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漂亮神仙女友》 第1章 大姨妈来了 九月底，永德县久雨初晴。晨曦穿过云层，万物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不禁让人想起那句脍炙人口的诗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人说，初三七班的秦川是一个超级大白痴，大弱智。不仅成绩差，穿着也土得掉渣，外套上的两个大补丁总是能成为同学们嘲笑的话题。 这让秦川很不满。 自从爷爷去世后，秦川彻底成了孤身一人。爷爷敬畏知识，临死前只想让他好好念书。 所以，尽管这是初中的最后一年，秦川也做好了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是他的班主任，李薇薇为了能够让学子们在最后一年取得更好的学习效果，在开学的第一天，便对座位进行了调整。 让秦川苦恼的是，他偏偏和班花江静儿排在了一起。这自然少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听说江静儿年纪轻轻就经常逛夜店，认识一些混混，男朋友更是教务处主任的儿子。很不好惹。 叮呤—— 清脆的下课铃声响了，秦川松了一口气。这一节课上得并不轻松。初一初二没好好学习，落下太多，想要听懂老师所讲的每个细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刚合上课本，趴在桌子上的江静儿忽然侧头，对他眨眼道：“大学渣，你这么努力学习，是打算超过我吗？” 江静儿经常倒数第二，秦川则稳坐倒数第一。 “江同学，他这哪是在学习，他在研究怎么把50个选择题全都蒙错。能把选择题全部答错，也是一样拿手的本事。”身后的一个同学故意提高声音。 “你怎么又揭秦同学的伤疤，人家秦同学又不是第一次考0分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哦，我错了……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笑的，我实在忍不住了……”他的话，引起了更多同学一起哈哈大笑。 秦川一言不发，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课本，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在封面上富有旋律地敲击着。 江静儿也笑了，她故意抬起手撩起她乌黑的长发，秦川能够闻到头发里散发出的洗发水香味，以及她的体香。 “要不，你带我一起逃课吧。”江静儿又眨了下眼。 秦川始终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课本，那崭新的课本掩盖的，是他仿效古人，用小刀子刻下的字——一个小小的“早”字。 他选择了摇头。 身后的那个男同学，又开始继续挖苦：“不是吧，秦川，这可不是你的风格。秦川居然不逃课，我该不会看错了吧。” 江静儿微微抬头，其他人不得不选择了闭嘴。 “秦川，你该真不会是在研究如何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吧？” 明眸皓齿，天使面孔的班花，却也问出了这种问题。 秦川终于开口，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认为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是一件很难的事。” 身后男同学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盯着秦川道：“难道不是吗？咱们班有谁能把50个选择全都答错的？谁能做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答对50个选择题不容易，答错也同样不容易。这只能证明一个事实，你是一个白痴……” 那男同学的同桌附和道：“你不要侮辱‘白痴’好不好，一张英语试卷约50个选择题，一个选择题，abcd四个答案，有四分之一的机会蒙对，正常情况下，即便是一个白痴，连续蒙四道题以上都可能会答对一个，而他，可是连续两年英语考试0分，连白痴都不如。” 班里的笑声更多了。 秦川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高个头并不妨碍他人对他的看法。 包括始终趴在桌子上的江静儿，她总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似笑非笑地看热闹。这可能是她觉得唯一有点意思的事情了吧。 秦川盯着男同学，说道：“你太嫩了。” “什么？你说什么？” 这家伙从来不还口，今天吃火药了？ 他越想越火气，本想找秦川撒撒气，打打嘴炮。可这白痴竟然敢反唇相讥。 “你太嫩了。”秦川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那句话，简单的四个字却极具杀伤力。 “你想挨揍？”男同学眼神凶狠，一字一顿道。 “我不想打架，但你们最好不要惹我。” “哟呵，你这口气好怕怕哦……白痴，弱智……” 秦川的目光没有躲闪，相反，他迎了上去。 “我还是那句话，只有真正的白痴，才会认为把50个选择题全部答错，是一件很难的事。” “难道不是？”有人问。 秦川说道：“为什么要蒙abcd呢？答efg或者白卷都可以全部算错。你们说，这很难吗？说你白痴，你还不服。” 他的话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只是这次，同学们的表情各异。秦川的这个回答，让他们恍然醒悟。 能够将试题全部答对的人只有两种，一是成绩极好的人，一是手握答案的人；但能够全部答错的人，却是所有人。 “秦川，你有种再说一遍试试？” 在这时候，不少目光聚焦在秦川身前的两块大补丁，这更加映衬了他的可怜之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啪—— 忽然间江静儿拿起书在卓上摔打了一下。 “都给我闭嘴。” 她的声音在暗示着大家，她很烦躁。 身后的男同学，吓得乖乖闭上了嘴，仅仅只是在坐下的时候，瞪着秦川，压低嗓子嘀咕着：“秦川，你给我等着！” 终于不用在争吵了。 秦川应该感到高兴，尽管他很擅长打架，无论单挑还是群殴。单从这件事上，应该要谢谢这位美女才是。 于是他转过头，但从他的角度却看到脸色发白的江静儿，紧锁着眉头，脸上皆是虚汗，似乎很痛苦。 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虽长得美，拥有班花之名，却是一个带刺的玫瑰，酝酿好的谢谢只好咽了下去。秦川坐下去，将课本放好。低头，看到他胸前的补丁，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鬼使神差地又瞥了江静儿一眼——她在干什么？ 秦川不由屏住了呼吸，他看到江静儿把她纤纤素手摸向双腿间。 这是传说中的自wei吗？ 秦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不可能的事实，却在眼前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 她的手还来回动了几下……我的天…… 尽管他有过在电脑上看片的经验，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一刻，他目光无法转移，直到江静儿抬起手—— 但为何在她的手指上沾染着又红又黑的血？！ 第2章 你流血了 迟疑良久，秦川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江静儿微微抬起吃惊的脸庞，一边惊慌失措地擦掉手上的黑血，一边捂着肚子，发出虚弱的声音道：“肚子……疼……带我去校医院……” “我？” 秦川用手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 …… 于是在别人都在享受着烦闷的课堂之时，骄阳之下的秦川，却背着他们班最美丽的班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教室。 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让秦川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嗯哼——” 江静儿忽然发出一声呻/吟，小手竟更加用力抓住秦川的脖子了。 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算什么呢？她身上的香味，还有背后两坨软乎乎的东西，都让秦川心神不宁。年纪这么小，咪咪就这么大，有点不太科学。 “江同学，你能矜持点吗？” 江静儿微微抬头，脸上的虚汗丝毫不减。 她对秦川的话置若罔闻，却忽然开口，中气十足道：“不用去校医院了。” “不用去？” 他发现，脸色苍白的江静儿，嘴角却含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他不禁心中疑惑，这娘们儿有受虐倾向吗？ 江静儿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反正校医院不能去。” 秦川满脸惊讶，他在外租房的事迹居然人尽皆知？他之所以租房，自然是有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的，为此，他还担负了沉重的房租。 “我觉得你还是去你的校宿舍好些。”秦川提出建议。 “我没钥匙，你到底带不带我去？”江静儿口气逼人，那股子虚弱，这会儿丝毫不能影响她。 江静儿眼睛水汪汪，却瞪着他，小嘴润红，那甜美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恼怒的样子却让人忍不住想笑。 “行，暂且带你休息一下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对于我的善举，我想你至少应该说声谢谢吧。” “嗯，不客气……”江静儿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 如果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是不得志者的自我安慰的话，那么秦川那连狗窝都不如的出租房，简直让江静儿瞎了眼。 一张破床，一张旧桌，一堆无法直视的衣服。 江静儿不太能适应这样的环境，忍不住问道：“秦川，你属狗的吗？” 秦川答：“抱歉，我属牛的。” 江静儿被他的耿直逗笑了。这一笑，让她不得不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秦川出声道：“我看你流了血，要不我出去给你买点创可贴吧……” 江静儿表情怪异地盯着他，道：“同学都说你白痴，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我这是大姨妈！” 其实，江静儿也是后知后觉，所以才改变主意不去校医院了。 秦川恍然大悟。 听说女人第一次来大姨妈，都会有点害怕失措，这人还挺兴奋。白痴的应该是她自己吧。 他自然不会为他的愚蠢买单。 既然弄清楚了事情，那也没啥好担心的了。 江静儿却抬头，冷哼出声道：“你，去给我买块小面包……” 相对于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女生来说，这是秦川改变自身形象的大好机会。 他点点头，去了楼下的超市。 或许她是真的饿了。 到了超市，他问老板：“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面包吗？” 老板笑脸迎客，介绍道：“我们这只有全麦面包，酸酵面包。你要哪种？” “哪种的便宜？”秦川摸了下口袋。 “全麦的。” “来一个吧。” 掏钱的时候，秦川并不开心，他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想到回去还要面对讨租的黄脸房东，便是一阵后怕。 不过，在美女面前，抠门小气的男人，往往都会死的很惨。 当秦川把他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全麦面包递给江静儿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江静儿的脸都绿了，眼珠子几乎要冒出火来。 “面包不好吃吗？”秦川很诧异她的表情变化，刚问过，却觉得不对，面包她就没吃过一口。 “混蛋，白痴！” “你干嘛骂我？谢谢不说也就算了，我这么帮你，你就一点都不懂得知恩图报吗？” “骂你都是轻的……我说的面包指的是卫生/巾，这种破面包，给我家的狗，它都未必吃！！” 江静儿语气充斥着复杂的怒火。 原来是这样呀。 女人真难懂。 秦川挠挠头，没有因为江静儿变幻无常的脾气而感到生气。他再次去了超市一趟，买了女人所谓的“面包”。 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秦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超市的老板，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呢？整的背后凉飕飕的。 江静儿拿到“面包”后，冷哼道：“出去！” 秦川有些疑惑，盯着她问道：“你不换内/裤的吗？” 这让江静儿满脸羞红。 “让你出去，听到没有！” 一个破鞋横飞而来。 砸在了门上。 秦川靠着门，喃喃自语：“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女人真是愚蠢啊，总觉得别人笨，其实蠢的是自己……” 透过走廊处的窗户，骄阳高照，秋老虎尚未褪去，散状的白云飘在天上，如同山画般绝美。 秦川不记得江静儿花了多长时间，搞那个小面包，他只知道他等了很久。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用那玩意的缘故，不熟练，情有可原。他没有催她。 江静儿开门的时候，脸色依然是不太好看，更要命的是，她几乎一直在瞪着秦川。 “我警告你，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告诉。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秦川笑道：“你放心，毁人清白的事，小人才会去做。” 江静儿盯着他胸前的大补丁，又回眸打量一圈出租房里的乱象，忍不住道：“这么说你是君子？” “君子不敢当。” “那就是敢当白痴咯？” “好男不跟女斗。” “你这也算是好男？摆脱，先整一身像样的衣服，再把你的狗窝弄整齐点吧……” 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实在不能忍受被一个他帮助过的女人所讽刺。 但他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 两年的时间，他在同学心里留下的龌龊印象太深刻了。 他不在辩驳。江静儿离开的时候，不忘将他的狗窝各种嘲讽。秦川无奈，由着这种不讲理的女人吧。 最好今后两不相见。 晚上，房东那个黄脸婆又来了，敲了半天门，秦川没敢开。尽管房东不断地说：“我不是来催你房租的，我是有事找你。” 他一律选择不相信。 闭门谢客，然后盘腿而坐。 不吃，也不喝。 当月光爬升到枝头，一道细微可见的金光，萦绕在秦川的眉间，让他容光焕发，嘴角露出微笑，直到他出声道：“如玉，我想通了。” 第3章 书灵 秦川眉宇间的那道金光更亮了，亮得像是夜空中的北极星。一个清脆悠扬的声音，在他的心灵中响起。 “很难得你能想通，是因为那个可爱的丫头吗？” 秦川撇嘴道：“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书灵吗？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初衷的。” 书灵笑了。 可惜看不到她笑的样子，那一定很迷人。 “或许吧，不过这也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能改变现状，至少不用为房租而烦恼，不用为学费而发愁，更不用为那些整日嘲笑你的小屁孩而感到沮丧……” “行了。我答应你修灵，纯粹是为了我死去的爷爷。” “哼，你以为我是在求你吗？” “难道不是？” “我大可换一个人。” “就怕你遇不到我这么聪明的。” “……” 顿了片刻，书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想跟你吵，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很不懂女人。” 秦川低下了头。 但他又忽然抬头，道：“我为什么要懂女人？” “因为只有懂了女人，你才能讨我的欢心，这样在修灵的时候，我才会考虑多教你一些东西。” “切，你爱教不教。我不稀罕。” 秦川起身，走到窗边。 夜深了。 月光穿过窗台，白露已成霜。 “好吧，各退一步。你为改变你的人生，我为我的自由……” 秦川终于转身，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应该为能够找到我这样宿主而感到庆幸，我不懂女人，至少说明我不会好色……” “得了吧，你上次说研究半天的电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秦川对此有些惊讶，当初第一次遇到书灵的时候，那时她的生活习惯还停留在很遥远的时代。 说起那台电脑，还是上任租客留下的，很陈旧。基本只能用来看看电影什么的。好在，硬盘里还存储着几个g的文艺爱情动作片。 秦川微微脸红，摆手不去提那些事。 “作为合作，你不是应该开始教我一些本事了？” 书灵咯咯笑出声：“那是自然，我可不希望我的宿主，住这么破的房子，穿这样破的衣服，甚至连饭都吃不起……” 秦川张开双眼。 对此显然很不满。 书灵及时收手，语气变缓，道：“修灵一道，我会慢慢教你。今天我先为打开天眼。” “嗯？不是说教我发家致富的本事吗？” “本姑娘是书灵，不是卑劣的商人。” “好吧。为什么要先帮我开天眼？” 书灵不耐烦道：“你问题真多……修灵者，大都从修身开始，但你不一样，你是从眼睛开始。说来也奇怪，我至今不能理解，你为何能够看到那些金光……” 爷爷去世之时，将他珍藏的经书赠予秦川。那时候秦川便看到了经书上的金光。 他始终记得爷爷的那句话：“小兔崽子，考试分数记得烧给我……” 关于其他，秦川没有继续追问。 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虽出身于农村，但那也仅仅帮助他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更容易存活下来。如果想要获得更多，比如学费，比如房租，比如地位……却更加艰难。 “开天眼后，我会休息一段时间以恢复灵力，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 三更时。 秦川盘坐于床上。金光再次徘徊于他的眉心。 …… 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 秦川还未醒来，便听见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三下两下，又三下两下，不去打鼓可惜了。 秦川睁开双眼，这一夜睡得很舒适。下了床，也来不及洗漱和整理衣衫。 他很不愿意打开门，因为他知道那是谁。 不过当秦川看到房东大妈满脸严肃的表情时，反倒松了口气，平时她催租不是这样的，一定有事相求。 但令秦川更为惊讶的是，他看到房东大妈的头顶上忽然冒出了一个数字，同时一个讯息获悉：好感度20. 秦川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他很喜欢这种小说上才有的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天眼就是这个能力？ 他差点没忍住伸出剪刀手说一个“耶”。 房东大妈为秦川这种诡异的眼神感到可怕，小小年纪，色迷迷的，真不是好东西。 “秦川，今天找你，不是管你要房租。” “马阿姨，您好，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我秦川做得到的，一定义不容辞。” “还算你识相。是这样的，我这个月很忙，要回老家一趟，我女儿涓涓会在我朋友家寄养，朋友月底时送回来，你帮我接一下就行。” “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我女儿才8岁！” “额……没问题……”秦川拍着胸脯保证，但转念想起马涓涓那鬼灵精的样子，他有点后悔了。 这房东大妈难道是不安好心，想要让她女儿来报复我吗？逼房租不带这样的吧，这才欠两个月房租，几百块而已。 不过，他忽然看到房东大妈转身离去之时，头顶上又冒出了一个数字：好感度15. 为了继续住下去，豁出去了。 …… 叮铃铃—— 上课铃声依旧清脆，但不动人。 老师迟到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江静儿的脸色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只是她看秦川的眼神，却比以往多了一种威胁的味道。 秦川并不想问她，你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因为他感觉跟她说不到一块去。 但有件事让秦川感到很沮丧，他看到全班的同学，大部分人对他的好感度，都是负值。 包括江静儿，10的好感度。 只有一个人，是正值。 那是初三七班最有名的胖大妞，苏曼，秦川看到她头顶上的数字，50。 这几乎是远超其他人的，且很不合理的数字。 上课，是为了学习的，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秦川继续埋头学习。 书灵曾告诫过他，修灵的初期阶段，获取灵力的方式很单一，那就是学习。 这是他自从开学后，所努力学习的另外一个原因。 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转头发现是昨天那个嘲笑他的男生，杨德东。 “秦川，作为同学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 杨德东故意提高了声调，让江静儿也能听见：“听说方超很生气呢。” 方超？ 那个传言中江静儿的男朋友，亦是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儿子。 江静儿蹙眉道：“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杨德东无所谓道：“江同学，我可从来不撒谎。” 杨德东的话，让江静儿有些不爽，她虽然是方超的女朋友，但方超事事都这样过问，反倒让她觉得，这种男人小气吧啦的。 杨德东还想在说话的时候，秦川看到那个大胖妞苏曼站了起来。作为班里的纪律班长，阻止班里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是她的职责。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要上课了。” 杨德东没好气地返回座位。 苏曼的提醒还是有效果的，恢复安静后，苏曼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秦川的身上打转，然后嘻嘻笑了下。 秦川不由浑身哆嗦，尤其是看到她的牙齿上还挂着一片绿色的菜叶子。 好感度55。 不会吧？ 再看一眼，不巧，四目相对—— 好感度加5，数字增加到60了！ 我去—— 秦川立刻佯装若无其事地埋头看书，不去想这些可怕的事情。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爱我，我却不爱你，你不是情人，亦不是我心中的西施…… 第4章 问心无愧 天眼仅仅只能这样吗？ 这可不行。 他所在的座位，前面的女生都太丑，男生又不感兴趣，只剩下江静儿。 于是他尝试打量江静儿。 按照书灵所教导的开启方式，天眼打开。 江静儿头顶一个数字，10。不得不说，江静儿的身材很好，十三四岁的年纪，白色连衣裙，还有那屁gu…… 嗯？眼前一亮，他仿佛看到了白色连衣裙下有黑黑的颜色…… 这……是内/裤？ 天眼还有这本事？ 尽管他做好了拥有透视的心里准备，但还是被它强大的功能给惊到了。 只是这透视的能力还有待提高，仅能看破一件衣服的厚度。 这让人很不爽。 一星差评。 “你再多看一眼，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狗眼。”江静儿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秦川猝不及防。 秦川没说话，呵呵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没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准你看我，就不准我看你？” “不准。”江静儿那蛮横无理的样子，让秦川忍俊不禁。 “女为悦己者容，我承认你的漂亮，可你不要仗着你的漂亮而拒绝别人的欣赏……” 江静儿一双大眼睛，盯着秦川，仿佛在盯着一个陌生人。 这白痴开窍了？ 人人都说他不懂风情，人傻脑残，刚才那句话，可不像是一个脑残所能说出来的。 同样的话，也从方超嘴里说出来过，却没有今天听起来那般悦耳。 所以，江静儿决定原谅他了。 哒哒哒——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与水泥地碰撞的声音，富有旋律。 初三七班的全体同学很快坐正了身子。 第一节课的语文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李薇薇到了。 李薇薇今天穿的是白色衬衫，带着一副眼镜，黑色短裙。她是一个很严格的班主任，或许是因为是年纪三十多了，总是爱发脾气，同学们都说她更年期到了。 不过李薇薇尚且风韵犹存，走路的样子，总能引起学校男老师的注意力。 不知道内情的人，甚至会误会她是一个守寡的女人，整天搔首弄姿的，不是为了吸引男人，还能干啥？ 她一进教室，便雷厉风行地打开课本，连一句迟到的道歉都没有。 目光严肃，扫视全班。 “你，起来。” 李薇薇手指倒数第二排，靠窗子的位置。 目标，秦川。 秦川很诧异，茫然起身，他看到李薇薇头顶的数字正在持续下降。好感度5……好感度8……好感度10…… 此后，所有人头顶的数字，从他眼前消失。 书灵说得对，灵力不足，天眼持续的时间根本就不会长。 他疑惑地看着李薇薇，李薇薇却道：“秦川，有人举报你昨天逃课，你有什么话可说？” “老师，我没逃课。” “但是昨天下午你确实没上课。” “昨天……”他发觉江静儿正瞪着他，“昨天我是没上课……” “秦川，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花着父母的钱，来读最好的学校。你就是这样报答你的爹娘吗？整天逃课旷课，考试倒数第一，拖全班同学的腿，你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 她不想重复，可她还是说了。 “李老师，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误会？”李薇薇板着脸，声音越发高亢，她看着全班所有的学生问，“我有误会秦川吗？” 谁敢出声？整个班安静的像无人的夜晚。 李薇薇数落秦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起初她还会苦口婆心劝解他，让他好好学习。次数多了，她始终还是失去了耐心。 “英雄不问出处，寒门难出贵子……你既知自己出身农村，为何不加倍努力？你对得起你的亲人吗？你对得起整个明新吗？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李老师……我……” “给我出去！” 李薇薇越说越气，指着门口道。 “老师！” “出去！” “老师，我可以出去，但我想说的是，我问心无愧！” 他所能愧对的是过去，那已经成为了历史，他所能改变的是未来，那才是他需要珍惜的一切。 这一切本应随着秦川的离开而结束才对。 但班级里仍然是死鱼般一片沉静，对于一群孩子来说，一个老师当众怒骂学生，足以让气氛变得极为凝重。 甚至会觉得可怕。 “老师，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江静儿倩丽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 那说话的口气很坚定，清脆悦耳。 令大家吃惊的是，身为班花的江静儿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吗？竟在这个档子上，触李老师的眉头。 看到江静儿，李薇薇极力压制住了怒气，放缓声音道：“你说吧。” “老师，您是班主任，同时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您曾经教过我们一个成语，叫作‘骨鲠在喉’，所以有些话，我不吐不快……” 李薇薇知道江静儿的背景，富家女，不愁吃不愁穿，父母跟学校的领导也有很深的渊源，但不代表她会喜欢这样的学生。 成绩差，整天混日子，这样的学生，不会让老师喜欢。如果硬要说一个优点，那应该是她出类拔萃的外貌吧。 江静儿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你误会——秦川同学了……” “我误会他？” 李薇薇作为一班的班主任，一个学生当中挑衅他的威严，这让她的脸色变得难堪。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一个学生敢顶撞老师，那绝对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 “江静儿，你坐下。” “老师，您需要向秦川同学道歉。”江静儿语气坚定，“秦同学之所以没来上课，是因为送我去校医院了，他是做了好事。” 李薇薇一双眼睛，满是怀疑。 “江静儿，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 “我没有帮他说话，我只是说了我想说的话，仅此而已。”江静儿也回头看了看全班的同学。 那一双大眼睛在每个人身上游走。 作为明新的学生，聪明是他们的代名词，他们深知这两个女人都不好惹，所以依然没人敢出声。 李薇薇真是气坏了。 这时候，江静儿作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举动，她转身走出了教室，连招呼都不打，一脸的严肃。 “反了，真是反了！” …… 青年路上。 秦川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这是永德县城最为繁华的街道，秦川并不习惯置身于这种热闹之中，但他也不想回去，那样会让他觉得，他因没上课而感到虚度光阴。 溜达了三十分钟后，他便立刻返回教室，企图继续上课。 当然，李薇薇的语文课已经结束了。 但让秦川不解的是，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 一个平头的少年。 平头的最前方中央位置，染了一丝的黄色。 江德东跑到他身边，指着秦川说：“超哥，他就是秦川……” 第5章 脑残的含义 方超被安排到初三七班，几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对于他来说，转班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觉得今天有好戏了。 男朋友来为女朋友出气？或者情侣一起欺负秦川这个白痴？ “你就是初三七班的那个白痴脑残？”方超挑衅的意图很明显。 秦川看着他，没有说话。 方超眼神漂移，目中无人，他在向他的女朋友江静儿显示他的手段。同时向其他人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谁欺负她，就是跟我作对。 “给你一个机会，从我这里钻过去，咱们两清。” 方超抬起腿，踩在秦川的凳子上。 胯/下之辱？ 秦川皱起眉头，他却对着江静儿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江同学，我真的很为你感到惋惜。居然会有这样一个行为幼稚，脑子残废的男朋友……” “你说什么？” 方超瞪大眼睛，很难以相信这个白痴居然敢反抗。 秦川是班里的笨蛋，很多外班的人也欺负他，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他虽然很擅长打架，但大部分都是在挨打。 谁料，他胆子这么大，跟学校教务处主任的儿子刚上了。 秦川笑了。 他拿起一本书，指着书说道：“事实上，我曾查阅过某些资料对你这种人的解释，做事情不经过脑子，看起来很精明，实则傻乎乎的，资料上把这部分人称之为‘脑残’。” 班里有人在偷偷发笑。 方超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因为今天他向江静儿发出了约会的邀请，却遭到了拒绝。或者说，今天晚上本应该是他得到江静儿第一次的人，但都化为了泡影。 别人都羡慕他和江静儿的男女朋友关系，可只有他知道，这种没有夫妻之实的关系，在朋友圈里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越想越气。 江德东告诉他，秦川是江静儿的新同桌，还说了昨天的事。这让他更为不爽，今天就是来发泄的。 但他没想到，就连秦川这种出身低贱的白痴，也敢反抗！ “你想死？” 方超瞪着眼睛，脸色阴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说你脑残还不服，奈何年年有脑残，为何今年特别多？” “找死！” 方超一米六七的大个，这在初中年级里，已经算是发育很高的人了。加上他经常运动，身体结实而强壮。他的健硕和秦川不同，秦川是野地里小强，健壮，但只能挨打，方超则是打人的那种。 所有人都在想，秦川今天又要挨打了。 秦川站在原地，并未动弹，像是吓傻了。 双眼之中，随着瞳孔的收缩，渐渐蔓延出道道血丝，细微淡泊，难以看见。 方超挥动拳头，砸向秦川的脸颊。 啪—— 秦川抬起手，挡住了这一拳。 “不是吧？” 身后传来惊呼声。那些没见过打架的女孩子们，埋住头，捂住眼睛，不敢看这一切。 秦川抬手的那一挡，怎么会如此轻描淡写？ 方超露出冷笑，打量着眼前这个偏黑偏瘦的可恶之人。 “可怜的白痴，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方超不好惹！” 砰—— 在方超想要动手的瞬间，他看到一个黑乎乎的拳头，迎面而来。 甚至还未感觉到疼痛，身子就不断后退，接连撞在后面的课桌上。 整个班死寂般安静，除了教室外，一个逗比似的男生嘴里正朗诵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不解风情和突兀的诗经朗诵声音也不得不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戛然而止。 秦川把方超一拳打倒了？ 一切都太突然。 观众老爷们还不习惯这样的画风转变——往常只见方超打别人，却不见方超被人打。 秦川也疑惑地盯着他的拳头，思量半天。 他有一身的力气，这点不假。但是力气大到这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这一拳挺爽的。 方超躺在地上呻吟出声，他切实地感觉到腹部的疼痛。再看向秦川的时候，他有了三分惊恐。 秦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难道是吃了春/药？ 秦川走了过去。 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方超，并以师长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想吸引江同学的注意。” 方超捂着肚子，说不话来。 他是江静儿的男朋友，无人不晓。他经常耍浪漫，玩表白，想要得到江静儿的心，同样人尽皆知。 这似乎是一个强行扭在一起的情侣才会发生的事情。真正的情侣每天是秀恩爱，而不是玩表白…… 他没否认秦川的话。 “只可惜，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秦川瞬间就像是情场老手似的，轻轻摇头道，“欺负他人并不能拔高自己，你既然觉得我是白痴，那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去践踏一个白痴，会让自己成为一个英雄吗？不会。那样只能让自己更加白痴……” “你比我出身好，比我有钱。可惜的是你没有我帅……如果一个女孩子不图你的出身，不图你的钱，那么今天的事，足以让这个女孩子的心向着我。你说是吗？”秦川摸着下巴。 “秦川，你……” “我是个农民，出身农村。”秦川重复了一遍他的身份。他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秦川。 变了。 彻底的变了。 他的话，有着难以抵抗的魔力。他看苏曼忍不住站起来，双手放在下巴上，两眼泛着泪水盯着他。 天眼开启了——好感度60……好感度65…… “……” “秦川，你真的想死？！”愤怒的方超，嘶吼叫道。爬起来想要继续打。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终于醒悟，使劲把他们二人拉开。 “够了！” 一言未发的江静儿突然站了起来，方超只能看到她倩丽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尴尬不已。 江静儿终于走出了座位，转身，她的脸上挂着极为讽刺的笑。 “方超，咱们是该说清楚了……” “第一，我并不喜欢你；第二，你确实很白痴！” 她将目光转移，放在秦川的身上，没有说话。 教室的门开着，她就像是仙子一般，踏着轻灵的步伐，走出了这间教室。 …… 第6章 要文斗 秦川知道事情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顺利结束。显然方超那白痴气得不轻，半天没有爬起来。 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故意演的苦肉计吧？想要以此博得他人的同情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算他有点脑子。 可惜不像是。 一直坐在地上，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 所以方超极力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他的双眼充满了怨毒。 秦川绝对有理由相信，方超会不要命地冲上来。 少年毕竟少年。年轻有时候不仅仅是资本，也是嫩的标志！ 他太容易被蒙蔽双眼了。 秦川开口道：“你想找人揍我？” 那眼神，那口气，断定了方超内心所想做的事情。 这几乎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是又如何？” “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这么做……你不用这样瞪着我，我比你帅已是事实……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换一种方法打败我自己……” 伴随全班同学不适应的目光，秦川的谈吐，让人为之惊讶。但为什么总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揍他的冲动呢？ 可惜的是，方超并不在意。 他目光睥睨，鄙夷道：“泥土里长出来的渣渣，除了力气大点，也敢教我如何做事？” “泥土里长大的，才结实……” 教室里的安静，让人的感觉并不舒服，唯有黑板上方的钟表，发出滴滴答答的旋转声。 时间差不多了，快要上课了。 方超第一次觉得他的脑子在动。 思忖几秒钟，便冷眼说道：“秦川，你如果有种的话，就接下我的挑战。” “挑战？作为明新的学生，我只想好好学习，如果你想打架的话，抱歉，我不奉陪。” “怕了吗？” 这次秦川没有回应。 他总觉得每多说一句话，都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这种低幼稚的对话，让他浪费了太多的学习时间。 “你不想打架的话，那咱们可以文斗！”方超为他所想到的主意而感到兴奋。 “文斗？” “听说你最近挺努力学习的，那咱们就比考试分数。下次月考，我们之间谁的分数低，就跪下叫对方一声爹！你敢吗？” 众人嘘唏。 身为学校小霸王的方超，居然跟别人提出这样的挑战？简直天下之奇闻。 方超的风格，永远都是一言不合就打架。 比起单挑的相互伤害，他更喜欢群殴的刺激。 他们哪里知道，方超是别有用心。对于女人来说，打架的混混，永远不会得到女孩子的欢心，尤其是江静儿这样的美女。 秦川默不作声。 “原来是个孬种……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好好学习，全都特么的屁话……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方超的名字！” 秦川把属于他的凳子擦拭干净。 片刻，他忽然出声道：“好！你想文斗，那我就成全你，反正武斗我完虐你。说吧，你想比哪一科？” 闻及秦川答应了方超的挑战，全班的同学都无法理解。尽管秦川是个土包子，他们都不太喜欢。但初中的班级，似乎天生有一种班与班之间的隔阂感。秦川再怎么不济，总归是他们的同班同学。 疯了。 真的疯了。 秦川这家伙常年倒数第一，最高的一次考试，还是语文仅考了30分，他凭什么应对方超的挑战？ 方超笑了。 “我随便，任你选择。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 秦川回应道：“那就英语吧。” “好！” 英语？ 如果没记错的话，秦川的英语考试，向来都是0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总是不受英语老师的待见。也正因为这个，他不断考零分的事情，总能成为同学们的笑料和话题。 有人不断摇头。 为秦川叹息，为什么要招惹方超呢？ 看他说话的样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做的事情，又为何和以前一样愚蠢白痴？ …… 认真，是秦川缺少的优点之一，但自从开学会，秦川并不缺少认真的态度。 认真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 一天的课程就这样过去了。 在熟练背诵了二十个英文单词后，秦川察觉到天色已晚。准备离开学校。但见最前方，还有一个肥硕的身影，默默学习…… 那不是苏曼吗？那个唯一对秦川好感度60点的大胖妞。 我的天，秦川不由浑身哆嗦。 他实在不敢看她，这姑娘，怕是往脸上泼硫酸，都有美容的嫌疑。赶紧溜吧。 趁其不注意，秦川发挥了过去两年逃课的速度离开了班级。 在经过十分钟的路程，便抵达出租屋。 这几乎是他过去两年中所不断重复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他获得了更重要的东西——知识。 咕噜咕噜—— 秦川的肚子不争气地叫着。 这是今天晚上第二次肚子叫出声。在撑一撑，就不会觉得饿了。 他很想出去吃一顿饱饭，但是他今天的饭钱，都花在江静儿的身上了。 只可惜，人家美女，并不知道有个男生为她倾尽了一天所有的饭钱。 书灵醒了。 她对秦川的做法极为不满。 “你这样不行，你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长期如此，会伤及身体的……” 书灵关怀的声音，比悠扬的乐曲不知好听了多少倍。 “古人有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照理说，有了颜如玉，也应该有黄金屋才对？”秦川摸着下巴，暗自思忖。 “清醒点吧。黄金屋是靠你的双手挣来的。” 秦川不禁失笑道：“我没吃饱哪有力气挣钱？” “你不挣钱哪有钱来吃饭？” “我不想与你争论先有鸡先有蛋的问题。” 秦川连连摆手，他只好拿起课本，继续学习，只有这样，注意力转移了，才不会觉得饿。 “好吧。我这里有个法子，或许可以帮你挣钱。”书灵的声音有些无奈。 秦川很没尊严地把书丢在了桌上，一副好学生聆听教诲的模样。 “你说，你说……” “我这里有一药方子，乃是修灵者传承的，或许对你有用。” 秦川将书灵所给的药方子，用笔记下，仔细端详。 “你是说让我当医生？就靠这一副药方子？” “不错。” 他再次确认看着药方，上面写着：一等药方：牡丹花，天仙子，天茄花各等分，上为末，妇人口服。二等药方：杏仁，樟脑，麝香各五分，碾碎为末，射入三分灵力…… 他指着其中一个成语问道：“如玉姑娘，敢问这个‘金枪不倒’是什么意思？” 书灵没有回应。 转念一想，秦川惊呼道：“这不是春/药的配方吗？” “如玉姑娘，你人呢？你们修灵者，对这个的需求很大吗？喂……还在吗？” …… 第7章 极品好药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论岁数。颜如玉除了用厚颜无耻无耻回应秦川以外，实在想不出别的语言。 “无耻之徒……修灵者中为了更快提升修为，选择双修，所以有这配方不足为奇！” “双修？啥意思？如玉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也要双修吗？” 颜如玉本想回应一句，却发现，这个笨蛋无耻成这样，干脆保持沉默。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 这可是书灵留下的配方，值大钱。 于是秦川花了他绝大部分的存款，跑遍了县城各个中医药房，勉强把药材买齐。 又完完整整按照书灵所说的工序，一步步将药材碾压成粉末。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就是整个出租房都弥漫着中药的味道。 不过，狗窝而已，不奇怪。 一天过去，终于制作完成。 “如玉姐，你看我这药配得还行吗？”秦川指着手心里的一颗药丸，颇为兴奋。 “不行。” 秦川继续尝试。 当他又一次拿着药丸询问的时候，没开口之时，便听到了颜如玉果断的话：“不行” ”不行“ “不行” …… 如此反反复复，尝试了数百次。 …… 当秦川拿着一颗富有光泽的药丸之时，他又问：“这颗呢？” “勉为其难吧。” “不可能啊，我完全按照你说得来。” “我说的不是工序，是灵力。你灵力不够，对药材药力的提取和加工就会弱很多。” “额……你不早说？！” “这是我说的第五遍了。” 秦川挠着脑袋。 “要不，你在累点，来点灵力加工加工？” “不行，你这么懒惰，好不容易收集的灵力，怎么能这样浪费？！”书灵严词拒绝。 “你不帮我，我没钱吃饭，饿死算了。” “你！” 书灵最终妥协了。 …… 一道金光盘旋在药材上，工序一道道完成。终于，比以往更具光泽的药丸，做成了。 书灵给予评价：“还行吧。灵力如果在充足一些，可以做出更好的。” 秦川喜滋滋的，很难想象，他在跟一位美女书灵在共同制作春/药。 “有什么更容易的法子吗？今后要是这样做药的话，太麻烦了……” “有是有，除非亲自种植这些药材，使药材天生具备灵力，到时直接卖药材就好了。” “是个好主意。”秦川露出一抹微笑。 希望今天是个好梦。 因为明天就发大财了。 然而事实并非这么简单。 第二天。 他跑了很多药房或者药商，没人敢要他的药丸。 有人甚至说，要举报他，说他这是无证卖药，要坐牢的。 这些杀千刀的商人，没一个识货的！ 秦川只好改变目标，找人去卖。 “秦川，医院门口那边有一个男的，面色发虚，脸上出虚汗，腰明显不好，你可以找他试试。” 秦川看到了那个胖子。 书灵告诉他的，准没错。 他偷偷走了过去。 “大哥……我这有治肾虚阳wei的药，您要吗？” 那胖子脸色大变，愤怒地指着秦川道：“特么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滚！” “……” 又以失败而告终。 书灵也跟着叹气。 “你们人类真奇怪，明明有毛病，为什么不承认呢？” “那是因为人太聪明。” 傻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傻子。 这个浅显的道理他怎么差点就忘记了呢。 原来小说里的那些给人治病的情节，都特么是假的。 怎么办？花了老本做的药，真是血亏！ 看着医院大门，秦川无奈摇头。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班主任李薇薇，和一个年级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争吵的很激烈。 “李薇薇，你这个不争气的，要是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你就必须得跟我儿子离婚！” “妈，医院检查报告不是出来了吗？我没问题……” “我不信！我儿子我最清楚！你到底答不答应？” 老太婆扯着李薇薇。 李薇薇又不敢与她拉扯，被动保护着自己。 偶尔有行人路过，李薇薇极力压低声音，以防被人听到他们争吵的话题。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你到底答不答应离婚？”老太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想活了……我们张家八代单纯，到这一代就要断了香火了啊……我不想活了……”老太婆的哭腔很到位。 “妈，你先起来！” “我不起，你要是不答应离婚，我就不起来……” 李薇薇脸红了，她终于忍受不住老太婆的无理取闹，质问道：“妈，您就不问问您儿子吗？他……” 但是话说到一半，她又咽了下去。 任由老太婆撒泼打滚。 半晌后，才出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把老太婆好不容易劝走。 临走的时候，男子回头指责道：“李薇薇，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是不是有病？！” 当周围没人的时候，李薇薇才流出眼泪，一个人在街上低头哭泣。 秦川看到了这一切。 “如玉姐，那男的是不是有病？” “你是说脑子还是说身子？” “废话。” “用你们现代的话来说，那男的是明显的不举……” “不举是什么意思？” “你！” 李薇薇走了。 秦川一路尾随。 今天应该是来卖药的，却整的像一个喜欢尾随的好色大流氓似的。 前方一个是刮奖的摊位，老板拿着喇叭不断吆喝。 “快来啦，快来啦！2元中10万，2元中10万啦！” 不就是卖刮刮乐的吗？喊得很带劲。 更带劲的是，旁边一个卖煎饼的师傅，撇着眼瞪着那老板，眼红的要命，干瘪的嘴巴里时不时附和一声：“煎饼果子咯……煎饼果子咯……” 李薇薇却走到煎饼摊旁，低声道：“老板，给我一个来一个煎饼。” 老板摊煎饼的速度很快，专门摊煎饼的刀具在锅面上转动一圈，煤火红扑扑的，香气逼人。 李薇薇却忽然又道：“对不起老板，我没带够钱。” 一个煎饼5元，她捏着两枚硬币，有些不知所措。 煎饼老板蹙眉道：“没钱买什么煎饼，走走走……旁边刮刮乐，够你买一次的。” 李薇薇羞红了脸。 任谁想得到，这平日里在初三七班叱咤风云的铁娘子，在外却柔弱的像水一样。 在这一刻，一个少年的手忽然伸了出来。 “老板，煎饼的钱我给了。” 秦川掏出他仅有的积蓄。 李薇薇转头，一眼认出了秦川，不由更尴尬了。 秦川把煎饼递给李薇薇，出声道：“李老师，给！” 李薇薇面容憔悴，面对香气袭人的煎饼，她迟疑再三。 “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老师，刚才医院的事，我都瞧见了……” 李薇薇脸更红了，红的像西瓜瓤，还是那种熟透了的。 她脸色微变，眼神有一丝惊讶和愤怒，但转瞬即逝，变成了无奈。 她没有说话。 秦川更不敢继续追问。 旁边卖刮刮乐的老板，喊得更欢了。声音刺耳。 “2元中10万咯，2元中10万咯……” 秦川不耐烦转头望去。 天眼莫名其妙开启。 李薇薇头顶5的好感度。 但那些刮刮乐上，隐约出现了不一样的画面。 他不确定能不能看穿那些刮刮乐，但这种变化，让秦川起了很大的兴趣。 “李老师，要不咱买个刮刮乐？” 第8章 踩狗、屎了 李薇薇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道：“秦川，这东西都是骗人的，你们小孩子不懂，别上当。” 只有傻子才会信。 她心里这样想，嘴里提醒秦川。 “李老师，反正就2块钱，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其实他一直在盯着李薇薇手里的那一对硬币，他是没钱了，有钱还会跟她说这么多？ “……” 李薇薇眉头紧皱，她若是还看不出秦川的想法，那便是枉为老师了。她将手里的硬币递给他，道：“老师还欠你3块钱，明天上课还你。” “老师，您不用跟我客气。就当我请你了。” 秦川捏着两枚硬币，走向刮刮乐的摊位。 摊位老板笑脸相迎，指着台面上的刮刮乐道：“小兄弟，买刮刮乐？” “嗯，给我来一个。” 秦川开启了天眼。 他的目光在整个台面上游走。那些五颜六色的刮刮乐，在他的眼中变了眼色，刮奖区是一层银色的薄膜，看穿这层薄膜似乎没有多高的难度。 秦川窃喜。 妈了个靶子，整个台面，那么多张刮刮乐就只有几个三等奖和四等奖，根本没有一等奖和二等奖。所以，中10万就是个骗局。 三等奖能换1000块，四等奖能换500块。还行吧。 秦川指着其中一个刮刮乐道：“就它了。” 拿到那张刮刮乐后，秦川朝着李薇薇晃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看到李薇薇里面的衣服，红色的二饼，挺大的…… 李薇薇继续皱着眉头，这孩子傻乎乎的。 他是怎么考进明新的？ 尽管她不相信这种博彩的游戏，她还是走到秦川身旁，看他刮奖。整个过程也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当秦川的指甲在银色的薄膜上来回刮动几次后，三个清晰的黑体字出现了——三等奖。 “李老师，中了！中了！” 天眼果然牛比。 如玉姐姐，我真是爱死你了。你说有这玩意，我还卖什么药！那帮不识货的龟孙活该当一辈子的吊丝。 李薇薇很尴尬。 “这怎么可能？”话到半截儿，她没继续说下。 “走狗/屎运了。”秦川兴奋道。 他拿着刮刮乐找老板兑奖。 附近的客人听到有人中奖，都围上来看戏。 老板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啥。 妈de，这小子踩狗/屎了？ 兑完奖，秦川手握1000块。 “小兄弟，还买不？你运气不错，兴许还能中呢？”老板倒是先开口了。 那眼睛里怎么还有点不服气呢？ 管他呢，先把钱揣起来再说。 揣怀里900，还剩下一百，秦川拿着它道：“老板，来50张！” 老板喜滋滋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顾客！” 五十张刮刮乐到位。 “老师，你也帮我刮吧。中了奖算你的。” 李薇薇尴尬道：“这样合适吗？” “合适，人多力量大！” “……” 两个人一大一小，刮了半天。 50张，一张没中。 李薇薇叹气摇头，就知道这东西都是不靠谱，要是那么容易中奖，摆摊的早就倒闭卷铺盖走人了。 “这小子的运气用完了啊。”围观的群众嘀咕道。 “这东西哪那么好中的，不过能中1000块，已经不错了。” 老板满脸的笑意，正如所料。 “小兄弟，还继续不？” 秦川露出得意的笑容。刚才那50张是他故意买的，怕的就是这老板不做他生意。 刮完这些，老板总算拿出新的刮刮乐了。让秦川眼前一亮。 李薇薇出声道：“秦川，不要买了。” “是啊，还是别买了。这东西很难中的。”一个大妈劝阻道。 秦川执意道：“老板，在来50张！我要这些。” “好咧！” 围观的群众中有几个人不断摇头，这孩子中奖中魔怔了。不过仍然有几个人钻进来凑热闹，也跟着买了几张刮刮乐。 随手刮开——谢谢惠顾。 秦川把其中一半撕掉递给李薇薇道：“老师，来，咱一起刮。” “不了。你自己刮吧。”她心里却在嘀咕，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别呀，男女搭配干活……额，老师您息怒！”话到一半，秦川感受到李薇薇愠怒的目光。 他只好一个人默默刮奖。 第一张，没中。 第二张，没中。 …… 第四十张，三等奖！又一个三等奖！ 人群里热闹了起来，刮刮乐能中两回三等奖，那可是大新闻。 “这小子运气这么好？！” “切，好什么好，有本事中个一等奖。” “唉，这就是差距啊，刚才听他说踩狗/屎了？要不我们去找一坨踩踩看，再来试试？” …… 李薇薇终于露出了一丝异彩。 她忽然想起秦川刚才说的那句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老板的脸都绿了。 半天卖的刮刮乐，全赔给这家伙了。 不过他只能挤出笑容道：“小兄弟运气真好！” 秦川回道：“还没刮完呢，别着急！信不信我给你们中个一等奖。” 他故意提高声调。 那些围观的人，看戏不嫌事大。 有人心想，这小子这么高调，该不会是托儿吧？ 秦川继续刮奖。 第四十一张，没中。 第四十二张，没中。 …… 第五十张…… 众人的心都跟着猛提了起来。这场面，活脱脱一帮老小孩。 “中，中，中……” 指甲划过——四等奖三个字出现在眼前。 “卧槽，真中奖了。” “玛德，踩狗/屎真能加运气！” …… 不过，秦川却摇摇头道：“可惜，不是一等奖。” 老板拉长了脸，满脸怨气地掏给秦川1500块。 拿到钱后，秦川潇洒摆手道：“老师，咱们走。” 好不容易脱离了热闹的人群，秦川光顾着数钱了。 加上之前中的，两千多块。 李薇薇打断他数钱，道：“秦川，你家境很不好吗？” 作为一名老师，如果不能深入了解学生的背景和心理，那是不合格的。平时见他穿大补丁的衣服，一定是家里很贫困吧。 这么一想，那他这么财迷也情有可原。 秦川回道：“算是不好吧。” “你爸妈呢？” “我爸妈早就死了。” 李薇薇暗暗惊讶，脸色变得柔和：“你一直一个人过？” “也不是，还有我爷爷。不过，四天前他死了……” 看到他淡然无所忧伤的样子，李薇薇却是鼻子一酸。 原来这个整天被指责的孩子，这么坚强。 “死老头子，死了都没给我留点钱……”秦川眼泪汪汪的。 “……” 这是亲孙子吗？ …… 第9章 商机 李薇薇感到莫名其妙，这孩子心真大。 “老师你手机响了。”秦川提醒道。 李薇薇从挎包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神色变得凝重。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记得早点回去。” 还没来得及回应，李薇薇急匆匆走了。 看来今天想要卖出去药丸，怕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好像不卖药也能发财。 书灵的声音悄然而至：“你能有点出息不？” “在钱面前，出息一文不值。” 书灵没好气地道：“两千块就把你的出息收买了？就你这样还想买新电脑？” “……” 秦川无奈道：“现在是文明社会，咱一没门路，二没证，卖给谁啊？” “你不是自称聪明吗？自己想。” “也是。” 他自然知道所谓的刮刮乐，不是长久之计。人家老板不是傻子，第一次亏了，第二次不可能还给你这机会。 但是要怎么卖出去这药丸呢？ 河滨公园附近的道路很干净，因为雨水将灰尘全都冲进了河里。滨河里的水很浑浊，河边到处都是垃圾。一靠近，便能闻到刺鼻的臭味。 真特么臭！ 一个男子对着滨河边的电线杆撒尿，像发情的公狗似的。 “有了！” 秦川朝着那个男子走了过去。脸上乐开了花儿。 男子提裤子的时候，察觉有人盯着他，不禁浑身哆嗦。 “有病吧？” 还冲我笑？ 男子又哆嗦了下，勒紧裤子跑了。 秦川没理会那男的，走到电线杆旁，将贴在上面的一张纸揭了下来。 这是一张广告，上半部分春/药广告，下半部分是治疗不孕不育和性/病的广告。 书灵奇怪道：“你就是想要这个？” “不错。这就是门路了，这些人四处贴广告，网吧，公共厕所，电线杆都是他们贴广告的目标，咱们把药卖给他们不就行了。” 书灵没有出声。 广告上打的电话号码很醒目。 秦川没有手机，只能找到公用电话，正巧河滨附近马路拐角处，有一个报亭。 他一手拿着广告纸，一边跟那老板搭话。 “老板，我打个电话。” 他把广告纸往摊位上一放，腾出手打电话。 老板瞥了一眼，然后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自爱！ 叹了几声，老板继续拿起他的报纸，歪向另外一边…… “喂，老板，你这有药卖？” “你要什么药？” “伟/哥……” “要多少？” “效果好的话，大量收。效果差的话我可不要。” “兄弟，性情中人啊。” “……” 秦川皱眉，道：“怎么交易？” “你来双桥路203号。” 他有些讶异，哪里不是著名的洗头一条街吗？ 不过也是，那里市场广大。 还好离得不算太远，永德县城也没多大。 洗头一条街的名号，是因为这里的洗头店比较多，还有按摩店，捏脚店。夜幕降临之时，这些店却开门营业，灯光粉红，从外面望去，总有一些穿着性感的妹子坐在玻璃后，每当有男人经过的时候，妹子们总会不厌其烦地敲一敲玻璃。 小小麻雀，五脏俱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203号门前。 中年大胡子老板吐着烟圈。 “老板，药准备好了吗？” 中年大胡子老板打量着忽然出现在门前的少年，眼神疑惑：“你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 “是我。” “小兄弟，你是开玩笑的吧？” 秦言真诚地望着老板，道：“老板，我诚心要买的，你看我的眼睛，人撒谎的时候眼睛会斜视……” “得了吧，都是眼屎。” “……” 秦川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钱，在手心里甩了两下，摇头道：“有钱都花不出去，好无奈啊。” 他说这话的样子，真让人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揍他的冲动。 老板两眼放出精光。 小小少年，竟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有意思。 “进来吧。”老板改变了主意。 老板拉开玻璃柜，成排的盒子摆在玻璃柜中。 各式各样的药，五花八门。 “小兄弟，怎么样？想要哪种尽管说，不过大哥得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少年不知精子贵，老来望逼空流泪。” “……” 秦川故作镇定，他只看了一眼玻璃柜里的东西，便道：“这药都太差劲了。” 满脸嫌弃。 老板不乐意了。 “瞎说，这里方圆几里地哪个不知道我的货最好。” 秦川白了他一眼，道：“能金枪不倒？” “当然！” “能一夜七次吗？” “这……” “能车轮战吗？” “……” 老板被秦川寒颤的不轻，老脸一红。固然心里不爽，可谁让他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秦川话锋转变道：“只可惜我没有我想的那种药。” “什么药？” “不倒丸。” 秦川急中生智，临时给他制造的药丸想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名字。 老板却满心疑惑，道：“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那可真是好东西啊。比起不倒丸，你那些药全都是渣渣。” “切，敢情你是来吹牛比的吧。我警告你，别耽误我做生意了，马上就是黄金时段了，我很忙的！” “……” 秦川掏出一粒药丸，在老板的眼前晃了晃。“只可惜，我就只有这一粒了。” 老板脸色忽变，一把夺过不倒丸，鄙夷道：“就这玩意？” 心想，就这破东西能金枪不倒？能一夜七次？能玩车轮战？ 秦川没出声，狠狠地点头。 老板眼神狐疑，端详药丸半天，他忽然抬手把药丸扔进嘴里，冷笑道：“小子，你要是敢骗我……”他的眼神游到了秦川的屁股上。 秦川一个哆嗦，妈/的，是个gay? 下一刻，老板裤裆顶了起来—— 满脸涨红。 双眼冒火。 秦川满脸惊讶，效果有这么夸张？演的吧。 “小兄弟，你在这等我。千万别走！我先去泄个火……” 老板冲了出去。 “老板，别让我等太久。” “两分钟……” “……” 转眼间，这老板溜进了一间洗脚店，透过玻璃，看到他迫不及待地扑向了其中一个妹子。 隐约听到那妹子娇嗔声，还打趣道：“哟，你裤裆里藏了什么啊？棒槌嘛……” …… 第10章 成交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说好的两分钟，却让秦川等了一个小时。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客，一看是个小屁孩，打趣地问：“这么小年纪就来卖这玩意？你们老板呢？” 秦川不满他看人的态度：“您觉得十五岁小吗？” “小。” “古代的时候，十五岁可能连儿子都有了。” “没成年说再多都白搭，法定结婚年龄还22岁呢……” …… 老板回来的时候，脸上春光，红扑扑的，笑得合不拢嘴。唯一不太和谐的是，他的裤裆仍高举着。 他对秦川的态度和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小兄弟……”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名片……” 还有名片？ 瞬间觉得这家小店高大上了不少。 在这小县城，只有开公司的人才会用名片。 秦川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着：“高必举，永德药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这名字表现了他想要高举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董事长三个字未免太装比了吧？ “名字是父母给的，没办法。但这董事长你可别小瞧。现在的女孩子，见到这三字，别说陪酒喝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轻松拿下。” 能把一个假的东西，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算是把厚颜无耻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您老比我懂女人……”秦川伸出大拇指，心想，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高必举嘿嘿笑出声。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他连连招手，“我们坐下谈。” “秦川，秦始皇的秦，山川河流的川。” 高必举颔首点头，一只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倒茶，另外一只手不断抚摸裤裆。 秦川满脸嫌弃道：“茶就算了吧。” 高必举还是把茶推到秦川的面前，说道：“小兄弟这药是从哪买的？” 秦川知道这家伙上钩了。 “现在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信，我信！”高必举满面红光，“以前，我靠我那些药，也就坚持两分钟，今天你这药还真是神了……” 说着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秦川道：“那是，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药。” 高必举恍然大悟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小子，今天是来推销吧？” 秦川差点被他这伟大的智商感动哭了。 “高老板，一粒三十块，有没有兴趣？” “这么贵？”高必举惊讶道。 “花三十块把两分钟变成一个小时，高老板，这笔帐不用我来帮您算吧？” 高必举笑得更开心了。 “说吧，你有多少货，我照单全收。” 秦川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罐子，道：“三百粒。” 高必举一看有这么多，笑得更灿烂了。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妥之处，一般的药物包装上，都应该贴着产品名什么的。这黑黝黝的罐子上什么都没有。 于是高必举不露声色地问道：“小兄弟，不知你在哪家药业公司工作？” 秦川回答：“一个人干。” “……” 高必举这就不乐意了：“你这不是三无产品吗？” “高老板，您这意思说，你柜子里的都是三有产品？” “额……” 高必举再次展露笑容。 刚才试的那药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效果出奇的好。 罐子里的这些，他可不敢保证了。 不过，如果把这些药收下，然后以自己店铺的名义转手卖出去，那不是大赚吗？至于各种证方面他全都能解决。 这年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小兄弟，你这是三无产品，要我把钱一次**易给你，我不放心。咱们换个合作方式，你把药放我这儿，每卖出一颗，我给你三十块提成，按周结算，你看如何？” 秦川暗恨，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不过没办法，毕竟是三无产品，人家也不放心一下子把钱都给你。 放在这也不会损失什么，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敢赖不成？ “成吧。” 门口的阳光已经消失，被前面建筑物长长的影子所遮挡。太阳下山了。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高老板眼珠子直转，见秦川起身，以为他要走，“有什么事的话，打我电话。” 秦川脑中浮现那张广告，道：“高老板，你也会治病吗？” “治病？我可不会，那是我朋友开的诊所……你有需要？看不出来，小兄弟是此中高手！” “去你的，我随口问问。” “我懂我懂。”高必举脸上却是不信不信。 妈勒巴子，越描越黑。 秦川懒得在解释了。 出了门，秦川若有所思地看了高必举一眼，道：“高老板，我也有个忠告和你分享。” “你说。” “那种场所，还是少去点为妙，哪天染上病了，才后悔莫及。”秦川说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就跟抽烟一样，会上瘾的，不抽就难受。” “……” …… 高必举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不是因为那三百粒药，而是因为他从未体验过如此长久的体验。 那简直令人太难忘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小小的一粒，居然有如此功效。 他几乎把罐子里的每一粒药都拿出来仔细观察了一遍，甚至闻了闻，不论气味还是卖相，几乎无差别。 于是他左右瞥了一眼，没人，偷偷拿了几粒揣在兜里，但转念一想，这是他自己的店铺，自己的东西，怎么自己成了贼。 真是兴奋的糊涂了。 一边暗骂自己傻比，一边收好药丸。 刚收好，他看到一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男人走了进来，便道：“你又来干嘛？” “哥，给我来颗药……” “没有。” “哥，你可是我亲哥，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又没死！” “这跟死了没区别。” “少跟我废话。天天没个正行，就知道嫖，你这样一辈子别想讨到老婆。”高必举看着他弟弟，恨铁不成钢。 “这能怪我吗？你说爸妈也真是的，给你取名高必举，结果你不举，给我取名高必应，结果我不硬……” “闭嘴！” 高必举涨红了脸，要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拿起凳子就要砸。 这个挨千刀的蠢货。 高必应跑了。 高必举心烦意乱，屋里闷得要窒息，他急躁地从罐子里倒出一粒药丸，但一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便叹了一口气，又从罐子里多倒出了一粒…… …… 第11章 大师 明新中学的校门要重新整修了，所以一大半的路不给学生通行，只能从侧门进入。这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不过对于秦川这种没车，甚至没自行车的人来说，没啥区别。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 今天秦川破天荒来的很早。 他每天的习惯都是在学校大门对面的早餐馆里吃早饭，然后才去上学。 这人一有钱了，就不一样，吃饭也吃的舒心。早餐秦川买了四个包子，两碗米粥，两个茶叶蛋。 有钱任性。 快吃完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柔弱的声音，来自一个女生。 “老板，我要一个香菇青菜包。” “就一个包子？” “再来一袋豆奶。” 一身天蓝色的长裙，肤如白雪，直发披肩。一双大眼睛清澈动人。关键是她始终挂着微笑，她应该是一个开心幸福的人。 “快看，校花姜允儿。” 刚到的两名男生甚至忘记了买早餐，两眼花痴地盯着姜允儿，那口水仿佛连昨天的胃酸都吐了出来。 “女神要走了……女神走了……” 一群畜生眼泪汪汪地望着姜允儿的背影。 姜允儿骑着一辆迷你自行车，与她的个头完美契合。 秦川吃好后，径直朝着侧门走去，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姜允儿骑着车，并不能从侧面进去，因为侧门有个很高的门槛，其他人进去，都是抬着自行车。 但她不行。 她看起来那么娇弱，手里还拎着早餐。 除非她是一个单手提车的女汉子。 正如秦川所料，姜允儿在侧门口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提起自行车。露出向周围求助的眼神。 可能是来的太早了。若是正常时间，此时应该会有男生冲上去帮忙。 可惜不是。 秦川暗自摇头，似乎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他了。 “需要帮忙吗？” 其实秦川问的时候，心里是打鼓的，一般来说，他这身打扮，单靠那两块大补丁就可以让人嫌弃了。 更何况，是面对校花级的女神呢？ 姜允儿开口道：“谢谢你。” 她没拒绝。 秦川在她让开一个身位的时候，将自行车提了起来。 单手。 很轻松进了学校。 姜允儿又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 按照道理说，如果不是死乞白赖的无赖，一段美丽的邂逅，到此应该就结束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学生，略带有点小肌肉的那种，冲了上来。 “允儿，允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直接把姜允儿的车扛在肩膀上，出了学校，放下，然后在扛起，又重新走进学校…… 姜允儿妙目中，尽是莫名其妙。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秦川有些措手不及。 这不脑残吗。 一个男人，想要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表达他的爱慕之情可以理解。但这智商——真是堪忧啊。 秦川心里想，女神的弱智光环真可怕，靠近者，智商立减50。 姜允儿并没有对这个男生说谢谢，相反，她轻轻吐了三个字：“神经病。” 然后，推着自行车，走了。 …… 男生的眼里有不甘，有痛苦，甚至有屈辱。仿佛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打击。 他看秦川的时候，露出明显的敌意，意思是在说，都是你，不然她一定会高兴地对我说谢谢。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单纯帮忙的。”秦川道。 男生满脸不信。 秦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看我这样子，比得过你吗？” 男生打量着秦川，看到那补丁的时候，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真的只是帮忙？” “真的。” “不骗我？” “骗你王八蛋。” 男生龇牙笑了。 仿佛人生又充满了希望。 秦川无奈摇头，经鉴定，这是纯正的弱智一枚。 男生傻傻地道：“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来的早。” 秦川不禁笑道：“你经常都来这么早吗？” “是啊，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班里，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等我的允儿……我好开心，校门重建了，希望它能建一辈子……” “……” 秦川浑身起鸡皮疙瘩，受不了这货的表白，仿佛这些话都是对他说的似的。 想要打断他，这男生却死死抓住秦川的手。 “你知道吗？为了允儿，她考试第一，我就故意考第二。她下课不出去，我也就不出去，她出去我也跟着出去。她上厕所……”男生的声音戛然而止。 卧槽，难道是偷窥的变态？ “我就在外面等她。” 秦川不忍打击他的痴情，伸出大拇指道：“真有你的。不过我得告诉你，女人或许不喜欢你这样。” 男生露出狐疑之色，道：“什么意思？” “大多数女生，都喜欢比自己强的……” 男生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是吗？有人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撑着他的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更多的是想找到安全感，依赖感。而安全感的来源，大都源于男人的强弱，比如事业，比如床上功夫，比如责任感。当然，也有女人喜欢征服的快感。 很快，他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好像真是这样。下回我得起得更早。” 秦川一阵无语。 “为什么一定要起得早呢？” 男生答：“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秦川反驳：“未必，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兄弟，凡事多动动脑子。” 秦川生怕他继续说下，赶紧溜了。 留下男生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良久，仿佛参悟了某种人生道理一样，痴痴地望着秦川的背影道：“大师……”然后忽然声调提高：“大师，你叫什么？我叫司宁，我请你吃蛋啊——” 司宁举着手中的茶叶蛋，奈何秦川早已消失在楼道中。 …… 早自习的课向来都不安静。 郎朗的读书声此起彼伏，饶人心思。 秦川有点后悔来早了，还不如在屋里看书，至少能认真思考。 阿嚏—— 谁特么又想我了。 秦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低头继续看书。 看得眼睛乏了，才抬头望向窗外。 今天阴天，有点想要下雨的样子。 转头，他的右边是空的。江静儿还没来。 他摇了摇头，即使人家永远不来上课，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才见江静儿火急火燎地走进教室，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鼓鼓的。 秦川正纳闷这丫头跟谁生气呢，江静儿便瞪了他一眼。 有人说，女人就是老虎。 此人诚不欺我。 秦川继续念书。 忽然听到江静儿撕书的声音，嘴里念叨着：“可恶！方超去死吧……去死……” 连续撕碎了三四本书。 真狠。 撕完后，她的目光放在了秦川的课本上。 “你想干嘛？” 第12章 天天向上 江静儿气鼓鼓的表情，宛如一条小金鱼，一双小眼珠子，始终盯着秦川面前的课本。 “切，反正书本对你没什么用处。” 她顾不得一个班花的形象，两手抓向秦川的书。力气比女汉子还夸张。 秦川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护住他的书。 “劫财劫色都可以，但是书绝对不能让！”秦川大义凛然。 “呸——”江静儿吐了一口。 秦川依然抱着他的书，这可是宝贝，决不能妥协。但江静儿却忽然安静下来，趴在桌子上，低声哭了起来。 他也想安慰她，毕竟身为同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桌在那哭吧？ 不过随着方超满脸怒气地走进教室，秦川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誓死不能当第三者。 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有什么可插足的。 于是秦川埋头继续看书去了。 方超在经过他们的位置之时，放下了狠话：“秦川，你给我等着——” 我怎么了？ 秦川一脸无辜的模样。他还没来得及问，上课铃声响了。 叮铃铃—— 每周一的第一节课，都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似乎李薇薇的课从来都不能让人产生多大的兴趣，大家一副痛苦的模样，低头等待李薇薇的到来。 尽管是班主任的课，仍有胆大的同学做着手扶着额头，肘部放在课桌上，佯装在看书实际在睡觉的姿势。 李薇薇进来了，换了一身休闲的体育装。她面容憔悴，一双黑眼圈暴露着她没有休息好。 一如她讲课的风格——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今天我们来上第四节课，外国诗两首中的第二首，叶赛宁的《夜》。” 她把课本摊开。同时也具备一位基础素质到位的老师，她离开了讲台，并没有一直盯着课本。 “现在谁来先朗读一下这首诗？” 课堂上不少人齐刷刷举起了手。 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永远都积极像一只猴子，举手的动作都无比灵巧。 李薇薇环视全班，最终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趴在桌上，精神不振的江静儿身上。 “江静儿，你来吧。” 江静儿有点出乎预料惊讶和慌张，她的课本都被撕了，没有书，谈何的朗读？她站了起来，却有些茫然失措。 李薇薇尽管注意到了这点，但没有出声，只等着她朗读课文。 这时江静儿的面前出现了已经翻好的语文书——秦川双手轻轻地把他的语文书推了过来。 江静儿看得呆了，在那首《夜》的小诗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解，在字与字的行间，还写着对每一句诗词的翻译和理解。更让她吃惊的是，那字迹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李薇薇的声音适时响起：“江静儿？” 江静儿突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拿起秦川的语文书，慢慢朗读起来。 她的声音就和她的人一样，如同丛林里的精灵，轻快玩转—— “河水悄悄流入梦乡， 幽暗的松林失去喧响。 夜莺的歌声沉寂了， 长脚秧鸡不再欢嚷。 夜来临。四下一片静， 只听得溪水轻轻地歌唱。 明月撒下它的光辉， 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 大河银星万点， 小溪银波微漾。 浸水的原野上的青草， 也闪着银色光芒。 夜来临，四下一片寂静， 大自然沉浸在梦乡。 明月撒下它的光辉， 给周围的一切披上银装。” 朗诵完毕，李薇薇转头看了她一眼。同学们认真看着书。这时候她说道：“读得不错，江静儿，你来说说这首《夜》展示了夜什么样的特点？” 这也是李薇薇上课的风格，她习惯在上一节课布置下一节课需要预习的内容，在课开始的时候提问，学生不需要回答完全正确，但一定有所答，否则等待学生的一定是她燃烧的怒火。 因此，当李薇薇提问的时候，全班同学的心都收紧了，一双双眼睛盯着江静儿，不知道她能不能回答出来。 江静儿侧目瞥了秦川一眼，看到他的一只手放在桌上那个用小刀刻出来的字迹上，那个字就是——早。 她开口道：“这首诗展现了夜的静谧、美丽。” 李薇薇轻轻点头。 她迈着步伐走向江静儿，在安静的教室中，她的脚步声总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她忽然拿过江静儿手里的语文课本，看了一眼。 然后她又点头，称赞道：“江静儿同学预习的功课不错，大家要向她学习。你坐下。” 李薇薇将书还给她的时候，目光却不由地望了秦川一眼。 “秦川，你的课本呢？” 秦川此刻真有一种日了狗的冲动，真是好心害死人。 “李老师，我的书……” 话未落，江静儿的声音传来：“老师，他的书都被他撕掉了……”说着她还指着满地的纸屑。 “……” 本想指着李薇薇熟悉学生的情况下，她能识别出课本上的字迹呢，但一想到自己平时都是白卷，懒得写字，李薇薇哪里认得出来。巧的是，这个同桌大美女江静儿跟他一样半斤八两。 秦川顿时觉得憋屈，这小丫头，不识好歹，居然还要反咬一口，真是应了那句话，最毒妇人心！ 李薇薇严厉道：“站起来——” 好感度20。 秦川只得乖乖地站了起来，即便他比窦娥还冤。 班里后面有几个同学捂着嘴巴偷偷发笑，在李薇薇目光一扫之下，又顿时安静下来。 秦川心里喊冤，只能无济于事。看着李薇薇走向讲台，不由心想，李老师，难道你忘记了昨天一起刮刮刮乐的日子了吗？ “下面我来给大家朗诵一边这首《夜》。”李薇薇开始讲课。 在整个班级之下，就只有秦川一人站着，虽不和谐，但仿佛大家早已经习惯了。 江静儿盯着课本，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低声对秦川道：“谢谢了。” “你如果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就把书还我。”秦川低声道。 “不，这是我的书。”江静儿一副无赖的模样。 “……” 江静儿低下头，自顾自看向语文课本，尤其是那一行行隽秀工整的字体，让她的心情变得舒畅，和方超争吵的烦躁也因此一扫而光。 她从未想过，这个其貌不扬，土的掉渣的秦川居然能写出这样一手漂亮的字，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是偷别人的书？但很快她又摒弃了这样的念头，怎么说秦川也算是帮了自己，怎能可以这样怀疑人呢？ 难道他真的一直在默默努力学习？江静儿有些不信，她开始翻开课本上后面的课文。 这本书上的每一节课，每一篇课文，都做满了注解。 她不由慌了，心中在想，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一直在扮猪吃虎，实际上是一个隐藏的天才？她的思绪乱飞，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 在没有人的帮助下，秦川依靠自己努力地学习着。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何书灵会因为他的学习进步而增加灵力。 不过一想到天眼所带来的能力，他就更加奋发了。 周一到周五，每天都是如此。秦川并不知道，他的同桌江静儿，在经历语文课后，对他对留了一个心眼。她想知道，这个一无是处的白痴，到底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 第13章 神奇不倒丸 转眼到了周末。 清晨，晨光还未将这一切照亮。 出租屋中的秦川，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眉宇间的一道金光也随着他睁开眼而消失了。 书灵的声音落入耳中：“继续保持这样学习，你的灵力会不断增加，我也会得到不少灵力。” 秦川颔首道：“最近我也感觉天眼的作用越来越明显了，维持的时间也变长了。” 书灵又道：“只要你听我的，天眼的能力会越来越明显的。希望你足够努力……” 提到透视，秦川的脑海中却浮现了江静儿曼妙的身材，一时失神，他赶忙摇头摒弃掉猥琐的念头。 “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意你什么时候能够修成人形。” “修成人形谈何容易，仅靠你从书中获取灵力，远远不够。你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这种书灵，可以从书中汲取灵力，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秦川不禁笑出声：“一辈子也好，我养你啊。” “登徒子，你妄想！” “说真的，你觉得什么时候能修成人形？”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点？” “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可不希望那个一直跟随我的书灵，是一个丑八怪。” “丑与不丑，与你无关。别忘了，咱们之间只是个约定。还有，就你现在的能力，想要养我，简直痴心妄想。” 秦川被她说的有些尴尬。 “你不能这样诋毁一个天才。这第一桶金，难道不是凭借我的聪明才智赚来的吗？” 书灵没有回答，好像再次陷入了沉睡。 秦川没有继续问，而是想起了那批不倒丸，也不知道卖的怎么样了。 一念及此，他起床洗漱后，便去了县城中心。 …… 双桥路，203号。 高必举忽然发疯似的笑了几声，又忽然皱着眉头叹气。来回转变，像极了疯子。 他的嘴里也在嘀咕着。 “不倒丸啊不倒丸……你真是好东西……高必举你真是蠢，为什么没要那个小家伙的联系方式呢！真是蠢！” 他将柜子里的那个药罐拿出来，已经空空如也，又仔细端详了几遍，也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电话号码，地址之类的。 门外高必应满脸欣喜地冲了进来，道：“大哥，你那药太神奇了，不仅我的病被治好了，隔壁老王的病也好了，现在老王吵着要再买几颗，不论多少钱都行！” 高必举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说话，但这掩盖不了他眼眸中的异彩：“你别催了，我都说好几遍了，现在没货。你急，我比你更急，你看，我头发都急得白了。” 高必应望着他哥哥的光头，明显有些不满，为了讨好这个亲哥，就算他没头发，高必应也只得连声称是。 “哥，那现在怎么办？就因为这药，你其他的药，别人都不买了。” “那没办法。这就跟挑妹子一样，价钱同等，我自然挑更漂亮的。”高必举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 “哥，那为啥我看你每次都拉对面那个胖女人呢？” “那是你不懂。那才是真正的美人。” 高必应狐疑地打量着大哥，怎么也想不通，嘀咕道：“奇怪，我上回跟她那啥了几次，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大哥你别生气，没有的事，我那时候还没吃过不倒丸，怎么可能欺负大哥的女人……”说到后半截话的时候，高必应脸上流出了冷汗。 “算你识相。” 这个时候，高必应感觉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前，同时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声音传来。 “高老板，药卖的怎么样啊？” 是秦川！ 高必举兴奋地冲了出去，确认是秦川后，一个大熊抱扑了上去。 秦川用力推开，满脸嫌弃，道：“喂喂，我是正常的男人。” 高必举尴尬笑了笑，咳嗽两声，道：“不好意思，有些失态。赶紧里面请。” 进了屋，秦川看到了和高必举长相差不多的老男人。秃头，大眼睛，不过在鼻梁的下方有一个黑痣，眼睛小，一看就是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 “咱们废话少说，卖掉多少药？”秦川开门见山。 高必举道：“小兄弟，这没想到你这药有这奇效，连我兄弟二人的病都能治好。这等极品药，自然是全卖光了……” “全卖光了？”秦川有点不相信他的耳朵。 高必举点了点头，拿起那个空罐子，放在桌旁，再次坐到那个太师椅上，一手抚着裤裆，一手拎着茶壶，道：“小兄弟，喝茶不？” 秦川走了一路，是觉得有些口渴了。 “你平时洗手吗？” “小兄弟这话说的，当然洗了，又不是小孩子那般邋遢。” “那好，给我倒杯茶。” “好咧，这茶开始我亲手泡的，茶叶也是我亲手一粒一粒挑选的，是上好的龙井。”说着他用抚过裤裆的手，从一个小袋子中，抓住一小撮的茶叶。 秦川忽然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小兄弟不喜欢喝茶？” “不是。还是说正事吧，既然药丸卖完了，那就按照约定结账吧。” 高必举笑了。 “小兄弟别着急啊。”他的眼神含着笑意，看的秦川直哆嗦，“不知道小兄弟还有多少货，我这里全收了。” 秦川也是没想到这药卖得好，只是道：“多余的货还真没了。” 高必举闻言，却是有些不信。 “小兄弟，你看这样行不，只要你有货，我每粒给你五十块，怎么样？” “五十块？” 高必应在身后附和道：“五十块都够我去隔壁爽一回了。” “……” 但是这个价格，秦川却有些不满。 “高老板，这不倒丸我是真没有了。不过，比这更好的药，你要不要？” “更好的药？”高必举的眼睛亮了起来。 “每颗一百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事情到这儿，秦川已经很清楚药的价值了。 高必应大叫道：“太贵了吧？隔壁老王的老婆那么漂亮也才收我一百五！” 高必举一听，瞪眼道：“你说什么？” 高必应见势不妙，赶紧跑出了屋。 “高老板，贵圈真乱啊……” 高必举脸都红了，摆手不愿意说这些，而是道：“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答应。不过你得保证那些药比现在的更好！” “你可以亲自试试。” “那是自然。”说完，高必举看了看对面捏脚店，同时他转身走向柜台，拿出一沓子早已经准备好的钱，放在桌上，“这是九千块，你点一下。” “高老板真是爽快。”秦川拿起钱，也不点，转身就要走。 高必举连忙拦住，道：“我说小兄弟，能给哥留个联系方式吗？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合作伙伴吧。” 第14章 买个手机吧 听到高必举这么一说，秦川认为，确实有必要留下个联系方式。如今是缺钱的时候，卖药的生意刚起步，今后需要钱的地方肯定很多。 但总不能告诉高必举，他没手机吧？那得多掉价。 于是秦川抬起高傲的头，道：“如果有货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高必举一脸谄媚，道：“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我的手机号是138383838……，永德药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秦川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永德县比不上一线大城市，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今有钱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摸着胸口里的那一沓子钱，总觉得厚厚的，有点膈胸。所以他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把钱掏了出来，塞到专门背的包里。 下面就是考虑花钱的事了。 加上出租屋里藏的钱，算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 他深知钱留着不会生钱。花钱也是一门本事。 颜如玉咯咯的笑声，让他感觉不爽。 “你笑什么？” “听说，你们人类很喜欢这种没有意义的纸张，看来都是真的。”颜如玉的声音包含不屑。 秦川收拾好九千大洋，道：“那是你不懂。如果你是人类，你就会明白，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钱了。” 颜如玉道：“看来你得继续努力读书了。” 秦川不以为然，其实那只是个玩笑而已。钱固然是好东西，但却不是最重要的。 揣好巨款，他从角落中走出，不断收紧衣服，生怕那笔钱被封刮跑了。 那两个大补丁更加显眼了。 一个拎着蔬菜的老人经过他面前，打量了他两眼，狐疑地道：“小伙子，有手有脚的，也不残疾，为什么要出来当乞丐讨钱呢？” “……” 老人富含教育的眼神中，还饱含着对后代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仿佛眼前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他的孙子一样。 秦川一脸懵逼地道：“爷爷，难道我为了讨钱，还要把自己弄成残疾不成？” 老人不断摇头，气得脸色涨红，嘴里嘀咕着，朽木不可雕，甩手离去。 这时候秦川才自顾自说道：“如玉姐，你现在相信了吗？有些人为了钱，宁愿让你变成残疾，你说可不可怕……” 颜如玉说道：“你现在的表现，算不算当初你在班里说的那俩字？” “那俩字？” “脑残。” …… 经过长途跋涉，实际上也才十分钟脚程的行走，秦川终于发现了一家苹果专卖店。 颜如玉疑惑地道：“你要买的苹果就在这里？” 秦川兴奋点头：“这可是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手机，现在的初中生，可没几个用的。试想一下，如果我拿着苹果手机，我们班里的人会不会对我更加崇拜。” “你的志向就如此‘远大’吗？” “当然不只是，我还要开个养殖场，养一万只天鹅，每天都吃一只天鹅。” “就因为别人都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颜如玉的话让秦川倍显尴尬。 在遇到书灵颜如玉之前，他确实对这个刚成他同桌的江静儿有所好感，但也仅限于男女的好感，后来知道她混夜店，认识混混，还有方超这样的男朋友，他彻底死了心。 这种女人，不是他的菜。 不知道那个混蛋，在背后嚼舌头，说他癞蛤蟆吃天鹅肉，说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他好欺负。 秦川不在理会颜如玉，进入苹果专卖店中。 这种手机店的装修很明亮，洁白的地板甚至能折射出人的模样，像水做的一样，玻璃柜台环绕大厅，几乎能亮瞎人的氪金狗眼。 越是富丽堂皇，就越让秦川感到别扭。 他身上的大补丁，还有破鞋，灰土土的，都让他产生出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他一边走向柜台，一边在想，这些卖手机的，该不会狗眼看人低吧？ 一个美丽的职业女生笑盈盈地道：“请问这位先生，您要买哪款手机？” 秦川说道：“我要今年最新出来的苹果手机。” “先生，您运气真好，我们店刚好有存货，目前最新的苹果手机是6splus，这一款呢，使用的是a8处理器……” 美女喋喋不休地说起手机各个参数，听得秦川头大，他连忙摇头道：“就要那个最好的，不用跟我说参数。” 在班里的时候，他从同学的口中知道不少关于苹果手机的各种型号。 美女确认道：“你确认你要这款型号的吗？” 秦川点了点头。 美女的笑容更灿烂了，道：“好的先生，这款机型售价7088元，请您先付款。” “……” 这么贵！ 秦川没敢表现出来，一部手机就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大半部分都砸进去了，真是贵成狗了。 一时间很犹豫，到底要不要买？ 那卖手机的美女，一双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吹出去的牛，就等于泼出去的水…… 还未开口，那美女居然先开口道：“先生，要不我跟您介绍另外一款型号，绝对适合您。” “哪种？”秦川心里松了一口气，本想硬着头皮买下那款手机，但是实在太贵了。没想到人家美女主动给台阶下，真是善解人意。 是做老婆的好人选。 “苹果4，虽然官方已经停止生产了，但是我们店常年有供货渠道，而且质量保证，不要998，不要888，只要688元。” “……” 秦川这才察觉到，那双美目中，含着似笑非笑的鄙视。 这是高端的鄙视。 没有任何脏话脏字。 画风转变如此之快，让秦川意想不到。 秦川摇摇头道：“这台好像不太适合我吧。” 那美女的笑容停顿片刻，几乎凝滞了一般，但很快又恢复平常那样灿烂。 眼里的鄙视已经进化成不屑了。 “那就抱歉了，先生，我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 “向后转身180度，直走五米，然后左转走五十米，那里是家老人机专卖店。相信您一定会挑选到合适的手机的。” 老人机？ 传说中一百块一台的老人机，声音大，按钮结实的老手机！ “美女，看你人长得挺漂亮的，怎么这么胸大无脑呢？”事情到了此处，秦川已经生气了，他瞟了一眼这美女的胸部，但很快收回眼神。 那女的走动的时候，那玩意来回晃荡，他不是主动要看。只能收回眼神不去看，来提醒自己，我是一个正人君子。长得漂亮又如何，就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