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天髓》 第一章 空心砖墓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政府实行不能土葬的政策之后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一度在我的老家传的沸沸扬扬的。 家里的农民生活里生动有趣的东西太少,是以这件事情流传的很广,我也不是亲历者,但是其中有位幸存的亲历者在我小的时候就住在我老家的老房子后面。 十里八乡对这件事情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我的叙述是此事的亲历者亲口告诉我,应当算是比较可信的版本。幸存的这位,按农村里宗族的辈分来算的话,还算是我的叔伯辈,那时我家的老房子都已经换成红砖盖的了,他住的却还是以前的土坯房子。 当时跟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搬了两个凳子,坐在门前的槐树旁,问我要了只我从家里偷出来的黄皮包装盒的许昌烟,颤巍巍的点燃吐着烟圈回想了半天。 事情虽然很惊悚,他叙述的却并无很多波折。 由于当时他已经是古稀的老人了,叙述的很混乱,我自己整理如下 我记得当时龙抬头(阴历里二月初二龙抬头)没过多久,具体是哪一天记不清楚了,我还在村北地的田里看小麦。高个子提了袋大盘鸡和两瓶菠萝啤找到了我。 我当时没问,却也知道高个子找我干嘛的,因为高个儿的爹死了三天了,在家里停着让亲戚都来哭过了之后,眼瞅着要臭。 本来村里死了人都是埋到龙脊岗去的,可是当时乡里下了命令了,不准土葬,所有的死人都要送到县里的火葬场。可你想想,咱这十里八乡的埋了几千年都是入土为安的,这咋弄成烧的就剩一捧灰了?很多村里的老人都还是想埋到土里,孝顺的孩子都不敢逆爹娘的意,死了还是晚上偷偷的往龙脊岗上埋。 高个儿的爹死前是嚷着要土葬嚷的最凶哩,有几回还闹到乡政府去了。高个儿是个孝顺孩儿,这回肯定是想偷偷的土葬哩。可抬棺材都是晦气的事儿,木人愿意干呐,前几天高个儿都找过好几个人了,结果木一个人同意。 你知道我心善,尤其是高个儿是带着东西来哩,我也不好不答应。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地上已经掉了五六个烟头,手里的一只也快燃尽了,我赶紧点了根烟递了过去。 高个儿一开口说的果然就是这件事情,我当时虽然觉得晦气,但是看在都是同村而且高个儿还是拿着东西来的份儿我也就答应了。抬棺材一般都是四个人干的活儿,我也没问还有两个人是谁。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我去高个儿的家里才见到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刀疤头,是村里的老光棍,头上很大一个刀疤,听说是在外面犯了人命案躲回来的。还有一个是整天神经兮兮的年轻小伙儿,脑子有点问题,大家都叫他小新旺。 我去的时候,抬棺材的横木都准备好了,就差我到了人就齐了。 龙脊岗距离住人的村子还有十来里脚程,而且不是修好的柏油路,还是大家久而久之用脚踩出来的土道。 为了图方便,我们四个人选择从龙脊岗下废弃的砖厂里穿过去。 这件事情发生的主要地方就是砖厂,我对于这个砖厂都还有印象,光屁股的时候还跟几个小伙伴去玩儿过。是以我特意的跑回家又偷了盒老爹的黄皮许昌烟,催请老人给我讲讲。 那个砖厂在我年轻的时候还是用着的,咱丁营乡里盖房子用的红砖都是从这个砖厂里出来的。盖砖厂的是几个外地的有钱人,直接开车去了乡政府,不知道搁里边说了啥,没过几天乡长就动员大家说是盖砖厂,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了不少人去干活儿,工钱给的还不错。 我听到这里已经听出了这砖厂的大概情况,看老人还有接着讲的势头,赶紧让他接着前面的事儿说。 龙脊岗上没有啥公共的墓地,谁家死了人就是埋在自己的地头,高个儿家里没啥关系,穿过砖厂没多远就是高个儿家的地。 我们四个人擦黑的时候去的,快半夜的时候才到,黑灯瞎火的又不敢开灯,怕惊动了人,只能借着月光,查到土葬可是很严重的,罚的钱得是好几年的收成。 高个儿家的地头已经有了两个坟头,应该是高个儿的姥姥和姥爷的,临着旁边新挖了个坟坑。 坟坑是现成的,我们四个歇了会儿,站在坟坑两边拉着绳子把棺材放了下去就开始填土。 毕竟不是啥好事儿,大家都想着早点干完回去,也没人说话,一人一铁锹,很快的就填好了土,高个儿往坟头上插了三根桑树枝,拿出酒和肉在坟前拜了拜就算是完事儿。因为是偷着埋的,高个儿也没敢立墓碑,反正自己知道就行了 农村人都穷,带去祭奠死人的酒和肉一般都是随便撕一点意思意思,事后都是提回去接着吃的。 高个儿刚把酒肉放在篮子里,你说出邪不出邪,本来还明堂的月亮一下子就看不见了,眨眼就黑黢黢哩了。不到一杆烟的功夫,豆大的雨滴可下来了。 谁也没想到这天气咋会变哩真快,我们四个人只好把铁锹放在头顶挡雨。离村子里还远,我们只好先往砖厂里躲,幸亏当时刀疤头带了个电灯,在前面带着路,不然真是黑的连路都看不见。 龙脊岗上本来就全是土路,下了雨之后全变成了黄胶泥,滑溜的很,我们心里急,但是也不敢跑得快。 跑到砖厂里的窑洞里的时候,我们四个人身上已经没一块干的地方的了。 高个儿看了看天,说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我们看来得在这窑洞里待到后半夜了。唉,当时我们也是想着冒着这么大的雨回去,万一淋出什么好歹来,看病又是一笔花销。要是知道后来发生了那种事情,当时就应该冒雨回去的。 当时的天气还有点冷,我们的衣服都是湿的,贴在身上真是凉的很。刀疤头在地上蹲了会儿有点发抖,就跟高个儿要了篮子里提着的酒和肉吃喝。 当时也没带着什么杯子,就拿着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对着吹,喝了几口酒总算是暖和了一些。 我们躲雨的窑洞是当初砖厂还在用的时候用来烧砖坯的,里面空间大得很,地上还有很多烧制成半成品的红砖。 高个儿喝了几口酒,使劲了的嗅了嗅鼻子,问我们道“恁几个闻到啥怪味木有,我咋闻见了一股死老鼠的味儿?” 高个儿当时带的是鸡肉,我和刀疤头一人手里拿着只鸡腿啃得正香,听高个儿这么一说,闻了闻的确有股死老鼠的味道。 当时的天黑得很,真算是伸手不见五指,刀疤头的电灯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亮着。小新旺坐的没跟我们靠这么近,在电灯光线的边缘,高个儿和我还有刀疤头都闻见了臭味,但是小新旺背对着我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手里拿着东西啃的香的很。 刀疤头拿了块小小的石块儿扔了下小新旺,骂道“尻恁娘吃哩恁香,几辈子没见过肉了,有股死老鼠味儿,你闻见木有?“ 石块扔到了小新旺的头上,虽然是很小的石块,打不死人但是扔到头上还是很疼的,小新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个劲儿的啃着东西。 高个儿脸色一变,觉得有些不对,小新旺的举动有点反常啊。冲刀疤头努了努嘴,让他过去看看。 刀疤头平时的胆子最大,把手里的鸡腿让我拿着,走到小新旺身边,一把把他身子扭了过来。 刚把小新旺的身子转过来,我们还没看清什么情况,就听到刀疤头大叫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右手指着小新旺,牙齿都在打颤”尻他娘,他,他,他吃哩是啥?“ 我和高个儿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手里就握了块砖头。 小新旺一点没在意我们,还在啃着手里的东西,我们却看的从后脚跟凉到了后脑勺。怪不得闻到臭味,小新旺手里啃得哪儿是什么鸡肉,那分明是一截小孩子的胳膊,五个小手指都还看的清清楚楚,胳膊上已经腐烂了,白色的蛆虫正从烂肉里蠕动着往外面爬,小新旺却啃得很香,一边啃,一边巴咂着嘴,嘴角甚至还挂着几根白色的蛆,看着我们嘿嘿的笑。 我当时就给看吐了,捂着肚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高个儿一手拉起瘫在地上的刀疤头,一手拉着我就往窑洞外面跑“小新旺肯定是撞邪了,走走,都赶紧走,回村里喊人去?” 当时吓的手慌脚乱的,电灯也没拿,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就像是砸到脸上的,脚下都是稠成泥浆的黄胶泥,俺三互相搀扶着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头,脸上,身上都是黏哩。 天黑哩很,砖厂里还有很多原来没烧的砖坯,都堆成了长条,半人多高,横七竖八哩挡着路,刚才进来的时候有刀疤头的电灯照着。现在这会儿黑黢黢哩,我们仨当时也又慌得很,撞了半天就是没找着出去的路。 刀疤头急的大叫“咋弄,咋弄,咋弄,出不去呀!” 高个儿摸索着一巴掌朝刀疤头扇了过去,怒道“尻恁娘,别吵!”这一下子把刀疤头打懵了,静了半晌,高个儿才喘着粗气说“我看咱三还得回去,回去拿电灯去,木电灯,黑成这样肯定是摸不回去村里!” 想到窑洞里的情形,还有小新旺啃着胳膊的脸,我有点儿头皮发麻,但是高个儿说的对,木有电灯大家都回不去。我首先表示了同意。 刀疤头平时看着凶里很,这会儿都吓懵了,我努力的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跟高个儿搀着刀疤头往窑洞的方向摸过去,那么黑的天,一点点儿的光亮都好找的很。我跟高个儿搀着刀疤头到窑洞里的时候,看到电灯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地上还有刚才没带走的鸡肉和酒,小新旺刚才啃的胳膊还在地上,但是小新旺的人却不见了。 不过这会儿也没工夫搭理这茬了,我拿起电灯就准备走,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儿了。 高个儿却拦住了我’等会儿,有点不对头“ 高个儿夺过我手里的电灯,往窑洞的墙上照了过去‘不对头,这里不是刚才咱们呆过的窑洞。” 我骂道“你鳖孙到底走不走,管他是不是刚才呆过的窑洞,这地上还有这些东西,咋会不是刚才呆哩地方。” 高个儿打着电灯让我看窑洞的墙上”刚才咱呆过的那个窑洞墙上烧哩黑得很,你看看这个“ 我听得一愣,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 高个儿拿着电灯又往四周照了一圈,说”咱刚才呆的地方地上都是木有烧好的砖坯,你看看这个。” 我顺着高个儿的目光一看,感觉头皮都炸起来了。刚才慌里慌张的,真没注意,地上的鸡肉,酒,那截胳膊都在,但是刚才一地的砖坯不见了,只是一点点散落的碎砖块块。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高个儿“你想说啥?就算不是咱们刚才呆过哩窑洞,咱先回去再说中不中?” 被我搀着的刀疤头也缓过神儿来了,附和道“就是,就是,管他啥哩,咱先回去再说!” 高个儿指了指我们俩身后,苦笑道“恐怕不是咱想回去就能回去哩了。” 我回头一看,觉得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了,我们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三米多宽的窑洞口。 但是现在,它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一堵墙,我怀疑自己站错了位置,往四周一看,都是实实在在的墙,哪还有什么窑洞口。 刀疤头哆嗦着道“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我听说童子尿能破鬼打墙,要不试试?” 高个儿脸色铁青“可我们去哪儿找童子尿去?”我们仨虽然都木结婚,但是谁没去过村边的小饭店里找过“女服务员”,那女服务员皮肤白的像是褪了毛的猪肉,功夫又好。刀疤头更是经常去逛,三个大老爷儿们都不是处男,上哪儿去弄童子尿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脑子有点懵,明明是窑洞口哩,咋会变成墙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而且这窑洞里哪里的小孩儿胳膊给小新旺吃,既然不是刚才的窑洞,咋会东西都在哩,而且小新旺去哪儿?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都是小新旺弄出的幺蛾子,但是转念就给否决了,小新旺憨傻憨傻的,前几年还得过精神病,一把火烧了自己家房子,送到市里也没治好,后来听说是吃了河里青蛙的卵才给弄好哩。一个这样的人哪会是啥深藏不露的高人,而且我们仨都是老农民,整我们弄啥哩。 刀疤头急得直跺脚,挠着头发踢来踢去的。 高个儿忽然道“刀疤头,你再使劲跺剁地下。”刀疤头虽然不知道高个儿啥意思,但还是使劲跺了跺脚。 我一听刀疤头跺脚时“嘭嘭”的声音就知道高个儿啥意思了,一下子来个精神“这地下是空哩!” 高个儿点了点头,说道“也许道道儿就在这底下” 我们仨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轮流对着刚才跺出声音的地方使劲的跺脚,也不知道跺了多少下,地上传来了开裂的声音。 高个儿一发狠使劲一脚,本来平整的地面就塌了下去。地上赫然是一个能容人爬进去的洞口,不过被人用砖给封了起来。我们这一折腾,才又露了出来。 刀疤头惊道“这是盗洞啊!”我跟高个儿也愣了,这的确是盗洞,河南的墓葬不少,这龙脊岗上就有不少原来古时候的墓,经常不知道从哪儿就能看到这种形状的洞口,市里文物局的来过几回,说这附近盗墓贼猖獗的很,希望十里八乡的老乡们都能动员起来,尽自己的义务保护这些墓葬,都是很珍贵的历史遗存。 但是你想啊,家里的农民没利的事儿谁搭理你,说不定就是村里人自己来盗的。 高个儿说“走,下去看看,也许从下边儿能出去。” 刀疤头缩了一下,显然有些害怕,最后只好是我拿着电灯,高个儿先下,然后是刀疤头,然后是我。 盗洞开的很有技术含量,正是在放置棺椁的墓室上面,而且盗洞上还挂的有绳子,不知道经了多久了,还是很结实。 我们打着电灯下到墓室里的时候,除了棺材,其余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留下。紧挨着放置棺材的一间墓室还被炸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长条的石头,石头的中心竟然还是空心的,空心石头旁边掉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镜子,我拿着电灯故意的把光照向别的地方,趁着刀疤头和高个儿不注意连忙揣在了自己怀里。 我们仨壮着胆子在墓里走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出去的口子。每一间的墓室空的,盗墓的人搬走了所有的东西,真算是的洗劫一空。 高个儿骂道“我说外地的富老板儿咋会到这破地方开个砖厂,原来干的是这个勾当,这些鳖孙!” 我们本来想着能在这底下找到出去的路,没想到底下除了被搬空的墓室之外啥都没有。 我们仨又上到上面的一层,心情都糟到了极点,刀疤头蹲在墙角,一脸呆样,不住的念道“完了,完了,这回要死在这里里。” 我气急败坏的往四周的墙上用拳头砸,用脚踢,但是都是一点用没有,四周都是实心的。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电灯的电都不够了,闪了两下就不亮了。周围一下子就恢复了那种啥都看不见的黑。 空间是密封哩,空气可能本来就不是很够用,再没了光亮,更觉得憋闷了。 我们折腾了大半夜,肚子里也没啥东西,连口水都没喝,实在是累哩不行。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敢全睡着。就商量着轮流注意着动静,靠在一起休息一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 老人讲到这里的时候,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显然是在回忆一幅很可怕的景象,拿着烟的手都在不住的抖动着。 我睁开眼,觉得浑身都是疼哩,伸手一摸,身上全是小小的被针扎过的一样的小伤口。 我吓了一跳,往四周一看,哪里是在啥窑洞里,头顶十几米的地方透着光亮,身边都是水,活动的空间不到一米。我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哪儿了,天天在地里干活哩,对地头的灌溉井在熟悉不过了。 我用手捧了捧井水喝了下,扯着嗓子喊起了救命。 老人的叙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事情村里的农民都知道。老人是被第二天去田里干活的同村人救出来的,救出来之后赶紧说服大家往龙脊岗的砖厂去,说高个儿和刀疤头还有小新旺还在那里。 不过很可惜,村里的几十个壮丁赶到砖厂的时候,没见到老人说的什么盗洞和墓葬,散乱了一地砖坯的窑洞里,只有三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苍蝇正嗡嗡的在上面飞着。 农村里死了人,还是三个,动静很大,当天县里公安局就来了人,但是侦查完现场之后,什么也没发现。 老人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本来是在窑洞里的,会突然出现在隔了十几里的村子东头的灌溉井里。 公安局派了好几个人连番审了老人,觉得很可能是凶杀案,但是尸体等到法医去的时候已经完全烂成了蛆虫,什么都看不出来了,按说尸体不应该腐烂的那么快,但是公安局也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没有证据显示是老人作的案,这件事情最后公安局也没法定案,只能不了了之。高个儿,小新旺和刀疤头的家属上公安局闹了很多回,最后只能是县里给每家拿了十几万的抚恤金算是把这事儿压下去了。 老人在给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说自己在墓里拿了一块镜子,我觉得这是为什么别人死了,他却只是受了伤的重要原因。给了两条许昌烟,把那块镜子换了过来。 很多年后,等我毕了业开了古董店子,我才知道,老人给我的那块镜子叫做蟠螭纹镜!! 第二章 奇怪的蟠螭纹镜 “李先生,这件蟠螭纹镜?”隔着张黄花梨木桌子,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到让人喷鼻血的女老外打量着手里拿着的蟠螭纹镜,一脸的不爽。 “这镜子明显是次品啊,你看,这阴刻的螭龙形象只有一半啊!就算真是春秋时期的东西,次品您报五万的价是不是高了。”女老外说着口流利的中文,言语间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我心里暗暗骂了声不懂行的棒槌,在我这儿充大头苍蝇,脸上却是一脸的笑盈盈。耐心说道“看您中文说的这么流利,肯定对中国的文化了解的很深!” 我这么一说,女老外的脸上立马笑逐颜开。 我趁热打铁道“假虞灭虢中的虢国您知道吗?” 女老外眉毛挑了挑“唇亡齿寒,假途灭虢的那个?” “您看看行家说的话就是不一样,可是您手里拿着的东西可还在这些个成语的年头之上。假虞灭虢发生的年代那都是虢国灭国的时候,这件蟠螭纹镜却是虢国国君虢仲用过的,那可是周王朝刚刚成立的时候。这蟠螭纹镜可是翻红薯的地仙从三门峡上阳城遗址刨出来的。“我故意作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蟠螭纹镜背面的螭龙形象只有一半吗?“ 女老外这回摇了摇头。 ”平常的蟠螭纹镜都是实用价值的,这件按照我的推断应该是祭祀用的,应该是一对的,两件合在一起背面的螭龙形象就完整了。您手眼通天,肯定有门路弄到另一半,到时候的价值肯定得在五万后面加几个零才够。要不是看您跟这东西有缘,一般人来了我都不拿出来!” 古董这行,资深的掌眼和刚入行的棒槌的钱都不好赚,恰恰就是这种一知半解却以为出师了人的钱最好忽悠。 谁不乐意听人吹捧呢?我这么一说,女老外眼睛眨了眨,可能是想通了这其中的道理,要是真凑齐了一对,这价值的确得是往十倍百倍了翻,毕竟蟠螭纹镜都是单品的,一对的拿出来那就是独一份的孤品,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当然前提是你得能找到另一半。 能不能找到另一半我是不敢保证,至少我从给我讲故事的那个老人手中拿到这个东西之后,一看背面的螭龙形象就知道一对的,结果自己找了这么些年,托了不少关系也没找到另一半。 虽然没找到另一半,我心里还是抱着侥幸的,这一次要不是实在是囊中羞涩,我还真不愿意卖这东西。 经过我这么一番言语攻势,女老外终于笑眯眯的拿出卡在pos机上刷了,签了字抱着东西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坐在太师椅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把蟠螭纹镜卖了很心疼,但总归这个月的房租和泡妞的钱有着落了。 我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找到一个骆芳菲的名字,很牛气冲天的发了条短信过去。 “芳菲,明天是你生日,我在福悦宫订了包厢给你庆生,赏个脸吧!” 差点忘了说了,我的古董店子开在许昌的衙后街上,紧邻着市里建的人文景观丞相府,专门做游客的生意。其实卖的都是我从禹州的老坑里进购的高仿货,除了刚才卖给女老外的那件是真的。 而这福悦宫不算是许昌市里最豪华的酒楼,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一顿饭万把块钱不是我吃的起的,除了朋友结婚的时候去过一次,其余时候我都是啃盒饭。这一次嘛,为了泡妞,你懂的,我提前半个月就订好了位置,就差钱到位了,没想到今天终于把蟠螭纹镜卖出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手机上就收到了回复的短信,嗯,等你哦,不见不散! 要说对待漂亮女生,还得是糖衣炮弹的攻势,骆芳菲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追她的人能从建安大道排队排到漯河去。我追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么甜蜜的回复,拿着手机一阵欣喜若狂。 下午早早的就把店子关了,找了家美发店换了个帅气点儿的发型,回到租的房子里挑了几个小时总算是找了套看得过去的衣服。美滋滋的骑着山地车围着西湖公园骑了一圈。 转天睡到十点才起来,临近中午的时候才骑着车去了福悦宫,顺道在花店买了捧九十九朵的玫瑰。 福悦宫的门前停的都是奔驰,奥迪,别克,丰田牌子的商务车,我推着山地车只能找了路边的栏杆锁上。 要说男人口袋里有了钱,走路都是带风,平常骑着车路过这里都是仓惶的走了,这一次换成座上宾感觉真是不一样。 我大踏步的往正门走去,本来应该他妈的说欢迎光临的保安竟然把我拦了下来。很礼貌的说道“对不起,先生,今天这里被包场了,不接待外人。”嘴上虽然很客气,眼神却在我身上扫了一扫,看了眼我脚上穿着的鸿星尔克鞋子,掠过一丝轻蔑。 我一下子就火了,你个狗眼看人低的,要不是手里捧着玫瑰花,我都想动手。“我一早就订了位置的,去去去,把你们经理叫出来,看门狗连客人都不认识了!”我一下子气急,话说的有些难听,保安的脸色变了一变,还是忍住了。 “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打电话来包场的,我们来不及通知已经订了位置的客人,真是对不起”保安的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 我心道哪位爷这么阔气,竟然在这么一顿饭上万的地方包场,但是你包场了,我都跟妹子说好了,到时候怎么下台。 “我不管,反正我提前订了位置了,就算是包场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看着保安,寸步不让。 我话刚说完,背面就传来了一声“刺啦”尖锐的刹车声。回头一看,嚯,一辆奔驰slk,还是敞篷的,漂移着甩了进来,地上长长的黑色刹车印子,后面还跟了几辆北京现代吉普,开车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 保安赶紧迎了上去开门。 我看着保安打开门,一个穿着高开叉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白花花大腿晃眼的美女挽着一个高富帅的胳膊走下来,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他妈的特别的滑稽。 我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九十九朵玫瑰的花束,是个人都看的到。旗袍美女看着我也有点惊愕“阐微,你怎么在这里?” 我咽了口唾沫,干咳了两下,小声说”那个,昨天我给你发短信约了在这里庆生的,你不是答应了的吗?“ 这个挽着高富帅的胳膊,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女人就是骆芳菲。 ”我跟你约了在这里庆生?“骆芳菲看着我一脸的疑惑,看起来很真切,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说着看了眼高富帅“帅帅,你不是说这里被你包场了吗?” 我看着骆芳菲挽着高富帅胳膊的亲密劲儿,还有那辆银白色的奔驰slk跑车,觉得有点儿眩晕。慌乱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个,那个,我先回去了。 可能当时是紧张的缘故,玫瑰花束从手里掉了下去,可那会儿我已经没心情去理会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别人可是能在吃顿饭上万的地方包场的公子哥儿,我呢?我他妈的算个蛋啊! ”嘿,哥们儿你东西掉了?“高富帅赶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说了声谢谢,刚想接过来是什么东西,手伸到一半却僵住了。 那是一张卡片,上面用彩色的笔大大的写着”芳菲,做我女朋友吧!“本来应该是夹在玫瑰花上的,高富帅显然也看到了,脸上笑了笑,故意大声的念了出来。 边念便把卡片塞到了我手里“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周围一阵哄笑,刚才那个保安更是哈哈的笑出了声。骆芳菲走过来摇了摇高富帅的胳膊,娇羞的轻声道“好了,别闹了!” 我看着骆芳菲娇羞的样子,突然觉得一阵血气上涌,拿起手里的卡片狠狠的朝高富帅脸上扔了过去“你大爷的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这么装逼是不是,你老子没教你什么叫做莫欺少年穷吗?” 我这么一扔,高富帅脸上立马挂不住了,跟他来的一众朋友还有骆芳菲都愣住了,显然想不到我会来这么一出子。 高富帅的脸色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过不是害羞,而是暴怒。招了招手,旁边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恭敬的捧上了一个钱夹子,高富帅拿出厚厚的一沓使劲的甩到了我的脸上,呼啦啦红红的票子掉了一地。 ”莫欺少年穷,欺你怎么了,欺你怎么了,你个鳖样儿,也不散泡尿照照自己!“ 我的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 没等我发作,耳边”嗵,嗵,嗵“的几声振聋发聩的声音,紧接着跟着高富帅一起来的几个人就骂了起来。 三辆悍马h2正撞在他们开的北京吉普上,悍马坚硬的保险杠一下子就把北京现代吉普的车门撞得变了形,不过显然不是车祸,而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刻意的刹住了车,车绝对要撞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也没心思操心我的那档子事儿了,没等缓过神来,从悍马车撞开的缝隙里,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一辆乳白色的兰博基尼gallardo缓缓的开了进来。 许昌市可不是什么一二线的大城市,高富帅的那辆奔驰跑车都算是少见的了,刚才出现的几辆悍马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现在开进来一辆兰博基尼,连高富帅的脸上都露出了好奇。 兰博基尼gallardo缓缓的开到了我的跟前,车门打开,首先是一只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双晶莹的美腿,然后我们终于看到了主人,一个穿着热裤,头发长到腰际却刻意的偏在了螓首的一边,五官精致的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绝对敢保证,那一瞬间绝对听到了在场所有的男性咽唾沫的声音。 热裤美女走到我的身边,伸手拨落了挂在我身上的一张钞票,理了理我的衣服,语气关切的说”阐微,你又调皮了,来,赶快跟我回去了,大家都等着你呢?“调皮的冲我笑了笑,推着我的肩膀把我塞到了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上。然后对着车窗外的几辆悍马突然面色一冷说道”把这几辆北京现代都给我砸了,那辆奔驰嘛!开到颍河沉了。 我坐在三鼎华悦酒店的沙发上,喝了口桌上的冰水,使劲的拧了拧自己的脸,呆呆看着对面坐着的热裤美女。 热裤美女扑哧一声笑了“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我差点哭出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姐,您替我解围,我谢谢您,可咱俩认识吗?您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以后在许昌怎么待下去?“ 热裤美女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翟兰,见到你很高兴,我们注意你很久了,替你解围,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我心道你开着兰博基尼,指挥着开悍马的手下,而我只是穷的骑山地车的屌丝,你找我帮忙?我除了能帮你传宗接代还能帮你什么? 一念至此,眼睛不住的往翟兰身上突出的部位看去。翟兰丝毫没理会我猥琐的眼神,从旁边拿过一个包,打开给我看。 我往里面一瞅”哎,我昨天卖的蟠螭纹镜怎么在你那里?“ 翟兰笑了笑”你仔细看看,这是你的吗?“说着已经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摆到了桌子上,我看着桌子上两块嵌合的很完美的蟠螭纹镜,瞪大了眼睛。 翟兰又把蟠螭纹镜翻到背面给我看,我自己手里的那一块背面阴刻了一副螭龙的形象,但是只有一半。我一直觉得这个蟠螭纹镜应该是一对的,现在看着刻着另一半螭龙形象的蟠螭纹镜,忽然觉得这东西好像没那么简单。因为这跟平常看到的任何一个螭龙形象都不一样。 我舔了舔嘴唇,觉得有些发干,看着翟兰说“这好像是一幅地图?” 第三章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魔鬼 翟兰欣赏的看了我一眼“不错,这背面的螭龙形象的确是一幅地图,但是我们目前却没有破译这份地图的工具。这么说吧,但凡是把两块镜子合在一起,背后的螭龙形象只要是有点儿眼力见儿的都能看出来是幅地图。可这地图上没有具体的坐标,更没有经纬度供我们查询。”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这蟠螭纹镜是我卖出去的,钱我也收了,银货两讫懂不懂?这后面是不是地图说白了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一脸的不在乎。 “你真的以为当初住在你家后面的那个老人跟你讲的那个故事和换给你这面镜子是个偶然,流传在你家乡的那个故事,你以为的你听到的就是最真实的版本?”翟兰拿出一叠照片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一张张的铺开来。 我心底一突,失声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 翟兰拿起了桌上其中一张照片给我看“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相?” 照片是彩色的 ,上面照的正是我家乡的那座砖厂,照片上还有五个穿着户外装备的中年男人对着镜头比出剪刀手。 “当初在百牛岗投资建砖厂就是我们公司的主意,目的我想那个老人已经跟你说过了。可还有一些事情,我想他没跟你说。” 翟兰又拿起了一张照片,这次照的是一座墓葬里的情形,画面上只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件东西,正是此时此刻摆在桌子上面的那对蟠螭纹镜。 我看着这个人觉得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照片上这个拿着蟠螭纹镜的人就是给你讲故事的那个老人。这是他年轻的时候,他是我们的人,在他给高个儿抬棺材之前就进去过那座墓葬,同时期进入的人后来身体都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变化,只有给你讲故事的那个人例外” 翟兰拿起了第三张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前天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照片上的人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旁边陈列着众多的医疗仪器,嘴上还戴着呼吸器,但是却没有穿任何衣服,身体完全裸露在外面。而裸露的身体胳膊上,腿上,腰腹部,甚至脸上全是翻着暗红色的死肉的小拇指大小的伤口,伤口的里面竟然是白色的不知名的虫子,有些还是蠕动的状态,有些正从伤口里面试图往外面爬,也就是说照相的时候这些虫子都应该还是活着的。 翟兰递了个垃圾桶在我面前,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哇哇的把胃里面昨天吃的东西全给交代了。 “赶紧把照片拿开,我靠,这是什么东西?”我已经吐的有气无力了。 “这些就是我跟你说的进过那座墓葬的人,后来身体上起的变化,人没死,但是从里到外的开始生蛆腐烂,直到完全烂成一堆蛆虫,而且这个过程很短暂,我们甚至来不及抢救,你看到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拍照的时候其实已经是死人了。”翟兰面色凝重的注视着我。 “听说过埃及法老图坦卡蒙的诅咒吗?当时参与发掘图坦卡蒙墓葬的人最后大部分都死于非命,至今也没有定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而我们当时发掘砖厂下面那座墓之后,发生的事情跟这个有点类同,但是却有一个人安然无恙,整个工作进行完之后,这个人带着一面蟠螭纹镜消失了,我们找了很多年,没想到他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我心道还发掘,你那是盗墓好吗? 听到这里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当初翟兰公司的人投资建了我家乡的那座砖厂,之后一共有五个人参与盗掘了砖厂下面的墓葬,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参与盗掘的人事后身体都开始腐烂生蛆,却有一个人没事,这个人后来退出了这个团队,并且带走了一面蟠螭纹镜。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没有出现其他人的变化,是因为这两面蟠螭纹镜?”我看着翟兰道。 “我的推测应该是这样,当时只有这个老人接触过蟠螭纹镜,我想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好吧,你啰嗦了这么多,其实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那个老人才对,你找我干嘛?”我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边刚才吐的秽物,一脸不解的看着翟兰。 没想到本来还对我慈眉善目的翟兰一下子就变的凶神恶煞了,站起来拤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道“小子,跟我装蒜是不是!那个老人死了多少年了,现在烂的就剩一捧灰了,我去哪儿找他去。” “不怪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这面镜子,原来那个老头是留给你了,现在我们集齐了两面蟠螭纹镜,就差拿到镜子后面地图的坐标了,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这次担心可能遇到相同的情况,所以才要你帮忙!因为你的体质可能跟那个老人一模一样”翟兰的眼神在我身上不断的游走着。 要我帮忙还这么凶,到底是谁求谁啊,我小声的嘟囔着。 “不过姑娘,盗墓笔记和鬼吹灯这种盗墓小说我还是挺喜欢看的,可没打算自己亲身体验一把,所以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虽然听着很有趣,但是我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伸了伸懒腰,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帮我们这一次,我保证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好下半辈子,喜欢的女人跟别人吃饭上床,被人拿钞票砸在脸上的感觉你还想再发生吗?” 我的手刚握住门把,翟兰的这句话却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在我后背上捅了一刀。 我的脸不由的抽搐了一声,不过还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平息下了心里的怒火,旋开了门把。 我刚把门拉开一点儿缝隙,就感觉身后一阵强风吹了过来,没等我反应发生了什么,手腕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我赶紧捂着手腕退了回来,手腕上一块青紫色的高跟鞋印。 “我草你二......”大爷两个字还没骂出口,我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翟兰背靠着门,手里拿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 “那个,有事儿好商量嘛!是不是,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我强挤出一脸的笑容出来。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有我讲的这个故事,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吗?”翟兰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我当时只觉得后脊骨一阵发麻的寒意。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在我对面的翟兰,这次她拿的不是什么手枪,而是两手拖着一架轻机枪对着我,不过她看着我的神色却是非常的惊慌,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我摸了摸身上,一点伤口没有,咦,不对啊,刚才明明她扣动了扳机啊! 我刚一动,翟兰立刻把手指缩紧准备射击,我赶紧大声叫了声救命啊! 没想到听到我这一声救命,翟兰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枪,长长的松了口气。我这才注意到,翟兰本来吹弹可破的姣好面颊上竟然有一个明显的鞋印,是的,就是鞋印。 “来,给你看个东西。”翟兰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旁边的一台壁挂式电视亮了起来。 我给她弄的云里雾里的,看到电视上的画面眼睛却再也挪不开了,感觉胸膛都要炸掉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段高清晰的监控录像,从刚才翟兰在门口踢了我一脚开始,到翟兰拿着手枪对我开枪都记录的清清楚楚,但是后面记录的东西我自己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监控录像上显示,翟兰的确对我开了枪,枪上装了消声器,没有多大声音,但是子弹却是实实在在的射出了,实实在在的打向了我,监控中的那个我(这么形容感觉有点怪异)居然身体迅速的向下一弓,避了过去,子弹打碎了后面的一个花瓶,我的速度快到监控都有些看不清楚,翟兰把录像放慢了十倍,我才看清自己避过了子弹之后急速的朝翟兰冲了过去,一个掌刀打落了翟兰手里的手枪,翟兰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没想到我又飞起一脚正中她的面颊。 翟兰惊慌的拉开身后的门,五六个身形几乎都在两米,肌肉强健的外国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亮出匕首一刀捅在了我肚子上,居然没捅进去。翟兰在旁边大叫,收起你那根铁片,对他没效果,都他妈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给我按住,几个人手忙脚乱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还被我撂倒了两个,总算是死命的把我按在了地上,翟兰迅速的在我脖子上狠狠的一拳打了下去把我弄晕了。 我瞪着监控录像看了半天,回放了好多遍,才傻傻的看着翟兰颤声道“这是我?” “嗯,准确说这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之后的你,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变化,但我们需要,你闻闻身上是不是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我赶紧把胳膊凑到鼻下闻了闻,的确一股淡淡的死老鼠味,其实也不能准确的说就是这个味道,更像是肉类高度腐烂后的臭味。 “发生在你身上的这种变化那个老人身上也出现过,有点儿像是梦游。”翟兰认真的注视着我的眼睛“但更像是尸变,不过是活人尸变!” 第四章 神经病组合 “尸变,还是活人尸变?“我顿时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存在着这种有些可怖的变化。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站起来立刻出去,但是这段录像会被我送到政府的手里,连匕首都捅不进去的身体,我想他们肯定有兴趣研究研究的。”翟兰走近我的身边。真的是吐气如兰了”二是加入我们,这次事成之后我绝不再纠缠你。” “而且,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身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吗?”翟兰循循善诱着。 “行,那你告诉我我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我就跟你去走这一趟。”我心里其实妥协了,但还是想找回些面子。被一个小妞儿这么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翟兰笑了笑说事成之后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跟我去见一个人,护照和签证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们乘专机即刻出发的话晚上应该能到威尼斯。 “威尼斯!”我不禁惊呼出声。 我以为的专机不过是以为翟兰包了架飞机的机舱而已。 可是当这妞儿开着兰博基尼一路飞驰把我们送到郑州地窝堡机场,当我看着准备起飞的那架湾流g150私人飞机的时候,我才明白翟兰说的专机是什么概念。 直到这架湾流飞上蓝天,我喝着空姐递来的红酒时,我还在不断的询问“这飞机真的是你们那个什么劳什子公司的?” 翟兰一脸黑线的看着我又说了一声是啊。 我擦,妹子你们那个是什么公司啊,你们盗的是秦皇陵吗? 你再罗里啰嗦的,我就把你扔下去,翟兰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 飞机降落在马可波罗机场之后,已经有一辆保时捷等在那里了,把我们载到临近圣保罗区的时候放了下来。素有水城之城的威尼斯当然是没办法再去显摆豪车的了。 坐在一条宽不及两米的柳叶船上,看着身边此时换了运动装但还是显得魅力十足的翟兰,四周又有那么可爱的夜色。我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早上的时候还在福悦宫酒楼前面被人拿人民币砸在脸上,转眼的功夫,我却已经乘着私人飞机满世界跑,并且身边跟着绝色佳人的幸福货了,要是私人飞机真是我的,此时身畔的佳人也是我的.......... “嘿,嘿,兄弟,收起你的哈喇子,口水都流下来了。”翟兰使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到地方了,你意淫什么呢?” 我们的小船靠着一条船屋停了下来,我心道翟兰要我见的是何方神圣,竟然住在船屋上这么独特的嗜好。 翟兰拉着我登上船屋,轻轻的在木门上敲了三下。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进来。 万万没想到,翟兰带我的见的竟然是一位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你说的那种人,我们找到了,我想我们可以去找那座墓葬了。”翟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曼声道。 年轻人冲我勾了勾手叫我过去,一副帝王指挥太监的表情。 我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的过去了。 年轻人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我当时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道可口的意大利菜,所以你们能想想这货在闻的时候我的感觉有多么的怪异吗? 年轻人闻完了重又窝在了沙发里,继续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嗯,是我要找的人,我明天就回国,你现在回去安排吧,等我回去立刻出发。”年轻人对着翟兰说了这么一句,下达了逐客的语气。 翟兰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好吧,我即刻回国!” 翟兰的飞机把我们送到了安徽合肥,我躺在源牌国际酒店的床上时,还在不断的吐糟。“那货到底谁啊,拽的跟二万五万似的,难道这一趟我还得跟这么一个大爷合作吗?还有我们来合肥干嘛,难道这一次盗的墓在合肥?我现在也算是成为你们中的一员了,总该跟我说说我们到底去盗谁的墓,在哪里吧! 我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一旁戴着高倍数放大镜,在认真的看着蟠螭纹镜的翟兰,不断的发问。 “这蟠螭纹镜你从老人的手里收过来到现在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吧!可是你真的了解你手里的镜子吗?”翟兰深不可测的朝我笑了笑。 “什么意思,这蟠螭纹镜小爷把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我手里的时间比你喘气的时间都多,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翟兰招手让我过去,取下脑袋上的放大镜给我戴上”蟠螭纹镜的主纹是蟠螭纹,但是在主纹里面还有一圈衬托的底纹云雷纹,你仔细看看这云雷纹上有什么稀奇的?“翟兰指着蟠螭纹镜上的底纹让我看。 平常我拿着镜子把玩,但是还真没注意过这不起眼的云雷纹上能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此时翟兰一提醒,我又戴着放大镜看了半天,总算是看出了点儿眉目,云雷纹刻的很细密,但是在靠近外围的地方却有一处纹饰与其他部分不同,弯曲的纹路有点凌乱,隐约像是几个篆字,但是云雷纹本身就刻的细密,若不是戴着放大镜,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 ”这上面刻的好像是文字,但是具体是什么字,我也不是研究古文字的学者,看不出来。“我看完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面镜子的年代处在春秋时期,车同轨,书同文都是秦朝统一天下后出现的事情,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被周王朝分封的属国基本都有自己的文字,我们查阅和比对了大量的竹简,古籍,甚至帛书,最后推断出这上面刻的是三个字“蒋大鸿”。“ 翟兰拿起另外一面镜子”这两面镜子的云雷纹中都隐藏了这样的字样,一个是蒋大鸿,另一面是四个字螺狮吐肉“ “风水界的那位大宗师蒋大鸿?可是这蟠螭纹镜可是春秋时期的,蒋大鸿是明末清初的人!”我惊呼出声。 ”不错就是这个所谓的玄空风水宗师,一开始我们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另一面镜子上的螺狮吐肉四个字证明就是这个人,因为关于蒋大鸿墓葬的所有描述中几乎都会提到螺狮吐肉这种风水格局“翟兰收起了蟠螭纹镜,伸了个懒腰”行了,我告诉你的就这些,其余的告诉你也没用,早点休息,对了,我只开了一间房,所以,那个,今晚上你去睡沙发!“ 星级酒店的沙发就算是再豪华,也始终是沙发,睡起来绝对不可能比床舒服,而且我睡在外间,里间就是翟兰,房间里静的都能听到翟兰均匀的呼吸声,对于我这么一个单身汉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 天快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没过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弄醒了。 我一向比较懒床,沙发也是一样,总之就是睡觉的时候特别烦被人家吵醒。翻了个身没理会接着睡。 ”李阐微,去开门,不然我就把你的录像交给中央军委。让军医解剖解剖你的身体。”翟兰躺在床上慵懒的发号施令。 我咬牙切齿但是却无可奈何,只能脚拖着地骂骂咧咧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目测至少在两百斤的胖子,穿了身迷彩,身上还背着两个巨大的帆布包,看到我先是一愣,探着脑袋往房间里瞅了瞅,看到床上的翟兰,眼珠子转了转”那个,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要不你们继续“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兄弟,可以啊,这妞不错!“ 胖子话音还没落,一个白色的拖鞋就飞舞了过来,胖子身形看起来胖,身手一点儿不含糊,看都没看一把就抓住了拖鞋,”小翟啊,这才多久没见,玩笑都开不起了!“ 胖子让我帮忙拿着身上的帆布包,自顾自的往房间里走去。 看胖子背的那么的轻松,我本想一手提一个,没想到刚抱起一个,入手沉得很,差点前仰过去把下巴磕地上。只能拿起一个放在地上拖进了屋里。 翟兰已经从床上下来了,走到胖子身边给胖子倒了杯水”东西都采购完全了吗?“ 胖子拉开身边的帆布包”喏,要的东西基本都在这里了,可是累死胖爷我了。“ 我低头一看,睡意顿时醒了一大半,胖子拉开的帆布包里全是枪支弹药,胡乱的塞在一起,而且里面还有几个黄色的块状物,我就算是傻子也猜得出那玩意儿是炸药。 ”我靠,你们是去盗墓还是去抢银行啊!“我看着一包的危险品有些瞠目结舌。 翟兰也皱起了眉头”胖爷,您老人家有这么缺乏安全感吗?我让你搞几支枪而已,你这个是不是过了。“ 胖子拿起其中一只勃朗宁手枪在手里把玩着,一脸的无辜”蒋大鸿的墓又没个具体的位置,光是传说的版本就有七八个,我们手头除了螺狮吐肉基本没有别的线索,多带点防身的总没错。“ 第五章 螺狮吐肉 我心道你这一包的弹药武器,岂止是防身,简直能去打游击战了。 胖子拉开另一个帆布包,里面应该是此行需要的工具,战术头灯,工兵铲,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物件。 胖子一边收拾包里的东西一边问翟兰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是谁,这都要出发了,我怎么还没见到人影,我可跟你说清楚,胖爷我可不带没下过几次地的愣头青。 翟兰笑着说,这人绝对不是拖油瓶的主儿,只是现在威尼斯度假,昨天我已经去请了,应该中午就能到。 “能让你说请字的,这行里除了黎殄没别人了!”胖子咂了咂嘴“没想到你找了身价这么高的一位爷。” 胖子站起来打着哈欠说了声困得很,也没问我和翟兰的意见,全副武装的趴在床上就睡了,临睡前说等黎殄到了叫他一声就行。 我心下好奇,忙问翟兰你们嘴里的黎殄是不是就是我们昨天见的那位?那货的价位能有多高? 翟兰点了点头说就是他,黄晓明出席活动一次能有多少钱,黎殄拿的就有多少钱。 我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昨天一宿也没睡好,早上还被胖子吵醒了,这会儿眼皮子都在打颤。胖子把床睡了,我就只能接着在沙发上对付,刚躺下还没睡,翟兰的手机就响了。 翟兰接了电话“嗯,知道了,马上过去。” “黎殄人已经在绍兴了,我们现在过去找他,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绍兴,我以为绍兴是在安徽的,所以昨天才在合肥待下来,想着今天去绍兴,胖爷,对不起,还得烦劳您再背一次这些东西装备。”翟兰一边说一边已经穿起了冲锋衣。 我听到翟兰的话,差点一头栽倒过去,这地理位置错的也太离谱了吧! 胖子起来满脸黑线的看了看翟兰,那眼神我都担心胖子随时可能把翟兰扑倒。好在胖子看了十秒钟之后叹了口气一言不发的背起地上的帆布包出去了。 要说这有钱就是好,我们从接到电话出发,到了杭州之后转大巴车去绍兴,下午的时候已经坐在绍兴的青甸湖边喝茶了。 一张考究的紫檀木小桌上放了四个茶杯,旁边还有一壶沏好的红茶。小桌旁边,我,胖子,翟兰,黎殄席地而坐,周围是绿油油的稻田还有和煦的微风,如果不是此时黎殄口中说的话煞风景的话,这绝对得是一幅旅游休闲的画面。 黎殄把茶杯拨了拨,把一幅地形图铺在桌子上指着给我们看”这是一幅明万历年间的绍兴地形图,我从绍兴的县志里面找到的,这几百年间虽然河流有轻微的改道,但是山势的走向没有大的变化,关于蒋大鸿的墓地有很多的说法,但是绍兴会稽山的可能性最大。《绍兴府志》里说,蒋大鸿死后嘱咐后人把他埋到了一处叫樵风泾的地方,这个地名现在还在沿用。”黎殄用手指着会稽山的山势走向“这里藏风聚气,说是风水宝地也不为过,蒋大鸿墓葬的螺狮吐肉局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说,这螺狮吐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胖爷我来的时候就听过不少了,也没人能具体说得上来这到底什么东西?“ ”螺狮吐肉这种风水格局在任何一本风水书籍都没记载,蒋大鸿没死之前,连这个名词都没有,是只存在于传说的中的风水局!”黎殄皱着眉头给我们解释了一句。 ”既然连位置都知道了,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麻溜儿的咱赶紧去盗了回去。“我插嘴道。 翟兰拿出手机打开地图给我看了一下,一脸的没好气”要是人迹罕至的深山野林,我们早就动手了,你看看,现在会稽山被圈成了旅游景区,别看地图上这么点儿,其实樵风泾的位置有十几里,寻龙点穴听说过吗?找到了结穴的位置,基本才算是找到了墓葬的位置。“ 会稽山现在被开发成了风景区,我们决定下午的时候扮成游客先去探探路。 相传当年治水的大禹死后也是被埋在这里的,有大禹陵和禹迹馆建在山麓,被圈在景区里的还有几处寺庙,我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买了门票之后直奔樵风泾而去。 樵风泾旁边已经被铺成了柏油路,我们走的倒是不费劲,但是四个人走走停停,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处类似于墓葬的东西存在,就算是小小的坟包之类的东西都没出现在视线里。 黎殄爬到制高点,想站在高处仔细的看一下山势的具体走向,看看哪里才是山脉结穴的地方,下来的时候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望,显见的也没什么收获。 “蒋大鸿精于堪舆之道,死后肯定陪葬了不少风水古籍之类的,这些都是让人眼红的东西,为了避免死后被打扰,蒋大鸿选的地方必定是极其隐秘的,难道得到的资料是假的,樵风泾根本就不是蒋大鸿的埋骨之所?”黎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有些焦躁。 我们一个下午沿着樵风泾来回的走了无数遍,可以说每一寸地方都被找过了,就差掘地三尺翻个底朝天了,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晚上回到住的旅馆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这倒斗倒的多窝囊,踌躇满志的来了,结果连地方都找不到。 这一次干的可不是正大光明的勾当,翟兰带着我们没敢往市里的大酒店住,太引人耳目了。我们就在景区外边的农家院要了两间屋子,晚上就在农家院的院子里吃饭。 席间胖子说要是明天再找不到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我丑话说在前面,胖爷我潘家园还有生意呢?这不下斗,钱也不能少了。 黎殄扒拉了两口米饭,估计也是食如嚼蜡,阴沉着脸说晚上在研究一下蒋大鸿平常的风水格局,也许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四个人里只有我无牵无碍的,走了一下午累得不行吃得最多。 我们从景区出来的晚,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天都黑了,就在我们吃完准备起来的时候,从外面来了一队人,约莫有十来个的样子,看打扮应该还都是在校的大学生。领头的是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穿了身西装,戴着塑框眼镜的老头。 农家院的老板赶忙迎了上去,离得远我也没听清到底说了什么东西,但是看到农家院老板连连摆手,最后看到老头往农家院老板手里塞了一沓子人民币,农家院老板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什么,拿着钱欢天喜地的去了厨房。 那队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处石桌子坐了下来,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完全是跟汉语不一样的发音,听着应该是闽南话。 我们正准备回房间,翟兰却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我们坐下接着吃。胖子又吆喝着老板做了几个菜。 盏茶的功夫,那队人的石桌上也上了不少菜,十来个人狼吞虎咽的,夸张的吃相让我很怀疑是非洲来的难民。翟兰一直让我们坐着,直到那队人吃得差不多我们才离开。 翟兰把我们全部叫到了她的房间,轻轻的关上门,在窗户的位置瞧了瞧,才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你还听得懂闽南话?”我好奇的问道。 “我的九年教育就是在厦门度过的,肯定听得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帮人的来头。那帮人是台湾来的,刚才老板不让他们入住就是怕他们的身份敏感,这帮人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到这里来住绝对不是省钱,而且别有所图。” “说重点!”黎殄黑着脸。 ”我听到那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叫那个老头观龙先生,应该是位风水师,这次他们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蒋大鸿的墓葬,不过这位观龙先生是带着学生来实地教学来了。他们今天已经在会稽山上逛了一整天了,重要的是,那位观龙先生说他已经找到了蒋大鸿螺狮吐肉的墓葬在哪里。明天就带学生去见识见识!” 我们听得眼前一亮,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不知道这位观龙先生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提议,明天派出一个人跟着这队人,看看他们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你们觉得谁合适!”翟兰首先摆了摆手“我是女孩子,这种苦力活儿我肯定是不干的。” 我就是来打酱油的,肯定也不行,就剩黎殄和胖子了。 这俩二货最后石头剪子布三局两胜来决定,胖子连输两把,被迫接受了这项光荣的任务。 翟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节哀顺变,我们明天在家里晒着太阳等你的好消息! 黎殄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记住这次教训,千万不要两次都出石头了。 一夜无话,隔天没人叫我起床我乐得自在,睡到中午才起来。 翟兰和黎殄一人躺了张藤椅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晒太阳,倒真的成了来旅游的了。而胖子此时应该在充当斥候的角色。 我们一直等到午饭的时候,胖子才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起来,看着我们三个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翟兰给胖子倒了杯水,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敢问斥候大人,斩获如何,可曾刺探到有用情报!” 胖子也玩儿上了,哼着戏腔”我本是那长坂坡上赵子龙,奈何......... 黎殄满脸黑线的打断了胖子的表演“再不说重点,我就把你打到只剩八十斤!” “胖爷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今天那观龙先生天没亮就出发了,带着学生们往樵风泾去,闽南语我虽然听不懂,但是看那老头对着一座山头停了很久,跟学生们讲了半天,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那里。” 第六章 风林火山 翟兰说既然是知道了大体的位置,我们晚上就去踩踩盘子,看看这位观龙先生说的到底对不对? 我们拿了东西又去了景区,在会稽山上瞎逛了一天,等到天擦黑的时候,跟着胖子来到了观龙先生说的那座山头。 准确的说,观龙先生说的那个山头不算是在樵风泾的范围。会稽山中有条若耶溪,樵风泾是若耶溪北段的别名,观龙先生所指的山头却是距离若耶溪至少在三公里外的一座山。 黎殄愣神了半天,喃喃道“水大宜来远,后龙宜大,点穴宜高,方能控制逆水,为我作福,这座山的位置白虎捲案,虽然不是什么凶局,但以蒋大鸿的地学造诣,选在这里却是大大的让人吃惊了,难不成蒋墓的风水局被人给败了。” 翟兰听到黎殄这么说,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奶奶的,管他是什么土豆局还是白菜局,下一铲子不就知道观龙先生说的对不对了,你点个穴看看具体的位置在哪儿”胖子在前走着,大大咧咧的说。 黎殄观察了四周的山势,仔细的看了看若耶溪的走向说“蒋大鸿《水龙经》里说,行到平处莫问龙,只看水绕是真龙。这座山臂若飞扬如舞袖之状,结穴应该是略平坦处,为袖口穴。” 黎殄说着走到一处位置站定,朝地下跺了跺脚“这里就该是墓穴的穹顶,往这儿打一铲子试试!” 胖子从包里拿着一截截一寸多长,约莫有婴儿手臂粗细的铁棒,拿出一根顶头“u”型的砸在了地上,然后接了一根上去,接着往地下砸。我认得这东西叫做洛阳铲,手里倒是收过几件,实际看别人应用还是第一次。 洛阳铲往下打了三四米的样子,胖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准备把铲子拿出来看看。胖子的力量算是不小的了,又是旋转着往上拿的,结果扭了半天洛阳铲竟然纹丝不动,卡在了地下。 “不对劲啊,下铲子的时候没碰上东西阻挡,这铲子怎么拿不出来了?”胖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额头上汗珠都淌下来了,洛阳铲还是陷在地里动都不动。 翟兰和黎殄的脸色都变了,叫上我四个人使劲往上面拉还是拔不动。 “明清的墓葬都是青砖砌的居多,可没听说过洛阳铲拔不出来的情况啊,难道这地下有块巨型的磁铁不成?”胖子从包里拿出工兵铲“黎殄你要是确定这下面就是穹顶的话,胖爷我可就直接开挖了,咱挖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卡住了洛阳铲?” 翟兰问胖子你确定下铲子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胖子指天赌咒说真没有,就是平常泥土的质感。 洛阳铲拔不出来,我们看不到地下的情况,黎殄也不能断定下面到底是不是蒋墓? 翟兰一人给我们拿了把工兵铲,说管他到底有没有墓葬,洛阳铲打的不深,咱挖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蒋墓咱直接给端了,不是的话,就当免费打了个盗洞。 这里除了我都是老手,挖个竖向的三四米的盗洞跟玩儿似的。胖子的体型有点大,盗洞的直径开到了将近一米的宽度。挖到底下的时候由于空间狭小,只剩胖子和黎殄两个人在下面拿着工兵铲开工。 我和翟兰看到胖子和黎殄在下面已经挖到了洛阳铲打下去的位置,翟兰忙问发现了什么没有。 胖子在下面惊呼道这是什么东西,奶奶的真是奇了?你们下来看看。 我和翟兰听到胖子的惊呼下到洞底 ,看到胖子说的东西不约而同的喊了声,我靠,这什么东西? 黎殄正拿着小铲子在小心翼翼的清理泥土,露出的部分我们看到是一截类似于树根一样的东西,洛阳铲就打在了这个东西上面,奇特的是,洛阳铲的探头却像是长在了这截树枝里连接的密不可分。我们都很清楚洛阳铲是刚刚才打下去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洛阳铲打下来遇到了这东西之后,被这个东西紧紧的包裹住了,所以看起来像是长在了一起。 黎殄已经在这截东西的周边清理出了两掌的空间,忽然咦了一声”这不是单独的一截,这地下全是,蒋墓好像被这种东西给包住了。” 枯树枝一样的东西在这地下显然是盘根错节的,黎殄挖了半天都还是这种东西,而且在这东西的下面我们看到了青砖的存在,黎殄拿着手里的铲刀在砖上使劲的磕了磕,传来的声音“咚咚”的,也就是说下面是空的,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墓室了。 胖子一铲子就铲在了枯树枝上面,没想到枯树枝比我们想象中结实的多,胖子手都麻了,枯树枝上却连个豁口都没有。 “他娘的这是铁树吗?”胖子捂着自己的手骂道。 是不是铁树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牢牢的把蒋墓包在了里面,以工兵铲都铲不动的坚硬程度我们根本下不去。胖子提议用炸药直接炸,提出来就被翟兰否决掉了,这里还是在景区的范围内,炸药的动静太大了,而且不能确定炸药是不是能奏效。 胖子说人类之所以能凌驾于其他动物之上,会用火是个很大的原因,我们可以试着用火来铲除这东西。 胖子刚想把汽油泼上去,翟兰却阻止了他,让我把手伸过去,我还没回过味来,翟兰的匕首已经在我手上割了一道伤口,我的血一滴到那些东西上面,那些东西立马就像是碰到了天敌一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往旁边退去,缩进了周围的泥土里。以我的血为中心,周围的枯树枝消失的干干净净。 胖子笑道,没想到你丫的原来是把钥匙,我说这一趟怎么会带着你这个愣头青来下地呢 我心道我的血还能这么用,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一把拽住了翟兰,脸色阴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翟兰说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我就试试喽!纯属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大爷的这分明是睁眼说瞎话!”我顿时就怒了。 不过丝毫没人在意我的怒火,黎殄和胖子见那些东西退去了,两个人拿着工兵铲把用青砖砌的穹顶刨了出来。 蒋大鸿大概以为周围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万无一失的,青砖的缝隙间没有铁水灌注的情况,胖子拿出凿子把青砖别了块出来,见到有些松动了,一脚踹了下去。 胖子这一脚就把穹顶踹出了个窟窿,青砖夹杂着泥土掉下去,露出一个黑洞洞的不规则入口,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霉味就传了上来,上百年没流通过的空气一下子涌了出来,我们赶紧捂着鼻子躲到一边。 翟兰骂了声鲁莽,万一把墓里的东西砸坏了怎么办。 胖子把战术头灯扣在脑门上,咧嘴笑道天生神力没办法,有时候就是这么遭人嫉妒。 翟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开始拿出装备分配给我们,准备等空气彻底流通了就下去。胖子和黎殄都是老手了,主要就是给我普及知识,翟兰把战术头灯扣在我头上,给了我一把军刺让我拿着防身,说等下下去不要乱动东西,不要乱跑,跟在我的后面。 我们在洞底歇了估计有盏茶的功夫,黎殄把手伸到刚才被胖子踹开的洞口感受了下,对我们说可以下去了。 翟兰把绳子固定在身上,拿着狼眼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当下攀了下去,我紧跟其后。 我们挖开的洞离地面只有四五米的距离,我拉着绳子心情忐忑的站在地面上的时候,翟兰已经在地上放置了一台小型的照明灯,地上有些散落的青砖块,显见的是刚才胖子的杰作。 有了照明灯身处的环境一下子明朗起来,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配室,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死后的墓穴多会按照身前的居所去建造。这件配室被摆造成了书房的形制,四周还有些书架,书架上还有很多关于风水的古籍,我估计有很多都是善本,孤本一类的。这些古籍对于堪舆大师来说,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没多大的价值了。 等到胖子和黎殄下来,我轻声问道”咱们这一趟到底是拿什么东西,你们给我说说,我也能帮忙打个下手不是!“ 胖子走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你跟着胖爷就行了,看到金银珠宝直接塞兜里拿走,出去胖爷我分你三成。“ 配室的空间很狭隘,旁边的书架本来就占了很大的位置,我们四个人站在里面就有点拥堵了。胖子嚷着去摸宝当先就往外面跑。 翟兰跟在后面还没出去,我们耳边都听到了强劲的破风声,胖子大叫一声就扑了出去,翟兰一把抓在我的后颈上把我按倒在地。我低着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直到黎殄说应该没事了。 我站起来一看,觉得后脊骨一阵发凉。身边的木架子上插着四根黑色的箭矢,还有一根插在了旁边的墙上,竟然直直的钉在了上面。乖乖,这得是多大的力道,射在人身上,绝对是射个对穿的下场。 翟兰站起来舒了口气,说没想到蒋墓里还有这么霸道的机关销器儿,接下来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机关不会无缘无故的被发动,刚才走在前面的胖子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翟兰不敢再靠近,远远的站开,往里面的甬道里打着手电去打量。 狼眼手电光线可及的范围里,地上全是一巴掌宽的青灰色方砖,整条甬道铺的都是这种方砖,方砖上面都刻着字,有的上面刻着风字,有的是林,有的是山,有的是火。除了这几个字外倒是没别的装饰了。离我们这间配室最近的一块刻着“风”的方砖上分明一个很大的脚印,应该就是胖子刚才踩到了。 方砖上留了几滴血迹,但是胖子的人却不见了,翟兰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声音在空荡的墓室里回荡着,让我感觉心里有点发寒。 一个大活人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看青砖上的血迹顶多也就是小小的伤口不至于伤及性命,往最坏了想,就算是死了,可也得有个尸体不是?可甬道里什么也没留下,连搏斗的痕迹都没有,也就是说在刚才的一瞬间胖子就不见了,我抓了抓脑袋觉得有点头疼。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黎殄和翟兰。黎殄和翟兰的脸上也全都是疑惑,翟兰说我们站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没用,接着深入才是正理,也许胖子被什么机关弄到里面去了也不一定。当务之急是怎么从这个甬道过到里面去。 方砖上的字其实很简单的拼凑之后就能得到结果了,我开口道”这些砖上面刻的好像是风林火山啊!这东西不是古代行军打仗的用语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没听说过哪一家的风水里还有这些东西的。” 黎殄点了点头,说这些的确是风林火山,《华亭县志》里有记载说蒋大鸿尤善兵法,时遇权阉,未展所学,而《绍兴府志》里更是记载蒋大鸿曾经干过兵部司务和御史,可这些都是文官我们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蒋墓里会有这些东西。 甬道里铺的全是这些东西,不算是很高级的防盗措施,但却是很有效,我们不确定那些方砖是能踩的,那些是不能踩的,或者说根本全是不能踩的,这还不是最头疼的,最头疼的是,胖子不见了,说明这里面有些人力不能抗拒的东西,以胖子的身手竟然连个动静都没有就被撂倒了。 第七章 求救信号 我没想到蒋大鸿精通风水就算了,还懂兵法,兵者诡道也!好好的倒个斗还成了斗智斗勇的事情了。 “盗墓本身就是一场墓主人和盗墓者之间的千年较量,厚葬之始也就是盗墓之始,你要是烧成一把灰什么都不陪葬,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搭理,更何况是盗你的墓。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进来了,就不怕拿不到东西。”翟兰面色一沉,从腰间拿出把手枪往甬道的上面开了一枪,除了落下点儿灰,别的东西倒是没见触动。 我一看有门儿啊,通道底下铺的全是青砖,但是上面没有啊,问题是怎么从上面过。 翟兰侧着身子小心的往甬道里面看了看,对黎殄说“蒋墓的规模应该不大,这甬道也就是六七米的长度。我们用射绳枪打在甬道的中间部位,剩下的距离直接荡过去!” 黎殄点了点头,解下背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架射绳枪侧着身子,往甬道的上面打了过去,我注意到射绳枪的顶端不是平常见到的爪子的形状,而是很尖锐的一个钉头。 绳子一下子就钉在了甬道上面,黎殄使劲的拉了拉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说我先荡过去试试。 黎殄抓着绳子把自己荡了出去,脚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双臂用力飞速的往上攀了一截,整个人吊在了甬道的中间,但是黎殄吊着的位置离对面没有铺青砖的地方还有两三米的距离,这会儿在空中,黎殄腰部使劲的摆动了一下,整个身体弓了起来然后飞速的往前面坠去,恰好落在安全的区域。 我看着这身手不由的叫了声好。翟兰说你先跳吧,我怕留你在最后有什么意外的情况。 我看着荡过来的绳子,有点心虚,这要是弄不好碰到青砖了,可就是被射成刺猬的下场。 我拉着绳子踌躇了半晌,翟兰急道”你要是害怕就喊出来!“ 我争辩道不是害怕,我酝酿酝酿,翟兰一脸的鄙夷,你酝酿酝酿腿抖什么? 我面上挂不住,咬了咬牙学着黎殄的样子荡了过去,但是吊在中间的时候看着剩下的两三米距离腿都软了,我他娘的可没那么好的腰。这点距离对我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实在是不行了。 翟兰在后面大骂”你他娘的倒是快点啊!“我吊在空中,好受不到哪里去,对着翟兰的怒骂回了句”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 ”跳过去送香吻一枚,我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不跳的话我就给你后脑勺开一枪。”翟兰这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一”翟兰的声音在甬道的扩音下显得很冷酷。 没等翟兰说出二,我用足腰上的力气往后面晃了晃,借着荡回到前面的力道大叫了一声朝着前面飞了过去,不过由于重心不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感觉他妈的盆骨肯定裂了。黎殄笑着过来把我拉了起来。 翟兰紧跟其后跳了过来,我揉着屁股过去索吻。翟兰晃了晃手里的枪“姿势暴丑,负分滚粗!” 我呲了呲牙,看着翟兰手里的枪,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墓里的前室,相当于阳宅客厅的位置。我看了看脚下,刻了副很巨大的罗盘浮雕,几乎占据了前室的所有位置,我刚想瞧瞧前室中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翟兰已经拉着我往里面走了。 后室就是放置棺椁的地方,按说都会设置一道石门之类的东西来隔断的。但是这里却没有,就是空荡荡的一条道,手电往里面照的时候隐约都能看到棺椁。 有了之前的教训,此时看来空无一物的甬道也变得有些危机四伏了,保不齐这次里面又是什么机关,这么明目张胆的。 翟兰把射绳枪扯出来,当成小流星锤的样子扔到甬道里试探来试探去,结果弄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难道蒋大鸿觉得之前的设置就是万无一失的,所以这里干脆不设防了,翟兰嘟囔道。 虽然看起来很安全,我们三个还是决定背靠背三角阵型往里面推进,走了几十步的样子就到了尽头,然后黎殄手里的电筒就照到了棺椁上。 没想到这就算看到正主儿,我有点疑惑,是不是也太快了,我们还没遇到各种粽子呢?还没有遇到什么奇诡的事情,还没有经历一番生死这就看到了蒋大鸿的墓葬了。 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胖子,还是一点儿回应都没有,空荡荡的墓室里除了我声音的回音之外就没别的动静了。 翟兰按着手电在棺室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一遍,棺室里除了棺椁外就没别的东西了,就是一具孤零零的棺材,而且没放在棺床上,就是这么随意的摆在了墓室里。 蒋大鸿就算不比什么帝王将相之类的凿山为陵,死后墓葬里全是金银财宝,可也没穷到这份儿吧!主棺室里一点儿陪葬品没有,真的是家徒四壁啊!我感叹道。 黎殄和翟兰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挤出水来,黎殄说这不对劲,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错误,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根据观龙先生说的线索找到这里,接着在这里发现了墓葬没错,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就是蒋大鸿的墓葬,但是从进来到现在都没发现能直接证明蒋大鸿身份的东西,也许,这里根本不是蒋墓。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难不成费了半天事情,这里不是蒋大鸿的墓葬。 ”那配室里的风水古籍和甬道里的风林火山怎么解释?难道仅仅是巧合?“我争辩道。 翟兰说这会儿想这些也没用,来,我们合力把棺材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就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蒋墓了。 黎殄和翟兰的包里都戴着专业的工具,我们面前的棺材虽然是石头的,但肯定仅仅只是外面的椁,棺的部分应该还是木头的才对。翟兰拿出撬棒刚杵进去,还没敲打,黎殄轻轻的一推,棺材竟然就开了一条小缝。黎殄眉头一皱,说我没使劲,像是有人从里面把棺材打开了。 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都死了几百年的人,难道还会自己开棺材不成,然后蹦出来说他妈的躺的累了,出来活动活动。我神经刚绷紧,就听到了有人打呼噜的声音,吓得我一下子就跳开了。 黎殄胆子大,面色一狠使劲的推开了棺板,与此同时翟兰也把手枪对准了棺材,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要射击。 大家头上都戴着战术头灯,打开棺材的一瞬间,我看到黎殄和翟兰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精彩的我用文字已经无法描述了。 打呼噜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我忽然觉得不对啊,死了几百年的人早就干成人干了,还能打呼噜明显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诈尸了可也没听说过诈尸是这个动静啊! 我凑近一看就乐了,里面躺的哪里是什么死人,里面躺的是胖子,竟然睡得正熟。 看到胖子虽然很惊喜,但是黎殄和翟兰的脸色却一点儿开心的表情都没有,我转过神来突然觉得遍体生寒,胖子刚才明明是消失在甬道里的,我们紧接着就进来了,这中间的空当半个小时都没有,胖子是怎么进来的,既然是睡着了,刚才是谁推开的棺板。 既然知道是活人,我的胆子就大了许多,伸手去推胖子,推了半天竟然没动静,胖子还是鼾声如雷。翟兰一巴掌朝脸上扇了过去,立时五个巴掌印就出现在了胖子脸上。 胖子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捂着红肿的脸骂道&谁打的你胖爷爷我,老子非给你剥皮抽筋不可!” 胖子骂完就愣住了,瞪着大眼睛看了看左,又看了看右,又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我们三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 胖子活动了一下,想从里面走出来“我知道你爷爷啊!哎呦,什么东西咯到胖爷的屁股了!“ 胖子叫了一声,从身下拿出了一个东西,胖子一拿出来我们四个人全都傻眼了。 胖子的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盒避孕套,上面清楚的写着三个大字“杜蕾斯”。 胖子赶紧跳了出来,看着身下没别的东西才松了口气。我笑道,胖爷您倒斗还带着避孕套,难不成是想着碰上漂亮的女尸来一发吗? 胖子阴沉着脸说这东西不是我的,很明显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来过。而且狗日的口味这么重,竟然还能在棺材里干这种事儿。 我还想在调侃,胖子却看着避孕套说了声不对,这不是避孕套,这里面是别的东西,重量不一样,这明显重多了。 胖子把盒子打开倒了倒,从里面倒出了一枚八边形的玉器,上面分八个方位阳刻了八卦的图形。包裹着玉器的还有一张烟盒里面包裹烟卷的纸。 烟盒纸上面歪歪扭扭的被人写了行字”情报有误,人员被困速来救,我们在海螺口“ 第八章 海螺口 胖子离奇消失的问题我们还没解决,没想到又蹦出了新的问题。我们四个人坐在地上看着烟盒纸上的字和八边形玉器面面相觑。 “我刚才就怀疑这不是蒋大鸿的墓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证实了。很明显还有队人也在找蒋大鸿的墓葬,而且走在了我们的前面。”黎殄把八边形玉器放在手里把玩着“不过显然这队人遇到了危险,我手里的这块玉器应该就是至关重要的能找到他们的东西!” 玉器上除了刻了八卦的符号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更没有文字之类的说明,仅仅凭着玉器我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海螺口在哪里?想想发信号的这人真挺傻逼的,人都快嗝屁了,你还打什么哑谜? “胖子你身上没受伤?”翟兰忽然说了句。 “开玩笑,胖爷我这身手那能受伤吗?你问这个干嘛!”胖子被这个神转折的问题弄昏了。 翟兰说你没受伤的话,那刚才甬道里的血迹是谁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墓里别的地方都没机关,单单甬道里设置了机关,这说明什么? ”说明甬道里肯定有古怪!“胖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说我们现在就把甬道翻个底朝天找找这所谓的他娘的海螺口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射出的那些箭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站在刻着风林火山的方砖前,谁都没敢轻举妄动。 虽然知道这甬道里肯定是有古怪的,我们却没办法探寻,刚才只是触动了刻着风字的方砖而已,天知道触动别的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胖子眼最毒,看着前室地面上的罗盘浮雕道“这罗盘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刚才急着往墓室里去,还真没注意这雕在地上的罗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胖子这么一说,我们马上就意识到了,罗盘经纬,度数,二十四山都标的清清楚楚,甚至在中间的地方还象征性的刻了指南针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八卦的符号。蒋大鸿是地学宗师,这么低级的错误肯定是不会犯的,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是故意为之的。 果然胖子在罗盘最中心的部位找到了一处凹槽,形状恰好是八边形的。 黎殄拿出八边形的玉器,笑道“原来在这里藏着呢?” 玉器一放进去,我们身后的甬道就传来了机械运作的声音,本来刻着风林火山的青砖全部凹陷了进去,整个甬道比原来整整宽了一圈,甬道的旁边露出了一面不到半米的石门,石门里还有光线透出来。 翟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妩媚的笑了笑“干得不错!” 四个人里只有胖子的体型挤进石门的时候费了些事,我们都是很轻松的就下来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石门的背后竟然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周围的岩壁上有很明显的刀斧痕迹,靠近石门的位置放了盏照明灯,我们看到的光线估计就是这个。 既然有这么现代化的东西,说明我们找的位置就是没错的,留下求救信号的人应该就是从这里往里面去了。 走了十来米的样子,最前面的胖子叫了一声有水流的声音。我们加快脚步出去一看,才真的是彻底惊呆了,前面居然是一条流淌在地下的暗河。 洞口的位置就在暗河的边上,水位仅仅到脚踝的位置,水速慢的几乎像是静止的。我大惑不解,难不成所谓的海螺口还真的跟海螺扯上关系了,那得物种突变的多厉害,才能成长到能容下一座墓葬的大小。 我使劲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里突然弥漫出一处刺鼻的腐臭味,强烈的直往脑门上窜,黎殄,翟兰和胖子显然也闻到了,四处张望着气味的来源。 我看到胖子身后的水面上漂过来一大坨黑色的东西,吓得大叫“胖子小心后面!” 胖子被我一吓, 条件反射的抡着工兵铲就拍了出去。后面的东西不像是活的,挨了胖子一铲子什么动静都没有。 黎殄打着手电照了一下,等我看清那坨漂浮过来的东西,下来时在农家院里吃的米饭全吐了出来。 他妈的怪不得那么重的腐臭味,漂过来的是一条充气阀,充气阀上还载着一具尸体,但是已经被水泡的高度的发胀,身上腐烂的地方正流出黑色的脓水,脸上的位置全都是白色的蛆虫爬来爬去的。 我旁边的翟兰也是一脸的难受,忍着没吐出来,黎殄在我的后背拍了几下,随身拿出几张纸巾让我擦一下嘴。翟兰拿出了几个防毒口罩给我们戴上,可怕的腐臭味总算是好了些。 胖子胆儿最肥,用工兵铲挑着看了看,说好像是从对面漂过来的,烂成这样最少死了五六天了吧! 黎殄说有可能所谓的海螺口就在这片水域里,我们很有必要进去看看,问翟兰带了气阀没有。 翟兰苦着脸说为了轻装,这东西本来胖子买了的,但是来的时候被我卸下来了。 胖子骂了声坏事娘们儿,直直的看着翟兰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说现在好了,没气阀我们要想进去就只能用眼前的这个,胖子十分嫌弃的看了眼还载着尸体的气阀,而且我们还得把这具尸体弄下来。 现在出去弄那得浪费不少的时间,显然是不现实的,最后只能是我们四个人轮换着把气阀上的尸体用工兵铲给铲到了暗河里,捞了点儿暗河水冲了无数次。 坐上去的时候我心里直发毛,而且筏子上还是有股刺鼻的味道,翟兰在屁股底下垫了张防潮垫才坐了下去。黎殄和胖子拿着铲子当木桨用负责划船,我打着手电来注意周遭的动静,翟兰手里紧紧握着枪。 刚才的人泡成那样男女都分不清了,我们也没办法判断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既然是没活着出来,说明这片水域肯定不太平。 暗河所处的空间其实很狭小,划了不一会儿,我们就被搁浅了。不远处的浅滩上有几座搭好的帐篷,但是整个营地里面黑黢黢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胖子也端了把微冲在自己手里,我们小心翼翼的靠近着。走得近了才发现营地上还有很多装备,有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 “应该是发求救信号的 那批人!”翟兰拉开帐篷看了看“睡袋什么的都还在里面,可是人去了哪里?” 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咱们坐下歇会儿吃点东西慢慢想,折腾了半天胖爷我都饿了。 我坐在胖子身边,靠着胖子的包感觉眼皮子有点沉,想睡觉,平常这个点儿都是躺在床上睡觉的,现在在这里瞎折腾。 黎殄说东西既然都在,说明人没走远,就在这附近。保不齐都跟刚才的那位一样了。 胖子拿出压缩饼干刚吃了两口,一直在营地里走动的翟兰忽然大声的叫了起来“来人,来人,救命啊!“声音非常的恐慌。 胖子扔下饼干,端着枪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我一下子也急了,这妞不是挺镇定的嘛! 这是遇到什么了? 我们看到翟兰的时候,一团之前在盗洞里看到的那种树枝正缠在她的腰间和四肢上,这次那东西竟然是从河里延伸出来的,正把翟兰往河里拉!翟兰被拽倒在地,手脚不住的乱蹬,但都是徒劳。 胖子端着枪想射击,但是又怕伤到翟兰,拿出了工兵铲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伤到翟兰。翟兰已经被拖到了浅水的地方,眼瞅着就要把拖到河里去。 黎殄黑着脸对着我大喊”你的血不是能克制这些东西吗?赶紧的动手啊!“ 先前的伤口被我贴了创可贴,伤口处发白已经不流血了 ,我使劲的挤了挤没挤出来,胖子急了一把拽过去拿着匕首就给我又开了一刀,疼的我直咧嘴。 胖子拽着我就往翟兰跑去,血顺着手心滴下来,但是这一回这些东西都在水里,不知道是不是水流稀释了的原因,我的血竟然不管用了。 当时看着翟兰已经被拖到水里,头都要被没住了。我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跑过去直接抓住了缠着翟兰的那些树藤,入手竟然很柔软,就像是抓着海绵的感觉。 碰到我的血之后,这些东西迅速的开始往河里退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翟兰从水里站起来,由于衣服都湿透了,紧紧的贴着身体,显得婀娜的身材分外的妖娆。我走过去想问问有事儿没有,翟兰一个巴掌就打了上来,我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 ”臭小子,趁机占老娘便宜,拽树藤就行了,你抓我的奶干嘛!“翟兰吼得理直气壮,瞪着眼往岸上走去。 我捂着有些发烫的脸,一瞬间终于明白什么是狗咬吕洞宾了。胖子看着翟兰衣服上胸前有我的血迹,走过来安慰道”你看看你,有什么想法也得拣个时候不是,生死攸关的你还不忘抓两把。我骂了声你大爷,使劲打开了胖子搂着我肩膀的手。 先前来的那队人还有些衣服留在了帐篷里,翟兰换过之后跟我们说起了刚才的经历。 她说刚才在营地四周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之前留下的痕迹,没想到了在暗河边上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有点像是蛇的身躯扭动时留下的,没想到刚弯腰检查完想叫我们,本来平静的河里忽然就冒出了 那些树藤,速度超级快的缠住了翟兰就往河里拖。 黎殄说你这个险总算是没白遇,我看我们要找的海螺口也许就在下面。没想到这些树藤竟然还会主动的攻击人。 翟兰和胖子也觉得有必要往水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树藤忌惮的只有我了,这个光荣打前锋的任务就被眼前的三个人连哄带恐吓的交给了我。虽然我极力的说明我是个旱鸭子,但是翟兰说已经给我买好保险了,不用担心淹死的问题。 黎殄在我的腰间系了根绳子,说你要是在水里遇到什么情况,我们会赶紧迅速把你拉回来的,放心。 “暗河水有多深你们都不知道?也不给我专业的设备就打算让我这么下去。”我苦着脸站在暗河边上看着身后的三个畜生,一脸的愤慨。 “裸潜一百多米的都有,这暗河总不至于那么深吧!你潜多少算多少,这次实在是没带水肺之类的东西!”翟兰在我的身后笑了笑“功成归来香吻一枚,这次绝对说话算话!” 我一听浑身动力自小腹下就开始升腾了,不就是潜个水嘛!小意思! 我慢步往暗河里面走进去,河水实在是凉的很,身上有点儿起鸡皮疙瘩。走到水位埋到小腹了,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水下的环境实在是黑得很,我刚潜下去就后悔了,虽然头上戴着战术头灯,但是只能照亮很小的一块区域。 正当我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回去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点儿光亮,很明显是什么东西的反光,我壮着胆子使劲蹬了蹬水游了过去。 等我游近那点光亮一看,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那是一只金色的腕表,戴在一只严重泡的膨胀的胳膊上。 我吓得一口气憋不住,水直往嘴里灌,我挣扎着往回游,脚上却绊住了什么东西,竟然他娘的缠住了。 心脏都感觉顿停了一下,胸口像是有重锤压住一般难受,我赶紧两手剧烈的拍打水流。 而前面,一张白森森的脸庞慢慢的凑了过来。 第九章 神秘死亡的探险队 那是一张被泡的严重浮肿的脸,面容已经腐烂的完全看不出来了,周围散乱的头发表示应该是个女的。 我当时吓得脸都白了,张嘴想呼救,又是一口水灌了进来,呛得我眼泪都下来了。手脚不住的乱蹬着想激起水花吸引注意力,在我感觉肺都要炸开了的时候,身后终于感觉有人抱住了我,把我往回拖,我顿时四肢一软就晕了过去。 脑袋里一直都嗡嗡的,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腹部使劲的积压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我哇的一声吐了点东西出来。 ”行了,醒了,你要是不吐东西胖爷我都打算人工呼吸了!“胖子蹲在我身边对我笑了笑。 ”卧槽,内脏都差点儿被你挤爆了!“我捂着肚子又干呕了几下。 “对了,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底下绊住了我的脚,水底下有死尸,肯定不太平!” 黎殄说刚才去救我的时候就看到了死尸了,暗河的河床上修建的有铁链,尸体被挂在了铁链上面。你刚才被吓得不轻,乱挣扎的时候脚卡进了铁链子里。 我忙道老子自己亲自下去过的,怎么没看到你说的劳什子铁链。黎殄笑着说你当时都被吓成那副熊样了,还还有心思注意别的。 既然下面有人工修建的东西,而且又发现了尸体, 如果再没有第三只队伍的话,应该就是发求救信号的那队人了。黎殄说估计就是被那些树藤一样的东西绞死的,下面估计就是什么海螺口了,我们刚才进的墓室应该是蒋大鸿设的疑冢,这暗河底下我看才是正主。 那种树藤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深刻,连工兵铲砍在上面都没效果的,绞死个人不还是分分钟的事情。我们若是不明所以,这会儿估计已经跟那群人的下场一样了。 翟兰说我们手里可是有克制这种东西的法宝,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摆手说刚才的惊吓已经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再来一次肯定就直接嗝屁了,看着我也没用,坚决不下去。 翟兰说你不下去也可以,我们三个把你干掉,把你的血拿走就行了。 翟兰说这句话的时候,黎殄竟然真的拿出了匕首在手心里比划着,胖子看着我的表情也不善。我抽了抽鼻子说你们这他妈的明摆着欺负人。 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下去是不现实的,最后决定我在前面开路,翟兰拿出卫生棉在我的伤口上吸了血然后一个分了一个。下面的情况不明,而且根本没带着潜水用具,我们裸潜的风险其实是很大的。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这一次看到那些死尸的时候尽量的让自己保持镇定。暗河的河床上真的像黎殄说的那样被人修建了铁链子,直到现在还是很结实,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一字型排开拉着铁链往前面走。 我走在前面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时回头看看这三个人还在不咋,铁链上挂了很多尸体,除了我刚才看到的那两具,我们走了十几米就又看到了至少五具尸体,都是被河水泡的已经完全腐烂了,不知道死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尸体都很诡异的附在了铁链的上面。 憋气裸潜跟拉着铁链在河床上行走完全是两码事,我平常憋气死命一点儿还是能有一分钟的,但是此刻我只感觉肺里堵得难受的很,尤其是暗河水冰凉,寒意顺着毛孔往身体里灌。我朝着背后招了招手,想说不行了,坚持不了了,我们回去吧!刚想张嘴才发现这尼玛的是在水下,不能说话,只能一只手拼命地左右摇晃 做出不行的手势。 我还没看清后面的翟兰他们到底是看清了没有,脚下忽然传来一股很大的水流,我扭头一看,水底竟然出现了一个直径足有五米的大漏洞,水正疯狂的往里面灌。 我慌乱的赶紧抓住了铁链,没等我手上使上劲往前走,背后的引力一下子变得很大,我的脚都不由自由的悬了起来,手上再也拽不住,身体急速的往水流产生的地方扑过去。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里甩了一遍,我的头在自己的四肢上都不知道磕了多少下,感觉身体像是被使劲的甩了几个弯儿,然后被重重的扔了出去。 等到身体终于不再被冲来冲去的了,我的手拼命的划拉了两下,竟然摸到了滑腻的岩石,我捂着发胀的脑袋挣扎着想站起来,刚站稳,一阵剧烈的恶心从脑子里传来,脚下一滑又跌了下去。 腹部重重的在什么东西上磕了一下,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哎,这手感不对啊!明明应该是在水里的,我的手此时却是摸到了干燥的东西。 头上的战术头灯早就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从腰里摸出随身带着的电筒打亮起来。借着光亮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身后是刚才被冲下来的地方,是一条凿痕很明显的人工河,河流蜿蜒流到了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不远的地方一个很大的洞口正汹涌的往人工河里灌着水,敢情是从那个洞口冲进来的,那我现在岂不是在暗河的河底了! 我往四周照了照没看到胖子等人的身影,心道不会是遇险了吧!你们要是挂了,这环境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胖子的声音“小子,是不是你,胖爷我在这儿呢?” 我面上一喜,从来没觉得胖子的声音这么的动听,赶紧打着手电往声音处照去。胖子刚从水里站起来,借着我的灯光爬上了附近的一块裸岩,脱下身上的衣服挤着水问我其他的人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 胖子扯着嗓子喊了两声翟兰和黎殄,那嗓门绝对比得上街上的喇叭,但是没有人回应我们,周围只有胖子的回声不断的回荡着。 胖子说我们沿着这人工河找找,兴许是昏迷了呢?胖子说这话的时候脸色阴沉的很,显然他也明白,以我这样的菜鸟都没事,那翟兰和黎殄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我俩打着手电仔细的把身处的环境打量了一遍,这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洞窟,高度至少在十米,我们被冲下来的那条人工河(其实应该叫水渠恰当一些)围绕着洞窟绕了一圈,边上修了很多巴掌宽的漏水口把这些水引到了别处。 我们围着洞窟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翟兰和黎殄的人影,我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石窟的面积也就是一个篮球场的大小, 没有任何隔断的东西,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难道说他们没有被冲下来。 我和胖子不甘心的沿着石窟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胖子拉住了我,使劲的在我身上锤了一拳。 “别走了,我们的体力不能再透支了。”胖子坐下来望着空荡荡的石窟“也许他们真的没被冲下来也不一定。” “这安慰的话不怎么实际啊!”我看着还在奔流的洞口“这么大的水流,我们游回去的几率有多大?” 胖子忽然一拍脑门”不对啊,我们下来的时候那么强大的吸力,但是我们在岸上那么久,都没看到有漩涡的形成,这说明这个洞口不是一直在流水的,肯定有停下的时候。“ 我忽然也意识到了胖子说的问题,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问题,这洞口的水怎么停下来?什么时候停下来?要是等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我和胖子身上都没带吃的东西,就算是这里的水能喝,我们顶多坚持五六天,而且到时候有没有力气出去都得另说。 死在暗河底下的那些人估计遇到的情况跟我们是一样的, 最后呢?就算是出去了这个洞口,难道像他们一样等着泡烂在河底。 我把这个顾虑一说,胖子刚燃起的热情就被浇灭了,低头说这的确是个很操蛋的事情。 胖子说先把手电灭了吧!等到用得着的时候再打开,我们手里就这点儿光源了。我灭了手电坐在黑暗里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和恐惧,虽然知道胖子就在身边大,心里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人在濒临崩溃的时候,脑子反而特别的清醒,脑子里把这些事儿过了一遍,我忽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儿。 “你躺的那个棺材还记得吗?”我对胖子道。 “你提起这个干嘛!这么丢份儿的事情出去敢提小心胖爷一屁股坐死你!” “先别忙着坐死我,你想想那个玉器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呢?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看到活的人,那棺材里的求救信号是谁放的,我觉得肯定有人逃了出去,就算是没逃出去,这里也必定有地方能通到上面的墓室,不然没办法解释求救信号出现在棺材里的事情。”我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 胖子听了这番话说道没想到你这货都快死了,脑袋瓜子突然开窍了,胖爷我也早就觉得蹊跷了,就想着坐着歇会儿补充下体力找这个出去的路呢? 我打量了手电说事不宜迟,咱现在就行动吧! 我站起来就想拉胖子, 却发现胖子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后面,声音颤道“我,我靠,后面是什么东西? 我看胖子的表情,吓得往前跳了一步,扭头一看后面,顿时感觉头皮都炸了起来! 第十章 地底的鬼斧神工 我身后的地面上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在手电筒的光照里全是蠕动的黑色虫子,足有手指粗细,口器长长的挂在头部的位置,细密的绒毛甚至有些反光,不知道何时已经爬满了整个地面,而更多的虫子还在不断的从漏水口的边缘爬出,朝我和胖子的方向移动过来。 你他娘的愣什么呢?胖子一把抓住呆在原地的我,赶紧的跑啊! 石窟的面积本来就不大,我和胖子没别的地方去,只能往先前被冲下来的人工河道边上靠近。 没想到仅仅是把手电关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茬儿,我边跑边气喘吁吁的问胖子,背后那些虫子是什么品种,你认识吗? 胖子夺过我手里的手电,四处打量着能容身的地方“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他妈的肯定不是晚餐!” 我骂道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退到了河道的边上,背后就是被冲下来的洞口,真的已经是退无可退了,而那些虫子还在缓慢的移动着,虽然确定这些个东西会不会伤人,但是看那对挂在头部的长长口器,绝对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这么庞大的数量,把胖子我俩淹在里面绝对不成问题。 胖子咬了咬牙,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概“我们只能顺着这个洞口往上面去了,就算是被淹死在里面也比喂了这帮虫子强得多。” 我看了看背后水流湍急的洞口,又看了看前面正在就要移动我们脚下的虫子,也红了眼。妈的,拼了。 胖子吨位摆在那里,自然是当头阵抵挡湍急的水流,我跟在后面就是稍微的慢了一点儿,已经有虫子爬在了我的腿上,死命的咬了一口,直比蝎子咬了一口都疼,我急忙抬手给拨了下去。没想到手一拨,虫子的后半身就断了,前半身竟然钻进了肉里。 我急的大叫,走,走,赶紧走,这虫子会咬人的。 胖子虽然吨位重,但是水流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胖子在前面走了几下都被冲了回来,满脸的焦急,就在这当儿,本来还亮着的电筒应该是进了水,闪了两下之后完全的灭掉了,周围彻底的陷入了黑暗,我听到胖子声嘶力竭的怒吼了一声草你妈。 不断的有虫子爬到我的腿上,接连的疼痛让我意识有些恍惚,两手死命的往腿上扒拉,但是虫子直往身上爬,胖子也叫了几声,显然也中招了。 我心里凉成了一片,终于知道先前那队人死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了。 就在我俩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湍急的水流中竟然冒出了一点儿光线,一点微光在此时都是分外的耀眼,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水流里竟然还有一截绳子冲了下来,而那点儿微光是绳子顶端绑的手电筒。 这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胖子赶紧抓住绳子迎着水流艰难的往上面爬,我在后面紧紧的抓着胖子腰间的皮带,手脚并用的往上面攀登。 在湍急的水流里要用到的力气非常大才能移动,所幸洞口不是垂直往上的,我们还能使上些力气。 我明显的感觉到我们在洞里转了很大的一个弯,在水里无法换气,胸腔里憋得难受的很,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了,缺氧的时候身体的协调实在难以为继,我的脚不受控制的滑了一下,头重重的在磕在了水里,所幸有水的阻力才避免了头被开瓢的下场。 我拽着胖子的手也甩脱了,身体急速的开始往洞里坠下去,但是很快下坠的趋势就遏制了,一双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肩膀往上面拖。 我猛地吸了大口气,惊喜的发现竟然出了水面,扣着我肩膀的手是黎殄的,翟兰也在旁边拉我的身体才算是把我拖了出来,当时我眼泪就下来了,看着这俩人觉得比看到亲娘都亲,一把抱住了翟兰,使劲在脸上亲了一下,翟兰瞪了瞪眼倒是没发飙。 胖子躺在一边已经累得虚脱了,四肢展开在山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们现在处的地方是一处地下洞穴的洞口,就在我跟胖子爬的那个洞口旁边,汹涌的地下水从我们旁边奔腾到下面去。 那些虫子倒是没追出来,刚才是紧张,现在靠着岩壁一放松,手脚剧烈的酸痛着,腿上被咬的伤口上全是虫子的后半身,还在蠕动着,那感觉就像是腿上被种进去了种子一样,而这些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黎殄拿出匕首,刀鞘放我嘴里让我咬着,用匕首尖把我腿上的东西挑出来,疼得我浑身痉挛,脸上的神经都抽筋了。弄完我的腿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翟兰身上竟然还带着绷带和抗生素,给我包扎了一下,喂了我几片抗生素。 “你们在下面遇到了什么,腿上全是被皮蠹咬出来的伤口!”翟兰看着扔在一边的虫子尸体,眉头皱的很厉害。 我把我和胖子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问翟兰和黎殄怎么会在这里,黎殄说其实再往上有分叉口,被冲下来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分开的,我们被冲到了另一处地方,在洞穴里转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处往下的洞口,想着你跟胖子可能在下面,我和翟兰就放了绳子下去试试看,没想到还真的碰上了。 “另一处地方?”我疑惑了“还转了半天才发现这里,这底下有多大?” 黎殄说这下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海螺型洞穴,我们进来的地方是海螺的入口位置,现在算是在海螺的腹中,没想到蒋大鸿的螺狮吐肉局竟然这么得天独厚,我跟翟兰转了好大圈才弄清楚了这底下的格局。其余的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胖子歇够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胖子刚才挡在我的前面,抵挡了大部分的水流冲击力,累得瘫软在地上竟然睡着了,黎殄说你也睡会儿吧!等下还有的忙的。 我实在是架不住了,眼皮一耷拉,强烈的睡意就袭了上来。 平常哪有这么大的运动量,实在是累了,虽然是在潮湿黑暗的山洞里,这一觉还是睡得很沉。等胖子把我叫醒的时候,身上还是酸疼的很,根本没休息过来。 黎殄说蒋大鸿的墓葬就在洞穴的深处,趁着现在赶紧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天亮之前就能出去。 我们在洞口就着山洞里流着的水吃了点压缩饼干开始往洞穴里面走。 黎殄说这个巨大的洞穴是海螺型的,果不其然,我们走的路都是绕着很大圈子往地下延伸的,而且越到下面越宽广。 洞穴的高度和长度都将近三米,凹凸不平的壁面上没有任何开凿的痕迹,走在里面像是行走在巨大的螺旋回廊里,很难想象这样的结构竟然是天然形成的。 我一路都长大了嘴巴,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里面的路错综复杂的,但是黎殄还是清楚的记得他们被冲下来的那个地方,说那个地方就是我们这次的终点站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我们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发现的。 黎殄带着我们下到了海螺型洞穴的深处,本来狭隘的洞口一下子豁然开朗,空气里竟然有微风吹过,还有股淡淡的馨香。 我和胖子瞪着眼睛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画面,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洞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天坑,不明白的地形的,顺着洞穴的路直接都能掉到天坑里去。 天坑的地步生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肉乎乎的一大团,有点像是绞碎了的五花肉被扔在了坑里,将整个天坑的空间完全占据,这东西的周围盘根错节的生长了很多根须一样的东西,攀附在周围的岩壁上,正是先前我们下来的时候看到的,以及攻击翟兰的那种树藤。 胖子看到这些东西仍然心有余悸,说难不成蒋大鸿把墓埋在了这东西的里面,要是这么恶心的地方,胖爷绝对不下去。 黎殄打着手电让我们看对面,对面的山岩上有一个形状外圆内方的洞口,那里就是蒋大鸿给自己找的安葬之所了。 这底下的东西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吸尽了地脉龙气,变得有点儿成精了,会主动攻击人,这一次要不是带着这位小哥的血,我和翟兰刚才就得挂在这里。 对面的洞口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在十米开外,旁边又没有楼梯之类的东西,就算是知道了地方,我们怎么过去都是个巨大的问题。 我不禁好奇道,这地方这么诡异,对面的山洞那么高,你说当年蒋大鸿是怎么安葬过去的,虽然是利用了地下天然的洞穴,但是这工程量也不小了,总得有运输材料的途径吧! 胖子说你还真是愣头青,没看见周围的岩壁上有小小的凹洞吗?当年肯定是塞进去了木楔子搭建的平台,盖房子总见过吧!就是那种嵌在墙上的活动板。墓葬修好的时候再把这些木楔子全部撤走,这地方就成了绝地。黎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翟兰翘着大拇指说咱胖爷的专业知识真不是盖的,当年在北京哪个工地效劳啊! “可是我们总不能现在出去弄木楔子去吧!这里现在可是景区,我们就算是弄到了木楔子,也运不进来,就算是运进来了,这活儿也不是咱四个人就能干的。”我看着旁边的这三个老手,问出了最大的顾虑。 黎殄他们三个也是一筹莫展,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是有再好的身手,可现在我们身上就只有一截绳子,最基本的攀岩的锁扣都没有,只能看着对面的洞口皱眉头。 “你们有没有觉得,底下的那堆东西变大了!”胖子忽然面色刷白的看着我们,指着底下那坨五花肉。 刚才明明离那个洞口还有五六米的,现在却只剩下了不到两丈的距离了。我瞅了一眼觉得有些背脊发凉,这东西的确比刚才大了。 “难道这东西这会儿在生长?” 第十一章 尸解成仙 我刚刚说完我的猜想,天坑里的那个东西居然又长大了不少,生长的速度简直是肉眼可见了,急速的向上膨胀着,仿佛刚才只是睡着了,现在才是完全的苏醒。 本来附着在天坑岩壁上的那些藤须全部都活了过来,向着四周疯狂的延伸往洞穴的外面涌去,不断的有藤须从我们身边延伸出去,我们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胖子看底下的东西生长的势头不对,说这东西一直长下去会不会填满整个洞穴,我们还是逃命吧!等一下被堵死在这里面可就糟糕了,说着就抬脚准备往外面去。我也在担心这东西要是一直这么长下去,真的有可能把整个洞穴都塞满。 没等我们做出决断,底下那堆五花肉的生长趋势戛然止住了,周围狂暴的藤须也停止了生长。而“五花肉”停止生长的高度恰恰就在蒋大鸿墓室的洞口的位置,我们之间本来十来米的距离全被底下的东西塞满了,瞬间变成了可以直接过去的桥梁。 这东西的硬度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工兵铲砍在上面都仅仅只是一道白印子,承担我们四个的重量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胖子率先走了上去,说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这东西生长起来比充气的速度都快,没想到还能这么结实。 我给惊得目瞪口呆,走在上面不住的左顾右盼,别走到一半给漏气了,那可就麻烦了。“五花肉”的上面还有一些铁链连接的痕迹存在,有些铁链已经跟这个东西长在了一起,但是从外面的裸露部分看还是能看到当初的样子。 黎殄说当年的工匠可能不是从周围的木楔子上过去的,应该是通过我们脚下的这个东西直接去开凿了洞穴。 胖子说不对吧!这东西不是会攻击人的吗?翟兰在暗河边上不是还被攻击了,难道当年的工匠都有跟这位小哥儿一样的体质吗?黎殄摇了摇头表示这个真没办法解释,也许蒋大鸿有自己的办法也不一定,蒋大鸿地学造诣极高,既然能找到这种夺天地造化的地方,肯定也就有办法让这些东西为己所用,只是没想到世间的东西原本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有的人正是这种东西的克星。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洞口的位置,往里面走了两步,一块石碑竖在了路中央,上面写着“杜陵夫子蒋平阶之墓”。我本来以为还会有些墓志铭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石碑上就只是写了这几个字,胖子说这回总不会再错了。总算是找到正主了,咱们这番辛苦马上就要见回报了。 我们绕过墓碑往前走了五六米的样子墓道就到头了,面前设了两道石门,胖子本想着要撬一番的,没想到石门推着就开了,除了落点灰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动。大概蒋大鸿觉得之前的机关就是万无一失的,没必要再在这里设置机关销器了。 门后的空间不大,甚至没有耳室之类的配置,就是一间单独的主棺室,正中的位置就是棺床了,显得墓室里面空荡荡的,胖子大叫这货怎么这么抠门呢?这里面连个随葬品都没有。 黎殄说这里的位置吸尽地脉龙气,就是帝王将相的墓葬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风水,蒋大鸿已经不需要在陪葬别的东西了。只是这种龙穴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对于蒋家的后人来说,就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我们被冲下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没带下来,现在身上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没有,只能试着徒手掰开棺材。棺盖还是很有重量的,黎殄,胖子和我三个大老爷们儿一起使劲竟然都只能推动分毫,足足忙活了有一个小时我们才把棺材推开一半,里面还包了一层棺材,胖子敲了敲狂喜的说道,这么大的棺材竟然是乌木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家有黄金万两,不乌木一方,怪不得这货没钱陪葬别的东西了,咱们把这棺材拆出去,绝对买个大价钱。 翟兰在一边白眼道,这东西价值连城没错,但是你怎么弄出去,躺过死人的棺材肯定特别重的尸气,根本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外面的一层棺盖被我们推到了一个倾斜的角度,胖子飞起一脚给踹了下去,骂骂咧咧的就把乌木棺材打开来了。胖子掀开棺板,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结了,整个人呆了三秒钟之后跳了起来,大声骂道“我靠,这里面怎么只有衣服,难道又是什么疑冢!” 翟兰脸上大惊失色,急忙往里面看了看,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风水这么好的地方都只是用来修建疑冢,这蒋大鸿到底是怎么想的!” 打开的棺材只有一身粗布衣服静静的躺在里面,除此之外连个随身的陪葬器物都没有。我说道既然这里面还有衣服,是不是衣冠冢? 黎殄摸了摸棺材的底部,手放在鼻下闻了闻对我们说“不对,这不是什么疑冢,也不是什么衣冠冢,这是尸解了!” “尸解?那是什么东西?“我不解的看着黎殄。 “尸解是道教的抱朴子葛洪提出来的,仙有三种,天仙,地仙,尸解仙,也是成仙的一种途径,夫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黎殄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狂喜”世人都说尸解仙是荒诞不经的东西,没想到竟然被咱们撞见了!“ 翟兰听了这番话,也有点儿缓过神来了”可是道家典籍不是也说过,尸解必假托一物吗?难道是这身粗布衣服?“ 黎殄抖了抖棺材里的粗布衣服笑道”也许,这件衣服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了“说着拿着手电摁在了上面,手电的光从衣服里面透出来,衣服上开始显现出像经纬线一样的东西!” 翟兰捂着嘴巴讶然出声“没想到蒋大鸿居然把秘密藏在了这里!” 胖子奇道你们要找的是这么个物件,胖爷我就不理解了,横竖没看出来这东西能比明器还值钱!“ 翟兰将粗布衣服小心的折了起来,贴身放在了怀里,抿嘴笑道”大功告成,我们可以出去了!” 胖子看了看墓室里也没别的东西可以拿的了,脸上一阵肉疼“这次亏大发了,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穷,早知如此,胖爷还不如在潘家园倒腾古玩呢?” 上去的路上胖子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什么没想到这次居然是空手而回,简直就是胖爷职业生涯中的污点,知道翟兰答应上去之后胖子这次的佣金多给一倍,胖子才算是笑逐颜开的住了嘴。 我们身上的衣服烂的都跟要饭的差不多了,这样出去的很容易被怀疑,幸好暗河边上的帐篷里还有些那队人没拿的衣物,我们换了之后才从进来的盗洞爬了出去。 刚从盗洞里面爬出来,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眼睛都是疼的,从来没觉得太阳在这一刻是如此的耀眼和可爱。 我们没有在会稽山做过多的停留,现在赶紧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四个人在下面都没怎么休息,胖子说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先睡上一觉再说。而且我们在农家院里还有些行李没带走,只能再回去一趟。 没想到刚踏进农家院,我们就看到之前的那个观龙先生,这个老人坐在一张石桌后,正在悠闲的沏茶,而面前刚好放了四个茶杯,看到我们,手里的动作不停,舀出茶叶放进茶壶洗茶“恭候四位多时了!来,坐下喝杯茶!” 第十二章 上了贼船 听到观龙先生这么说,翟兰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胖子下意识的就往地下瞄,轻声对我说“来者不善,看看地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等一下直接给这老头来一下送他归西。” 我小声跟胖子说,这次跟着你们来倒斗对我来说已经是出格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我坚决不能干! 观龙先生淡定的将茶沏好之后倒在面前的杯子里,轻轻的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恶意,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坐,茶凉了可就变味儿了!“ 我们四个落座在观龙先生周围,老头子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想不到连这种东西都被你们找到了,醉醒堂看来对这些秘密是志在必得了啊!“观龙先生说话的时候刻意的加重了”醉醒堂“三个字的发音。 翟兰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阴沉如水”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观龙先生高深的笑了笑“小娃娃们总是这么心浮气躁,这一次要不是老朽的指点,你们如何能找得到蒋大鸿的螺狮吐肉局,不谢我也就罢了,至少说话也要客气些吧!“ 观龙先生这话无疑已经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胖子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没想到这老人看起来糟骨头一把,手底下却是不含糊,一出手就抓住了胖子的肘关节,使劲往下一按,胖子的手立时就没了力道。 观龙先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再这么不知道尊敬老人,下一次就是筋断骨折了”观龙先生使劲的在胖子关节上弹了一下,疼的胖子捂着胳膊直咧嘴。 黎殄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眼神灼灼的看着观龙先生“先生在这里等着我们,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 “死都临头了还犹不自知,老朽此来是告诉你们,你们在蒋墓的遇到的藤须一样的东西是蒋大鸿刻意种下的卷施草,借着地脉龙气才生长成了那副样子,卷施者,卷尸也,年轻人,好自为之吧!”老头说完再没看我们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胖仔还想在背后偷袭一下的,刚有动作就被翟兰按下了,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我被观龙先生的话弄的丈二和尚,问翟兰这老头说的醉醒堂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公司的名字吗?翟兰面色一冷,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我摆了摆手,表示行,你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了,可之前答应我的,出来之后告诉我身上为什么会起那种变化的,这个总不能赖账了吧! 没想到这妞竟然吐了吐舌头,没心肝的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当初那么说只是骗你来而已,小弟弟,你怎么那么天真呢?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不知道吗?“ 我骂了句少拿”倚天屠龙记“里的台词来忽悠我,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翟兰握了握拳头,咔咔作响”小子,怎么,想练练啊!” 我气得血都快吐出来了,无奈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一时也发作不得,妥协道“你看我都跟你们来下斗了,没有任何的报酬,这问题我也不问了,反正不影响吃喝,但是那段视频文件,你总该给我吧!这样咱就两清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井水不犯河水成不成?” 翟兰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行,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忙解开蒋大鸿这件衣服上的秘密,到时候我才能把东西交给你。 ”我又不是什么解密的专家,这事儿也能找到我头上来“我顿时感觉深深的被玩了,心里一阵堵得难受。 既然事情完结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是夜长梦多,胖子说本来想休息的,被这观龙先生一搅合也没心情了,说去杭州买机票回北京就先走了。 而我和黎殄则跟翟兰回了我在许昌的店子,回到许昌的第二天,就有人把之前的蟠螭纹镜送了过来,翟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上面的铜锈去除了,把镜子背后的地图拓在了半透明的白纸上。 翟兰拿出我们在蒋大鸿墓里拿的粗布衣服放在白纸的后面,本来只是一张地图的白纸上面竟然有经纬线从底下的衣服上渗出来印到上面的白纸上。 我看的下巴都惊到了地上,这他娘的是个什么原理,完全颠覆了我的物理学好吗? 地图虽然是出来了,也有经纬一样的横竖线出现,但是这张地图上并没有精确的经纬度,有经纬线有毛用啊!而且地图是黑白的,连比例尺都没有,能获取的有价值的东西太少了。 “合着我们忙活了那么多,就得到了这么一张看不懂的破地图,我眼拙没瞧出来这上面有什么玄机?”我咂了咂嘴,对这幅地图实在是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翟兰讪笑道“难道你以为这些横竖线是经纬线吗?” 我听得一愣,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了,上面的这些东西在风水学里的术语叫做“天心十道”,是用来寻龙点穴的,你别看这些弯弯曲曲的线条晦涩难明,其实记载的都是龙脉的走向!黎殄发表了他的高见。 ”然后呢?这件事情跟我有关系吗?该帮的忙我都忙了,这上面是不是龙脉我也不想知道”我看着翟兰“你说的蒋大鸿的衣服上的秘密就是这个,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吧!” 翟兰笑着指着地图上一条河流样子给我看“你仔细看看,真的帮不上忙吗?” 我看翟兰笑的不怀好意,连忙仔细的端详起柜台上的地图来,方才没仔细看,翟兰这么一提醒,我再看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上面的地形他妈的竟然是我老家百牛岗的地形图,翟兰指给我看的那条河就做汝河,就在离百牛岗有十来里远的地方。 翟兰看我脸上神色,知道我肯定是看懂了“现在你知道我要你帮的忙是什么了吧!这上面的地形就是你老家的地形,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是你老家,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我想你是最熟悉的了,所以我要你帮忙找到这上面的龙脉!” 我忙道去你的,盗墓都盗到自己家地头上去了,万一最后发现这上面是我家祖坟,我也要帮你刨吗,说好的只是帮忙一次,你还没完没了了!” 翟兰你要是不帮忙也成啊,上次你在这许昌得罪那高富帅的事情可都是我罩着你的,你要是不帮忙,我就跟人家说上次的事情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到时候你什么下场,你自己最好掂量掂量! 哎,我这暴脾气,我看着翟兰就想动手,这妞胸膛一挺,一副你来啊,来打个试试的表情,我挥到一半的拳头只得放了下去。 黎殄在一边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对翟兰说道“行了,别闹了,这两天你负责采购东西,准备妥当了我们就要找这条龙脉了。” 我心里虽然不爽,但是回过味儿来就觉得不对了。这里面的疑点也也太多了。蟠螭纹镜和蒋大鸿墓里的粗布衣服相隔那么远的朝代,竟然都能产生联系,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不可能搭配出来的地图,竟然画的还是我老家的地形图,这蛋也扯得太离谱了吧! 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把这些疑问跟翟兰一说,翟兰说虽然是离奇了一些,但也不是不可能,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推背图》,诸葛亮的《马前课》,刘伯温的《烧饼歌》都是不可能的东西,但是却准确了预测了未来的事情,古人所掌握的东西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第一章 惊天之密 之后的两天,翟兰就不见了踪影,不过塞给我一张信用卡让我带着黎殄在许昌市里四处逛逛。反正花的不是自己钱,我倒是乐得当个导游,天天带着黎殄去完了景点下馆子,着实体验了一把不用看着钱包里的钱过日子的生活。 期间我想着从翟兰嘴里套不出话来,也许能从黎殄身上下手,连番问了几次,这哥们儿都跟我说他只是拿了钱帮人办事而已,其他的事情也不了解。这种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不会相信的谎言当然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但是既然别人都已经撒谎了,你再拆穿也没什么意思。 翟兰找上我不是偶然,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这妞一直用各种办法强迫我参与到这些事情中,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蒋大鸿墓里的东西何以会对我的血那么的惧怕,真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糟糕的东西等着我。 我们在许昌的好日子没过几天,翟兰开着一辆破五菱就找到了我们。 我站在五菱车旁,看着风尘仆仆的翟兰,打趣道“这是怎么个讲法,上次来的时候是那么拉风的兰博基尼,几天没见,就家财散尽,开这种几万块钱的车了。” 翟兰跟我说下地的时候当然要低调,这一次我们虽然去的都是乡下的农村,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决定住在我的家里,我已经调查过了,你在乡下还有一处农院是空置,我们就住在那里。 我当时就急了,这种事情你都知道,这么手眼通天的,真不知道你非得拉上我这个菜鸟干嘛!话说,你还知道我什么事情? 翟兰在前面开着车,头也不回的回了句“你左边屁股上有块大约五厘米的不规则白色胎记!” 这一句话把我噎的顿时就没话了,他妈的谁说耍流氓的都是男的。 翟兰说的那处农院就是我在老家的老房子,后来家里在百牛岗盖了新的房子,这处农院就空了出来。这一次回来我带着这俩货肯定是没办法往家里住的,只能在这里凑合了。 我本以为翟兰这样的身份,看到那种土坯房子,并且院子里全是杂草,屋里全是蜘蛛网的农院,肯定会改变想法。没想到这位大小姐竟然很贤惠的在院子里收拾了一个下午,在我和黎殄的帮助下彻底把它变成了一处温馨的小窝。而且这妞晚上的时候竟然还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我看着系着围裙在被柴火熏得黑黢黢的厨房里忙活的翟兰,忽然有种错觉,如果她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什么龙脉,就只是这样静静的该有多好。 吃饭的时候我问翟兰,难道这一次就我们三个人?胖子呢? 翟兰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胖子只是我们临时找的帮手,知道的越多,对胖子反而没好处,而且有可能还是杀身之祸,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也得紧闭你的嘴,就算是家里人也不能透露。 翟兰说这话时的森森杀气,顿时把刚才烙在我心里的系着围裙炒菜的贤惠形象彻底的抹去了,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我往嘴里塞了口菜,问道”上次我们是去刨的蒋大鸿的斗,这一次是谁的?“ 黎殄吃饭的时候都不忘研究那幅地图”上一次是根据蟠螭纹镜上的篆字我们才找了蒋大鸿的墓,这一次连我们也不知道要面对的什么样的状况,我们只知道秘密就在这张地图上,却不知道会是谁在守护这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我听着黎殄的话,不禁发问。 翟兰使劲的咳嗽了一声,黎殄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我看这俩人是准备死了心要把我蒙在鼓里了,心里一阵气恼。不过到底小爷还是要跟着你们去倒斗的,看你们能瞒到什么时候! 百牛岗的地形其实就是一条伏龙脉,我小的时候就听乡里的老人说过,百牛岗就是龙头,岗上的五岳庙就是用来镇压这条龙的,而附近种庄稼的地方那处高冈就是龙脊。我对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但是村里的老人都是对此深信不疑的。 黎殄手里的地图上画的就是我家乡附近的地图,我们要做的其实也不是找,而是确定老人们口中的龙脉跟地图上这条龙脉是不是同一条。 翟兰说既然这里有这样的传说,我们可以以这个为切入点,去附近的村子里踩踩盘子,也许能从村里老人那里得到些消息。 翟兰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问道你不是说之前在这里建砖厂就是你们公司的手笔吗?这里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才对啊! 翟兰说用你的脚趾头也想得到,当时建砖厂这个计划实行的时候,我都还没出生,而且当时参与那个计划的人都死了,我能拿到的资料都是当初关于那座空心砖墓,根本没有提及到这条龙脉。 我说那就奇了,蟠螭纹镜就是在我家乡发现的,但是蟠螭纹镜上面的文字却指引我们去了远在浙江的绍兴才得到了这幅有“天心十道”的地图,而这幅地图上却表示龙脉就在我的家乡,转了一大圈我们又回到了原地。你们公司的那帮人是不是也太垃圾了,这都没看出来。古人故意把地图和坐标分开隐藏我能理解,但是这两个地方肯定有联系吧!可我实在想不出我家乡能跟蒋大鸿扯上什么关系? 翟兰被我这番话听的一愣“没想到你看起来傻啦吧唧的,还能联想到这么多,我倒是小看你了!” “没想到吧!小爷这一百二的智商可不是白盖的,现在能跟我说说这件事情的隐情了吧!这里可是我的家乡,我可是占了地利,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道道来,这个忙啊!我还不帮了,大不了我不去许昌混了!” 翟兰气的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领“小子,耍流氓是不?” 本来黎殄是在一边看热闹的,听到我不帮忙时脸色变了变,看到翟兰动手上来拨开了翟兰的手对我说”阐微,有些事情我认为你不知道的好,但是既然你不可避免的要参与到这些事情里,我可以跟你说一部分!“ 我听着黎殄这语重心长的口气,意识到有戏,终于要招了。 翟兰在一边想制止,黎殄摆了摆手”算了,他早晚要知道的,我只是先告诉他一小部分?“ 黎殄眼神灼灼的看着我,忽然来了句”你知道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吗?“ ”你要说就痛快点儿,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我有些不忿。 翟兰在一边冲我瞪了瞪眼,我只能装作没看到,听着黎殄的下文。 “三坟为形坟,气坟,山坟,相传对应的就是连山易,归藏易和周易,五典即为四书五经里的《尚书》,八索应为八卦之称,而九丘相传为大禹治水之后撰写的九州之志,详尽犹在《山海经》之上。” 黎殄此时说话的口气活像是讲国学的学究,我忍着笑问道“这些跟我们要盗的墓有关系吗?” 黎殄没接我的话茬,认真的看着我道“你可知为何夏有近五百年统治,殷商有六百年霸业,而文王创八卦之后,再无王朝可有五百年盛世?“ “哥,欺负我不懂历史呢?周朝可是有将近八百年呢!汉朝也有四百年!“ ”宜臼继位,迁都洛邑,周还是那个文成武功的姬发建的周吗?王莽夺权,绿林之乱,刘秀中兴的汉还是斩蛇起义的刘邦建的汉吗?“黎殄的眼神灼灼。“我们要找的东西就是为何能让夏商统治那么久的东西,这些秘密就隐藏在三坟,五典,八索,九丘之中。之前观龙先生说过的醉醒堂你还记得吗?“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 ”建百牛岗上这座五岳庙的葛洪就曾经是醉醒堂的,蒋大鸿也是醉醒堂的,自晋代之后,历朝历代的术数奇人都曾或多或少的跟醉醒堂有过瓜葛,就连现在翟兰所在的公司也隶属于醉醒堂,我无法跟你详细的描述它,我只能跟你说,它是个很庞大的组织,李姓还有传承的十三个郡望都跟醉醒堂有关系。就连你?“黎殄冷笑了一声”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是阐微吗?你的名字取自《滴天髓阐微》中的“阐微”二字,你以为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古董贩吗?你以为你只是农民的父辈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我给黎殄这一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觉得喉咙里有些发干,使劲的咽了口唾沫,吃吃道“难道说我的家里也跟醉醒堂有关系?” 第二章 瞎婆婆 黎殄和翟兰都点了点头,我一屁股坐了起来,说道“你们这些个事情说的玄乎其神的,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不行,我得回家去,我爹妈种了一辈子的地,还跟你们这劳什子醉醒堂扯上关系了?” 我前脚刚迈出去,黎殄在我背后喊道“难道你想让你父母跟着一起涉险吗?还记得惨死在蒋墓里的探险队吗?他们已经退出了,选择了安于耕种的生活,你的质问只会让他们徒增担心!” 我的后脚怎么也迈不出去了,无论黎殄说的是真是假,这些事情都透着凶险,绝对不能再让两个老人受这种刺激。我一屁股靠着门瘫软了下来,两眼喷火的看着黎殄和翟兰。 翟兰在我面前蹲下,很柔情的摸了摸我的脸庞,喃喃道“我们都是被命运选中的,别挣扎了,你还斗得过天意吗?”翟兰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很红,眼眶里忽然就泛起了泪光。 我别过头去故意视而不见,黎殄也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还要去村子里打探消息呢?” 我对黎殄和翟兰去踩盘子这事儿是一点儿都不看好,我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什么志怪的事情会是我不知道的。附近哪个村子有鬼屋,哪里有什么样的传说,我都能朗朗上口。 黎殄说你从小到大的事情你都能说得上来,这百牛岗近一两百年的历史,你说给我听听。 我一下子气结,黎殄说别以为这里是你的老家,你自己就知根知底的,你的那些故事不还是从这些老人嘴里传出来的。 我看黎殄和翟兰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不走这一遭是不行,第二天带着他们去了我小时候读小学的白庙村。翟兰问我为什么第一个选择这里,有什么讲法。 我说这白庙村据说很早之前也是有座庙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毁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个这么个地名。虽然这村子里只有百十户人家,却是这附近的长寿村,村子里有好几个百岁的老人,打探消息的话正合适。 农村里很少来外乡人,对于外来的总是有戒备,别说是打探消息了,人家门儿都不让你进,幸的我是从小在这里生活的,先跟他们引见了我比较熟稔的一位老人。 见这位老人之前我跟黎殄和翟兰交代,无论等一下看到什么都不要大声的声张。 老人住的地方在村子的中间位置,这里有座两层的小洋楼,是在广东贩白面儿(老家白粉的俗称)发了大财的一个人,回到村子里盖来安享晚年的,没成想,楼体建成还没来得及粉刷,这人就一命呜呼了,死的很蹊跷,平白无故的在田埂里散步,不知道怎么竟然让毒蛇给咬了,连挣扎都没有,估计当时就断气了,还是被挑大粪去浇田的老乡发现的。这本来是很平常的,蹊跷就蹊跷在我们这里都是农田,青蛙,蚂蚱,蟋蟀什么的不少,但是蛇就不多了,更何况是见血封喉的毒蛇。 这人死了没几天,建这栋楼的工人也相继的暴毙了几个,而且都是横死的,有的走在大街上愣是被房顶上松动的琉璃瓦砸到头上当场就被开了瓢,有的是开着摩托车直接就骑到了河里淹死了,有的是在家里好好的睡个觉,被家里的蝎子给蛰了一下,这点儿小伤口很多农村人都不带处理的,但是就是这小小的伤口却把人蛰死了。 都是附近十里八乡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有的说盖小洋楼的时候触了土地爷了,有的说是动了太岁,有的说是挖到了白庙的龙气了,说什么的都有,虽然县里的警察已经布告了只是巧合的意外,但这话儿可没人信。之后胆儿大去小洋楼住了一晚上,结果半夜的时候光着屁股浑身是血的跑了出来,警方这回亲自勘察了现场,结果没发现人为的痕迹,法医解剖之后说这人没有外伤,内脏直接从里面碎掉了,但又不是中毒,身上的血全都是自己吐的。说来还真是邪乎,解剖的法医没几天拿着解剖尸体的刀把自己给解剖了,肠子五脏流了一地,这回县里的警察也不敢管了,小洋楼成了十里八乡人尽皆知的鬼楼。 翟兰停好车说怪不得这小洋楼附近都是空地,敢情是有这么一说,但是你带我们见得这位老人怎么还敢住在这附近? 我诡谲的笑了一笑,心道你见到就知道了。 老人住的是自己用木头和石棉瓦搭起来的房子,周围围了一圈篱笆就当做是院墙了,我敲了敲只有不到腰部而且烂了几个洞的门(如果非得说那是门的话)。 敲了十几下,才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拄着根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来给我们开门,边走边用拐杖在前面的路上四处的扫着,嘴里说道“来了,来了!” 老人佝偻着背,走到近前的时候才抬起头来,我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黎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翟兰更是惊呼出声,我赶紧捂住了翟兰的嘴,附耳说道“不是说了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大惊小怪嘛!”翟兰花容失色的点了点头,再也不敢去看老人的脸了。 我叫道“瞎婆婆,我来看你来了,还记得我吗,我是三蛋儿!” 瞎婆婆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摸索着把门拉开“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啊!都以为你在许昌发了财不回来呢?” 老人笑的时候牵动着嘴角,却显得阴森可怖,因为本来是眼睛的位置却是两个空空的凹洞,里面什么都没有,鼻子直接就是平的,只有两个出气的小孔,嘴角更是一条鲜红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耳际。 说实话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瞎婆婆的时候直接就吓哭了,不比黎殄和翟兰的反应好到哪里去,大一点儿跟着老妈来给瞎婆婆送过几回饭,才慢慢的习惯了。瞎婆婆虽然不聋不哑,可瞎子毕竟没办法做饭,而且膝下没儿女,平常吃的用的都是村子里各家各户来照料的,的亏了是在农村,要是换在城市里,只能去大街上乞讨了。懂事之后我看着老人可怜,经常没事的时候来陪瞎婆婆说说话。 瞎婆婆把我们让进院子里,自己摸索着在门槛上坐下,挥着手说让我们随便坐。院子里倒是有几个木桩子削的凳子,我们坐下后,黎殄问我“婆婆的脸上好像不是天生的,倒像是被什么野兽抓出来的!” 我正待问答,瞎婆婆接口道“三蛋儿,你带了朋友来吧!我闻到了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是不是你女朋友呀!”翟兰捂着嘴偷笑,对我说“没想到你小名这么怂!” 我亮了亮拳头,怒视了翟兰一眼。对瞎婆婆说不是我女朋友,一个黄毛丫头我可看不上。 我跟黎殄说瞎婆婆这脸是被人脚豲抓成这样的,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瞎婆婆年轻的时候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 “瞎婆婆,你再跟我讲讲人脚豲的故事嘛!我这俩朋友是外乡的,研究人文民俗的,对咱乡下这些个事情好奇得很!”我故意给黎殄和翟兰冠了个名头,让老人讲讲当年发生的事情。 瞎婆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黎殄道“小伙子,我这脸这样都好几十年了,你要是不嫌我絮叨,我跟你讲讲当年的事儿!” 黎殄和翟兰等的就是这个,怎么会嫌絮叨,忙说劳烦瞎婆婆您仔细想想! 瞎婆婆理了理鬓上的白发,两手在拐杖上轻轻地摩挲着“我记得那时我还是个毛丫头,那年清明跟着我爹去龙脊岗上给爷爷的坟上添土!” 第三章 没有影子的人 瞎婆婆说那一年的清明节下了点儿蒙蒙的细雨,龙脊岗上都是土路,虽然是小雨,但是路上已经全都是黄胶泥了,不好走得很。 瞎婆婆跟着爹在爷爷的坟前摆了些酒肉,烧了些纸钱,给坟头上添点儿新土,就算是扫墓了,临了挤出两滴眼泪出来也就是了。这中间的事情都是农村的老话,这里就不详述,变故发生在回来的路上。 由于下了雨,龙脊岗上的路都是一脚踩下去能粘鞋底子的黄胶泥,瞎婆婆的爹可能是急着回家还是怎么着的,走的分外的急,这一急可就出了事了。脚上的布鞋在路上滑了一下,整个人趔趄一下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挎着的篮子里装的上坟的猪头肉,苹果香蕉摔了一地。瞎婆婆爹人在地上可却先心疼这东西,吆喝着让瞎婆婆去捡。 瞎婆婆刚想去捡,掉在地上的猪头却当着瞎婆婆和爹的面少了一大块,白花花的肉忽然就从空气里完全消失了一样,瞎婆婆爹还以为看错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弄的脸上都是泥巴。 没等瞎婆婆走过去,足有两斤重的猪头肉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彻底消失在了空气里。一个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巴交农民几时见过这么邪乎的事情,思忖着肯定是撞了邪了,大叫着站起来拉住瞎婆婆就往家里跑。 刚跑出两步,瞎婆婆只觉得眼前一个灰蒙蒙的影子闪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就是一阵锥心的疼,瞎婆婆当场就疼的晕死了过去。 当时也是清明,扫墓的人也不是瞎婆婆这一家,没过多久瞎婆婆和她爹就被扫完墓回村的老乡发现了。根据后来那个老乡的回忆,他看到瞎婆婆和她爹的时候,两个人都躺在血泊里,旁边还有一只已经被雨水淋得白刷刷的鼻子,而瞎婆婆爹更是直接被开了膛,肚子里空空的,五脏肠子都给什么东西吃完了。老乡吓得当时裤裆都湿了,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村里,在村头的小卖铺里用公用电话打了110. 等到县里的公安局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老乡叫上了几十个大胆儿的年轻小伙子,领着公安局的同志就往龙脊岗上去。当时的场面,公安局的几个人都看吐了,勘察现场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个喘气的,赶紧通知县医院的给带走了。老乡问公安局的这是咋个搞哩!谁会这么大的仇? 县里的公安局平常哪里处理过什么棘手的刑事案件,头几年的时候,还有个连环杀人犯在周围的村子里犯了十多起灭门的案子,晚上还猖獗的用血在在县公安局的门前写了“烟城公安真笨蛋,老子就在烟城县”。就这样,人都没逮着,只是派出了大大小小的的车子在周围的村子里不分昼夜的巡逻,杀人犯倒是没再出现了,但是凶手也没逮住,这案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等到这帮孙子勘察完了现场,跟老乡说现场没发现人为的痕迹,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在场的几十个小伙子当时就把人给围起来了,你说的这叫什么屁话,人都成这样了,难不成能是自己弄的。公安局的一口咬定这像是野兽所为,可这龙脊岗上都是庄稼地和坟头,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哪里来的吃人的畜生。 公安局的到底都是执法人员,碰上这帮刁民也没了办法,两帮热僵持不下,公安局的只能硬着头皮又把现场彻彻底底的翻了一遍,在瞎婆婆爹的身子底下找到了几个脚印,但是这个脚印很小,只有婴儿的脚丫子那么大小,而且几个脚印都是只有脚趾没有脚后跟。公安局拍了照拿给在场的几十个年轻人看这附近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天生残疾的人,脚是这么个走势的。 在场的几十个人看了照片一下子都不说话了,脸色都是刷白刷白的,老乡哆哆嗦嗦的跟公安局的说“这是人脚豲的脚印啊!这是人脚豲!”老乡嘴里这么说,可是他也没见过人脚豲具体长成什么样,在龙脊岗上种地的都见过这种 脚印,老一辈的叫这种东西叫人脚豲,但是老人也没见过,都是一辈辈嘴里传下来的,谁也没见过真东西,没想到这一次他妈的胆敢杀人了。 等到公安局的人走了,几十个人回到村子里一合计,人脚豲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顶多就是收庄稼,埋人的时候见过一些脚印,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是能杀人的畜生,哪还容的它活下去,当下怂恿村里的青年小伙子组成了小分队专门在龙脊岗上找这种畜生。 人倒是没少派出去,可这人脚豲伤了一次人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到现在几十年了,伤人的例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瞎婆婆被送到县医院,经过一番抢救,命倒是保住了,可眼睛是被彻底的挖走了,鼻子更是连鼻梁骨都扯了下来彻底的没了,完全是破了相了。这一毁容,本来订好的亲事也吹了,瞎婆婆一度闹的要死要活的,可村子的乡里乡亲看着可怜,上了岁数的这个劝两句,那个劝两句,加上平常身边都有人照看,当真是你想死都死不了。 闹了几个月,瞎婆婆也就接受了,平常吃的用的村子乡亲都不曾短缺,那时候小洋楼已经是鬼宅了,乡亲们都不敢靠近,瞎婆婆却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撇了自己原来的房子不住跟别人换了这么个石棉瓦搭的窝,瞎婆婆说是自己住在人多的地方不好,你们虽然不说,可我自己知道现在这张脸是个什么样子,经常吓到小孩子,还是搬到僻静的地方好一点儿,就算是真闹鬼啥的,鬼看了这张脸怕是都要吓走。 瞎婆婆的这件经历我熟络了之后倒是问过几次,而且也从村里人嘴里听过一些,瞎婆婆叙述的模棱两可的地方,我就负责讲讲,总算是让翟兰和黎殄有了大概的了解。 听过故事之后,黎殄的脸色很古怪,眼神不断的在瞎婆婆身上扫来扫去,而且手在底下冲翟兰打着手势。 我心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刚想问黎殄已经说道“婆婆,这故事我们也了解了,今天呀辛苦您了,近日来的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改天给您带点儿水果来!我们还得去考察别的,就不叨扰了!”说完使劲的冲我使眼色。 我不明所以,走近小声的问黎殄“你们俩干嘛呢?话说得这么客气,我看你们俩刚才那眼神可不对,是不是藏着掖着什么坏心眼儿?” 翟兰把我拉到一边,附耳说道“你看瞎婆婆,看看她脚下!” 瞎婆婆听完黎殄的话已经站了起来准备把我们送出去,这么一站起来本来没什么!但是经过翟兰的提醒,让我往瞎婆婆脚下看,我就留了个心眼儿。 我看了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又往瞎婆婆前后左右看了个遍。大中午的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一股寒意从脚后跟凉到了后脑勺。 这中午的太阳正毒,打在瞎婆婆身上光线像是一下子消失了,地上半点儿阴影都没有,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影子呢? 瞎婆婆拿着拐杖摸索着要送我们出去,拐杖的影子清晰的映在地上,但是瞎婆婆身上却没有。我看的背脊发凉,张口就想问。黎殄使劲的在我背上拍了一下“阐微,该走了,咱们改天再来看瞎婆婆,别舍不得了!” 瞎婆婆闻言也是笑呵呵说道是啊,是啊,你还记得我就成了,有这份心就行了。 此时我在看着瞎婆婆笑起来牵动的嘴角,觉得分外的狰狞,那双没有眸子的眼眶里都透着丝丝的寒意! 第四章 夜半惊魂 我跟着黎殄和翟兰去村子里打探消息,没想到却目睹了诡异的一幕,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竟然没有影子。直到翟兰把我拉到车上坐定,我的脸上都还挂着惊容。翟兰发动五菱车往后倒了倒,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瞎婆婆住的那座小院子,面色很冷“这瞎婆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我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问黎殄一个大活人没影子算是哪门子的邪门歪道。 “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但凡是存在的东西,就不可能没有影子存在的,除非瞎婆婆是灵体,灵魂一样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光线直接从瞎婆婆身上穿透了过去。”回去的路上,黎殄跟我解释说。“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东西,晚上埋伏到瞎婆婆小院子附近,看看这老太婆搞什么花样儿,我感觉她应该是供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样的。” 既然说定了,我们说干就干,我心里也是好奇的难受得紧,想知道瞎婆婆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兰带的行李中有几件夜行衣,我们又找了几双农村的大头布鞋,垫了好几个鞋垫,尽量可以让行走的时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翟兰为了安全起见,还在腰里别了把七七式手枪。 我们准备妥当之后在老院子里好不容易捱到晚上,趁着夜色往瞎婆婆的住处赶。 农村人休息的都很早,六七点钟村子里的灯火已经灭的七七八八了,我们没敢打灯,唯恐惊动了人,趁着星光摸黑行进,幸好瞎婆婆住的地方靠近闹鬼的小洋楼,周围都没建筑,虽是费了些功夫总归不是很难找。 我们躲在一堆麦秸垛后面,翟兰拿出夜视仪监视着瞎婆婆的院子。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我们躲在后面轮流的盯梢,一直到半夜也不见瞎婆婆的屋里有什么动静,我冻的有点儿手僵,跟翟兰说我们要不回去拿件衣服再过来。黑暗中我也没看清翟兰的脸色怎么样,反正是听见了一声不屑的嗤声。 我正欲再说话,黎殄在我的肩膀上使劲的按了一下,小声对我说“别出声,看瞎婆婆的院子里!” 我顿时觉得冷意一扫而空,浑身上下热乎的不得了,奶奶的,等了你半夜了。由于离得还是有些远,又是在晚上,我看的其实不是很真切,模糊看到瞎婆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却没拿着探路的拐杖,跟明眼人一样蹑手蹑脚的打开了篱笆上简陋的门,看了看小洋楼的方向,身手一下子矫捷起来,箭一样飙了出去,到小洋楼跟前的时候,脚尖在没粉刷的红砖墙上蹬了两下,双手扒着墙头就翻了进去。 这一连串动作看的我眼都直了,这还是年近古稀的老人干的事儿吗?那墙可是有两米多高!白天来的时候还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这入了夜就成了身轻如燕的飞天猫了。黎殄带头在前面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冲着我和翟兰挥手急道“别傻愣着了,跟上啊!” 我可没有瞎婆婆三步上墙的功夫,跑过去之后看着墙头问黎殄和翟兰这怎么办,趴在墙上的话很容易被里面的人发现的。黎殄往四周看了看,冲我们指了指,原来不远处有层建在院子里当承重墙的小平房,黎殄过去也学着瞎婆婆的样子,站在墙根下没助跑,直接在墙体上蹬了两下双手一攀就登了上去,身体迅速的在平房上伏了下来,伸出手来拉我和翟兰。 我小时候连树都没爬过的,黎殄在上面拉着我,翟兰在下面推着我屁股总算是把弄了上去。我一上去就凑在黎殄的身边说道“哥们儿,你这身手是在塔沟武校练过的吧!”翟兰已经攀了上来,使劲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撮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往小洋楼里看。 小洋楼设计的两层的结构,由于没有装修,门和窗户都是窟窿眼儿,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瞎婆婆此时就站在一楼里进门的位置,眼神不断的往四周打量着,我只好把头伏的很低,侧着脸紧贴着房顶以免被发现。 本来小洋楼就是村民嘴里的鬼楼,我平常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是绕道走的,此时吹着冷风,瞎婆婆没有眼睛和鼻子的脸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诡异可怖,童年被吓到的回忆一下子涌了上来,心跳的跟打鼓似的。瞎婆婆看了看周围觉得安全了,两只干枯的手放在一起搓了几下,手心一股青绿色的烟雾冒了出来。烟雾刚一出现,空荡荡的鬼楼里诡异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要不是四野阒然,屏息谛听的话很难察觉。 我心里一突,难道这鬼楼里还住着人还是鬼物,瞎婆婆这是半夜私会情郎来了,人鬼情未了? 脚步声的主人走到我们看不见的位置就不走了,我们仨好奇得紧,但又不敢随意的变换位置,心里干着急。瞎婆婆张嘴说着什么,但是声音极小,我们瞪大了眼睛也只是看到嘴唇在动,听不到丝毫声音。说着说着,瞎婆婆捂着肚子使劲往上挤压,嘴极力张到最大,一坨肉肉的东西被挤了出来,瞎婆婆伸手接住我才看清那居然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头颅,还有鼻子有眼的,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错觉,我看到婴儿头颅上眼睛冲我眨了两下,我吓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没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这一声动静在静谧的夜里分外的突兀,楼里的瞎婆婆听到动静揣了手里的东西撒丫子就往楼里面跑去。身边的黎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迅速从平房上跳了下去就去追,翟兰满面怒容的看了我一眼,也随着黎殄跳了下去,我心里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跟了上去。 话不多说,我三步并作两步,勉强的跟上了翟兰,跑到楼里的时候,黎殄追着瞎婆婆已经上了二楼。我们紧随其后,刚跨上楼梯,一张毛茸茸的脸就探了出来,面相很像人类,我刚开始以为是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但是这张脸上的眼睛却是血红的颜色,嘴角两颗足有十厘米长的獠牙一口就朝翟兰咬了过去。 翟兰别在腰里的手枪第一时间就拔了出来,随手就是一枪打了过去,打的那张脸后退了三四寸,伤口处却没有血液流出来,子弹就像是陷了进来,眨眼没在肉里不见了。翟兰将我掩在身后就朝那怪物逼近,怪物挨了一枪之后不敢再攻击,凶狠的冲着我们龇牙,我站在翟兰身后看清了怪物的全貌,浑身上下都是毛,跟大猩猩似的,不过只有三根手指,脚的位置发育的跟人几乎一摸一样,却很奇怪的没有像人一样的后脚跟。我看到怪物的脚,心念电转,一下子就冒了念头出来,这是人脚豲!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差不多,我瞄了一眼觉得不对,对翟兰说“怎么没看到黎殄和瞎婆婆,明明看到他们上来了啊!” 翟兰眼睛余光扫了扫四周,对我说“我开枪,你抄块砖头过去砸,先解决了眼前这个再说。”我低头就去拣地上的砖头,拿在手里觉得有点悬,脑袋上挨了一枪都没事,板砖能奏效?翟兰这一次冲怪物心脏的位置开了一枪,又往怪物的眼睛位置开枪,冲我大喊“你他娘的倒是上啊!” 我咬着牙大叫了一声,攥紧手里的砖就往人脚豲的脸上开砸,一下子砸的我虎口都是疼的,手里的砖也脱了手。没想到我这一砖砸下去,人脚豲身体一瘫,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心脏位置一处显眼的枪眼,打到眼睛上一枪却被人脚豲拿胳膊挡住了。 我一屁股瘫在了地上,太玩儿心跳了,翟兰端着枪慢慢走了过来,让我确认下人脚豲是不是死透了。 “心口挨了一下,大罗神仙也得玩完儿!”我使劲的踢了踢人脚豲,一点儿动静没有了,看着凶神恶煞的,一个枪子儿一板砖就撂倒了。 翟兰此时背对着我,身后的黑暗中一张没有鼻子和眼睛的脸慢慢的浮了出来。 “小心后面”我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第五章 向胖子求援 我看到翟兰的后面出现了瞎婆婆的脸,一声惊呼就扑了过去。 翟兰听到我的惊呼迅速的扭转身体,手里的七七式手枪打了出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瞎婆婆微一侧头轻巧的避过了子弹,一脚踢在翟兰小腹上,趁着翟兰疼痛弯下腰的瞬间,一把扼住了翟兰的咽喉。 翟兰还想再反抗,手里的枪也被瞎婆婆夺了去,顶在了脑门上,警告翟兰别乱动。 我扑到跟前,只得停下了脚步。 “三蛋儿,看在你这些年对我还不错的份儿上,我饶你一命,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瞎婆婆了,但是这两个人必须死,我看你对这小妞有点儿意思,别怪婆婆我心狠。”瞎婆婆说着就扣动了扳机。 我一下子急了,骂了一声草你妈,箭步朝瞎婆婆奔过去,周围忽然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臭味,耳畔听到了瞎婆婆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渐渐的开始有了知觉,头疼的要炸掉,我尝试着想动,四肢却不听使唤,张嘴想呼救,只有啊啊的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我狠下心来,使劲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嘴里一股咸咸的血腥味分泌出来。 疼痛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惊慌的往四周一看,我立刻傻住了。 我的旁边是一个药柜,我现在正躺在一张简易的病床上,之所以傻住了,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地方,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乡里的卫生院,可是我明明是在那座小洋楼才对的。还有黎殄,翟兰,瞎婆婆呢?还有被我和翟兰弄死的人脚豲呢? 我张嘴大声的喊有没有人,喊了两嗓子,喉咙里干疼的的难受,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双春葱般的玉手伸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白开水。 “你醒了,来,喝点儿水!”黄莺般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眼前坐了个女人,穿了身白大褂,戴着眼镜,头发干练的扎着马尾辫在脑后,正一脸戏谑的看着我。“你可够胆儿大的,深更半夜的都敢去小洋楼,要不是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人,你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我喝口水缓解了嗓子里的难受,赶忙问道其他的人呢? 女医生一脸的诧异“其他的人?只有你一个呀!怎么,你们是几个人一起去的鬼楼。” 我一听这话心脏狂跳起来,难道黎殄和翟兰已经遭遇了不测,一把掀掉身上的病号被子就往外面跑,身后女医生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还没好完全呢?急啥哩!” 卫生院距离出事的鬼楼有十来里,我跑出门拦了辆摩托车就往鬼楼赶。 等我赶到鬼楼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还停了两辆警车,村民把瞎婆婆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我心底一凉,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本来疾奔的脚步像是灌了铅,颤巍巍的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前面。 往院子里一瞅,心里才长舒了一口气,不是黎殄和翟兰,不过这口气舒的并不舒坦,旋即更大的疑团浮了出来。 院子里小婆婆全身僵硬已经死了多时了,一个法医模样的人正在对瞎婆婆的死因进行鉴定,还有几个警察在屋子里外仔细的搜索着。这老婆子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怎么就嗝屁了。昨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一点儿印象也无。 周围围观的村民跟我说今天往瞎婆婆这里送饭的时候,叫了半天没人应,就往屋里看了看,却看到瞎婆婆已经咽了气了。屋里被翻得很乱,送饭的村民在短暂的惊恐过后立马报了警。我问道除了瞎婆婆还有没有看到别的人,村民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一眼,瞎婆婆一直都是独住的,能看到别的什么人,你这个小伙子好生奇怪。 趁着大家都在注意瞎婆婆时候,我偷偷跑到那栋闹鬼的小洋楼里里外找了十来遍,也没有什么暗门之类的,昨夜的一切就像是完全没发生过。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两个人已经脱险了呢,也许瞎婆婆就是他们脱险的时候弄死的也不一定。 我回到老房子里,屋里黎殄和翟兰的东西都在,但是两个人却不在,就这么凭空的蒸发了。 我坐在门槛上,脑袋里都乱成了粥,昨天明明跟着瞎婆婆去的鬼楼,先是黎殄不见了,我莫名其妙的晕倒,醒来翟兰也不见了。今天瞎婆婆也死了,唯一知情的也挂掉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两个大活人还能像水蒸气一样一样蒸发掉了,可是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个头绪,难不成要去报警。 不,不,不能报警,怎么跟警察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一个瞎了几十年的老人突然变成了明眼人,而且身手敏捷的干掉了我两个朋友,我们还碰到了人脚豲,估计警察会把我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吧! 我挠着头,拿出手机翻遍了通讯录的人,也没一个能帮忙的,都是平常的酒肉朋友,生意来往的人,指望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胖子啊!对啊,还有胖子,上次还在一起合作过的,胖子虽然是被翟兰雇佣来的,但是现在能跟翟兰挂上关系并且我认识的也就剩下胖子了。虽然跟胖子的关系也没到那么熟稔的程度,但是好歹在蒋大鸿的墓里也是同患过难的,至少还能说得上话。 听胖子提过一嘴,他是在北京潘家园卖古董的,太具体的位置没有,到了北京可以再找找。当天下午我就乘车去了郑州,身上没钱,只能在郑州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折腾到半夜的时候才到北京,在火车站边的小旅馆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问着路找到了潘家园。 我本以为需要一番好找,没想到胖子在潘家园竟还有些名气,略一打听就找到了胖子的古董店。 胖子看见我的时候正在店里忽悠一个棒槌买一件元青花瓷器,看到我微微有些错愕,见我一脸的心急,匆匆打发了那位卖主,请我到待客的里屋坐定,倒了杯茶给我,满脸不解的问我什么事情?有什么发财的事情来找胖爷了? 我晃了晃已经乱成浆糊的脑袋,说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发财的买卖,而是想请您帮个忙! 胖子听完我的话,眉毛就挑了起来“帮忙?胖爷我能有什么忙能帮到你的,带你去“天上人间”走一圈!” “你看我都急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是翟兰和黎殄出事儿了。”我也没管胖子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把我们分开之后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 胖子听罢很为难的看着我,说这次既然没找到我头上,说明这件事情不想让我插手,胖爷我现在过去帮忙,难保这件事情背后有人使绊子,你不了解翟兰背后的势力有多复杂。 我听胖子这么说就急了,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胖爷你就能不出手? 胖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摆着手连连说不行,不是不想帮忙,这里面的水深着呢?我要是你,就乖乖的回家睡一觉,睡醒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去。 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我不能装作没看见。在胖子的店里央求了半天 ,胖子除了答应给我买张机票让我回家之外,关于出手帮忙的事情是寸步不让,坚决不去。 那天脑子都是涨的,一整天浑浑噩噩的,从潘家园出来找了个小饭馆要了碗炸酱面,要了一打啤酒使劲的往嘴里灌,喝的晕晕乎乎的,看人都是重影的,我迷糊着眼想把桌上的最后一瓶酒打开,拽了两下没拿起来,嘴里骂道,你狗日的啤酒瓶子也跟我过不去。 刚骂完啤酒瓶子就被人拿了起来,使劲的在我头上砸开了花,一阵剧痛袭来,我脑门立时就清醒了,对面一个身形跟黑塔一样的壮汉从旁边拽过椅子朝我抡了过来。 第六章 醉醒堂的大佬 我万没想到好好吃个饭也能被人拿啤酒瓶子给爆头了,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看着抡过来的椅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大叫一声就迎了上去拿胳膊去格挡,另一只手使劲的朝对方锤了过去。 不过这些从电影里学来的动作显然不能被我驾驭,对方抡起椅子直接把我拍翻在地,骂骂咧咧的使劲在我腹部重重的踢了几脚,肚子里一阵的难受,喝的酒哇哇的全吐了出来。 我挣扎着想起来,可是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脚下都像是踩着棉花,刚趔趄着站起来,腹部又被对方重重的踢了一脚,一下子踢的我跪了下去,捂着肚子再也起不来了。 我醉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围,小饭馆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而且门窗都被关了起来。打我的那个人身后还站着五六个人。我心底一惊,醉意已经去了八分,这是得罪什么人了,我不过就是吃碗炸酱面,这是招谁惹谁了? 我刚想张嘴问个清楚,脖子上被人重重的斩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我是被电醒的,四肢百骸里一下子有电流通过,每根神经都跟针扎似的刺痛,我顿时就醒转了,骂了声脏话就想动手,没想到两只手早被人绑了起来吊在头顶,我抬眼往四周一看,四面都是水,除了脑袋和手还在上面,四周就是一个封闭的水牢。 右边的位置隔着层玻璃,我看到胖子也在里面,合着不只是我一个人被抓了。 我竭力压着心里的怒火,朝上面吼了句“爷们儿,寻仇也得有个由头不是,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抓来,为的什么!” 上面完全是漆黑一片,我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有声音清晰的传了下来。 “咱们做笔生意,你把在蒋大鸿墓里得到的东西拿出来,我立马放了你们!” 我听得分明,但却无言以对。弄了半天还是跟着翟兰他们惹上的祸,我倒是想给,可是在蒋大鸿的墓葬里拿到的那件布衣一直都是翟兰拿着的,现在翟兰也不见了,我去哪里给你弄去。我正想回答,转念一想,傻了,要是直说没了,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呢吗? “我觉得这生意能做,只是这东西不在我身上,这样,你先放我出去,咱们一起去拿怎么样,还有,把我朋友放了。”上面的人哈哈一笑“你倒是想的天真,我可以让你联系翟兰,我自会告诉他们把东西放在哪里,不然的话,你和那个胖子的命就都没了。” 我急的直跺脚,要是翟兰能找到的话,你以为我不想联系吗?问题是翟兰和黎殄都失踪了,看这情况,绑我的人还不知道翟兰和黎殄失踪的事情,拿不到东西的话,我这条小命倒是能暂时保住,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上面的人见我没吭声,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也行,先让你尝些手段!”言罢我听到滴的一声,像是启动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一股锥心刺骨的电流瞬间传过了我的全身,这一次连隔壁的胖子都没幸免,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胖子醒转过来,瞪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暴喝道“有本事的你就再狠点儿,水牢对胖爷那都是挠痒痒,等老子出去弄不死你丫的!” 我赶紧打岔道“都他妈的成阶下囚了,胖爷您就别放狠话了。” 胖子这这才注意到我也在这里,努力的把身子转过来问我道“什么情况?” 我跟胖子说他们要的是蒋大鸿墓里的东西,胖子跟我你给他们不就完了吗?那又不是你老婆!我说东西不在我的身上,在翟兰身上,同时拼命地跟胖子使眼色,以免胖子把翟兰失踪的消息说漏了嘴。 胖子听罢我的话,气的两眼一闭,口中喃喃道“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帮二货,这霉都倒到姥姥家了!” 上面的人不明所以,只道我是不肯妥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丧心病狂的货隔个五分钟就电我和胖子一下,身子又是泡在冷水里,电了没几次我就觉得神智有些模糊了,好几次都想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件布衣在哪儿,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的,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下去。 不知道在水牢里被泡了多久,感觉身上没一处地方是舒坦的,实在是扛不住的时候我就咬一下自己的舌尖。 就在我精神接近崩溃的时候,头顶的铁栅栏上通的一声响,一个人直挺挺的面朝下倒了下来,脑门重重的在铁栅栏上磕了一下,我看得心里都疼了一下。然后铁栅栏就被人打开了,绑住我两只手的绳子被割断,一双满布伤痕的手伸了下来把我拉了出去。 我以为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手段要使出来,使劲的想挣脱,那人反手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电傻了吧,我是来救你的!”那人把我拉出去之后,旁边又有人扔了条干浴巾过来让我裹着。 那人救了我之后,紧接着又把胖子弄了出来,胖子出来后状态比我好一点儿,裹着浴巾滑稽的抱了抱拳,对着那人道“朋友留个字号吧!胖爷我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那人扭过头来笑了笑,我这才看清,这人头顶上的头发几个月没洗似的,乱蓬蓬的像个鸟窝,而且胡子拉碴的。听到胖子的话回道“我叫吕堃,道上的朋友都叫我“入地眼”。” 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猥琐的眼神是怎么当得起“入地眼”这个称呼的,胖子听到之后却是脸色大变,吐了口吐沫,骂道“又是醉醒堂的人!” 旁边除了吕堃还站了几个人都簇拥着一个坐着轮椅的老者,地上还躺了几个人,都是之前绑我的那几个人,胖子恢复了些,站起来朝每个人的裆部使劲的踢了几脚,嘴里念念有词“连胖爷你们都敢电,让你们断子绝孙!” 等胖子发泄完了,坐轮椅的老者开口道“这一次是我醉醒堂手下有些渣滓不守规矩,让你们受惊了,我这里给你们陪个不是。”说着竟真的弯下腰朝我俩鞠了一躬‘我会赔两位一笔丰厚的医药费!” 胖子听到有钱拿,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跟老者说了声谢谢,转身就想出去。 老者却在身后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有笔更赚钱的生意,不知道这位胖爷有没有兴趣!” 胖子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你们醉醒堂的钱太烫手了,我怕有命拿,没命花!” 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的转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幽幽道“醉醒堂的钱虽然烫手,但是醉醒堂找上的人,不合作的话有什么下场,想必两位已经体验过了,我不介意让两位重新感受一下。” 我本来还觉得这老头和蔼可亲,这么一张嘴,顿时就变得老奸巨猾,胖子也生生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坐在地上看着老者说“你们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就撕不下来了。” 老者看着我道“我是翟兰的爷爷,你们的情况我都已经知道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眨了眨眼睛才缓过来,出声道“既然这样,咱也别在这里闲话了,赶紧动身吧!你能提供多少人马给我,您孙女可都失踪了两天了!” 老者指了指旁边的那位“入地眼”说“只有他一个人能跟你们一起!” 我怒极反笑“我说爷爷哎,一个人能顶什么用啊!”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叫做醉醒堂吗?”老者忽然出言问了句不沾边的话。 我说,您这也太神转折了吧!心里骂着龟毛,嘴上客气道“小子不知。” “醉醒,醉醒,虽醉犹醒,即使是酩酊大醉,心里却亮如明镜,这其实不矛盾!”老者侃侃而谈,我听的一脸的黑线。 “我孙女失踪了,我比谁都着急,但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者握着吕堃的手拍了拍“他有时候,可不只是一个人!” 第七章 五岳庙 我本以为这老头这么大的架势,得知孙女失踪了,不得急的上蹿下跳,倾尽全力的给我提供帮助,没想到老爷子表现的这么淡定,并且还只派出一个人跟我们同行。老爷子避而不谈的事情应该就是黎殄当初跟我的说的什么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的秘密了,我就纳了闷儿,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连自己孙女也要靠边站。 老爷子给胖子承诺了一份七位数的酬金,带着威胁的口气促使了胖子答应趟这趟浑水,不过老爷子也是有备而来的,我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一辆北京现代,里面的家伙齐全得很。我心里急着救人,当下催促吕堃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许昌。 这次照旧把我老家的那处农房拿出来当做了临时指挥室,不过没了女人,三个大男人都不会做饭。我只能去百牛岗上的饭店给吕堃和胖子买了河南特色的焖面。 胖子对这种焖面极为喜爱,就着大蒜就往嘴里塞,一个人吃了三份。 黎殄和翟兰都没踪影,我哪里有吃饭的心情,问吕堃既然老爷子这么相信你,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出事儿的小洋楼我去了好几次了都没发现什么线索,村子里的村民我都几乎问了了遍,都说没见过这两个人? 吕堃说“你先别急躁,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翟兰失踪的事情吗?” 我心里急得团团转,还真没在意这个细节,现在听吕堃这么一说,心里突然一阵狂喜“难道是翟兰失踪后用什么方法跟你们联系了?” 吕堃摇了摇头,说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在公司里都是绝对保密的状态,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就算是翟兰的爷爷也不是每天都跟翟兰联系的,尤其是跟着黎殄这样的人,更是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们出事的消息是观龙先生来北京当面告诉我们的,我想,这个观龙先生,你应该不陌生吧!翟兰说你们之前在会稽山的时候打过照面。 胖子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插嘴道“这个什么观龙先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们上次从蒋墓里出来,就对我们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死都临头了还犹不自知,吓得胖爷我特意去医院检查了身体,真以为在蒋大鸿墓里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吕堃说观龙先生是台湾周易学会的副会长,跟醉醒堂算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人算是当代不可多得术数奇才了,只是一直不愿意为醉醒堂效力。他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在蒋大鸿墓里遇到的卷施草沾上就死,而且坚不可摧,是守陵的利器,武则天的乾陵就是种了这种东西,几百年来才没被盗掘。要是没带着李阐微,你们早就是尸体了。 我咂了咂嘴“这么说都是我的功劳!胖子你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胖子嗤之以鼻说老子在斗里救了你小子多少回,还敢跟我算这笔账。 “不是,为什么我能克制那个什么卷施草呢?”我心里其实早就是疑问连天了,只是翟兰和黎殄一直没跟我说,这一次见到懂行的,当然要刨根问底。 吕堃看了看桌上已经不多的焖面,笑着跟我说,想知道呀!那也行,再去买几份焖面回来,再加个大盘鸡,我就费心给你普及普及! 我骂了句趁火打劫,心里急着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那种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虽不情愿但还是赶紧把东西给吕堃买了回来。 吕堃这才啃着鸡肉跟我说,卷施草虽然难缠,但是世间万物都是一物降一物的,恰恰有种棺材菌就是这种东西的克星,棺材菌也叫血灵芝,必须是千年墓葬的棺板,而且是龙脉生气很充裕的地方才生长的出来,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吃了血灵芝的人也能具备克制卷施草的能力。” “这什么血灵芝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更别提是吃了,不行,我这大盘鸡买亏了!”我一把拽住了吕堃往嘴里塞肉的手。 “谁说你没吃过,你身上发生的那种变化叫做尸化,尸化的时候虽然还是活人但却是僵尸一样的身体,只有吃了棺材菌的人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给你蟠螭纹镜的那个老人有跟你一样的体质,你要是不信,现在去把他刨出来,虽然死了十几年了,尸体绝对还没烂!他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早就给你吃过这种东西了”吕堃说的我瞠目结舌的,张着嘴半晌没缓过神来。 胖子奇道“这些事情你说的跟亲眼看见似的,到底真的假的!’ 吕堃傲然道“我在醉醒堂里的权限远远比翟兰和黎殄高得多,醉醒堂的藏阁里储存的信息对这些事情都有详细的记录。” 我消化了一会儿才整明白这一切的祸端都是那个老人帮我惹下的,我杀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那老头已经死了,尸骨都寒了,我都想立马弄死那货。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趟上这趟浑水了,倒是也没办法,只能自认倒霉了。解决了我的疑问,我问吕堃咱们扯了这么半天,看你胸有成竹,是不是早就有了找到黎殄和翟兰的办法? 吕堃说我其实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鬼知道两个大活人是怎么人间蒸发的,而且知情的人的那个瞎老人已经死了,更是无从找起,吃完了就美美的睡一觉,等明天观龙先生来了,自然就有结果了。 胖子叫道“那个老头也要来!” 吕堃吃完拿着牙签剔着牙,巴砸巴嘴道“无利不起早,你以为观龙先生这么爱管闲事给我们提供消息,当然是有图谋的,跟我们一起行动就是观龙先生作为交换消息的条件,而且这人跟老爷子承诺肯定能找到翟兰。” 我以为吕堃来了就行了,谁曾想原来他也没办法,只能听他的话好好的睡个觉舒展一下了。 胖子却不是个闲得住的主儿,说你们怎么这么腐败,年纪轻轻的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爱睡觉的恶习,这怎么行,李阐微这不是你家乡吗,你当回导游带着胖爷我逛逛。 我说这地方除了百牛岗有座庙,就没别的去处了,难不成你还想去庙里烧两柱香? 胖爷抹了抹嘴,说刚好吃饱了,正有此意,爱卿带路吧!我没曾想胖子竟然真的要去,但是我俩没交通工具,最后死活拉上了吕堃一起。 百牛岗上的五岳庙相传是晋朝的时候,那位道家鼎鼎大名的抱朴子葛洪建造的,不过现在留存的东西肯定跟当年没什么关系了,庙里的香火还是很旺的,逢年过节的来烧香的香客倒是也不少,庙门的位置甚至有条街全是卖香火的。 这庙我小的时候倒是经常来玩儿,算是熟门熟路,虽然被规划成了旅游景点,但是却没设收门票的恶习,我也乐得带着胖子和吕堃去看看。 胖子本以为庙能有多大,撑死了占几间房子的位置,逛了才知道挂着庙的名头,其实占地面积还是不小的,而且全都是小小的殿,供奉着各路神仙,甚至于还有包青天的殿,胖子跟着我逛了不到一半就嚷嚷着要回去,吕堃却是兴致很高,一路问东问西。 我架不住胖子一直的发牢骚,从一处火神殿出来,问吕堃要不咱回去。 火神殿门前有棵几百年树龄的松树,三个人合抱的粗细,树干上挂了个铁质的大铃铛。吕堃一眼看到之后眼神变得很古怪,脸色凝重的看了看松树四周宫殿的建筑格局,寒声问我“这树上的铃铛你知道是干嘛的吗?” “树上的铃铛应该是庙里吃饭的时候用来通知大家的吧!之前庙里一个道士是这么跟我说的,怎么,这东西难道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吕堃说“果真是这样吗,只怕没那么简单,我看这铃铛是用来招鬼的!” 第八章 百鬼夜行 1 五岳庙里的松树我从小就熟悉的,没听说过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吕堃跟我说这树上的铃铛是招鬼的,让我大惑不解。 胖爷也奇道“我说,你这入地眼还能看出来这东西是不是招鬼的,胖爷我也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练就的火眼金睛,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知道胖子贫起嘴来那是没完没了的,赶忙打断了胖子的话头,问道“堃爷,这是怎么个说法,这铃铛个头是大了点儿,可跟招鬼有什么联系吗?您给我们说道说道!” 吕堃翻身上树,从枝桠上小心翼翼的将铃铛取了下来,倒转过来让我们看里面撞击的铜舌。铜舌一般都是实心的,这个铃铛内部的铜舌我和胖子看的真切是镂空的,上面全是针眼大小的小孔。 吕堃从身上拿出柄强光手电,把灯头拧到光线最聚集的程度,往铜舌上那些小孔里面一照,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被映在铃铛内壁上。 我和胖子看的面面相觑,胖子竖起了大拇指说“胖爷我是服了,这入地眼真不是吹的,这么细小的的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有什么秘诀不成。” 吕堃指了指自己额头的部位“不是看见的,是感知到的,人身上都有第三只眼睛,退化后藏在颅腔之中,科学的说法叫松果体,大部分人的松果体都处于退化的状态,不具备眼睛的功能,而我的是激活的,佛教里管这个叫天眼通,不过我的这第三只眼是用来寻龙点穴的,当然得叫入地眼!” 我说堃爷哎,谢谢你给我们扫盲,可是上面这些小字写的是什么呀! 吕堃指着内壁上的文字对我们说,这些东西叫做殄文,说的太深奥了你们也不懂,最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活人写给死人看的,用来和死人沟通的文字。 我咂了咂嘴说这么牛逼,那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内容?吕堃这回摇了摇头,说殄文我是认识,也知道它是干嘛的,但是我不会解读,当世能解读殄文的人已经很少,比大熊猫还稀缺,要是黎殄在的话还能解读出一二来,那家伙名字里的殄字就是殄文的殄字,但是现在这俩人失踪了 ,只能抓瞎了。 胖子骂了声我靠,弄了半天还是看不懂的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咱赶紧放回去,回去该干嘛干嘛去,逛了老半天,胖爷我是累了! 吕堃将铃铛小心的放回了原处,与刚才的位置一般无二,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铃铛曾经被人挪动了位置,下来后对我俩说&我们晚上再来看看,我有预感,这铃铛肯定与咱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精通殄文的少之又少,怎么会隐居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庙里,肯定别有用心!” 我本来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没想到这次回来才发现,我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我不曾了解的东西,着实让我打心底里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当下答应了吕堃晚上来看个究竟。 胖子用杀人的眼光看了我俩一眼,说胖爷我算是倒了血霉了,这钱赚的真不容易,晚上连觉都没得睡。 吕堃在附近找了处晚上利于埋伏的地方,在我的带领下把五岳庙里的地形彻底的熟悉了一遍。 一直在五岳庙里待到晚上难免引人怀疑,我带着胖子和吕堃去百牛岗上的饭店搓了一顿,找了处茶楼悠闲的等着晚上来临。 百牛岗是虽然是镇上,但是跟南方夜生活的大都市还是没得比,八点钟的时候店铺大多都关了门,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胖子说我们要不准备准备再去五岳庙,这没个防身的家伙,胖爷我这里心里放心不下! 吕堃没搭理一路上胖子的叽歪,到了五岳庙,由于大门已经关了,我们选了处僻静的地方,吕堃从腰里解下飞虎抓,随手一掷就卡在了上面。胖子还在边上一脸的不情愿,吕堃只好从小腿上拔了把匕首给胖子,匕首的材质应该不错,拿出来的时候还泛着乌光,胖子叫了声&大白狗腿刀,好东西!& 我见吕堃先是从腰里拿出了飞虎抓,这会儿又从内绑腿上拿出了匕首,出声道&吕堃您身上还藏了什么东西,也拿一件给我防身!& 吕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就你这身手,给你东西就是浪费,放心吧,在你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身体会发生尸化的,到时候就用不着武器了。 吕堃一点儿没在意我在背后拼命的骂着你大爷,自顾自的顺着飞虎抓攀了上去。 我担心胖子体型庞大,坠断了绳子,抢先在了胖子前面。 五岳庙的道士都是住在专门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大殿住的有些维持香火不灭的人,偌大的院落里并无看守的人。饶是如此,我们还是尽量的溜着墙根走,深更半夜的鬼鬼祟祟来这里,要是被抓了现行,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吕堃的一双入地眼就算是夜里视物都跟半天没什么差别,我和胖子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又不能打亮手电打草惊蛇,只得跟咋吕堃身后抹黑前进,其中操蛋,不在话下。 我们找到白天来时看好的位置,大气不敢出的蹲了下来,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那棵挂了铃铛的松树。 来的时候不过九点刚过,吕堃说若真是招鬼的,必定会等到子时阴气最盛之时,叫我们耐心等待。 胖子没心没肺,手里握着匕首靠着墙根就眯上眼睡下了,我蹲了会儿眼皮也有些打架,止不住的想睡觉。只有吕堃精神头十足,就在我不住的打哈欠要睡着的时候,一股彻骨的寒意一下子从心底升腾了上来,瞬间半个身子都是冰的,胖子显然也有这种感觉,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身体立刻绷紧了。这种寒意不是气温骤降带来的那种感觉,倒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视为猎物的遍体生寒。 吕堃扭过头来,对着口型说&正主来了!& 我和胖子赶紧瞪大了眼睛往外面看。今天晚上无星无月,我没有什么天眼通,入地眼的,极目看去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前面的黑暗中只有诡异的铃铛声传了过来,在空荡荡的寺庙里显得分外的诡异,铃铛响了几声之后,周围本来有些宫殿里还有些长明灯的光亮,随着铃铛的声音传开就消失不见了,不是熄灭,而是消失不见了,周围宫殿的轮廓也随之完全隐匿。周遭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就连我身边的吕堃和胖子也都连脸都看不到了,等到铃铛声响过之后,我甚至能听到胖子和吕堃的心跳和呼吸。 我摸着黑想拽吕堃的衣角,黑暗中没准头一下子手杵到了屁股上,吕堃一只手拽住了我,在我手上写字道“有什么爱好也得给老子忍着!” 我哭笑不得,再也不敢乱动,前面响过一阵铃铛声之后,再也没了动静,过了许久才有一盏绿绿的鬼火亮了起来,起初只是一盏,眨眼的功夫,松树的周围已经全都是鬼火了,绿莹莹的光里映出一张脸来,我在这里还能看到头上竖起的发髻,看模样是个道士,这一幕像极了香港鬼片的气氛,我看的一脑门子的汗。 那人像是能指挥这些鬼火的动向,手挥了挥鬼火立即密集的集中到了一起,组合成了一道门的样子。道士手里掐着剑诀,嘴里念念有词,《道藏》我倒是看过一点儿,可这道士嘴里念的却不是什么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形容词,唯一的感觉就是人类的声带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 等到道士念经完毕,鬼火组成的门里一颗白惨惨的头颅浮现了出来,紧接着是身子,然后是双脚,脸上的肉都已经完全腐烂了,正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我捂着肚子一阵难受,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脑袋上一阵破风声,我以为怎么了,伸长脖子一看,一把泛着乌光的狗腿子刀朝着那道士飞舞了过去。 第九章 百鬼夜行 2 狗腿子刀飞舞的虽然快,道士的反应却更快,刀飞到一半的时候,道士背后跟长了眼似的,微微挪步就躲开了。狗腿子刀正劈在那具尸体的脑门上,直接给削成了两半,刀势不减依旧往后面的黑暗中飞去。 道士怪叫一声“何方妖孽!胆敢如此放肆!” 我听着像是西游记里的台词,有点儿想笑,旋即就憋住了,他妈的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了吗?冲着胖子骂道“胖爷你搞毛啊!” 胖子轻轻一脚踢在我腿上,怒视道“不是胖爷我干的,你得问问这位入地眼到底是怎么想的,夺过我的刀就扔了出来,要不是胖爷我撒手快,腕子都被削掉了!”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吕堃从身上掏出手电打亮对准了那个道士,寒声道“久违了,师兄!” 我和胖子听得一愣,合着是遇见同门的了,看这见面就挥刀的架势,得是多大·仇,接下来是要开演清理门户的戏码吗? 道士也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旧人,一脸的吃惊“师弟,未免欺人太甚了吧!都已经将师兄逼到了这样的穷乡僻壤,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道士嘴上一幅可怜的口气,嘴角却挂着一丝狞笑,双手掐了剑诀,在自己对面的空气上先是画了四条纵线,然后是五条横线,每画一条就念一个字,待得念完,我听得真切,正好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吕堃在道士开始念的时候脸色就变了,慌忙的朝道士奔过去,腕子一抖,手里已经多了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朝道士扔了过去,这一次手里不停地便奔跑便将身上的匕首不断的往道士扔去,我看的目瞪口呆,这货身上到底带了多少兵器。 但是还是晚了,等到吕堃欺到身前的时候,道士虽然惊险的躲着匕首还是念完了那句口诀。嘴里大喝一声“咄”。 这一生大吼很有威力,我和胖子离得很远觉得耳膜都是震得疼的,吕堃离的最近,鼻子,耳朵,嘴里都流出血来,生生的退了一大步,半跪在地上,哇的一口又吐出口鲜血出来,趁着这个空档,道士怪笑一声,迅速的往黑暗中跑去。 随着道士吼完,刚才那扇由鬼火组成的门里一下子涌出了不下百具尸体,一张张已经没有眼球,眼眶滴着血的脸,张着血盆大口朝我和胖子冲了过来。 胖子使劲在我后脑上打了一下,骂道“发什么楞,你去救吕堃,我去收拾那个道士!” 我使劲往抖的像筛糠一样的两腿上捶了两下,大喝一声,硬着头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把吕堃拉起来之后背在身上,走了两步发现体力实在不行,跑不起来,有十来具死尸已经到了近前,张着嘴朝我咬了下来。 我背着吕堃慌乱间哪里还有地方闪避,只好闭上了眼睛等死。 本来是去追道士的胖子大吼着撞了过来,胖爷吨位大,直接就把那些死尸撞倒了,滚到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跑过来吕堃往自己身上接。 吕堃虚弱的摆了摆手,轻声对我说“放我下来,胖子,你也别动我!” 胖子从吕堃身上摸出把匕首,应付着周围的死尸,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的还逞能!” 吕堃的声音听起来不容置疑“这不是逞能,识相的话赶紧给老子滚开,方土,出来!” 我和胖子被吕堃这一嗓子吼得有些莫名其妙,原来那个道士叫方土,不过都这会儿,叫他有毛用啊,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比较实在吧! 谁知道吕堃喊完之后,本来已经很孱弱的身体,突然间在我和胖子的眼中拔高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这么打比方吧!就好像在游戏里恶意pk的时候,你已经看到对方只剩一点点儿血量了,只差最后一击就能杀死了,但是对手的血条一瞬间就满了,而且战力指数直线上升。 当时的吕堃带给我和胖子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在我和胖子惊愕的神情中,又从身上拔出一把狗腿子向对面的死尸冲了过去,并且将我和胖子护在身后,对我们说不要轻举妄动,呆着就好。 先前的吕堃带给我的感觉只是博学而已,现在已经是杀神一样的存在了,吕堃一只手将我和胖子护住,只用一只手挥舞着狗腿子刀,对我而言很棘手的死尸在吕堃面前跟切白菜似的容易,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不到五分钟,当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胖子在我的下巴上托了一把,合上我已经张成“o”的嘴巴。我们的身边已经全都是死尸的尸体,呃,我承认这样的描述有点儿蹩脚。每具死尸都被分成了两半,刀锋从脖子砍入,从肋下穿出,斜着将一具尸体分成了两截。周围一阵的恶臭让我和胖子几欲作呕,吕堃的声音重又说道“方土,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吕堃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奄奄一息的状态,胖子赶紧过去扶着。 周围的环境都是漆黑一片,胖子背着吕堃和我在这片空间里走了好半晌,愣是没找到出去的地方,每一面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而且手里的电筒光都只能传出几米的距离就渐渐的黯淡了。 这里已经完全不是五岳庙里的地形,浓重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无论我和胖子快走,慢走,横着走,竖着走,斜着走,倒着走,最后都会发现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事实,我们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横在地上已经不会再动弹的死尸就是最好的证明。 胖子不甘心的一遍遍试,被我拦了下来“这样完全是浪费力气,最终我们会累死的,这好像是鬼打墙!” 在胖子背上已经出气多,吸气少的吕堃突然说了句“这不是什么鬼打墙,这是奇门遁甲里的缩地成寸!” 我听到吕堃醒了,赶紧问道“甭管是什么鬼打墙还是什么缩地成寸了,你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吕堃虚弱的摇了摇头,胖子一拍脑门想是想起了什么,寒声问道“堃爷,你刚才砍死尸的状态是怎么回事,那个方土是什么东西?” 吕堃让胖子把他放下来,对我们说,其实他的身体里有几个不同的灵魂,都是相对独立的,而且有各自的擅长,但是能维持的时间很短,这是他修行的门派里很独特的法门,方土是其中一个很嗜杀的人格,你们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分裂,多重人格症。我们平常看到的吕堃是主人格,其余的都是维持时间不长的人格。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在经受一次次的刷新,吕堃每次说的话都要让我的世界观大大的颠覆。我现在才明白当初翟兰爷爷说的他有时不只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了?吕堃这样的体质的确算是好几个人了! 胖子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对自己背了半天吕堃有些抱怨,现在挑明了也就释然了。问道这见鬼的什么奇门遁甲缩地成寸怎么出去? 吕堃坐在地上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摊开手无奈的笑了笑“这里在那个招鬼的铃铛响起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在阴阳两界的交错处了,而且又被我的那个师兄害怕我的追杀故意的设下了缩地成寸,已经是死局!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等到阳气上升的时候,这里自然会恢复到五岳庙里的情形。急也没有用,与其着急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躺着睡觉养养精神!” 吕堃居然就真的在死尸遍地的地上躺了下去,周围的恶臭像是完全不存在,我和胖子自问没有这样的心境。只好背靠着背休息,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淡,讲些荤段子。 毕竟是折腾了一宿,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我和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的睡去。直到次日刺眼的阳光将我的眼帘分开,我睁开眼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几位倒是睡的挺香!” 声音的主人却不是观龙先生是谁,老家伙穿了身宽松的白色练功服,坐在火神殿的台阶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第十章 塔尖 昨天已经听吕堃说了今天会见到观龙先生,是以对于这老头的突然出现倒是没有特别的意外。我凝视着观龙先生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出声问道“老头,你来了多久了?” 观龙先生捋了捋胡子,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副仙风道骨,微笑的看着我“倒也不是太久,在你们遇到死尸的时候我就已经来了,本来是打算出手帮你们的,不过吕堃出手了,老朽倒是也就不用担心了!” 我骂了声你大爷,早点儿出手的话,兴许老子不至于跟胖子背靠背的睡了一晚上。 胖子和吕堃也醒了,胖子听到观龙先生的话脸上一阵怒容,几乎又想动手,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扎好的架势又放弃了,想来上次在会稽山的时候,观龙先生一招就制住了胖子, 让胖子是深有忌惮的。 吕堃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跟观龙先生点头致意。 我本来是带着胖子和吕堃来五岳庙里瞎逛的,没想到又引出了这许多的波折,平白遇了险什么都没收获。不过既然眼下观龙先生来了,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黎殄和翟兰的下落,至于昨天的事情,倒是也没时间计较了,而且吕堃说他的那个师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昨晚一晚的时间必然已经远远地遁走了,想要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 先前吕堃说观龙先生有办法找到黎殄和翟兰的下落,我虽然一晚上没睡好,一想到翟兰和黎殄还生死未卜,也没了困意。忙问观龙先生既然有办法,就赶紧的说出来,别耽误了救人的时机。 观龙先生说小娃娃你救人心切我能理解,但是此刻老朽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无。我正待发飙,观龙先生已经接着说道“我们在这里静静的等到中午,等到中午阳气最盛之时,事情就有眉目了!” 我心里虽然急,但是奈何对于这件事情完全是一点儿头绪也无,只好听从观龙先生的安排,乖乖的跟着观龙先生在火神殿的台阶上晒太阳。 昨天还是死尸遍地的地上,现在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真不知道吕堃的那个什么师兄施展的是什么样的法术,昨天经历的一切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一样。胖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身体闲不住,嘴上也闲不住,现在离正午还有将近四个小时,胖子不停的问吕堃和观龙先生奇奇怪怪的问题。 譬如“哎,你说,脚每天几乎不见阳光,都是藏着的,怎么那么白,还有一个每天藏着的地方怎么那么黑呢?我被胖子问的好奇,问道是哪个地方,胖子猥琐的盯着我小腹的位置,哈哈大笑说当然是男根啊!” 我嗤之以鼻,胖子却不依不饶,嘴跟连珠炮似的“你们说神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既然是道家的庙,又是抱朴子当初建造的,怎么到现在也没看到抱朴子留下的任何东西!” 观龙先生说,你怎么知道抱朴子没留下东西,葛洪一生炼丹求道,道术精深,他留下的东西你肉眼凡胎怎么看得见。胖子反击道“难道老头你不是肉眼凡胎,那你又看见什么了!” 观龙先生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事已至此,我就跟你们这些小娃娃说说也无妨,抱朴子留下的东西其实跟一个关于百牛岗的传说有关?” 我打小生活在这里,观龙先生说的这个传说我倒是有所耳闻。相传在葛洪未建五岳庙之前,“百牛岗”是块平地,地里长满了裂礓石,裂礓变成似人非人的模样。这一带百姓认为很不吉利,老年人说:“这可了不得,待裂礓变成人时,要更朝换代,百姓死绝。”百姓们为此都落下了心病,寝食难安。一天晚上,人们刚入睡,忽然一个白发老翁飘然进村,他逢门就进,对牛主说:“明早我使使你的牛。”有的慷慨答应:“好,使吧?选”有的却婉言拒绝。说也奇怪,第二天,凡是不让使牛的人家,都发现自家的耕牛通身淌汗,大口喘气,甚是疲惫。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村子附近出现了一条黄土岗。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借牛老翁不是凡人,而是为给百姓消灾解忧,借耕牛运土填地裂、掩埋这不祥的裂礓石而来。这时,村人望空膜拜,感谢神仙庇佑。从此,个个眉展颜开,安居乐业。神仙借百牛拉土堆岗的故事不胫而走,流传四方,此岗遂名为“百牛岗”。而裂礓石在本地也叫做“裂礓蛋儿”,我小的时候,只要不听话,长辈就会跟你说你是裂礓蛋儿变的,不是生出来的,不听话就给你扔到五岳庙的焚香炉子里去炼了。 其实无非就是跟鬼怪一样长辈吓人的手段,不过这些裂礓石我小时候却是真的见过的,现在五岳庙的周边农田里有时候还是能捡到的,确实是酷似人形,有手有脚的,全无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就是如此,让人不得不称奇。 观龙先生说,其实这个传说的根本不在于这些个神神叨叨的事情上,所谓天地生万物,人为至灵之种,但是世间万物在接触了灵气之后,也有可能朝着人形发展,但凡是能长出这些人形器物的,地脉灵气必然极其充沛。仙翁借牛拉土堆岗的事情虽然是真,但是却是有人相中了这里的地脉龙气,借神道之说,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土岗作为长眠成仙之所。百牛岗附近并无高山,年百年来从无地理运动,断无隆出高冈的条件,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处在平地上巨大的高冈其实是一座巨型的封土堆。 我被观龙先生的观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合着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陵墓的封土堆之上。观龙先生说我知道现在口说无凭,等下你们就知道老朽说的话所言非虚。 我们依着观龙先生等到中午,老头把我们带到五岳庙里在大雄宝殿东北方向的一处铁塔,说道道儿就在这座塔上。这座铁塔小时候经常嬉耍攀爬,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大人都说这是以前的信号塔,现在弃之不用了,荒废在这里。我也就信了,从来没深究过,此刻听观龙先生说这上面有古怪,我也不禁起了疑心。 观龙先生指着塔尖的位置对我们说“再等一小会儿,正午的阳光照过塔尖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们等了一杆烟的功夫,日已正中,而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塔尖的位置正好把太阳分成了两半。塔尖的阴影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塔尖所指是大雄宝殿前面的一处空地上。 观龙先生说,那片空地底下就是葛洪当年留下的东西了! 我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观龙先生眼睛都只顾盯着那片空地,被我一把攥住了衣领“老头,你他妈的玩儿我是不是,这跟找翟兰和黎殄有什么关系!” 观龙先生面色一冷,在我的手腕上弹了一下,一阵刺痛让我立即收回了攥住观龙先生衣领的手。 旁边的吕堃说“先别急着动手,我想观龙先生肯定有办法自圆其说的,不然即使在我们这里走得了,在醉醒堂也交不了差!” 观龙先生说,但凡是有灵物的地方,大多都会繁衍出灵兽来守护,这里也不例外,先前攻击你们的人脚豲就是这里的灵兽,黎殄和翟兰的失踪都跟人脚豲有关,我们挖开这里就能知道所有的谜底了!” 第十一章 地下迷宫 1 观龙先生跟我们说只要挖开大雄宝殿前面的空地就能找到黎殄和翟兰的下落,我听了分外心喜,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干,咱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动吧!说着就打算回去拿上几把铁锹赶紧按照观龙先生说的办! 胖子一把拦住了我,说这破庙里虽然香火不算鼎盛,但是来来去去的人还是不少的,就算这地下真的有什么古怪,我们也得找个由头才能动手不是。 我一想也是,忙问观龙先生既然早知道这地下有东西,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计策。 吕堃也说现在大家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有什么计划就赶紧的说出来,老子不是游山玩水的,没工夫跟你这老头子耗。 观龙先生说他已经跟五岳庙的掌事沟通过了,本来五岳庙里的日常修缮都是香客捐钱开作为资金的,观龙先生深谙道学,跟掌事说眼见五岳庙年久失修,想为弘扬道学尽绵薄之力,愿意出钱将大雄宝殿重新翻修一番,掌事听了当然求之不得,平常的香火钱还不都是进了自己的腰包,现在有这种送上门的好事儿,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观龙先生说我们可以借着施工的名义偷偷的进行,探查地下的情况,而且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日就可以动手施工。 先前就想到观龙先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办法, 但是没想到老家伙这么雷厉风行,我急于找人,吕堃和胖子急于赶紧完了事儿回北京去,当下决定按照观龙先生说的实行,修缮庙宇的钱当然是醉醒堂出。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观龙先生下午就找来了施工队,把大雄宝殿四周都围了起来,立了块牌子对外说是修缮五岳庙,暂时不对香客开放了 施工队在白天观龙先生指出的空地上搭建了几间简易的样板房,明面儿上的意思是我们不放心修缮的进度,住在工地上监视工程进度,实际上是以样板房为耳目,从房间里挖出地道来。 观龙先生年事已高,肯定不会干挖盗洞的活儿,自然由我和胖子还有吕堃负责。 胖子能挖盗洞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吕堃挖盗洞的速度完全不在胖子之下,胖子是把工兵铲当铁锹用,可是这工兵铲到了吕堃手里就成了旋风铲了,两只手挥舞的生风,眨眼间便下去了三四尺的厚度,位置是观龙先生指出来的,挖了两米下去也没见到什么端倪,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对观龙先生说&老头子,这都两米了还没见到墓葬,胖爷我料想这平地墓能修的多深,该不是你老眼昏花指错了地方吧! 观龙先生捋了捋胡须,仙风道骨的在旁边指挥道“老夫的眼神可比你们这些后生中用的多,葛洪当年留下的东西要是这么容易被找到的话, 千百年来早就没了,还轮得到咱们,你们再挖上三尺,就知道老夫说的话所言非虚了。” 胖子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强忍着没发火又往下挖了三尺。工兵铲一下子就杵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吕堃生怕胖子下手重弄坏了东西,将胖子“请”到一边,拿出一个小刷子轻轻的在工兵铲杵到的位置轻轻的清扫起来。 我帮忙打着手电紧盯着吕堃手上的动作,神经一下子就被绷紧了,地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翟兰和黎殄若是真的在这下面的话,埋到三米深的地下,估计这会儿已经烂的生蛆了吧!一念至此,不禁冷汗就下来了。 吕堃蹑手蹑脚的清理了十分钟,我们已经看到了被挖到的东西大概的轮廓。看形状有点儿像是城市里下水道的井盖,不过上面用隶书刻了四个字,是老子《道德经》中的四个字“道法自然”,正中的位置有个铜环,看情况像是能提起来。 胖子在一边贫嘴道“嗬,稀奇了,难不成咱这里挖到排水的管道了!胖爷我身娇肉贵,钻下水道的活儿坚决不干!” 吕堃满脸询问的看着观龙先生。 观龙先生脸上也是阵青阵白的,料想也没想到地下会是这般境况,凝视了半天那个铁盖子,憋出句话来“老夫也不曾想到会是这么个东西,看起来像是能打开的,只有打开看看了。” 晋朝时墓中的机关销器已经设计的很完善,谁也不知道这铁盖子下面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打开之后射出或者喷出什么危险的东西,那不是完了。 胖子摆着手坚决不干,我正打算说既然是观龙先生提出来的,应该让着老杂毛去弄。吕堃下去在铁盖子上面轻轻的敲了两下,侧耳在上面听了听,对我们说道“盖子底下是空的。”说着已经拉着铁盖子上面的铁环把盖子拉了起来,观龙先生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什么危险都没发生,吕堃掀开盖子之后,打着手电往里面瞅了瞅,盖子底下是一处向下的台阶,往下不知道延伸了多远,手电拧到最聚光的程度,仍是看不到底下的情况。 我们四个盯着那处向下的台阶商量了半天,觉得事到如今,既然已经发现了下去的入口, 事不宜迟,现在就应该下去看看,胖子说等第二天将装备拿齐全了再下去,没把枪防身,胖爷心里不踏实。 我急于知道翟兰和黎殄的下落,当然不会理会胖子的建议,吕堃清点了我们的装备,只有两把工兵铲,三只狼眼手电,十几块压缩饼干,一捆登山绳,其余的东西都在我的那处老房子里。吕堃也不建议现在下去,就算是急着救人,也要回去拿上东西,万一地下情况复杂应对不来,我们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还有可能连累自己。 观龙先生跟我一个观点,发现了下去的入口就应该及早下去,免得夜长梦多,二比二僵持不下,最后只好想出个折中的办法,胖子回去老房子把我们的装备拿过来,观龙先生,我和吕堃先下去探探路,但是不走远,探路之后马上退出来,这期间胖子也就该回来了。 说定之后,胖子带走只狼眼手电回去,我和观龙先生还有吕堃带着剩下的东西顺着刚才出现的石阶往下探路。赖以防身的东西只有两把工兵铲,本来吕堃身上还是有很多匕首的,在跟他那个师兄斗法的时候已经用完了。 我本来看着观龙先生年纪大了,给他把工兵铲用的。观龙先生摆手谢绝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观龙先生走在了后面,我和吕堃一人拿把工兵铲在前面打先锋。 洞口开的很陡峭,近乎垂直,好在两壁上设计了凹进去的石槽可以固定两手,不至于一个跟头滚下去,饶是如此,我的小腿还是绷得很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石阶开了竟有上百级,我颤抖着下到底下的时候不受控制的两腿一软坐了下去,观龙先生在背后扶住了我。 石阶的尽头是一间大概有二十平米的砖室,正中的位置放了个蒲团,其余便再无东西了,砖头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制作的,狼眼手电那么强的光线打在上面完全不反光。 我们正对面的砖墙上开了个约有半米见方的石门,说是石门,其实是没有门的,只是一个半米的空洞,像是从整齐的砖墙上硬生生的切了一块下来。 我恶狠狠的看着观龙先生“老不死的,黎殄和翟兰的人呢?” 观龙先生一脸的震惊不似伪装,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格局呢?” 第十二章 地下迷宫 2 吕堃脸上也不好看,脸色阴沉的看着观龙先生“你不是说有办法找到翟兰的下落吗?这可如何解释!” 观龙先生的震惊只出现了一下,听了吕堃的话面色慢慢趋于平淡说道“老夫答应此行找到翟兰的下落,可没说现在就能看到翟兰的下落,不过才刚找到地方,你们这两个后生急个什么!” 观龙先生说我们往里面再走走,这里的情况虽然跟老夫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不见得老夫就应付不来了。 我见观龙先生说的肯定,心里不免又有些动摇。观龙先生的确只是说能在下面找到黎殄和翟兰,可没说下来就能看到,我们也不好逼得太紧。 对面的砖墙上只有半米的空间,我们打着狼眼手电鱼贯而入,没想到里面的布局跟先前的一模一样,也是中间放了个蒲团,四壁空空如也,而且砖墙上也有半米见方的门,不过这次门的位置开到了不同的位置而已。 吕堃脸上遽然变色,我也隐约觉得不安,这样的布局不像是古墓之类的建筑,倒是让我想到了迷宫。 观龙先生显然也想到了,大叫一声不好,就往方才的房间退去。 我和吕堃紧随其后,奔到先前房间的时候,本来下来的石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半米见方的石门,而石门的另一边,还是一座一模一样的房间。 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又是什么样的防盗机关,倒是跟我们在五岳庙里遇到的那次所谓的奇门遁甲缩地成寸有些相似,都是只困不杀。我倒是情愿这是什么弓弩箭矢,机关流沙之类的, 至少有迹可循,现在这种情况,完全的就是死局,无论我们往哪里走,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仿佛进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循环。 我绝不相信世上能有这样的设置,除非是真的见鬼了,除掉怪力乱神的结论,唯一可能的就是我们三个产生了集体的幻觉,看起来是在不断的换房间,其实一直都是在一间房间里不断重复的兜圈子。 我把我的猜想说了出来,观龙先生说我们三个人同时产生了集体幻觉的可能性太小了,吕堃是天生的入地眼,任何虚幻的东西都不可能在入地眼面前还能不现形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里被人布下了阵法之类的。 我的这个猜想很快又被观龙先生否定了,观龙先生对于术数方面还是颇有造诣的,古往今来的阵法就算不是精通,至少也都算是一知半解,可眼前诡异的迷宫似乎不属于任何一种阵法的范畴。 吕堃认为既然不是阵法和集体幻觉的话,在他的这双入地眼下,怪力乱神的东西不可能存在的,那么只剩下唯一的解释,在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的地形肯定发生了我们不能理解的变化,能做到这种变化的肯定是很霸道的机关术。 我们三个一时间摸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敢再跑来跑去的浪费体力,只好凭着感觉回到我们最初进来的那个房间里商量对策。观龙先生对于术数阵法还是有很高的造诣,吕堃天生的入地眼,也不差到哪里去,可是我们三个里面愣是没一个能对机关说上有多了解。更别提是找到现在这处机关的枢纽所在了。 我说要不在这里等着,胖子不是还在外面,等下回来发现不对劲肯定会下来找我们的。观龙先生冷笑说只怕等那个胖子找到我们的时候只能给我们收尸了。 我憋了半天也是一肚子的火,听到观龙先生的话,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发飙道“你牛逼你想个办法出来,不然就他妈的给我闭嘴,搞得老子烦求的很!” 我这一嗓子吼得倒是把吕堃吓了一跳,笑着看着调侃道“兔子急了咬人了。” 观龙先生被我呛了一下,脸上一阵怒色,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是老奸巨猾,深知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里,内斗是最愚蠢的行为。 可我也知道观龙先生说的是实情,等胖子的话的确是希望不大的,那家伙这次都是被逼来的,趁着现在的机会溜之大吉才是最应该做的,先前我去北京请他帮忙救黎殄和翟兰的时候,这胖子死活都没答应,这一次估计看到我们不在了,第一反应肯定是脚底抹油。 我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的背,明明只是来探查情况的,结果遇上这该死的迷宫,连生命安全都得受到威胁。 吕堃拿着工兵铲在房间里敲敲打打的,也没找到隐藏机括的地方,四面虽然是砖墙,但是坚硬程度丝毫不亚于岩石,工兵铲打在上面连个小白点儿都没留下,不知道是什么见鬼的材质烧制的。 观龙先生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气定神闲的坐在了房子中间的蒲团上闭目养神,老杂毛端的好定力,丝毫不理会吕堃的敲敲打打还有我在耳边的絮絮叨叨。 我没有观龙先生那么好的体力,坐在地上尽量的让自己的脑细胞全部活动起来,把这件事情仔细的在脑海中抽丝剥茧的重新过滤了一遍,俗语说的好,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呃,虽然用在这里不是很合适,但是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些头绪。 我猜想说,这里的格局也许不是什么死循环,而是跟地面上的迷宫一样的设置是有出口的,只是我们走了几次都是一样的地方,所以错以为这里是死局。趁着我们身上还有十几块压缩饼干充饥,赶紧的出去找找迷宫的出口在哪里,沿途可以给胖子留下记号,就算我们找不到,也可以沿着做好的记号回来。 我以为的自己的这一通话说的是有条有理的,而且是目前最佳的办法了。观龙先生和吕堃却鸟都没鸟我,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喂,老子想了半天想出来的办法,到底要不要这么做,你们俩倒是给点儿反应啊!” 吕堃拿着工兵铲敲的也累了,顺着墙壁坐下看着我道“你知道迷宫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们要多久才能找到迷宫的出口吗?更关键的是,你狗日的知不知道,我们仨身上没水,他妈的没物资怎么探索,怎么冒险,那是送死。” 吕坤这番话一下子把我问住了,还真是,我自顾自的计划的挺好,单丝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我本来斗志昂扬的,被吕堃一下子给戳下去了,萎靡的蹲在地上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好的主意?” 观龙先生眼帘微微开合,动了动嘴唇,说了一个字“等!” “等?”我一下子被弄的晕头转向的, 等,除了等死还能等什么! 吕堃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观龙先生说“老爷子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出来?” 我注意吕堃一下子恭敬的喊了声老爷子,心道这货倒是挺会见风使舵的,看到有希望出去马上变的恭恭敬敬的。 观龙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吕堃的话,不过多的却不肯说了。任凭我和吕堃再怎么软磨硬泡,却是不再多说一个字了。 我这两天跟着胖子他们没休息好,听了观龙先生的话,心下稍感安慰,不觉放下戒备,靠着墙壁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阵子折腾下来,我的体力其实早就接近临界点了,只是为了找黎殄和翟兰而咬牙坚持着,经历了昨天一宿的惊魂,现在有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迷宫中,实在是架不住了,这一觉睡得分外的沉。 我正睡得香甜,大腿上忽然一下子锥心的疼痛,我下意识的就叫出声来,嘴巴刚张开就被人捂住了,声音堵在喉咙里只有呜呜的声音自己听得到了。 捂住我嘴的手力量很大,手心里很多老茧硌得我嘴巴都是疼的,我刚想抡起拳头反抗,耳边有人说道“别出声,我是吕堃。” 我识相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吕堃在我掌心划字道“从现在开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跟着我!” 吕堃也许是情急,这几个字划得很快,我愣着理解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在我手心划下的究竟是什么字。 我不知道吕堃这么偷偷摸摸的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慌乱的起来跟在吕堃的身后。 第十三章 地下迷宫 3 我跟着吕堃出去,不敢发出丝毫的动静,吕堃想来是谨慎的人,这么偷偷摸摸的叫醒我肯定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而且这发现是不能被观龙先生知道的。 吕堃将我引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确定周遭的环境安全了,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观龙先生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知道的话也不会傻啦吧唧的跟在你们后面当跑腿的了。 吕堃说观龙先生之所以没被醉醒堂拉拢过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曾经醉醒堂也尝试过用武力的方法收服观龙先生,但是派去的人都杳无音讯,这些事情都是背地里进行的,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所以对于曾经刺杀观龙先生的计划,醉醒堂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我们现在跟这个老杂毛在一起,必须处处的小心,我先前虽然想到了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没想到观龙先生下手这么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们了。 我说难道这里是观龙先生故意引我们进来的,这个迷宫根本就是一个局。 吕堃说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推断出来结果了。 一个人在给你戴高帽的同时基本就是拿出条件的时候了,这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吕堃这么的捧我,指定没安好心。而且,你妹的这是什么推断,明明就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好吗,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知道好吗。 我给吕堃瞪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堃爷,您别演戏了,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清楚的很,你有事直说就行,别整这些有的没的,我要是真的有那么的厉害,黎殄和翟兰也就不会出事儿!” 吕堃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恢复了平时面瘫时的表情说“既然是这样,我就告诉你吧,刚才在这里转悠的时候,我注意到观龙先生趁着我们转身的时候在墙里塞了什么东西进去,这老杂毛肯定是在暗中做了手脚。 迷宫中的房间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既然是藏了肉眼可见的东西,我相信想找到肯定是没什么难度。 吕堃指出了刚才看到观龙先生有小动作时候的大概区域,我们不敢大意,拿着手电一寸一寸的找,生怕遗漏了重要的信息,尽管是这样,我俩瞪大了眼睛找了半天也没注意到这小屋子里哪里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出现,更别提是什么肉眼可见的东西了。 我的脸色比墙还灰的多,好不容易的休息被打扰了,好不容易看到了点儿希望竟然就被这么磨灭了,还真是各种火大啊! 吕堃气的一拳打在了墙上,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我不确定还要在这见鬼的迷宫里呆多久,不敢过多的消耗电源熄灭了手电,没想到熄灭灯光之后,本来没有东西的墙上才浮现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文字,呃,或者说是一种图形更为确切点儿。 这些东西我之前是见过的,就是在五岳庙松树上的那个铃铛铜舌里,吕堃当时跟我说是殄文,我当时就记下了,却没想到在这里重新遇见了,难道说观龙先生跟那个什么师兄是有联系的,把我们困在这里也是两人合力的功劳。 吕堃说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缺少具体的证据。我明明看到观龙先生只是在墙上很随意,很快速的放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一墙的殄文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弄出来的。 虽然是找到了疑似是观龙先生留下的东西,但是这殄文我俩完全看不懂,更没法证明就是观龙先生留下的,当面对质的话也没有足够的底气。 我问吕堃我们现在怎么办,假装不知道,现在躺回去接着睡觉?还是试图破解这墙上的殄文? 我俩争执了半天也没达成一致的意见,毕竟这要是弄错了,得罪了观龙先生就不好了,那老杂毛刚才还说能带我们出去呢? 我情知现在的情况不容我和吕堃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可是这个决定要是下错了,随之而来的事情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焦头烂额的。 吕堃的意思甭管这些东西了,反正我们也解读不出来,不如当做不知道,就这么回去睡觉,看看等下观龙先生能玩儿出什么花样出来。 我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吕堃说的去搞。 来的时候是吕堃带的路,回去还是吕堃领头,七拐八绕的我完全记不清楚,真不知道吕堃是怎么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还有心情发现观龙先生在这里做了手脚,并且记住这些路线的。 我俩返回之后,蹑手蹑脚的躺下,没敢打开手电,黑暗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料想观龙先生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出去的。 我刚躺下,观龙先生却开腔了“两位真是辛苦了,劳累了这么久也不休息一下,还怀疑到了老夫的身上,没想到我都这把糟骨头了,还能让人这么费心的提防,醉醒堂真是一代不一代了!” 我听了也没还嘴,这话说的刺耳,但是我又不是醉醒堂的人,您呀,想骂就骂去,我管不着。 黑暗中吕堃冷笑了一声,嘶声道“你这把糟老头子一天不进棺材,我就得提防一天!话既然说开了,老匹夫你解释解释那间屋子里的殄文是什么情况吧!是不是设下了什么奇淫巧术陷害我俩的,告诉你,小爷也是个有道行的人,要不是顾忌你的面子,现在这会儿早把你碎尸万段了。” 观龙先生对吕堃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淡淡道“老夫我想害你们,随便都能让你俩下去找阎王爷聊天,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杀鸡焉用牛刀,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根据老夫的推断,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不是什么迷宫,也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奇门遁甲中的缩地成寸,虽然看起来很像是迷宫的设置,但这正是设局者的高明之处,我先前写下的殄文就是为了测试这迷宫里到底是不是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 观龙先生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好像现在的事情全都在意料之中,我和吕堃看的心里发毛。观龙先生看起来不温不火的,没想到早就计划好了这些事情。 我问观龙先生既然你早就有计划,为什么却没对我们透露一点儿, 说明你还是心存戒心的,你不是同样也在防备着我们,大家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 观龙先生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像是对我的话无语,吕堃暗暗地朝我翘了翘大拇指。 观龙先生噤声之后,倒是我和吕堃急了,刚才说好的带我们出去的,难道因为我们的怀疑,这会儿决定跟我们同归于尽了,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吕堃虽然自诩很厉害,面对这么古怪的机关也没辙,还是要依赖观龙先生。没想到这老杂毛这么小气,这样就赌气了。 我急得团团转,吕堃却泰然自若,冷笑道“老头子,别以为少了你我们就出不去了,既然你想耗时间的话,我们倒是乐意奉陪,看最后谁先饿的撑不住了!” 黑暗中也看不到观龙先生到底是什么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老头子对吕堃的话置若罔闻,压根没当回事儿。 吕堃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早就看观龙先生不爽了,干脆也靠着墙坐了下来,一幅跟观龙先生死磕到底的表情。 这俩人都是大爷,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可是我不行啊,老子来受这份洋罪,为的是救出黎殄和翟兰,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观龙先生是依仗不上的,只能去求吕堃,让吕坤再去找观龙先生说请, 这样的话胜算还大一些。 不过前提是说得动吕堃才行,以这哥们儿的性格,我看悬得很。 吕堃也算是醉醒堂里高规格的领导了,据他自己说,他的权限还在黎殄和翟兰之上,以醉醒堂的身份对观龙先生施加威压应该还是能够奏效的,只是不知道吕堃会不会同意我的建议。 我向吕堃蹲着的地方走过去,心理准备着措辞等一下怎么说服他。 脚才刚迈出去,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响了起来,也许是迷宫里回声的缘故,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喊的,惊的我一身的白毛汗。 观龙先生和吕堃第一时间站成了防御的姿势,我赶紧躲到了吕堃的身后。 仅有的两支手电同时被打亮,将小小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昼,但是墙上连接两边房间的接口还是有两扇门,灯光打进去就不见了,浓重的黑暗中仿佛藏了只吃人的野兽,正在等着择人而噬。 我颤声问道“刚才的那声惨呼是什么情况?” 吕堃没回答我,其实也不用回答了,那么明显的声音肯定是人受到极大的伤害或者是濒死的时候才会发出的,那声音的分贝完全超出了人类声带所能达到的极限。 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身上也没防身的家伙,这样的处境太被动了,我们必须想办法反客为主。 吕堃冷着脸对观龙先生说这些不会是你提前找的帮手吧,老子可不是好惹的,弄不死我的话,你这把老骨头怕是活着回不去了。 观龙先生脸色阴沉如水,移动着脚步站成咏春拳的二字钳羊马步,毫无预兆的朝着前面的空气里踢了出去,明明是透明的空气,冠龙先生的脚却像是踢中了实体,竟然还发出了一声金铁相击的声音。 我看的明显,前面的空气里肯定是隐藏了看不见的危险,吕堃号称是入地眼都没看到。观龙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并且精确的做出了攻击。 看来这老头还有很多隐藏的实力没表现出来呢?我们在会稽山时看到的观龙先生只是冰山一角,就像是管中窥豹,根本看不全面,谁知道这见鬼的老头到底还有多少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呢? 原本以为迷宫只是困人的,现在看来,这九曲十八弯的迷宫可能没那么简单,有人惨叫的话,说明进入这个迷宫的人不止我们三个,而且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看不见的敌人永远是最可怕的,有型有质的还能有一拼之力,现在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杀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无疑加重了我们心头的雾霾。 吕堃对观龙先生说,老头,这地方是你找的,现在出了问题,你不得身先士卒的去打头阵吗。 吕堃这话是调侃的,观龙先生也不以为意,冷哼一声,全身戒备着也不言语,但是脸色却是死一般的难看。 之前的东西只是出现了一下,被观龙先生击退后,再也没有出现,我心中惊悸,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做到完全的透明。我们等了半晌,也不见再有危险出现,精神上却还是不敢丝毫的放松。 空气中弥漫着很刺鼻的血腥味,我闻得几欲作呕,胃里翻江倒海,但是竭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天知道在弯腰呕吐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给我来上一下,然后失血过多,这辈子就算是到头了, 这他妈的死的肯定比窦娥还冤。 局面一时间僵住了,我们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敢轻举妄动,对方似乎也在忌惮我们的实力,不敢贸然的再发动攻击。可是这样耗下去绝对不会是两败俱伤,我们都是人,而且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怎么进食和喝水了,在这样的对峙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观龙先生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无非就是让我们安心的等待,以不变应万变,但是恰恰就是等待才是最焦心的,我们跟着对方的怪物对峙,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第十四章 地下迷宫 4 我们从下来就没进食,这一番的运动量还是很大的,腹中早就空空如也了。身上带着的压缩饼干全都在吕堃的身上,面对着不知名的危险,我的肚子里竟然饿了,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坐下来吃东西显然不现实的。 对面透明的怪物一击没中之后,再没发动攻击,饶是如此我们也不敢闲着,就这么打着手电站在迷宫中与其对峙着。 我饿得实在难受,就想跟吕堃要两块压缩饼干填填肚子,还没动嘴,突然一声很凄厉的惨叫声响在耳边。不知道是不是迷宫中的特殊墙壁材质在起作用,这声惨叫就像是濒死的人在你身边忽然惊叫了一声,我吓的赶紧往吕堃身边靠近了几分,饿意早就惊的烟消云散了。 我下意识的往周边一看,观龙先生好好的站在那里,吕堃也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更是没受伤,也就是说这见鬼的迷宫中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胖子?”我出声问道。 观龙先生和吕堃都没说话,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致。看来进入到迷宫中的我们不是第一批人,有人走在了我们的前面,并且遇到了危险。我虽然认为是胖子,但其实有人进来的可能性比胖子的可能性大得多。 没等我们有什么决策,脚下的地面没有任何预兆的开始剧烈的震颤,刚才出现的惨叫声又不间断的出现了五声的样子,地面的抖动很大,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蹲在了地上,赶忙抱住了头往墙角的位置挪动。 我刚挪动到墙角,想起来喊一声地震的时候,震颤已经停止了,头顶上几缕细灰流了下来,除此之外,墙壁都是完好的,地面上也没出现裂缝之类的,也就是说这不是地震。 观龙先生和吕堃在地面传来震动的第一瞬间已经飞速的扑到了墙角的位置,现在两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没明白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没等我们有进一步的动作,前方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蛇从冬眠中苏醒,吐着鲜红的信子等着择人而噬。我最是害怕这些浑身黏液的东西,听的身上鸡皮疙瘩不断的往下掉,要是真的是蛇的话,这一次就真的死定了。 传来声音的东西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传来声音的一瞬间,从我们两边的石门中无数藤蔓一样的东西开始不断的涌进来,迅速的往我们三个身上缠绕了过来。吕堃和观龙先生在呼吸间已经被缠绕成了茧的样子,此时近在咫尺,我才看清这些东西正是我们在蒋大鸿的墓葬里见过的卷施草,上次还差点被拖到地下暗河里淹死,如此难忘的经历让我对这东西产生了心理阴影了都。 卷施草本来已经缠绕上了我的脚踝,却忽然像是遇到了什么致命的东西,飞速的往后推去,这东西像是具备灵性,在脱离我的脚踝之后,其余的卷施草也都警惕的待在我周围三尺的距离之外。 我正自好奇,吕堃的声音从茧里传了出来,嘟嘟囔囔的我也没听清,不过有几个字还是听清楚了。“血,你的血,卷施草!” 我一拍脑门,妈的,差点忘了我的血不是能克制这些东西嘛!身上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我咬着牙使劲的咬破了食指的指尖,疼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血流出来后,我迅速的往手心里摸,就去解观龙先生和吕堃的围。 卷施草见到我的血之后,飞速的往后退去,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退的彻底看不见,而是待在不远的地方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着围杀上来。 卷施草围起来的蚕茧一样的东西应该是隔绝了氧气,我把吕堃和观龙先生两个人拉出来之后,两人蹲在我脚边,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氧气。 卷施草被我威慑住之后,一下子变得很狂暴,藤蔓往四面胡乱的拍打着,本来坚硬无比的墙壁竟然在卷施草的打击下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 我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刚才的震动原来不是什么地震了,而是这东西醒来了。 四面的墙壁没几下就被卷施草彻底抽打的坍塌了,卷施草的枝桠开始抽打墙壁的碎片往我们身上招呼,开始是不能直接接触我们,改用这样的战略了,那一刹那,我觉得这特么的到底是植物还是外星物种,还有这么高的智商。 墙体碎片可不是碎豆腐,砸在身上就是筋断骨折的下场,我们虽然恨极,但是却没有地方闪避,只能笨拙的移动着身体,尽量的躲过比较大的墙体,其中一块拳头大小的砖体就擦着我的脑门飞了过去,额头上还被擦到了一点儿,应该是破皮了,微微有些火辣的疼痛。 我刚躲过一块碎石,我背后的吕堃却忽然闷哼了一声,一块头颅大小的碎石正打在吕堃的肘关节上,关节直接往里面凹了进去,眼见是骨折了。 观龙先生也有些左右见拙,身上挨了好几下,要不是这两人帮我抵挡了大部分的碎石,我这会儿早就被爆头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正自焦头烂额的,脚踝上忽然一股大力,拉着我疯狂的往下面撕扯,我低头一看,明明脚下的地面上什么都没有,我心底一凉,难道是之前袭击我们被观龙先生击退的东西,倒真是会挑时间,这会儿来落井下石来了。 我脚踝被拉得生疼,抬起脚使劲的往地下跺,想踩死那透明的东西,但是那东西无形无质的,我又没有观龙先生的身后,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脚,跺了两下都被那东西躲开了。 我心急如焚,但是却又无可奈何,观龙先生和吕堃被卷施草弄的苦不堪言,这会儿也没过多的功夫来搭理我。 我急得大叫了一声,鼻子里忽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当时的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蛇窟里,万蛇噬身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肉都在发出撕裂般的刺痛,神经一下子变得相当的敏锐,微风吹过的地方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额头淌下的汗珠从脸上流过都是一阵锥心腐骨的疼,想叫出声,但是舌尖和喉咙里轻轻一动都像是被钢针剧烈的往上面扎了一下,我只能努力的咬紧牙关,努力想让自己的免疫系统启动,昏过去抵消这剧烈的疼痛。 五感也变得很敏锐,鼻子中嗅到了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是从来没闻到过的,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耳边是观龙先生和吕堃说话的声音,我本来想尝试着动动身体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强忍着痛楚仔细的听起来。 “要不是这小子发生了尸变,我们这一次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没想到当年的实验还真的成功了,你们醉醒堂的那些执掌者们知道了,恐怕挤破了头也会来抢的吧!”观龙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劫后余生的感觉,说起来轻描淡写的。 “哼,我醉醒堂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不少,知道这么多的核心秘密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有些话,你就算是知道,我也劝你还是少说得好,言多语失的道理我想先生还是知道的。”这是吕堃略带威胁的声音。 观龙先生阴测测的一笑“年轻人,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秘密是让人长寿的秘诀之一,老夫正是因为掌握了这么多关于醉醒堂的事情,才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这一次遇到卷施草虽然险些丢了性命,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卷施草别名卷尸守陵草,这种草不会生长在荒郊野外,只有吸取陵墓附近的腐气阴气才能生存,自古都是守陵的利器,我们在迷宫中遇到卷尸守陵草至少说明这附近肯定是有陵墓的存在,这就说明,我们找的方向是对的,这地下就算是没有葛洪留下的宝藏,至少也跟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十五章 尸油 吕堃听罢观龙先生的话半天没出声,良久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观龙先生你也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几百年了,但凡是牵扯到此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既然你已经趟了这趟湖水,事到如今我说什么也都是徒劳,只是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要是答应了,咱们接下来的事情都好说,要是不答应的话,吕某就算是拼上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吕堃说这话时的语气异常的冰冷,完全就是一副你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弄死你的节奏,观龙先生好像真的被唬住了,也没问答应什么事情,声音微颤道“好,我答应你!” 吕堃说“我们接触这件事情已经很深了,想脱身已经是不可能了,我只希望先生不要把太多的事情透露出给李阐微,如果这次他能活着出去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他跟醉醒堂彻底摆脱瓜葛,希望先生不要让他过多的知道这件事情。” 观龙先生这次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也提出了条件,作为交换,吕堃必须把对这件事情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 两人说的话我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嘴里的事情想必隐讳极深,两个人提起来都是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代替。我本想接着装作没醒来,继续窃听的,但是身上的疼痛实在是让我难以忍受,忍不住动了动手指,饶是这么小的动作,根本没发出声音,还是被两人听到了,立即缄默不说话了。看来这两杂毛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注意我的。 见我动弹了,吕堃赶紧冲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苏醒了,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只好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吕堃当时欣喜的心情我甚至都能感受的到,见我点头,掰开我的嘴巴,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塞了进来,不容拒绝的让我咽下,我当时也是饿极了,没细想就咽下了,那味道黏黏的,滑滑的,甚至有淡淡的腥臭味,有点像是果冻的口感。 这一点儿东西进了胃,浑身上下的疼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骂娘的心都有了,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害得老子白白的疼了半天。 身上的疼痛消失了,我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吕堃的头就凑在我脸上,一脸关切的看着我,那神情都有点儿让我不寒而栗。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身上有了气力,一巴掌扇开吕堃悬在我脸正上方的头,嫌弃的坐了起来保持着距离。“以后离老子远一点儿,我对男的没兴趣!” 吕堃好笑的看着我,眼神像是功夫里斧头帮成员看到火云邪神那样,嫌弃道“你以为我对你有意思,我只是好奇一个正常的身体到底经历了三次尸化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人体对于尸化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把太岁那么金贵的东西给你吃,我自己都是吃的压缩饼干!” 吕堃的话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刚才醒来时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感,难道这就是尸化的副作用,难不成这样的变化还是有次数限制的,我靠,不带这么玩儿,都快被你们玩儿死了才跟我说。 观龙先生说,如果没有副作用的话,把你变成这样子的那个老人早就在醉醒堂身居高位了,又怎么就屈尊在这样的乡下呆一辈子。 我心底一下子凉了半截,刚才的痛楚足以终生难忘,难道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不成。 观龙先生笑而不语,笑的我心里发颤。我忙问吕堃尸化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七窍流血而亡,还是什么更可怕的死法。 吕堃认真的看着我,神情严峻“尸化后身体是僵尸的尸体,并且在尸化的时候是没有自己的自主意识的,如果经常发生这种变化的话,死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可能是完全的丧失人的本性,变成彻底的僵尸!” 吕堃的话把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擦,我原来还以为这是什么刀枪不入的不坏神功呢?这会儿才明白,牛逼的东西往往都是与高风险并存的。 我忙问吕堃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吕堃说他也不知道,毕竟迄今为止发生过尸化现象的,只有我和那个讲故事的老人,关于尸化的副作用也是醉醒堂猜测出来的结果,叫我不要太放在心上,以后少用就是了。 我心道你大爷的,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要不是遇到极度的危险,老子活的好好的,没事找死呢? 跟吕堃扯了半天皮,我才有心思打量起现在的环境来,我们三人在一处土洞里面,坑壁很粗糙,没有什么人工的痕迹,上面还有一些干枯的藤须垂下来,有点像是在旧时北方农村的红薯窖里面,不过空气却是流通的,并且有淡淡的清香味。 吕堃跟我说空气中的清香味应该是太岁留下的,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了巴掌大小的一块太岁,这处天然的土窖很可能就是因为有太岁的存在才形成的。刚才卷尸守陵草攻击我们的时候,你尸化之后带着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我们也在好奇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一路上轻车熟路的,像是很早前就来过了。 我被吕堃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弄了半天这地方是我自己带他们来的。 “哥,别欺负我没读什么书好吗?我都不知道这地下有这样一座迷宫,怎么还能带你们来这里呢?”我当即就对吕堃的话表示了怀疑。 吕堃耸着肩膀一幅你爱信不信的样子,观龙先生也说这里的确是你带我们来的,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我倒是对自己的判断怀疑了,难不成我尸化之后还能有了这么牛逼的技能,都学会自动寻路了,尼玛的,打网络游戏呢?这是觉醒了哪门子的天赋啊! 我姑且相信了我带路来这里的事情,问吕堃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现在是在地下迷宫的什么位置,还能不能出去,前面还有没有路,老子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吕堃被我问的笑了,说你妈的是你带路来的,这些问题老子还想知道呢?反正有你在,就算是遇上卷尸守陵草倒是也不用怕,我提议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再走一次,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我觉得这地方你可能来过,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观龙先生也对吕堃的话表示了赞同,都认为我肯定来过这里,只是这些记忆被封存在了潜意识里,也许等下看到什么东西就想起来也不一定。 我心中暗骂,这俩人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阵营的人了,连提出来的意见都在互相支持。 在我没有意识的那段时间里,观龙先生和吕堃吃光了我们仅有的压缩饼干,真不知道这俩人不喝水是怎么咽下去的。俩人的意思是,就算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也要先找到底下的水源,不然的话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 为了节约手里仅有的资源,我们三个人只打亮了一支手电,吕堃说虽然来时的路只走过一次,但是凭着感觉摸回去应该不是问题,所以由吕堃在前面带路,我和观龙先生走在后面成三角阵型,防止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也好及时的应变。 我们待的土洞有点像是黄土高原上的窑洞,除了内部没有修饰之外,基本并无二致。出来后我才发现,吕堃所说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宽不及半米的地下裂缝,两边都是土层,而且很潮湿,走在里面呼吸的气都是闷热的,而且我很担心两边的土层如果发生坍塌的话,我们会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 裂缝形成的很不规则,一路上都没有人工的痕迹存在,让我对观龙先生的话极度的怀疑,黎殄和翟兰难道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到目前为止,观龙先生的表现都让我觉得,这老杂毛对于地下的情况也不熟悉,完全也是盲人摸象。 我正自胡思乱想,耳边又是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的,在这么逼仄的地下被数次的回响,也辩不出来到底是几个人在惨叫。而且这几声惨叫跟我们遇到卷尸守陵草之前听到的一样。我忙问吕堃什么情况,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堃说声音的来源不是在前面,而像是在我们的头顶。 我连忙抬头仰望,这一抬头可不要紧,上面不知道滴下来了什么东西,正滴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摸了两下,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水,稠稠的而且浓重的腐臭味直往脑门子里窜。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尸油!! 第十六章 地下惊魂 我平时虽然不下斗,但是好歹倒腾古玩,也经手过一些重口味的东西,对于尸油的味道不算是陌生。 吕堃和观龙先生身上肯定也滴到了这些东西,吕堃拉着我就往旁边躲,避免尸油淋到身上。空间很狭窄,谁也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我们只能趔趄着往后退,一直退到先前躲藏的土洞边上,上面淋下的尸油才渐渐的止住了。吕堃打着手电就往我们头顶照去,头顶的位置漂浮着灰色的氤氲雾气,能见度很低,我只能隐约的看到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里面。 这样的能见度对于我和观龙先生来说跟睁眼瞎没什么区别,可是吕堃的入地眼却是能看到的,吕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我问吕堃上面的雾气里有什么东西,难不成全是尸体,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尸油!跟下暴雨似的! 吕堃没回答我的问题,拽着我和观龙先生往刚才的土洞里钻去。 我们三个黑灯瞎火好不容易摸回到先前藏身的土洞里,吕堃这才蹲在地上脸色发白的说“上面吊满了死尸,密密麻麻的目测几百具是有的。 我打小就没听说过五岳庙下面还有这么多死尸的传说,难不成这底下之前是乱葬岗之类的地方,不然的话,哪来的这么多的不可解释的死尸,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碰到这些尸体集体流尸油。 吕堃问我还记得在上面的五岳庙的时候,我师兄弄出来的那些死尸吧。 我心底咯噔一声,难不成这些死尸又是你那个师兄整出来的幺蛾子,那货不是被你打走了吗? 观龙先生拿着手电将空间里照亮,幽幽的说道“道家宿土派的弟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打退,我看八成不是逃走了,而是虎视眈眈的等着机会伺机而动呢?” “宿土派?”我询问的看着观龙先生“什么意思?” 吕堃打断了我的问话“等我们出去我在慢慢的讲给你听,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活着出去吧!” 我问吕堃我们现在能怎么办,出去的路现在相当于是被切断了,除非我们冒着被尸油淋湿的危险冲出去,不过这明显是不现实的。天知道上面的人到底是死了多久的,万一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弄到身上,我们就算能从这里出去,出去后身上恐怕也得染上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恶疾! 我们三个蹲在地上,一时间谁也拿不出好的办法,身上的干粮已经被吕堃和观龙先生吃完了。而且现在出去的路也被截断了,等于是困在了这里。吕堃的师兄不敢再正面冲突,看来是打算困死我们,就算是困不死我们,饿上三五天再来收拾我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观龙先生说应该静观其变,胖子既然还在外面,我们这么久不出去,胖子看到我们遇险了,肯定会想办法下来的,与其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想着怎么出去,还不如养精蓄锐,等着胖子的救援。 我心道您老人家是不了解胖爷的脾气,您要是知道胖爷的德行,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我主张趁着我们现在还有体力,身上还有两把工兵铲,不如打个盗洞上去,等在这里太被动了。盗洞我不会打,只好歪着头征求吕堃的意见。 吕堃说等待胖子的救援也是可以的,但是等在这里以胖子的智商能找到这里的可能性实在是比较小,被卷尸守陵草攻击的时候,下来的那么匆忙,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还是主动出去沿路留下记号给胖子比较稳妥。可是外面的尸油谁知道要流到什么时候! 我打盗洞的说法也被吕堃直接否定了,这里的地下全是卷尸守陵草,坚如金石,我们手上的普通工兵铲肯本不可能对付的了。就算我的血能够克制卷尸守陵草,不过沿途洒着血打着盗洞上去,估计等到上去我也就因为失血过多挂掉了。 外面的尸油还在不断的流下来,空气里全是呛鼻的恶臭,呼吸一口肺里都是一阵抽搐的难受。我急得直跳脚,骂道你们两个杂毛,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再拿不定主意,不用你那个师兄动手,我们都能被尸油呛死在这里。 本来好好蹲在地上的吕堃身子忽然开始不住的抖动起来,像是觉得很冷。我吓了一跳,赶忙看发生了什么,摸了摸吕堃的额头,热的直烫手,靠,不是吧,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是发烧了吧! 观龙先生一把掐住了吕堃的脉门,把了一阵,脸上冷汗涔涔而落“不是发烧,这是中了道术了!” 话音刚落,本来还在不住颤抖的吕堃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忽然就不动了。我赶紧摸了摸鼻息,还在出气,不是死了就好。 我们三个里面本来就吕堃一个能打的,现在主力都倒下了,观龙先生这个人是敌非友,看势头不对,可能随时会对我下手,我得随时提防。吕堃这一倒下,我顿时就慌了。 观龙先生说现在可由不得我们不出去了,不然等一下全都得跟吕堃的下场一样,全身高烧会摧毁我们身上的所有脏器,最后功能衰竭而死。必须马上找到出去的路! 我一把抢过了观龙先生手里的手电,迅速关掉,拉住地上的吕堃就往土洞的洞壁上靠去,工兵铲被我折成了弯钩,抄在手里。 土洞里漆黑一片,我喊道观龙你这个老不死的,说,到底对吕堃做了什么,他妈的想把小爷也害死在这里是不是,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老子手里的工兵铲专削脑袋!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几点惨红的颜色诡异的飘在空气里,喘息声眨眼间同时在了五六个位置。一阵让人几欲作呕的腥臭弥漫开来。 我的心咚咚的跳着,拿着工兵铲的手都在不住的抖动,虽然放了狠话,但是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生怕暴露了位置。 我心底暗自琢磨,工兵铲击打什么位置才最能一击致命。 眼前一阵凉风,没等我反应,胸腹间已经重重的挨了一下,疼得我直弯腰,手里的工兵铲随手就抡了出去。 不过却没打中,对方一脚踢在了我的腕关节上,疼得我直接撒了手,紧接着肋下又是重重的一记侧踹,直接把我的身体踢飞了,重重的摔在背后的洞壁上! 我早就对观龙先生的身手深有顾虑,但是没想到这老家伙身手这般敏捷,完全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挣扎着想起来,胸腔里一阵抽痛,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飘在空气里的几点惨红迅速的挪动着,身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观龙先生似乎另外在跟什么人交手,空气里腥臭的味道比先前强盛了很多。 打斗声持续了几分钟才渐渐的停下,飘在空气里的几点惨红忽然迅速的退去消失不见。 手电被重新打亮,观龙先生拿着手电,蹲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身上的衣服被抓掉了几块,露出了几道刺目的伤口,脸上也挂了彩,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吹胡子瞪眼“你差点儿害死我们,再他妈的不老实,老夫我直接废了你!” 随着那几点惨红消失,空气里的腥臭味顿时消失大半,地上很多湿漉漉的痕迹,还有几片腥红的血液。 “小子,要想活命的话,从现在开始完全听我的,不然刚才的道尸在出现一次,我就不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了” 第十七章 变成通缉犯 1 “道尸?”我对于观龙先生嘴里蹦出的名词大惑不解。 观龙先生没工夫跟我废话普及这些知识,自顾自的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对我说还有力气的话最好赶紧背起吕堃,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出去,刚才的交手,想来吕堃的那个师兄也没讨到什么好,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们得趁现在的机会赶紧出去! 吕堃的伤势不容乐观,这会儿躺在地上不断的呓语着,全是听不懂的方言。 我没想到紧要关头,观龙先生竟然会救了我,不敢过多的废话,把吕堃负在背后,虽然很吃力,还是喘着气问观龙先生身上的伤有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观龙先生前面带路,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是恼是喜,只淡淡的回了句没事! 经过刚才黑暗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变故,土洞外面的尸油明显没有刚开始那么大的往下淋了,但是还有偶尔的几滴滴下来,我只好把手电尽量往上照,借着光亮尽量的避开。几次都差点把吕堃摔倒在地上,观龙先生只好撕下了自己的衣服把吕堃的手脚绑在我的身上,搞得我对这老家伙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不知道当时我们被卷尸守陵草攻击的时候,吕堃和观龙先生是怎么敢跟着当时暴走的我来到这里的。出去的路观龙先生说他也记不得了,就算是记得,原路返回的话还是会碰到走不出去的迷宫和卷尸守陵草,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另寻出路。 我们三个里,一个倒下了,一个有没有区别不大,一个虽然老谋深算但毕竟年事已高的,这么蹩脚的组合,想要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不是随口说说另寻出路那么简单的。 地下的环境都是松软的泥土,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刚才经过吕堃那位师兄的折腾,现在地上一片泥泞,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而且散发出刺鼻的恶臭,熏得人脑门子发晕。好消息就是四周既然都是松软的泥土,说明我们没有进入岩石层,这就充分的传达了一个信息,我们现在距离地面的深度不会太深,最多也就是几十米。这点儿深度就算是我们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冒险打盗洞也是能够上去的,只是这么松软的泥质,很容易引起塌方,这是下下之策,不到最后关头,我们还是不想去考虑的。 头顶的尸油虽然不像先前那么凶猛的往下淋了,但是滴到身上带来什么恶心的后果还是需要考虑的。留给我和观龙先生的时间不是很多,尤其观龙先生身上还有伤,感染的话也是很严重的问题。 我背着吕堃,还要操心脚下摔倒,又是在蜿蜒的地下,走了没多远,两腿抖的跟筛糠似的,已经开始出现抽筋。每走一步都要忍着恶心扶着两边的洞壁,背上的吕堃轻声的哼了一声,我扭过头赶紧问哪里不舒服,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在往前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观龙先生就不见了,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里,前面的地面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连脚印都没留下。 我顿时就炸毛了,背着吕堃靠近洞壁,赶紧拿出了腰里别着的工兵铲,大声的喊观龙你这个老杂毛别吓我,老子胆子小! 扯着嗓子使劲的喊了几声,肚子里喊的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可是地下除了我喊话的回音再没出现别的动静,周围的空气似是一下子都降低了十几度,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一晃头的功夫,背后什么人使劲的拽了我一把,其实是拽在吕堃的身上,拽的力道同时作用在我的身上。 我大惊失色,难道是吕堃的那个师兄开始行动了,观龙先生不是说暂时安全吗? 我竭力的扭着身子想把工兵铲铲过去,背后使劲的那个东西轻声说了句,别动,是我! 我本来还挺镇定的,看到背后出现的这个人,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背后使劲拽我的人居然是翟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翟兰。我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腿上的酸胀一扫而空,等到背后的人走得近了,我身上不可名状的开始自小腹下升起一股燥热。 翟兰身上竟然没穿衣服,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但还是掩盖不了窈窕的身材,胸前的大白兔更是晃得人心旌摇曳。 翟兰看见我也是一脸的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黎殄呢?” 翟兰的话问的如堕五里雾中,黎殄?黎殄不是跟你一起失踪的吗,怎么,难道你们没在一起?翟兰疑惑的摇了摇头,带动着胸前的四两肉更是晃得我差点喷出鼻血来。不过看翟兰的表情倒是丝毫不介意。 翟兰妩媚的看着我,瞅了瞅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柔声对我说道“我已经困在这里三天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我点头如捣蒜,拼命的答应。 翟兰更近一步,走到我的跟前,滚烫的身体环抱住我,轻声说谢谢,并且两片嘴唇慢慢的凑了上来。 我的心砰砰直跳,不由自主的也凑了上去。 眼瞅着快要亲到了,后脑勺上被人使劲的打了一下,疼得我直缩脖子。我倒吸一口冷气,回头就骂“他妈的谁啊!” 观龙先生阴沉的站在背后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跟看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一样。 “好好的走个路,你对着土墙亲什么呢?”观龙先生唾沫星子都喷在我的脸上了。 我一回头,哪里还有翟兰的踪影,面前分明是湿漉漉的土墙,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观龙先生拎着我的脖子,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放在鼻下闻了闻,很为老不尊的淫笑道“不过是两滴春药的残留,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大的!” 媚药?观龙先生说我们头顶吊着这么多的死尸,难保有些不是被吕堃的师兄糟蹋过致死的,那等下三滥的人,用些媚药倒也是正常的。 我拉下脸,冷冷说道,比起调侃我,找到出去的路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观龙先生身手摸了摸我对着的那面土墙,手指敲了敲,忽然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不成这面墙就是我们能出去的通道。 观龙先生说这土墙的温度比起其他的地方明显低得多,隐约会微风透出,肯定是和外部相连的,不然的话,媚药不会挥发的那么快,在你身上发生作用。 我心道去你大爷的媚药,你全家都吃媚药,都是老不死的你自己意淫出来的。刚才的变化虽然诡异,但不见得就是媚药的作用。 我把吕堃放下,拿出工兵铲对着面前的墙开始刨起来,没想到果如观龙先生所说,刨了近半米的时候,真的有微风透出来,我再使劲一刨,叮当一声脆响,抛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块,拿在手里一看,有鼻子有眼的,隐隐有四肢的样子,竟是人形的小石块,我欣喜若狂,这是百牛岗独有的裂礓石,这种东西一般只出现在地表的。难不成这后面就是? 观龙先生合力和我刨了有半米,一铲子下去,墙上破了个大洞,刺眼的光线从里面射了进来,这是太阳的光线。我们逃出来!,观龙先生一脚把土墙踹了个半米见方的洞。我们猫着腰赶紧钻了出去。 外面竟是百牛岗后的麦地,绿油油的麦苗生长的正旺,随着微风摆动。我放下吕堃,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妈的,活着真好! 第十八章 变成通缉犯 2 我和观龙先生带着吕堃从地下出来,并没有费很多功夫,除了我自己的一点儿小插曲。 观龙先生瘫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忽然来了句,我觉得我们出来的太容易了,吕堃的师兄就算是受了伤,但是不至于让我们毫发无伤的出来,我本以为出来的路上肯定会遇到一些机关销器儿的,没想到什么状况都没发生!” 我心道能活着出来我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你反倒还想着人家追杀过来。 我们聊天的空当,躺在一边的吕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插嘴说道“嗯,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先回去在从长计议吧!” 吕堃身上不知道到底中的是什么道术,一出来整个人完全就没事了,浑身上下一点儿刚才孱弱的样子都没有了。 幸好出来的地方不算是很荒凉的地方,基本上算是在庄稼地里,我们拦了辆从田地里路过的拖拉机,坐在拖拉机后面的斗车里回老房子里去! 吕堃拦车的时候,司机看到我们,本来朴实的脸上忽然变得很惊恐,我以为是我们从地下出来,身上臭烘烘的,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司机肯定是我们当成那些猖獗的盗墓贼了,呃,虽然我们好像本来就是! 观龙先生却说不是,示意我们先不要声张! 从百牛岗的后山到我们之前藏匿的老房子,中间的距离本来是有十几公里,司机把拖拉机开成了赛车,一路上各种摁喇叭,各种狂飙,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就把我们拉到了地方。 我本来承诺了给司机钱的,没想到司机把我们拉到地方, 放下我们之后,开着拖拉机风风火火的走了,像是在逃避瘟疫一样的。 我们三个站在老房子的门口面面相觑,不明白司机那种惊慌的眼色和神情到底是在害怕什么?难不成我们三个长的太凶神恶煞了! 老房子的门口有两根很早之前就已经废弃掉的电线杆子,观龙先生眼最尖,在电线杆子上看到了什么,招呼我和吕堃过去!我们三个走近一看,顿时傻了眼! 电线杆子上黑纸白字的写着通缉令,地下是彩色的照片,上面正是我们三个人的头像,罪名是恶意杀人,影响恶劣。最底下还有县公安局改的红章,看起来货真价实,一点儿不似作伪,再加上刚才那个司机对我们的态度,我更加的相信,在我们进到地下迷宫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在外面的社会已经被人成整成了通缉犯! 吕堃说怪不得我们出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敢情那个师兄已经在外面给我们埋了地雷了! 观龙先生认为我们既然还能安全的出现在这里,说明百牛岗附近的警力部署的很松懈,连老房子这里都没有警察,肯定是警察暂时还不知道我们的这处据点! 吕堃爬上墙头,往里面瞅了瞅,示意并没有埋伏才让我们进去休整。 我们本想着胖子会在这里等着我们的,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胖子遇险的可能性很大!我蹲在地上,头像炸开了一样难受。糊里糊涂的卷入了翟兰他们的生活,现在翟兰和黎殄还不知道在哪里,胖子也被我们连累落难了,自己更是成为了通缉犯! 我问吕堃我们现在怎么办,以现在的身份别说是去探寻什么关于天心十道的古墓了,我们能出去不被抓到去蹲号子已经是万幸了。 我提议要不找醉醒堂帮忙,先前黎殄跟我说醉醒堂的势力那么大,这一次的事情既然是醉醒堂的事情,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吧! 吕堃听完我的话,一巴掌差点儿掴在我的脸上,怒道“醉醒堂势力再大,可公安局总不是醉醒堂开的,通缉令哪那么容易被取消,这一次的事情我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只要抓住了我的师兄,我会有办法让他认罪伏法的!” 我对吕堃的话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目前为止,我们跟那个隐藏在暗地中的师兄已经交手两次了!反倒是观龙先生和吕堃挂了彩,那个师兄毫发无伤的在背地里整着我们!想想惹上了这么个麻烦的主儿,我都觉得后脊梁一阵战栗! 争论半天,我口渴的不行,看到桌上有水就端了起来准备喝,端起碗来,谁还没喝到嘴里,我端着的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阵寒意从脚底板直升上来! 观龙先生和吕堃神经本就已经绷得很紧了,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事情,马上过来护在了我的身边! 吕堃神色遽然冷了下来,问我怎么回事,看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喝水的碗底下压着张纸条,内容我还没细看,但是署名却是翟兰!翟兰明明失踪很久了! 观龙先生赶忙打开纸条,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纸条是随意找来的,而且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捏过,上面皱巴巴的,但是字体却写的很娟秀,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我们在龙头地,速来救! 我激动地握着观龙先生的胳膊“龙头地在哪里,我们现在马上去!” 观龙先生反手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当时把我打懵了。 “鬼知道这个龙头地在哪里,不过是一张纸条,你怎么就断定一定是翟兰写的?”观龙先生娓娓道“还记不记得你们在蒋大鸿墓里的时候,胖子是不是也有一次离奇的失踪,你们还在棺材里发现了探险队写在烟盒纸上的求救信息!” 我惊的目瞪口呆,这事儿观龙先生怎么知道,当时只有我和胖子还有黎殄和翟兰,观龙先生是怎么得知的!观龙先生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事情再隐晦,总也有办法知道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的这张纸条几乎跟上次的事情一模一样,不觉得很奇怪吗? 观龙先生这么一提醒,真的就透出了几分阴谋的味道出来,不过我救人心切,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走上一遭才知道! 我问吕堃的意见,是去还是不去,两个人都同意的话,观龙先生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吕堃不置可否的拿起纸张,说上面的字迹的确是翟兰的,至于翟兰求救的纸张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我想肯定是有人别有用心!说不定师兄就在等着我们往里面跳呢? 我一把推开吕堃,骂道,尼玛的,说了等于是没说,你去不去救人,你们俩不去的话,老子一个人去! 观龙先生火气也上来了,冷笑道“你自己去,离开了我们,你什么都不是,基本的寻龙点穴不懂,盗洞都不知道开在哪里,你怎么去救!” 我气的直咬牙,狠狠道,你说怎么办! 观龙先生说我们不明不白的变成了通缉犯,当务之急是去五岳庙里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定下了恶意杀人的罪名!然后是直到胖子现在在哪里,是被抓起来了还是躲藏在了什么地方, 然后设法跟醉醒堂取得联系,看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最后才是去救人,光冲动顶个蛋用! 我气急败坏,却也不得不承认观龙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商量既定,我们换了身衣服,洗去身上的土气,戴上农忙时农民经常戴的边帽,小小的伪装了下才出门! 五岳庙的香火虽然旺,可不是逢年过年的时候来的人总归不是太多,我们本以为会很容易引起人注意的。没想到到了五岳庙,小小的庙宇里人头攒动,连百牛岗的街道上都停了很多车,全是来看热闹的! 我们好不容易挤到人群的前面,发现大家围绕的正是先前我们围起来谎称施工的那片地方。 只不过现在的工地说成是修罗地狱更恰当一些! 第十九章 一探究竟 我们当时临时建起来的样板房倒塌了,露出了我们下去的那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的位置横七竖八的几个“人”。如果还能被称之为人的话,工人身上的骨骼全部被勒断,白森森的骨头刺破皮肤暴露在外,完全没有了人形,像是被玩坏了摔碎后随意扔弃的木偶。 周围都被围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离那些工人不远的地方还躺着几个人,一个穿着白色的制服,提着箱子,应该是法医,还有两具警察的尸体,已经开始有些腐烂了!隐约可见白色的蛆虫正想从皮肤底下钻出来! 空地上全是大量的血迹干涸后留下的黑红色,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就是这么恶心的环境,周围却围满了十里八乡赶来看热闹的村民。现场有很多的警察维持治安,还是显得不够。周围一起看热闹的村民说,百牛岗从来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事件,这事儿都惊动到省厅了,责令县里必须马上破案,现在县里的警察已经完全不够用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能来到这里。 听周围人说,昨天天亮的时候发现的这些人死在这里,当时五岳庙的掌事就报了警,没想到警察来了,先是进去看的法医走进那黑黢黢的洞口两步,直接一头栽了下去死掉了,然后是两个警察进去救法医,没想到也是一样的下场, 好好的一个人走着走着忽然没有声响的一头倒了下去,没有任何征兆的死掉了!流言蜚语本来就是农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这么邪门的事情,附近的乡镇一下子全轰动了。 我胸膛里堵得难受,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们在地下的变化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也算是间接的杀死了他们!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吕堃和观龙先生脸上也不好看,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中,三五成群,接头交耳的讨论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言论不一而足。我们三个此时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不免加快了步伐,没想到刚走出l两步,背后就有人用纯正的河南腔喊道“老乡,前边儿的仨老乡,你们先别走哩!” 吕堃暗叫不好,难道被人认出来了,脚下更是加快脚步往人群外面挤去。 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我们三个一路上不停的叫着借光,借光,但是压根就没人搭理我们,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前面工地上的尸体上面,人性原本就是这么的残忍和嗜杀,只是农业社会之后大家的凶性都被隐藏了起来,但是对于血腥和死亡的好奇和猎奇却是一种骨子里无法割断的情感! 我们走避不及,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我看到观龙先生两只手暗暗的握成了鹰爪状,随时准备擒住背后的这位不速之客! 后面走来的人使劲的在我肩膀我拍了一下,我看到来人的长相,没忍住啊了一声,观龙先生立时扑了过来手抓向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没想到来人的身手丝毫不慢,一把就擒住了观龙先生的手,沉声道“是我!” 从后面追来的人竟然是胖子,我刚想欢喜,观龙先生冷声道“胖子?你的身手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我一听还真是,之前胖子对观龙先生一直都是很忌惮的,这一次怎么一招就挡住了观龙先生,难道这货也留了一手! 胖子脸上大大咧咧的一笑“完全是自然反应,主要是这两天被这帮条子给锻炼的了,没想到你们还能还能活着出来,不枉费胖爷我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罪!” 吕堃说胖子你在外面受到了什么锻炼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让身手改善这么多,你大爷的扯谎扯个圆点儿的行不行! 胖子把我们拉到僻静的地方,这才小声的说道“,比起我的经历,你们不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被通缉的吗?” 上面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们是因为杀人被通缉的吗,警方肯定以为这些工人的死亡是我们造成的,不然哪里来的通缉一说。 胖子说你这脑袋真是在粪坑里泡过的,又臭又不中用。 我奇道难道不是这样的? 胖子在我后脑勺上打了一下,这里发生了这种恶性事件,出现了不明的变故,我们也可能是受害者啊!为什么别人就认定我们是凶手呢? 我一想还真是?他妈的急昏头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反应过来。 吕堃说你也别买关子了,肯定是有人去警察局检举我们的,是不是我们刚一下去,警察就来了,然后这些工人就死了,我们自然也就变成了畏罪潜逃了是不! 胖子瞪着眼睛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吕堃拉着脸说陷害我们的人就是我的师兄,对于他的做事风格,我想没人比我更了解的了! 胖子一拍脑门,说我倒是忘了这茬了,胖爷我这两天一边躲避警察,一边跟踪你的这位师兄,我发现你这个师兄有一个地方出现的次数很频繁!但是胖爷我自己没有把握进去看,现在咱们人齐了,天黑的时候胖爷我带你们去看下! 没想到胖子一出现就带来了这么好的消息,这回一定要把这孙子生吞活剥了,扔到大街上喂狗去!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尤其是胖子的体型很引人注目,我们只好分来休整,胖子单独找地方躲着,老房子肯定是不能回了,我们三个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休息,约好晚上在五岳庙的后墙边会面。 我几天都没睡好了,在五岳庙的地下迷宫,差点儿把命搭在里面,我早就萌生了退意,不想再参与这些糟心的事情了,本想着找到翟兰和黎殄就罢手的,没想到现在又被通缉了。躺在床上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到吕堃把我叫醒,我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吕堃。 “你说,我们这么出生入死的,到底图什么?”我坐在床边,一想到还要去拼命,忽然觉得很疲倦,只想就此一直睡去。 吕堃被我问得一愣,我看到吕堃的背影明显的僵硬起来,许久,吕堃才旋开门把,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等到我们找到了醉醒堂在寻找的秘密,你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的!我也在寻找,到底图什么?” 我下去的时候观龙先生和吕堃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一次如果对上吕堃的师兄,是场硬仗,带的东西比较齐全!要是之前在地下迷宫的时候,我们的装备好一点儿话,可以少受很多的罪! 百牛岗说白了不过是个镇,晚上没多少人出来活动,我们不敢开灯, 趁着夜色去跟胖子会合。 五岳庙占地面积不小,后墙的位置已经靠近村庄的农田了,我们到了约定的地点,找到胖子将身上的装备分配了一下。跟着胖子往他的说的吕堃师兄经常出现的那个地方赶去! 胖子说的藏身处其实很隐蔽,难为了胖子这几天是怎么偷偷的跟过去不被发现的。我们基本上是顺着田垄在行进,为了避免遇到吕堃的师兄,我们尽量是哪里难走往哪里走,约摸走半个小时,我的小腿就已经疼得不行了! 胖子领头,我和吕堃在中间,吕堃几乎是搀扶着我前进的,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现在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就在我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胖子终于说了声到了! 我一看胖子带我们来的这处地方,倒吸一口凉气,好凶险的格局! 第二十章 凶水淋头 吕堃师兄经常来的这处地方,背后有个高高隆起的土包,前面是个大大的凹槽,下雨之时,山头上的雨水会流下来储存进凹槽里,这在风水上叫做凶水淋头,是要断子绝孙的!而正是在这么凶险的地方,却被人建了座简易的木屋,隐约看得到周围还有人生活的痕迹,难不成吕堃的师兄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我对于风水一知半解,寻龙点穴不会,可是这一例风水局恰恰儿时听老爸说起过。 我讲的头头是道,胖子惊讶道,看不出来你家老头还懂风水。 观龙先生却说,肯定不单单是这样,你老爸是不是还讲了破此风水局的办法?你真的以为不传你堪舆之术,单单给你讲这个风水局是个意外!恐怕令堂早就预见到了今日的事情。 观龙先生一番话说的我的心砰砰直跳,我家老头子果然没那么简单。先前黎殄跟我说我们家跟醉醒堂有关系,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以为是拉我入伙的措辞,现在想来也许黎殄的话是真的,了了这里的事情,我必须要回去问一下事情的原委! 我们四个伏在田边的杂草堆里,小心交谈了几句,前面的木屋里忽然亮起了灯!我们吓的立刻闭了嘴,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前面的木屋里亮了灯之后,传出了几声痛苦的闷哼,听声音伤的还不轻。想来就是观龙先生在地下迷宫里跟他交手时留下的。 胖子打着手势问吕堃要不要现在冲进去,顺便打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一凛,异常的凶狠。 现在吕堃的师兄受伤,正是绝佳的时机,吕堃用行动回答了胖子的话,整个人像是猎食的豹子,反手握刀只冲了过去。胖子大叫一声等等我紧随其后,我拔出绑在腿上的三棱军刺,想想自己的身手还是算了,跟在观龙先生的身后慢慢的踱步过去。 我们藏身的地方距离木屋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吕堃冲到跟前的速度简直匪夷所思,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人就到了近前,直接撞开了木屋的墙,我只听到一声利刃砍在骨骼上的声音,便再没了动静。 等到胖子到近前的时候,看着吕堃又看了看地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等到我走得近了,看到地上的一幕,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地上躺着的不只是吕堃的师兄,更像是之前看到的人脚豲和人的合体,除了长相是人的长相,身上其余的部分就是人脚豲了,奶奶的,想必之前在瞎婆婆那里攻击我们的也是这个师兄了。 观龙先生咂着嘴说没想到这种跟畜生连体的邪术还真的有人在练。 我翘着大拇指说吕堃你也太生猛了,一个照面就搞定了事情,早知道让你一个人来就行了。 吕堃沉着脸说人不是我杀的,在我的刀劈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我砍的是脖子的部位,而他身上的致命伤是在心脏。 吕堃扒开师兄的衣服,我们一看还真是,人脚豲的身体强度我是见识过的,但是现在心脏上面的血洞也是千真万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吕堃的师兄毫无还手之力的就丧了命,而且能在我们到来之前不留痕迹的撤退。 看来除了醉醒堂,吕堃的师兄,还有别的势力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或者是吕堃的师兄背后的势力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致命的,吕堃的师兄一死,我们杀人的事情就算是坐实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本来干掉这个祸害我们还是挺开心的,等回过味来,才发现这次真的是亏到姥姥家了,背地里的那股势力早就算计好了,吕堃的师兄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罢了。 木屋里的设施很简陋,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张树墩子做成的桌子,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摆的都是术数方面的古籍,除此之外便再无别的东西了。我们四个坐在床上,面面相觑,这下好了,人倒是整死了,但也是等于整死了自己。 观龙先生忽然反应过来说不对,这里这么空旷,没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从容的杀了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除非是这屋里有逃生的通道,都他妈的别沮丧了,赶紧起来找找! 观龙先生说的话不无道理,我们立刻对屋子展开地毯式的搜索,本以为是会是什么隐秘的地道之类的, 谁知道胖子推开了书架,书架的底下就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我们站在洞口边上,却没有下去的勇气,因为这个洞实在是太诡异了. 洞口大小不过是一米见方,很不规则不像是人工开凿的,旁边还有坍塌的痕迹,奇怪的是,洞口里竟然有嗖嗖的凉风吹上来,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下降了很多。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在择人而噬的凶兽正在里面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人分外的不安定。 我说胖爷你的胆量不是最大的吗,现在是展现你英勇一面的时候了! 胖子往回退了两步,摆着手说什么不愿意打头阵了! 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吕堃打着狼眼往里面照去,光线照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黑暗直接吞噬了光线。 这么诡异的洞,没人敢打头阵,吕堃只好从背包里翻出绳索,在一头绑了块石块往里面放,绳索足有几十米的长度,等到绳索都放到头了,依然没有到底的意思,吕堃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说难不成是什么无底洞! 不知道地下的情况,没人敢轻举妄动,更别说是冒险下去了。 吕堃不甘心说师兄的性格我最了解,这个人城府很深,做什么事情都留一手的,这屋里也许就有关于这个洞的事情的记载,我们找一找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屋里能记载东西的只有那些摆在书架上的书籍,我们把书籍摆在床上,一本本的, 一页页的翻阅,生怕漏掉了关于这个洞的记载。 屋子里的书籍着实不少,找起来是耗时耗力的活儿,胖子没什么耐心,只是随意的翻阅着。 我手上拿着本葛洪的抱朴子内篇一页页的翻阅,里面记载的都是些关于道教的东西,我也没什么心思了解,翻完准备扔掉的时候,拿在手里忽然觉得扉页有东西。 我拆出来一看,扉页里面夹带了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时间久了有些斑驳,但是上面的东西还是辨认的出来的,照片的背景正是我们现在身边的这处洞口,只是照片上并没有木屋的存在,想必是后来才搭建的。 我的发现让大家都提起了神,吕堃在照片的背面还看到了一行字,龙头地第三次勘测结果! 看到上面写的字,我立马不淡定了,龙头地!我们在老房子里看到的那张翟兰写的纸条上,说的不就是这个所谓的龙头地嘛,难不成是误打误撞还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观龙先生说从来没听过哪一家的风水里有龙头地这样的说法,我想这肯定是别有所指的,找找别的书里,也许还有别的东西照片我们没发现的。 这次我们放聪明了,只找书籍的扉页,想想吕堃的这个师兄也真的是够懒的,只要是道教的经典典籍,书籍的扉页上都有这样的一张照片。 我们一共找到了十几张照片,并排放在床上,照片上内容带给我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翟兰第一次给我看关于这件事情的照片时那种感觉! 第二十一章 入地眼 照片全都是黑白的,但是底片却很新,这就说明照片的年代不会很久远。然而照片却故意被人处理成了黑白的颜色,说明照这些相片的人不想让别人把上面的内容的看得很清楚,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故意把照片处理成了这个样子。 照片虽然不多,但是传递给我们的信息量却很大。每一张照片的背后都被人写上了照相的地点,以及一些当时发生的小事儿! 我看到其中有一张跟翟兰当初给我看的很像,背景是砖厂,几个人在前面摆着剪刀手合影,与翟兰给我看的照片不一样的是,这张照片上多了一个人! 我心底一跳,指着多出的那个人问吕堃,这个是不是你的师兄? 吕堃的神情也很疑惑,说难道他参与过之前砖厂空心砖墓的发掘? 我说那次行动不是你们醉醒堂发起的吗,怎么,以你在醉醒堂的级别,也没接触这件事情的资格吗? 吕堃沉着脸说空心砖墓的这次发掘是醉醒堂耗时最久,伤亡最大的一次盗掘行动,我也只是听说过,当时的人员编制和挖掘的进展应该早就被销毁了,要不就是掌握在醉醒堂最顶尖的那几个人手里。 有几张照片照的就是瞎婆婆家的那处闹鬼的楼房,还有五岳庙里那座废弃的铁塔,还有从空中航拍的整个百牛岗的龙脉走向,这些东西我们早就接触过,没想到当年的那批人原来不只是盗掘了空心砖墓,早就对这里的地形勘探过了,只是出于什么不知名的原因,没有进行发掘。 我们聚焦在几张拍的是我们身边的这处无底洞的照片上,这几张被处理的尤其模糊,而且在背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醒目的叉! 照片上的这处洞穴的照片并没有这些木屋的存在,想必是后来才建起来的,当时的洞穴旁隐约可见应该是竖立了一块石碑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这块石碑被弄到哪里去了! 第二张洞穴的照片上能明显的看到,几个人系着绳子下到了洞穴里,头顶上的探照灯光都照的清清楚楚,这张说明洞穴也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危险,至少是有人下去了。我们本来已经是摩拳擦掌准备下去了,第三张照片上的景象彻底打消了我们的念头。 照片的背景还是在这处洞穴上,洞穴里面像是有朵花朵绽放了开来,旁边还有很多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一些人的断胳膊断腿,看照片上的景象,当时从洞穴里涌出的东西当时应该是停止了生长了的,也就是说没有血腥味的吸引,那个东西就不再生长了。 看到这张照片,我们四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呼“卷尸守陵草!” 怪不得我们会有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敢情是这洞穴地下有这个东西!而正是这张照片的背面被人用血红的颜色写了个大大的龙头地!除了三个血红色的龙头地之外,便再无别的记载了! 龙头地,又是龙头地! 到底这个没有记载在任何一家风水典籍上的龙头地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在龙头地这里,带着精良的装备,却止步不前了! 观龙先生说,你们不觉得这更像是一次实验性的探路吗,要是正式的发掘,醉醒堂不会做的这么的草率,这不像是醉醒堂的做事风格! 我心道你快拉倒吧!我都下了两次地了,没见识到醉醒堂的做事风格缜密到哪里去! 翟兰在老房子留的纸条上说了他们就被困在龙头地,现在好容易找到了,下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下去看一看! 上次勘探的人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想必就是卷尸守陵草,毕竟这种水火不进,而且像是有自主思维一样的东西确实不好对付,不过这一次不一样,我的血恰恰是这些东西的克星! 既然有了开路的法宝,岂有不下去一探究竟的道理,我们立即决定把我的血抹在布上,每人身上带上一块用来防身,我们四个人下去看看这龙头地到底是个什么鸟玩意儿! 我们刚才研究照片研究的出神,此时回过头来,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刚才吕堃师兄的尸体一直是在我们的后面的,现在却不翼而飞了,地上连血迹都没留下。要不是吕堃的刀鞘上还沾着些血迹,我几乎都要认为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我正自紧张,观龙先生却轻轻的指了指那处冒着阴凉气息的洞穴,洞穴的旁边有东西被拖动的痕迹,而且还留下了几滴血迹,难不成吕堃的师兄被拖到洞穴里面去了! 卷尸守陵草攻击起来的时候一向都是那么的残暴,没理由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能拖走一具尸体,太匪夷所思了!难不成底下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胖子挥舞着工兵铲,说你们办个事儿怎么跟娘们儿似的,现在有克制卷尸守陵草的东西,还有这么齐全的装备,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了吗?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是没用的。 我骂道吕堃你不是说你是什么天生的入地眼吗,你到时看看这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吕堃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老子入地眼没错,但是又不是透视眼,怎么看得到地下的情况!我看胖子说的在理,我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有你这么个法宝在,卷尸守陵草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尸化的时候可比他们残暴多了! 我骂道我再尸化几回,还有小命儿在吗?这狗日的东西副作用太强烈了。 主意已定,我们开始收拾身上的东西准备往下攀爬,我割破了手,把血抹在绷带上面缠在每个人的胳膊上。这次情况特殊,只能由我来打头阵。 洞穴的旁边已经出现过坍塌的痕迹,难保不会再次发生坍塌,我们把绳子缠在了木屋上面,浪费了把工兵铲用来固定绳子,确保等下下去遇到什么意外还有活着出来的希望! 我拉着绳子第一个下去,从来没走过前面,这一次有点儿心虚,尤其下面又是黑咕隆咚的不明环境,更是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幸好吕堃及时的出现在我上面,一起顺着绳子往下走,不然我都想叫救命了! 洞穴地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直有风不断的往上刮着,要不是里面穿着连体的衣服,光是这阵风都能把人吹得直哆嗦! 往下下了几米,见下面没什么危险,我胆子大了一点儿,开始加快速度,抬头看的时候,胖子和观龙先生已经都下来了, 我们本来还想着留个人在上面放风的,不过观龙先生说此处凶险异常,凶水淋头的格局人畜都不会怎么来的,邪气太重,我们大可放心的下去。 先前放绳子的时候,绳子都放完了都没见底,我们猜测这里的地形肯定相当的狭长,没想到沿着绳子爬了几分钟,竟然到底了,我两脚站在了地面上。 等我定下神来才发现,原来不是到底了,而是遇到了一出突出的平台,底下还不知道有多深呢,绳子还在底下看不到尽头呢? 我站定之后,打着手电叫上面的人注意! 等到吕堃,观龙先生,吕堃都下来了,我们一起打亮手电才把周围的环境看得清楚了很多。 这里是一处突出峭壁大约半米的平台,下来的洞口只有两米见方,这里的直径足有十几米了,没想到地下的空间这么大! 我们对面的峭壁上生长了许多的裂礓石,全是小孩子模样的,比在上面田地里见到的大了五六倍,有点儿像是真的人了,此时看起来真是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我们商议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周围隐约的响起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地脉潜龙 1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救命声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这么隐蔽的地下竟然还有别的人!我们四处观望,循着声音的来源想找到那个喊救命的声音到底来自哪里? 那声救命喊了一声之后便再没了动静,地下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熟悉,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在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也就放弃了,但是带给我们心底的震撼却是难以言明的,这声救命说明就在我们下来不久前这里还是有人下来过的,究竟是在地下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这些人没有能够上去呢? 我们站立的这个平台两三米也就到头了,四周全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阴冷的风还是不断的从地下吹上来,周围开始慢慢的升腾起了氤氲的雾气,我们商量再三,决定暂时不下去探索了,就在平台上扎下帐篷,把这里当做是小据点,先围绕平台附近的区域展开探索,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为了尽量的减少探索的时间,我们决定兵分两路,胖子和我一队,吕堃和观龙先生一队,各自带着对讲机,有事儿随时沟通。 帐篷之类的东西都被吕堃负在身上,都是自动的帐篷,弄好之后,把睡袋以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全都放了进去,身上尽量只带着武器,干粮,水! 吕堃和观龙先生身手比较好,负责往对面全是裂礓石的石壁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和胖子负责平台四周以及底下的探索。 吕堃把发射绳直接钉在在对面的墙上,拉了拉觉得固定了,另一边固定在平台上,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拉着绳子就往对面荡去,看的我和胖子直咂嘴! 我说,胖爷以您的重量,要是这么来,估计这绳子直接就断了吧,估计连带着这石台子都得倒下去! 胖子傲然道,以胖爷我的吨位,至少得是拉吊车的缆绳才能经得起我这一身神膘! 吕堃到了对面之后,在墙上打进去横钉,取出绳子固定在墙上,往这边喊着让观龙先生过去! 我和胖子一直看着观龙先生安全的过去了,才磨蹭着拿起工兵铲检视周围的地形。 平台上本来就没多大空间,被我们的帐篷几乎占据了全部位置,我和胖子举着工兵铲四处敲打,看有没有什么暗室之类的存在,几乎敲遍了每一寸岩壁,什么发现都没有!一切都保持着最原始的样子,似乎从来没人来过。 胖子说既然没什么发现,我们不如裹着睡袋先睡一觉,等下换吕堃到对面看看去! 胖子的提议说的我有点儿动心,正在思忖着要不要就这么着。 “救命啊!”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胖子从腰间拿出把手枪,身体立刻站成了防御的姿态。 我也被吓得不轻,这声音之前就出现过!求救声响了一声之后,这一次没有间断,一直断断续续的在喊。我和胖子听的真切,声音是从平台底下传上来的,但是现在底下全是氤氲的雾气,根本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胖子神色一凛,说下去看看! 我们在岩壁上砸下地钉,固定自己的身体,胖子体型太庞大,下去探索的任务只能我去! 为了以防万一,胖子和我商议如果下去三米内见不到目标的话就及时返回,三米的距离内胖爷我的枪法是百发百中的,你安心的去吧!有什么神怪,胖爷一枪打碎他的脑壳。 平台不算是陡峭,我顺着绳子下去之后,头顶的战术头灯照亮我眼前的几米空间,再远的地方灯光就被浓雾吸收了。地下吹上来的风吹动我的绳子不断的打摆,我努力将身体靠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往平台下面过去,但是绳子是垂直的,我没办法走到平台的正中央,远远的听到求救声就是从下面传过来的,但是由于平台的底下全都是浓雾,声音的来源又是在我看不到的位置,我没办法知道更精确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被底下上来的冷风吹的缘故,只是下来一遭我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透支的很厉害,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汗水,难不成这浓雾其实是有毒的,我大叫着让胖子拉我上去。 我当时紧张万分,叫的声音有点歇斯底里,胖子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使劲的在上面拽绳子拖我上去,只是两三下心跳的时间,胖子就把我拉了上去,看到我脸色发白,出声问“ 怎么,你在下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浓雾的作用,只觉得浑身上下困倦的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的大喘气。 我刚才的那声尖叫确实有些吓人,吕堃和观龙先生也从对面的岩壁上折返了回来,一脸紧张的问我“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叫的跟死了娘一样。” 吕堃紧张的掐了掐我手上的脉门,说没事啊, 你小子好的很呢? 我挤了半天才说了句,你大爷,我要是好的很,会成这个样子吗? 胖子幸灾乐祸的说“小子,不会是看到什么吓人的场面,吓傻了吧!没事,这里都是自家人,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就在这时,那声救命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比之前的声音大得多,也比之前连续的多,而且不只是求救的声音,还有重物击打岩壁的声音。 这回我们大家都听清了,我忙道,这个声音的来源就在我们的这个平台底下,那个声音的附近肯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能瞬间让人丧失体力,我们要小心! 吕堃的神情忽然的一愣,有点儿意思,胖爷,走,我们去回回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胖子刚才挖苦了我一把,此时吕堃一说,不好意思认怂,支支吾吾的说道,走,谁怕谁,对于怪力乱神的事情,胖爷我就没怵过。 有了之前我的教训,吕堃这次把钉子沿路打在了岩壁上,变成了一个“之”字型的样子,这样的话,就能靠近那个声音的来源了。 固定胖子的声音足足是我的绳子三倍粗,就这胖子还一直不停的在强调,胖爷我干的都是玩儿命的勾当,你这些装备质量到底行不行,别等胖爷我到了地下,阎王爷再给我打假了怎么办! 吕堃骂道,胖子你嘴不贫的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靠,有情况,赶紧下来! 胖子看到吕堃这么大反应,以为是看到了宝贝, 手脚速度立刻快了很多,几乎是吕堃话音刚落,胖子的人就出现在了吕堃的身边。 我在上面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胖子也惊叫了一声“奶奶的,这回真的是卖了爷爷都买不来的好运气!” 我和观龙先生正自疑惑这俩人到底在下面发现了什么,吕堃已经从底下攀了上来,手里还带了蘑菇大小的一株血红色的东西,观龙先生讶然出声道“血灵芝!” 吕堃嘿嘿一笑,说底下至少还有十几株血灵芝呢,每一株都比我手里的这株大得多,这一次就算是没有明器,光是这些血灵芝,我们也能卖个将近八位数! 观龙先生捋了捋胡须“非是地脉龙气极为充沛的地方是万万长不出血灵芝的,血灵芝又名棺材菌,必须依赖死人的腐肉为食才能生长的下去,看来这底下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吕堃笑着点了点头,说“洞口的位置还有些卷尸守陵草!”吕堃笑着看着我“不过不足为虑,我们有这么个法宝在,就算是再多的卷尸守陵草,老子也对付的来。” 我摆着手说我是不下去,刚才就差点儿掉下去,我是不下去了,大不了我把我的血借你一点儿就是了! 吕堃说我们都没事,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你曾经服用过血灵芝,产生了气味上的融化,攻击了你的免疫系统,等下我让胖子把这些血灵芝全部都采掉就没事了!” 我们说话的同时,那声求救声又一次幽灵般的响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地脉潜龙 2 这求救声说也奇怪,在平台上面的时候听的清清楚楚的,一下去就没了动静了,搞的我们也是哭笑不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还是真的有人被困在下面喊救命呢?就算是真的有人喊救命,能找到这里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吕堃救不救还真的不一定呢? 既然下面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葛洪留下的东西,上面就没必要留人了,我们三个一起下去接应胖子,设法破开入口的卷尸守陵草,顺便看看这蛋疼的求救声到底是谁发出的! 我们三个下去看到胖子正在用工兵铲小心的铲除岩壁上面的血灵芝,胖子一向大手大脚,但是这时候却表现的极为的淡定,先是拿工兵铲撬松血灵芝周围的土地,然后拿着小镊子轻手轻脚的慢慢拨开,生怕弄断了任何一根根须! 我见胖子掉在这里,很是吃力,只撬掉了两株,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调侃道“胖爷,你怎么跟小媳妇似的,是没填饱肚子吗,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胖子头也不回的回骂,要不怎么说你是个棒槌呢?血灵芝珍贵异常,而且非常的娇气,断的根须若是多了,过不上几个小时就全枯死了,别看胖爷我平时粗手粗脚的,关键时候那也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呢! 我先前就听吕堃说过这血灵芝的珍贵,这会儿只能耐着性子等着胖子完事儿。 底下的风还是在呼呼的往上吹,雾气现在浓厚的近乎实质,藏风聚气的格局这里是一条都没占上,而且还是凶水淋头的凶局!观龙先生咂嘴道“葛洪号抱朴子,虽然是道家的丹道大师,可是对于风水堪舆也是首屈一指的,不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才对!” 吕堃说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当年有幸得窥天机的那些老人的思维,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 胖子好容易把血灵芝全部弄下,终于挥挥手让我们上前。 走得近了,我才终于把胖子采摘血灵芝的地方看的真切,不过是一处在普通不过的岩壁,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吕堃说不是没有特别的地方,你把你的血滴到上面看看。 我的手自从跟这帮货混了之后,几乎从来都是带着伤口的,我解开手上缠绕的绷带,在岩壁上挤了几滴鲜血上去,血一滴上去,本来平静的岩壁上,忽然蓬蓬的破土而出很多怪异的藤蔓,我心道乖乖,原来玄机在这里呢?这里面生长的都是卷尸守陵草,不知情的话, 直接就被迅速弹出的藤蔓刺了个对穿的下场,只是没想到墓里竟然生长出了血灵芝,反而某种程度上压制了守陵草的功用。 我把血滴了将近一米的位置出来,等到卷尸守陵草全部破土而出了,一块隐藏在土里的石碑露了出来,上面用隶书写了四个大字“道法自然”下面还有一圈小字,以我经常倒腾古玩儿的眼力,竟然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字,吕堃和观龙先生也是面面相觑,石碑我们肯定是要移除的,这么重的东西又没办法带走,吕堃只好把那行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的鬼画符细致的照了下来。 本以为这块拦路碑的个头会很大,胖子甚至都说出了动用火药的想法,但是没想到石碑根本就埋的不是很深,我们几个人合力只是在旁边随意的撬动了几下,石碑就开始松动了,胖子冒着绳子被坠断的危险,飞起一脚直接把石碑踢了出去,掉进了底下的浓浓迷雾里! 地下的空间不知道还有多深,石碑掉下去一点儿动静都没产生!石碑背后的空间是应该是一条狭长的墓道,我们在外面看的不真切,只是觉得很狭长。 等到里面积郁了几千年的空气散尽了,胖子第一个爬了进去,胖子刚一落脚就叫了起来,里面还真的有人,邪门儿啊,怎么进来的! 我们听到胖子这么说,联想到之前的救命声,觉得事情太蹊跷了,赶紧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胖子说的人就躺在我们上来的洞口旁边,外面的石碑根本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这人是怎么进来的,这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很专业的连体衣,除了下来盗墓的,基本没人穿这种上身和下身连在一起的连体衣,看来这人也不会是善茬儿。只是这个人的出现,让我们觉得,这里可能有别的入口,有别的入口就意味着有可能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了! 胖子也不顾躺在地上的人伤的多重,拎着脖子恶狠狠的说道“说,你们还有多少同伙,现在在哪里?” 躺在地上的人浑身全是血迹,伤得很重,眼看是出气多吸气少了,吕堃自然不会拿出身上的药品出来救他的。被胖子这么一摇晃,这人本来仅剩的一口气也被胖子摇散了,躺在地上直接不动了。 我骂道你们可真是他妈的没人性。 没想到我这一句话吕堃听了之后脸色大变,一把把我推开好远,冷冷道,你要是有人性,就不该来这里! 我没想到吕堃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呆了一呆没反应过来,观龙先生过来轻轻说道,年轻人,既然下了斗,刨过别人的祖坟 ,你早就是我们走地仙中的一份子了,不再是那个安分守己的小古董贩子了,你讲人性,别人不一定讲的。 观龙先生一番话说的我心中惊觉,从答应翟兰跟他们去下斗之后,我的人生身份就开始转换了,从古董的圈子进入到了一个直接接触到暴力和血腥的圈子。 胖子在那人身上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好放弃。转头对我们说,这么说来这个地方真的有别的入口,我看我们要加把劲儿了,胖爷我可不想走空,老子受了这么多罪才到这里,空着手出去可不行! 我说胖子你都带了这么多血灵芝走了,还不知足! 胖子笑笑,说你有见过谁嫌钱多的吗? 我们尽量的放快脚步,可是墓里的情况不明,我们的速度就算放得再快,里面的人如果已经得手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进来的这条墓道有些地方已经坍塌掉了,褐色的土从坍塌的墓墙中泻出,都坏成这个样子了,就算是真有机关也该报废了。饶是如此,我们也不敢放松大意! 胖子和吕堃在前面开路,吕堃的入地眼能不借助电灯的光看到很远的地方。周围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我想着找些话题解解闷,调侃吕堃的眼睛说,堃哥,你这个入地眼不会除了夜视功能就没别的了吧!下次直接装备上夜视仪,你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观龙先生,你给这小子普及普及知识!”吕堃急着赶路,头也没回来了句。 观龙先生和我在后,倒也乐得清闲,观龙先生说“所谓的入地眼,关键就在入地二字上,传说能不借助罗盘,星轨,直接看到地脉生气的流动,什么是生气,郭璞《葬经》有云“死者乘生气也,生气即一元运行之气,在天则周流六虚,在地则发生万物,能直接看到生气流动的眼睛,万中无一,而且就算是有这样的眼睛,后天没有去开发的话,也是与普通的眼睛没差别的,吕堃是宿土派的高徒,这双眼睛可是实打实的入地眼!” 我说既然吕堃的眼睛这么牛逼,那为什么不能直接看到这里的龙脉呢?害得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冤枉路! 观龙先生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浆糊脑袋,都说了这里是凶水淋头的凶格,哪里来的生气可言,若不是我们无意中发现,大概谁也想不到葛洪当年会把东西藏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 地脉潜龙 3 藏?我立刻捕捉到了观龙先生话中的言外之意。 难不成葛洪当年也是醉醒堂的一份子,而且带走了醉醒堂的什么东西,藏在了这里。不然的话,观龙先生为什么要用藏这个字眼! 被我这么一问,观龙先生脸色微变,意识到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暗中跟吕堃打着眼色! 吕堃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些你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我现在告诉你也没事。 吕堃说当年的醉醒堂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根深蒂固,但当时很多的古籍还没有遗失在历史长河里。所以当年的醉醒堂掌握的秘密反而比现在还要多得多。葛洪曾是醉醒堂掌握了核心秘密的人,晋朝八王之乱时,醉醒堂的势力曾经参与其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度差点土崩瓦解,元老级的人物都携带着秘密隐遁各方,待到风头过后才重新组建醉醒堂.可是之后葛洪却一直没有再出现,而葛洪携带的秘密也就此不知所踪,醉醒堂千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收获。谁能想到葛洪的埋骨之所会是在这样凶险的格局里! 我赶忙打住了吕堃的话,说,哥,我虽然脑子有些浆糊,但是毕竟不是傻子,你就别拿这套老掉牙的情节出来骗我了,我问你,我们能找到这里,是不是因为在蒋大鸿的墓葬中找到了天心十道图才能找来的,我们能找到蒋大鸿的螺狮吐肉局,还不是因为在蟠螭纹镜上找到了关于蒋大鸿和螺狮吐肉的记载,可是这蟠螭纹镜还不是百牛岗附近盗出去的,我现在很怀疑,这蟠螭纹镜到底是不是真的了,还是有人做的局,葛洪既然不想让人找到这里,那么跟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蒋大鸿是如何得知葛洪墓葬的位置的!难不成蒋大鸿也是醉醒堂的人? 吕堃点了点,这蒋大鸿还真是醉醒堂的人,历朝历代,但凡是能在术数方面有所建树的,都会被醉醒堂注意,很多的术数大家,都是或者曾经是醉醒堂的人! 吕堃这番话跟黎殄告诉我的一模一样!虽然吕堃的话抵消了我的顾虑,但是我还是觉得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巧合了! 醉醒堂在找的是夏商周几百年霸业的秘密,可是,这事儿好像是国务院去操心的吧!你们势力再大,掌握了这些,不是玩火自焚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嫌死得不够快可以去跳楼啊,割腕啊,喝安眠药啊!干嘛整的这么费事!不过这些话我也就是心里想想,现在我也算是陷进来了,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往下面走了 墓道的坍塌情况很严重,很多地方的墓砖都已经烂掉了,掉下来露出了里面赤黑色的填充土. 古人一向重视丧葬,所谓&事死如事生&,都是想着选出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可以福泽后人.墓葬的规格也尤其的高,很多的墓葬历经了几百上千年直到现在被发掘的时候都还是完好的,让人叹为观止.但是葛洪的这处墓葬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不仅风水格局上是凶局,而且墓葬修建的也很简陋.百牛岗周围千百年来都没有经历过地震洪水之类的灾害,而且这里的地下也没有什么暗河地下水之类的,但是墓道却坍塌的这么严重,说明当时修建的时候肯定没想着长久的使用!但也不排除当时修建的很仓促的可能性! 越往后走,坍塌的规模越大,很多地方,整个墓道几乎被堵死,仅留下半米宽的缝隙可以过去,我和观龙先生,吕堃倒是没事,但是难为了胖子,胖子体型就有半米了,加上身上的装备,面积太过庞大,只能推搡着过去.胖子不断的大声骂道&胖爷我身上肯定挤的全都是淤血,在来几回都挤瘦了& 我笑答,胖爷您这一身神膘还是别来回晃了,等下这半米的空间也被您老人家挤塌了,你在里面直接就挤成肉夹馍了! 我们过了三四处这样大规模的坍塌,走了很久却还是没看到墓门. 吕堃说不对,没见过这么长的墓道,这长度都跟帝陵前的神道有一拼了! 胖子说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啊,就算是着了道,胖爷我也会有感知的,不可能完全不知不觉的就着了道的. 观龙先生沉声道,在走走看,也许是什么障眼法,我就不信葛洪当年的时候还大费周章的建造了悬魂梯! 我问什么是悬魂梯,观龙先生,吕堃和胖子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我,一脸的嫌弃!我只好默默的闭了嘴! 又过了两处严重塌方的地方,前方出现了大量新近才滚落下来的泥土,彻底的封死了墓道!胖子挥舞着工兵铲使劲的拍了两下,骂道“塌方的面积很大,我们过不去了!” 吕堃凑到近前闻了闻泥土,皱眉说是黄火药的气味,有人故意把这里炸塌了! 肯定是先我们一步来的那批人,做的可够绝的,把墓道都封死了,不是亡命之徒干不出来啊!谁不想着多留条出去的后路! 塌方的边缘有一截人手露了出来,我心底一突,难道不是故意炸塌的,而是那些人遇到了什么事故才导致炸药爆炸了! 观龙先生蹲下去拉起人手,想拉出来里面的部分,可是埋得太深只好放弃,观龙先生看了两眼,说这尸体上面还没出现尸斑,说明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不排除先我们进来的人已经遇害的可能! 胖子说您别跟法医似的整的一套一套的,甭管那些人死了没有,现在墓道堵死了我们怎么进去!就算是打盗洞,以墓道的坍塌情况,我们成功的几率也是不大的! 我们面对着眼前坍塌的地方还真的有些束手无策,虽然我们手里有炸药,但是以现在墓道的支撑情况,在发生一次爆炸的话,估计我们也就活着出不去了。 我建议要不打盗洞试试,我们四个人连轴转的话,打盗洞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吕堃挥着洛阳铲在坍塌的土上面仔细的敲打了一遍,说没希望了,里面不只是泥土,还有别的东西,听声音至少是钢筋混凝土级别的硬度,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了拦下我们而炸塌的。 那现在怎么办?胖子蹲在地上,说难道都走到这里了,只拿上十几株血灵芝就走吗?想想都觉得不甘心啊! 吕堃说除非打迂回的盗洞,一个'z'字型的,我们从侧面进去,但是这样要耗掉很多的时间,而且不确定前面的墓道到底是不是直线型的,如果出现稍微的偏差,我们可能就得无数次的尝试,直到发现墓道为止,这是目前最笨,但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吕堃的一番话说的大家心情有些低落,按说指挥是应该说些鼓舞士气的话的,但是这里都是下斗的老手,除了我没人是棒槌,这会儿撒谎告诉大家还有希望没有丝毫的意义,还不如让大家清楚眼前的情况,最后一搏的话,也许还能赶到那批人之前进到地宫里。 胖子是实干派,说既然有办法就要去尝试,里面的明器在等着胖爷去拿呢?胖子当先抄起工兵铲在墙上画出大概的轮廓就开始准备打盗洞。 观龙先生蹭的一下站起来,拉住胖子说道“先等等,你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吗?拦住我们的人既然想得出炸塌墓道,还会让我们从旁边挖过去吗?” 观龙先生夺过胖子的工兵铲,在墓墙上使劲的砸了一铲子,没想到这一铲子砸下去,墓砖非但没有掉下来,反而往里面陷了进去! 难不成墓墙后面是空心的?胖子探着头往里面看了一下,立刻从原地跳开了,叫道“这后面全是沥青!大爷的,真是够狠的!” 第二十五章 地脉潜龙 4 沥青!胖爷,你确定你没发烧吗?这墓道里哪来的沥青呢? 等我探头去看的时候才真的惊呆了,墓道的侧面竟然真的被灌注了沥青,观龙先生慌张着凿开另一侧的墓道,面色一阵铁青,那边的墓墙里面的情况也是这样的! 这样一来我们打“z”型盗洞的打算只能放弃了,转而选择刨洞一样的从地下打洞,绕过眼前塌方的部分! 可是既然两侧都被人灌注了沥青,就算是从下面打盗洞,指不定前面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呢?观龙先生和吕堃打盗洞都是一流的家伙,再加上胖子几乎没我下手的机会,我只能在旁边帮忙运土! 为了尽量的节约时间,节约我们的体力,盗洞开的直径只有半米,胖子下去都很勉强,但是为了里面的明器胖子虽然怨声载道,但好歹是忍了下来。 前面的坍塌根本没办法去预估到底距离是多少,我们盗洞的出口开在哪里还是比较棘手的。观龙先生猜测这帮人必然在地下设置了东西阻挡我们的前行,我们直直的往前肯定会受到阻挡,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成竖井,从深一点儿的地方再打横向的盗洞,在往上打上去,这办法虽然要耗费很多气力,但是是目前最实际的办法了,比起我们因为受阻而耽误的时间还是划算得多! 盗洞的距离上由吕堃来掌握,毕竟怎么样说也是宿土派的高徒,闲暇的时候我曾经问过观龙先生,这宿土派到底是干嘛的,从来没听说过道教还有这么一支分支,道士的形象不都是穿着道袍,手持桃木剑去画符箓的吗? 观龙先生跟我说道教其实分为五大派,分别是茅山,众阁,宿土,麻衣,全真,道术驳杂繁多,博大精深,每个派别因掌握的不同道术而形成差别,这宿土便是主管修缮,建都立基的,对于宿土派的人来说,预测个盗洞的长短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后半段盗洞的距离有所加宽,是为了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能有应急的地方,观龙先生草草的在不大的盗洞里布置了几个陷阱! 胖子在最前面充当先锋,在挖到最后一段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前面的胖子挖洞的进度缓慢了很多,我还没来得及催促,前面的胖子就彻底的停了下来,大声喊道“我怎么觉得这洞里面有些邪门呢?你们往四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呆头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胖子没回答我的话,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吕堃抓了把墓道里的土,放在鼻下闻了闻,说,是不对劲,这里的土质硬了很多,而且干梆梆的,在这么潮湿的地下不可能有这么硬的土质的。 我们说话的功夫,周围的温度已经遽然上升了很多,我的额头都微微的渗出了汗水,前面的胖子更是汗如雨下,骂道,什么情况,怎么不像是挖到了墓室,倒像是挖到了桑拿房了! 不及我们做过多的猜想,盗洞的上面开始出现大规模的龟裂,吕堃一脚把我蹬出好远,胖子,观龙先生也飞快的逃离。 幸亏我们后面把盗洞开的宽敞了很多,不然的话,现在早就被埋在里面了,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已经完全坍塌!不断的燃烧的物体从上面滴落下来,空气里一阵刺鼻的焦臭味! 吕堃皱眉说这是汽油的味道,难不成在我们之前的那批人遇到了危险,还是已经得手了,现在在焚毁证据! 然而无论是哪种猜想,我们现在都只能干瞪眼的看着火苗不断的燃烧,周围根本找不出灭火的器具,我总不能打个119说,喂,你下来帮我把墓里面的火灭一下,我拿点儿明器就走! 大面积的火势不断的消耗着不多的氧气,我们只好退到洞口的位置,避免被火势波及! 胖子说这是倒的最窝囊的斗了,被人抢先一步也就算了,现在还得等在这里,去捡别人拿剩下的破烂! 吕堃说你破糙肉厚,你倒是冲进去啊!刚好烧烤一下你这一身的五花肉,等下我带回去,今年的油钱都省了,人油我倒还是第一次用,就是不知道您这一身油水禁不禁得住点! 我没空搭理吕堃和胖子的扯皮,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翟兰和黎殄的事情,这俩人到现在生死未卜,我本以为找到了这所谓的龙头地,翟兰和黎殄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呢?赶紧的救了人回去,没想到下来之后还有这许多的波折,倒是把我整糊涂了,醉醒堂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进行的! 第一次在蒋大鸿的墓葬里,我们找到螺狮吐肉之前,就已经有探险队进入过,而且全都折在了里面,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我们千辛万苦找到的地方,但是对于隐藏在背后的那只黑手来说,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里面的火足足烧了两个小时才逐渐的熄灭,刚经历过火灾的墓道在一次出现塌方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带上防毒面具,穿上连体的衣服,才敢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行进! 长时间的炙烤,墓道中的沥青全部都化了,我们走了两步就宣告了放弃,这是要封死墓道的方式啊!而且是比较恶毒的方式,高温加上沥青,这不是几个人能够办到的,很明显对方的团队要强大得多! 我们再一次束手无策,行动再一次受到了强力的阻挡!这两次的下斗行程都非常的不顺,这一次直接翟兰和黎殄都不见了,我有些慌了阵脚,质问吕堃你们醉醒堂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就不能派出些能力强的来做这件事情吗?或者是多给我们一些帮助才是啊! 吹牛逼的时候说的醉醒堂牛皮哄哄的,遇到事情了反而怂的跟缩头乌龟似的!这凶水淋头的一个格局就能把我们困成这个样子,我看放火的八成是醉醒堂自己的人吧! 吕堃居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这有可能是醉醒堂派出的人,醉醒堂家大业大,当然有很多的大佬在管理,翟兰的爷爷只是其中之一!关于百牛岗附近的墓葬挖掘,在醉醒堂的档案里是被视为危险的,因为之前的空心砖墓就曾经遇到了灾难性的伤害! 这一次翟兰的调查其实是不在醉醒堂备案的,我们也就不能动用醉醒堂的能量了,至于吕堃完全是翟老爷子自己的人!但是照目前的形势判断,很明显醉醒堂中有人在背地里干涉了这件事情!不过想要调查也是出去之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取出葛洪留在这座墓葬里的东西! 我骂道都有人捷足先登了,有好东西也被别人拿的七七八八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连进都进不去! 观龙先生被我们吵得不耐烦了,气急败坏道,你们醉醒堂自己家里的事情,我不想干涉,趁着现在沥青还没完全堵死墓道,我们用工兵铲开路应该还行得通,只是危险性大一些! 争吵的空当,沥青从刚才的流状现在已经变成了粘稠的样子,我们拿着工兵铲在地下刨出小的坑洞将沥青引导到里面,顺着之前打的盗洞继续往墓室里推动! 由于盗洞里出现了坍塌,我们的挖掘其实已经变的没有多余,只要清理开拦路的杂物,几乎就是笔直的往墓室里面去! 等我钻出盗洞,眼前的一幕看得我胃里一阵的抽搐! 胖子这次比我还不济,直接捂着肚子就吐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地脉潜龙 5 胖子看到墓道里的情况,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呕吐,边吐便骂道“谁他娘的这是把人做成豆腐脑撒在地上了吧!” 墓道里随处散落着烧焦的手臂,大腿,甚至是还在燃烧的脑袋,有些地方还有白色的脑浆洒落未被火焰肆虐!目测这里的伤亡至少在几十人的样子,不然光是胳膊腿都凑不够数! 吕堃和观龙先生大惊失色,都未曾想到这里的情况竟然如此的惨烈,看来这帮人虽然是比我们抢先来了一步,却正好在我们前面帮忙趟雷了! 墓道中的境况容不得我们过多的停留,谁知道还会不会死灰复燃,我们四个就成烤乳猪了!等胖子吐完了,我们尽量挑干净的地方下脚,走到前面检视这些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才至于全军覆没的! 胖子走在边上,抹了把黢黑的墓墙,忽然咂舌道“这么大的火,墓砖竟然不烫!这上面怎么还有龙鳞呢? 吕堃骂道胖子你吓傻了吧!什么龙鳞不龙鳞的,这又不是帝王墓,如何会有雕龙的规格! 胖子回骂,胖爷我要是骗你半句,生儿子没,不,胖爷我自个儿没屁眼! 我们顺着胖子说的摸去,还真是有些凹凸不平的纹路,精致的雕在两侧的墓道上!我看的啧啧称奇,好细致的手笔!同时一个大大的疑问也在心里升起,以葛洪所在的时代,有办法去完成这么细致的雕刻吗?在那个皇权盛行的年代,墓道中雕龙可就相当于是谋反了! 观龙先生举着狼眼手电仔细观察,两手在上面不断的摩挲,喃喃道“难道是,难道是?” 观龙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吕堃“想必你也应该猜到了!” 吕堃的脸色少有的阴沉如水,对我们说“这可不是什么雕刻上去的,而是天然形成的,上面凶水淋头的格局现在看来肯定是葛洪故意布置出来掩人耳目的,这里可是百年不遇的风水宝地!地脉龙气自然孕育出龙形,非是上千年的时间决计不能形成的,这龙脉潜行地下,一般的堪舆之术根本不可能发现的。没想到葛洪号称丹道大师,原来在堪舆方面的造诣竟然也这般的惊人!” 胖子在前面开路“胖爷才没心情操心这些蛋疼的事情,妈的废了这么多时间,现在连墓室都没看到,胖爷我这手好久没摸明器,都快痒的长脚气了!” 墓道中的气味就算是戴上了防毒面具,还是感觉有刺鼻的气味直往喉管里窜!不知道是心里的作用还是墓道中的气味真的没有过滤干净! 地上的断肢伤口处都是生生被撕开的,伤口参差不齐,里面的血液被吸收的干干净净,只剩下白森森的肉!这样的伤口肯定是卷尸守陵草的攻击造成的,这些人的死因容易推断,可是这把火却是谁放的呢? 越往前走,带给我们的震惊越大,没被火焰燃烧过的地方,地上还残留了扎营的痕迹,还有两顶被烧了一部分的帐篷,地上还有已经损坏的照明灯和一些户外设备! 这样的情况倒不像是遇害,而像是仓皇的撤退,难道墓道中的这些人是殿后的,真正的大部队已经深入地宫的深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队伍的规模就相当的庞大了! 我们停下来检查这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胖子捡了根登山杖,放在手里把玩,刚挥舞了两下,面色不善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有人在唱歌!” 有人唱歌!我一下子被胖子气乐了,谁他娘的脑子被门夹了,在这种地方还有唱歌的心情! 吕堃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是有人唱歌!” 我正待反驳,那声音竟远远的传了过来,唱词还很清晰,我一听就乐了,这声音唱的居然是“十八摸”。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 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 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伸手摸姐小鼻针,攸攸烧气往外庵, 伸手摸姐小嘴儿 ,婴婴眼睛笑微微, 伸手摸姐下各尖,下各尖匕在胸前, 伸手摸姐耳仔边,凸头耳交打秋千 。 我们身在黑暗的墓道里,本来环境压抑的很,这一嗓子唱的倒是舒坦了不少!不过这唱歌的人是敌是友我们还分不清楚,不敢贸然示好,万一是玩儿黑吃黑的呢? 吕堃打手势叫我们把家伙抄在手里,慢慢向声音的来源靠近过去! 墓道到了后面豁然开朗,本来用来封死墓门的条石已经被炸了个大窟窿,一个人就坐在残缺的条石上,两条腿随着节奏摆动,悠哉悠哉的唱着十八摸,倒像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胖子笑道,这人合胖爷我的胃口! 那人见我们靠近,也不做任何表示,还是自顾自的唱着十八摸,一边唱一边摇头晃脑。观龙先生疾步冲了过去,一下子扣住了那人的脉门,那人也不吃痛,仍是呆呆的唱着歌! 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跟我们刚才在营地里发现的东西倒像是一个系列的,难道是之前的那队人? 胖子在他脑袋上拍打了两下,骂道“可惜被吓傻了,不然还能问出点儿什么线索来!” 胖子打了两下,那人忽然惊恐的大叫,别撕我,别撕我!浑身上下不知道怎么爆发出那么的力量,我们四个人竟然按不住,这人一个趔趄站起来,就往墓室里冲去! 胖子拔腿就想追,却被吕堃拦了下来,别莽撞,谁知道墓室里有没有什么机关销器儿! 既然墓门都被人炸开了,墓室被盗的可能性加大了不少,胖子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几次想加快步伐,都被吕堃和观龙先生拦了下来! 我们蹑手蹑脚的踱步走进墓室,刚从墓门通过,四周一下子亮起了刺眼的灯光,光线强的让人只能闭眼! 就在我们闭眼的功夫,身后传来一声轰隆的巨响,等到强光消失,我们回头一看,身后的墓门已经被封死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完整的条石牢牢的嵌在了地下,彻底封死了我们的退路! “我草!肯定是刚才那个傻子做的手脚”胖子一脚踹在条石上! 条石既然被炸毁,这凭空多出来的条石想必就是备用的机关,傻子把我们引进来,目的难道是想困死我们? 我们左右打量着这个墓室,墓室的正中堆了大量的骨头,四周的墙上分别有二十八盏长明灯,此时已经被人点亮了,火光还是很明亮,让我们能把墓室中的情况看个大概! 吕堃说既然长明灯还能亮,说明这里面还是有氧气流通的,先不要慌,我们找找看能不能破坏机关的枢纽,让条石升上去! 这间墓室虽然不是主棺室,但是里面的陈设也实在有些太简陋了,我们的目光只能往正中的那堆骨头上打量。 胖子走过去踢了踢,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惊呼道“这些全是人的胫骨!” 胫骨通俗点儿说就是人的小腿骨,这么多的骨头,除了胫骨竟再没别的骨头了,这得死多少人才能积攒这么多!不知道是活人殉葬留下的还是葛洪去收集的。 观龙先生排除了殉葬的可能性,首先以葛洪的社会地位,远没够格殉葬的地步,而且殉葬的人牲都是有专门的殉葬坑的,没听说过把骨头放在墓室里的说法! 胖子说这葛洪也是个妙人,胖爷听说过收藏古董的,收藏邮票的,收藏玩具的,变态点儿收藏女性穿过的内衣裤的,这喜欢收藏人腿骨,老子倒是头一回儿听说! 第二十七章 骨象,天象 观龙先生面色不善,说葛洪既然是道家抱朴子,术数天文肯定有极高的造诣,我看这些胫骨不像是收藏,倒像是另有表示!” 吕堃截口道“先生是不是想说这跟曾候乙墓有相同的地方?” 观龙先生点了点头“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找到龙虎的图案,这件墓室的周围再有殉葬坑的话,基本就能坐实我的猜想了!” 我和胖子听不懂这俩人的猜想,胖子急躁道“既然是找东西,胖爷我最擅长了”说着拎起工兵铲就在墓室里找象征龙虎的图形! 墓室不大,周围的二十八盏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还是一无所获,徒劳无功!墓室里的灯已经灭了几盏,胖子已经开始大喘气,墓室中的氧气已经开始告罄了! 观龙先生毕竟年事已高,心肺功能自然比不上我们,坐在胫骨堆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吕堃瞧着胫骨堆,一拍脑门,我们找了这么半天,却忽略了一处最重要的地方! 我们也是昏了头脑,只顾着在墓室中搜寻线索,倒忘了胫骨堆占着那么大的面积,我们还没搜过。 胖子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我也是一阵的心慌目眩,呼吸异常的困难!四人硬撑着清理掉数量众多的胫骨,没想到胫骨之下果然有玄机!地面上一只白虎,一只青龙,刻的栩栩如生,几欲有种奔腾而出的气势。 吕堃看着地上刻画的龙虎图形,咧嘴笑道“没想到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害得老子一顿好找!” 吕堃抽出身上匕首,在龙虎图形旁边刻画了一下,嘴里不知算计着什么,计量了半天,在地下不断的画出笔直的线条来,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所有的线条渐渐的成型。 线条的轮廓是一幅古时星象图的样子,看来墓室里的二十八盏灯象征的就是二十八星宿了,只是不知吕堃画的这些线条是怎么个讲法! 吕堃在所有线条集中的地方做了个大大的记号,让我们使劲在那里砸,说那片区域就是整个墓室唯一薄弱的地方了,这葛洪倒是也挺能折腾,若不是懂得术数星象的高手,万万解不开这样的局! 墓室中的氧气几乎消耗殆尽,墙上的灯已经灭的仅剩一盏还在苦苦的支撑,我们砸了好半晌才将画出标记的地方砸出碗口大的缺口出来,缺口一出现,立马就感觉到了气流的变化,我们坐在地上贪婪的呼吸了一会儿,才将缺口拓展到能容下胖子下去的大小! 胖子嚷嚷着就要打头阵,观龙先生却摆了摆手表示不可,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呢?刚才出现的人想必就是先我们之前来的那批人仅存的活口,将我们引来肯定就是想着让我们破解这墓室的秘密!从现在开始,每走一步都要异常的小心! 我们小声的应了一声,让身手最好的吕堃先下去打头阵,胖子在末尾殿后! 没想到棺室会是在墓室的下面,这葬法倒是也挺奇特的!底下的这处空间也就二十平米的样子,没有任何的陈设,靠墙的地方一张石床,上面端坐着一具枯骨,身上的衣服本来还算是光鲜亮丽的,现在正以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开始发黑脱落,变成灰尘一样的粉末状。 想必这就是葛洪了,道家的丹道大师,世人赞誉的“抱朴子”。 吕堃在葛洪的枯骨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神色肃穆道“醉醒堂第二十一代执事,本不敢叨扰葛先生遗骨,但总瓢指令,必须从先生手中拿回醉醒堂曾经遗失的东西,这便多有得罪了!” 说完走到枯骨面前蹲下,在枯骨手上大拇指骨上取下一枚翡翠色的戒指,小心翼翼的踹在了自己的怀里,又在枯骨的身上反复的找了半天,才搜出一本细绳扎着的羊皮卷出来,羊皮卷上面显见的写注了文字,但年代久远已经不能辨认! 吕堃把羊皮卷交到观龙先生手里,说道“这次得以成功,观龙先生虽贡献不大,但是既然翟老爷子曾经应允了你,这东西自然还是要给你的,现在观龙先生可以说出黎殄和翟兰的下落了吧!” 吕堃将戒指拿到之后,对观龙先生的态度立变,胖子也不露声色的悄悄站远了几步,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 我心底一阵恶寒,原来翟兰和黎殄竟是观龙先生绑架的,这老杂毛肯定是以此为要挟才让醉醒堂派出吕堃来应对这件事情的,只是没想到很多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吕堃和观龙先生的预计!看来当年醉醒堂对这里的盗墓行动肯定还有什么不便吐露的隐情,吕堃给观龙先生的羊皮卷想来就是记载这些事情的关键了! 观龙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要不是几位小友的帮忙,老夫有生之年只怕是接触不到这些秘密了。既然醉醒堂遵守约定,我自然也不会抵赖,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亲自带你们去找黎殄和翟兰!”观龙先生说着话,笑着指了指胖子腰间的匕首“三位只要保证我老头子平安出去,我自然会把翟兰和黎殄的下落告诉你们!” 我在心里把观龙先生祖上十八代女性问候了一个遍,拉着吕堃说“现在不是做掉这老头子的时候,先忍忍!” 吕堃冷笑一声“就算你出得了这个墓,醉醒堂的追杀你也是逃不了的!” 上一层被条石封死了,这一层既然有气流的流通,说明肯定是有换气的地方的!吕堃伸出手闭着眼睛感受着气流的变化,对我们说排气口就在葛洪坐化的下面!这间墓室里既然有空气的流通,而且里面的东西还没被氧化,说明排气的地方肯定做了什么手脚,我们下去的时候要分外的小心,死在这里可就前功尽弃了! 吕堃小心翼翼的推开葛洪的骨骸,下面的确有三个拇指大小的窟窿,但是里面黑黢黢的,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能出去的通道。胖子拿着工兵铲砸了砸,是空心的,使劲抡了两下,窟窿顿时就破了。 我翘着大拇指说了声,胖爷神勇啊! 胖子当先下去,刚一下去就叫了起来“都他娘的快下来,这下面竟然是盗洞!” 我头嗡的一声就懵了,下面怎么会是盗洞呢?难不成我们千辛万苦才能来的地方,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单手为什么盗洞打到葛洪坐化的上方就放弃了呢? 我们下到洞里之后,两边的洞壁上有很多铲子留下的痕迹,整整齐齐的,全是近代的印子,很明显是盗墓贼留下的。 我问吕堃会不会是你们之前的前辈留下的,醉醒堂之前不是来过这里盗墓吗? 吕堃使劲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下,骂道“说了多少次,关于这里的墓葬的信息,醉醒堂里没有档案!” 好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既然有人留好了路,我们倒也乐得省事儿!胖子打头阵,爷们儿出去吃顿油水东西去!” 胖子在前面阴阳怪气的和了句“好嘞,走着哎,您脚下可当心喽!” 盗洞是高手打的,是一直斜斜往上的坡度,没爬多长时间,我们就出去了,外面正是入夜时候,我们在墓里待了多久都不知道,我打量着周围,是一片油菜花地!幸好这时候没人,不然的话,我们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准被举报了! 刚一出来,吕堃一把就攫住了观龙先生的手,说现在就陪我们找人去,找不到,老子就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我现在也是火气上涌,没想到竟然是观龙先生一直背后算计我们的! 我们押着观龙先生先去了我们藏身的那座老宅子,在宅子里将身上随便的洗了洗,这才跟着观龙先生出去!百牛岗白天的时候热闹,但是晚上也没什么人!我们到百牛岗岗脚下没多久,远远的就有一辆桑塔纳开了过来,看到观龙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拉开后备箱,黎殄和翟兰竟然静静的躺在后面睡的正香,我一把抱住了翟兰,摸了摸还有呼吸,叫了几声却不见翟兰搭理我! 吕堃问观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观龙先生笑笑,说这是我独门的迷药,等下我离开后,自然会有人送过来解药的,但是要是我回不去的话,解药就会被销毁,这俩人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吕堃骂了声,老奸巨猾!摆了摆手,送观龙先生上车! 我们接过黎殄和翟兰,背回宅子里,一晚上没睡,等着观龙先生的人送解药来!结果等到天都破晓了,也没见有人来,胖子骂道,那杂毛不会是忽悠咱们的吧! 吕堃说谅他也不敢,观龙先生知道这俩人对醉醒堂有多重要,这个底线他还是不敢触碰的! 我们刚说完话,床上的黎殄就睁开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就这么醒了,紧接着翟兰也醒了! 吕堃骂道“妈的,又被忽悠了,什么独门的迷药,原来就是安眠针吧!” 黎殄醒过来,我们憋了老多话想问,黎殄却缄默不答,连翟兰也对这事儿闭口不言。只是黎殄和吕堃说,既然我们没事,这件事情还是我和翟兰来负责,你可以回去了! 吕堃帮了我们这么多,你们连句谢谢都还没说,这就开始轰人走!我顿时气急! 吕堃笑了笑不以为意,耸了耸肩“飞鸟尽,良弓藏,小朋友,我下次再跟你玩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