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好皇帝》 第一章 兄弟 九月的皇城,已然入秋,微冷的风从上空掠过,吹散了片片落叶,不问根源,吹走了炎夏的炙热,无关爱恨,吹迷了那双眼眸,莫论风月。 城墙上,他背着手面朝着某个方向,任由秋风将他整齐的长发吹起,似乎要飘到什么地方去。 “大典,要开始了。”身后的一人公子打扮,开口却是女声,淡淡的说道。 眼眸低垂,他沉默半响,转身,张开双手,看向那人,嘴角扯上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问道;“红雪,朕,帅吗?” “帅!”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红雪依旧毫不犹豫的认可了,看着他眼中那抹难明的意味,理解不了他的心情,但是,她愿意就这样顺着他。 后者听到这话,嘴角的弧度愈发大了,无声的大笑似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皇都之中,并不完美的躲过了眼角的晶莹。 “走!” 文墨宇似乎做了一项重要的决定,扭头下了城楼,红雪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拿着折扇轻轻拍打肩头,看着他的举动眼里有些迷茫,脚下步子却跟上了。 紫禁城,这座与二十一世纪清朝建筑重名的皇宫却要比华夏首都那座宫殿气派许多,作为周国皇室的居住之地,这座宫殿自周高祖的曾孙周元宗建造传承至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时至今日,这是大周开国以来的第七百年。 一声明黄色龙袍的文墨宇在宦官宫女的簇拥里,在乐器声中,在文武大臣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走上铺就大红地毯的乾议殿,在阳光下亮得有些刺眼的龙椅摆在大殿门口前面,中间隔着一扇龙游云海的屏风,文墨宇自然的坐了下去,身后的红雪安静的站在他的身侧。 “士子拜新皇......” 一道尖细的声音过后,所有的文武大臣不管甘愿的还是不甘愿的,都不得不走了出去,随着队伍跪下,叩首,口中大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并没有多大感触的文墨宇沉默许久,让下面跪着的许些大臣心中不由得发慌,汗水慢慢沁出额头,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下,没人敢动一下,他们,在害怕。 “诸卿平身”文墨宇吐出四个字,早已被汗水湿透后背的众人如蒙大赦,谢恩平身。 将下面的人一一扫视过去,文墨宇大喝一声;“带人犯!” 这声音威严庄重将下面那些本就战战兢兢的臣子的心情,变得愈发忐忑,两名带刀侍卫领命离开,不多时,就押着三名身穿囚服,带着镣铐的人走上前来。 “三皇兄,弟弟知错,弟弟知错!求三皇兄网开一面啊......”一人看到龙椅上的文墨宇,挣脱侍卫冲上前来,被另一名侍卫拦住,便扯开嗓子在那求饶,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便是之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六皇子殿下文墨洪。 文墨宇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正在哭喊的文墨洪,对于他的话也压根无动于衷,另外两人已经走了过来,一人缄默不言,自顾自的跪下了,另外一人盯着文墨宇,双目通红,一旁的红雪看到他握成拳的手掌边缘的一抹红色,则是有些不屑。 “跪下!”那侍卫大喝一声,一脚朝那人膝腕踹去,那人闷哼一声,却是跪在了地上,强忍下疼痛,他看向文墨宇,冷笑一声;“我的好弟弟,你可藏的真深啊。” 文墨宇轻笑,眼神却冰冷的看着他,说;“大皇兄,跟你们玩,要是不藏深一点,恐怕今日,朕坟前的草,都有三丈高了吧。”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我文墨峰居然会败在你手里,哼,成王败寇,你要杀要剐尽管来便是了。”文墨峰苦笑一声,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成,便是大周之主,万人之上:败,便是九幽亡魂,遗臭万年,从举兵谋反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大哥!皇位,对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文武大臣中走出一人,一声银色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攥紧了手中的剑柄,一脸悲痛的神色看着跪在前面的身影问道。 文墨峰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神色柔和下来,说道;“二弟,记得小时候,大哥送你第一把剑的时候你说,你以后要当一名将军,这是你的愿望。而大哥的愿望,就是成为大周的皇帝,那个时候我想,如果我当了皇帝,我便给你一个将军,可是,二弟,你当上了将军,却在我离那皇位一步之遥的时候亲手将我打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一母同胞的兄弟,帮的却是那个废物!” 说到这里,文墨峰瞪红了双目,扭头看着那个自己一直以来疼爱的弟弟。 “砰!” 文墨战跪在地上,平日在疆场傲然无双的七尺男儿的脸上,已布满泪水,开口道;“大哥,父皇为君,儿等为臣,你这是造反啊!” “那又如何,父皇?那个不问朝政沉迷酒色的人绝不是我父皇,他也没资格是大周的皇帝!” “你的意思是,你是吗?”文墨宇忍不住开口了。 文墨峰看着他没有说话,默认一般。 而文墨战直起身来,叹了口气,向着文墨宇弯腰行礼,道;“皇上,臣,愿意以所有军功来换大哥的一条命,求皇上念在兄弟情谊,饶过大哥一命。” 文墨宇摇摇头道;“错了,便是错了,无功可抵,文墨峰,你身为皇子,统领佑城卫,护皇城安危,却不守本职,居心叵测,领兵包围紫禁城,意图谋反,朕念血缘之亲,不忍骨肉相残,便撤去你所有封号,没收家产,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听得这话的文墨峰有些愕然,文墨战本来绝望的目光中绽放出浓烈的感激之情,向着没反应过来的文墨峰催促道;“大哥,快谢皇恩啊。” “草民...谢恩。”文墨峰低垂着头,用微弱的声音回道,此时此刻,谁也说不清他的心情,如果是他,会用自己的军功换一个兄弟的命吗?如果是他,会放过一个夺位失败的兄弟吗? 兄弟... ; 第二章 凌迟 文墨峰想着,被侍卫押送着离去。 “皇上,皇上,我没有参与谋反,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啊,皇上!”文墨洪眼中闪出希翼的光芒,文墨峰谋反还有一条命在,那自己也应该能活,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更舍不得自己的身份给自己带来的种种快活。 这时,文墨宇才看向他,说道;“你是没有谋反,可是,先皇怎么死的,文墨洪,你应该比朕清楚。” 登时文墨洪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眼珠一转却是大喊道;“皇上,弟弟冤枉啊,父皇,父皇不是病死的吗,与我无关啊” “文墨洪,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你勾连先皇身边的宠婢,每日在父皇的饮食中投放微量的毒药,日渐累积毒药发作,才会导致先皇驾崩,那婢女临死之前都招了,你还有何话好说?”文墨宇声音渐冷,又道;“像你这般连亲生父亲都能谋害的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不来的,对你来说,死都是你的荣幸,从今往后,你不在是六皇子,贬黜为民,就去皇陵对先皇求饶去吧,用你的一生去赎罪!” “不要啊皇上,皇兄,皇兄我知道错了我不要去皇陵不要啊......”侍卫已经将挣扎求饶的文墨洪拖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转向从头到尾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文墨泽,他,又会怎样。 “五弟,朕想问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文墨宇开口了,那声音压抑着很多复杂情绪。 跪在地上的文墨泽抬头看他,居然露出一丝笑容,又转而看向他身旁淡然的红雪,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红雪挑了挑眉,想了想,吐出两个字;“红雪。” 这个回答让文墨泽有些无语,以为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只是苦笑一声说;“文墨宇啊文墨宇,我输了,但绝对不是输给你,没有她红雪,你不可能还活到今天。” “我只想问,清儿,在哪?”后者咬牙问出这几句话,双目如同利剑般穿透文墨泽。 突然感觉自己被杀意包围的文墨泽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墨宇,他再一次的觉得眼前的人如此的陌生,他,真的是那个只知道风花雪月,一无是处的废物太子吗? 然而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在三个月前,文墨宇的这幅身体已经换了一个主人,此刻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无脑的纨绔太子,他的灵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黑暗王者,一个用尸体和鲜血堆积荣誉的兵王 “清儿?哈哈哈,文墨宇,我告诉你,她没死,但是她在哪里,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啊。”文墨泽有些疯狂的笑着,得意的看着文墨宇。 “你想死?”红雪冷了脸,一道肉眼看不清的身影闪过,她已出现在文墨泽面前,原本跪着的文墨泽此刻狼狈的躺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胸膛。 文墨宇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清儿没死,这就够了,不管天涯海角,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文墨泽,文墨洪的下毒和文墨峰的谋反,都是你在后面搞的鬼吧。”他淡淡的开口,不是疑问,是肯定。 “这你也知道?” “很简单,文墨峰的性格冲动,他心里最难过的无非就是朕当了太子,二弟和六弟受父皇偏爱,若没人教唆,他也不敢起谋反的心思,而文墨洪也是不用脑袋想事的人,若是没有人怂恿,绝不会想到勾连婢女给父皇下毒吧,二哥四弟都不是觊觎皇位之人,那这幕后的主使者也就只有你了。” “呵呵,文墨宇,我倒是小看你了,是又如何,可惜,我布局这么久,倒是成全了你。”文墨泽吐出一口鲜血,冷笑道。 文墨宇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在他耳侧摇头叹息道;“文墨泽,其实你可以坐在这把椅子上的,皇位?说实话,我真没多大心思想要,可是啊......”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拿清儿来威胁我,害得她此刻生死不明,所以,你该死!”说完,文墨宇站起身来,下令道;“文墨泽策划谋反,教唆兄弟毒害先皇,心思歹毒,于明日午时,紫禁城门前凌迟处死。” 凌迟!那种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在完成一千刀之前都务必要保证犯人意识清醒的刑罚! 文墨泽脸色苍白,疯狂的冲着文墨宇大喊;“文墨宇,我死了不过贱命一条,你就算当了皇帝又怎么样,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就是个废物,废物!哈哈哈哈.....” 不等侍卫拉走文墨泽,红雪已经向前一步,一掌拍在他肩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文墨宇丝毫没听到他的话的模样,只是红雪见他攥紧的拳头,拧了拧眉头。 “诸位爱卿,朕,今日登基,前尘往事既往不咎,日后谁敢心怀不轨,那便新旧共罚,退朝。”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墨宇在他们的谢恩声中拂袖离去,今晚,想必很多人的觉,都能睡得安稳了。 走在皇宫小路上文墨宇遣退所有随从,身后只跟着红雪一人。 “红雪,你爱过人吗?”文墨宇开口问道。 身后的红雪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又接着说道;“我倒是忘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爱上一个人....心会痛。”出乎意料的,红雪有些苍凉的回答道。 她失去了记忆,或者说,没有了以前所有的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道爱,她有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文墨宇没有多问,红雪的过往却深深的吸引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能把如此一个女子变得冷若冰霜,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除了过往,没有人知道答案,文墨宇至今忘不了,自己初见这个女子时她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眸,究竟是多么大的悲伤,才能让她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令人心疼...... ; 第三章 发誓 “你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有个安身之所,就留在我这太子府吧。” “什么条件?” “教我武功。” “不可能。” “保佑我太子府安全,直到...你离开为止。” “我只出手三次。” 这是文墨宇在大街上把红雪捡回来救醒,在她一招之内败了太子府所有高手之后的对话,那时的文墨宇对这个世界里存在的内力所知不多,对于这样的一个高手自然生出了好奇之心。 红雪,是他起的名字,那时她脑海中没有丝毫关于以前的记忆,名字也是不记得了,文墨宇见她时,她一袭红色衣裙,一脸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便有了这个名字,他救了她,所以在交易达成之后,她对于这个名字并没有多大的抗拒,或者说,不在乎。 回忆越飞越远,文墨宇不禁又想起一个身影,冷淡却清雅...... 天气很好,阳光很暖,人,很美。 竹屋前的木质靠椅上,文墨宇很没形象的翘着二郎腿,哦,对了,差点忘了形象这东西他没有,正盯着对面,坐着的女子出神,准确点说,是一位身着素色青衫姿色倾城的女子。 “好看吗?”叶怜清开口,声音轻柔,却是有些淡漠的清冷。 他痴笑,“好看!” 白皙的手轻轻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的说:“你若再看,我不介意将你那双眼珠子挖出来。” 淡淡的冷意将文墨宇拉回神来,但是这一个月的相处以来,他足够了解眼前女子的口是心非,摸摸鼻子露出一个自认为很阳光但在叶怜清看来很猥琐的笑容:“我的清儿美若天仙,我若不多看几眼,岂不是白生了这双眼珠?” 正在看书的叶怜清听到这不要脸的话,没有出声,她不止一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口花花到令她无言以对的贱人从山崖下拉回来? 清儿这个极其亲密的称呼在叶怜清几番威胁恐吓下都无法纠正,现在也只能默认了,摇摇头,不去理会一旁又再盯着她看的文墨宇,眼神继续回到书本,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了。 此时在她对面的文墨宇没有再打趣女子,而在心中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堂堂的冥夜佣兵团创始人,在中东地区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王,莫名其妙的掉进了一个洞?!莫名其妙穿越了?! 老天爷,你玩我呢? 不过…貌似玩的挺好,看在你送我这么一大美女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让这身体重伤的事情了。 老天爷“……” 这不是地球,或者说,不是地球上的历史,没有唐宋元明清,也没有现代的文明,勉强说是,异世的古代,而林旭占据的这具身体,原主人已经挂掉了,所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具身体的身份,还有个未婚妻!貌似还挺漂亮?哦不,我要对我的清儿一心一意,嗯…不能走心,走肾可以吧? …… 无心看书的叶怜清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她并不知道眼前文墨宇心中纠结走不走肾的问题,眼神扫向貌似还盯着他看的文墨宇,开口道:“脱衣服!” 职业性察觉到叶怜清目光的文墨宇一愣,突然双手抱胸,一脸羞涩的说:“这…不太好吧,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情,要不…咱们去屋子里?” 叶怜清微微皱眉,道:“快点!” 文墨宇立马将外袍脱下,边脱里衣边说着:“我说……清儿啊,我知道你窥探我的美色很久了,可是,这好歹是在外面……” 一愣之后的叶怜清这才明白这登徒子的心思,刚放下的书便砸了过去,冷冰冰的扔出三个字,“看伤口!” 已经脱完衣服露出后背的文墨宇装出一副失落的模样,摇摇头叹了口气:“哎,可惜了我一片痴心,清儿你竟这般对我。” 痴心?色心才对吧! 翻了个白眼的叶怜清用手指戳上背后那道狰狞可怖,从右肩撕裂到左腰的伤口,文墨宇顿时“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故意大声叫叫道:“我嘞个去,清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背后的叶怜清挑了挑眉,揭穿道:“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哇!我的清儿果真慧眼,你怎么看出我装的?”转身拿起衣服穿上的文墨宇一脸贱笑问。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叶怜清怀疑再跟他待在一起自己迟早要气死,很好,她再一次输给了文墨宇的不要脸,那伤口看着恐怖,但是都快要脱痂了好吧!!!还有,谁是你家的?!!! “你伤也快好了,过几天你可以走了。”叶怜清下了逐客令,原本她的竹屋从不留男子过宿的,无奈文墨宇实在伤的太重,她是医者,不可见死不救,只好让他在自己的竹屋里修养了一月,这时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也便没有了留人的意思。 听了这话的文墨宇突然沉默下来,脸色沉沉,点点头,吐出一个“好。” 那沉重沧桑的声音,却是让叶怜清听着,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 “你…怎么了?” 她柔声试探着开口,似乎担心触伤眼前这个感觉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的人。 沉默半晌,文墨宇扭头看着叶清的眼睛,嘴角勾勒起一丝无奈,孤独又像是悲伤的苦笑,哑着嗓子开口道:“清儿,我无家可归你信吗?” 叶怜清从来没有见过脸上一直贱笑的文墨宇这般模样,听到这话,顿时呆住了。 “我没有家人,我不知道,他们是死,还是活,我也没有家,从小到大,我的世界,就只有一个人。”扭头重重叹了口气,文墨宇继续道:“我无家,或许,这天下,便是我家吧。”说完这句话的文墨宇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留下一个孤独萧瑟的背影。 神色复杂的叶怜清看着他一步一步远去,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一个月来文墨宇的各种贱笑和调戏自己的话,没有生气,也没有厌恶,她开口了:“等等!” 前方的身影站定,没有回头,似乎再等下文。 “我这里还缺一个采药的伙计,你要来吗?”叶怜清轻咬着唇,等待着文墨宇的回答,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背对着叶怜清的文墨宇眼中闪过一道预料之中的笑意,转身,回头,露出一个贱笑然后边冲了过来,边大喊:“耶!我就知道清儿你是舍不得我的!!!哈哈哈。” 有点傻愣的叶怜清被文墨宇一把抱住,回过神来却用上内力一把将文墨宇推开,一张俏脸冷若冰霜,目光如刀的看着一脸惋惜之色,后悔没有多抱一会的文墨宇:“你骗我?” “我文墨宇对天发誓,我方才若有半点假话,就让我断子绝孙!”看出叶怜清要动真火的文墨宇立马伸出手掌指天为誓,神色庄重道。 叶怜清不置可否,转身进了竹屋,文墨宇也一脸贱笑,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前世的经历今世发誓,也没什么不对吧…… ; 第四章 不会做饭 “你,你不会做饭?!” 文墨宇一脸惊愕的看着难得脸上有些微囧神色的叶怜清,不可思议道。 看到对方移开眼神轻轻的点头,文墨宇有些迷茫,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饭食都是叶清端到他房间去的,故而看到他的反应,又疑惑的问:“那我之前吃的饭菜……” “客栈送过来的。“ 文墨宇无语的拍了拍额头,看着叶怜清,又觉得这样宛若天仙的女子,是不应该沾食人间烟火的,声音不由温柔了下来,微笑道:“没事,以后你吃的饭,我给你做。” 叶怜清看他,眼神有些奇怪,君子远庖厨,她很纳闷一个男人居然会做饭?! 文墨宇也不解释,看了看没有一丝烟火气息的厨房,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还要自己去找食材。 “附近哪里有菜田?”文墨宇问道,想想叶怜清不下厨自然是没有种菜的,但是附近有些村庄,菜地总是有的。 “跟我来。”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叶怜清带路,将文墨宇带到山脚下一块种满蔬菜的田地里,解释道:“附近有些村民都会在附近种菜。” 文墨宇点点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翻身越过篱笆进了菜田,感谢了一下老天这个世界的古代还是有很多菜的,顺便,只是顺便,摘了几个包菜和一些辣椒,葱……用长袍兜住,以进来的方式又翻了出去。 旁边的叶怜清早已经被这熟练的动作看得目瞪口呆,文墨宇邀功似的笑道:“清儿,中午不用饿肚子了。” “不问自取,乃为偷!放回去。”叶怜清冷冷的瞪着文墨宇说道。 “拿银子来。”文墨宇不以为意的向叶怜清伸手。 “你这是…要给这菜主人?”叶怜清脸色缓和下来,边拿出银子边边问。 文墨宇哭笑不得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林旭命苦,但是偷鸡摸狗的事从来没干过。”接过银子,一手抓着外袍的蔬菜兜,又翻过篱笆,将几十枚铜钱埋在了土里,才和叶怜清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文墨宇突然神秘兮兮的将蔬菜放在地上,冲着女子眨了眨眼睛,扔下一句“等我,速速就回。” 果然,一小会,就见林旭走了回来,只是,手中多了一只肥肥的鸡…… “也不知道谁放养在前面竹林里的,可馋了我好久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留了银子的。”文墨宇解释道,叶怜清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竹屋,文墨宇熟练的操刀宰鸡,生火切菜,叶怜清看着…看着……对,只是看着…… 万幸叶怜清那已经西去的师父还是会做饭的,留了许些还能用的柴米油盐,不然,今天中午是肯定要饿肚子了。 洗了下手的文墨宇将叶怜清赶了出去,习惯性的贱笑道:“清儿,好好等着本厨神的大餐。” 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上午阳光明媚,中午边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想必因为路不好走,客栈的伙计才没有过来,以往这般,叶怜清懒得出去,饭量本就不大,便饿过去,等饿到不行,便关了医馆,出门去客栈吃东西。 听着厨房传来切菜炒菜的声音,闻到那淡淡的柴火气息,叶怜清感觉回到了以前,师父,就是这样给自己做饭的,自从师父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没有这种温暖如家的感觉了? 叶怜清不知道。 她没有说过,文墨宇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去问,她是在两岁的时候,被师父从一个歹人手中抢过来的,父母是谁?她不知道,一直打探,也没有消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不是被抛弃的,这就够了。 “好咧!” 窗外的雨还在稀稀落落的下着,撸着袖子的文墨宇端着两盘冒着热气的菜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叶怜清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似冬去春来融化白雪的明媚阳光。 文墨宇放下手中的菜,正好捕捉到这美丽的风景,看得有些痴了。 “怎么了?”叶怜清问,声音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柔。 脸慢慢向向前面的佳人凑了过去,叶怜清僵硬了脸色,不知道林旭干什么。 “咕咕…” 两人同时看向叶怜清的肚子,闻着这菜香,它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着一抹酡红爬上叶怜清的面容,文墨宇笑了,带着些宠溺的声音传来:“小傻瓜,开饭了。” 眼神看向桌上两盘感觉很不错的菜,听到文墨宇献宝一般的话:“这是辣子鸡丁,还有手撕包菜,荤素搭配…哦,差点忘了。” 男子转身冲向厨房,双手捧着一碗鸡汤过来,小心翼翼的吹着热气,边嘟囔道:“还好还好,时间刚好,土鸡就是营养多,闻着都香,来,清儿,尝尝味道。” 看着文墨宇将那碗黄澄澄的鸡汤放到自己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叶怜清突然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低下头微微抿了一口。 文墨宇急忙提醒道:“小心,有点烫。” 已经将鸡汤咽下的叶怜清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句你把鸡汤吹得不烫的话说出口,不然又不知道这家伙要得意到什么样子。 “味道不错。” …… “没了?”文墨宇拧着眉头问道。 “没了。” “清儿,我幸幸苦苦折腾一中午,你要不要考虑多表扬我几下?”文墨宇像个孩子一样的苦着脸追问。 “不要。”换来叶怜清清冷的两个字。 “好吧,清儿你太残忍了,居然拒绝我这么好的提议。”文墨宇苦着脸,像个没得到糖而苦恼的孩子。 他不知道是,叶怜清看着他这副模样,却是心中暗暗窃喜。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叶怜清不得不承认的是,文墨宇的厨艺真的不错,两盘菜破天荒的让她吃了三碗饭,最后一块鸡肉在她眼神的威胁下,得意的被夹进了她的口中。 饭后,叶怜清说“教我做饭。” 文墨宇求之不得,严肃的声称做饭要手把手的教学,叶怜清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他不知道,她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与男子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就是平时问诊,也要隔着手帕。感受到身后男子呼出的热气,她哪里还有心思学做饭? 最后炒出一盘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却被文墨宇狼吞虎咽的下肚了,结果是,他拉了一晚上的肚子…… ; 第五章 喜欢你 过程是美好的,而结局总是痛苦的,昨日握着清儿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故意贴近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差一点文墨宇就控制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了……话说那碗菜,半生不熟,盐放多也没什么,但是谁能接受整整三勺的辣椒粉啊!!! 文墨宇吃过生肉,吃过树皮,但是他绝对没有吃过这种无异于谋杀的食物! 报应啊…… 日上三竿,文墨宇因为拉了一晚上肚子,仍在被窝里闷头大睡,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搅了美梦。 “叶大夫,你看,这一大堆都是那些公子哥想要给您的礼物,这个,玉珠钗,可是周公子废好大的功夫托人从皇都的瑰玉阁给您带回来的,配上您这玉脂般的皮肤……哎呦,王婆我可是女人,我若为男儿身,也要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 “还有这个,这个金镶玉镯子,可是刘公子特意拿出家中珍藏的宝石为您特别定制的呢!” “许公子玉树临风,器宇轩昂,饱读诗书,未来若是中了举,那您可就是堂堂的状元夫人啊……”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耐心的给叶怜清一一介绍那些公子送来的礼物,又是将那些纨绔子弟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可惜了叶大美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坐着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茶水。 那王媒婆说的似乎有些急了,终于停下来问叶怜清:“叶大夫,你倒是说说,看中了哪个?奴家也好回去有个答复啊。” “嗯,请回。”叶怜清不动于衷的开口道,却让那王媒婆更急了,这些公子之前可是许诺了,要是能抱得美人归,红包一定会让她心满意足的。 可是叶怜清这一句请回,自己岂非白忙活一场了? 她不死心的说道:“叶大夫,咱们这女人啊,最重要的,不就是青春嘛,这是咱们最大的优势,可要好好把握啊。” “嗯。” “岁月不饶人啊叶大夫,这么些公子让你挑,你都不满意?” “她满意的,在这里。”一个男声陡然响起,王媒婆有些恼怒的扭头去看,却见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你是何人?”王媒婆看了一眼扭开了头,疑惑道。 文墨宇直接走到叶怜清身边,白了一眼王媒婆,说道“没看到吗?我是清儿的男人。” “噗!” 叶怜清口中的茶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喷了出来,被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文墨宇连忙轻轻拍她的背,口中还责怪道:“昨夜着凉了?睡觉一直踢被子,跟小孩似的。” “清儿?…男人?不可能,叶大夫不是没成亲嘛?”王媒婆惊疑道。 看见叶怜清缓过神来的文墨宇一个冷眸过去,冷声道:“我与清儿成亲,莫非还要通报你?” 那王媒婆哑口无言,只好嘟囔着什么讪讪的离开了。 看见王媒婆的身影渐渐消失,脸色微红的叶怜清开口说道:“她走了。” “哦”文墨宇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假装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依然站在她面前。 她皱皱眉头,“去把衣服穿上” “没事,知道清儿你关心我,我不冷。” 谁关心你冷不冷啊!!!叶怜清不由得在心里抓狂,自从遇上文墨宇,她的心好像再也没有平静过。 “我去练剑。”她想起身出去,却被文墨宇挡住了去路,心中暗自奇怪,自己也不是没见过文墨宇光着上身的样子,伤在后背,这一个月以来都要自己给他上药,怎么今天就感觉心在噗通噗通的跳呢? 很有霸道总裁范的俯下身去,双手撑着叶怜清坐的椅子把手上,嘴角的笑容邪魅而帅气,凑到叶怜清小巧玲珑的耳朵旁边,声音低沉:“清儿,你这辈子是我文墨宇的女人,谁也别想和我抢!” “为什么?”叶怜清呆呆的看着文墨宇的眼睛,对于感情这种事情,她很陌生,也很迷茫。 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这短暂的一个月来个眼前女子相处的点点滴滴,第一次,有人给他上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伤势,也是第一次,他看到那些聘礼感觉难受的要抓狂!文墨宇回应清儿的目光,说了一句他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没有说过的一句话,“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女子耳际,犹如一颗石子掉进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中,她感觉的到,自己并不讨厌面前这个有时候笑得很贱很猥琐,嘴上像个登徒子的男人,可是……喜欢…是吗? “打赢我”发了一会呆却想了很多的叶怜清开口了,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吐出让文墨宇感觉很煞风景的三个字,同时也让他有些惊喜。 他知道,叶怜清其实一直都是个清冷话少却面冷心热的女子,也许,是她和自己同样的孤独刻意将自己伪装起来,没有直接的拒绝,这对于文墨宇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也是意外的收获。 “这可是你说的,清儿,你就乖乖的做我的女人吧。”文墨宇自信的笑道,输赢其实没有多大的定义,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内力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打架,他从来就没输过! 终于找到机会起身离开这个让她有些面红耳赤的场景,叶怜清取过了剑,回头扫了还在自信满满得意的文墨宇一眼,嘴角上扬,信心满满道:“打赢了再说。”然后扔下一个挑衅的眼神出了门。 振夫纲!一定要振夫纲!!! 依旧光着上身的文墨宇在心中大喊! 画面转变的有些诡异,竹屋门口的空地,叶怜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执剑,冷峻的目光看着对面的男子突然变得无奈,另一边,文墨宇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木质匕首,一抛一抛的把玩着。 “你到底打不打?”叶怜清有些不耐烦,真没见过这样比武的!! “打!” 声未尽,文墨宇抓住落下的匕首,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冲了过去,叶怜清没想到文墨宇这么不要脸,来不及反攻,只好运转体内的内力,身体若随风落叶般往后飘去,文墨宇一击不成,刚想后退,却敏锐的捕捉到后方的风声,只好往前一滚,起身时叶怜清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 第六章 姐夫 好快的速度! 文墨宇来不及惊叹,多年的战斗本能下意识的让他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一剑,顺势混到叶怜清脚下,双手一抱一拉,就将反应不及的叶怜清摔到在地,手中的剑也被甩开了去,文墨宇饿狼扑食般压了上去,然后………叶大美女就被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困住了…… “清儿,你输了。”文墨宇贱笑的看着叶怜清。 “你……你耍赖…这满地打滚,哪里是比武?”叶怜清又羞又恼道。 文墨宇吐了吐舌头,道:“管我什么打法,事实就是你输了,想耍赖?” “你…你先起来!” “那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压着你一辈子。”文墨宇继续发挥他不要脸的眼神,逗着近在眼前的美人。 叶怜清似乎有些恼了,没有被控制住的右膝往上一顶……就听得一声惨叫传来…… “清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趁机起身的叶怜清看着男子捂着下身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方才这人的可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毕竟那一下,她控制好了力度的。 苦肉计没有成功,文墨宇影帝般的变换了脸色,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清儿?” “清儿你渴不渴?” “不渴” “那你饿不饿?我做饭给你吃?” “不饿” “清儿那你会不会反悔?” “不会……”上当了! 一个顺口,叶怜清恼恨的跺了跺脚,无奈话已出口…… 一旁的文墨宇早已乐开了花,冲着叶怜清眨了眨眼睛,说道:“看来清儿你果然是爱我的!” 无可奈何,叶怜清理也不理献媚的文墨宇,直接进了房间,顺便把林旭锁在了外面。 林旭愣了愣,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去给叶清准备午饭,他不知道屋内的叶怜清心思复杂,但他知道,现在她需要一个思考的时间。 心烦意乱,她已经没办法向以前那么淡定自若,只因为一个人,文墨宇。 兵者,一寸短,一寸险,其实她明白,就在文墨宇将自己扑倒在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输了,可是,她有些迷茫和彷徨,他,真的会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吗? 也许是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叶怜清不排斥文墨宇,但是相爱,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陌生到遥不可及。也许,她需要时间,或者一个契机,来明白自己的心。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这个事情,文墨宇暗自苦恼太冲动了,和以前那般卖萌耍宝,变着法的哄着叶怜清,可惜这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讨好半天只是让叶怜清心中给他的印象中加深了猥琐和无耻! “叶大夫不好了!叶大夫!叶大夫!”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就听到屋外传来的喊叫,叶怜清习惯性的将筷子一扔,冲了出去,文墨宇跟上。 “呜…铭子乖,叶大夫来了……叶大夫,快点!快点看看我儿子啊。”一个妇人一边用粗布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向刚出门来的女子催促哀求着。 叶怜清俯身看着被两名中年妇女抬过来的男孩,示意她们将孩子轻轻放到地上,边看着铭子的伤势,边柔声问道:“铭子,告诉姐姐,怎么摔的?” 林旭看了看,那小孩十三四岁的模样,右腿的裤腿破了个好大的口子,还有些淤青,被抬过来,想必是摔断了腿,只是,这孩子好强的毅力,到现在脸上没有丝毫泪痕,明明痛苦异常,却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毕露,却没喊一声疼。 他垂着头,大喘气低声道:“树上掏…嘶…鸟蛋,没踩稳…嗯” 叶怜清点点头,取了研磨好的草药和竹板布条,刚想给那个男孩上药,却被文墨宇拦住了。 “铭子是吧?哥哥问你,为什么要掏鸟蛋?”文墨宇有些欣赏这个男孩,他从来不会看错人,眼前的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就凭那份过人的耐力,就不会是贪玩小儿。 铭子的目光有些闪躲,低着声音道:“就是…玩。” “你个憨娃,怎么就知道玩,娘就你一个儿子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娘也不活了!”一边擦着眼泪心疼儿子的妇人听到这话有些怒了,铭子向来乖巧懂事,若非这次贪玩摔伤了,为了给他个教训,她又哪里舍得责备这个唯一的儿子呢? 终究是有些孩子心性的铭子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大哭道:“娘,孩儿……孩儿只是不想你天天干那么多农活…呜……只吃青菜…把肉都留给我……那树上有好几个鸟蛋……掏下来就能跟娘一起吃了…” ……… “傻孩子…我的傻孩子”妇人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将心爱的儿子紧紧搂住。 叶怜清的双眼泛红,铭子……真幸福,他有娘! 而文墨宇却趁着这时,右手迅速抓住铭子受伤的的腿一拉一送。 “嘎吧” “啊!” 铭子痛呼一声,那妇人背对林旭,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听到自己孩子的喊声,急忙道:“铭子,怎么了,怎么了?” “铭子,起身走走”文墨宇开口。 妇人急了,扭头道:“你什么人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铭子?你!你腿好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铭子感觉到腿上一阵剧痛之后却是有些舒服起来,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 他的母亲话音一变,有些惊喜的看着铭子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脱臼的右腿。 “感觉怎么样?” “还有一点痛,但是已经好多了。” “嗯,等下清儿给你擦伤的地方上点药,明天应该就可以正常活动了。” “谢谢大哥哥。” “嗯……等等,你叫我什么?” “大哥哥?” 林旭很不满意,板着脸摇了摇头,指着叶怜清问,“你叫她什么?” “大姐姐……我明白了!谢谢姐夫!”铭子闪亮的眼珠一转,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笑着喊道。 “嗯,小伙子有前途” “……”叶怜清。 这回文墨宇满意了,得意洋洋的看向无语状态叶怜清,旁边的两位妇人脸上有些惊讶,但又哪里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 ; 第七章 枪 “叶大夫你真是好人啊。” ”叶大夫你们小两口就在我们甘棠村待一辈子吧,这可是我们的福分啊。“ ...... 铭子和两名妇人千恩万谢的离去了,叶怜清收起了对她们的温柔笑意,转身看向文墨宇时,又恢复了她那清冷的一面,顺便给了等待表扬的文墨宇一个明明感觉很冷却被文墨宇定义为妩媚的眼神! 文墨宇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了!!!这变脸速度简直绝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叶怜清依旧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个无论在谁面前都自称为自己丈夫的人!!! 天知道她是有多想再把文墨宇背后的伤口生生撕开!!!谁说的医者仁心?你跟文墨宇过几个月看看!再善良的大夫都会变想变成杀人凶手的!!! “来,收好,这是我家清儿开的药,绝对的药到病除!” “清儿,你辛苦了,来,喝杯茶” “哇,清儿你太厉害了!!!” 作为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医术精湛的叶怜清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神,乡下人体质虽然好,却谁也免不了有个头疼脑热,风湿病痛的,每日前来问诊拿药的人三三两两,都听得林旭一口一个“清儿”,于是乎,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美若天仙的叶大夫嫁人了。 可怜了尚未出阁的叶怜清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学医,和病患之间也只有对于药物和病情的交流,平日最多的活动就是上山采药,从不在意或者说去了解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所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清冷淡漠的性子。 她试图解释过,但是……谁信呢? 尤其是文墨宇一剑伤心的表情走过来扯着她的衣袖,“含情脉脉”的说:“清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你抢被子了,你就别生气了……” 然后所有的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劝说叶怜清,小两口过日子床头打架床尾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叶怜清已经完全麻木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人之间愈发有了默契,叶怜清想教林旭草药方面的知识,却发现对方大部分草药的特性懂得比自己还多! 开玩笑!以前文墨宇一次次在原始森林中逃命,生存,不认识草药自救的话,他早就活不到今天! 叶怜清跟着文墨宇学做菜,但是她貌似天生就是吃饭的命,那一盘盘相貌和味道惨不忍睹的不明物体,就被文墨宇三两口吃下,还称赞叶怜清的手艺有进步,最后在拉了三天的肚子后,终于下定决心承包了两人的一日三餐。 文墨宇觉得自己突然怀念以前吃的野菜和树根,他发誓,那和叶怜清的饭菜比起来绝对是美味! 让叶怜清惊讶的不只只是文墨宇的厨艺和对草药的知识,书法,茶艺,还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理论,都让这个十几年惊讶次数加起来不会超过三次的女子狠狠的震撼了一把,她不会知道,这些都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经过几千年文化沉淀的精华。 问叶怜清借了点银子,文墨宇出去了一趟,空手而归,隔了半个月,取回来一堆黑漆漆的铁疙瘩,还有上百个黄澄澄、小拇指头大小的东西,脸上激动兴奋的样子让叶怜清好奇起来,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高兴? 紧接着,女子看到文墨宇将这些东西一一摊开,双手不可思议的动作起来,那些造型奇怪的铁疙瘩在他手中快速搭配组合,似乎变了个模样,很快,一个奇怪的物件产生了! “捂上耳朵。” 吩咐一句,那个把手模样的东西很趁手的被文墨宇抓在手上,右手抬起,闭上左眼,食指微微一动,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然后那东西指向的一棵竹子应声而倒,从中间折了下来! 文墨宇装逼的做了一个很拉风却让叶怜清莫名其妙的动作,他把手中的东西收了回来,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这是什么?”被眼前一幕震惊许久的叶怜清呆呆的问道。 “枪。” “枪?” “对,准确来说,是手枪,百米之外,只要瞄准了,勾勾手指,就能带走一条命。”文墨宇看着手中的老朋友,轻轻叹息。 本来以为自己和这老朋友再也没有缘分了,但是他在集市上意外得知这个世界已经发现了硝石,硫磺和碳,甚至一些游历记事中,一些地方已经有了爆竹的存在,有了这些,打造一把手枪对于文墨宇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他来说,枪和冷兵器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画好图纸,交代不同的铁匠铺的老板将生铁融化,反复捶打后才能打造图纸上的物件,而子弹的制作有些麻烦,铜是这是世界的国家制造钱币的材料,严格管制,明令禁止不得贩卖,交易,文墨宇只好兑了十来两银子的铜钱,给铁匠铺老板作为材料,那人一听要融了铜板做材料,怎么也不肯,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 最后文墨宇只好给他出示了一块玉牌,那老板脸色变了,急忙答应下来。 那是这具身体上的玉牌,文墨宇回到被捡回去的地方发现的,上好的玉石打造成雕龙花纹,三个雕刻的大字霸气威武…… 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把手枪诞生了,这是文墨宇在众多成品中反复挑选出来的配件,为了它的保密性,文墨宇跑遍了全城的铁匠铺,分工制作,好不容易得出的这东西,却是有些差强人意,但他也理解,在这个世界,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块玉牌的出现,会不会让他和叶怜清陷入危险的境地?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他的本事再大,他没有那些武侠高手的内力,终究是要落了下乘,这把枪现在也许没有什么用,但是至少自己多了一张出其不意的底牌! 叶怜清听到这个回答后皱着眉头离开了,她下意识不喜欢这东西,从文墨宇的话中可以听出,这东西就意味着危险和死亡,她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自然理解不了文墨宇多年来养成的危机意识! 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她能看出来文墨宇看那把枪时眼中炙热的光芒,不喜欢,却接受了,因为他喜欢。 文墨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怜清越来越想知道答案。 ; 第八章 雨夜 “轰隆!” “哗哗哗……” 突如其来的大雨伴随着响雷在空中咆哮,怒吼,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也让梦,更深了…… 山洞中,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一睁眼,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口中唤着爹娘,然而预想之中的光亮和父母的关怀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外面的雷声更大,雨势更猛了! “小娃娃,怎的哭的这般伤心,可是与家人失散了?” 哭了许久,没了眼泪的小女孩看到了摇曳的一道烛火和一位背着竹篓的中年妇女,她正和蔼的看着自己。 “娘……爹……不见了……哇…”她好像记得,父母说过在外面是要叫爹娘的,说到这里,又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那中年妇女急忙将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搂到怀里,安慰道:“娃娃乖,娃娃不哭,饿了吧?来,我给你吃饼!” 似乎是真有些饿了,那娃娃听话的吃下几口饼去,没有再哭,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中年妇女,好像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好,双手一张便抱了上去,那中年妇女本就孤身一人,上山采药偶见此女,见她这般乖巧,,母性光辉闪耀,雨停后,便将娃娃带回了自己住的竹屋。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小女娃也一点一点开始长大,那妇女收她为徒,并给她取了名字,叶怜清。 妇人去世了,只留下叶怜清孤零零的生活着,她怕黑,怕雷声,怕雨夜,因为师傅不在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再抱着她轻声安慰,所以她习惯了一个人抱着被子缩在角落等雨停。 没有点灯火的屋子里,她似乎,在等待那个为她点亮世界的人。 …… 文墨宇也醒了,多年的习惯一直没有改,稍微一点动静都能让他迅速惊醒,何况这么大的雷雨? 了无睡意,他干脆起身下床,看着窗外的雨幕,又回到那个晚上…… 同样的大雨,幼小的他躲在角落看着来往的人群急匆匆的跑到屋檐下,一辆汽车驶过,溅起一滩泥水,那些避雨的的人纷纷骂骂咧咧,只有他抹一抹脸上的泥水,无动于衷…… 雨下了许久,直到深夜,他一直蹲在角落里,双手搂着自己瑟瑟发抖,突然眼前停下一辆面包车,迅速的下来两个大汉,又迅速的上去了,角落空了,而车上,多了一个惊慌恐惧的男孩。 再次醒来,他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基地,这里没有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有的,是一个个同样茫然惊慌的孩子,还有一个个手持枪支的大汉。 他杀了第一个人,那是一个和他抢食物的男孩,食物很少,而且一天比一天少,而人很多,却也在一天天减少,通过训练的方式,是杀戮,杀死自己的竞争者,他想活,所以他不能死!! 鲜血的滋味很恶心,却一度令他着迷,能感觉到厌恶的感觉很好,至少,这能证明他还活着。 那一战,八个人对三百多个佣兵,暴雨冲刷过的战场,只剩下他一个人,满身的鲜血,有自己的,有敌人的,也有兄弟的,从此,中东地区多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王…… “轰!” 一道惊雷拉回了飘飞的思绪,文墨宇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过去了,都过去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嗜杀的冥王,这个世界,多了一个能让自己去在乎和守护的人。 目光移向叶怜清的房间,这个男人突然很恶趣味的想去看看睡着了的清儿,会是什么模样…… 然后,就见一个人影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溜到了叶怜清的门口,很有影帝风范的探头看了看四周,没人……废话,半夜下这么大的雨哪来的人!!! “吱…” 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文墨宇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却见床上的人影缩在角落,隐隐有些哭声,心中一惊,顾不得男女之别,便冲上床去。 又是一道惊雷! 哭声更大了,明白过来的文墨宇有些哭笑不得,清儿……居然怕雷声! 而他看到此时床上的角落里,抱着双膝垂头落泪的女子,心中的某块地方瞬间就软了下来。 脱下鞋子,轻轻的将叶怜清揽到怀中,女子布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下神,扭头擦去脸上的泪水,倔强道:“你……你下去!” 再没有平日的嬉皮笑脸,文墨宇心疼的看着叶怜清,霸道的伸手轻轻擦去那未干的泪痕,叶怜清的身世他并不知道,但是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孤身一人在这偏僻的地方,除了她的师父,这里再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足迹,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清儿,你我都是孤寂树上随风飘零的落叶,答应我,让我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给你一个家,陪你走这一生,好吗?” 叶怜清心里所有的迷茫和不知所措似乎在这句话之后一扫而空,一个家?和文墨宇的家? 她哭了,又笑了,主动伸手抱住了林旭,外面的雨声更大了,但是,她不怕。 文墨宇低头,心中没有一丝杂念的抱紧了身前的女子,这样有牵挂的感觉,真好! 然而与此同时,没有入睡的又哪里只有他们? “混蛋混蛋!这个野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西江城,刘府大院的一间住房内,传出一阵瓷器碰撞破碎的声音,还有一名男子愤怒的吼叫。 刘四看着眼前愤怒发狂的少爷,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自己的主子自从上次在街上看上了那叶怜清之后一直魂不守舍,查清身份后本想立刻就派人前去提亲,谁知一件旧事事发,刘老爷一怒之下给少爷禁足了一个月,才刚刚解禁,就请了煤婆要去提亲,结果那媒婆又把带去的礼品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还说那女子已经有了丈夫! 这让刘耀明怎么不怒,一个月前还是孤身一人的叶怜清这时便已为人妇,这让占有欲极为强烈的他近乎疯狂,砸了房间内所有能砸的东西,才慢慢冷静下来。 ; 第九章 我爱的人 “刘四,你去给本公子好好查查,那个野男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月之前还没查到叶怜清和哪个男人有过太多交集,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已经成家了,一定有问题!”刘耀明沉默半晌后开口道。 刘四点点头,走了出去。 屋内的刘耀明冷着脸,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配合屋外的雷雨声,显得格外的狰狞,“叶怜清,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看上的女人,可从来没有能够逃出我掌心的,哼。” ...... 西江城外,不到百里的一片树林中。 几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藏身在几棵树上,听着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雨幕下的荒野几匹快马奔驰而过,为首的一人身穿银白色的铠甲,雨水打湿了他刚毅的面容,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眼中的锐意。 马蹄声渐渐消失了,树上的人等了一会,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之后,才吹了一声口哨,黑衣人纷纷跳了下来。 ”将军,这墨战可真是穷追不舍啊。“一名黑衣人向着旁边的男子说道,语气中全是愤恨。 被称将军那人皱紧了眉头,道;“我等这次任务如此机密,墨战再怎么神机妙算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不好好守他的玉门关无缘无故跑到这里,也不一定不是针对我们,见机行事吧,这次的任务要是出了岔子,不仅是你们,连我也会人头不保。“ 听得男子这话,其他黑衣人神色一凛,这才知道这次任务多么重要! ...... 一夜的大雨过后,清晨的暖阳透过纱窗,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脸上,文墨宇睁开了眼睛,扭头看着自己怀中睡的香甜的女子,露出一抹微笑,清儿睡着了之后,可没有平日那副清冷的模样了。 而且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爱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在女子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他起身下床,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他该去给这只睡的像小懒猫一样的笨蛋准备早点了。 …… “清儿,不要跑,我抓住你咯”竹屋后的竹林经过文墨宇的休整,已经变成一个天然的乐园。 此时,文墨宇抓住跑开的叶怜清,坐在自己搭建的藤椅秋千上,秋千慢慢荡悠,从后面揽住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肢,头探到她耳侧缓缓呼吸出热气,打在叶清白皙的脖颈,瞬间红了一张俏脸。 “放开我”叶怜清羞道,有些紧张,也有些欣喜与期待,自从那晚两人相拥而眠后,她似乎对文墨宇开了道小小的心门,神色早已没有以前的清冷。 “不放,清儿,我这辈子都不放”文墨宇迷醉道,叶怜清腰上的手更紧了些。 纤细的柳叶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平时冰冷,此时却有些慌张,又似水般的温柔,娇俏挺立的鼻子下一张淡薄的嘴唇,就像画中仙子模样的清纯,檀口处一点樱桃红,却又显得俏皮。 文墨宇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佳人,情难自禁,一低头,吻上那略显冰冷的嘴唇,叶怜清一愣,身体微微僵硬。 似乎感觉到男子那霸道的索取,叶怜清也闭上了眼睛,笨拙而又青涩回应着,一只手慢慢攥上他的衣襟…… 良久,文墨宇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怀中已经娇喘吁吁的女子,叶怜清此时一张俏脸已经娇艳欲滴,整个人瘫软在文墨宇的怀中。 罪魁祸首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叶怜清,一只猪蹄轻轻抚上早已褪下清冷外衣的容颜,轻轻摩挲着爱人的面容。 “清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许你白首不离,嫁给我,好不好。”文墨宇很认真的看着叶清,温柔的说道。 叶清凝视着文墨宇的眼眸,婉儿一笑,露出如百花盛开般明媚的笑颜,在文墨宇的紧张注视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像是开启幸福的钥匙,文墨宇一手在女子的背上,一手在腿弯上,抱起叶怜清站起来蹦跳晃悠着,哈哈大笑道:“哦~清儿愿意嫁给我啦,哈哈哈,清儿我爱你!” 在文墨宇怀中抱紧的叶清双手勾着林旭的脖子,脸上满是温柔明媚的笑意,就那般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像个吃到糖孩子一样的爱人,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没有喜字花烛,没有花轿媒人,在叶怜清的坚持下,只有一面牌位,以山水为证,两人进行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婚礼。 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七个字来形容文墨宇的心情最好不过,这种日子是他前世一直求而不得的,却在这个世界真实的实现了。 白天,他上山采药,下地种菜,闲暇时煮一壶清茶,和清儿一起畅读诗书。 晚上……嗯,少儿不宜! 时间过得很快,从叶怜清师父留下的各种书籍里,他充分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组合。 周国,也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国家,由第一任皇帝开国以来已经传承了三百多年,盛极而衰和弱肉强食是永恒不变的生存法则,如今的华国已然没有了曾经的富强和辉煌,和现代的清朝有些相似,这个国家从骨子里开始腐败了起来。 自大,傲满,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却依旧以为自己是最强大的,周边的云国,夏国,楚国,还有隔海的木国在努力进步的时候,这个国家却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换句话说,二十一世纪清朝的下场就是不久后这个国家的结局。 当然,这些东西在书本上是看不到的,文墨宇知道该从哪些方面来猜测证实这一点。 有些头疼的的合上了书,文墨宇皱起了眉头,且不论其他,若是有一天,大周没了,自己与清儿还能过着这般悠闲地日子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去改变这些,前世,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而今生,他不想再经历那些腥风血雨,更不想让如白纸般纯洁的清儿接触到这些。 茶香袭来,文墨宇舒缓了神色,抬头对上叶怜清投过来的疑惑眼神。 “怎么了?” 当水**融后的两人变得亲密无间,叶怜清也不在像往常那般神色淡然,她会笑,会温柔,会嗔怒,会有一个女子对待恋人的亲密。 “清儿,如果……我曾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会嫌弃我吗?”文墨宇有些忐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叶怜清转移了目光,用手撑着下巴,眼中闪烁着狡黠之色。 “嗯……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因为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我!因为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文墨宇很紧张,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是,他重视他在乎的人对他的看法! “想杀你的人被你杀了,是因为他们不厉害啊,而你想要杀的人被你杀了,因为你厉害啊!” 叶怜清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文墨宇的眼神顿时亮了,仰头大笑道:“因为我厉害?!哈哈哈哈,清儿,我的好清儿,你太聪明了!可是,你不害怕吗?在你面前的,真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叶怜清歪着头问:“那你会杀我吗?” “不会!” 听到回答的叶怜清笑了,“墨宇,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不管你曾经是怎么样的人,我只知道,此时,以后,你是我的丈夫,我爱的人。” 对面的人愣住了,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冷血的人,但是这番话,却真的让他感动了。 我的丈夫! 我爱的人! 这天下,哪里还有这八个字更能让他想要倾其所有去守护的呢? 将怀中的人搂的很紧,清儿,我发誓,这一辈子,下辈子,你都会是我值得去守护的珍宝。 画风很美好,但……老天总是一个爱开玩笑的家伙! ; 第十章 二皇子 西江府衙内院,身为知县的刘玉林恭恭敬敬的站在厅中,目光飘忽不定的看着前方太师椅上的男子,就在今天大早,他被一名衙役敲门声从被窝里拉起来,恋恋不舍的从小妾身上抽回了手,他边穿着衣服边骂骂咧咧的打开了房门,一道折射的太阳光照射到眼睛里,揉揉眼睛,门外几人身披盔甲就那样骑在马上居高俯视着他。 为首的一名年轻人一声银色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到额前,怕被那光又晃到眼睛。 ”刘大县令真是好勤快,日上三竿还在睡大觉。“这威严的声音一传来,就让刘玉林心中一慌,平日天高皇帝远的,谁敢让他这个县令大老爷起早床?今日不知来的这几位是什么角儿,说话气势却是不凡。 不顾身上衣衫尚未整理好,刘玉林一拱手道;“将军远道而来,下官不曾远迎,着实失礼,还请将军前厅上座,下来喝杯茶水。” “哼,刘县令,本皇子没空跟你扯犊子,穿好衣服马上给本皇子滚过来。”墨战两道浓密的剑眉微微皱着,一地县令这般时候居然还未起床,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官,这时自然没有好脸色。 这话一听刘玉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敢自称本皇子的将军…… 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衣洗涑,几乎是在墨战等人刚下马在前厅坐下的时候,刘玉林便赶到了厅前,顺势一个冲步以一种很干脆的方式跪倒在地,摆出五体投地的姿势口中大喊:“微臣拜见二皇子殿下,殿下千岁!” 墨战看着在眼前一系列动作的刘玉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淡淡的说声:“起来吧。” 相对于二皇子这个名头,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将军,但是想想他为了省些麻烦,自称本皇子,也没多讲什么。 起身的刘玉林站在一旁,心中惊疑不定,西江城不过是余德府几十个城县最边缘的一个,平日连知府都懒得过来,怎么今日一来就来了个皇子? 二皇子文墨战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出身高贵却偏爱武枪弄棒,现担任凉门关守将,是那些文人眼中最看不起的武夫,大周太平已久,重文轻武是绝大部分人的观念,但是怎奈何人家出生皇室,也没有人敢讲什么。 可是好端端的,二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玉林却是捉摸不透,又不敢开口,只得忐忑的等着吩咐。 都说做贼心虚,他在西江府任职三年,做过的那些事情大多都见不得人,要是被挖出来了……刘玉林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战。 “刘县令,本将军这次过来,是要抓几个潜入大周的奸细,不知刘县令最近可有发现什么来历不明之人?”墨战将他神色收入眼底,明白了几分,却是懒得去管,官字两个口,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稍微放下心来的刘玉林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回二皇子,西江城并不大,却也不小,下官派出所有衙役好好查查。”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本将军给你三日为期,若是实在找不到,那便算了。”墨战说道,他手下的亲信一次偶然,在余德府西江城附近曾见到云国绝崖关守将南宫克,而同样的,自己在云国的探子也传来南宫将军不在军营的消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墨战带领几名亲兵追了过来,却是在西江城附近把人给跟丢了。 刘玉林精神一震,心里已经下了主意,要好好讨好这位皇子,机会正在眼前,立马就下去吩咐人了。 “将军,这刘县令,能把他们找来吗?“一名长得有些呆愣的士兵犹豫着开口问向主坐上的墨战,他不明白,连他们都找不出来的人,这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可能做到。 墨战则是伸了个懒腰,轻笑一声,问道;”大熊,你累不?“ “累啊,将军,俺们可有几天没睡觉了。”大熊苦了脸,引起其他几名士兵大笑。 作为墨战的亲兵,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兄弟,武夫出身的他们不会虚与委蛇,从来都是口直心快,这也是墨战喜欢跟他们待一起的原因。 “大熊,就你这样,一觉下去还不得睡个三天三夜啊依我看,你别叫大熊了,叫大猪吧哈哈哈哈”一名同伴打趣道,惹得大熊急了眼,骂道;“皮猴,你再讲俺,俺就把你半夜睡觉想婆娘的事情.....呜呜呜呜”话到一半,确实被那皮猴跳了上身,捂住了嘴巴,其他人看着他们折腾,感觉身上的疲惫也消失大半。 看着眼前的人,墨战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等他们闹够了,才示意安静,开口道;“大熊,这么长的时间不休息,连你这熊人都觉得累了,他们就能好过?这刘县令能力怎么样我不在乎,也没指望他能抓到人,咱们好好休息,让那群衙役好好闹腾一下他们。” “哈哈哈哈,还是将军有谋略,嘿嘿,将军,俺现在是不是能去睡觉了?”大熊憨笑,对于他来说现在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瘦猴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冲着大熊的后背就扑了上去,抱着他那圆滚滚的脑袋闹道;“大猪,走,睡觉去。” “你这瘦猴给我下来!” “哈哈哈哈,大猪,驾!” ; 第十一章 聒噪 刘府,在西江城这个算不上富有的地方上,却是名副其实的大户,刘玉江的父辈本是平民出声,却靠着头脑拼下许多家财,生下刘玉江刘玉林兄弟两个,一个读书中举,加上钱财疏通,成了西江城的知县老爷,一个头脑机灵,从商将父辈留下的家产翻了个倍,而在这样的背景下,刘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刘耀明自燃被溺爱成了一名纨绔恶少。 尤其是在刘玉林上任以来,欺男霸女,强占房屋,暴力伤人,几乎是家常便饭,而且他也不用考虑后果,自然有刘玉林在后面给他擦屁股,刘家兄弟俩虽是恨铁不成钢,却舍不得太过苛责,这,就是刘耀明随心所欲的资本。 二皇子突然来到西江,这无疑让刘玉林坐立难安,吩咐手下人多留意城中的陌生面孔,他便急匆匆的赶去了他哥哥家商量对策,听到这些话的刘耀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拉着他这县令伯父耳语一阵,刘玉林神色变换,最后在刘耀明一句“这事做好了你在二皇子面前可是留了好印象。”中,点下头来。 ...... 一大早,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拜访”了叶怜清的竹屋。 “叶大夫,我等奉命捉拿逆贼,还请行个方便。”为首的一名衙役冲着叶怜清拱手道,若非那位少爷看上了她,他也不必如此客气。 女子轻轻皱眉,这群人态度如此恶劣的冲进来,她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回道;”这里只有夫妻两人,没有什么逆贼。“ “叶大夫,还请自重,你身旁的男子来历不明,分明是他国的奸细,你想要包庇他,难道你也是吗?!”那衙役听到叶怜清的话,心里马上就不舒服起来,这时也懒得讲究那么多,冷下脸来喝问道。 文墨宇眉头一皱,这帮衙役不分青红皂白,毫无证据就要来抓人,要说这背后没有人刻意指使,鬼才信。 伸手拦下还准备说些什么,文墨宇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扭头看着那人道;“我跟你走。”又回过头,看着叶怜清神色柔和道;“相信我,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哼”为首的衙役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眼前这人好生狂妄,他以为县衙大牢是他家后院吗? 叶怜清点头,眼中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给他带上镣铐。”衙役瞥了一眼文墨宇,一挥手下令道,紧接着传来骨头脱臼的声音和惨叫。 却是文墨宇抓着他扬起的手逆时针折了过去,那人的手立马呈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那衙役惨叫之后刚想下令给他点颜色看看,只听耳边传来冰冷至极的声音,“你们要带我去哪,领路便是,若是要搞些别的花样,我保证你下次断的,可就不只是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接收到那如利刃一般的眼神,那衙役硬生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文墨宇无视他们走在前面,之前文墨宇怎么出手他们都没看清,自家头头就断了一只手,这下都听到他的话,没人敢尝试他会不会真的下手。 县衙的大牢绝对是比猪圈还要糟糕的地方,简直不是一个臭气熏天可以形容,简单的木质框架,里面就是铺了些许稻草,蟑螂老鼠随处可见,墙边的凹槽下犯人的排泄物已经累积成黑色,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文墨宇眉头一皱,他前世也见过更脏的环境,闻过更恶心的味道,但是现在却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己身上沾染这些气味。 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他说道:“既然我已经过来了,你们的主子也没必要藏头露尾的了吧,直接带我去县衙。” 几名衙役相互看了一眼,被打断手的衙役怨毒的看着文墨宇,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想死,跟我们走吧” 来到县衙大堂,收到消息的刘玉林穿着青色官服戴着黑色纱帽一本正经的坐在上方椅子上,见到进来的人脸上一愣,问道:“王阳,你的手怎么回事?” 那衙役见到刘玉林,似乎有了底气,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啊,可要为属下做主,属下奉命拿人,可这逆贼却出手伤人!” “废物!你们几个还打不过他一个人吗?大胆刁民,你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刘玉林气道,一拍惊堂木,怒视着跟没事人一样的文墨宇,自他当官以来,哪一个人不是恭恭敬敬下跪行礼喊声大老爷,下令拿人衙役被打还是第一次! 毫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文墨宇反问:“一个以权谋私的昏官,有什么资格让我跪下?” “哼,真是放肆!出口诬陷朝廷命官你该当何罪!来人,给本官先打二十大板!”刘玉林气的脸色铁青,本来他与文墨宇无仇无怨,听了这话,却是在心中暗下决心要把这人的罪给定了。 一群衙役有了主心骨,也不信文墨宇敢在县衙公堂上翻出什么风浪来,那些棍棒狞笑着走上前来,尤其是王阳,右手只是简易的包扎了一下,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疼痛,他咬咬牙说道:“兄弟们,给我往死里……” 话未说完,他就飞了出去,砸到公堂的墙上! 其他衙役一惊,抡起棍棒就要砸向踹出一脚的文墨宇,可众人直觉眼前一花,胸前传来一阵巨力,自己就飞了出去,紧接着发出与地面碰撞沉闷的声音,身体各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更让他们想要一口血喷死的是,文墨宇回到原地活动了下筋骨,感叹道:“哎…还是生疏了啊” 一群平日作威作福的衙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近身搏击?那可是他的强项! “反了反了!大胆刁民,竟敢在公堂上出手伤人你……啊!”刘玉林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根飞来的棍子砸中了,摸了摸头上的流下的液体,大惊失色的指着文墨宇叫道:“来人啊来人!你这逆贼!你敢殴打朝廷命官你……”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给我闭嘴!”文墨宇毫不压抑自己身上的杀意,瞪着刘玉林开口道。 实在聒噪! ; 第十二章 狗咬狗 没有理会已经乖乖闭上了嘴的刘玉林,文墨宇坐了下来,那起惊堂木把玩了起来,开口问道:“怎么,打算溜去哪?” 一个快到门口的身影停下了脚步,既然被发现了,恐怕自己出不了这大门了。犹豫一下,他转身回来,看着文墨宇咬咬牙,说道:“你打伤县令和衙役,可是谋反之罪,你,你放我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冷笑一声,文墨宇看小丑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你不应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解释什么?”刘耀明目光闪烁,见识到文墨宇的身手,他哪里敢把自己想陷害他的事情说出来? “砰!” 文墨宇手中的惊堂木长了眼睛一般飞了过来,狠狠的砸在刘耀明的额头上,他惨叫一声,就听到文墨宇如同恶魔般的声音传来。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在那天上门的媒婆提亲失败,文墨宇的危机意识让他打听清楚了那些提亲的人,而这个刘耀明正好是其中一个,而刘玉林是他伯父,要说这事情与他无关?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刘耀明咬死了牙不承认,捂着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神色。 文墨宇可没那么多耐心,冲上前来又是一脚踹出,刘耀明酒囊饭袋一个,哪里能挡?稳稳的被这一脚踹中胸口,毫无悬念的飞了出去,正巧跌倒在一人脚下。 一看来人身上的装扮,刘耀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抱上那人大腿就开始哭喊:“二皇子殿下,您,您快拿下那逆贼啊,他在县衙大开杀戒,这是要谋反啊!” 来人正是被一名见情形不对就跑去找外援的衙役请来的墨战,他鄙夷的看了眼地上的刘耀明,拔出脚来,就向里面走去。 而他身旁的几名亲兵,已经在刘耀明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冲了进去,想要把文墨宇拿下。 而里面已经和那几人打起来的文墨宇皱了眉头,他明显能感觉出来,这几人身上的杀气绝对不是衙役可以比拟的,一个擒拿,抓住了一人,将那人手中的匕首压到他的脖颈,他终于有机会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废话,有种就杀了我。”那人开口,一脸的不甘。 “你以为我不敢?”刀锋压下一分,那人毫无抵抗之力,脖子上已有一道淡淡的血痕。 其余几人又惊又怒,惊的是文墨宇的身手竟然强悍如斯,在五个人的攻击下游刃有余,还能抓住一人,怒的是文墨宇严重的威胁了他们兄弟的生命安全,偏偏豹子还在他手上,几人不敢轻举妄动! 墨战走进来的时候,公堂上就是这个僵持的情景,他握着剑的手一紧,看向文墨宇的面容,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很精彩。 而文墨宇这时也看到了进来的墨战,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脑海闪过。 “二皇兄?“ “老三?“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顿时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这是什么情况?将军叫这人老三,那这人岂不就是......三皇子,或者说,太子殿下?! 文墨宇此时已经放开了被他挟持的豹子,看向文墨战的目光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二皇子殿下,就是这个反贼!他打伤了县令和衙役,这是想要造反啊!“人未到,声先至,刘耀明扶着摔伤的腰走了进来,指着文墨宇就喊叫出来,心中大喜,在他看来,有墨战出马,文墨宇自然是要死定了,到时候,叶怜清还不是自己的?想到这里,他也是冲昏了头脑,没看清眼前形式,叫嚣道;“你这贱民,斗敢......” “啪!” 墨战着实见不得他这副小人模样,一巴掌过去之后,目光如鹰的盯着还在一脸懵逼状态的刘耀明。 “你说,他造反?” 刘耀明下意识的点头,迎接他的却是墨战的一脚。 ”真是天大的笑话,本皇子可是第一听说,大周的太子殿下,要造反!“墨战冷笑,这时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刘耀明更懵逼了,“太太太...太子殿下?” 墨战直接没有理会他,走到文墨宇身边,神色复杂,他的三弟,以风流纨绔之名闻名大周,在他的映像中,这个三弟虽是太子,但是一向爱好风花雪月,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就凭这样的他,能拿下自己亲兵中最猛的豹子? 文墨宇见他神色,先开口道:“说来话长,有些事情以后再和你解释,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吧。” 这时的刘玉林已经醒来,见到眼前发生的一切,连滚带爬的跪到了文墨宇面前,一个又一个巴掌抽着自己,忏悔道:“太子,太子殿下,我知罪,我知罪啊,我再也不敢了我知罪。” “如果你们要抓要陷害的人不是我,恐怕他现在已经被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整死了吧”对刘玉林的行为,文墨宇没有丝毫动容,他所谓的有罪,不是对自己的行为,而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 想到这里,文墨宇目光微寒,跟墨战说道:“麻烦二皇兄手下的人发布告示,这西江城内这几年来,凡是有关刘家的劣性冤案受害之人,今日都可到县衙申冤!” 墨战点点头,派出一名亲兵,眼前的文墨宇让他熟悉而又陌生,他倒想好好看看,这个许久未见的三弟,又能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而听到这里,刘玉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中一片灰暗之色,眼角扫到瘫在地上的刘耀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冲了过去对着自己这个侄子就是一顿踹。 “你个不长眼的祸害!你就是生下来祸害我刘家的,我踹死你个祸害!”刘玉林所有的戾气迸发出来,每一脚都下了死力气,刘耀明本来就被文墨宇打伤,刘玉林这一通踹,痛的他鬼哭狼嚎。 一边狼狈闪躲,刘耀明找准机会挥起拳头就向刘玉林打去。 “你个老东西,敢打我,要不是你是县令,你以为我会给你脸,我呸!” 两人扭打起来,文墨宇等人也没有去分开他们的意思,除了鄙夷,也没兴趣看这狗咬狗的戏码。 ; 第十三章 谎言 太子要审刘玉林的消息传开了来,西江城内的百姓奔走相告。 “哎!陈大爷,快去县衙吧…” “去哪?” “县衙!” “什么衙” “县衙!” “哦…去哪干什么?!” “太子要审刘玉林啦……哎!大爷你的拐杖,别跑啊!” …… 西江城外一处山林竹屋,叶怜清神形憔悴,虽然文墨宇让她安心等着,三天就回,可是文墨宇在县衙会经历什么,她不知道,所以心难安。 “叶大夫,怎么今日不见你那小相公?”前来抓药的一位妇人八卦的问道。 叶怜清听到那句“小相公”,俏脸一红,回道:“他有些事情离开一两天了。” “哦是这样啊,哎,叶大夫你可知道城里发生一件大喜事呢!”那妇人也没在意,转眼想到什么,拉着叶怜清扯了起话来。 叶怜清有些好奇,西江城地处偏僻之所,平日都是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能有什么喜事? “叶大夫,你可不知道,昨天,那个大贪官刘玉林被太子抓起来了呢,听说今天就要抄家呢,这个老扒皮,总算是有报应了!” 贪官?抄家? 叶怜清眼中闪过疑惑之色,总感觉哪里不对,却是说不上来,想到被带走的文墨宇,她急急的抓住那妇人的手,一脸焦虑的问:“那被刘县令抓进去的人呢?!怎么样了?!” 急中生乱,叶怜清一不小心将那妇人的手抓的生疼,“哎呦呦,叶大夫你轻点,我告诉你就是嘛,那太子殿下可是说了,牢里的犯人查清罪名,无罪的,全部释放!” “全部释放…太好了。”叶怜清喃语,沉闷一天的面容上总算是阴转晴了。 “那可是真的好啊,这太子殿下可真是好人,有他当皇帝,以后我们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那妇人笑的合不拢嘴,其实百姓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单纯,他们分得清谁对他们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只是,不知道还在县衙处理烂摊子的文墨宇,知道自己也有被定义成好人的一天,会不会哭笑不得。 高兴过后的叶怜清突然想到,文墨宇的罪名,或许不是子虚乌有,自己是上山采药从山脚下捡回他来,他也从未说过自己是何人来自何方,如果……他真的是他们要抓的人呢? 叶怜清从小跟着师父生活,几乎是不问世事,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她爱文墨宇,才会嫁给他,可是,好像自己从来不了解他的过去,这是冲动还是幸运? 她不知道,此刻她对自己的这种爱已经产生了怀疑。 脸色苍白了几分,她犹豫些许,关了门往西江城的方向前去。 不得不说,叶怜清的反应太迟钝了,她生性清冷,只因不谙世事,一个月来,文墨宇的耍贱卖萌让她体会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记得师父说过,爱一个人,自己会很快乐,她迷茫了,或许她以为,这就是爱,可是,对文墨宇的陌生让她开始怀疑这份感觉,会是爱吗? 叶怜清不知道,她此刻唯一知道的是,嫁给文墨宇,她并不后悔。 路程不算太远,城里的街道人来人往,每个人都面带喜色的讨论刘玉林被下狱一事。 “太子殿下这次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刘家的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干出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下可算是有报应了。” “谁说不是呢,昨日我就在公堂外面,你是没有看到刘玉林那个贪官落魄的样子啊!” “太子殿下真是好人啊,我们大周有福了。” “走吧,还吃什么饭啊,今天咱们好好看看刘玉林那狗官的下场!” …… 公堂外面,已是人山人海,文墨宇端坐上方,心里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前世,他以各种各样的手法结束过别人的生命,只是他打死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是在公堂上以太子的名义处置贪官! 默默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他把目光从新放到堂下跪着的三人。 “刘玉林,你身为地方父母官,在其位而不思其职,包庇罪犯行凶,收受金银,陷一方百姓于水火之中,你可知罪?”文墨宇一拍惊堂木,冷声喝问,心里有些囧迫,前世电视剧里……好像是这么演的吧…… 下面跪着的刘玉林早已换上一身囚服,面如死灰,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是乱糟糟的,他低下了头,在这么多人的指控和文墨宇的身份之下,他起不了半点反抗的念头。 “刘玉江,你为富不仁,纵容儿子行凶,仗着刘玉林的官威强占田地,欺辱百姓,你可知罪?”文墨宇的目光转向那名和刘玉林长相相似的中年人,后者同样没有说话,他比谁都要清楚自己大部分的钱财是怎么来的。 最后,只剩下刘耀明,他想开口求饶,但想到昨日自己的求饶换来的是一顿板子,此时也慌张了神色却不敢开口。 文墨宇终究是没有放过他,一开始,他的打算是教训一下以示惩戒就这么算了,可是在看完那些百姓交上来的一件一件冤案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多么仁慈,而这个刘耀明更是禽兽不如! 想到那些在其他女子身上发生的事情或许可能发生到叶怜清身上,他眼眸中的目光更冷,说道:“刘耀明,你该死!” 说完,也不管其他,直接宣判了三人的死刑,斩立决! 公堂外的百姓一阵欢呼,而更让他们开心的是,刘玉江所有的家产全部用来安抚受到刘家迫害的百姓!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人们欢呼,都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文墨宇此时总算懂了古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他有些心虚,急忙让众人起来,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凝神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可能是太想清儿了吧,他这般想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叶怜清就在离公堂不远的一条小路上。 沉默良久,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神色来,转过身,看着县衙的方向,轻声开口喃语:“太子殿下,好威风啊…呵,都是谎言…” “你们,带我走吧!”她纠结挣扎,最终轻叹一声,下了决心。 不知从各处闪身出来的人听得这话一喜,弯腰低头应道:“是,主子!” ; 第十四章 勿念 烈日炎炎,晒干了许久未染过鲜血的刑场土地,刘家三人就这样问斩了。 文墨战看着自己的三弟有条不紊的处理后续工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对他的陌生感也越来越强烈! 而文墨宇早就感觉到这位二皇兄看向自己眼神中的不解,心里早也想好了说辞。 “三弟,为兄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比机遇,万幸,万幸!为兄这杯酒,给弟弟赔罪了!”文墨战仰头灌下一口酒,神色毫不做伪。 文墨宇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内疚,都说皇室之中无亲情,文墨战却是个例外,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中,自从十岁被立为太子,他遭受到其他皇子排斥,而偏偏文墨战就是个例外,去哪都带着他,许多人说他刻意讨好太子,他理也不理,任由他人怎么猜想。 记得有一次,年少的文墨宇也问他,为什么别人都不跟我玩,你就跟我玩?他说,哥哥当然是要照顾好弟弟的。 长大以后,之前的文墨宇骄奢淫逸,张扬放肆,也开始嫌弃文墨战是个武夫,少于来往,但是文墨战对于这个弟弟,从来没有变过。 现在的文墨宇并非无心之人,也绝不是上一个文墨宇那般不知感恩,只是,自己的武力和头脑和之前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难道要跟文墨战说,你弟弟死了,我穿越来的,占了你弟弟身体? 估计他会被人乱刀砍死! 搜刮脑子里所有的故事情节,文墨宇故作神秘的说,在三年前,自己被一位高手看中,收为弟子,自己的变化都是师父给的,师父不喜张扬,自己也就装着只会吃喝玩乐的模样。 文墨战一想,三年前他刚好奉命离开皇都,这又是三弟身上种种疑问的唯一解释,也没多想,只是对自己弟弟的变化浑然不知而深深内疚,觉得自己没有当好一个好哥哥。 情绪缓和之后,他又问文墨宇为何出现在此地。 他许久未回皇都,自然不知道此时的皇都有资格知道内情的圈子里,太子失踪之事已是闹的沸沸扬扬。 订婚前夜,太子遭歹人掳走,生死不明!皇上一气之下,卧床不起! 回想那日情形,文墨宇眉头紧皱,脑海的记忆中是有一名黑衣人潜入太子府的卧房,将太子打晕带走,待自己醒来的时候,已是被叶怜清所救,身上除了各处的淤青,便是背后一道狰狞的刀疤,这一个月才恢复过来。 “在皇都,有胆子掳走你的人不多,而且不早不晚的,就在三弟你订婚前夜…”文墨战说到这里,想到什么,沉默了下来。 他是武夫没错,但是身为皇子,若是真没点头脑,真会死的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在皇都敢对太子下手的人能有几个?还是在太子与白右相之女的订婚前夜?!恐怕除了那几位兄弟,谁也不敢这么做吧。 文墨宇看着文墨战的模样,心里微暖,他从不是悲观主义的人,来者为友,酒醉三巡,来者为敌,血染三里! “走,二皇兄,我被抓已经两天,估计清儿在家可要急了,咱们回去再喝!”文墨宇一拍文墨战的肩膀,显然是已经认可了这位兄长。 见文墨宇这般爽朗无畏,文墨战也大笑几声道:“好,咱们走,看看弟妹去!哈哈哈。”听过文墨宇被那名叫叶怜清的女子所救,文墨战对她也满是感激,这下也是兴冲冲的吩咐人备马去了。 刘玉林一案所有的卷宗和前后关系,文墨战都让人整理好,快马加鞭送到吏部,新的官员半个月后就能上任,无事一身轻的文墨宇兄弟骑着马往竹屋走去。 骑马这项运动文墨宇并不擅长,但是前世为了多具备一种逃生技能,也去学习过,所以此时骑起马来,也不是特别生疏。 “三弟,你与弟妹已经成了亲,回到皇都之后,那白家小姐又该如何处置,毕竟你俩的婚约可是先皇定下的。”文墨战不由担心起来。 文墨宇想了想,吐出两个字:“退婚。”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的文墨战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我与清儿是相爱而成亲,白家小姐虽然与我有婚约,但是我对她,毫无感情可言,想必就我在他们面前所表现的那一面,皇都的第一才女,也不会喜欢上我这样的人吧。” 文墨宇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却没注意文墨战的目光奇怪。 后者又问:“三弟,皇都不是盛传你痴心于白家小姐,为此还与几名与她有过交谈的公子大打出手吗?” …“师傅交代的。” 文墨宇默然,只好又搬出那个子虚乌有的师父。 “可你师父为何叫你这般?”叱咤疆场的文墨战大将军自从遇上文墨宇好像就变成了好奇宝宝…… “我要是我师父,还至于被人掳到这里吗?” “那倒也是,三弟,你既然深得你师父真传,要不以后也教为兄几招?”文墨战一脸奸笑的看着文墨宇。 竹屋已在眼前,大门却是紧紧的闭着,文墨宇心中一惊,没有理会文墨战的请求,匆匆跳下马去。 叶怜清极少出门,除非是上山采药或是紧急出诊,但是药篓和诊箱都在,那清儿去哪了?! 后面跟进来的文墨战一头雾水,见文墨宇着急的模样,明白了几分。 看到桌上一个信封,文墨宇冲了过去,直接把信封撕开,飘出一张写好了字的信,和离书三个打字映入眼帘! “民女出身寒微,不敢以贫贱之身坏太子与右丞相小姐之宿世姻缘,天涯路远,有缘再见,或是陌路,愿君安好,勿念。” “勿念…勿念…”文墨宇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双目空洞,良久,才压抑着情绪平静的开口:“二皇兄,今日之内你能调动多少兵马?” “最近的三个城,接近一千人。”文墨战想了想。 “吩咐六百人执行城禁,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两百人在西江城内查,两百人在西江城外找,凡是妙龄女子,都特么给我带回来!”文墨宇吩咐着,最后变成了低吼,双手压在桌上,话音刚落,木质桌盘塌了下去。 ; 第十五章 不由天 文墨战快马加鞭回西江吩咐人马去了,只剩下文墨宇一人静静的坐在竹屋里,拇指细细抚摸着那页纸边上的一块略显干硬的地方,那是水滴过纸风干后的痕迹。 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女子流泪写完这封信的模样,一滴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在纸上。 眼眶微红,胸口处传来一阵陌生的痛楚,文墨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拭去心爱之人脸上的泪痕,却停在了半空。 收回手来,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他收好那纸信,转身大步走了出去,骑上马,也不管自己的技术如何,一挥马鞭,胯下骏马长啸一声,毫无目的性的奔腾了出去。 文墨宇不知道叶连清是何时知道自己身份的,她绝不是在意身份的人,她所介怀的,是文墨宇的欺骗和隐瞒!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绝不至于就这样消失…… 两天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她一个女子又能走到哪去? 以竹屋所在的地方为中心,文墨宇焦急的寻找着,本来整洁的衣服此时已是狼狈不堪,他不擅长骑马,中途几次从马上摔下来他已经不记得了,他不敢收拾一下,深怕自己的一个走神就与叶怜清擦身而过! 清儿,你到底在哪里,我不该骗你的,我应该早就告诉你这一切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愿意用一生弥补,什么太子什么婚约都不重要!我只要你…… 文墨宇的心情实在用言语形容不了,他,弄丢了爱人,弄丢了心。 叶怜清自然听不到文墨宇此时的心声,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出了西江城,正往玉门关出发,只要出了玉门关,这就脱离了周国的范围! “主子,喝点水吧,旅途奔波,让主子受累了。”一名男子朝着发呆的叶怜清走了过来,略带恭敬的递上了一个水壶,开口说道。 女子微微一愣,不太适应这样的称呼, 但眼前这人一句“礼不可废。”自己也就随他去了。 接过他手中的水,却没有喝,目光转向远方问道:“还有多久能到?” “快马加鞭,也要两日才能到玉门关,再走上一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嗯。” 叶怜清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南宫克见此,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叹息一身,走到了一边,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上。 叶怜清蹲坐在地上,看着远方的天边,夕阳的余晖,亮的太刺眼。 墨宇,对不起,等我找到父母,再来和你面对这一切吧。 自从在公堂之外,看到端坐堂上的丈夫,叶怜清心安了下来,却突然想到这个男人曾经在自己面前发过的誓言,那一刻,她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悲哀,自己的丈夫,却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等这份情绪很快的淡去,她想得更多的,却是文墨宇回到皇都之后将要面临的局面! 太子与白右相之女之间的婚约,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叶怜清都知道,可以想象这个事情多么高调和张扬! 墨宇既然已经以太子的身份处置了刘玉林等人,那迟早有一天是要回到皇都去的,可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自处? 三妻四妾是这个时代的礼,但是让白家小姐为大,文墨宇定然遭人诟病,反之,想必风波更大!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不管外面对于这位太子是如何的评价,她坚信自己的直觉,文墨宇不会抛弃她的!她爱他,所以绝不愿待在他身边成为他的负担,何况此行若是顺利,不久,她会回到他身边的。 …… 这份感情,恰好了时间,也不会错了身份… 入夜,夜深人静,颓废的文墨宇牵着马打算入城,第一次,这位在前世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冥王大人深深的感觉到一阵的无力。 一天的寻找,前来禀报的,却是一句又一句,没有收获,连行踪都没有,清儿是人间蒸发了吗?! 文墨宇深深的疑惑着。 “无根花果无根树,无根姻缘无根劫,世间因果,总使庸人自扰啊…” 不知何时,身穿灰色道袍的一名老者出现在前方街头,悠悠叹息。 “无根…缘…劫…”文墨宇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呢喃着,眼中神色迷茫,而后渐渐清明。 他抬头来,看向那人问:“你是谁?” 那老道像是抬手捋了捋胡须,说:“无名无姓亦无根,贫道道号无根是也。” “敢问大师,你方才所说,是何意?” “无根本无意。” “那我这姻缘……” “缘?或者是劫?贫道说了不算,它说了算。”老道士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 我说了不算,这是天意! 文墨宇抬头,想起自己的前世经历过的种种,身上作为一名王的气势展现开来,嘴角勾上一丝带着蔑视的笑意,朗声大喝:“我命由我,不由天!” “轰!” 像是在响应他的话,话音刚落,天空划过一道紫色的闪电,惊雷随之响起。 对,没错,就是紫色的闪电! 那道士见此一惊,背在身后的右手手指快速跳动着,脸上的震惊越来越浓,最后化作惊喜,仰头大笑了起来。 文墨宇实在不懂这老道士发的什么疯,打开了心结,他也不再理会,自顾自从他身边走过。 “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几时休;浮生事,苦渔舟,荡来飘去不自由;无边无岸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自由,莫待风波坏了舟。” 老道也走了,留下这渐渐融入在夜色的声音… 文墨宇突然停下了脚步,追寻着这声音,他听过这首诗,在前世! 既然重生而来,有着这样的身份,还有自己在乎的人,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能逃离这一切? 那便来吧,自己前世都能从一名流浪的孤儿一步一步拼下一片江山,今世,若是碌碌无为,又怎对得起他冥王的威名? ; 第十六章 大风将起 九月的秋,吹散炎夏的炙热,带给人们阵阵凉爽的舒适,也给那些逃难而来流落街头的流民带来几个还算舒服的睡眠。大周皇都的大街上,匆匆来往的人**错而过,偶尔的停留歇息带来玉门关外两军依旧对峙,难分高下的消息,令人失落,兴奋或是鄙夷。 角色不同,地位不平,思考的角度不一样,反应自然也不一样,这些事情对于那些身份高贵地位卓越的人来说,无关紧要,反正是打不到皇城,与他们锦衣玉食毫无干系,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在为一件事情表示出不同的态度和情绪,或者说,一个人。 大皇子府:“哦。” 四皇子府:“有好戏看咯” 五皇子府:“有意思。” 六皇子府:“哼,真是命大!” …… 大周的皇都,位于大周国土最中心的位置,九条蜿蜒曲折的壮阔山脉自各地飞涌而来,聚集在此,雄壮厚重的城墙将偌大的皇城环成一个圈,形成天然罕见的九龙拱珠,曾有一老道游历自此,见此景,跪地而拜,口称:“建国者若能以此为都,后代必出天下主!” 仅此言,大周开国太祖立都此地!天下主,一统天下,五国归一,这是谁不想要的荣誉和权利? 这时,城门处,一名小卒例行公事上前拦下进城的一支队伍,为首的一名男子取下腰牌,那小卒随意扫了一眼,突然就恭敬了神色,颤抖着双手将那面刻着四个古朴大字的“战王府兵”令牌奉还。 队伍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走去,一辆鎏金装饰的豪华马车被队伍拥在中间缓缓从城门处经过,路过之人停下脚步纷纷好奇揣测,天子脚下,这是哪家公子或是皇子如此招摇? 马车的帘子撩开一边,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容,带着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这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建筑,帘子放下,那人不语,他身侧一个与他七八分相似的人将他动作看在眼中,道:“三弟,弟妹她…” “还没找到。”文墨宇好看的眉头拧成疙瘩,随之又快速舒缓开来。 文墨战叹息了一声,安慰道:“这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白家那边……父皇也不好处理。” 文墨宇没有说话,眼中精光闪动,很多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恐怕一旁的文墨战绝不会想到,文墨宇此时已经在心里完善自己大致的计划! 他清楚的知道,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重要性!何况,就凭这具身体的身份,要说那些皇子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谁信呢?这次的失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了。 希望你们,不要惹我。 文墨宇长吁一口气,转脸问向文墨战:“二皇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玉门关?” 文墨战经这一问,脑海中呈现一名年轻男子的模样,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忧虑,说道:“此行没有抓到他,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等你回到太子府,我也要赶回去了……南宫克,希望不会是他,而且,他也没有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大周的必要啊。” 早听过文墨战说明原因的文墨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说道:“二皇兄,你说,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清儿?” “弟妹?不可能,据你所说弟妹是孤儿,从小被她师父收养,一直生活在那片竹林之中,云国的人不可能和她有交集!”文墨战想了想否认道。 文墨宇没有放弃,说道:“也许有些原因我们不知道,二皇兄,你回玉门关之后,多留意一下吧。” 文墨战点点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南宫克来的太诡异,若不是自己的探子正巧遇到,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大周境内! 而且叶怜清一个女子,最多消失两天时间,自己派出去大部分人马都没能找到一丝踪迹,这太不寻常了! 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派人到云国找找了…… 马车停了下来,文墨宇走下马车,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跟狗腿的跑了过来,一脸讨好的笑着说:“哎呀,我的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来来,小心些。” 文墨宇看了一眼他,没有理会,文墨战没有下来坐会的意思,需要立马赶回玉门关,探出头来与文墨宇告别之后就随马车离开了。 那小厮见文墨宇没有搭理他,心里咯噔一声,更加殷勤的跑了上去。 “太子殿下,小人已让人备好热水,随时可以沐浴更衣。” “太子殿下,不知今晚要让哪位夫人侍寝,小人去安排?” “太子殿下,你可不知道小人这两个月来天天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天天祈求太子殿下早日回来”说到这里,这小厮还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换做是以前的文墨宇,定然大手一挥,叫道一声:“赏!” 可是,他不是,文墨宇听了这话,只觉得一个男子对自己殷勤如此,心里直犯恶心,想了想,叫道:“范建啊。” “哎,太子殿下,小人在。”看着他的模样,文墨宇心里感叹一声,这名字取得真好。 “本太子先去沐浴,这段时间,你去把府里的人都集合起来,包括后院那些人。” “好咧。”虽然心中疑惑,范建第一反应就是答应下来。 等到文墨宇渐渐走远,他才收起了神色,疑惑的挠挠头,好像太子殿下回来之后,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文墨宇不会去理会范建此时的想法,打开卧房的门,看到一件件金银玉器不要钱似的装饰满了整个卧房,实在无语的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太子,却把自己整成暴发户一样的,也是难怪会被其他皇子看不起。 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房间,文墨宇苦笑了一声,如果可以,他宁愿执一卷书,与山水朋,闲时赏流水青山,佳人侧立,红袖添香,携手看夏暑冬寒,人生如此,怎不快哉? 可是,自己重生之后,注定没有选择的余地。 短暂的感伤过后,文墨宇的神色坚毅下来,既然都决定了接受这个身份,那就没什么了矫情的,大周皇帝重病,自己这个太子回来之后,这皇都,大风将起,只待真龙现身! ; 第十七章 退婚 太子回府的消息,并没有在民间惊起太大的波澜,毕竟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是太多,而且皇家的耳舌,轻易乱嚼不得。 相反,昨日一件事让那些闲来无事的百姓反复讨论传播。 据说昨日傍晚,太子府遣散了后院所有女眷,只留下少许丫鬟,小厮也一下子大部分无条件退还了卖身契。 所有人纷纷猜测,太子殿下是玩女人把自己玩废了,还是有了断袖之癖喜上了男风?显然,消失了两个月的太子殿下突然出现在世人眼中并做下这样的决定,两者皆有可能! 而对于其他的皇子来说,也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毕竟一个有名的草包太子,除了那个有名无实的身份,没有什么能让他们重视的,只是今日一大早太子府传出一个消息之后,许多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了。 太子殿下拜访右相白忠敏,太子府今日闭门谢客! 太子去拜访右相? 所有人第一个想的,不是政治拉拢或是两人结成阵营,而是觉得太子还没有对白家小姐死心? 先皇生前给两人定下的娃娃亲并没有太多人知晓,所以两人的订婚宴,皇帝特地发出告示,全城同庆三天,但是在订婚之日,却因太子突染风寒,给取消了,而今日太子殿下拜访他的老丈人,只是让皇都坊间再一次的感叹白菜被猪拱了。 少部分知道太子失踪的人,则是觉得太子彻底没救了,失踪两个月,回来第一件事不是探望重病的父皇,而是想着未过门的白家小姐,也庆幸自己没有早早的站队。 不管外面对于这两件事的风评如何,猜测如何,文墨宇此时,已经站在了右相府大门前! “太子殿下里面请,老爷已备好茶水等候多时。”右相府的管家是个有些和蔼的干瘦老头,此时面对这位太子,他不卑不亢,礼数齐全的挑不出毛病,只是略带鄙夷的目光不经意的闪现出来。 将他所有的表情收入眼底的文墨宇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这也太憋屈了,前人作恶后人背锅,偏偏他还解释不了什么!!! 右相府很朴素,和富丽堂皇的太子府比起来,真的不是一个天上地下可以形容的。 随着那老管家走进右相府,绕过门后镂空花开富贵石墙,一条笔直的石板路两侧长满了齐腰高的小树,在入秋的这个季节,这些树木依旧蓬勃生长,毫无衰败之意。 一路往前走去,景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来往的佣人也是各自忙碌着,老管家率先进了大厅,高喊一声:“老爷,太子殿下驾到。” 有些发福的白忠敏走了过来,边笑道:“太子殿下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太子莫怪啊。” 文墨宇笑了笑:“不怪不怪,早就听说白相爷喜欢喝茶,本太子刚好有些好茶,今日特地带过来给相爷尝尝。” 范建及时的双手奉上了一包茶叶。 白忠敏看了眼那茶叶,又看了眼文墨宇,吩咐那管家去准备热水,便邀着文墨宇来到茶室。 “听闻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感染风寒,今日看来,是无恙了?”白忠敏笑问。 文墨宇看着他,冷笑一声:“白相爷没必要这般跟本太子打马虎眼吧,这件事情要说你不知道,打死本太子都不信。” 白忠敏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又瞬间恢复过来,开门见山的说:“那太子殿下今日来老夫这右相府恐怕也不是喝喝茶这么简单吧。” “嘿嘿,白相爷果然是聪明人,本太子可是找你家女儿有点人生大事要谈的。”文墨宇嬉笑道。 白忠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声音渐冷:“太子殿下失踪两个月,平安回来了不去探望皇上,反而来找小女,这不太符合情理吧。” “父皇日理万机,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偷偷懒,本太子又怎么忍心打搅呢,倒是白相爷,若非本太子这次失踪,想必你已经是本太子的老丈人了吧”文墨宇把玩着手中折扇,语气平缓说道:“哦对了,早就听说,白相爷不怎么喜欢这门亲事,本太子一直不信,现在看来……恐怕本太子这次的意外,可是白相爷最喜闻乐见的吧?” 茶水满了茶杯,溢了出来,白忠敏听到最后,面色微微沉了下来,低声喝道:“太子殿下慎言,老夫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此时,这位老狐狸就这样轻易的被拨乱了心境。 很悠闲的喝了口茶,文墨宇说道:“白相爷可别激动,我今日过来,可是真有事情要说。” 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境,白忠敏这才问道:“老夫洗耳恭听。” “本太子,要退婚。” “咳咳咳…”白忠敏刚咽下的茶水呛了出来,却擦也不擦,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文墨宇,惊道:“你说…退婚?” 文墨宇轻轻叹了口气,白忠敏出身富商之家,考取功名之后一路扶摇直上,官拜右相,他可不会认为能和那些贵族世家子弟出身的左相柳森分庭抗礼的白右相的定力仅仅如此,他能有这般反应,充分的证明了他是一个怎么样的父亲。 坚定的的点了点头,文墨宇重复道:“白相爷,你没听错,本太子今日,就是为退婚而来。” 白忠敏沉默了,他想不通,两个月前还对自己女儿死缠烂打的太子,为什么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退婚?! 而且,这个太子殿下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以前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几句言语就能搅乱自己的情绪?又怎么能在谈话间风轻云淡自信满满? 这个,还是那个所谓的草包太子吗?是他另有所图,还是背后有人主使这一切? 太多的疑问挤在脑海里,让这位向来淡定的白右相变的不淡定了。 文墨宇也不催促,等待着白忠敏的反应和回答。 正在这时,茶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翩然的身影走了进来,开口便是:“这婚事,不能退!” ; 第十八章 白语溪 来人,正是与文墨宇有些婚约的白语溪。 淡蓝色的衣裙,白色的束腰,一身简单的装束很好的衬出她的纤细苗条的身姿。明眸皓齿,肤白若脂,想必天生就是为这样的女子而生的。 “溪儿,你怎么来了?”白忠敏看着女儿问道。 白语溪乖巧的轻笑,亮了文墨宇的眼,只听那天籁般的声音半嗔道:“父亲大人,要不是女儿恰巧路过,可不知道父亲大人要如何把女儿卖了呢。” “你这孩子,为父哪里舍得?”白忠敏笑道。 白语溪这时才看向坐在一边的文墨宇,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开口问道:“方才太子殿下可是说,你要退婚?” 文墨宇挑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恕小女子无礼,敢问太子殿下,可是小女子配不上太子殿下?” 文墨宇摇了摇头,他倒想看看,这位皇都第一才女,才在何处。 白语溪又问:“那可是小女子有何失德,令皇室无颜?” 文墨宇依旧摇头。 “那是小女子做的不好令皇上不满?” 文墨宇还是摇头。 白语溪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低垂着眸子,那模样煞是可爱,想了想,又开口道:“退婚之事是你提的主意?” 这下文墨宇点头了,白语溪看着坐在椅子上淡然处之的文墨宇,像是有些不屑的下了逐客令:“那既然如此,太子殿下可以请回了,退婚之事,无需再谈。” 她这个反应文墨宇并没有意外,皇帝年迈,皇子壮年,新老皇帝之间的替换是一场无形的战争,大臣们如果站错了队,一个不小心就是满门抄斩,皇子若是夺位失败,一生无望!没有谁能抗拒端坐龙椅天下臣服的权力所带来的快感和诱惑,所以他们讨好皇帝,拉拢大臣,费尽心思的去增加自己夺位的筹码。 作为当朝右丞相,他们都想拉拢白忠敏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可惜,这位富商出身的丞相从来都是保持中立,用他的话说,就是,忠君! 白家有女名语溪,姿色倾城,文采卓绝,有好事者称之为皇都第一才女!所以拉拢不成,各位皇子都下了聘礼,想要娶得白语溪,人势两得,但是都被白忠敏以小女尚无出阁之意一一婉拒。 或是恼羞成怒,或是因爱生恨,那些皇子大臣愈发针对白忠敏,使他在朝堂之上受到的排挤愈来愈多。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或是为了朝堂安定,还是有些其他心思,将先皇为太子和白语溪定下的娃娃亲公之于众,并且重新选了黄道吉日为两人重新定下白忠敏最后终究是服从了。 太子早有名声在外,纨绔成性,胸无点墨,胆小如鼠,根本就是个草包!而白语溪却是截然相反!且不论这桩婚事所受到的阻碍,白语溪和文墨宇之间毫无感情可言,这完全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政治联姻! 在没有皇帝的允许下,谁也没资格提出退婚,包括作为主角的文墨宇和白语溪。 文墨宇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白语溪跟前,跟她对视着,用她刚刚的语气说道:“敢问白小姐,你与本太子可是两相情愿?” “不是” 文墨宇再上前一步,道:“再问白小姐,本太子可有哪一方面令你折服,想要以身相许?” “没有。” 又上前了一步,文墨宇的鼻子几乎要顶在了白语溪的额前,后者不由后退了一步,文墨宇又说:“那白小姐可愿入我太子府,孤独终老?” “太子殿下!请谨言慎行!”白忠敏喝道,自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欺负到这般田地,哪里看的下去? 白语溪又退后了一步,抬起头来和文墨宇对视着,目光有些冰冷的说道:“太子殿下若是很闲,还请到其他地方娱乐消遣,这份婚约,我想并非是太子殿下能做主的。” 文墨宇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白小姐可敢跟本太子打个赌?” “有何不敢?”白语溪嘴上这么说,却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了,什么时候,这个太子变的如此自信? 文墨宇的笑容更多了,说道:“这桩婚事若是退了,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若是退不成,本太子今后任你驱使,如何?” “什么条件?” “这个……本太子还没想好,白小姐尽可放心,这个条件,会是在你同意的前提下兑现的。” “好,我跟你赌。” “一言为定!哈哈哈,白相爷,白小姐,既然如此,本太子也不打搅了,告辞!”说完,文墨宇转身大步离去,坑挖好了,猎物已经跳进去了,就等收网了。 屋内的白语溪和白忠敏两人面面相觑,都搞不懂文墨宇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溪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太子有点不一样了?”白忠敏惊疑不定,文墨宇今天所有的变化都太过反常。 白语溪沉默许久,回答道:“爹,不是有点不一样,是太不一样。” “太子失踪两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看来我要去好好查查。”白忠敏若有所思。 白语溪想了一会,开口阻止道:“爹,不要,他的变化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出来,自会有人很感兴趣,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 文墨宇此时,正坐在马车上,这种晃晃悠悠的感觉并没有让他有太大的不适应,白家父女会有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白语溪这么急的就跳了出来,恐怕那皇都第一才女之称,也是徒有虚名。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皇都的这谭水,越浑越好…… ; 第十九章 父爱如山 灰色的城墙,隔断了繁杂热闹的街市,将气派恢宏的紫荆城区分开来,城墙上有规律的分布着身穿黑色甲胄的兵卫,每隔一刻钟时间就会有十人一队的兵卫进行巡逻,而黑色的巨大城门边,一边一队,佩戴了特制的刀剑,两个兵卫来回走动,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放下了车帘,文墨宇摇了摇头,看起来精密的防护其实也只能看看而已,守城士兵打着哈欠没有一点精神的感觉,甚至有几个干脆站在城墙上闭上了眼睛,门口巡逻的那两个更是离谱,专盯着过往女子的身影是不是讨论几句,这样的兵,又怎么可能防护好皇室的家门? 马车从容经过,他们让开了道路问也没问,因为都知道,这时大周太子的马车,文墨宇心想,恐怕有人仿造或者偷了他的马车堂而皇之的走进皇宫来,也不会被这群守城的兵卫发现吧。 摇摇头,文墨宇也理解他们的想法,大周,和平太久了,也昌盛太久了,让他们自大的忘记了危险。 “宣,太子殿下觐见。” 在怡和殿前下了马车,范建轻车熟路的前去跟今日当值的太监说了一声,不一会,尖细的嗓音响起,文墨宇抬步往前走去。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着他,一定可以发现这位太子殿下的鼻尖,冒出了点滴的细汗,提起长袍前摆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 太子殿下他……有点怂…… 谁也不知道,面对上百人的围杀,孤身一人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文墨宇,在黑暗世界叱咤风云的冥王大人,此刻心里有点紧张…… 当这具身体融合之后,文墨宇就看到前任主人的所有记忆,文中晋作为皇帝来说,性格太过温和,处处遭受一些大臣肘制,看着大周一步一步走向衰败而无能为力,无疑是一个不称职的皇帝,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说,对于文墨宇,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对的,是好,但不代表称职。 文墨宇再如何无能,因为在文子胥的宠爱下,依旧稳坐太子之位,这也是他放肆的最大资本,以前的文墨宇利用写份父子之情为非作歹,但是现在的文墨宇,不会。 他紧张,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孤儿,这种亲情让他渴望,也让他迷茫,父亲,多伟大的称呼,他,这辈子也有了吗? 长吁一口气,文墨宇脱下鞋子,走进了怡和殿,进了一个房间,一张雕龙金床就在正中,几名宫女太监低着头站在一旁。他跪下,带着些莫名情绪道:“儿臣不孝,拜见父皇。” “咳咳咳…宇儿,是你回来了吗?快过来。”声音有些沙哑,激动的问道。 文墨宇心中一颤,起身走了过去,看着躺在床上面容和蔼的男子,这,是他的父亲! “父皇,儿臣回来了。” 文子胥笑着,有些缓慢的抬起手来,招呼道:“你们都下去吧,来,宇儿,坐到父皇身边来。” 宫女太监应诺而去,文墨宇坐到床边,双腿仍然在微微发抖。 “宇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至于你那几个兄弟,哎…不说也罢。”文子胥拍着文墨宇的手背,感叹道。 文墨宇笑着安慰道:“父皇,没事,儿臣这两个月,自在着呢。” “哦~那说与父皇听听?” 把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省略一番,都讲了出来,讲完之后文子胥急了,咳得满脸通红,文墨宇急忙扶他起来,轻轻的给他拍打着后背。 “咳…宇儿你…咳咳,你说,朕的好儿媳不见了?咳咳咳…”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儿子的文子胥对那女子充满了好感,听到后来两人成亲甚是欣慰,只是到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急了,巴不得文墨宇现在马上把她找回来。 看着父皇这般模样的文墨宇眼眶微红,父爱如山,便是这般吧。 “父皇,儿臣相信,清儿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她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儿臣会去打听她的消息,等她回来。”文墨宇认真道。 文子胥看着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儿子,忽然笑了,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肩头道:“好你个混小子,总算是长大了,朕听说,你昨日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个莺莺燕燕都给放了?” 文墨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并不奇怪抱病卧床的文子胥会知道这些,一个皇帝要是自己没有些暗地里的机构,就不是被大臣架空这么简单了。 他趁机说道:“不仅如此,父皇,儿臣今日去右相府,提了退亲一事。” 这会文子胥沉默了,想了许久,才说道:“宇儿,你可想好了,父皇这江山,都是给你留的,与白家的婚事,对你助力不小。” 父皇这江山,都是给你留的! 文墨宇震撼了,都说帝皇之家无亲情,可是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文子胥对他这种的父爱,历史上因为争权夺位父子相残的案例不可谓少,但是文子胥却不是这样做的,他要把这片大周的江山,都就给自己疼爱的儿子! 像是不经意的抬了抬头,快速的眨动着眼睛,才能不使那滴泪很没出息的流出来。 “父皇,儿臣心中自有打算,而且,要拉拢白右相,也并非要结亲这一途,何况,儿臣心里只有清儿。” 文子胥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件事情,父子两人在房中聊了许久,笑声不断,等到文墨宇离开的时候,天色渐黑。 文子胥召来宣旨太监传下一封旨意之后,起身拿起了一副画卷,小心翼翼的拂去上面的灰尘,徐徐展开,画卷之上,一名窈窕女子站立雪中一片红梅林下,手中拿着一片掉落的梅花放到鼻前,似在轻嗅? 文子胥的手,细细抚着画中女子的脸,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忧,好久没看你了呢,我好想你,你看到了吗?宇儿,也有自己爱的人呢,哦对了,咱们儿媳叫叶怜清,还救过宇儿呢,宇儿,长大了,你在那边,可以安心了……” 秋风清幽,难道几许愁。 ; 第二十章 朕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将那被盛夏烈日烂的微红的天空洗成淡蓝色,街上角落的难民紧了紧衣裳,一脸愁苦的对不久要到来的冬天充满了忧虑。 文墨洪招呼一大帮子臭味相投的好友在他的六皇子府饮酒作乐,歌姬美眷数不胜数,偶尔诗兴大发,胡编乱造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词语,引来那群好友刻意讨好的称赞,却浑然不觉,自得不已。 大皇子文墨峰却是在自家府内的武场挥动棍棒,口中喝哈有声,十来名府兵一一被他或踹或踢或打落了出去,众人纷纷起身称赞大皇子殿下武功高强,文墨峰却摇摇头,甚不满意,他又怎看不出他们刻意的退让? 四皇子离京游浪未归,也不知在何处,而作为五皇子的文墨泽在府中书房练字。 “听说,三皇兄回来了?”他一身黑色镶金线花草纹绸缎长袍,腰间系着黑色金线边腰带,正中一颗血红的玉佩,松开了发髻的黑色长发自然垂直到背上,两侧太阳穴处的一缕长发由一根黑色的发带绑在脑后。他站在书桌前,一手撩起另一只手的长袍,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杆毛笔,落在宣纸上的墨,和他的衣服一般颜色,此时开口,手上动作却是未有丝毫停顿。 身侧穿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微微低头,说道:“是,奴才该死。” “你死有用吗?掌嘴。”文墨泽依旧写着自己的字,没有理会耳侧啪啪作响的耳光声。 换了张宣纸,他继续写着,“他昨天去了右相府和皇宫?” 那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强忍着肿痛道:“是,右相府探子传来消息称,太子要退婚。” “理由?” “没…没有…” “掌嘴。”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文墨泽丝毫不以为意,换了支粗毛笔,右手翻动,写好后拿起宣纸轻轻抖动着,呼气吹着纸上未干的墨。 “三皇兄回来之后,听话不少啊,晚上找个人,看看他。来看看,本皇子这字如何?”文墨泽轻笑,看向那人。 那人这才敢微微抬起头,露出已经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庞,麻木的肌肉抖动几下,赔出笑脸道:“五皇子的字依旧是天下无双。” 搁了笔,文墨泽背剪着双手目光放空道:“仅仅是字吗?” 白色的宣旨上,正是大大的一个“朕”字! …… “太子…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一人从远处仓皇跑来,匆匆站定在文墨宇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文墨宇白他一眼,打趣道:“范建,你这是火烧屁股了?” “太子殿下…不是,不是火烧屁股…不是”仍没缓过劲来的范建一喘一喘急道。 文墨宇凝了神色,抚了抚他的后背问:“究竟怎么了?” “太子殿下,昨天您捡回来的那个女子醒了,跟罗将军打起来啦!” “跟我过去看看,罗将军也太不知轻重了吧,为何要为难人家一个姑娘?” “太子殿下,不是罗将军要为难那姑娘…而是……哎呀太子殿下,快过去看看吧。” 客房与主居有些距离,离着不太远的地方文墨宇还是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生怕那罗正源下手不知轻重,将那姑娘打死了,脚下步子更快了。 只是,当他走进院子,却是脸色微变。 太子府的府兵一个个零七八落的倒在地上,仅剩几个站着的人却提着刀剑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而在他们正中央,一个红衣女子扼住了罗正源的脖子,与他们对峙着,神色自若,控制着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壮汉却仿若无物。 “姑娘好大的戾气,本太子好心将你救回来,你就是这般报恩的?”文墨宇朝她走去,言语间已是有些火气。 昨日他出了皇宫,坐着马车朝太子府驶去,暮色苍茫,她一身红衣亮的有些刺眼,文墨宇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正对上那双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眸,别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文墨宇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妙龄女子,为何有如此重到如有实质的杀意? 死在她手上的人,有多少?这个年纪,她又经历过什么? 他目光中的疑惑尚未消散,那女子突然倒了下去,鬼使神差的,他叫车夫停了马车,下去将那女子带回了府中。 如今看来,自己实在鲁莽,杀意如此之中的女子,自己何必无端染上因果? “是你救了我?”红衣女子的目光看向文墨宇,锐利的能看透人心一般。 文墨宇冷哼一声:“是本太子多管闲事了,但你既然醒了,又为何在我太子府捣乱,打伤本太子的府兵?” 红衣女子随意的一甩手,轻飘飘的就将罗正源扔了出去,文墨宇挑了下眉,能有这般力气,恐怕内力浑厚,众人只是被打伤,看来,她的杀意也并非是针对所有人。 “你救我一命,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说吧。”红衣女子开口,也没有对为什么打伤人的事情有解释的意思。 这时罗正源爬起身来,走到文墨宇身侧,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心,末将无能,我等…都不是这女子一招之敌。” 文墨宇看着他,点了点头,心中更加震惊,这女子竟然厉害如斯,太子府的守卫都不是无能之辈,却这般轻而易举被她打败,不过听她的话,也并非十恶不赦之辈,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对于那些武林的武功内力了解不多,而且,之前在太子府文墨宇还能被人掳走,想必要对付他的人,武功也不会低,也许,这是个机会。 瞬息之间,文墨宇就打定了主意,这女子也承认自己救了他,那就好说了,上前一步,文墨宇问道:“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子皱眉,脸色有些茫然…“名字…名字…,我没有名字。” “什么?”文墨宇更加好奇了,谁长这么大会连名字也没有,但看那女子神色不似作伪,想了想问道:“姑娘可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脸色一如往常的冷淡。 ; 第二十一章 绝对服从 “你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有个安身之所,就留在我这太子府吧。”文墨宇开口道。 “什么条件?”红衣女子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在理,但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 文墨宇目光灼热,能让自己变的强大的机会他从不错过,“教我武功。” “不可能。”红衣女子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文墨宇也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不过只要能把她留下,什么都可以慢慢来,想了想,又道:“保佑我太子府安全,直到...你离开为止。” “我只出手三次。”红衣女子想了想,提出了条件。 哈哈一笑,文墨宇道:“成交!不过你没有名字,我要如何称呼你呢?嗯…红雪如何?红衣翩翩,冷傲如雪!” 红衣女子扔下一句随意,便回了之前的客房,文墨宇想了想,转身对罗正源说道:“罗将军传本太子命令,凡太子府的人,无论是谁,见红雪姑娘犹如见本太子。” 罗正源领命,带着手下人下去治伤去了,文墨宇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之前过来提醒的话,摸摸鼻子,喃喃自语:“我是不是也该在这个世界,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呢…宁缺毋滥,我要的…是绝对服从!” …… 玉门关内的一个小镇,某家客栈内,南宫克一脸阴沉的坐在房间里,地上已经碎了一个杯子,他阴着脸,目光从跪在地上的手下身上一个一个的扫过,咬牙道:“谁能告诉我,主子去哪了?” 他带了两个人离开,去查看当初绕过玉门关的小路是否安全,谁知他回来之后,自己这些手下都被人打晕,而叶怜清也不知所踪! 南宫克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生气过,没有谁比他清楚,叶怜清对于他们的重要性,这次自己非但没有把人带回去,还把主子弄丢了,恐怕不仅仅是自己,连南宫世家都会遭受打击! “都给我去找,天黑之前,如果还没有消息的话,连夜赶回西江寻找线索!” 一声令下,所有人跑出客栈,疯狂的在街上寻找,几次差点惊扰了玉门关过来的守军,可见他们着急的程度。 与此同时,在玉门关到皇都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停加速…… “奉天承运,吾皇有昭:白右相之女白语溪,素有皇都第一才女之称,本先皇有意,欲与两家谛下百年姻缘,今两人无男欢女爱之意,朕亦不愿强人所难,故两家婚约就此作废,钦此。”尖细的嗓音落下,宣旨太监双手将圣旨交于已经站起身来的白家父女。 送走宣旨太监,白忠敏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拿着圣旨看了好几遍才哈哈大笑道:“溪儿,为父这桩心事也算落下了,你以后的婚事,大可自己做主了。” 白语溪却没有白忠敏那般乐观,提醒道:“爹爹可别忘了,这婚约退了,女儿便要输给太子三个条件。” “这倒也是,哎,福祸相依。”白忠敏说了句,淡了脸上的喜色,平静下来。 白语溪回了房间,拿起书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铺好纸提笔却停顿半晌放了下去,一旁的丫鬟见了,不由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可从来没看过你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 “莲月,你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慵懒的靠在桌子上,用手撑着下巴,想了许久,才问出来。 莲月有些不太明白主子的意思,回答道:“还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就来纠缠小姐,整天在外面胡作非为,依奴婢看,其他皇子,随便哪一个也是要比他好的。” 白语溪白她一眼,道:“你这丫头这般口直心快,幸亏了是在我闺房,若是在外面,可不知道怎么死的。” 莲月吐吐舌头,故意苦着脸道:“小姐可大大的冤枉奴婢了,这话可还是你问的呢。” “我问了你便要都说了?不怕我把你卖了?” “奴婢不怕,小姐对奴婢可是最好了。” “哼,改天就找个人把你嫁出去,看你在这卖乖。” “小姐怎么舍得?奴婢可是随小就跟了小姐的,何况真要把奴婢卖了,小姐上哪去找这么懂事的丫鬟去呢?” 两人打闹一会,白语溪的心思又回到那道圣旨上,开口道:“莲月,你说,太子之前那般没皮脸的死缠烂打,为何这次回来之后,要退婚呢?皇上居然也允了他?” 那丫头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新大陆般惊奇道:“小姐,婚约作废之前,可没听你提过太子,这一退婚,莫非小姐又舍不得不成?” 又是一个白眼千娇百媚的扔了过去,白语溪道:“别扯这些不正经的,我只是觉得,这次太子回来之后,太反常了,。” “那小姐您派人好好查查他两个月经历过什么,不就知道他为什么会退婚了?” “不行,我总有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还是不能先轻举妄动。莲月,你觉得,会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改天换面的变化?” 莲月抿着嘴想着这个“难题”,忽然眼前一亮道:“小姐,奴婢知道了,是爱情!” “爱情?” “对啊,这是有一次奴婢和清风聊天,她说的呢,她说,爱情,是最能把一个月变的面目全非的,小姐,这可不就是太子那般吗?” 白语溪闻言后,若有所思,太子那样的人,也是会有爱情的么?也是会为爱改变的人吗? ; 第二十二章 钢铁侠 夜凉如水,夜深人静,皇都中万家灯火寂灭,只留半轮皎月在空中巡视天下。 一道影子在月下飞快的跳跃,很快便停留在一个屋檐上,熟练的揭起一小片瓦,露出一只眼睛查看下面房间的情况。 房内一片漆黑,他文墨宇双目悄悄睁开,来人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正待着那人下一步的动作,却听得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瓦砾坠落碰撞地面哗啦啦的声音,文墨宇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只见一片红影缓缓从屋顶翩然落下,稳稳的站在地上,皎白的透过破碎的屋顶大洞,撒在她冰冷如霜的面容上,却是别具一格的美。 文墨宇怔了一会,目光移向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眯了眯眼睛,边穿起鞋子边问道:“死了?” “活的”红雪吐出两个字,又看向文墨宇补了一句:“第一次。”然后头也不回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扫视了一遍听到声音匆匆赶来的府兵,她挑挑眉,毫不留情的嘲讽道:“就你们这样的速度,你们的太子殿下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说完,转身离去,一脸傲然。 “太子殿下,我等来迟,求太子殿下恕罪。”罗正源赶来,跪地拜道。 文墨宇将红雪的话一字不落的收到耳中,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摆摆手,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拉出去,埋了。” 罗正源一愣,看了看一动不动却双目圆睁的黑衣人,问道:“太子殿下,这,还活着,不审吗?” “没什么好审的,拉下去埋了,本太子要睡觉,对了,明天记得叫人把屋顶修一下”文墨宇说着,又爬到了床上去。 罗正源点点头,把人带了下去,听从吩咐给埋了。 文墨宇哪里睡得着了,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大洞,一阵无语,也还有些后怕,他只听到黑衣人的动静,都不知道红雪是如何上了屋顶,如果是红雪要杀他,自己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还有两次机会,可不要浪费了,真希望多点时间,让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吧。 天边处处露白,文墨宇拿着厚厚一叠的宣纸,叫来了罗正源,将一些细节在后者震撼惊喜的目光中一一讲解,瞬间让这位将军大人佩服不已。 许久之后,临走时,罗正源迟疑了一下,又回头建议道:“太子殿下,如果这事红雪姑娘可帮衬一二,效果绝会比预计的好。” 文墨宇点点头,让他先下去了,正好几名婢女端上了水来给他洗漱,文墨宇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动手,边拧着毛巾问道:“红雪姑娘可起来了?” “回太子殿下,红雪姑娘起了许久了,正在居安院里练剑呢。”一名婢女低头细声说道。 文墨宇手上动作一顿,眼睛发亮道:“练剑?本太子过去看看。”说完,看也没看,手中毛巾就往后抛去,正好的落在了铜质脸盆上,让几名婢女看的一阵愕然。 居安院,就是红雪所住的院子,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却将三千青丝梳成发髻,由一根宝蓝色发带绑住,褪下那袭大红女裙,换上一身宝蓝色滚边金绣长袍,外穿着淡黄色彩纹长褂,腰间一条金线彩织腰带,让这位倾城美人瞬间转变成一位翩翩公子。 刚一只脚踏进院里的文墨宇眼前一花,心中危机骤起,来不及将另一条腿抬进来,只好借地发力,屈着腰诡异的翻转了一个一个三百六十度,躲过了来势凌厉的一剑,刚刚站稳,只听得一声“咦。”,他来不及说什么,下意识向后下腰,到一半时,腰身扭转,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一把匕首如一条毒舌般猛地向偷袭的那人腰间射去,眼看就要刺入那片蓝袍,横空一把折扇,轻描淡写的将那把匕首拍飞。 文墨宇只觉握着匕首的那手传来一阵令他心惊的力量,眼看就要衰落在地,那人又抬腿劈来,他一咬牙,即将落地的双手猛地在地上一拍,硬生生凭借着巨大的反震力弹起半个身来,另一把匕首也出现在手上,向地上的那条腿横扫过去。 “哼。” 极其不屑的一声冷哼,那人根本一动不动,任由那尖锐的匕首刺上大腿,发出“叮”的一声,劈下的腿改了力道方向,正中文墨宇胸口,将他踹飞了出去,正砸中了院边的墙上。 红雪走到他面前,俯视着扔下他的两把匕首,用脚踢了踢,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笑意,挖苦道:“你属刺猬的?” 文墨宇从地上翻起身来,强行咽下已经冲上喉咙的腥味,装作自然的拍拍衣服上的泥土,然后绕着完全没有愧疚意思的红雪上下打量着,用手托着下巴,那模样,让极不自在的红雪怎么看怎么想揍他。 “哎,红雪啊,你是不是钢铁侠变的?”文墨宇开口问道。 红雪一阵茫然,江湖有大侠,可是钢铁侠是什么…? 叫她神色茫然,文墨宇很贱的笑了,用着她方才同样的语气说道:“哎呀,红雪姑娘武功盖世,可没想到,连钢铁侠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需要知道吗?”红雪挑眉,一脸的傲娇。 “哎,可惜可惜,要是钢铁侠兄在此就好了,让他教教你,什么叫能打,也让他教教你,该怎么样对待救命恩人。”文墨宇特地将“救命恩人”这几个字咬的特别重,在红雪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完全忘了前世是谁一脚踩在那部电影的宣传海报上吐槽这是一些国家搞出来的无聊东西。 红雪又怎么知道这些,饶又兴致的问道:“如此说来,那位钢铁侠很厉害?” “嗯,这么说吧,打败十个你是不用多大力气的。”文墨宇依旧瞎话。 “哦~既然如此,看来我也不必就在这里了,告辞。”红雪的眉毛动了动,告辞礼都懒得给一个,背着双手,拍打着她拿来当剑用的折扇转身便走。 文墨宇冷笑一声:“江湖儿女,所谓承诺看来不过笑话。” 红雪停了步子,转身,很不符合画风的把文墨宇拎了起来,甩了出去,拍拍手,一打折扇,扔下一个蔑视的眼神进了房间。 ; 第二十三章 俏郎君 摔得惨痛的文墨宇尽力的护着了脸,起身的时候,却还是有个眼角磕青了,不过他好像真的是天生命贱,此时脑子里想的不是怎么报复和嫌弃,而是在高兴着,自己总于有了提升实力的机会! 他是不懂内力的,前世人体在科学上能达到的任何一项高度,他都达到了,甚至在速度力量远远超脱了,可是,这样的自己遇上这个世界的内力武者,只能勉强一战,如果红雪是武林第一人还好说,可如果红雪不过普通武者,那自己就算坐上皇位,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 提升实力,是他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红雪的出现就像是在他山穷水尽之时出现的那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看得出来,红雪虽然冷傲,但是恩怨分明,既然如此,也不怕她一生气杀了自己,而目前提升实力的唯一办法,就是……被打! 文墨宇垂头丧气的走了,这个结论真的太伤人了。 没走几步,一个晃悠的身影看到他,屁颠屁颠就过来了,不是范建那货还能是谁走路这般猥琐。 “小的给太子殿下请安了,太子殿下,小人正找您呢,您…这是怎么了?”范建一脸谄媚的笑着,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看了看文墨宇发青的眼角,又扫了扫不远的居安院,笑容更加猥琐了。 文墨宇见他神色,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盖了个巴掌过去,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找本太子干嘛。” 范建摸了摸头,也不敢再触这霉头,说道:“太子殿下,今日七公主办了个赏菊会,特地差了人来,请太子殿下前去。” 文墨宇闻言,脑海中闪出一个娇俏的身影来,伴随着过往的片段,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吩咐道:“备好马车吧。” “哎呦,我的太子殿下,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就出发?” “嗯。”文墨宇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朝范建看了一眼,说道:“去把红雪叫上。” 范建苦了脸,他可是看见昨日那母老虎的威势,可太子吩咐,不能不办,只好边走边在心中嘀咕着:太子殿下一回来,人变了,对女人的口味也变了,我这条小命一个看不好可就没了啊。 他更应该庆幸的是红雪没有读心术,不然他这小命,可就真没了。 文墨宇刚在马车上坐定,一把折扇缓缓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一身男装的红雪弯腰走了进来,看见文墨宇,标志性的挑了挑眉,用手中折扇指了指,口中吐出两个字,“下去。” “这是本太子的马车!”文墨宇学着她挑眉道。 红雪懒得看他这贱样,折扇在指间转了个圈,扇柄随意的在文墨宇身上点了一下,另一只手将不能动弹的文墨宇从椅子上拎起来扔到角落,才满意的坐下,这马车特地被以前的文墨宇改造过,哪怕三四个人一起也不会拥挤,但是红雪却偏偏将他丢到一个角落。 文墨宇睁大了眼睛,因为抗议,也因为震惊,点穴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信的,没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不但看到了,还自己亲身经历着,他身体所有的部位除了眼睛好像全部都不听大脑支配了! 马车前进着,木制的马车窗门相隔的外面,正驾着两匹骏马的车夫绝对不会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正在他后面的角落蹲着,而红雪却是悠然自得的坐在软垫铺垫的椅子上把玩着折扇,时不时给文墨宇扔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大周的皇子在宫外都有自己的府邸,只有公主留在宫中,个中缘由却也难说。 入了皇宫,红雪撩开一角车帘,细细的打量着这座皇室的宫殿,黄色的宫瓦,朱红的柱梁,灰白的地面,四下寸草不生,来往宫女太监忙忙碌碌也不停留,倒是有些冷清了。 红雪摇头笑笑,显然失望之极,宫殿不应该如此的!她记得,有一处宫殿,隐于山林之中,年年季季,各有风景。 舞剑于林中,弹琴在树下,偶尔教务繁忙,在殿中处理繁杂事务,也有佳人作陪…… 脑海中突兀涌出的画面让红雪猝不及防,一些破碎的片段在她面前闪烁着,她看见浩浩荡荡穿着同样紫黑服饰的人站在下面,振臂一呼,但是她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她看到一群死人堆中,自己颓废的坐在地上,却没人可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她看到白雪皑皑,湖水冰冷刺骨,一对夫妇相携离去…… 红雪打着哆嗦用双手抱紧了自己,只感觉好冷,刚刚脑海里闪现的,好多好乱,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角落里的文墨宇还是丝毫不能动作,他睁大着眼睛盯着红雪,想要知道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红雪渐渐缓和回来,双目空洞看向窗外,完全遗忘了被点住了穴位的文墨宇的模样。 等马车停下,红雪率先下了马车,等车夫去扶文墨宇时,文墨宇才发现一个尴尬的事情……腿麻了。 无比幽怨的看了红雪一眼,被后者直接无视,文墨宇任由车夫将他搀扶下去,脚刚落地,另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 白语溪走下马车来,走到文墨宇面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安好。” 文墨宇笑了笑,道:“白小姐何必多礼,父皇的圣旨,可收到了?” “愿赌服输,白语溪定会遵守承诺。”白语溪脸色一如往常的说道。 文墨宇瞥她一眼,直接转身朝涵舞殿走去,丝毫不在意她说的是自己而不是白府,有些事情事到临头,她应该知道,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承担的。 没有被理会的白语溪微微有些尴尬,这时却将目光放到了红雪身上,想到自己方才在马车窗户看见太子马车上这张面容,不由好奇,这是哪来的俏郎君,竟可以上太子的马车? 太子素来有个规矩,非他或是他的女人,谁也上不得他耗费大量钱财定制的豪华马车,可是,眼前这男子……对了,近日坊间盛传,太子喜好男风,莫非…这人是他新宠? 这般想来,太子退婚之事也解释的通了…… 白语溪这般想着,看着文墨宇与红雪的目光难免有些异样,如果文墨宇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定然一口老血喷死。 ; 第二十四章 文涵舞 大周皇帝文中晋生有六子一女,其中大皇子文墨峰与二皇子文墨战同为温妃所生,四皇子文墨逸是德妃之子,五皇子文墨泽和六皇子文墨洪分别是丽妃与淑妃之子,太子文墨宇和七公主文涵舞则同是皇后所生,然而,诡异的是,在皇后难产而死之后,这些妃子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了。 作为大周唯一的公主,文涵舞无疑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何况她身为女子,与各位皇兄都没有利益冲突,自然没人会与她过不去,惹皇帝不喜,所以今日的赏菊会,可是汇聚大周所有顶尖的官宦子弟,用现代话说,今日来的,都是牛逼的官二代。 “三哥,三哥!” 台阶才上一半,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便蹦跳着下来了,直跑到文墨宇身边,露出一个明媚阳光的笑脸,而她身后,几个宫女急忙忙的跑下来,口中直呼:“公主小心,公主小心啊。” 文墨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文涵舞的头,宠溺般责怪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不稳重些?今日你是主人,还要有大人的样子。” 闻言,这位可爱的公主殿下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墨宇,还伸出手来扯着他的脸,嘟囔道:“你还是我的三哥嘛,我三哥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明明比我还不稳重呢。” “我不是你三哥是谁?”文墨宇那折扇轻打了一下她的头,心中却没那么有底气,严格来说,他还真不是文墨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是作为一个儿子还是哥哥,他都可以做的更好。 文涵舞寡着嘴一脸幽怨的看着文墨宇,可怜巴巴道:“可是太没天理了,三哥,你居然敢打本公主,我要告诉父皇去!” “矫情。” 听到七公主的话,打量着皇宫的红雪收回了眼神,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听到这话的文涵舞瞬间瞪圆了眼珠子,转眼看向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红雪看她一眼,随即转移了目光,被起双手昂首道:“我说,七公主不是聋子吧。” “你才是聋子呢,你是谁,竟敢在本公主面前放肆!”文涵舞叉着腰,一脸怒容,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猫。 文墨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小舞,这是我朋友,红雪,你也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 “三哥!我才不是小孩子!” “也对,确实挺小的。”红雪点点头,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在文涵舞的胸部扫了一眼。 文涵舞本来平静下来的神色在感受到红雪的眼神之后,又恼火起来,突然一脸愕然,向着红雪后方乖巧的叫了声:“父皇…” 文墨宇和红雪不疑有它,随即转身过去,可身后哪有什么人,正在这时,文涵舞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一掌朝着红雪后背拍去,如若红雪不备,立马就要被推下身后的楼梯,可偏偏红雪如同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轻飘飘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就让文涵舞那掌打空。 可文涵舞没控制好力道,这掌落空,带着她的身体向前倾倒,眼看就要磕到台阶角上,文墨宇阻挡不及,红雪却是伸出一只手挡了一下,又用内力将她往后推去,另一只手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才没使这位公主殿下狼狈摔倒。 文涵舞以为自己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个大糗了,却是突然感觉撞到一只手臂,阻挡了下坠的身体,又反弹了回去,脚下不稳,又要摔倒时,被一只手 抱住了,她有些庆幸的回过头来,那张被阳光照耀着显得特别顺眼的面容映入眼帘,很安心的感觉突然让她想在这个怀抱里多待一会。 “小舞,没事吧。”文墨宇过来问道,红雪将文涵舞扶了起来,松开手没有再说话。 文涵舞摇摇头,悄悄看了红雪一眼,面色绯红。 旁边的文墨宇只当她有些愧疚,说道:“你瞧你,叫你稳重些,走吧,进去说话。” 一行人往里走去,涵舞宫内的院中已有许多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文涵舞与文墨宇每过一处,总有人纷纷过来行礼,所谓的赏菊会说到底,也无非是各个大臣子女之间的政治交流,不管是毕恭毕敬的讨好还是刻意视而不见,他们的态度都代表着那些大臣的态度,永远不会过时的话题中心点,便是利益。 文墨宇前世对于这些也是司空见惯,哪怕是父子亲情,或是深爱着的恋人,在他看来都不是永恒的,因为那些在自身利益面前,都会发生改变,人从来都是自私的,只不过看所求多少罢了。 有时候知道太多真的不是好事,看透了事情本质之后,文墨宇便觉得这场宴会索然无味,他之所以回来,不过是因为眼前这个从小到大一直真心把自己当兄长看待的妹妹。 跟文涵舞招呼一声,文墨宇带着红雪去别处清静了,只是两人转身后谁也不知道文涵舞看着红雪背影的眼神有些异样…… 涵舞宫距离皇宫的后花园并不算太远,因为养着菊花的缘故,涵舞宫就在御花园附近,偌大一个湖泊在园中熠熠生辉,折射的光芒照亮了湖心亭的顶盖。 红雪突然问道:“今早你在院中用的,是什么功夫?” “功夫?”文墨宇想了想,哑然失笑,也没谁告诉他近身搏击和长久养成的杀手本能会是什么功夫啊,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太子府的那个粗人,走的是内家拳的路子,讲究刚猛有力,一招制敌,只可惜,资质一般,学了点皮毛,可你不一样,你出招的刚柔并济,最让我奇怪的是,诡异。” “诡异?” “对,诡异,你的速度和力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你的身法很奇怪,好像全身长满了眼睛,虽然每一招应付起来很吃力,但是都能躲过去。”说到这里,红雪盯着文墨宇的眼睛,瞬间散发出一股气势无形将他笼罩:“这是一个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战斗的人才会拥有的身体本能,可是,太子殿下,你身为一国储君,会有这样的本事,还不够诡异吗?” ; 第二十五章 命比狗贱 皇宫御花园湖心亭中,画面有些诡异,太子殿下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另一名俊俏公子却饶有意味的打量着他。 文墨宇突然笑出了声,道:“你倒是观察的仔细,可是,相比我而言,你的身份倒才更是诡异吧,看你模样,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可是你一名女子,身手不凡,轻而易举就能将上百斤的大汉举起而且杀气极重,连我都自叹不如,那么,红雪,你到底,又是谁呢?” 习惯性的挑了挑眉,红雪没有说话,自己是谁?一个连名字都忘了的人,身手强大又会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啊,红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不愿意说,你也不用问,你忘了自己的故事,那我愿意,陪你找回来。”文墨宇看到她脸上的迷茫,轻叹道。 红雪点了点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嘴角勾了勾,转眼即逝。 两人或站或坐在湖心亭中,很默契的沉默着,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三皇兄,哈哈,你怎么在这里?” 亭中的两人扭过头来,一群衣着华丽光鲜的公子有说有笑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正是六皇子文墨洪。 文墨宇对着红雪重重的叹了口气,感叹一声:“苍蝇来了。” 后者冷哼一声,道:“拍死就是了。” 朝着这边走来的文墨洪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嬉笑的走到文墨宇,说道:“三皇兄,这两个月可是去哪金屋藏娇了?” 文墨宇看他一眼,却是懒得理会,后面跟着文墨洪的几名公子见此,已是见怪不怪,以前他们也是这般跟着六皇子殿下戏弄太子的,这时在文墨宇面前,也没有行礼,只是在放声大笑着,一名男子看到男装打扮的红雪,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笑一声道:“六皇子殿下,您可说错了。” “嗯,本皇子哪里错了?”文墨洪笑道,很配合的问道。 那人一喜,暗自高兴成功拍了个马屁,声音更加响亮了,道:“回六皇子殿下,这几日坊间盛传…太子殿下,可是龙阳之好呢?” 朝依旧面无表情的文墨宇扫了一眼,文墨洪朝着那人骂道道:“放肆!本皇子的皇兄怎会做出那般伤风败俗之事?无依无据,且不要胡言乱语!” 那人本来心中一颤,以为惹怒了六皇子殿下,听到最后却是越发欣喜,这时又走出来一人挤眉弄眼的笑道:“六皇子殿下,这依据,可不正在此?不知道,这位俊俏郎君,可是哪家的公子?” 文墨洪像是这才看见红雪的模样,轻蔑的笑了一声,手中折扇指了过去,不屑道:“你…那个谁…给本皇子过来!” 听了这话的红雪转身,便是走了过来,文墨洪见他这么顺从,也是开心,抬起一只手就要拍拍红雪的肩头说些什么,却只见红雪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伸出的手发出“嘎巴”一声,眼前便是一阵天昏地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又摔了下去,“噗通”,落水成功。 “六皇子,六皇子落水了,来人啊,来人啊,啊啊啊啊…放我下来……噗通” “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皇……啊啊…噗通” “疯子…这是疯子,快跑啊……噗通”这人喊出这句话之后,就被红雪一脚踹飞了下去,剩下两三个人扭头就跑,可来往湖心亭唯一的路口,被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文墨宇挡住了。 几人咬咬牙,看看前,又看看后,默契的往文墨宇的方向冲了过去,文墨宇看着来人笑了笑,手都懒得动,几脚便将几人踹了回去。 六皇子殿下和同伴还在湖里折腾,自己几人又没办法出去找救兵,若是湖中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绝不是他们可以担待的起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等知错,放了我们吧太子殿下。”几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文墨宇冷哼一声:“滚。” 几人如蒙大赦,狼狈起身找人去了。 文墨宇走到亭边看着还在湖水里扑腾的文墨洪,感觉却是索然无味,目视远方,轻声道:“跳梁的,总是小丑。” 看到亭边总算有了人影,文墨洪一喜,等看清那人,他便怒了,大骂道:“文墨宇,你疯了,还不快找人把本皇子拉起来?” 本来打算叫红雪把他们拉起来的文墨宇咽下了到嘴边的话,问道:“你知道湖水有多深吗?” “七尺半。” “……,你量过?” 文墨宇大略算了一下,不由有点无语,怎么说文墨洪到现在还那么精神,如果他站起来,那湖水最多淹没他的下巴。 “文墨宇,本皇子告诉你我要是出了任何意外,舅父不会放过你,五皇兄也不会放过你的!!!”文墨洪在水中一上一下不停折腾着,一边呛出水来大声威胁道。 亭中的文墨宇目光骤冷,没有人会喜欢被威胁,正巧这时一队巡宫卫匆匆朝着这边赶来,正打算下水救人,文墨宇大喝一声:“这是本太子与六皇子的兄弟私事,谁若是敢下水救人,本太子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巡宫卫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下去还是不该下去,最后都把目光看向卫队长,而那卫队长看了看还在水里折腾的六皇子,又看了看文墨宇,心一横,道:“太子殿下,人命关天,六皇子若是有何危险,绝不是我等可以承担的,来人,下去救人!” 文墨宇目光微沉,没有说话,看着湖中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捞起来,红雪看他一眼,笑着说道:“看来,你这个太子,当的也不怎么样嘛。” …… “废物,废物,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害本皇子喝了一肚脏水!”已经上岸的文墨洪大骂将他救了上来巡宫卫,那几人耷拉着脑袋,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走了过来的文墨宇冷笑一声,道:“本太子让你们做人,你们却非要当狗,朽木难雕。” 巡宫卫几人脸上一阵青红变化,只得低着头应诺。 但是就算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还是要下去的,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世界,做奴才的,命比狗贱。 ; 第二十六章 查个清楚 “来人,把那个意图谋害本皇子的刺客拿下!”文墨洪怨毒的看着文墨宇身后的红雪,他打出生以来就是一国皇子,享尽万般荣耀,何曾这般落水狗一样狼狈? 他在心中想着,要怎么报复红雪才能出了他的怨气,可是他却没有想过,红雪是跟谁进来的。 文墨宇伸手抓住了文墨洪的衣襟,将他拉近,在他耳边开口,声音很冷:“六弟啊,还记得你刚刚威胁本太子什么吗?” 莫名打个寒颤的文墨洪咽了咽口水,对上文墨宇的眼神,顿时感觉浑身冰冷刺骨,支吾道:“太…三皇兄,你我兄弟…这是做什么?” “你刚刚说,如果你出了意外,柳左相不会放过我,五弟,也不会放过我?” 文墨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三皇兄你…你定是听错了的。” “本太子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么个怂货,能让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文墨宇笑着说出这句话,那脸上的表情在文墨洪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手一扬,他脑海中再次有了之前天旋地转的感觉,扑通一声,大量的湖水将他淹没,他被文墨宇重新扔回了湖中。 刚冒出头来,就听到他在岸上的声音,“本太子在此,谁若再敢下水救人,那也一便陪着六皇子泡泡湖水吧。” 巡宫卫众人看着这个陌生的太子殿下,那浑然的气势让他们有点喘不过气,没有人,敢有任何动作! 几名被捞上来的公子相互看了看狼狈的同伴还有在湖水中挣扎的六皇子,他们不明白,以前被他们欺压的草包太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还有红雪,太子身边,何时出现的这么一个神秘诡异的男子? 没人敢去救人,眼前的文墨宇在他们看来是如此的可怕,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却让他们想要逃离,家里大人的责骂和惩罚相比于此,好像也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姗姗来迟的文墨泽一干众人看到的就是这么诡异的一幕,文墨宇的身影在那群人中像是那么的耀眼,如同一道光芒,刺痛了文墨泽的眼睛,这种上位者的气势,从来都是他想追求的,可是现在那个人,竟然不是他! “三皇兄,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没有众人所预想的愤怒,反而一脸和煦的笑容看着文墨宇问道。 文墨宇转过头,同样露出一个笑容,道:“五弟,你看不出来吗?我和六弟玩呢。” 狠狠的扯下嘴角,玩?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 “五哥,救命啊,文墨宇要杀了我,救命啊…”文墨洪有些气喘吁吁,看见文墨泽如同看见了救星,强打起精神大喊。 文墨泽一脸的无动于衷,问道:“不知道三皇兄这是玩什么?” “玩命。” “可有原因?” “本太子为什么要告诉你?”文墨宇很轻蔑的看了文墨泽一眼,目无表情的丢出这句话。 被轻视的感觉让文墨泽咬了咬牙,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淡定,大声喝道:“文墨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杀人!” “哦。”文墨宇平淡的应了一声,文墨泽就要发飙,却是被抢先了的文墨宇说道:“五弟,有你在此斥责我的时间,六弟已经上来了吧?” “你!……来人,还不下去救人?” 那些巡宫卫急忙又再下水,朝着文墨洪游去,文墨宇静静的看着文墨洪被救上岸来,走近了文墨泽,直视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轻声道:“太子就是太子,太子要做什么,皇子,没资格知道为什么。五弟,你现在很不爽吗?那就对了,来杀我啊,像…昨天晚上那样,只是啊,下次,可别找个跟你一样的废物。” 跟你一样的废物!!! 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耳畔,文墨泽愣住了,废物?和我一样的废物?这个草包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手上的指甲刺破了手掌的皮肤,扎进了肉里,文墨泽脸上却毫无端倪的依旧微笑,说道:“三皇兄何出此言呢,昨晚太子府遇刺了?那三皇兄可得好好小心,这才刚回来呢,可别又失踪了。” “呵呵,倒是多谢五弟关心了,这两个月来,本太子过的,可比神仙逍遥,还巴不得再去一次呢。”文墨宇对他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真以为,他还是两个月前的那个蠢货吗? 这时,浑身湿漉漉的文墨洪走到文墨泽身边,一只手耷拉着,怨毒的眼神盯着着红雪道:“五哥,就是这个小白脸把我扔下水的,三皇兄见死不救,你要帮我把他抓起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红雪抬起眼皮瞧他一眼,众人眼前闪过一道人影,本来在地面上的文墨洪再次飞到了水里,原来的位置上,红雪悠闲的把玩着折扇,开口道:“我已经警告过一次了,别用手指我。”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中放肆,巡宫卫,你们都瞎了吗?还不把他拿下!”文墨泽怒了,看着红雪大声呵斥道,自己的弟弟就在自己眼前被扔到湖中,他要是再忍下去,他这个五皇子将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他是本太子的朋友,谁敢放肆!”更洪亮的一声冷哼,文墨宇的气势丝毫不输于文墨泽。 后者瞪着他,眯着眼睛威胁道:“三皇兄,你是太子也不能这般胡作非为,任由外人欺辱我皇家子弟,若是禀告父皇,恐怕,父皇也难免要责罚三皇兄吧。” “倒是一个好建议,本太子的事情还没过去呢,要不一起叫父皇,查个清楚?”文墨宇也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三皇兄开心便好,我们走。”文墨泽咬牙,转身就要带人离去,现在的文墨宇,让他浑身都不舒服,心中有极其不好的感觉。 “等等。”文墨宇又开口了。 文墨泽回过头来,压下所有的情绪问道:“三皇兄还有何吩咐?” “本太子…让你们走了吗?” ; 第二十七章 秋菊 文墨宇和红雪往涵舞宫的方向走去,脑海中回想着方才那群人一脸惊慌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 红雪瞧他一眼,说道:“你作为太子,但却与这群公子贵族格格不入,在你和两个皇子发生争执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站在你这边的,看来你想活到登基,还真是痴人说梦。” 对她的话,文墨宇丝毫没有芥蒂,确实,如果他不是穿越而来,占据了文墨宇的这句身体,这个时候的大周太子,已成一堆白骨。 “谁说我身边一个人没有?你不是人?”文墨宇笑问。 换来的,是红雪的一个白眼,骂道:“油嘴滑舌。”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今日你一直咄咄逼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是要刻意激怒他们?” 文墨宇诧异的看她一眼,拧着眉头打趣道:“看来,胸大无脑这句话,还不一定谁都能适用啊。” “砰!” 文墨宇生平的第一次被踹飞,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发生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毫不在意又冲着前方渐行渐远的红雪奔了过去…… 不远处的两道人影看到这幕不由瞠目结舌,莲月难以置信的问道:“小姐,方才……可是太子与那位红雪公子?” 白语溪点点头,眼神稍稍有些复杂,出来透透气却是难得看到这一幕,谁又会知道,真有人踹了太子一脚还能让太子屁颠屁颠跑过去,偏生这人还是个男子…… “阿嚏!阿嚏!” 文墨宇一边走一边打着喷嚏,身边红雪沉默,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不少。 涵舞宫的赏菊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也许是谈完了利益,一群人热闹的喝酒聊天,时不时传来阵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叫好声。 “肖公子不愧是今年炙手可热的状元郎,文采卓绝,可令我等佩服!”一人举起酒杯,遥对那名肖公子敬了敬,拍了个马屁,一饮而尽。 文墨宇看到这一幕,一笑置之,什么状元在这群人看来都是没资格融入到这个圈子里的,敬酒之人那般作态,不过是因为肖文杰之父,是那二品吏部尚书肖晖之子。 那叫肖文杰的公子得意的笑着,对那人的话很是受用,回敬一杯酒,也算接受了对方的示好。 有人眼尖,瞧见边上的文墨宇,酒意有几分上脑,斟倒了一杯酒,笑道:“太子殿下,今日赏菊会这般热闹,太子何不来一同吟诗作对,饮酒作乐?”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听到这话已有许多人偷笑着,等着看文墨宇出糗。 “你…”文墨宇看向他,露出苦恼思索的神色,众人等了一会,却听得他道:“你谁啊?” “噗嗤。” 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端酒那人一脸尴尬,抬手举着酒杯的手收也不是喝也不是,就那样尴尬的举着。 “太子殿下,我是礼部侍郎徐敬之子,徐明。”他提醒道。 果然,文墨宇露出恍然之色,气氛刚收回来,却听到文墨宇声音骤然变冷:“礼部侍郎不过从三品官员,你无官职在身,也无封号功名,区区白身,见本太子一不行礼,二不尊敬,徐敬什么礼部官员,就是这么管教儿子的吗?” 一语惊人,四座哑然! 徐明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哼,不知死活,来人,把他给本太子拉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直到身披甲胄的巡宫卫上前,徐明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一阵微风却是吹的他透心凉,他自恃过高了,太子不管在这场皇位之争多么劣势,只要皇帝还在,他就是一国太子,绝不是自己可以欺辱的! 无非二十大板,也算给自己长个教训,等其他皇子登基,自己这个仇迟早要讨回来! 侍卫压着他从文墨宇身边走过,他眼中的神色没有躲过文墨宇的眼睛,却毫不在意。 可能因为被抢了注意力,肖文杰看着文墨宇,拱手行了一礼,话却是不客气:“太子殿下可是太过严苛了?不过酒后失言罢了,莫不是,太子殿下怕了?” 转眼看过去的文墨宇笑了,说道:“肖大状元真是高见,依你所说,礼数不重要?本太子真是想不到这句话竟是出自大周的新科状元之口,不知会不会为天下人耻笑。” 肖文杰脸色一变,没想到能让他从自己的话中挑出毛病来,如果传出去他不尊礼数,恐怕他将被天下才子所耻笑!他转了转眼珠,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想多了,在下也绝无此意,太子殿下说这么多,可是想不出句子?无妨,我等也不会在意。” 他得意的看着文墨宇,这是他们以前惯用的伎俩,依文墨宇的文化水平,定要出糗,但是,现在的文墨宇,可以不会写,但一定会抄! 没有回答肖文杰,他走到案桌边,略一沉思,提笔蘸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一幕让肖文杰有着不安,但想到文墨宇以前的水平,也就安下了心来。 见文墨宇提笔,不等他把笔放下,肖文杰拿起桌上的宣纸,朗声道:“各位公子,都来鉴赏鉴赏太子的文采。”说着,看到众人的眼光都在这边,他清清嗓子,打开宣纸大声念道:“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风霜……”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却是听不见了。 看着肖文杰涨红了脸也没有说出下面的字来,一人急了,叫道:“肖公子,风霜如何,倒是说啊。” 肖文杰却把宣纸合上,沉默了许久,神色复杂的看着文墨宇,突然把宣纸撕的粉碎,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不是你写的!风霜其奈何…其奈何!” 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怎奈何! 众人纷纷想着,一时也没看出这诗句怎么能让肖文杰露出这般神情。 不远处的白语溪却是眼前一亮,秋菊,风霜…说的可不就是文墨宇目前这般处境?诗虽一般,但是寓意却深刻贴切,更重要的是,这出于太子之手,谁又能接受一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突然有了不亚于自己的才华呢? 文墨宇,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 第二十八章 浑水 “肖文杰!谁允许你顶撞太子?又是谁谁允许你在本公主的宴会上放肆?”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文涵舞正好看到这一幕,冲到文墨宇身边愤怒的叉着腰瞪着肖文杰,像极了发怒的小老虎。 她办赏菊会,只是想好好跟文墨宇团聚一下,顺便为他归来接风洗尘,可是没想到自己换身衣服的时间,肖文杰竟敢这样欺负文墨宇,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肖文杰被这一骂,却是不敢吱声了,他父亲一直都期望他能成为这位大周唯一的公主的驸马,如今公主对他印象如何尚且不知,却是先把她给得罪了,若是肖晖知道,恐怕又是不小的一顿责罚。 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的文涵舞伸手指向大门,呵斥道:“你给本公主滚出去!从此之后,涵舞宫再不欢迎姓肖的!” 肖文杰脸上顿时一阵青白交接,这时门口正好走进来一人,身材壮硕,大步流星,人影尚且不明,就听得那人的声音传来:“七妹,今日你举办宴会,怎么这般大动肝火?” 文涵舞循声望去,敛起怒容,说道:“大皇兄,有人在本公主的宴会上闹事,该怎么办?” “呵呵,那大皇兄帮你把他扔到天牢去怎么样?”文墨峰笑着走到文涵舞面前说道。 这时,另一个方向却传来声音,冷哼道:“大皇兄,父皇让你统领佑城卫,是让你保护皇城安危的,不是让你为人出气。” 文涵舞闻言,恼怒的转过头去,忽然一脸愕然,随之哈哈大笑起来,故意指着文墨洪问道:“六皇兄,你这是…什么时候残的哈哈哈。” “你!”文墨洪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看了眼已经包扎好的手,眼神又扫向了红雪,看到对方朝着自己笑了一下,立马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看到他这幅模样的文涵舞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正是和文墨宇站在一起看好戏的红雪,心中更加欢喜。 文墨泽暗自摇了摇头,开口道:“六弟,休得胡言,肖公子不过与七妹开开玩笑,怎能当真?” 一句话,却让肖文杰与文墨峰都投过去感激的神色,前者是因为不用因此下狱,后者,也是知道自己话中的鲁莽。 可文涵舞却是不依了,刚要开口反驳,文墨宇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站出来道:“玩笑也好,认真也罢,只是,肖文杰,你既然说这诗不是本太子所写,可有依据?” “我…太子殿下,在下失言,万望恕罪。”肖文杰低下了头,行礼道,好不容易淡化此事,他不敢再惹怒文涵舞。 文墨宇摆摆手,却道:“你不是不服么?也罢,本太子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说着,又转身提笔,边念边写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声落笔停,涵舞宫一片寂静,众人沉浸其中,还未回过神来,文墨宇将笔一搁,说道:“小舞,我府中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红雪静静的跟在身后,许多人看着他远去,心思各不相同。 等宴会散去,肖文杰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头,一路上的人仍在讨论这首诗,但是更多人感兴趣的,是太子到底有何底气,放出这般豪言? 白语溪回府的路上更加沉默,她与文涵舞本是再要好不过的朋友,如今因退婚之事,自己也不好意思与她多加接触,而文墨宇的那首行路难是那般壮志凌云,豪气冲天,她不信,一个人能在两个月之内就拥有这般的才华与气度,除非…文墨宇骗过了所有的人整整二十年! 可是…这可能吗?如果是真的,恐怕,没有谁会是他登基路上的对手! 退婚只是开始,文墨宇,你会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之主吗? 各方的种种反应,都在文墨宇的预料之中,他却毫不在意,他在朝堂之上势单力薄,想要坐上皇位,就要把皇城这滩死水给搅浑,争取时间完成势力组建,再快刀斩乱麻! 但是,组建势力要钱!首先自己要在这个世界打造以前的那个冥夜佣兵团,训练出一批又一批忠于自己的人马,这将是个巨大的无底洞,他吩咐管事整理了太子府目前所有的资产,若是将那些摆设用的金银玉器全部变卖出去,再加上太子府库房中剩下的银子,大约有七百万两的模样。 唤来罗正源,文墨宇令他在皇城周围的府镇召集了青壮三百多人,化整为零,在皇城之外的一片树林中集合,就地休息等候命令。 再分别从街上找了几个跑事,给足了银两,让他们带上图纸,去不同的铁匠铺打造物件,半个月后交工。 想了想,文墨宇又提笔画了画,叫范建带着银两去皇城外联系制衣铺,务必在七天之内完工。 范建一脸庄重,倒让文墨宇有些诧异,看来这人倒是机灵,感觉到时势变化的气氛了。 红雪走进书房,范建正好是退下了,看着他远走,红雪问道:“你就不怕他拿了银两走了?或者把你吩咐的事情放出去?” 文墨宇还在纸上飞快地画着什么,听到红雪的话,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后者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好大的魄力!她开口,破天荒的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抬起头来,文墨宇目光灼热的看着她,笑的特别灿烂,又变的有些诡异,道:“给你玩点好玩的。”说完,过来带着红雪走到了院子里。 简单讲解了一下,文墨宇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一百米左右,伸手摸索着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把枪,抬眸扫了扫远处的红雪,嘴角勾上笑容,暗暗呢喃道:“我倒要看看武功高强,怕不怕快枪!” ; 第二十九章 走火入魔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五颗子弹,封锁了红雪所有的退路,她原本散淡的眼神也骤然凝起,往前迅速走了几步躲开四颗,最后一颗已到身前,她眼眸一扫,左手调动了大量的内力,轻轻抬起,那颗子弹就那样镶嵌在空气中一般没有继续往前飞去,红雪想将它拉近一点看个清楚,那颗子弹却猛地冲破内力飞了出去! 赶过来的文墨宇看到之前一幕目瞪口呆,看到子弹冲破束缚射了出去,才安下心来,如果这个世界的武者都像红雪这样能定住子弹的话,这东西大量打造也没多大的用处。 “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红雪摸了摸鼻尖的细汗,心有余悸的问道。 文墨宇笑出声来,“红雪,你还没看到威力更大的,还有,我刚刚放出去的子弹,没有加磷粉。” “磷粉?” “对,红雪你看,所有的子弹都是由铜外壳打造,内部填充火药,如果在子弹头挖出一个洞来放入少量的磷粉,外表抹上一些容易脱落的物质,子弹飞出去,击中目标,擦开外皮,磷粉易燃,遇到空气,再有发热的子弹壳引导点燃,那么……轰!哈哈哈哈哈”文墨宇拿出一颗子弹兴致勃勃的跟红雪演说着,这是他特有的子弹标志。 红雪却打击性的说道:“你一个人,一把枪,无非当做暗器偷袭偷袭人罢了。” 笑容变的神秘的文墨宇看着红雪,有些邪魅,压低了声音问道:“如果有一批百人军队,都配备了这种枪,一起开枪,你说,你还躲得过去吗?” 冷汗爬上了后背,红雪心惊不已,这种感觉很陌生,好像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东西能威胁到她了。 深深呼吸一下,她看着文墨宇,说道:“不得不说,你有能力,也有野心。” “野心……”文墨宇反复着这两个字,面色却突然有些阴郁,接着说道:“红雪,我相信你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许你可以明白,再大的权势和名利,都抵不过一个和你相守一生的人,我的身份,注定我这辈子不可能平庸,躲,没用,那就战,我的野心,就是没有人可以阻碍我和我爱的人的这一生。” 听着文墨宇的话,红雪的视线迷蒙了,她好像看到一个人,他的脸,他的笑,都曾是她所有的眷恋,可是她想不起来,看不清这脸的模样,只是那双满是恋爱的眼眸突然变的狰狞,她看到了,这双眼睛里,有厌恶,有悔恨,有绝情,有很多很多,唯独,没有爱。 红雪下意识的将手捂上左肩,哪里什么也没有,却透心的疼。 “红雪?红雪,你怎么了?”文墨宇伸出手在红雪眼前摆动,也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发现她突然盯着文墨宇,眼中神色由爱恋到心伤,再到绝望,她应该是想起一些事情吧,有句话,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 “不好!”文墨宇看她眼瞳渐渐变红,第一直觉就是不好!抓上她的肩膀,大声吼道:“红雪!红雪!你醒醒!醒醒!” 任他如何摇晃,红雪都无动于衷的看着文墨宇,眼中的红,愈发妖艳诡异! “砰!砰!砰!” 文墨宇将手里的枪离到红雪耳边不远处,放了三枪,整耳欲聋的枪声将红雪拉了回来,瞬间清醒过来,不知所以的她一脸惊怒,愤怒的看着文墨宇吼道:“你干什么?!” 松了一口气的文墨宇简单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问道:“我说,你没事吧?” 红雪有些歉意,却被自己否认,她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点走火入魔…” “什么?!走火入魔???”文墨宇大声吼了一句,他记得前世的小说里,什么走火入魔都会嗜杀成性,滥杀无辜,红雪武功这么高强,那太子府还安全吗……这样想着,文墨宇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动作自然逃不过红雪的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她拧起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万幸万幸,若非那枪声将我惊醒,恐怕,这个时候的太子府……”说着,她瞄了一眼不断后退的文墨宇,变脸般大笑出声来,打趣道:“倒是想不到堂堂的太子殿下,这般胆小如鼠。” 这是红雪第一次笑,深深得刻在了文墨宇的脑海中,那个时候,他才认识到,她是女人,一个也会哭会笑的女人,而不是一块,没有灵魂的木头。 只是文墨宇不会知道的是,这个时候,叶怜清,也在皇城。 “主子,人,在里面。” “嗯,都退下。” “是!” “吱呀。” 听到门被打开的身影,被蒙上眼睛的叶怜清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感觉着那人渐渐走近,眼前的布条被解开,她眯着眼睛适应明亮的光线,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倒是个美人,话说,我那三哥挑女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啊。”那人开口,却对那个三哥满是轻视之意。 叶怜清依旧没有说话,脑子却极速运转着,文墨宇在众皇子中排名老三,想来,眼前的,应该是排名在他之后的某位皇子吧。 看到这人没有任何反应,那人很有耐心的继续说着:“皇嫂啊,说起来,你和我那太子哥哥认识不过两个月,很多地方,你太不懂他了,归根究底,你不过是一山野村妇,皇城之中多少大家闺秀想要以身相许而不得,他又怎么把你会放在心上呢?” “你想说什么?”叶怜清我算是看清了这个和文墨宇长相相似的男子,开口声音因为几日的奔波而有些沙哑。 文墨泽很自信的笑道:“我的意思,皇嫂想必再清楚不过,要不是文墨宇伤了你的心,你又怎么跟几个外商私奔而去呢?可是,你就愿意这样看着文墨宇逍遥快活吗?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有个很愉快的交易。” 叶怜清看着他,想把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融合到那张脸,听到他的话,却迅速将两人区分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