚年救了他的吧。更何况项楚年描绘的未来如此美好,让他的内心都隐隐泛起波澜。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舅舅的事情……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多说什么,但是只要你回头,我一直会陪着你。” 姜亚宁轻轻地“嗯”了一声。 项楚年感觉到肩头的衣服有点湿,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眶火辣辣的。他抱紧了怀里的人,低声道:“我爱你。” 五年后。 姜亚宁凭借中法合拍电影《悟空》再次拿到戛纳电影节影帝,同年8月又斩获威尼斯电影节影帝,成为了大陆影坛第一人。同时作为kiesger的全球代言人,登上了《vanity fair》意大利版月刊。 “真是没想到,一张假的鉴定书就搞定了一切,你小子也太好运了吧?”宋景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姜亚宁面对琛姐侃侃而谈,有些愤愤不平,“当时你可是把我们折腾惨了!” 项楚年道:“你闭嘴!我陪他去美国治病的时候把公司交给你,结果你给我搞得一团糟!收购个文娱和丰南娱乐报你都做不好你还好意思说!” 旁边曹蒙给了项楚年一拳:“你还说呢,逼着我联系了我导师给亚宁看病……你是多信不过我啊!” “willias给他治病都花了两年,换你不是更久?……都让开,我要去电视台接亚宁回家了。” 电视直播里,琛姐问道:“我看《走出抑郁》一书中对抑郁症患者这种心态的描述是这么说的,‘抑郁不仅是一种疾病,也是一种对无法获得亲密关系的渴望’,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遭遇,你赞同这句话吗?” 姜亚宁笑了笑,“这么说也可以吧。之前的那段经历虽然很困难,但是也不无收获,现在我会觉得生命可贵,会去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会主动和人说心中所想,还收获了爱情,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特别的历练吧。”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消息……你不准备详细说一下吗?” “哈哈,那我得先问问他的意思。” …… 录完节目从电视台出来,项楚年坐在驾驶座上直接搂过姜亚宁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走吧,回家。” “等等……”姜亚宁耳朵红彤彤的,“刚才我在节目里提你了。” “然后呢?” “我觉得是时候补上那句话了……”姜亚宁凑近项楚年的耳朵,小声道:“我爱你。” 纵使身处深渊,你也是我一生的阳光和信仰。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以后有想法也许会写个番外放上来,现在就这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