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缘》 第1章 又见学长 薛灿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仔细地看了镜中人的妆容。 齐耳的短发，底部微微卷起，现下时兴的斜刘海，该是一个时髦的样子。只是衬着的面色却不怎么好，本来就有些痘痘，加之昨儿失眠造成的略微黑的眼圈，整个显得甚是憔悴。还有那双小小的单眼皮，一点神采都没有。 薛灿看得心里直摇头，本就紧张的心更是没了底气。抿了抿嘴唇，才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腮红，一个粉底液，还有一支睫毛膏，对着镜子，先是抹上了粉底液，又在两颊扑上了一点点腮红。也就两下子，不敢扑得太多，原因无他，新手，不敢下得太重的手，不然一会出来的就该是个丑八怪了。又拿着睫毛膏，想着素日里闻娇化妆的样子，在短短的睫毛上涂了一笔，可就是这么一笔，还把边上的眼皮都晕了。 薛灿暗骂自己是个笨蛋，急忙拿了纸巾沾了水，赶紧抹掉。 刚做完这几个动作，背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大大的屏幕上闪着闻娇的名字。 哎呀，娇娇又该夺命连环催了。 薛灿接起手机，按下接听的键，一个清脆的女声就传了出来：“灿，你在哪里啊，都快到点了，怎么还没出现呀？告诉你啊，再不来，一会的饭局可就你一个人掏钱了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堵车，我已经到大门口了，马上就到了。要不你先点菜吧。”薛灿习惯性的道歉，手也不停歇地把化妆品往包里扔。 “那我可就点菜了哈。照着贵的点呢，一会你可别心疼。”闻娇的话语里带着笃定和自信，一听就是个惯于占据主动的人。 “行行行，大不了，我的荷包空了，用你的填上呗。”薛灿开着玩笑，转身就推开卫生间的门。 “那可不行，我限你五分钟的时间，要是再不出现，一会的饭钱不够，就把你压这干活了！” 五分钟？两分钟的都不到我就能出现。要知道，这个卫生间可就在吃饭地儿的旁边。 薛灿也不多说，只应道：“只怕我是没机会留在这干活了。等着哈，我马上出现。” 说完收线，把手机放回包里。 虽然无厘头的开玩笑，好歹把薛灿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走到包厢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摆出笑容，才一把推开了门。 一个正在娇笑的女子映入眼帘。 闻娇，人如其名，是个甜美的女孩子，圆脸大眼睛，配着卷曲的长发，还有那一身精致的洋装，就像个芭比娃娃一样。不过这个芭比娃娃只是表面萝莉而已，实则是个内心强大的极其强势的女人呢。 此时，芭比娃娃倚在旁边一个高个子男人身上，正跟对面另一个男子说着话。 那个男子背对着包厢的门，薛灿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那熟悉的身影还是让她心里激荡了一下。 过了这两年，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怕现在自己的样子，会让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薛灿心情复杂，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闻娇一看见薛灿，就笑着招手：“是不是担心被迫请客啊，这才两分钟不到就来了，灿，你是坐着火箭飞过来的吧。” 薛灿收起心思，边走进去边笑着回答：“我倒是挺想请客的，只是没办法，刚好就在旁边。” 包厢里只留下四把椅子，想来是之前已经跟服务员说了客人的人数，早就摆好了桌椅和碗筷。 薛灿忍着打鼓的心情，只得坐在了闻娇的对面。 闻娇旁边的男子，也就是她的男朋友何复安，利落的给薛灿面前的杯子倒水，嘴里也不忘数落：“你说你，平时都是最早到的，偏偏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迟到了，这店里最为招牌的菌汤都卖没了。你说，今儿可是给向飞接风洗尘呢，菜都吃不好，可咋办？” 薛灿是三个人当中，工作地点离这个商场最近的，平时三人聚会，也都是薛灿早早来占座。只是今天，薛灿非常不在状态，工作老出纰漏，不得不加了会班，又在卫生间整理了还一会仪容仪表，这才迟到了。 薛灿本来就是个面软的，加之今天确实也是迟到了，心里过意不去，一叠声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单位有点事情耽搁，出来就是晚高峰，要不今晚就我请客吧。” 话刚落音，旁边的向飞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薛灿，两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没出息，复安三两句话就把你骗了啊。就你这性格，哪天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呢。” 被骗了？啥意思？薛灿一愣，加上好久没被向飞奚落，心里的小兔子跳的更快了，脑子更是懵得不行。 薛灿那一头雾水的样子，闻娇看不下去了：“今天不是周末，客人又不多，哪里会这么快就卖没了啊？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外面还有好些空座么？哎哟喂，亏得你还是个做会计的，脑子这么不灵光，哪天记错账了可咋办？真替你领导着急。” 原来是被骗了这个啊…… 薛灿也没有恼怒，“嘿嘿”笑了两声，“帐记错了调账就行，又不是出纳，丢不了钱呢。” “你还顶嘴呢。”闻娇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为你好才说你。” “知道啦，知道啦，谢谢娇娇啦。”薛灿仍是懵懵懂懂的，心情激荡着，说的话也是敷衍着的，还好平时她也不是个口齿多么伶俐的人，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今天的主角是向飞，很快的，话题又绕回到了他身上。 “怎么样，向飞，这次回来不再走了吧？”说话间隙，菜已经陆续上来了，复安边吃着菜边问道。 “暂时不走了吧。”向飞停下手中的筷子，咽下嘴中的食物才回答。 薛灿偷偷瞟了他一眼，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哪怕是吃饭聊着天，也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那你有什么打算？自己开间工作室还是到哪家公司高就？”闻娇也跟着关心道。 向飞学的是建筑设计的专业，毕业于国内名校，出国之前在一家国企待了一段时间，做的很是不错，如今在国外镀了两年金，不出意外该是更上一层楼的。 果不其然，向飞就答道：“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同学，我和他志同道合，打算一起开一间设计室。” “哦……志同道合的同学啊，男的女的啊？刚才去机场接你怎么没见到啊？” 向飞在国内的时候就颇受女生欢迎，从大学到工作就不缺追他的女生，在国外的行情也该是不差的。 随着复安的八卦，薛灿的心也提了起来。 第2章 叙旧 向飞笑了笑，“你想哪里去了。那是我的舍友，如假包换大男人一个。他比我晚几天回来，改日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向飞的回答让薛灿松了口气，原来还是单身啊……刚闪过这个念头，薛灿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傻瓜，单相思了这么多年还不够啊，都说不要再想着他了！又强行命令自己，不许再对向飞起歪心思。 薛灿心理剧烈活动，不自觉地用筷子倒腾着碗里的米饭，眼见着都要掉出来了。 “想什么呢，薛灿，别糟蹋粮食啊。” 清冷的男音从头顶上飘过，薛灿顿住了动作，心脏小跳了一下，冷不丁被心理活动对象点名，真是刺激啊。 摆出万年不变的小心谨慎的表情，薛灿仍是一脸歉意：“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一点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总是习惯跟人道歉，在单位也是这样？不会被人欺负？”向飞扬了扬眉毛，打趣道。 “向飞你说的还真没错，薛灿一直都是这副老好人脾气。不光是脾气，就是样子都跟大学时没啥变化呢。每次同学聚会，大家都问她怎么保养地这么好……”闻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那种急促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把话题从八卦中拉出来一样。 不过不可否认，闻娇的话没错。以前的同学，在经历职场打拼之后，气质，谈吐，都有了进步，只有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迟钝，就连穿衣打扮的风格也没啥转变。同学会上，大家确实感叹自己的几年如一日，只是并不是如同闻娇所说的那样，赞赏自己保养的好，而是嘲讽自己仍是那般默默无闻吧。 其实，每次同学会，薛灿也有精心准备，只是太过于寡淡的性格和妆容，每每都会被忽略而成为壁花。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也画了点淡妆，但是在明艳的闻娇面前，就暗淡地无法引起别人关注。 “不是吧，我看薛灿今天的打扮就不一样啊，小丫头都学会化妆了，只不过，这个技术还有待提高。”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向飞嘴里吐出来，薛灿都惊呆了，原来，他注意到了啊…… 有了向飞的提醒，闻娇和复安才发现薛灿化妆了，闻娇更是惊讶了：“哎呀，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灿，你什么时候开始化妆的？不过，你这妆画得也太淡了吧，还真是向飞说的，你还得好好学学才行。” 薛灿知道自己画得不好，耳朵都羞红了：“这几天才刚开始化的……” “为什么啊？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闻娇追问，眼底是遮掩不住的促狭。 复安和向飞也看向薛灿，眼神都是好奇，向飞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探究。 “没有，没有，”薛灿急忙辩白，不习惯这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就是觉得要改变形象，才想着要化妆的。” “哦？……是么？”闻娇这个闺蜜，发挥了死缠烂打的精神。 薛灿眼神不由有点闪烁，“真的啦，我有没有男朋友，你还不知道么？” 薛灿的朋友少，关系近的更是没几个，闻娇想了想，确实这段时间也没发现薛灿有什么异常，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好吧，你也是啊，也该好好找个男朋友谈恋爱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向飞道：“你那个一起创业的同学，有没有女朋友啊？要是不错的话，可得留着给我们薛灿啊。” 薛灿完全没想到话题就转到给自己介绍男朋友了，脸热的不行，急忙说道：“不用，不用……” 向飞却是一口应下：“好啊，那人确实还不错呢。” 复安也跟着起哄：“那可得好好撮合才行。薛灿可是个好孩子呢。” 薛灿彻底无语了，被自己暗恋的男人介绍男朋友，这是种什么状况啊……真是有种抓狂的感觉了。 一整个晚上，四个人聊了好长时间，直到饭点打烊了，才走了出来。 四个人，只有复安有车，自然肩负起送人的重任。 向飞刚回来，房子还没租好，只能先住到酒店。 “向飞，要不你去我们家住吧，住酒店多费钱啊。”复安再一次邀请向飞。 向飞眼神暗了暗，看了一旁不吭气的闻娇一眼，推辞道：“不了，我也就住几个晚上，等找好了房子就不住了，花不了多少钱。” 复安还是不放弃，拿手捅了捅闻娇：“你也说句话，哥们儿回来，还住酒店，像话么？” 闻娇堆起惯常的笑容：“向飞，出去两年，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家里都是老样子，回来多方便。” 这话音刚落，薛灿明显看到向飞的眼里有了一丝痛楚，再挤出来的笑容就有了点苦涩：“真的不用了，谢谢你们的好意，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还得上班呢。” 复安没辙，只得叮嘱了向飞明天一起吃饭，才发动了汽车，送薛灿回家。 “向飞也真是的，在国外镀了金，回来连中国的兄弟感情都不晓得了，明明咱们是地主，他还非得抢着付饭钱，又要住酒店，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这脸可往哪里搁啊……”复安一路絮叨着，闻娇却是一语不发。 薛灿心里一滞，有些事情，就算时间过了，看来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也只有复安，这个半途才走进他们圈子的人，才会这般大大咧咧说着话。 很快的，薛灿的宿舍也到了。 下了车，跟闻娇和复安道了谢，才慢慢腾腾走向宿舍。 薛灿的工作单位是个清廉的事业单位，工资低，唯一的好处就是安排了住宿，不用自己出去租房。 走到门口，门缝看不到有灯光，估计舍友睡了吧。 薛灿小心翼翼开了门走进去，刚进到里屋，就听到幽幽女声传出来：“怎么样？我借给你的化妆品有没有让你的暗恋对象惊艳啊？” 一个脑袋从沙发上抬起来，青绿色的手机屏幕光线映得她像个贞子一样。 薛灿被吓了一大跳，抚了心脏说道：“王琳，你想吓死我啊！” “我可是关心你啊，为了等你的好消息，一直都没睡觉呢。”王琳坐了起来，拉开了灯，“怎么样？再见暗恋对象感觉如何？” 第3章 弄错了局长的单子 还未待薛灿回话，王琳指着她的脸嚎叫：“薛灿！你这个蠢货！阿玛尼的粉底液，ysl的唇膏，hr的睫毛膏，就被你糟蹋成这样！苍天啊！你真对得起我！” 薛灿一晚上已经被这张脸打击地不行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脸郁闷的不行：“我都说了，我不会化妆，你非得让我化。这下可好了，弄巧成拙了！” 王琳伸出魔爪，扳过薛灿的脸，边看边啧啧道：“你看看你这眼睛，嘴唇，还有这惨白的脸色，你那暗恋男神都被你吓着了吧？” 薛灿一肚子的气没处发，一把拍下王琳的爪子：“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薛灿郁闷极了的样子，很是可爱，原本小小的单眼皮眼睛因为气愤多了几分生机勃勃，嘴巴翘起来，倒是显露出平时很少表露的小女孩样子。 王琳心里一软，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本来你不就想忘记这个暗恋多年无果的男人嘛。这回倒是好了，收了心，从明天开始好好相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思。”薛灿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我从来没奢望能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过是想着要给他展示你的成长，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反正他已经回来了，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表现的啊。他会慢慢知道，你可是单位业务一把手，那些个复杂的报表，账目在你手里就跟玩儿似的，还有，你这几年没少拿优秀，是咱们单位重点培养的骨干呢。” 薛灿被说得都不好意思了，“停停停，打住。这话可不能瞎说。我不过是完成本职工作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你就是太谦虚。虽说捯饬方面你是没得救了，但是论起工作能力，你可不比那个什么闻娇差！” “你怎么扯到娇娇身上了啊……”提及好友，薛灿更是不好意思了，“人家可是国家公务员，不像我，就是个小小的会计。” 王琳恨铁不成钢，狠狠点了点薛灿的脑门，“你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这么没自信，怪不得你那男神就只看得到闻娇，丝毫没留意过你了。” 陈年旧事被提起，薛灿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王琳的嘴：“你可别瞎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娇娇已经有了个优秀的男朋友，这些事情可别再提起了。” 王琳毫不客气地掰开薛灿的手：“你们就欺负老实人，瞒得好好的，现在正主子回来了，看你们还能瞒到几时。再说了，闻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那个男朋友能不能留住她还难说呢。” 宾馆里，向飞洗完了澡，裹着浴巾，坐到电脑前。 现在的时间，美国正好是上午，向飞打开了视频通话，“嘟嘟”声音没响多久，连线就接通了。一个胡渣子满脸的男子出现在屏幕上。 “我还以为你回了国就忘了兄弟呢，怎么样？故乡的空气是不是很好闻啊？”那男子大咧咧的笑着，一口白牙映衬着胡子更是密集了，眼睛的红血丝表明了缺觉的事实。 向飞皱了皱眉，“你怎么回事？昨晚又上哪里疯去没睡觉？还有，这里是帝都，是您老人家的故乡，可不是我的故乡。” “好啦，我说错了还不行。你也太瞧不起我了，熬了一晚上画图纸，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啊……”说完，大胡渣子还硬是从眼睛里挤出几滴眼泪，抽泣了一下。 “好啦好啦，”向飞都受不了那大胡渣的矫情样子，要不是知晓他的性格，只怕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您老人家辛苦了。那咱们接的第一笔单子完成得如何啊？” 向飞和舍友在深造期间成绩很好，又有导师在业界的推荐，工作室还未正式开张，就接了单子。 “那还用问，当然是超质量完成了。”大胡渣把手中的图纸亮了出来，“怎么样？还不错吧？” 向飞扫了一眼，点点头，“你的实力，自然没得说。” 大胡渣“嘿嘿”笑了两声，又把图纸收了起来，“所以，现在咱们工作室最重要的就是要定下地址，我老哥的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吧？找他帮忙，保证又快又好解决。” 向飞嘴角抽了抽，“你自己亲哥哥，为啥不是你去联系？” 大胡渣挠了挠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家里关系闹得僵，我要是现在出面了，当初的豪言壮语岂不是就费了嘛……” “那我出面，你家里就不知道是你的意思？”向飞很是鄙视的看向大胡渣。 “那不一样……可以认为是你背着我做的……” 对于大胡渣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向飞简直都无语了，“我要是你的家人，真的都要以你为耻了。” 大胡渣又一次咧开嘴，“无奸不商，这才是程家人的风格。他们不会以我为耻，反而会以我为荣的。”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薛灿都没有机会见到向飞，听说他忙着工作室开张的准备工作，也没敢再打扰，每天看着手机，希望能突然传来他的简讯，只是，手机的讯息里面始终没有向飞的名字。 薛灿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工作也少有的走了神。 坐在对面的王琳不免有些担心，拿了一个单子递给薛灿，小声说道：“姑奶奶，你收收心吧行不？你看看这个单子，给人家少算了一天的补助了！” 薛灿接过来仔细一看，还真是少给了一天的出差补助，再一看这报销人，居然是大局的一个副局长，顿时冷汗直下，“糟糕了！” “怎么？这钱已经领走了？”王琳问道。 薛灿非常郁闷地答道：“是啊……早上的时候，谈秘书送过来的，当时他着急要走，我就先给他审核了。” “谈秘书？那是给程局长报的？”王琳也冒了冷汗，“你不会这么倒霉吧？万年不出差错，一出就出在局长身上？” 薛灿都怨念得不行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单子，程荪的名字赫然纸上，只得叹了口气，“这可该怎么办啊……” 程荪何许人也？乃是帝都有名的世家程家的第三代，也就是所谓的官三代。这人自小优秀，毕业于国内名校，又出国深造，回来后不倚仗家中的权势，而是从基层做起，先是在一个偏远地区的县城做了好久的县官，后来得了上级的赏识，一路高升，这不，今年才四十出头就做到了局级干部。 又有人疑说，这么一个要背景有背景，要能力有能力的人，怎么就屈尊在清水衙门做二把手呢？ 据说，这也是程副局长自己要求的。本来听说他要调回帝都，家里早就安排好了去处，但是程荪不干，非是要来这个单位，说是该部门关系到农业经济的发展，农业又是国之根本，自己在基层，太了解中国农民仍是靠天吃饭的弊处，如今回了帝都，必是要为农业发展贡献一己之力。 当然，这个据说也是薛灿七拐八拐听报销人说的，至于真不真假不假，谁也不清楚。不过，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大领导，大家都是抱着恭恭敬敬的态度，毕竟，这般身份背景的人，谁又敢去招惹是非呢？ 就连他钦点的谈秘书，大家也是敬而远之。 程副局长，薛灿是没机会接触过，谈秘书，也是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往的，如今这出了事，薛灿还真拿不准该怎么处理了。 私下解决？自己跟谈秘书太不熟悉，程副局长更是够不到。找领导？被批评是其次的，最怕上纲上线。 薛灿左右为难，眉头间的川字都快挤出来了。 第4章 单独吃饭 有时候，运气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就在薛灿纠结不已的时候，电话响起了。薛灿心烦着呢，示意王琳接电话。 王琳一看来电显示，眼睛都亮了，用嘴型说道：“谈秘书。” 薛灿心里一惊，不会是来质问的吧，战战兢兢接起电话：“谈秘书，您好。” “你好，薛会计。是这样的，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既客气又有礼，感觉不像是知道少算了钱来算账的。 薛灿平复了一下心情，彬彬有礼答道：“您客气了，有事您只管吩咐。” “就是今天上午报销的那笔钱，当时走得急，忘记去出纳那里取现金了，下午我还有个会议要去参加，你能帮我把钱取了送给程副局长么？” 这简直就是瞌睡碰到枕头啊，方才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薛灿一叠声应下来：“可以可以，您看我什么时候方便送给程副局长？” “下午他都在办公室，你抽空过去一趟就行，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客气，谈秘书，举手之劳而已。” “好的，那就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薛灿都想大喊一声“阿弥陀佛”了，收拾了桌面上的文件，事不宜迟，薛灿当即改好了审核单子就要出发去送钱。 看到薛灿满面的笑容，王琳忍不住问道：“怎么样？问题解决了？” 薛灿眨了眨眼睛，“天无绝人之路。这个谈秘书还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呢。” “是么是么？”王琳八卦之心瞬间燃起，“你怎么接了个电话就知道了？他都说了什么？” “回来我再告诉你。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领导要是来了，记得帮我打个掩护哈。” 薛灿一溜烟地就走出了办公室，王琳瞪大了双眼，小声嘟囔：“跑这么快，这是得了圣旨么？” 走进机关大楼的四层，薛灿手里捏着装了钱的信封都有些微微出汗。 这一层可都是大领导，大boss啊，以前可从来没来过的。 薛灿秉着呼吸，轻手轻脚走着，一路看着门上悬挂的名牌。 403，程荪。 就是这间办公室了。 薛灿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了叩门。 “请进。”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传了出来。 薛灿旋开门，走了进去：“程副局长，您好。” 薛灿礼貌的打了招呼。 程荪抬起头，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有些惊讶：“你好。请问有事么？” 虽然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势气场，但是语气缓和，倒是让薛灿的紧张消失了一半。 “程副局长，我是会计部的职员薛灿，上午谈秘书来报销您的出差旅费，下午他有事，就托我把报销费用拿给您。” 程荪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内线电话响了，程荪接起了电话，刚说了声“你好。”就没再言语，但是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薛灿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甚是尴尬，就怕万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 还好程荪直到最后，也就说了句“等程萧那混账回来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谢谢你专程跑一趟。” 薛灿急忙说道：“程副局长客气了，都是我们该做的。” 直到走出了机关大楼，薛灿还没从与大领导直接接触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个来历这么大的局长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还真是让人意外。 不过，那个程萧是什么人呢？能让程副局长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为混账。莫非是儿子？也不对啊，程副局长早年在基层已经离婚，至今单身，前一段婚姻也没听说有孩子。那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反正跟自己也没关系。 薛灿摇了摇头，暗想自己被王琳的八卦体质传染了，尽想些有的没的。 也许今天，幸运女神就是会光顾薛灿。 等了好几天的手机，终于闪起了向飞的名字。 薛灿好一阵激动，忍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才划开了屏幕。 向飞磁性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薛灿，快下班了吧？” “恩，再过十分钟就下班了”，薛灿一时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办点事情，刚好到你单位附近，晚上有约么？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吃，吃，吃饭？好，好啊。”薛灿都不自觉结巴了。 “那行，我一会就到你单位门口，待会见了。” 挂了电话，薛灿还觉得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刚才发出邀请的是向飞。吃饭啊，算不算约会呢？ 薛灿的脸红了。 王琳蹿了出来，捏了薛灿的脸：“谁呀？是不是那个向飞？看你脸红成这样，真是有出息。” 薛灿“哎哟”叫了一声，推开王琳的手：“你轻点，疼死我了。” 王琳可不放过她，追问道：“快说，是不是向飞？” 薛灿只得点点头：“是啦。” “哦……约会啊……”王琳的语气开始上扬，满眼都是促狭。 “不是啦，”薛灿急忙解释，“就是他刚好路过一起吃个饭。你别瞎说。” “哦……这么凑巧啊……”王琳一把搂住薛灿的胳膊，小声在耳朵边说道，“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别浪费了……” “说什么呀。”薛灿顺着顶了她一把，嘴上说着反话，耳朵却红了起来。 “要不要姐姐我亲自给你上个妆？让你一扫上次的衰败形象？” “别，别，别，妹妹我还是素颜出场吧。”薛灿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收拾了手头的单子，拿了背包就走了出去。 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了向飞的身影。 一身干练的休闲西装，斜跨着皮质的公文包，比之刚回来那天更显得器宇不凡。 薛灿平复了一下因为一路小跑过来略微有些喘气不匀的气息，这才一步一步走向向飞。 “向飞，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向飞回头，笑着说道：“我也是才刚到。走吧，赶紧吃饭去。忙了一天我都饿得不行了。” “你有什么想吃的么？”薛灿边问边跟着一起走出去。 “这里你熟悉，你定吧。” 薛灿迅速在心里过滤了一遍附近的饭点，要不周五人太多，要不就是环境不好，想了一圈，才想起了一家粤菜，向飞刚回国，肯定想吃点家乡菜了。 “要不咱们吃月昌吧，这几年在帝都特别火的粤菜点，这个点去刚刚好呢。” 向飞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好，就吃这家了。” 到了饭店坐下来，薛灿虽是不想，却还是问道：“要不要叫闻娇和复安出来一块啊？” 向飞正看着菜单，突然顿了顿，停滞了几秒钟才说道：“不用了，难得周末，也得让人家过过二人世界。” “哦……”薛灿心里有些小雀跃，却不敢在面上显露出来，“那倒也是。” 向来都是几个人一起聚会，像这么着单独与向飞吃饭，还是头一次，薛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时间两人安安静静的。 薛灿啊薛灿，你真是没出息，原来有闻娇在，你没机会说话，现在就自己了，怎么还是不会说话，活该单相思的命了。 薛灿心里暗骂自己。 向飞早就发现了薛灿的局促，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小师妹，每次在人前就会特别的矜持，像只小兔子一样，让人不忍心惊吓她，以至于不知不觉就会被忽略。与那个在社交方面游刃有余，光彩夺目的人，真是天差地别，也不知怎么就成了交好的朋友的…… 想到那个人，向飞心里有些苦涩，敛了敛神，才对薛灿说道：“这两年工作还顺利么？在事业单位不算的太忙吧？” 第5章 情之所起 男神开口问话，薛灿自然有问必答，“还好啦，事业单位的财务还算是比较简单，单位同事也都挺好的。” 薛宝宝乖乖把自己的情况汇报完了之后，忍不住问道：“你呢？在国外的学业是不是很紧张？听说你读书的时候还做了不少设计方案，拿了不少奖，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国外不回来了呢。” “没想到你对我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多。”向飞扬了扬眉毛，“薛灿，我还以为你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呢。” 你的事情可不是窗外事，而是我的心中事。薛灿心里暗自嘟囔。 “你可是咱们学校的大才子，每次同学聚会都有人提起你，还有，闻娇和复安也会说啊，我想不知道也难呢。” 聊了一会，薛灿也逐渐不紧张了，说话也利索了一些。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好一段时间。 向飞本来就是个善于交流的人，说了不少在美国求学的趣事，直把薛灿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呆萌的样子还就跟只小兔子一样。 “……原来在美国，你做了这么多的设计啊，那你这么回国，原来攒下来的资源不就白费了么？”薛灿好奇问道。 “跟美国比起来，国内的建设更加蓬勃。各种基础设施和民居开发热火朝天，这是个极其宽广的市场，是美国所不能相比的。回来发展的空间更为广阔。人脉资源，是可以重新建立的，但是市场却是不可以复制的。所以，我就回来了。” 向飞的回答非常专业，薛灿虽然不是很了解建筑设计行业，却也大概懂得了向飞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想当初，向飞决然奔向大洋彼岸，面上说的理由是要去深造，但是，薛灿却隐隐猜出，与他那段时间感情的黯然有关，为情所伤远走他乡，薛灿真的以为向飞不会回来了，或者说不会这么快回来，没想到，短短两年，他就重回帝都了。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为了事业发展么？如果真是如此，当初又何必放弃蒸蒸日上的国企的工作，背井离乡呢？ 薛灿心里有疑惑，却又不敢问出口，事关他人旧日情伤，又何必再揭伤疤？ “上次听说你要开工作室，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挑了一个安全的问题，薛灿轻声问道。 “差不多了，今天签了工作室的租约，再过几天，就可以正式开门营业了。” “这么效率，是在哪里租的房子？”薛灿为向飞的行动力折服了，眼里都是慢慢的崇拜。 “朝阳区的cbd，从你这里地铁就能直达，等开了门，请你去参观。” 朝阳区的cbd！薛灿嘴里的饮料都快要喷出来了，帝都寸土寸金，房租贵的吓死人，cbd更是黄金地带，向飞居然能在那里租得起工作室，看来在美国没少挣钱啊…… 感慨着向飞的资金雄厚，薛灿嘴上也不忘祝贺：“那可是好地方，改天必须要去参观参观。” 又聊了一会，时间就到了九点了，两人起身就要结账。 向飞叫了服务员过来，又打包了两个菜。 看到薛灿疑惑的样子，向飞解释道：“我的那个合伙人，最近在敢一个美国带回来的设计方案，我给他带点吃的回去。” 薛灿还没反应过来，向飞又补了一句：“就是之前说的，要给你介绍的那个人。下次来我们工作室，可要正是介绍你们认识才行。” 薛灿的脸登时就红了起来，怎么就提起这茬事情了…… “真的不用，向飞，不用介绍。”薛灿下意识就拒绝。 “为什么啊？”向飞好奇看向薛灿，“我那个合伙人，可是个实打实的高富帅，除了工作起来疯狂了一点，人还真是不错的。” 不管他人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啊，我喜欢的是你啊！薛灿内心都要吼出来了，面上仍是诺诺的，寻了个理由搪塞：“我还不想谈恋爱。” “不会吧，”向飞无语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你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想谈恋爱。你别告诉我，这两年你还是一直单身啊？” 薛灿心里更郁闷了，自己为了眼前这个人害了单相思，守身如玉，看在他的眼里竟是如同怪物一般。不假思索地，嘴里吐出的话也带了情绪：“对啊，那又怎么了？” 向飞乐了，小兔子龇牙了啊，“没啥，没啥，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不过，叔叔阿姨没催你么？” 薛灿的父母是小城市里的小公务员，思想很是传统的那种，早八百年前就催着薛灿结婚了。向飞哪壶不开提哪壶，薛灿心里更是郁闷了。 “山高皇帝远，他们也就是偶尔说说而已。”老是被向飞牵着鼻子走，薛灿也想主动出击，“那你呢？出国两年，伯父伯母也该着急了吧？” “咳咳，”向飞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摸了摸鼻子，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我是男的，他们不着急。走吧，我送你回去。” 没多久，就走到了单位宿舍。 向飞停在了宿舍楼门前，“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改日再聚。” 薛灿点点头：“好啊，谢谢你今天的请客。” 本来薛灿是打算要请客的，奈何向飞非得说，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硬是又付了钱。 说完话，薛灿转身就要走进楼道。 “薛灿，等等。” 向飞的声音又响起来。薛灿回过头，“还有事么？” 向飞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也就说了句：“好好休息。” 薛灿笑了笑，挥了挥手才离去。 走到二楼楼梯间，薛灿就没再往上走，而是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向飞渐渐远去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薛灿直觉刚才向飞想问的就是闻娇的事情，也不知为何，最终还是没问出口，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看来还真是如此。 薛灿苦笑了一下，天底下最痛苦的不是我爱着你，而你身在远方，也不是我爱着你而你不知道，而是，我爱着你，你爱的却是我的好朋友，我只能把对你的爱深深埋在心底。 闻娇，从小到大就是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甜美可爱，娇俏动人，身边总是有无数的男生追着她，就连如此优秀的学长向飞也没能抵挡住她的魅力。 而优秀的向飞，也吸引了闻娇。两人越走越近。 只是当时，向飞高三，闻娇高一，再怎么样的美人在前，向飞还是深刻明白自己的第一要务是高考，所以，两人关系再亲密，也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纸。 而最后，向飞也不负众望，考上了帝都的重点大学。 随后两年，向飞与闻娇分隔两地，电话短信每天不断，但是，闻娇也马上面临高考的人生重要大关，为了能够去帝都读书以便于以后的长相厮守，两人仍是维持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最后，闻娇也如愿以偿考上了帝都的大学，与向飞团聚在繁华的京城。 那个暑假，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只有薛灿例外，因为她落榜了。 一整个暑假，除了偶尔当电灯泡，陪着闻娇和向飞出来玩，薛灿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发了疯似的读书。 等到后来，大家都奔赴不同的城市上大学，薛灿只能孤零零的回到高中复读。那种痛苦，隐忍的日子，真的很难煎熬。除了闻娇时不时的慰问，向飞居然也三不五时打电话慰问关心，还给薛灿寄复习资料。 薛灿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除了感动也就是感动，因为，在薛灿心里，闻娇和向飞就是天生一对，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薛灿不敢也不能动歪心思，朋友妻不可欺，好闺蜜的男朋友也一样是不能动的。 好不容易的，那一年的高考，薛灿也考上了帝都的大学。 看到放榜的那一刻，薛灿脑子里第一个出现想要分享的人，居然是向飞，那一刻，薛灿才真真正正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做心理暗示，还是没办法地爱上了向飞。 第6章 介绍相亲 对向飞的感情，薛灿深深埋在心里，因为，向飞对闻娇的喜欢，她是深深看在眼里的。闻娇又是自己的好朋友，薛灿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私欲，破坏了三个人的关系。 可是，等到了帝都之后，薛灿才发现，闻娇和向飞的关系并不如自己所以为的那样融洽。似乎，向飞单方面的热忱更深一些，而闻娇呢，总是有点若即若离。 薛灿从来没谈过恋爱，不知道闻娇这么做是不是书上所说的欲擒故纵？只是，这个做法会不会不太好，向飞时不时落寞的身影总是闪现在三人聚会时，让薛灿心里很是疼惜。 而现在，向飞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又让薛灿联想到了大学时期，那道落寞的身影。 “看什么呢？”王琳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身后，把薛灿吓了一大跳。 “看什么？看什么？是不是暗恋男神刚走？”王琳探着头，寻觅楼外面的身影。 薛灿翻了翻白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王琳一溜烟跟在后面，“哎呀，薛灿，是不是男神送你回来的？人家走了，你还在依依不舍看着背影？” 这个王琳，不去做主持公关类的工作，简直是屈才了，一张嘴嘚嘚嘚说个不停。 薛灿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到宿舍前，开锁进屋。 王琳可不能容忍八卦失利，拉住薛灿威胁：“今天出岔子的单子，还是我发现的，你都没好好谢谢我，现在还不搭理我，薛灿，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坏蛋。以后，我可不再帮你了。”说完就假装生气要回自己房间。 薛灿最是了解王琳的性格，刀子嘴豆腐心，软了态度说道：“好啦琳琳，我知道你最好的啦。快别生我的气了。方才在楼道，你这么大声说话，万一被别人听到了，多不好啊。” 王琳眼珠子一转，追问道：“那刚才，确实是向飞送你回来的？你两今晚约会顺利不？” “就是吃了顿便饭，方才也是顺路送我回来而已。” “是么？不过，这也是你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两人单独吃饭吧，也算是有进步啦……” 王琳还在歪歪着，薛灿却回想起了向飞吃饭时说的话：“大周末的，别打扰他们两人约会了。” 虽然话是不经意说的，但是其中的酸涩，薛灿多少听出了几分。也许，自己只是向飞转移伤感的备选项而已。 周末，正是修养生息的大好时机。 薛灿窝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想动。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响起。薛灿极为不情愿的抓过来，都没看清是谁就划开了屏幕。 “灿，你是不是还赖床呢？这都几点啦，快点起床！”闻娇嘹亮的声音炸的薛灿的耳朵都快聋了，真不明白，平时在男人面前说话娇声爹气的闻娇，每次在自己面前怎么就能瞬间转变成中气十足的大妈。 为了保护自己的耳朵，薛灿只得坐起来，把手机改成免提模式：“正准备起呢，怎么了？” “咱两好久没去逛街了，今天天气好，咱们出去逛逛吧。” 闻娇体力好，逛起街来跟打鸡血一样，每次一起出去，最后都变成薛灿拎包，闻娇血拼的模式。 “逛街啊……我还没起床呢……” “那你赶紧起来呀，我已经到你们宿舍楼下了，马上就上去。” 哎妈呀，闻娇总是来突然袭击，薛灿心里怨念了一下，赶紧起床收拾。 早就起来坐在沙发里面啃面包的王琳，看见薛灿急冲冲的跑出来洗漱，不免有些奇怪，这可是周末睡觉达人呢，“薛灿，你干嘛呢？这么早就起床了？” “一会，娇娇，来找我。”薛灿一边迅速刷牙洗脸，一边抽空回答。 王琳哼了哼，一脸不屑：“又是闻娇，她是太后啊，一来你就跟打仗似的。” 薛灿快速擦干脸，抹水，护肤霜，“一会我们要去逛街，她已经到楼下了。” 话音刚落，门铃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王琳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向自己房间：“那你好好伺候她吧，我可不奉陪了。” 薛灿急忙开了门，闻娇大步的走了进来。 一身红色的风衣，里面穿着黑色的打底裙，过膝的长靴，衬得她身姿高挑，身形曼妙。 薛灿再看看自己，牛仔裤，运动t恤，宽松的牛仔上衣外套，整个就是中性风。两人站一块，谁更吸引注意力显而易见。 “你是还没吃早餐吧？走吧，咱们出去吃点。”闻娇不容分说，拉了薛灿就往外走。 薛灿随手拿了挂在衣帽架上的背包跟着走了出去。 宿舍楼下，停着一辆minicooper，闻娇走过去按了一下车钥匙。 “这是你的车？啥时候买的？”薛灿惊讶极了，前段时间还没听说闻娇买车呢，怎么突然就买了。 闻娇熟练地坐进驾驶座，“刚买的，快上车吧。” 薛灿战战兢兢的坐了进去，虽然没开过车，但是这款车也有过耳闻，可是不便宜呢。 “你怎么突然买了车？之前都没听你提起。” 闻娇打着方向盘，答道：“早前就想着买了，一直没空看。这不，这几天复安有空，就去把车买了。” “那这车，是复安买给你的？”薛灿小心翼翼问道。 闻娇脸上扬起了得意，似乎就等着回答薛灿这个问题，“是啊，不然就我那点可怜的工资，哪里能买得起车。” “哦。”薛灿了然地应了一声。何复安家里是做生意的，父母文化水平都不高，好不容易培养出了这么个大学生儿子，物质方面都是有求必应。一毕业，就给买了个大房子，又买了车。对于闻娇这个准儿媳，也是非常满意。买个车送给闻娇，倒也不奇怪。 闻娇似乎不满薛灿就这么平淡的反应，继续说道：“你呀，平时也多长个心眼，年纪不小，工作也一般，你又没太大的野心，还不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女人的黄金时期也就那几年，过了可就掉价了。” 薛灿最烦别人催婚了，但是天生口齿不伶俐，加之听得也多了，就懒得反驳，只是可有可无的应着。 闻娇也感觉到了薛灿的敷衍，却还是不放弃：“远的就不说，上次向飞说的那个合伙人，我觉得就挺好的。听复安说，那个人是京城人士，家里是从政的，似乎渊源不浅，这次他们工作室能顺利开张，也是托了他家里人的帮忙。这么个好资源，你可得抓紧了。” 官后代啊，那可是离自己太遥远，可望不可即。 薛灿不以为意：“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得上我？还是算了吧。” “你就是这种态度，消极，自卑！今天，我就要好好改造你，火力全开，把那个男人拿下！”闻娇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放出了光彩，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薛灿心里哀嚎，完了，今天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 果不其然，闻娇购物达人的小马达动力源源不断，拉着薛灿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一双又一双鞋子，累的薛灿都快趴下了。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终于买到了一身让闻娇女王满意的衣服。那个时候，薛灿深刻觉得腿都快断了。 “喂，我，闻娇，我和薛灿在汉达百货，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闻娇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嗯嗯，那我们等着你过来。” 薛灿累的坐在休息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娇娇，你还叫了谁过来啊？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闻娇一个刀眼丢过来，“才逛了这么一会，就累成这样，灿，你可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行了。我叫了向飞，一会过来吃个饭。” 苍天，自己累成狗的样子，能不能不要让暗恋男神看见啊…… “我真的好累啊，要不我先回去，你两吃饭吧。” “那可不行，”闻娇立刻回绝了，“你这身衣服装扮，能不能过关，还得向飞来把握才行。只有他才了解那个合伙人的喜好，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薛灿颓唐的低下头，难道，真的要让暗恋的男人给自己介绍男朋友？薛灿心里郁闷的不行了。 第7章 听到隐私 没一会，向飞就来了。 “你两逛了一天？”向飞迎面走过来问道。 “对啊，”闻娇朝着地上一堆包装袋努了努，“为了要跟你那个合伙人相亲见面，我可是压着薛灿好好捯饬了一番。” 向飞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相亲？薛灿不是不想谈恋爱么？” 薛灿动了动嘴刚要应和，闻娇就出言打断了：“谁说的啊，我已经做通灿的思想工作了，这次相亲她必须要去！” “是么？”向飞转向薛灿，“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闻娇瞪了薛灿一眼，大有你敢说个不字就没完的意思。薛灿缩了缩头，诺诺道：“也没有啦，你不是说要请我去参观你的工作室么？我也得穿得像样点过去啊，不然岂不是丢了你的面子？” “参观工作室？”闻娇灵光一现，“这个理由好！如果到时候灿和那人看对了眼，也就可以顺其自然发展了。” 薛灿都有些头疼了，怎么闻娇什么都能扯到相亲上？就这么迫切让自己去见那个男人么？ 没来由的，薛灿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了一丝丝怨念。 “这么说来，我还得赶紧安排你们来参观工作室了？”向飞也顺着说了起来。 “对啊，向飞，这可得你安排才行呢。”闻娇兴高采烈说道。 向飞沉思了片刻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儿吧？” 两人一唱一和的，薛灿都傻了眼了，怎么就变成明天了？太快了吧。 薛灿出口就是拒绝：“不行，明天……明天我，我还要加班。” “不会吧，”闻娇怀疑的看向薛灿，“万年没碰见你加班，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就要加班？你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薛灿急忙摆手：“不是不是，真的是要加班，下周税审要进场，我得把单子整理整理才行。” “这么不巧啊……”闻娇有些怏怏的，好似自己相亲被耽搁一样。 向飞倒是无所谓，“没事，工作室又不会跑了，改天也是一样的。” 向飞都这么说了，闻娇虽然失望，但也只能作罢。 吃完了饭，向飞边往外走边说道：“这么晚，我送你们回去吧。” 闻娇摇头，“不用了，我开了车过来，我送你们吧。” “你买车了？”向飞眼神暗了暗，“复安送的？” 闻娇娇笑的抬头，“是啊，前两天刚买的，一会你开开体验体验？我记得你也是有驾照的。”说这话的时候，薛灿分明看到，闻娇一脸的灿烂，而向飞眼中的黯然更深。 “不用了，我跟你家不顺路，我自己打的回去便可。”向飞再抬眼，眼中已经是一片肃明。 闻娇笑了笑，“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走吧，灿。”说完，便拉了薛灿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薛灿只得回头向向飞挥挥手，示意再见。 回去的路上，闻娇难得的沉闷，似乎强撑了一整天的精力一下子就都耗光了。 等到了宿舍楼门口，薛灿解开安全带，准备要下车。 闻娇却叫住了她：“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啥？”薛灿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闻娇。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条件特别好的男人追求你，比你男朋友条件好多了，也很用心，是个好人，你会选择谁呢？” 闻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灯光刚好被车顶挡住，薛灿恍惚中看不清她的面目，抿了抿嘴唇，才缓缓说道：“我觉得，还是会坚持与男朋友的感情吧。如果条件好就能取代，那么相处那么久的时光又算什么呢？” 闻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走了，回见。” 说完，就开了车，绝尘而去。 薛灿有些莫名其妙，甩了甩脑袋也回了宿舍。 第二日，薛灿一早就被闹钟叫醒了。挣扎了好一会才起来。 昨天还真不是骗人的，税审是要来，只不过，不是下周一来，而是周三才来。所以，本来不用着急干的活，薛灿想了想还是决定周末加班赶出来。 寂静的楼里，悄无声息。 薛灿把去年的凭证一一打印出来，查单子，装订。突然发现，有一个凭证后面的原始凭单缺失，缺失的还是前年的合同。 没办法，薛灿只好去档案室复印当时的合同。 档案室在机关大楼的顶层五层，周末电梯不开，薛灿只得爬楼而上。 待走到四楼时，静悄悄的楼梯拐角传来了声音：“程萧，你都多大了？怎么做事情还需要我一一教你？” 这声音带着浓重的训导意味，薛灿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 “现在路已经给你铺好了，至于以后怎么走，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这下子，薛灿听出来了，这不就是程副局长的声音么？糟糕了，自己居然偷听了局长讲电话。 不由自主的，薛灿屏住了呼吸，就怕被人发现。 没一会，程荪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薛灿紧紧贴着楼梯口的墙壁，恨不得能遁地而去。谁知道，因为贴着墙壁太紧，那石灰粉的味道传进鼻子里，痒痒的，薛灿忍不住打了一个打喷嚏。 这喷嚏的响声，在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还有回音。 薛灿脸都变成了猪肝色，真是怕啥来啥。 程荪自然知道有人，大声问道：“谁在那里？” 薛灿没法再躲了，只得走几步楼梯上来，强颜欢笑打招呼：“程副局长，您好。” 此时此刻，薛灿多么希望局长大人日理万机，对自己这个无名小卒毫无印象。 只是，上位者，自有其过人之处，这位副局长的记忆力就是好得惊人，扫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顿时就想起是谁了：“你是会计部的薛灿吧？怎么周末还来单位？” 薛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回答：“是啊，下周要税审，过来整理凭证。局长您也加班？” 说完这话，薛灿又后悔了，大周末不是加班还能干吗？就算是做别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这个小职员能过问的。 程荪却不介意，淡淡说道：“恩。你们会计部不是在后面的楼里，你怎么到这来了？” 这可是个撇清自己的机会，薛灿打起精神回答：“我要到档案室翻凭证，刚好走到四层就碰见您了。” “恩，”程荪看了一眼薛灿，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瞥，却让薛灿觉得自己又被审视了一遍，“那你赶紧去忙吧。早点干完回家休息。” 得了特赦令，薛灿应了声“是”，就赶紧一溜烟往五层走去。 到了档案馆，薛灿抚着胸口，缓和呼吸，真是吓死人了，局长就是局长，短短几句话，几个眼神，差点就没把自己吓死。以后可得躲着点才行。 只是，有些时候，越是想躲着的事情，就越是发生了。 周一一大早，薛灿就接到了谈秘书的电话：“薛会计，你现在方便么？有些财务方面的事情想咨询你，方便来一趟我的办公室么？” 薛灿傻了眼，秘书大人召见，这是神马状况？薛灿不由自主想到昨天偷听到的电话，莫不是程副局长发现被偷听了吧？ 硬着头皮，薛灿婉言说道：“现在正是报销的时候，就怕出去，领导会有意见……” 谈秘书似乎早就预料到薛灿会这么说似的，回答道：“没事的，我刚才已经跟你们处长打过招呼了。你尽管来就是。” 晕死，都跟领导说了，还假惺惺征求自己意见作甚？明摆着就是必须要去的。 薛灿暗自吐槽，挂了电话，无奈地走向机关大楼。 第8章 表白被拒 秘书的办公室也在四层，薛灿走到谈秘书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扣了扣。 “请进。” 薛灿推门而进。 “薛会计，快请坐。”谈秘书从电脑背后抬起头，示意薛灿坐下。 薛灿正襟危坐，“谈秘书，您叫我过来有事么？” “是这样的，”谈秘书交握了一下双手，“局里正在研究要对一些省局进行财务检查，计财部门也做了个方案，但是程副局长对方案有些内容有些把握不准，你呢是专业出身，就想让你也来看看这个方案，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话可是把薛灿吓得不行了，局里制定方案，怎么会让自己这么个小喽啰参与，当机立下的薛灿就拒绝了。 谈秘书早就料到，开门见山就说道：“虽然你资历不深，但是这几年，你的工作业绩有目共睹，又是名校毕业出身，理论功底扎实。老实说吧，之前我们也没想到你，而是想请你的导师卢慕华老师帮这个忙，但是他向我们推荐了你。既然卢教授如此看重你，想来也必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原来是有老师的因素啊。局里和财经大学一直在联合办理财务人员培训班，谈秘书认识卢教授也不奇怪。 薛灿还是有些忐忑：“卢老师太抬举我了，实在不敢当。” 谈秘书摆了摆手，“你就别推却了，这也就是私下让你帮看看，并不会在正式文件或者场合公开。你不用太有负担。有什么意见，就是直接反馈给程副局长。别人并不会知道。” 接了这么个任务，薛灿一连好几天都亚历山大。每天下了班就窝在宿舍里面啃书籍，查资料。 虽然谈秘书一再强调只是私下里帮忙看看方案，但是，这毕竟是呈报局长的方案啊。 看着薛灿挠头的样子，唯一知情的王琳忍不住挖苦：“好好干啊，干好了说不定就直升处级领导了。” 薛灿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少挤兑我。不帮忙就一边呆着去。” 王琳无辜的摊着双手：“我可不是科班出身，爱莫能助。” 薛灿都懒得再搭理她了，再次埋首进书堆里。 只是，再怎么好看的书，连续看了好几天都会腻烦，更何况是专业书籍，经过这几天的□□，薛灿的脑袋已经跟榆木差不多了。 好巧不巧的，向飞的邀约就来了。正式邀请大伙儿参观工作室。 如果搁在几天前，薛灿可能还要想法子推脱，因为避之不及的相亲，让向飞的吸引力都下降了。 可是，现在麻木的脑子需要出去换换空气，薛灿只是停顿了几秒钟，便答应了邀请。 不过，在当天临出门前，又接了闻娇的夺命连环call，一再提醒要盛装出席之后，薛灿瞬间后悔了，可不可以不去了啊…… 王琳都无语了，一把把她推出了门。 当到达位于cbd的工作室时，闻娇和复安都到了。 看到薛灿的装扮，复安都忍不住啧啧称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薛灿还是要多下功夫打扮打扮才行。” 闻娇立即揽了复安的胳膊邀功：“这可是我带着灿挑选的，我的眼光不错吧？” 复安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头：“你的眼光向来都是极好的。” 薛灿听了快吐血，这两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时无地的秀恩爱。 正说着话，向飞走了进来，看到薛灿的盛装出席，了然的笑了笑，便招呼大家开始参观。 工作室的面积不大，是一个写字楼里面的复式大开间。 向飞用透明的玻璃把下面的房间隔出了内外两个部分，外面是办公设计的地方，里面则是招待客户洽谈生意的地方。而楼上，则是会议室兼陈列馆，陈列了向飞和合伙人所获得的各项荣誉，大大小小的奖杯也有不下十个呢。 薛灿是不懂得建筑设计行业的比赛的，复安却是行内人。看到其中一个奖杯不由惊叹：“向飞，你这个合伙人好厉害啊，这个奖很少会颁发给亚洲人的。” 向飞点点头：“他的设计天赋确实少见。” “说起来，你那个合伙人呢？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闻娇插嘴问道，眼神若有似无的掠过薛灿。 薛灿心里顿时又是一阵郁闷。 向飞笑着说道：“他有事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闻娇继续说道：“那就好，不然，我们灿可就白白装扮这么漂亮了……”说完还揶揄的看了薛灿一眼。 薛灿本来就郁闷，听了这话更是气结，“娇娇，你别总是乱点鸳鸯谱，我可没有半点相亲的意思，都说了，我还不想谈恋爱。” 许是薛灿说话的语气神态太过于严肃，闻娇一时有些讪讪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复安急忙拉了闻娇一把，打断她的话，“薛灿不喜欢就算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出了这么个插曲，气氛就有些沉闷。 在工作室喝了个下午茶，聊了几句，也没等那个合伙人的出现，复安就拉着闻娇告辞离去了。 薛灿心里不快，拒绝了复安搭顺风车的邀请，执意要自己坐地铁回去。 向飞看着低头收拾背包的薛灿，想了想还是问道：“薛灿，要不要再坐一会，我那个合伙人马上就回来了。” 怎么所有人都在催自己相亲结婚，难道自己单身着，暗恋着喜欢的人，就这么容不得么？ 薛灿低落极了，一把放下背包，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想相亲，我有喜欢的人了！” 向飞被这话冲击到了，忍不住问道：“真的？谁啊？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说呢？” 就是你啊！你这个笨蛋！ 薛灿心里堵得不行，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头低低的，就怕一抬起来眼泪就要掉下来。 “怎么了？”向飞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心问道：“难道，你喜欢的人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要说出来我给你出出主意？” 那一刻，薛灿难受的不想再忍下去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说出了一直埋在心里好多年的话：“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能给我出什么主意？” 说完，薛灿抬起了头，定定看着向飞。 向飞都傻了，也愣愣看着薛灿，嘴唇蠕动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表情，这反应，薛灿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早八百年前就知道，表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现实出现在面前时，心里还是很难受。 薛灿一刻也待不下去，拿起了背包夺门而去。 等出了写字楼，薛灿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心里憋屈了这么些年的暗恋的感情，就这么宣泄了出来，怎么都止不住。任凭旁边的人指指点点，薛灿此时只想哭个痛快。 那些过往的，向飞对自己的关心，点点滴滴，还有自己对向飞默默的关注，默默的爱恋，似乎就跟着眼泪倾注了出来。 “喂，哭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擦一擦？”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薛灿抬头一看，泪眼婆娑中，隐约看到了一张长满胡渣的脸。 “擦擦吧，不然一会警察都该过来了。”大胡渣又把纸巾往自己面前递了递。 第9章 宽慰情伤 薛灿吸着鼻子，接过了纸巾。 大胡渣看她情绪好了些，才问道：“你是怎么了？站在大马路哭。” 薛灿擦干了眼泪，白了他一眼：“谢谢你的纸巾，不过，这是我的私事，不好意思了。” 大胡渣咧了咧嘴，大把胡子中间露出白兮兮的牙齿，更显得慎人，“我这人向来是助人为乐的，既然看到你有烦心事，哪有不管的道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保管让你忘掉所有烦心事。” 原本按照薛灿谨小慎微的性格，是不会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走的，但是，薛灿此时的心情糟透了，只想能找个方式途径喘口气，再加上，大胡渣眼中带着真诚，没来由的，薛灿就是相信他，“好啊，咱们走吧。” 大胡渣又是咧嘴一笑，拉过停在马路边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坐好了，马上出发。” cbd是帝都的标志性区域，这里有高楼大厦，有车水马龙，有繁华热闹，但是没想到，掩藏在高楼林立之间，还有一片胡同巷子，古朴的四合院，逼仄的巷道，时不时飘出来的北京方言，仿佛置身于老城区中。 薛灿坐在自行车后座，跟着大胡渣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绕了好一阵子，才在一个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这就到了？”薛灿跳下车，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头的景色。 大胡渣“恩”了一声，推着车就往院子里头走，回头看到薛灿还傻愣着站在那里，招了招手：“还不快点进来。” 薛灿傻傻的“哦”了一声，跟着就走了进去。 没想到，这四合院外边看着破破旧旧的，里头却是另一番光景。院子看得出来有人精心照料，地上摆放着整整齐齐好十几盆花草，靠着墙根还砌了菜圃，刚刚入了春，不知种的什么菜，还冒了芽出来，看得甚是生机勃勃。 “哎呀，是萧子回来了啊。怎么都没提前打声招呼啊。”一个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大胡渣满脸的惊喜。几步走到大胡渣跟前，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怎么瘦了啊，是不是在国外吃的不好？”又说“脸色也蜡黄蜡黄的，得好好补补才行。” 薛灿听得满脸汗颜，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熊样子，哪里瘦了？再说脸色，那明明就是黑里带着红，哪里蜡黄了？ 大胡渣显然也很是别扭，“奶奶，我在国外过得好好的，风生水起，哪里有这么惨。”眼见着老太太因为这话脸色有些微怏，大胡渣好头一转，又说道：“不过，国外的饭菜怎么都没有奶奶做的好吃。我每天都想着大烩菜，炸酱面，真是日思夜想。” 老太太被哄得开心，嗔道：“这还不容易，一会奶奶给你做去。”才要转身，眼角才瞄到薛灿的身影，“这个小姑娘是谁？”还没等回答，紧接着就一乐，“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薛灿更是汗颜了，这老太太也太能脑补了吧。 “不是，奶奶，就是一个朋友，知道您手艺好，特意领了过来蹭饭呢。” 顺着大胡渣的解释，薛灿冲着老太太笑了笑：“奶奶您好，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老太太一看就是个地道的北京人，热情的不行，拉了薛灿的手就一个劲的唠叨，“难得萧子带朋友回来，还是个这么可人的小姑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进屋之后，老太太就进去做饭了，大胡渣带着薛灿到了屋顶的天面。没想到，这个四合院的天面被布置成了一个菜园子，各种菜苗子破土而出，还搭了一个棚子，可想而知，等到了收获的季节，满眼的瓜果，看着多么喜庆。 大胡渣走到棚子里的桌边，娴熟的泡起茶来。 “怎么样，是不是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薛灿深深吸了一口都市里难得的泥土味道，突然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没想到，帝都里还能有这么个田园风情的四合院。你奶奶真是个既有品味又勤劳的人，把院子搭理的这么好。” “原来，这个院子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大胡渣边泡着茶边说道，“小时候来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四合院，既没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没有屋顶的这片菜园子。后来呢，我爷爷过世了，我奶奶特别特别的伤心，一度很想不开。我们都不敢放着奶奶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轮流来陪她。后来，奶奶也不知怎么就想开了，就开始着手搭理这个院子，说是要按照之前爷爷喜欢的样子，种花种菜，开辟菜园。她说，虽然爷爷走了，她很伤心，但是，她更珍惜剩下的日子，要过好每一天，这才能对得起爷爷在天之灵。瞧，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家遭受了失偶的打击还能鼓起勇气过好日子，又有什么可想不开的呢？你说是不是？” 大胡渣边说着，边递给薛灿一杯茶，“尝尝，我泡的解忧茶，保管你喝完就能忘了所有烦恼。” 薛灿扑哧一笑，“那应该是忘情水才是。” 也不知怎的，听了大胡渣这番话，再喝了这杯所谓解忧茶，薛灿心情还真是好多了，“刚才听奶奶说，你在国外待过？” “是啊，在美帝待了好几年，才刚回来。” 薛灿歪了头，好奇问道：“是不是在美帝，你也经常这么好管闲事？” “那可不一定，也得入了我眼缘的人，才值得我出手。”大胡渣说这话的时候，揶揄的看了薛灿一眼。 “这么说来，我还得庆幸投了你的缘，才有机会见到这般世外桃源的院子了？”薛灿也打趣道。 “恩，那是当然。所以，你可得好好谢我才行。”大胡渣说的一本正经，薛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行行行，我可是要对你感恩戴德了。” 正说着话呢，老奶奶就在楼下叫着吃饭了。 一桌子的菜，都是地道的北京味，带着浓郁的家的味道。 这一餐，薛灿吃的很香，这一趟，还真如大胡渣所说的，忘记了烦恼。 临走的时候，薛灿特意跟大胡渣要微信等联系方式，大胡渣却是鄙视道：“微信？我可不玩这个，就一个手机号。”说着，拿过薛灿的手机，快速的输了一大串数字，“好了，以后可别在大马路上哭了，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我这样的好心人呢。” 薛灿点点头，“知道啦，今天真是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大胡渣骑上自行车，挥了挥手便离去。 而手机上赫然写着“萧子”这两个字。 大胡渣萧子哼着歌，骑着自行车，溜达到了一个高档住宅区。 保安看见他，熟悉的打了声招呼：“萧子回来了。” “回来了，你还没下班呢。” 保安憨憨一笑，打开电动门，“还得一个小时才换班呢。刚才，你家大哥过来了。” 萧子吃了一惊，歌声立时停住了，嘟囔道：“来的还真快。” “程萧，你可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萧子刚一进门，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就传了出来，“回来这么些天，怎么都不知道回家一趟？你不知道爸和妈很担心你？” 大胡渣程萧耷拉着拖鞋，无所谓的打开冰箱拿了瓶水，“我还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这个败家子呢。” 第10章 兄弟争执 程荪站起身，走到程萧面前，虽然两人身高差不多，眉目也很相似，但是年长二十多岁的沧桑和历练，还是让程荪的气势更为强大。 “我都不知道，你在国外这几年都学了什么。连礼义孝悌都不知为何了。” 程萧把水瓶重重放在边上的吧台上，毫不退缩的直视长兄，嘴角浮现出嘲笑，“当初不是说了么？如果我非得要出国，就让我不要再出现在程家。我只不过是听从长辈们的训导罢了。” “程萧，你明知道爸爸当初说的只是气话，”程荪有些头疼的扶额，要说家里几个兄弟姐妹，最让他操心的也就是这个桀骜不羁的小弟了，“如果真的不想你，又为何每周都要打电话给你的导师问你的情况？又何必非得一听说你回来，就让我帮你开工作室？” 程萧闻言，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困惑，“难道不是你得到消息，才出手帮忙的？” 程荪哼了哼，“你那个合伙人，也还算是有点骨气，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想过借用你的关系。你回国的消息，你导师早就告知爸爸了，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关注你两，才会出面让人把cbd的办公间出租给你们。” 程萧听完这番话，也不禁有些动容，微微垂下了眼帘，“爸爸他，真的不生我的气？” 程荪也感觉到了弟弟的松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亲父子，又怎么会真的跟你置气到现在？只不过是拉不下面子而已，心里早就后悔当初对你选择的反对了。再加上，这几年你在美国也念出了点成绩，爸爸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还会生你的气。” 程萧蠕了蠕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程荪了然，又说道：“妈妈也很想你，每天都看着你以前的相片。这两年身子也不如从前了，前些日子还因为腰椎的老毛病，差点起不来床。” “那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这些年，跟家人刻意的保持了距离，但是心里的惦记是不少的，程萧自幼跟母亲的关系更好一些，听说母亲生病，脸上都现出了担心的神色。 看着程萧焦急的神情，程荪心里安慰了一些，这个小子，好歹没有忘恩负义，“请了穆医生每日来按摩，现在好多了，能下床稍微走走了。” 程萧舒了口气，一连说了几声“那就好，那就好。” “有空就回去看看吧。还有，下周我要出差，如果工作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我打手机。亲兄弟，别生疏了。” 说完这话，程荪又再次拍了拍程萧的肩膀，才大步离去。 谈秘书开着车，早在楼下候着了。 程荪开门坐到后座上，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明显的倦色。 “程局，今晚回哪里？”谈秘书边倒着车边问道。 沉默了片刻，程荪才吐出几个字：“御园。” 蒙头睡了一个晚上之后，薛灿就后悔得不行了。 怎么能一时冲动就说出口了呢？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忍不下去了？怎么办，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薛灿悔得肠子都青了，心里暗骂了自己好几次，就差没扇自己耳光了。 蔫蔫的样子，王琳都快看不下去了，午饭的时候忍不住关心道：“你是怎么回事啊？一上午都垂头丧气的，小心报销的人投诉你态度不好。” 薛灿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气无力的说道：“爱怎样就怎样吧，姑奶奶我今天还真没心情伺候他们了。” “哟，”王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这个万年好脾气的老好人也有憋不住的一天啊。怎么回事啊？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姐姐帮你排解排解。” 薛灿瞪了她一眼，垂下眼睛，继续搅动着碗里的饭菜，“没事，就是心情不好而已，女人低潮期吧估计。” 王琳一脸的不相信，“切，你少骗我。你什么性格我还不知道？是不是向飞？” 薛灿眼眸动了动，手上的筷子也顿了几秒钟。 王琳继续猜测：“向飞，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还是……你跟他表白了？” 被戳中心事，薛灿脸都绿了，气急败坏道：“你少胡说！” 王琳这才确定自己猜对了，“不就是表白被拒绝了么。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这回你该彻底死心了吧。我早都说了，向飞不会喜欢你这类型的。你还就是不死心，你说，他去美国的这几年，你每天都关注他的各种信息，还天天上他们学校的网站看信息，逢年过节还寄东西给他，他要真能对你产生感情，早就跟你有所发展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你呀，就是傻！” 薛灿本就郁闷，被王琳一说，眼圈都要红了，再说话都带了鼻音：“我就是傻，怎么了？我也不想喜欢他的啊，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忘不了他。明知道，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别人，也忘不了。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 薛灿说到情绪上，声音不自觉有些大，俨然忘了是在食堂这样的公众场合。不少人听到，都纷纷回头打量薛灿和王琳。 薛灿感觉到了异样，也吃不下去了，端起餐盘就往外走。后面王琳也紧跟着追上来，“薛灿，等等我，我刚才说错话了，我错了。” 薛灿却不想搭理她，径直往梳洗台走，低着头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个人，满盘的剩菜剩饭都泼到了对方身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我，我太不小心了。”薛灿急急忙忙地道歉，想要用手把对方身上的污渍擦掉。 “薛……薛灿？”对方似乎是不确定的吐出薛灿的名字。 薛灿抬起头，正好迎上了程荪探究的目光。原本是挺阔的毛呢外套，粘上了各色的菜汁，是那么的刺眼，但是，就算是如此狼狈的景象，也丝毫没有破坏程荪自带的威严气场。 薛灿这下受的惊吓可不小，恨不得鞠个九十度的躬，“程，程副局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不我把你这件衣服拿回去干洗再还给您吧。真是不好意思。” 紧跟而来的王琳，听到这个称呼，也吓得不行，便帮着道歉。 程荪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小心的脱下呢子大衣，搁在左边手上，“你不用这么紧张，刚好这件衣服也要洗了，不过是提前几天送洗而已。” 薛灿哪里敢就这么算了，还是执意要拿了衣服去洗。 程荪看薛灿实在是诚心道歉，便也不再坚持，就把衣服递了过去。 “那您没穿外套，一会怎么出去？”薛灿又担心道。 程荪轻轻一笑：“我在楼上有备用的衣服，你就不用担心了。” 目送着程荪离去的背影，薛灿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才做出了表白的蠢事，又把局长的衣服弄脏，还能再多点霉运么？ 王琳则是一脸花痴的样子，捅了捅薛灿，“程副局长真的是好有魅力啊，你看见他刚才笑的样子了么？多么有味道，比起那些个小鲜肉，这才是真男人啊……” 薛灿受不了王琳随时随地的犯花痴，鄙视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真是老少通吃，程副局长可是比你大了二十岁不止呢。” 王琳无所谓的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就是这个岁数的男人，才真的懂得怎么疼惜女人呢。也不知道他以前的妻子怎么就跟他离婚了，这么好的男人，居然会放手……” 薛灿却是不同意王琳的说法，感情的事情，不是身份高低，颜值高低所能决定的，高富帅的人不一定就婚姻幸福，相反的，贫穷普通人也不一定就不能收获幸福的爱情。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操心的，薛灿低头看了看手中脏不兮兮的大衣，再想起还没交付的财务检查方案建议，心里又添了几分郁闷。 这年头，债真是越欠越多啊…… 第11章 交好 接下来几天，薛灿都致力于完成财务检查方案的建议完善。埋头苦干了好几天，倒也不曾再想起向飞的事情，就连闻娇，复安的邀约，都被她以加班干活给推掉了。 等到终于能交差的时候，薛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点击了办公邮箱，把方案建议发送给谈秘书，又打了电话过去，只是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薛灿有些纳闷，不会是出差了吧？等打开了出差信息一看，果不其然，还真是出差了，还是跟着程副局长去的，得下周才能回来呢。 看来，两项负债都暂时还不了了呢。 薛灿看着地上衣袋里放着的洗的干干净净的呢子大衣，不免有些郁闷。 向飞从餐馆走出来，回头跟闻娇和复安挥手道别。 复安还想再送送向飞，向飞仍是拒绝了，直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给介绍了生意，改天再请你们吃饭。刚才应酬你两也挺辛苦的，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兄弟的事情，哪里用这么客气。再说了，也是你们工作室有实力，才会让刘总他们看上。我不过是给你们牵个线而已。” “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复安。改天，必是要请你们好好吃个饭才行。”向飞真诚地道谢。 闻娇插嘴道：“饭是必须要吃的，不过，可得把你那神秘的合伙人叫上才行。” 今晚见客户，程萧没能来。 向飞抱歉道：“萧子刚好家里有急事，下次吃饭，让他好好请你们两位。” 闻娇扑哧一笑：“好啊，我可要狠狠宰他一顿才行。”又说道：“把薛灿也叫上。这几天她忙着加班，叫都叫不出来。” 提到薛灿，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走进公寓里，程萧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电脑，目不转睛的做着设计图纸。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妈妈身体怎么样？”向飞关心道。 程萧抬起头，停下手中的工作，“我也刚回来没多久。请了家庭医生来打了止痛针，已经好多了。你那边怎么样？客户反映如何？” 这次复安介绍的客户是要装修新买的别墅，虽然单子不大，但毕竟是工作室的首单，必须要全力对待。因此，今晚虽然程萧没去，却也根据别墅的户型图，做了好几个设计方案，让向飞带着过去。 “刘总很满意，选了2号和5号方案，说是要拿回去给家人再看看。不过，基本是确定由咱们来做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萧舒了口气：“那可太好了。今天辛苦你了，一个人应付。” “这话客气了。不过，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介绍客户的那两个朋友才行。我跟他们说了，要请他们吃个饭，到时候你也出席吧。” 程萧点点头，“这是当然的。” 正说着话，手机突然闪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程萧拿起来一看，嘴角不禁咧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明天可不行，有约了。” 程萧在美国的时候就有好多红粉知己，是个深受女生欢迎的男人，但是，回国才短短时间，这么快就有了桃花运？ 向飞不禁有些好奇，“谁啊？是不是美女？” 程萧低着头回短信，手指快速的打着字，嘴上答道：“就是个哭鼻子的小姑娘。还真不是美女。” “小姑娘？”向飞鄙视的看向程萧，“你的魔爪伸得也太广了吧。” 程萧回完短信，收起手机，吹了个口哨，“向飞，你的想法太龌龊。非得把纯洁的男女友情定义地那么的狭隘。我，真是看不起你啊。” 向飞彻底无语了。这年头，花花公子谈起纯洁的男女友情？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了啊。 时针终于指向五点了，薛灿迅速收拾工位上的东西，拿起背包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薛大妹妹，干什么去啊，这么着急？”王琳在后边问道。 “要去还人情。晚饭你就自己解决了哈。”薛灿头也不回，急急忙忙往外走。 “还人情？”王琳看着薛灿的背影嘟囔，“不会是约会吧？” 等走出地铁站的时候，薛灿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刚才地铁里人那叫一个多啊，恨不得都贴着面了。这晚高峰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此时此刻，薛灿对于自己的工作又多了些满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单位院里就有宿舍，早晚走着就能上班的。 “薛灿，这边这边。” 薛灿闻声看过去，大胡渣程萧推着自行车，站在地铁口边上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薛灿快步走过去，张口就是道歉。 程萧习惯性地咧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我也才刚到。走吧。”说完就示意薛灿上车。 薛灿却是没动弹，问道：“萧子，这附近哪里有超市？我想去买点菜呢。” 程萧想了想，说道：“奶奶家巷子边上有一个华堂，要不去那里？” “好啊，”薛灿点头同意。 没一会，薛灿就在超市挑了满满一大筐的菜和肉。 程萧看得有些咋舌：“买这么多。你打算做几个菜啊？” 薛灿边把推车里的菜往结账台上放边说道：“要好好答谢你和奶奶，当然要多做几个好菜了。”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厨艺大师啊。”程萧赞许道。 薛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算不上啦，只是会做点家常菜而已，你可别报太高的期待哈。” 程萧又是咧嘴一笑：“我这人，就爱吃中餐，只要是中餐，都行。” 等到了四合院，程奶奶早就把厨房用具准备好了。 薛灿把菜都搬进厨房，便把程萧和程奶奶都赶了出去：“你们去休息吧，等着上菜就好。” 趁着薛灿在厨房做菜，程奶奶悄悄八卦：“萧子，薛灿这丫头人挺好的啊。” 程萧一听，便知奶奶肚子里又起了什么盘算了，若无其事的遥控电视换着台，“是挺好，值得做个朋友。” 程奶奶来了劲，自家孙子什么性格还不知道，等闲人可进不了他的法眼，“做朋友啊？做朋友好啊，好好相处，可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奶奶，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朋友，是普通朋友，没别的意思。” 程奶奶只当孙子面皮薄，就顺着说道：“好好好，普通朋友就普通朋友，先从朋友处起也挺好的，这样了解才深。” 程萧也懒得再解释了，老人家就爱关心这个，反正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也无所谓了。 “开饭了开饭了。”薛灿一手端了个盘子，张罗着吃饭。 “这么快就好了啊。”程奶奶此时看着薛灿又带了几分亲切，再看桌上摆的饭菜，酱香茄子，红烧排骨，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经常自己做饭的，心里暗暗多了满意，转而对程萧说道，“你这小子，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薛灿端菜呀。” “不用不用，我都端上来了，你们坐着吃饭就行。”薛灿快步把剩下的菜端上来。 四菜一汤，闻着就诱人。 “我的手艺不好，奶奶，萧子，你们就将就一顿吧。” 程奶奶拉了薛灿的手，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谦虚。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不会做饭，哪里像你这样，会做这么些菜，还又快又好。以后啊，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说完，若有所思看了程萧一眼。 第12章 原来是个官后代 又是一个周五，上班族们最为喜欢的日子。意味着未来两天的解放。 原本，这也是薛灿最为期待的日子，只是，这个周末却有些让她不想去面对。 面前的手机屏幕，还闪现着微信群里的消息。 娇娇：“灿，你是不是失踪了？周六晚上，向飞他们工作室请客，外加咱几个聚餐，你再不冒泡，就绝交！” 安安：“老婆说的对，薛灿快出来！” 向着太阳飞：“可能又在加班吧？没时间就算了，下次再聚。” 娇娇：“那可不行！都说好了的。那丫头都消失好几天了。” 安安：“老婆，要不打电话报警吧？” 晕，来真的啊？ 薛灿可不敢再沉默了，赶紧发了个消息：“我在呢。手机充电，刚看到信息。” 娇娇：“哼哼。还以为你失踪了，准备找警察叔叔帮忙找你了。” 薛灿尴尬地发了个求饶的表情：“谢谢关心……” 安安：“周六晚上，向飞他们请客，必须出席！” 这个何复安，跟闻娇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连说话的口吻都如出一辙。 如果没有表白的事情，薛灿是非常愿意去的，可是，出了这么个岔子，自己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向飞。 薛灿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微信的小窗弹出了向飞的信息：“如果，真的不想来，就不要勉强了。” 看到这句话，薛灿就莫名的来气，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见到自己？因为不喜欢自己，因为被不喜欢的自己表白，所以，就连见也不想见了么？还是说，自己在向飞眼里，就是这么个小气的女子，不过是表白被拒，就如此放不开？ 堵着口气，薛灿手指麻利的敲着字，“好啊，肯定是要到的，加班了这么些天，也想你们了。” 这条信息，是发到群里的。向飞的小窗，至始至终就只有那条信息。 向飞看着群里迅速定下来的时间和地点，眼神不禁有些沉。 其实，那天薛灿的告白，在向飞的认知里并不算的非常的意外。 这么些年来，小丫头注视的目光和各种默默的关心，向飞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他并不会去回应，因为，他的心里有着别人，一个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精力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最终没有选择自己，但是，向飞心里仍有着无尽的割舍不下。 所以，对于薛灿，向飞一直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会关心会呵护，但却不会有过分的回应。原以为，按照薛灿的个性，这份单恋，会一直保留在心里，一直到有个更好的男人来照顾她。 没想到，她还是说出口了。 该怎么做，才能把对薛灿的伤害降低到最小呢？这是向飞这几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想什么呢？愁眉苦脸的。”程萧正好出来觅食，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的向飞。 向飞收回心思，笑了笑，“刚定了明晚请复安他们吃个饭，六点半，在海底捞火锅店，你记得留出时间。” “没问题。”程萧比出一个ok的手势。 “还有，把你的胡子刮刮，这里不比美国，还是尊重一下国人的审美观念。” “是么？”程萧摸了摸大胡渣，“难道现在不流行野兽大叔了？那个最近挺火的明星，胡秀波，不就是一脸胡渣么？” “那是明星，你就是个凡人。不要妄自比较。” 尽管很不愿意，但是，周六的晚上还是如约来了。 薛灿又一次站在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呼吸做着各种心理建设。 加油啊薛灿，不就是被拒绝了么？又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天也不会塌下来。 暗暗给自己打了气，薛灿才鼓起勇气，走向包厢间。 推门而入，只有闻娇和复安来了。那个不想看到的人，并未见踪影。 下意识的，薛灿松了口气。 “灿，这几日你在忙啥啊？约都约不出来。”闻娇一张口就是抱怨。 薛灿歉意的笑了笑：“局里要做财务检查，弄一个方案，要的急，只能加班干了。” 闻娇是外行人，听薛灿说的真切，也不再追究了。 正说着话呢，门又开了。 向飞先进来了，紧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俊逸的年轻人也进来了。 想必这就是向飞那个合伙人了吧，只是，这样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薛灿有些发愣，使劲回忆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闻娇和复安已经站起来寒暄了：“程先生，久闻大名，今天终于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程萧咧开嘴一笑：“哪里哪里，何先生身居央企要职，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这习惯性的动作一现，薛灿立即认出面前的程先生乃是何许人也。把那一大撮胡子在往上贴贴，可不就是大胡渣萧子了么？ “萧子，居然是你啊。”薛灿忍不住叫了出来。 程萧闻声看向角落里坐着的女孩，也惊讶道：“薛灿？” 向飞左看看右看看，后知后觉道：“你两？认识？” 程萧和薛灿不由相视一笑，坐下来之后把认识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当然，薛灿在大马路上哭泣的那段被程萧故意略过了。 薛灿很是感激，不然，要是闻娇他们追问起来，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也太巧了吧？”闻娇听完之后有些咋舌，随即又转了转眼珠子，“这算不算是有缘分呢？” 复安是典型的妇唱夫随，立即应和：“就是，就是，本来想着介绍你两认识，没想到，还没张罗呢，你两就认识了。真是老天爷牵的线啊。” 薛灿听得脸都红了，急忙辩解道：“你两瞎说什么啊。我和萧子就是普通朋友。” “我们也没说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啊，成为朋友也是缘分吧？”闻娇故意揶揄。 学法律出身的闻娇向来口齿伶俐，薛灿哪里说得过她，只是憋红了一张脸，耳朵都快滴出血来了。 程萧发话了，举起了酒杯说道：“闻娇说得对，做朋友也是看缘分的。我这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结交的。薛灿，你是我回国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来，咱们走一个，祝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薛灿被解了围，自是举起酒杯，跟程萧干脆的喝了一杯。 当事人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再者，程萧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自带的优越感和气场，看得出来，出身不是向飞口中简简单单的富家子弟。 闻娇和复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直到酒席结束，大家都说着场面话。薛灿倒是没什么机会与向飞单独相处，这不禁让她放松了不少。 临走前，向飞似乎想要叫住薛灿，刚要开口，薛灿捕捉到了他的动静，急忙拉了闻娇的手：“娇娇，你送我回去吧。” 闻娇弹了弹她的脑门：“哪里能落了你。”说完，便一起走向了复安的车。 留在后面的向飞，也只得作罢。这一幕，程萧看在眼里，不禁若有所思。 “灿，那个程萧是个什么来头啊？”闻娇看着后视镜中的薛灿，状似无意问道。 “啥？”薛灿被问得有些茫然，“萧子不就是向飞的合伙人么？” 闻娇无语的翻着白眼，“哪有这么简单。你难道没感觉出来，他出身应该很良好么？” “是么？”薛灿脑子浮现程萧原来的大胡渣形象，还真没觉得有多么出身良好。 “你这人，都工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跟上学那会似的那么没眼力见。”闻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就换句话问你吧，程萧有没有跟你说过家里人？” 薛灿想了想，才答道：“没有，就去过一个四合院，有一个老奶奶，似乎是他家里的长辈。” 闻娇一听来了劲：“四合院？在哪里？” 薛灿本就是个路痴，想了好半天，才依稀记得是在cbd某个著名标志性建筑物旁边的胡同里。 “哎呀妈呀，”闻娇闻言激动得都转过身来，“那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的。都是军队的宅子，可得军长以上级别才能入住。灿啊，那个程萧果然来历不凡，你可得好好把握啊，指不定，以后你就是高干家庭的儿媳妇了。” 啥？高干？儿媳妇？这也跳跃太快了吧……薛灿彻底就茫然了。 第13章 “女朋友”带出场? 昨儿一晚上，薛灿都在消化程萧的身份信息。 高干家庭，帅气又有才华。这岂不是韩剧里面才有的人设？这么个了不得的人物居然活生生就在自己身边，太不可思议了。 要是让王琳知道了这号人物的存在，还不知得犯花痴成什么样。 就这么想着，薛灿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王琳对着程萧一脸崇拜的样子,那画面要多戏剧有多戏剧。 “叮叮叮”，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薛灿的遐想。 拿起手机一看，可不就是高干子弟来电了。 “喂，萧子”薛灿划开手机接听，“有啥事不？”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程萧促狭道，话语中带着些许笑意。 薛灿想都能想得出来，话筒那头程萧咧开嘴的样子，哪里有高干子弟的神秘了？ “我可忙着呢，没事就挂了啊。”薛灿直接拿出杀手锏。 “别别别，”程萧没想到薛灿小丫头还学会放狠话了，“奶奶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想你了，让你到家里做客。也不知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原来是这么个事啊。 薛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午九点多，还早着呢，便说道：“好啊，我也挺想奶奶的，一会儿中午在奶奶家见。” 挂了电话，薛灿便开始收拾东西，想起前几天妈妈从老家寄过来的腊肠，可是家乡的一大特产，想来程萧和奶奶不一定尝过，便带了一包，当做是上门礼物了。 等到了四合院，程萧已经到了，正帮着程奶奶择菜。 程奶奶看见薛灿还拎着个大包包，嗔怪道：“来奶奶这里，哪里还这么客气的，以后可不许带东西来了。” “这是家里的特产，一会我给你们做个腊肠炒豆子，让你们尝尝鲜。” “好好好，”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小灿每次来啊，都能让我大饱口福啊。”又叫了程萧：“萧子，别闲着，快去帮帮小灿。” 程萧面前还摆了一大盆菜呢，不免叫屈：“奶奶，我这还择菜呢。哪里闲着了。” 程奶奶一拍脑袋：“瞧我这糊涂的，倒忘了给你分的活了。去去去，我来择菜，瞧你笨手笨脚的，都择成什么样了。” 程萧被程奶奶驱逐出来，只得跟着薛灿进了厨房打下手。 薛灿也不客气，一会把腊肠拿了出来，扔到程萧手上，吩咐他洗干净备用，一会又让他洗菜碟，拿油盐酱醋等。两个人配合默契，倒是加快了做菜的进度。 期间，程奶奶把择好的菜拿进来，看到两人相处自然的样子，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吃饭的时候，程奶奶对薛灿做的饭菜又是一顿狠夸，别说薛灿，就是程萧都快听不下去了：“奶奶，咱好好吃饭行不？食不言寝不语，这才是老程家的规矩。” 程奶奶二话不说打了程萧一个暴栗，“什么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臭小子，就会胡说。小灿的菜就是做得好吃，我实事求是的夸夸怎么了。” 老人家就跟小孩子一样，固执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薛灿向程萧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又哄着程奶奶。 薛灿向来嘴拙，不会甜言蜜语，也因为如此，她说出来的每句话就特别有诚意，不像是特意讨好的。 程奶奶被哄得乐呵呵的，那喜爱薛灿的样子，都快盖过程萧这个正经孙子了。 刚吃完饭，程萧的手机就响起来了。简短说了几句话，程萧就直言要走，说是约了几个发小见见面聚会，还问薛灿要不要一块去。 薛灿不喜欢凑热闹，下意识就要拒绝。 程奶奶却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灿，你帮我去看着萧子，他那群发小都是好动的，我就怕带着萧子也做些危险的事情。你要是去了，还能在边上劝着点。好不好？” 程奶奶一副恳求的样子，薛灿心肠就软了，只得点了点头应下来。 临走的时候，程奶奶还在不住叮嘱：“萧子，小灿可是个小姑娘，你带着她，可得悠着点。别人家起哄你就跟着瞎胡闹，知道不？” “知道啦，知道啦，您老就放心吧。”程萧有些不耐烦，拉起边上停着的自行车，示意薛灿赶紧坐到后座上。 薛灿屁股刚坐稳，自行车就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春天的风呼呼的吹在耳边，不是很刺人，却也隐隐有些凉意。薛灿还是第一次知道，自行车也能骑得这么快，不自觉就搂紧了程萧的腰。 自行车七拐八拐，在小巷子，辅路上穿来穿去，跐溜就到了程萧和向飞居住的公寓住宅区。 “不是要去聚会么？怎么到你家来了？”薛灿有些不解。 程萧把自行车停到棚里，很是鄙视的回答道：“换车啊，难道要骑个自行车去啊？” 薛灿还没反应过来，程萧就按了电梯去地下室，电梯关门前，叮嘱了薛灿：“在这等着啊，我一会就上来。” 薛灿无聊地在原地画圈圈，眼睛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高档小区。虽然这里的房子于薛灿而言是可望不可即的，却也听旁人多少提起过。 房价接近10万一平米，高水平的物业服务，居住者非富即贵，看来，程萧还真是个高富帅啊。 薛灿还在盘算着怎么狠狠的剥削高富帅一番，轰的一声，地下车库开出来了一辆极为炫目的跑车，流线型的车身，高调的红色，差点没把薛灿的眼闪瞎了。 只见那车直奔着这边开过来，薛灿下意识要躲远点，没成想，车子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了高富帅程萧的脸：“上车吧。” 薛灿都傻了，脑子完全没反应，只是机械的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坐稳了，出发！” 跑车一冲而出，在环路上左穿右穿，飞驰而行。 薛灿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了：“萧子，拜托能不能开慢点啊。” 程萧直视着前方，不以为意：“放心，我的速度控制着呢，不会超速的。” 这还不超速，警察眼睛瞎了啊。 薛灿腹诽着，不敢再看速度位移的路边景色，闭上了眼睛。 程萧瞟见了薛灿的怂样，不免好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坐着跑车吓成这样的，薛灿啊薛灿，你也真是奇葩。” 薛灿自是听见了程萧的鄙夷，心里不忿，奈何人家说的是事实，只得忍了忍，假装闭目养神。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一个会所门口。刚停稳，就有保安殷勤过来，为程萧和薛灿开门，又帮着把车子开去泊车。 “这是什么地儿啊？”薛灿还是第一次来这种私人性质的会所，不免有些好奇。 “一个发小开的，寻常也不怎么接客，也就是几个哥们儿聚会的地方。”程萧边走边解答，末了还倾下身子，附在薛灿耳边悄声道，“一会那几个哥们儿要是玩笑开大了，你别放心上哈。” 开什么玩笑需要这般提前提醒？薛灿自认为气性算小的，轻易不会跟人置气，是什么样的玩笑能让程萧担心自己不高兴呢？莫非是富家子弟戏弄贫家女子？还是程萧跟着一块设了个大坑等着看自己笑话？ 薛灿根据以往看电视机和小说的经验，乱七八糟的想着各种可能性，来没来得及想出个所以然，程萧便推开了跟前的门。 “萧子，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就是，哥几个都快想死你了。” …… 几个男子纷纷言语，程萧笑着不语，被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架着肩膀走了进去。 这下子，娇小的薛灿才显露在众人面前。 “咦？这是谁啊？不会是萧子从国外带回来的女朋友吧？”有人看到了薛灿诧异问道。 还有人开玩笑：“咋的是中国妞，不该是个金发碧眼外国人么？” 薛灿正要开口解释，程萧却说道：“外国妞哪里有中国妞耐看，找女朋友还是国人来得好。” 程萧此话刚落音，就有人吹起了口哨：“还真是弟妹啊。” 薛灿傻眼了，怎么转身自己就变成程萧女朋友了？ 第14章 纨绔子弟的生活啊 薛灿气得拧了程萧胳膊，恨恨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你女朋友了？” 程萧咧嘴一笑，对着各位哥们儿说道：“媳妇还没追到手呢，兄弟们可别乱说话啊。” “哦……”众人都了然。 薛灿更是郁闷了，这话简直就是越描越黑嘛。再反驳，还不知程萧能说出些什么来，索性保持沉默，等着聚会结束了再算账。 抱着这样的想法，薛灿决定与这些公子哥儿保持距离，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程萧跟几个兄弟寒暄一遍之后，坐到薛灿旁边，低声讨好：“都说了，兄弟们爱开玩笑，你也答应不生气的。” 薛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说！那些玩笑话还不是你纵容的？” 程萧也不生气，往薛灿身边凑得更近了一些，仍是好言好语：“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看到向来嬉皮笑脸的脸上多了卖萌的表情，薛灿都有些忍俊不禁，刚想要再唬他几句，突然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薛灿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穿了一身红色打底长裙，盈盈腰身上系着黑色腰带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看得出来和众人很是熟悉。 “萧子呢？不是说他今天过来？”美女开门见山问道。 众人无人敢说话，默默地看向角落。 美女顺着看过来，先是惊喜，却在看到薛灿之后换成了犀利的眼神：“哎呀，这是哪来的小妹妹？” 小妹妹？自己看起来有这么稚嫩么？薛灿有些不满。 “萧子，不介绍介绍？” 程萧揽过薛灿，大方说道：“薛灿，这位是我发小之一，岳冰。” “薛小姐，幸会幸会。”岳冰主动伸出手。 薛灿乘机挣脱开程萧，握住岳冰：“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岳冰也就是捏了捏薛灿的手，很是敷衍的样子，随即就抽出了手，斜眼看着程萧，“没想到，萧子出国待了几年，眼光大变啊。大鱼大肉不爱，偏是爱起了清粥小菜了。” 这话可不就是□□裸的贬低薛灿么？众人都不敢说话。 薛灿再是怎么温吞的人，也是忍不住了：“清粥小菜怎么了，还有利于养胃呢。大鱼大肉，再好吃也就是偶尔尝尝，真正耐吃的还是清粥小菜。” 隐喻嘛，谁不会用，想当初高考，老娘语文还考了班上前十呢。 薛灿理直气壮，说出话来也底气十足，一扫刚才的憋屈小媳妇模样。 岳冰大美人没想到会被刺回来，美目圆瞪，冲着程萧就开火：“萧子，你带来的人，怎么不好好管管？” 程萧冷冷一笑，“怎么了？我觉得薛灿说的很对啊，清粥小菜正是我的菜。” 岳冰显然是个脾气大的，拿程萧没辙，又转了身，对着一个戴了眼镜的清秀男生撒气：“于畅，你攒的局，怎么什么人都请？什么时候咱们这圈子也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了？” 那男生憨憨笑了笑，缓缓说道：“萧子带来的人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就是，就是，冰冰，萧子刚回来，咱别不给人家面子呀。” “大畅好不容易攒这局，咱们开开心心乐上一乐不就好了。” ……众人纷纷劝说道，岳冰倒是不好再表现出强烈的敌意，径自坐到一旁，不再吭气。 大伙儿干坐着也有些尴尬，于畅便提议去附近的山路溜车。 “溜车是啥意思啊？”薛灿紧跟着程萧不解问道。 “就是赛车啊。”程萧挑了挑眉，“一会你坐我车啊，把胆子放大点，别害怕。” 啥？赛车？这可是大白天啊，不会被警察抓了或者撞到人吧？ 薛灿可是乖乖女，飙车这种事情从来不粘，也没机会粘，想都没想就回绝：“不了，不了，我不去了，我坐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你那车速我就受不了了。一会坐你车上，准吐，多给你丢面啊。” 说完转身就要走。 程萧一把抓住薛灿的手：“哎哎哎，你要现在走了，可是更丢我的脸，瞧，都看着咱两呢。” 薛灿顺着程萧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岳冰边跟于畅说着话，边时不时瞅着这边，那眼神似乎就是要看好戏。 薛灿更是生气了：“那个美女，一看就对你有意思，要不是你刚才非得那么说，至于对我这么有敌意么？” “好薛灿，今儿先别跟我置气，回头怎么跟你赔礼都行，行不？”程萧把手搭在薛灿肩膀上，又是一脸的讨好。 薛灿用力拍他的手，想要打下来，怎奈力气不够，丝毫撼动不了大胳膊，加之程萧又好话说了一车，也就无奈答应留下来了。 两人的互动看在岳冰的眼里，就像是情侣一般，本就冒火的心更似添了油一般，眼睛都快要喷出火焰了。 于畅自然看出来岳冰的醋意，不由出言相劝：“冰冰，有些事情是勉强不得的，你又何必非得为难自己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畅，你不要以为我不跟萧子，就会跟了你，少跟那离间我和萧子。” 于畅无奈了，摊了双手说道：“我是为你好。如果萧子真对你有心，至于出国这么几年都不跟你联系么？还有，我绝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要得到你的心，必是会光明正大的。” 于畅突然变得气势强大，岳冰倒是不适应了，只撅了撅嘴，转身就坐进于畅的车子里。 “萧子，大畅，准备了啊。” 程萧一把把薛灿塞进车子里，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来，又弯了身替薛灿系好安全带：“这回可是坐好了，一会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薛灿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程萧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到了起跑线上。 另一边的车子里，岳冰透过车窗，抛了个鄙夷的眼神过来，薛灿不愿气势落了下乘，也回了个犀利的眼神回去。 “你有那个精力斗气，还不如留着点，免了一会又受不住。” 薛灿一听这话又来气，“萧子你就好好开你的车就是！” 程萧咧嘴一笑：“得咧，坐好了！” 话音一落，车子就像离线的箭飞了出去。一时间，山路边的景色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风驰电掣之间，只见一红一白两辆车不相上下。交替领先。 这郊区的山路，程萧还在国内时恨不得每周都来飙车，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时隔几年，仍是开得顺手。 那种肾上腺素的挥发，让程萧两眼都放出了激动的光芒。 薛灿冷不丁看了他一眼，不禁被吸引了般，原来，专注于某件事情的男子是这么有魅力啊。 虽是盘山路，却也没多长，不到十分钟，程萧的车子就率先冲破了终点。 于畅主动过来跟程萧击了掌，“没想到出国几年，你的车技却没生疏。” “承让承让了。”程萧仍是咧嘴一笑。 “晚上一块吃个饭？” “不了，”程萧回头看了眼还瘫在车里的薛灿，“明天还得上班，我先送这丫头回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程萧的脸上现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疼惜。 回到车里，程萧关切道：“怎么样？还是难受？” 薛灿也没力气，轻飘飘说了句：“还行吧。” “我现在送你回去，可还受得住？” 薛灿瞄了眼车上的时间，也是不早了，便点点头：“行，不过你可不能再开快车了。” “你想要坐飞车也没机会了，这油钱烧得可不少呢。” “怎么？开得起跑车，还付不起油钱？”薛灿一脸不相信。 “那是，车子是长辈送的，可是油钱和保养钱可是我自个挣的，还得省着点开啊……” 没见过富家子弟连车都开不起的，你就装穷吧。薛灿暗自腹诽。 第15章 招来嫉妒了 “怎么？不相信啊？”程萧余光没错过薛灿的不相信，“十八岁那年，我就出国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就算是想用家里的钱来玩车也是没机会的。” 薛灿撇撇嘴，倒是没想到程萧这么坦诚相告，好奇之心冒出了苗头：“为啥十八岁就出国了？你爹妈舍得？” 程萧哼了哼，“认知不同，只能选择远走他乡。” “哦……”程萧说的简短，似是不愿深谈，薛灿也不好再窥探，转而问了别的问题，“那个岳冰，长得这么漂亮，你怎么没跟人家发展发展啊？” “发展啥啊？” 这人，装傻呢。薛灿心里翻了翻白眼。 “还能有啥，你没看到冰美人都要对我喷火了。你要不喜欢人家，就跟她说清楚嘛，省的耽误这么个大美人。” “哟，你还教育起来了，要是能这么简单就让她死心就好了。” 这是啥意思，女方死缠烂打？ “她就这么喜欢你？为啥啊？”薛灿秉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追问。 程萧抽空伸出了手，崩了她一个弹指，“好奇杀死猫，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哈。” 切，不问就问呗，不过，刚才帮忙的好处可不能不要。 “那我刚才牺牲自己，假扮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啊？” “行啊，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只管开口。” 薛灿想了想，也没啥想要的，便道：“赊着吧，回头想起了再跟你说。” 饶是再快的跑车，也架不住京城的巨堵。等回到市区已经是华灯初上，薛灿疲倦的不行，婉言谢绝了程萧吃饭的邀约，直接回了宿舍。 刚一进门，就被王琳从后面袭击，“薛灿你这丫头，去哪里约会了？我看到跑车送你回来了，妈呀，那么酷炫的车，得多贵。什么时候你交了个有钱男朋友的？居然瞒着我！” 薛灿坐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本就累得不行，进来再被王琳一吓，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直接坐到沙发上拿起水杯喝水压惊。 王琳可不放过她，抢过杯子，“快说，我好奇着呢。” 这姑奶奶，向来对八卦有着无限执着之心，不跟她说清楚，估计自己一晚上都没法轻省。 没辙，薛灿只得说道：“不是男朋友啦，就是向飞的合伙人，刚好有事一起出去。” “向飞的合伙人？那不就是之前闻娇张罗着要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居然这么巧，还是个有钱的啊，看来这回闻娇总算是做了点对得起你的事情了。薛灿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王琳巴拉巴拉越说越兴奋。 薛灿头都晕了，连忙制止，“打住打住，我和他真不是那种关系，你就别在那胡思乱想了。再说了，那个圈子也没啥好的，我可不稀罕搭进去。” 虽然只是接触了一天，薛灿却是对于畅，岳冰等人没什么好印象，这些动辄开个上百万跑车，没事就赛车泡妞的人，还真不是自己的菜。 “薛灿，你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好的资源就此放过？”王琳一脸的可惜。 薛灿都懒得解释了，丢下了一句“事实胜于雄辩”，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了。 一夜无眠到天亮。 薛灿惊喜的发现，发给谈秘书的邮件显示对方已经查看了，再打开办公网信息一看，果然，程荪和谈秘书都已经回来了。 拨了谈秘书的座机，薛灿简单地汇报了财务检查方案改良的建议。谈秘书在那一头非常耐心的听完，等薛灿说完了，才笑着说，这份检查方案已经发给程局了，程局觉得改良意见非常中肯，让薛灿过去一趟好好聊聊。 薛灿一听，忍不住在心里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终于可以把另一个负债还了。 挂了电话，薛灿拎起早就备着的衣袋子，迅速奔向机关大楼。 谈秘书显然已经向程局汇报了，对于薛灿的到来，程荪一点都不惊讶，示意薛灿坐了下来。 薛灿立即把衣袋子递了过去，“程局，不好意思，上次把您的衣服弄脏了，我已经送到干洗店洗干净，还给您。” 程荪点点头接了过来，放到旁边的架子上，“我看了你的方案建议，提的不错。刚才我还发给了计划财务处处长和你们领导，让她们也参阅。” 得到了大领导的表扬，薛灿眼睛都亮了，嘴上还是谦虚着。 小姑娘眼里的兴奋，又怎么能逃得出程荪的眼睛。这个姑娘，原先看着唯唯诺诺，毫不起眼，老实说，虽是卢教授推荐的弟子，却也得不到程荪的信任，但是看了那篇检查方案建议，程荪对她刮目相看了。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不光是财务的专业性，更多的是针对本部门财务工作的思考和考量，可想而知，对于平日里的工作是下了功夫的。 这么个娇笑的姑娘，似乎潜藏着无限的可能，就如同刚才她隐忍不住的兴奋的双眼一般，也许，给她一个平台，会带来更多的惊喜。 也没多想，程荪就提道：“我们的财务检查马上就要开始，最快下周就要开始，之前也协商过人手问题，需要从你们部门抽调人，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有啊，怎么可能会没有。作为一个一直在机关没有去过基层的财务工作者，能有机会去看看基层财务，对以后的工作不亚于是个极大的提升。 薛灿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馅饼掉在自己头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愿意去，听领导的安排。” 程荪满意的笑了笑，“行，我一会跟你们领导说说，回去好好准备吧。” 直到走出机关大楼，薛灿还是轻飘飘的，怎么都不敢相信，就这么着就得了大领导的青睐。对于程荪说的好好准备，薛灿也确实开始更用心了，工作之余又花了不少功夫啃书。 可是没过两天，处里小领导在开小会时却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这财务工作，繁琐杂乱，非常需要细致耐心，所以，每次开会，都要求大家工作时候要专心，不要分心干别的事情。可是最近，我却发现，有些人在工作时间看书，上网。我现在再郑重提醒大家，上班就是上班，就是要干活，别的事情就留到下班之后再做，哪怕是看的专业书籍，上的学习类网站，也是不可以的。如果再被报销人看到，传了出去，影响非常不好。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自觉遵守纪律。” 说完这么长篇大论，那小领导顿了顿，眼光扫到薛灿身上，特意说道：“薛灿，听到了么？” 突然被点名，薛灿有些茫然，不自觉应了个听到了。 可那小领导还是不依不饶，“不要以为有了大领导的撑腰就得瑟，这财务工作比不得别的，一旦出了差错，就是直接损失，大领导也是救不了的。” 这酸溜溜的话说出来，还有谁听不出来是针对薛灿的？可是人家说的也是在理，薛灿又不是个会生事的，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许是薛灿的态度稍稍取悦了小领导，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宣布散会了。 王琳立即凑到薛灿面前，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那老女人怎么看你不顺眼了？” 薛灿读了嘟嘴，“谁知道呢？可能是我最近看书被她看到了吧。” “你看的都是财经书籍，又不是别的。之前不是还说，鼓励大家自己看书充电么？才多会功夫，又换了个调调。真是更年期的女人，不好惹啊。” 虽然不确定小领导刺人的原因，但是，薛灿却直觉跟自己此次去参加财务检查有关系。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薛灿参加财务检查的正式通知出来之后，小领导更是三番五次到薛灿工位旁边转悠，一旦看到薛灿闲着就立即派活，大有种让薛灿疲于干活而无法出差的意味。 第16章 又当女朋友 若只是工作上加量，薛灿也能应付得来，不过是多加加班罢了。可是，暗地里中伤，造谣生事，可就不能忍了。 这不，茶水间里，那小领导跟着几个交好的同事在一起议论纷纷，莫不是说，薛灿不知在大领导那里耍了什么心机才得了青睐，更难听的，甚至说，薛灿用的是不光彩的手段。 士可杀不可辱！听到这种话要是再忍气吞声，简直就等于默认了。 薛灿从背后的隔间转了出来，站到那群人面前，直言道：“莫组长，背后诋毁他人，难道就是你的领导之道？” 莫组长被抓了个正着，眼神有些慌乱，但随即又镇定下来，在自己的心腹面前强撑着面子：“你说什么？我这是诋毁？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区区小职员，怎么能跨过这么多层领导层，参与到财务检查中？” 旁边的一个同事也跟着吆喝：“就是，论能力，论资历，莫组长都比你强太多，若不是耍了手段，怎么可能轮到你？” 这简直就是□□裸的血口喷人，薛灿气得都发抖：“我是正儿八经招进来的员工，正经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学的专业就是财经，自打上班以来，认认真真做好本职工作，没出现过错误，这两年更是连续被评为优秀员工。难道，这些都不算是对我的工作能力的认可么？”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音传了出来，只见谈秘书也走了过来。 从他走过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从处长办公室那头过来的，也不知刚才说的话被他听进去了多少。 “薛灿说的很好。薛灿这几年的工作业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此次选她参加财务检查，也是综合了各方面的考量，不仅考虑了她的工作能力，也考虑了她的理论功底。如果你们对这次的人选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或者陶处长沟通。”谈秘书这话，就是在帮薛灿正名，就算莫组长他们心里再有不服，以后也不敢在私下议论了。 等莫组长等人走了之后，薛灿向谈秘书真诚道谢。 谈秘书摆了摆手，直言道：“不用谢我，是程局刚才听到了，才命我出来解释的。” 程副局长？程副局长也在附近？ 薛灿下意识左右打量。 谈秘书笑了笑，“他刚才已经走了，不过吩咐我转告你，不用太有压力，只要按照平时的心态做事，做好分内事，自然能服众。” 薛灿只觉得受了极大鼓舞，点头道：“谢谢局长关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自从这次风波之后，莫组长等人消停了不少，虽然还是没什么好眼色，但至少没有流言蜚语了。 薛灿终于得以安安静静工作，直到临走那天，准备的事情以及手头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妥当了。 收拾完东西，薛灿收到程萧的短信：“晚上有事么？请你吃个饭啊。” 自打那天赛车之后，薛灿就没再见过程萧，此次要出差快两个星期，见个面倒也是可以的。 于是薛灿回复道：“好啊，在哪里见面？我明天还要出差，可不能待得太晚。” 程萧回复了一个ok的图像，后面附了一句，马上到大门口见。 薛灿嘟了嘟嘴，人都来了，还问要不要一块吃饭，这面子能不给么？ 大局门口，程萧靠在一辆黑色的奥迪旁边，一身休闲装扮，却是一点不掩他的俊朗，惹得旁边经过的人，尤其是女同志都忍不住回头看。 真是个天生自带桃花的骚包。还好没开那辆更骚包的跑车，不然明天，自己必然又要成为流言蜚语的中心了。 薛灿腹诽着，快步走到程萧身边。 “先声明啊，明天上午我还要赶飞机，可别太晚了。”还没上车，薛灿就先放了话。 “知道啦，不会耽误你明天的行程的，”程萧边说着话，边把薛灿塞进副驾驶座，自己一溜烟钻进驾驶座里。 “你这事业单位财务怎么还需要出差啊？” 薛灿斜瞟了他一眼，不满道：“事业单位财务又怎么了？别小瞧我的工作。我们要进行全国各省局的财务检查，忙着呢。” 认识久了之后，程萧发现，薛灿其实是个很生动活泼的人，一嗔一笑，灵动的很，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寡淡无味。 “行行行，你是大忙人。在下多谢大忙人，百忙中抽空，赏脸吃饭了。” “那可不是，”听了程萧这话，薛灿才表现出满意的样子，“咱们这是去哪里吃饭啊？怎么想起叫我出来的？” “请你吃饭自然是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等到了地方，薛灿才知道，程萧为何又巴巴地叫了自己来，一屋子的人，有不少是上次赛车时候的熟面孔，比如于畅，比如岳冰…… 有那么一刹那，薛灿就想拂袖离去，也确实转了身要往外走。 程萧眼尖，还未等薛灿抬起脚，就拽住了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好姑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帮我一次吧。” 薛灿狠狠瞪了他一眼，压抑火气，“上次给你面子帮你，你还上杆子了。还有完没完啊。我可不想再被莫名的当枪使。”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发誓，好不好？如果再有下次，天打雷劈。” 薛灿翻了翻白眼，什么天打雷劈的，最是没意义了，“别别别，您老可别咒自己，说的我好像多不仗义似的。你可得好好活着，算上这次，可是欠我两次人情了，回头可得好好偿还。” 程萧一听，薛灿这是同意了，那可是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谈好了条件，薛灿这才跟着程萧走了进去。 于畅首先打了招呼：“萧子，这么晚还没来，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哪能行啊，伍哥亲自点的名，我怎么能不来？要去接我女朋友，所以来晚了，抱歉抱歉。”程萧虽是回答于畅的话，但是眼睛一直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男子，想必就是程萧口中的伍哥了。 伍哥看起来年纪稍长，估计得三十五上下，剃个大平头，眼神像猎豹一般，浑身都是戾气，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听到程萧提起女朋友，伍哥的眼神扫过薛灿，冷冷的，不带一丝感□□彩，薛灿没来由地就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你出去几年，一回来就带了个女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不等程萧帮忙介绍，薛灿就自报家门：“我叫薛灿。” 语气不卑不亢，神态也算是淡定，伍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初次见自己不害怕，看来程萧眼光不差。 “好名字。萧子这些年在国外不容易，能找个知冷知热的，我这做大哥的也为他高兴。”说完这话，伍哥便示意两人坐下。 席间，伍哥又随意问了问两人相识的过程，薛灿是保持沉默的，程萧则是添油加醋，愣是把两人认识的过程说的跟电视剧男女主角相遇一般。 薛灿听得都不免起鸡皮疙瘩，偏偏那个伍哥嘴角含笑，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似乎是对自己这个假冒女朋友很是满意一般。 而与伍哥神态完全相反的，则是坐在旁边的岳冰了。程萧没说一句话，她的脸色就沉一分，等到伍哥说出类似于祝福的话语，岳冰就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哥哥，你是怎么回事，老向着外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伍哥皱起眉头，脸上又浮现出了厉色，薛灿还以为他会对岳冰发火，没想到只是轻轻指责了几句“不要无理取闹”，岳冰倒也听话，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到饭局结束，脸色都紧绷着。 第17章 恩,表白 饭局比薛灿预想的还要早结束，没到九点，就曲终人散了。 程萧和伍哥等人在门厅告别。 伍哥似是随口提道：“国内现在也有不少新兴的设计师工作室，竞争不小。你这工作室要想杀出片血路，也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找你大哥帮忙？他去年新调的单位，可是要做个大项目，大体是跟农民居住环境改善有关，你们工作室要是能分一杯羹，那可是名声，钱财两收了。” 薛灿皱起了眉头，这是劝程萧走捷径啊……不过，这年头，有时候比拼的就是人脉。 “多谢伍哥提点了，只是，我开工作室，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我哥的光，我不想粘，也不想给我哥添麻烦。”程萧毫不犹豫地表达了态度。 “不愧是我们程家的人，要的就是这份骨气。”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薛灿回头一看，妈呀，这不是程副局长么？怎么这么巧，在这碰到？ 程萧也很惊讶，“大哥，你怎么在这？” 啥？大哥？程副局长是程萧的大哥？薛灿顿时傻眼了，没想到，无意之间居然跟顶头上司的弟弟攀了关系啊…… 程荪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向着伍哥寒暄：“长佩，好久不见。” 伍长佩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程荪。” 两人虽然只是打了声招呼，可是，薛灿却似乎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直觉的，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 “你调回京城高升，我还没机会恭喜你，今晚你在这里的消费，就算是我请了。”伍长佩话说的客气，可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暗藏的敌意。 程荪自是不领情，直说道：“不必了，我的费用已经结了。听闻你刚升了少校，改日该是我请你才是。” 原来这个伍哥是兵哥哥，怪不得身上一股杀气。 “我这当兵的，可是比不过你这地方官。改日再聚吧，我先行了。”伍长佩带着岳冰等人走了出去。 剩下的程荪，程萧还有薛灿，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薛灿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该跟领导打声招呼，便鼓起勇气说道：“程副局长，没想到您是萧子的哥哥，恩……”程荪和程萧没反应，薛灿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要是没什么事，我，我就先回去了。” “你是住单位宿舍吧？这里离单位有点远，又不好打车。萧子，薛灿不是你女朋友么？你不送她？” 晕，连假扮女朋友都知道了，看来程副局长听到的内容还不少啊。只是，这骗局骗到顶头上司头上，以后会不会被怪罪下来啊？ 薛灿心里暗暗叫苦，可是又不好解释。 再看程萧，一副老僧淡定的样子，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的女朋友，我自然会送，不劳大哥费心。” “那就好，谈了恋爱，也该懂点事了。”程荪掐掉手头的烟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伍长佩等人离去的方向，“伍家那些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妙，尤其是伍长佩，那人心思太重，跟他接触，你容易吃亏。还有伍家那丫头……”说到这，程荪顿了顿，看了眼薛灿，才继续道：“该适当保持距离。” 程萧听了这话，嘴角浮现一丝嘲笑：“我跟那丫头，从来就没接近过。大哥，倒是你，你来这做什么？这里可是大明星安妮开的私家菜，你来这里，不怕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哎妈呀，这里居然是安妮开的店？那个影后啊……薛灿心肝小小颤动了，不由又把会所打量了一般，精致又不失典雅，跟安妮这人的感觉还挺搭的。 不过，安妮跟程局有什么关系么？莫非……是情人关系？ 薛灿觉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大领导的一些不欲外人所知的隐私……等回头上班，程局会不会因此而把自己调得远远的啊…… 薛灿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啊，这些事情，自己不想知道的啊…… 可是程家兄弟两都没听到她的心声，还是自顾自的呛着。 程荪倒是没被程萧的嘲讽影响，只是淡淡说道：“我找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些事要处理。” 程萧哼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是碍于薛灿在场，并没有再多问，也不久留，拉了薛灿的手就往外走。 薛灿还想跟大领导说声再见都来不及，回头只看到程荪的身影伫立着，丝毫未动。 直到坐进了车里，薛灿都没从今日一连串的震惊消息里缓过神来。 程萧早就看出了薛灿的魂不守舍，重重咳了两声，才说道：“我哥，跟你是一单位的啊？” 薛灿白了他一眼，为他不知道自家亲哥哥上班单位而鄙夷，“对啊，你居然不知道程局工作的单位？你两真是亲兄弟么？” 程萧被揶揄的有些尴尬，脸色也难得有了一丝赧然，“我跟我哥也不常见面，再说了，他从事仕途，我对这方面完全没兴趣，就算是听说了也过耳就忘。” 薛灿听了这话，更是鄙视程萧了：“你可真够不关心你哥的。敢情你跟家里人关系差，就连他们的情况都不过问了？” 她记得程萧提起过，出国也是跟家里闹了矛盾才去的，想必家庭关系不怎么样。 果然，程萧就答道：“我哥工作的事情，也是回国之后才听奶奶说的。只知道他调回了北京，却是没想到跟你是一个单位的。这个情况……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啊？” “困扰？”薛灿凑到驾驶座，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高兴呀，原本就是个没门没路的小虾米，现在却成了程局的未来弟媳，哎妈呀，真是一不小心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后门了。” 程萧被逗乐了，骨子里的京腔也冒了出来：“嘿，你个丫头片子，还上杆子了。之前求你帮忙的时候，你还不情不愿，敢情现在见到好处了，就愿意了啊？” “怎么了？”薛灿也毫不客气的回嘴，“我那也是看在程局长的份上才答应你的。再说了，就眼皮子跟前的好处哪里能错过呢？是不是啊，程大设计师？” 薛灿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满脸的坏笑。那狡猾奸诈的样子，简直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程萧心情愉悦，心里头一直憋着的话也不自觉说了出来：“你这么个蔫坏的小丫头，当初怎么就听信了向飞的话，觉得你是个乖巧听话，文静贤淑的女孩？” “向飞？”听到这个名字，薛灿本来开心的情绪变得黯然，这些天一直刻意不去想的事情又浮现在脑海里，再说话就带了些意兴阑珊，不想提及向飞，却又有些好奇自己在向飞心里是什么样的，咬了咬嘴唇，才轻声问道：“向飞经常在你面前提起我？” 薛灿情绪的变化，程萧有所察觉，对于有个国内的女孩暗恋向飞，作为室友，就算当事人不提及，他也能感知出来。原因无他，就是薛灿太关心向飞了。那逢年过节就从国内寄来的各种礼物和吃食，简直比家人还准点。久而久之，一到年节，程萧都会开玩笑，那个女孩东西寄来了么？ 然而，向飞也是奇怪，虽然东西很慷慨分享，但是对于这个女孩的信息却刻意隐瞒，问起来总是遮遮掩掩。曾经有段时间，程萧都怀疑，向飞是不是真的被感动了？ 可等到回国之后，向飞主动提起要介绍那个女孩给自己，程萧惊讶之余又有些可怜那个女孩。有什么事情，能比被自己暗恋的男生介绍给别的男人更让一个女孩感伤的呢？程萧不想伤害这个女孩，所以，每每向飞提起要安排见面，程萧总是不自觉地错开。 可是，没想到，缘分就是这么奇妙，避而不见，不想伤害的人，就这么巧的遇见了，认识了。还不知不觉被她吸引，所以，再想办法避开岳冰的纠缠时，自己想都没想就拉了薛灿假扮女朋友。 又或者，其实不是想要假扮，而是要成为真正的女朋友？ 程萧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再看薛灿小心翼翼想要探知向飞想法的样子，一阵心疼涌上心头，想要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再去介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想法了，以后，有他的疼惜就够了。 事实上，程萧也确实这么做了。熟练的把车靠边停下，无视薛灿惊讶的神情，直接揽了她娇小的身子入怀中，轻声说道：“他经常提起在国内有个好妹妹，这个好妹妹很关心他，经常给他寄东西，让我这个室友好嫉妒，我也想要这个女孩的关心，不过，不是作为妹妹，而是作为女朋友，好么？” 早在程萧停车把自己抱在怀中的时候，薛灿就很是讶异了，再听到这表白，脑子直接就晕了。 有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第18章 出差 薛灿脑子都是浆糊的，直到鼻子里充斥的都是程萧身上特有的gucci男士淡香水味道，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他。 “你胡说什么啊？假，假扮，男女朋友，你，你还上瘾了？”薛灿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程萧，脑子晕乎乎的，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程萧也没再做出什么越矩的动作，收回了双手，微微笑着，“薛灿，你不傻，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应该心里清楚。我不要求你马上回答，明天，你不是出差么？我等你回来。” 程萧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自己都没觉察的温柔，薛灿不经意一抬头，差点没溺死在那一汪清泉里。 花花公子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惊魂了一整个晚上，薛灿基本就没睡好，飞机上一直打着呵欠。 “小薛昨儿没睡好？”薛灿的处长，许处关心道。 薛灿可不好意思了，在领导面前打瞌睡，多丢人啊，红了脸低声道：“对不起，许处，我喝点咖啡就不困了。” 许处瞅着这个实诚的丫头，心里也有些疼惜，如果是别人，只怕马上就要说昨晚上加班怎么怎么辛苦才导致睡眠不足的，哪像薛灿，就直接承认困了，也不找个理由。也难怪程局看得上她，名校硕士毕业，硬件条件好，工作能力也强，再有程局的抬举，以后前途也是看得出来的。 想到这，许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柔和的说道：“没事，困就眯会，飞机上也没啥事。” 许处说让睡觉，薛灿哪里就敢这么应了啊，哈哈一笑，又赶紧叫了空乘服务过来拿了杯咖啡。 许处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径自闭上了眼睛休息。 薛灿看见了，这才敢眯了眼休息，谁知这一睡，就一直到飞机降落了。 程荪和谈秘书坐的是头等舱，直到下机了，薛灿才见到他两。 看到与承程萧极为相似的五官，薛灿的一池春水又荡漾了。 接机的省局同事早已经在机场出口等着，瞧见程荪一行人，省局局长赶紧上前，一边寒暄着“程局，大早的飞机，您辛苦了。”一边抢着拉过行李箱。 其他省局同事也都纷纷过来打招呼拿行李，就连薛灿这么个小喽喽，也有个年轻男子过来一把就拖了行李箱。 薛灿哪里受过这么热情的待遇，非常不好意思，抢着要拿过行李：“这箱子不沉，我自己拉就好了。” 省局同志哪里敢让国家局同志亲自拿行李，紧拉着行李箱不放手：“我拉就好，您是女士，哪能让您拿行李。” 既是这么说了，薛灿也不再推托了，跟在后边走到停车场。 省局开了两辆车过来，一辆奥迪，一辆商务车，程荪和谈秘书被省局局长请上了奥迪，薛灿跟着许处等人坐进了商务车。 车子上，许处向省局的同事介绍薛灿这个生面孔，坐在商务车里有省局的副局长，听说了薛灿的资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立时说道：“年轻有为，后生可畏”等等，虽是客套话，但是言语间多了几分热络。 薛灿不是个会八面玲珑的人，象征性的应和了几句，便不再吭气，而是安静的听着车里其他人说着财务检查的事情。 大学毕业之后，薛灿就直接进了机关单位，基层财务还真是没接触过，这么听着，感觉好多东西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更坚定了此次出差好好学习的心。 因为下午就要进场开始检查，中午省局也没安排饭局，就在食堂随便吃了工作餐，就住进了单位的招待所。 安排好房间之后，薛灿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直接躺床上歇着了。 失眠了一个晚上，飞机上短短三个小时根本就睡不够，更何况，一开始碍于许处坐在旁边，强撑着都没敢睡。 好不容易躺下来了，薛灿闭上眼睛就要找周公去了。 没想到，宾馆电话就响起来了。 会打这个电话的，肯定是一块出差的同事。 薛灿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就接起电话。 “薛灿么？”电话里传出来程荪的声音。 薛灿立时正襟危坐，“程局，您找我有事？” “嗯，你手机怎么还没开机？” 啥？手机？薛灿一愣，随手拿过身边的手机一看，还真是没开机，只是程荪怎么会知道呢？ “可能是下了飞机就忘了开了。我，我马上开机。”薛灿边说着边按了开机键。 “恩，”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才继续传来声音，“你和程萧，确实是在交往？” 这问题跨度也太大了吧，薛灿不禁一愣，反应不过来该说些什么好。 程荪倒是自己接了话，“程萧那小子，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的手机都没接通，他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就打到我这来了。” 原来是这样？薛灿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实是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程萧打过来的。 薛灿汗颜了，这程萧，居然惊动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薛灿不说话，程荪也不再多说，既然程萧的话已经带到了，就好了，至于交往的事情，还需另外找时间好好谈谈，毕竟也不是电话里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挂了电话之后，薛灿撅着嘴，就给程萧发了一个短信，发完扔到一边，准备继续补眠。 不想铃声又响起来了，不过这次是手机的声音。 看到屏幕上闪现的程萧的名字，薛灿就有些抓狂，抓起电话划开就骂道：“程萧，你怎么就狂轰滥炸了，昨晚上害的我失眠，现在还困着呢……” 听到薛灿这么生龙活虎的声音，程萧的嘴角不自觉浮现出笑意，本来还担心，经过昨晚突然的表白，会让两人的关系出现尴尬，现在看来，这担心有点多余了，“对不起，对不起啊，打扰薛大小姐的睡眠了。都是我的错。回头等你回来，请你吃大餐，好好补偿你。” “哼，就吃个饭还想混过去，你想得美。你都害得我今天在领导面前丢了大脸了。还有，你怎么找到程局那里去了？以后我在程局面前还怎么自处啊……”薛灿呱里呱啦地抱怨着，丝毫忘记了昨日被表白带来的烦恼。 “那有啥啊？那可是我哥，有啥丢脸的。再说了，就算丢脸，那也是自家人。他不会介意的。” 自家人？薛灿立时记起了昨晚的事情，顿时满脸通红，辩白了一句：“谁跟你是自家人啊！”便把电话挂了。 只是那心脏跳动的很是厉害，再怎么困也是睡不着了。 薛灿有些茫然，自己不是喜欢向飞的么？为什么听着程萧说这些甜言蜜语，会有心悸的感觉？难道自己是那种不要脸的脚踏两条船？ 薛灿晃了晃脑袋，立刻把这想法驱逐出去了。自己可是打小的乖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勉强眯了一会会，很快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 薛灿拎起背包，立即走向电梯口，整好看到程荪也在等电梯。 想起刚才那通电话，薛灿有些赧然，但是时间紧迫，也不能耽误坐电梯，只得硬了头皮走过去，“程局，您也刚要下去啊？” 程荪点点头，不假辞色道：“恩，中午休息的还好？听许处说，上午你在飞机上一直犯困？” 薛灿这回脸是彻底红了，心里把罪魁祸首程萧骂了好几遍，不是说你亲哥，你自家人么？怎么你自己不跟你亲哥解释解释你昨晚都做了什么好事？ 面上仍是恭恭敬敬说道：“谢谢程局关心，睡了一会现在清醒多了。” “那就好。下午开始就要打硬仗了。你是新人，对基层财务又不熟悉，要多下功夫才行。” 没想到程荪会说这么鼓励的话，作为三好职员的薛灿二话不说，当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程局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第19章 开管 下午是动员大会，程局做重要讲话。省局的处级以上领导，各地市的一把手，参加会议。其他人员则在各自办公场所，组织观看电视会议直播。 程荪在会议上言明了此次财务检查的宗旨和目的，也肯定了这些年财务工作取得的成效，又提出了新的期望和期许。 整篇谈话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与一些领导动辄几个小时的讲话不同，内容简洁明了，中心非常明确。再配上程荪沉稳有力的声音，干练端正的形象，不得不说，可是比一般的演讲还具有洗脑性。 薛灿被安排坐在台下主席座的左后一排，后边站着几个后勤服务的小姑娘。 小姑娘偶尔低声说几句话，薛灿听得分明，无一不是花痴程局的帅气和风度。 看着台上的男子，又想起另一个眉目相似的年轻男人，薛灿不得不感叹，这程家的遗传基因也太好了，生的儿子个个都是极品帅哥啊。不过，相比起程萧，程荪的气质更加的深沉，就好似一瓶窖藏了很长时间的红酒，味美醇香。 程荪讲话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许处介绍财务检查的方案以及需要省局配合的地方。这可是接下来两周需要做的事情，薛灿赶紧驱逐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神贯注听了起来。 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就要开始财务检查工作。 薛灿跟着许处还有另外一个计划经济司的同事小崔一个组，专门负责收入和支出的账务处理。此外，还有三个小组负责别的方面的检查。 程荪大概看了看工作布置的情况，便由省局局长带着，去了另一个办公室。 薛灿小声问着小崔：“也不知道严局长找程局有什么事？” 严局长就是省局的局长。 小崔也低声道：“听说，国家成立了专项资金，要在农村开展民居改善整治活动，咱们局是牵头单位，a省又被抽中成为了试点省份。程局这次来，不光是财务检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跟地方政府商谈民居改善项目的开展。不然，你以为区区一个财务检查，用得着程局亲自出面么？” 薛灿想了想，觉得小崔说的很有道理，又想起之前那个伍哥提起，让程萧参与民居改善的设计方案竞标，看来，那个伍哥的消息很是灵通啊，还没正式开启的政府专项活动，他就已经知晓了。 也不知道程萧会不会参与投标，要是参与，程局会不会为难呢？ “小薛，快过来。”不远处，许处招手叫了薛灿，薛灿赶紧甩开了八卦，快步走了过去。 这基层财务，虽然量没有机关大院来的多，可是复杂性可比国家局强。 薛灿只是看了一个下午的账务，就有些头晕眼花了。还要再从中找出不符合规定的地方，简直就是锻炼火眼金睛来着。 薛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缓解一下酸涩的眼部。 “小薛，听说你是a省人啊？”小崔也跟着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轻声问道。 “是啊，”薛灿再睁开眼睛，才感觉好了些，可是心里压力还是挺大，就怕自己这个新人菜鸟做的不好。 “那你对b市肯定很熟悉吧？我听说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呢，要不，等下了班，咱们一块去吃吧？”小崔说着，眼神都亮了起来，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b市是a省的省会城市，历来以小吃闻名，虽然薛灿不是在b市长大的，但是小时候也经常跟着父母来玩，对于一些有名的店还算是熟悉的。而且，自打在京城工作之后，每年只能回来短短的时间，也真是想念家乡口味了。 不假思索的，薛灿便点头同意了。 两人达成协议，再干起活来更是干劲十足了。 到了下班点，薛灿和小崔便跟许处请假，许处哪里不知道这些个年轻人的心思，也不勉强她们一块去应酬，便爽快点了头。 薛灿和小崔就像放飞的小孩一样，欢呼着冲出了省局大楼。 三楼的严局长办公室里，程荪正站在窗户边上抽着烟休息，正好看到薛灿兴高采烈的边跟小崔说话边走出去。 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程荪眼神好，还是依稀看到了薛灿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小姑娘家家的，真是精力充沛，上午明明还困得不行，现在就精神抖擞了。 莫名的，程荪因为工作有些烦闷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程局，现在去吃饭么？”许处走了进来，向程荪请示。 程荪收回眼神，掐掉烟，转了过来，“恩，跟严局说一声，就在饭堂简单吃点就行，不要铺张浪费，影响不好。” “之前已经跟严局说过了，就安排在饭堂的包厢间，严局他们已经过去了。” 程荪微微点头，“行，那咱们也过去吧。” 许处赶紧给程荪开门，经过许处身边的时候，程荪顿了顿，还是问道：“薛灿她们是不是出去了？” 许处一愣，也不知领导过问几个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又怕自己私自放她们出去玩惹了领导不快，斟酌着才说道：“哦，小崔没来过a省，晚上想出去逛逛，我瞧着她们今天干活也挺辛苦，就让她们出去放松了。”许处说完，瞟了程荪一眼，见他面色不明，又急忙补充了一句：“薛灿是本省人，有她带着，出不来什么事的。” 程荪眼神一滞，脱口问道：“薛灿是a省人？” “啊，是啊，她是c市人。c市离这不远，听她说小时候经常来b市玩，想必对b市很熟悉。” 原来是到了老家了…… 程荪了然，也不再多问了。 薛灿充分发挥了地主龙头的优势，带着小崔吃了顿海鲜大餐，又去了小吃街，吃了好多小吃，直把两个小姑娘吃的肚子都撑了。 “哎呀，薛灿，这里的美食简直太多了，a省真是吃货的天堂啊……真不明白，你怎么舍得离开这么好的地方去了北京？再说了，a大也是个全国著名的大学，一点都不比北京的高校差，要我是你，绝对不会离开这么个人间天堂。”小崔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感叹。 说实话，在高三，或者说在复读之前，薛灿都没想过要去北京那么远的地方，但是那会子，正是刚刚喜欢上向飞的时候，想要跟他在同一个城市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脑海里疯长，控制都控制不住。同样的，这个念头也是当时支撑自己熬过复读的动力。 只可惜，就算是到了同一个城市，默默关注了他那么长时间，哪怕是在他出国之后也是锲而不舍地关心他，最终也没有感动向飞，表白的结果虽然是意料之中，却还是伤了薛灿的心。 再怎么样的心理建设，在表白被拒的惨淡结果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不由自主的，薛灿的情绪低落了下来，突然也没有了逛街的动力。 正好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程萧大咧咧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在干嘛呢？晚饭吃啥了？” “吃了海鲜。”薛灿没力气，回答的也有力无气。 小吃街很吵，薛灿说话声音又很小，程萧完全听不清，倒是把背景的吵吵嚷嚷听了个透彻，再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快十点了，不由皱了眉头：“你怎么这回还在外面？一个女孩子也不怕不安全？快回宾馆，回去给你打电话。” 薛灿撇撇嘴，这管的还真远，大老远的遥控。不过，这种关心真的让人好温暖。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毕竟，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得到过男人的关心呢。 收了电话，薛灿直言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小崔也吃饱了，反正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呢，明天再逛也来得及，便一同回了宾馆。 到了房间，薛灿立即给程萧拨了回去：“我回来了。” “你这丫头，一出去就疯了，这么晚还在逛。真是不知道注意安全！”程萧一上来就开骂，“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事你怎么办！” 薛灿听得耳朵都要聋了，好不容易等程萧骂完，才得空插了个嘴：“谁说我人生地不熟了，我是a省人！” “a省人？a省人又怎么样，你是在c市长大的，这里可是b市！还顶嘴，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薛灿也火了，这程萧，怎么总是这么看扁人啊，说话还这么带刺的。 “怎么不让人省心了？我是成年人，不劳您操心了。”说完，薛灿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丫头，还长行市了。 程萧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嘴里嘀咕着。 第20章 搭领导顺风车 财务检查的工作很紧凑，要在短短两个星期之内，检查完一个省市所有的账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项高强度的工作。 不过，还好的是，到了市一级以下的检查，局里已经外包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不必她们亲自跟进。 就算是如此，光是省市两级的财务量，就够薛灿她们加班加点工作的了。 接下来几天，薛灿都是晚上九点多才结束了工作，回到宾馆倒头就睡，哪里还有什么精神带小崔逛街。 就因为这个，小崔没少抱怨，这出差比在局里上班还累，真是白费了b市这么个好地儿了。 薛灿这些个小兵小将忙得天昏地暗，程局这样的大领导也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一直在跟地方政府落实民居改善工程，与各种要害部门做公关工作。 民居改善工程是一个很大的项目，遍及全国各省市，国家高层把这个工程放到局里，对于局里而言是机遇也是挑战。而局里把牵头的工作交给程荪，足以显示对他的重视。当然，为了对得起这份重视，程荪也是使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精力。 从他每日早早出发，晚上很晚才回宾馆就能看出来。 薛灿有幸跟程局住在同一层，却没有碰过面。从别的同事嘴里听说他的繁忙，不由咂舌，果然能者多劳。不过，也还好他的繁忙，不然，要是哪天程局想起要找自己聊天，聊聊与程萧的感情问题，那自己可就尴尬了。毕竟，自己还没完全做好准备，与程萧真的在一起呢。 “叮叮叮，叮叮叮”，手机屏幕上闪现着程萧的名字。 真是说起曹操，曹操就来了。这几天晚上，程萧每每都按时打手机，整的跟正式男女朋友聊天似的，薛灿一开始不适应，现在倒是见惯不怪了。 接起电话，程萧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干吗呢？今天还加班？” “恩……刚回来呢，一整天对着数字，眼都花了。”薛灿很自然的跟程萧吐槽。 “哈哈，事业单位都这么忙，说出来都没人信啊。”程萧不忘刺了一句。 这小子，不是要追人的嘛？怎么说话还是这么讨人厌。 薛灿回了一句：“还不是你亲哥，我们的程局长，整了这么个财务检查，快把我们累死了。” 程萧在电话那端忍不住笑：“前两天你不是还一个劲的说我大哥多么多么有能力？怎么一转眼，又埋怨起他来了？” “工作能力强是事实，工作任务重也是事实，我就是就事论事。”薛灿嘟囔着，对于程荪，自己还是佩服多一些，只不过忙得累了，对上司抱怨两句也是正常的嘛。 “行啦，你辛苦了，我哥那人，就是能做事，去哪里都能折腾出不少事情来。你在他手底下干活，以后可有的是活儿了。” “你不是不关心你家里人的么？怎么突然对你哥又这么了解了？”薛灿不忘挖苦他。 “他的光辉业绩，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在我面前叨叨的。”程萧的话语中多了几分嘲讽，自小就被拿来跟这个各方面都严格按照家里安排成长的哥哥比较，要说没点心理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不想再多谈程荪，程萧话语一转，便问起薛灿周末的安排。 这么一问，薛灿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周五了。之前小崔还特意跟许处打听过，周末并没有安排加班，这也算是照顾他们这些小兵喽喽了，让他们有时间出去逛逛。 b市薛灿早就玩遍了，并不想多待，倒是想回家看看。过年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没见到爸妈了。 “我想明天晚上回c市，周末陪陪我爸妈。” b市到c市也就两个多小时的动车车程，回去一趟绰绰有余。 “哦，”程萧早料到薛灿会回c市，倒也不奇怪，“明晚路上注意安全。” 收了电话，薛灿洗洗白了就睡觉。 周五，是每个上班族最为期待的日子，马上就能享受两天的假期，每个人干起活来都不禁干劲十足。 小崔连续几天暗淡的脸上也有了喜悦，翻凭证的时候都不自觉哼起歌来。 “怎么这么高兴啊？”薛灿被她的好心情影响，也不由高兴起来。 小崔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说道：“我男朋友，今晚上来b市。” 原来是要约会啊，怪不得呢。 “薛灿，你怎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薛灿摇了摇头，“我要回家，也是今晚的车票。” “哦，”小崔了然，“都到家门口了，当然要回去看看父母了。” 晚上工作一结束，薛灿就拉起行李箱赶紧往外走。定的是晚上七点的动车，从省局过去还得一段时间，又是下班高峰期，薛灿站在省局门口打的，好一会都打不着，着急的都不行了。 一辆车从省局出来，停在薛灿边上。 车窗摇下来，露出程荪稳重的脸，“薛灿，这是干嘛去呢？” “程局，我准备回一趟c市。”薛灿紧了紧握着行李箱的手，回答的时候还不忘招手叫出租车。 “几点的车票？”程荪紧接着问道。 薛灿老老实实把车次和时间都汇报给了程局。 程荪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便把车门打开，“上来吧，我送你去车站。” 薛灿受宠若惊，急忙推辞：“不用不用了，程局，您忙您的，一会就能打到车了。” “上来吧，”程荪的话里带着不容反驳，“我也正好顺路。” 大领导下了命令，薛灿哪里还敢再推辞，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乖乖钻进了车后座。 “到了c市得九点多了吧？有人接你么？” 第一次跟大领导坐的这么近，薛灿有些紧张，回答问题也一板一眼的：“我爸接我，谢谢领导关心。” 这丫头，到了自己这里就紧张局促，跟之前看到她活蹦乱跳跟着小崔去玩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没来由的，程荪脱口就问道：“我，很可怕么？” 薛灿一愣，这是个啥问题，“不，不会啊，程局，您怎么这么问？” 程荪转头看向薛灿，“那你为什么脸上是怯生生的样子？” 啊？这样么？薛灿不自觉摸了摸脸，却又不敢睁眼说瞎话的说不是，只得说道：“那是我见大领导的机会太少，胆小，程局您别放心上啊。” 虽然承认了害怕的事实，但是，这种自嘲的方式，显然比傻愣愣直白害怕，让程荪心里舒服多了。 “这么说来，以后得多给你机会接触领导才行啊。”程荪心情一好，隐隐冒起了探究薛灿的念头，“谈秘书，安排一个调令，让薛灿借调到秘书处给你帮忙打下手。” 正开着车的谈秘书暗暗吃了一惊，不过还是面不改色说道：“好的。” 薛灿可不敢接这活，秘书处的工作，高度接触局里的领导核心，这可是高度要求情商和智商的工作，就自己这点小破心脏，承受不起。 狗腿的摆起笑脸，薛灿推却道：“程局，我的专业是财务，还是现在的岗位更合适我。要是去了秘书处，我担心会做不好，影响谈秘书的工作。” 程荪摆了摆手，示意薛灿不用再说，“我这个打算不是临时起意，现在局里在承担民居改善工程的工作，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个工程干系重大，也是局里今年的工作重点。等回了北京，马上就要根据a省的农村情况进行民居设计和建设项目的招投标，这一块工作，涉及项目分析，法律，还有财务各个方面。我的秘书处，人手远远不够用，必须要抽调一些人过来工作。你的工作能力，我这些天看在眼里，很不错，所以才想调你过来帮忙。” 薛灿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都晕了，加上被抽调参加财务检查，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人品大爆发，人生开了挂啊……原来，被领导赏识，是这么金手指的感觉啊…… 第21章 突然出现的某人 许是薛灿那副傻愣愣的表情取悦了程荪，惯常冷静的一张脸难得浮现了几分笑意，话题一转，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你和萧子，是在处男女朋友？” 哎妈呀，这位领导，能不能不要丢完一个炸弹又来一个，刚才在工作上给了个大大的肯定，现在又开始询问私人问题。薛灿小心脏都快承受不起了。掂量了掂量，薛灿决定实话实说：“程局，我和萧子只是关系比较好，还没到男女朋友那么密切的关系。” 这就是说，两人并未确定关系，却也不排除继续升温的可能了。 程荪那么精明的人，这么点浅显的话岂能听不出话外音？不过，这么个乖巧上进的女孩，若果真能跟程萧走到一起，说不定能让他收收性子。 出于爱护自家亲弟的心，程荪副局长长这么大第一次做起牵红线的事情来，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说道：“萧子，虽然性情直率了一些，有时候说话做事未免有些鲁莽，但是本性是很好的，心里也知道疼人……” 这么明显的为当事人说好话，薛灿要是还听不出来程荪的意思，那可是真傻了。 被自己的大领导说媒，薛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嗯嗯，啊啊”，还好，火车站很快就到了，下车的那瞬间，薛灿都有种再见天日的感觉。 以后要是有谁主动往大领导跟前凑，薛灿一定敬佩不已，这么个考验心脏的事情，真是做不来啊。 为了抚慰自己的小心脏，薛灿在火车上足足看了两个多小时的喜剧电影，都快把手机看没电了。 为了避免出站找不到爸爸，薛灿特意提前发了短信，约好了地点，也幸亏有先见之明，才刚发完短信没多会，手机就黑屏了。 出了站，薛灿还在四处寻觅父亲的身影，就看到薛战国使劲挥舞的胳膊：“小灿，这边这边。” 看到父亲，薛灿心里的高兴油然而生，快步走过去，“爸，等久了么？怎么不在车上等？站在这里多冷啊。” 虽是到了春天，但是c市靠近海边，每每到了晚上，海风阵阵吹，温度就冷了下来。 薛战国就穿了件薄外套，看着甚是单薄，“不冷不冷，这都几月份了，哪里还会冷。”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薛灿手中的拖箱，“走，车子就停在马路边上，也不知道被贴条了没。” 薛灿听得汗颜，自家爹妈就是节俭为天，连停车都能省则省。 “那您还到这里来？在车上等就好了。” “你不是手机没电了么？万一找不着我，那可咋办？你也真是的，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带个备用电池，手机没电找不到人可怎么办？”薛战国又是一阵唠叨。 薛灿听着却是心里暖和极了，原来在家的时候，老觉得父母叨唠自己，嫌烦得很，可等到真的离开家了，才知道只有真正心疼自己的亲人才会这般百说不厌的唠叨自己。 薛战国的唠叨，薛灿都是耐心的应和着，一再保证不再犯。 父女两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家。 母亲梁芹早就在家里候着了，看见好几个月没见的女儿，嘴上不停的说着：“哎哟，怎么才回去几个月，就瘦成这样了？快，过来吃点宵夜。” 薛灿汗颜，自己的体重一直飙升，也就是梁芹才会觉得自己瘦了。不过，自家亲娘的手艺可不是盖的，一听到有宵夜，薛灿的小馋虫就被勾了起来，立时就跟着梁芹进了饭厅，果然，饭桌上就摆了自己最爱吃的皮皮虾，鱿鱼粥，还有腌制的咸鱼干。 “妈，我真是太爱你了！”薛灿忍不住拥抱了一下梁芹，就奔过去吃饭。 梁芹看着她还未长大的样子直摇头，“先洗手。哎哟，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讲卫生。” 吃饱喝足，又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薛灿这才躺倒在床上。 睡在自己家就是美好，薛灿一夜无眠到了天亮。 还赖在床上不起呢，“叩叩叩”，梁芹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来了：“薛灿，快起床，你有个朋友来找你了。” 朋友？自己回来的事情也没跟人说过啊。有谁知道呢？ 薛灿脑子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会是谁来找。 还没等想明白呢，梁芹又在催了：“快点，别让人家等久了。”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来。”母亲大人的命令，可不能不立即执行。 三要两下解决了刷牙洗脸穿衣服，薛灿这才走进客厅。 只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和薛战国聊得开心，那背影似乎很熟悉。 “哎呀，小灿过来了，快快快，你这朋友可是大老远从北京来咱家这办事呢。” 随着薛战国的介绍，男子转过了身，不是程萧还是谁？ “萧子！”薛灿惊呆了，“你怎么来这了？” “我们设计室想要参与民居改善工程的竞标，提前来这里了解情况，顺便到你家做客。欢迎我么？” “哪里能不欢迎啊？”薛灿还在消化这个意外之喜，“不过你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万一我不在家，你岂不是扑了空？” 程萧挑了挑眉，扬起手中的手机，“昨晚上，我可是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一直都是关机。你还好意思说？” 薛灿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一直就没充电，连忙道歉：“哎呀，我的手机没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程萧伸出手，在薛灿的头顶上扣了个响指，“冒冒失失，要是有事情，联系不上怎么办？” “哎呀，”薛灿摸着被敲打的脑袋，“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梁芹准备好了早餐，正要进来张罗吃饭，正好看见这一幕，不解地看向薛战国：“这程萧，是不是跟咱们薛灿关系很好？” 薛战国轻声道：“这你还看不明白，十之八九对咱们小灿有意思。” 梁芹一听，喜出望外，自家女儿从小到大什么都不让人操心，就是这个终身大事让人实在操心，如今有个英俊帅气又彬彬有礼的年轻男人追求，怎么能不高兴呢？ 有了这层想法，梁芹看着程萧更是顺眼，张罗的更热情了：“小程啊，一大早就赶了飞机过来，肚子饿坏了吧，快快，过来吃点早餐，尝尝阿姨的手艺。” “妈，他在飞机上有早餐的。”薛灿记恨着那一个暴栗，毫不客气的回击。 梁芹却不吃这套，仍是热情招呼：“那飞机餐哪里能吃的饱了，还是踏踏实实在家里吃的好。” “好啊，我就喜欢吃家常菜。阿姨，真是给您添麻烦了。”程萧从善如流，跟着梁芹走进餐厅。 薛灿看着自家亲娘热络的样子，心里吃醋，怎么一个陌生人都比自家亲闺女得宠啊。 吃完了早饭，薛灿被双亲命令陪同程萧在市区逛逛。 c市虽然是个地级市，但是市区并不大，基本是依着海边建的，薛灿带着程萧，在环海的步行街上溜达。 周末的早上，大家还在睡懒觉，街上人很少，微微的海风吹着，有些许凉意，却也心旷神怡。 “你是真的要参加民居改善工程的竞标？”薛灿问道。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来干嘛呢？” 薛灿心里暗暗吐个舌头，果然，像韩剧里那种男主角突然出现，给女主角一个惊喜的事情，现实中是不会发生的。 “或者，你以为我是专门来看你的？”程萧突然俯下身，凑到薛灿耳边轻语。 心中所想被人说出来，薛灿吓了一大跳，连连跳开两步，“你，你胡说什么。” “我就开个玩笑，看把你脸红的。” 程萧挂着痞笑，一脸促狭，薛灿心里恨得痒痒的，看吧，这个程萧，每每自己好不容易对他有点情动的感觉，他就能把自己气个不行。 第22章 名为采风的约会 “你你你，突然在我耳边说话，我，不习惯！”薛灿语无伦次辩解着，耳朵更是红的能滴血。 程萧决定不再逗她了，揽过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啦，我错了，不该凑你这么近，你们郊区有没有村子啊？我想去看看。” 薛灿挣脱程萧的胳膊，退出了两步远才说道：“哪里能没有村子？你想干嘛？” 看着薛灿跟防狼似的，程萧有点哭笑不得，看来跟这个小丫头，还不能开这种玩笑呀，“我是要来竞标民居改善工程的，当然要先踩踩点，看看有没有什么设计的灵感了。” “哦，你还挺用心的嘛。不过，”薛灿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心中的疑虑，“你和程局是兄弟关系，这个会不会影响你竞标啊？” “我们是凭实力说话，又不走后门，能有什么影响。再说了，我哥那脾气，让他徇私，根本就不可能。” 哦，要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被借调去秘书处，也不会是程局看在程萧的面子上做的决定了。想到这，薛灿不由松了口气，自小就被家里教育，凡事要靠自己，不能投机取巧，养成了薛灿有些过于刚直的性格，要真是有了人情的关系才借调秘书处，那她还真是没法卸下心理负担了。 离市区最近的村子，也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走着去自然是不可能的，薛灿叫了一辆出租车，又谈了半天价，司机才算是答应载客。 等到了最近的万华村，已经是快到中午时分了。 地里干活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吃饭，看到站在村口边上的薛灿和程萧，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一个面善的大妈走了过来，“你们两个年轻仔哦，来这里有事？” “大妈您好，我这个朋友，是从北京来的，想来参观参观咱们这里原生态的农村，我就把他带到咱村里了。”薛灿笑着跟大妈解释，许是带着口音，让大妈觉得很是亲切，拉了薛灿就说道：“你们是不是那个大学生，来体验农村生活的啊？前段时间，也来了不少年轻人，说是假期体验。我跟你们说哦，咱们这村子虽然没有城里繁华，但是空气，环境都很好的啊……” 大学生？薛灿傻眼了，自己看起来这么小？还有旁边这位程先生，怎么看都是痞子一枚，有大学生气质这么桀骜的么？ 不过，程萧显然不想解释，还使了眼色让薛灿将错就错。 大妈就当他们真是大学生，不仅热情介绍了村子里的情况，还张罗着带他们去家里吃饭。 薛灿刚要开口拒绝，程萧却抢先说道：“好啊，钟大妈，那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过是添两双筷子。”钟大妈边说着，边朝着屋子里大喊，“桂花他娘，老头子，来客人啦……” 薛灿便向着屋里的人笑着打招呼，扯了扯程萧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怎么就净给人添麻烦呢。” 程萧不以为意，“麻烦么？我觉得他们很热情啊，多么质朴啊。再说了，我不进来看看，怎么知道该怎么改善？”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薛灿也不好再多说，只得跟着程萧一起在老乡家里吃午饭。 吃完饭，程萧又在钟大妈的介绍下，把屋子，还有附近几家民居都转了个遍。 薛灿不想跟着去，就在钟大妈家里帮忙收拾碗筷。 钟大妈的儿媳妇，桂花她娘，哪里好意思让她动手，一把抢过薛灿手里的碗筷，直说道：“我来吧，我来吧，你坐着就行，不然，一会你男朋友回来可该心疼你了。” 男朋友？薛灿不自觉又脸红了，“他，他不是我男朋友，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桂花她娘只当年轻人，面皮薄，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仍是继续干自己的活。 没过多久，程萧就回来了，手上的画夹子多了不少民居的素描。 钟大妈进来就夸他：“这个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几下子就把房子画出来了，太厉害了。” 程萧谦虚道：“这是我所学的专业，没什么不得了的。倒是你们这里的房子，既能应对雨季的雨水侵袭，又兼顾了日常的清扫，设计很是巧妙啊。” “这是村里沿袭下来的，我们也是照着老规矩建房子，只是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老旧的房子，都喜欢住大洋房。你看，村头有几家有钱的，都盖了洋房。” 村头的新房子，早在进村的时候，薛灿和程萧就看到了，中不中，洋不洋的，矗立在山清水秀的村子里，很突兀。 “要我说啊，那房子还没钟大妈您的房子好看呢。”薛灿嘟囔道。 钟大妈如遇知音，面色都带了兴奋，“就是，还是咱小薛有眼光。我这房子，可是有年头了，那是我家老头子曾祖父修建的，你看，住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结实呢。” 桂花他娘正好出来，听了这话不同意了：“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房子，早几年就漏雨了，要不是爸经常在屋顶上遮遮补补，只怕早就住不了了。” 钟大妈被儿媳妇下了面子，有点不高兴，再说话语气就不太好了，“你懂得什么。那些个新建的房子，估计还没熬到这个年头早就塌了。知道你嫌弃这老房子，就想着盖新房，就算盖了，我也不去住。” 当着外人吵架，桂花他娘哪里好意思，急忙说道：“妈，瞧您说的，我怎么会嫌弃老房子。桂花，二狗，都在这出生的。只是现在，孩子大了，这屋子确实也老旧，大冬天的时候，老灌着风，孩子们一吹风就生病，也不是个办法啊……” 钟大妈还是嘴硬，“你就找借口吧，反正，我住不惯那种洋房。要住，你带着桂花他们住吧。” 眼见着婆媳两犟起来，薛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就引起别人家庭纷争了呢…… 程萧却是冷不丁开了口：“如果，能给您的这个房子重新修缮，在原有基础上翻新，或者重建，但是还基本保留这个房子的样子，钟大妈，您觉得怎么样？” “保留原来的样子？”钟大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桂花她娘倒是明白意思了，立即说道：“那敢情好啊，又是新房，又能保留原来的样子，住得惯，还不用适应，挺好的。” “对对对，要是那样，我也愿意住新房。”钟大妈也跟着应和。 “要是就这想法，那还真不难实现……”程萧站在那里，嘴角带着笑意，一脸的自信。 看来，程先生是觅到灵感了啊…… 因着钟大妈一家人实在热情，程萧和薛灿又待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走到了村子口，薛灿才想起来，回城的问题。这可是在城郊，不像市区那么容易打车，又没有公交车，而长途大巴的最后一班车已经发走了。这可是怎么办才好？ “别着急啊，薛灿。”看着薛灿左顾右盼，招手等车的着急样子，程萧不疾不徐说道。 薛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不着急，我可着急，难道你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啊？” “那也为尝不可。正好再好好参观民居。” “你住，你就自己住，我明天还要赶回b市，我可住不了。”一辆出租车过来，薛灿正要招手，车子却是飞驰而去。 程萧也不多说，直接拉了薛灿的手就往回走。 “哎哎哎，程萧，我都说了，我不在这里过夜，还得赶回去呢。”薛灿使劲地要挣脱程萧，奈何人小力气更小，怎么都拽不出来。 前头程萧连头都没回，“谁说要在这里住了？咱们是去借用交通工具。” 回到钟大妈家，钟大妈几个都很是诧异，“怎么走了又回来了？” 程萧指了指靠在墙边的摩托车，“这个，能借用么？明儿给您还回来。” 第23章 骑摩托也耍帅啊 薛灿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紧紧搂着程萧的腰，眼睛还是紧闭着不敢睁开。 这小子，简直把摩托车当跑车开，难道就不怕警察叔叔开罚单么？ 好不容易熬到一个加油站，薛灿忍无可忍说道：“停停停，我要上厕所！” 程萧不吭一声，却是快速使到加油站的厕所边上，还潇洒的来了个uturn，惹得刚解手出来的几个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薛灿下了车，心里暗翻白眼，真是哪里都不忘耍帅。 等到解手完出来，程萧身边就站了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子，大卷长发，一身黑色的风衣，只是大阴天还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有些让人莫名。 “萧子，咱们可以出发了么？”薛灿走近两人，这时才看清楚，那女子虽然身形曼妙，脸型也是古典的鹅蛋脸，但是，皮肤已经不太紧致，看得出来有些岁数了。 看到薛灿过来，那女子轻轻一笑，“既然你朋友过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走向旁边停着的一辆商务车。 “谁啊？你朋友？”薛灿忍不住问道，“看着好像有些面熟啊。” 程萧有些懒洋洋的，面色看着也没之前那么好了，“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算不上朋友。”顺手把安全帽抛到薛灿手上，“上车吧。” 薛灿边带着安全帽边抗议，“你刚才开的太快了，好危险的。一会慢点，知道不？” 程萧抬手看了眼手表，“小灿啊，不止是你要赶时间，我也一样啊，而且，比你的时间还紧，晚上我要赶最末班的车回b市。” 啥？晚上还要赶回b市？这都已经快六点了。 “怎么这么着急？你不是要来采风么？b市可没有农村可以让你参观。” “谁说竞标只用做好设计就可以了？还得多和各方面打点。”程萧开着车，一张嘴就灌风，只是短短说了几个字，不然就薛灿这么对世事无知的小白样子，可得狠狠再多说几句才行。 薛灿低低地“哦”了一声，脑子开始脑补什么叫做打点。送礼，请客？主管这次项目的就是程荪，难道程萧要贿赂自家亲哥？ 还没等薛灿脑补出一个结果，程萧就火速开到了自家楼下。 “你现在就直接去火车站？那这摩托车怎么还给钟大妈啊？” 程萧也下了车，摘下安全帽放在车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放心，明天自会有人来帮忙运车。”说完，摆了摆手，叫了出租车便驶向火车站。 这个萧子，说走就走，也不知道明天叫人来帮忙靠不靠谱。 薛灿心里直嘀咕，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没想到，第二天还真是有人来帮忙运车了，不是别人，正是程萧合伙人向飞是也。 当看到向飞靠在一辆皮卡车边上时，薛灿脑子都要当机了。 死程萧，这不是给我找尴尬么？还说喜欢我，情敌都送上门了。 薛灿暗骂着程萧，心里其实紧张的不得了。 谁让自己单恋了向飞这么多年，在他面前已经习惯了紧张，再加上表白被拒，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纠结了半天，终是抬起了半截手，轻飘飘说了句“嗨……” 相比起薛灿，向飞就要自然多了，帮忙把摩托车抬到皮卡车上之后，还主动给薛灿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只是，驾驶座空间太小，两人靠的那么近，更觉得窒息。 薛灿还在思索着该找个什么话题打破尴尬，就听得向飞问道：“你最近跟萧子走得很近？” 没想到，向飞一开口就抛出这么棘手的问题，早知道，自己就抢先说话了。 薛灿手指绞了绞，才说道：“跟他挺聊得来的。” “哦，那不错啊，萧子这人虽然看着有些纨绔，其实本性挺好的。”向飞这话似乎在恭喜薛灿找了个好对象，可是语气淡淡的，没怎么听出高兴的意味。 可是，就这么短短两三句话，就让薛灿的心堵了起来。毕竟是单恋了这么些年的人，还曾经不计得失的关心过关怀过，不奢望能得到回应，可是就这么着急地夸赞着一个还不能算是男朋友的人，这算不算是急于摆脱自己的表现呢？ 薛灿的心不由抽痛，呼吸更为艰难。 向飞似是没发现，仍是自顾自的说着话：“不过，萧子他……原来有些女性朋友，就是普通关系的那种，你也知道，在美国那个环境，大家都很开放，萧子跟一些女人走得近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 向飞絮絮叨叨说着，就像是哥哥关心妹妹一般，可是听在薛灿的耳朵里，却像要撇清关系，把自己往程萧怀里推。 忍无可忍的，薛灿吼了一声：“够了！” 从来没讲过薛灿生气的向飞一时愣住了，嘴唇诺诺的，不知该说什么。 薛灿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认真看着向飞，这人离自己那么的近，近到眼睛的颜色，脸上的细纹，头发的层次都看得那么清楚，每一样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可是，怎么就感觉那么远呢？ 过去那么些年，单恋了那么长时间，都不曾觉得这人是遥不可及的，为什么，就刚刚那番话，就能让自己觉得相隔十万八千里。 也许，这就是现实的力量吧。把自己的卑微的感情再一次拍打在□□裸的现实里。 薛灿忍着心里不断泛起的酸涩，缓缓而有力的说道：“向飞，我和程萧，就是普通朋友而已。他好不好，以后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关系，我自己能判断，能把握，你不需要这么卖力地推销你的兄弟。不然，我真的会觉得，你的行为，不是好意，而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 向飞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脸色沉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薛灿，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在国外时，你也一直惦记着我，给了我不少关心。可是，我心里一直有割舍不下的人，想必这点，你也该是知道的。如果我昧着良心，只是因为你对我好，就贸然接受你，对你太不公平了。” 向飞所说的这些，薛灿心里都很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付出，并不敢奢望回报。也就是之前，向飞非得给介绍对象，忍无可忍才仓促表白了。 从内心而言，薛灿更愿意把自己这个心思深藏在心里，私底下默默品尝，而不是去戳破它，让它□□裸暴露出来，不得不去面对。 如今被向飞这么一说，薛灿面皮儿薄，尴尬就变成了委屈，压抑不住的眼泪一颗一颗就落了下来。 这可是把向飞吓坏了，赶紧靠边上停了车，“薛灿，你别哭啊，我，我不是说你不好。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我不配这么好的你，所以才不敢接受……” 薛灿还是哭个不停，这种哭更多的是一种宣泄，既没有哀嚎也没有哽咽，只是泪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向飞都不知所措了，又不敢做出太过火的举动，以免让薛灿误解，干坐着又未免太冷漠。 一时间，两人坐在车里，一人悄无声息的哭，一人僵持着，手足无措。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薛灿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哭空了，眼泪才终于停止了。 从手提包里拿出纸巾，擦拭干净，薛灿只说了句“我先走了，麻烦你把车送过去吧。”就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向飞担心地也跟着下了车，才喊了一声薛灿，就看见她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去。 上了出租车，司机回头问道去哪里。薛灿脑子都还是空白的，去哪里呢？哪里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来了。 是闻娇。 这个时候，薛灿很不想接电话，但是按照闻娇的个性，不接她的电话就会无尽的夺命连环call。 眼见着前面的司机瞟过来探究的眼神，薛灿还是接起了电话。 “灿啊，你在c市么？有个事情，你一定一定要帮我啊……” “什么事？”薛灿淡淡说着，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 “我的偶像，我的女神，大影后安妮居然到咱们学校拍外景戏！你能不能帮我去要个签名啊？” 安妮在学校拍戏？薛灿倒是不知道，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在学校里还能随便走走，就算神色异常，泪流满面，也顶多被当成是失恋的小女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 想了想，薛灿就应了下来。出租车调了个方向，向c市第二中学驶去。 第24章 侯长佩的警告 到了c市二中，薛灿也不着急找安妮拍戏的地方，只是在校园里随意的走着。 这个校园承载了太多暗恋向飞的记忆。 比如，因为向飞经常寄一些考试的资料回来，基本保持每一到两星期就有一次，以至于收发室的大爷都特意留了一个小信箱，专门放向飞寄过来的东西，方便薛灿去拿。那段频繁的联系，大爷甚至还开玩笑，说向飞这人真痴情，考去了北京还这么关心高考落榜的女朋友，还嘱咐薛灿好好学习，一定要考到北京和男朋友团聚。 那会的自己一开始还有过分辨，后来就不再解释了，也许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幻想自己就是向飞的女朋友吧。 还有向飞的教室，自己曾经多少次驻足在窗户边上，呆望着他的位置，假想他还坐在那里认真听课的样子。 然后就是操场，向飞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曾有多少次放学之后，陪着闻娇在场边上给他加油助威。那时的自己还没有喜欢上向飞，不然，还能在心里多留下向飞青春年少时的样子吧。 点点滴滴，太多太多的暗恋的痕迹，渐渐的让薛灿透不过气来。只能越走越快，希望用奔跑起来的速度让自己不再去回忆。 也许今天，真的不该来学校的。 就在薛灿闷着头小跑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只听得“哎哟”一声，一个女子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来，然后就是一个男子斥责的声音：“怎么走路的，前面有人没看到么？” 薛灿连忙道歉，抬起头一看，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想来就是不小心被撞上的人，看着她的样子似乎还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再扫过旁边那个男子，哎哟，居然是认识的人，伍长佩。 此时的他穿了一身的军装便装，看着更添几分戾气了。 伍长佩想来也是认出了薛灿，收起了原本的质问语气，凝重了眸神问道：“这不是萧子的女朋友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伍长佩提到萧子的时候，薛灿清楚地看到面前的女子身子颤了颤，“我是c市人，这里是我的母校，出差回来就来逛逛。没想到碰到伍哥了。” 伍长佩却是带着不相信，冷冷道：“程萧什么时候也学会程荪那一套了？不放过任何机会在背后耍阴招。薛灿，你来这的理由最好跟你所说的一样，如果被我发现另有所图，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薛灿完全不知道伍长佩针对的是什么，不过，任是谁无缘无故被警告都会生气吧？ 薛灿也冷起了脸，“伍哥，我敬你年长，尊称你一声哥，你却这么随意侮辱我。什么叫做我另有所图？难道我回一趟母校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是莫名其妙！” 薛灿的怒意让边上的女人都不好意思了，出言劝道：“长佩，你别老乱发脾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呢？都是凑巧罢了。” “凑巧？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凑巧？”伍长佩许是被触到逆鳞了，冷脸上的怒意更胜，张嘴就开骂，“怎么就那么巧，你来这拍戏，程荪就来a省出差，连程萧都在c市晃悠，还能在大马路上碰见？你tmd倒是告诉我啊！”说到气头上，伍长佩一脚踹到旁边停着的路虎车身上，车辆报警立时就响了起来。 不远处的小兵立刻跑了过来，紧张兮兮的样子：“上校，请问有事么？” 伍长佩连看都不看小兵一眼，直接吼道：“滚！没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那小兵被吓得不行，立刻跑回原处找了个角落藏起来。 薛灿都看呆了，原来这年头，兵哥哥这么彪悍啊，要不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省得被波及。今天真是不利于出行，回头再出门得看看黄历才行。 边想着，薛灿不自觉就悄声往后挪步。 “站住！”伍长佩一声呵斥，吓得薛灿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脚步也立刻停住。 正当薛灿以为要被伍长佩轰炸之时，只见他直接走向那女子，一把抓了她的胳膊，“你走啊？你还想走去哪里？” 原来不让走的是她啊，薛灿抚了抚胸口，似乎自己被遗忘了，那是不是表示可以走人了？ 薛灿不自觉又开始后撤，那厢女子也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又把伍长佩伍上校惹怒了：“安妮！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什么？安妮？女人特有的八卦神经让薛灿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安妮，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影星，也就是今天闻娇想要拿签名的那个人？ 再仔细看看，安妮长得还真是不错，跟电视上差不多，怪不得能让伍长佩这个官后代如此紧张。哎，这张脸，要是戴上个墨镜，不就是那天在加油站跟程萧说话的女人么？ 看来，伍长佩所说不假，程萧还真见过安妮，而且以当时的情形来看，两人应该是熟识的。 程萧居然认识大明星，哎呀，而且，貌似跟程局也有交集，到底什么状况…… 要不是之前被向飞伤了心，薛灿的小宇宙都要爆发了，全力以赴挖掘八卦。 安妮也不怕伍长佩生气，使劲甩开他的胳膊，压抑不住的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去哪里你管得着么？那么幼稚干嘛。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要脸？你还有脸么？当初说什么来着？分开了就彻底两清了，怎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怎么就这么犯贱！” 哎妈呀，这话说的，太有潜台词了。分开了？跟谁分开了？安妮原来有过男朋友？薛灿此时无比怨念自己太不了解明星的八卦了，不然光是这几句话只怕能嗅出不少蛛丝马迹。 作为一个女人，被骂成这样，哪怕是演技特好的影星也保持不住如常的面色了，只见安妮白着脸，说话的声音都带了颤音：“伍长佩，你是执行公务，再怎么也注意身份影响，我不想再被你家里人指着脸骂红颜祸水！”说完这话，安妮大声叫道：“吴助理，补妆开拍！” 从小兵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一溜烟跑过来，殷勤的给安妮披上外套：“好嘞，您歇好，可别为了个阿三阿四伤了自个儿身子。” 薛灿差点忍不住笑出来，阿三阿四，这个助理也真敢说。 那被称为阿三阿四的人，眼看着安妮走远的身影，又一脚踹到车身上。 这次小兵不敢出来了。倒是伍长佩吼道：“小张，车子都叫唤了还不出来！” 晕，这人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转过身来，伍长佩看到薛灿，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在旁观，那眼神暗的不能再暗了。 薛灿暗自叫糟糕，刚才看戏太入迷，都忘了逃跑了。现在再跑好像没啥意义了啊。 伍长佩却没再发火，只是打量了薛灿几眼，若有深意道：“没想到，程家兄弟两喜欢女人的品味这么相似。小丫头，你可得当心啊，有其兄必有其弟，当哥哥的能始乱终弃，做弟弟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25章 领导谈心 回到b市，又是开始了新一周的工作。 导出数据，按照重要性标准抽查凭证，记录原始单据内容。薛灿机械的做着一系列的工作，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充斥着各种事情。 昨儿晚上，向飞发来了一大段微信，不外乎说的是不想伤害，希望自己找到真正的mrright等等。还说了是他配不上自己诸如此类的话。 其实，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呢？能让被拒绝的女孩好受点？恰恰相反，只会让人感觉更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为什么要找这么多理由借口？ 又或者，这样的理由借口会给男人一些心理安慰，假装把伤害降到最低？ 那个微信，薛灿没有回复，更是在看过之后就删掉了。 只是，心情的低落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再加上，伍长佩最后说的那些话，也让薛灿对于接受程萧的感情有了些许迟疑。 虽然不了解程家兄弟和伍长佩之间有过什么过节，薛灿却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也许跟那个影星安妮有关。 胡思乱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薛灿的效率都降低了，到了下班点，需要检查的账务才做完了三分之二。看着眼前高高摞着的凭证，薛灿不由自主的叹气，果然，感情最是耽误事。 为了赶上其他人的进度，吃完晚饭，薛灿就自觉的留下来加班了。 静悄悄的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薛灿所在的办公区亮着灯光。 程荪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薛灿的脑袋顶，一大打的凭证高高摞着，把她的身子都掩盖了。 没加思索，程荪走进了办公区，许是薛灿太用心，直到他走到跟前都没发觉。 “薛灿，加班呢？” 程荪的声音把薛灿吓了一大跳，手里的凭证一哆嗦，差点掉在地上，“是，是啊，程局。” 腹诽了一整天的男主角之一突然出现在眼前，要不是不相信鬼鬼魅魅，薛灿真以为是执念导致了眼前出现此人。 程荪“恩”了一声，拿起边上一本凭证，大略翻了翻，“这些时日你的工作主要就是翻阅凭证？” 薛灿点点头，“许处带着我和小崔一起翻凭证，已经翻阅了快一年的量了。” 此次财务检查追溯过去两年的账务，一周一年的检查量，薛灿她们也就是勉强完成进度。 也不知程荪听到这个汇报是不是有所不满，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薛灿暗骂自己，不会说话还说啥话，这回给大领导留下不良印象了，赶紧又补救了一下：“程局，您放心，我们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薛灿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让程荪忍不住都放松了面色，把凭证本轻轻放回去：“我相信你们。别做的太晚了。” 薛灿刚准备要再表表态，突然肚子不合时宜发出了个声音。 额……好尴尬啊…… “没吃晚餐？”程荪问道。 为了赶工作，晚饭都没吃几口，本来想着忍一忍昨晚就去吃点宵夜，哪里想到会在程荪面前丢脸。 薛灿耳朵都红了，低着头说道：“吃过了……不过，吃的有点少……” 程荪了然：“人是铁饭是钢，吃饱肚子才能好好干活。”说着看了眼手表，便提议：“走吧，去吃点东西。” 薛灿一愣，还没干完活呢，摇摇头推辞：“不了，程局，我还是先把活干完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而且，我也饿了。” 虽然不知道程荪是不是真饿了，但是，大领导发话，薛灿哪里敢不从。 收拾了手头的工作，薛灿便跟程荪走出了大楼。 此时已经是八点多钟，正是b市夜市繁华之时，薛灿凭着记忆，带着程荪走去省局大院旁边的一个小街道。 这里是b市挺有名的小吃街，一到晚上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路边摊生意可红火了。 薛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爱吃的螺蛳粉小铺子，回过头正要叫了程荪过去，却蓦然发现，程荪与这条小吃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剪裁得体的西服，周身上位者的气场，怎么都不像是会来小吃街的人，路人许是也感受到了，都纷纷避让程荪，这让他身边居然出现了一小片的真空。 怎么就带着一个堂堂副部级领导来这种地方了呢。薛灿暗骂自己。 但是俨然都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程局，要不您到那边店里坐一坐，我去给您买点吃的？” 薛灿所指的是这条小吃街唯一一个像样的店面，麦当劳。 程荪显然也察觉了薛灿的用意，直接往前走向那个螺蛳粉铺子，“我想吃这个，薛灿，你吃么？” 哎妈呀，螺蛳粉啊，要知道绝大部分北方人都受不了那个味道的，咱们的程局长居然点名要吃。不会是为了体谅薛灿这个小兵小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薛灿赶紧拦在前面：“程局，程局，这种粉太辣了，不适合您的。” “薛灿，你对领导的了解不够啊，在这个省，我待的时间虽然没有你长，不过也有六年之久。这种粉，我吃过不下数百次。”程荪挑着眉，眼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戏谑。 哎呀，又丢脸了，程局来局里之前一直在地方任职，十之八九就是a省吧…… 薛灿无比怨恨自己功课没做好。可是悔恨也没有用，只能继续狗腿：“啊，原来程局跟我喜欢吃的食物一样啊，那太好了，我也馋螺蛳粉。” 呵呵，程荪也不介意薛灿如此快的变脸，继续前往那家小铺子。 这家店果然名不虚传，做出来的粉好吃极了。本来薛灿还担心，跟大领导坐一起没话可说，可是等开吃之后，辣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自然就顾不上说话。 直到吃完了满满一大碗粉，薛灿才终于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程荪不知道已经吃完了，还很贴心的递过来纸巾。 薛灿红着脸接了过来，心里早就悔恨了，怎么就想了吃这个呢？吃相这么难看的。 “吃好了么？咱们走走？”程荪拍拍衣服站起来。 薛灿哪里还敢说没吃饱，赶紧起身，“好啊，程局您想逛哪里？” 大领导都纡尊降贵来吃路边摊了，自己还能不陪个饭后消食？ 薛灿紧跟在领导后面，亦步亦趋。 程荪没有直接走回省局大院，而是绕道另一条街。从不假思索就前行来看，他应该是对附近很熟悉。而且，这条路回去至少也要走个二十分钟，程局长，您这是要长谈的节奏么？ 薛灿再一次觉得，出门该看黄历…… “薛灿，咱们聊点私事？” 看吧，话题来了，还是私事……您直说，小的我有问必答…… “萧子和你最近关系怎么样？” 果然是这个问题，原本薛灿早就考虑过怎么回答了，可是经过昨天伍长佩那番话，却又茫然了。 该怎么说呢…… “我和程萧，是朋友。” “哦？”程荪语气中带着不确定，“就是这么简单？” 除了“恩”一声，薛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想，程萧要是听到这话，肯定会伤心的。”程荪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向薛灿。 第26章 剖心 作为一个尚未成为女朋友的身份，对于程荪所说的话，薛灿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怎么说呢，单恋了这么些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程萧是很好，但是一时半会也还不能把自己带出那场消耗了整整一个青春期的感情付出。 再说了，程荪和程萧又是兄弟关系，要真的跟程萧在一起，以后在单位只怕又要引起非议了。 还有那日伍长佩说的话，始终让薛灿心里没底。这些人的圈子离自己实在太遥远，里面究竟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看不清也看不透，也不想牵扯进去。 薛灿打小的生活养成了她谨慎的性格，还有对程萧的感情还是友情的成分居多，这些因素都会让她故步不前。 薛灿的沉默，并未让程荪打了退堂鼓，作为一个长期与下属做思想工作的领导者，程荪很了解该怎么说服她。 “程萧比我小了十几岁，说是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一点也不为过。他的性子，桀骜潇洒，大而化之，不是真正在意的人不会记挂在心上的。在国外的时候，虽然面上拉不下，也不肯回来，但是家里的消息总是会想方设法打探。他的用心也体现在了你的身上，老实说，刚来a省那天，他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消息，我就很震惊。从回国到现在，他还从来没给我打过电话，第一次找我居然是为了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在萧子的心中你的分量有多么重要。” 程荪的话，在薛灿的心里投下了一个大石头。从来都只知道单恋单方面付出的薛灿，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被一个各方面很优秀的男子这般看重，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感动之余，薛灿更多的是纳闷。经历过对向飞的感情付出，她很明白，没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是装不出来发自肺腑的关心关怀的。认识程萧也就是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是那等国色天香，怎么就让一个高富帅念念不忘了？ 薛灿满腹的疑问，决定找程萧问个清楚。 手机刚拨出去没一会，那头就接起来了。 “小灿，昨天回来b市上班了？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昨天有点忙，太晚就没敢打扰你。我让向飞找你，去送摩托车，一切还顺利吧？”程萧一连串的话，透着浓浓的关心。 薛灿又不自觉想起了程荪所说的话，这般的关心，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呢？定了定神，薛灿决定要弄清楚。 “挺顺利的，你还在b市么？” “在，今天刚见了几个本地的设计师，一起聊了聊民居改善工程。” 原来还在忙啊……薛灿有些迟疑了。 这头不吭气，程萧摸不准发生了什么事，试探着问道：“你工作都忙完了么？” “恩”薛灿轻声应着，“提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难得不用加班。” 这话就听出点意味了，程萧要是再不顺着说话，那简直就是对不住花花公子的名号了，“那我一会过去找你？咱们一块吃个饭？b市的饭菜我还没怎么品尝呢。” 薛灿努了努嘴，瞎说，周日就来b市了，又不缺钱，还能吃不好了？不过，有了他的邀请，薛灿就不用纠结怎么邀约了。 “那你在单位等我一会，马上就去接你。” b市没多大，程萧很快就到了。 薛灿赶紧走了出去，立时就看到灰蒙蒙的省局大院门口边上停着一辆甚是骚包的跑车，颜色还是红色…… 路人和保安纷纷指指点点，很是好奇车中所坐之人。 幸好知道不下车，不然，非得上微薄头条不可。 带着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焦点的侥幸心理，薛灿转身准备走向另一个方向。 “小灿。这边。” 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某人的眼神极其好。 薛灿无奈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果然就看到一个要多英俊有多英俊要多绅士有多绅士的高富帅站在跑车旁边，那一脸的笑容真是灿烂啊…… 硬着头皮，薛灿在万众瞩目中走向程萧，低声抱怨：“你在这里哪来的车？” “朋友的车，借来的，怎么样？”程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甚是不在意的拍了拍车身。顿时，薛灿都能听到观众们的吸气声。 虽然很是好奇，哪个有钱人那么大方把豪车出借，还被借车人□□，但是众人的眼光更让薛灿受不住，万一再出来个认识的人，那可不得了了。 薛灿“恩”了一声，就低着头急急走向另一边，拉开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程萧也不再逗留，开车走人。 说是要让薛灿带着吃好吃的，程公子却熟门熟路，七拐八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气质很儒雅，穿着长衫的侍者走了过来，引着程萧把车开到了后面停车的地方。 没想到，这后面的停车场停了不少好车，薛灿咋舌，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高档消费场所啊？这程萧闷不吭声的，却是比自己这个地主还熟悉b市，不会也跟他哥一样在a省待了一段时间吧？ 程萧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甚是不屑：“这是咱俩第一次约会，我当然要做好功课了。有这个法宝，在哪个城市都能找到好地儿。”说着这话的时候，程萧还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一个大众熟知的app赫然显现。 薛灿无语，原来app上也可以找到高档消费场所啊…… 侍者显然是得到过预约，轻车熟路带着上了一个雅间。拉开椅子伺候两人坐下之后，又点燃了香炉里面的熏香，一时间清香四溢。 “怎么样？环境还可以么？” 薛灿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房间的陈设，点点头：“不错啊，看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叫做像是那么一回事？”程公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眉毛都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就是，跟想象中的神秘会所，有那么些神似啊。”薛灿老实回答。 程公子“哼”了一声，把菜单递到薛灿跟前，“快点菜吧，以后可得多带你出来见见世面，省的你老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看吧，高富帅和平民少女的生活差距体现出来了。薛灿撇撇嘴，端起菜单研究起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的菜也太坑人了吧，一盘普普通通的青菜就要三位数的价格，打劫呢这是。 薛灿把菜单一扔，抓起背包就要往外走，程萧眼尖一把抓住：“干嘛呢这是要，饭都没吃上哪儿去？” “这菜太坑人，我给你省钱，咱换地儿吧。” 程萧死命抓着不放，“又不是让你掏钱，你就安心吃吧。我可是饿了快一天，不能再等了。” 听了这话，薛灿才坐回来，程萧也不让她再点，直接叫了侍者进来点了几个招牌菜。 “你怎么没吃饭？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啊。”薛灿忍不住念叨。 程萧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脸色也温和了不少：“实在是顾不上，上午一拨，下午一拨，见了两个设计室的人。” “为什么还要见a省设计师？你们不是单独竞标么？”薛灿不太懂得招投标是个什么样的流程，更不知道要提前准备些什么，甚是好奇。 “按理说，如果实力足够雄厚，是应该单独竞标的。但是我们的设计室刚刚成立，名头不够响，对a省的情况了解也不够深入，如果能联合当地的设计室无疑会增强我们的实力，提高中标的概率。” “哦，明白了。”薛灿点头，“那你在a省是不是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是啊，可能会跟你们差不多一个时间回去，招标公告出来之后，很快就会竞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还得回去准备很多事情。”说到这，程萧顿了顿，往薛灿身边倾了倾，“可能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不能陪着你，你，会介意么？” 介意不介意？只有是女朋友才会有资格介意吧？程萧这是已经把自己当女朋友了？ 程萧的眼神带着热切带着渴望，薛灿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 第27章 小甜蜜 薛灿决心要说清楚。 “程萧，你很优秀，人也很好，咱们作为朋友也很谈得来，但是，毕竟咱们认识的时间还短，如果，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觉得还有些为时过早……”这番话是薛灿之前做好好几次腹稿才想出来，现在一口气说完，连头都不敢抬。 沉默了片刻，程萧没说话，气氛是难以忍受的沉寂。 程公子不会生气了吧？作为高富帅却是被平凡普通至极的女子拒绝，想想确实难以接受。 薛灿低着头，脑补着各种可能性，琢磨着要不要再解释解释。 “薛灿，我是认真的，也不觉得咱们进一步发展的时机太早。”程公子终于发话，却是非常的平静，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恼怒。 “你善良，朴实，生活积极向上，又会关心朋友，这么多的闪光点，我爱上你，是很顺其自然的。再说了，咱们相处非常自然和谐，一点都不像是刚认识的，这不就说明咱们有缘么？” 果然，女生都是爱听甜言蜜语的，程萧一番话把薛灿夸得都要不好意思了，还好她向来是个谨慎谦虚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头的，所以及时从蜜糖中清醒了过来。 “可是，咱们的生活圈子实在差的很远。你现在对我印象好，可能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等日子久了，就会发现我再普通不过，而且，”薛灿咬了咬牙，既然要说清楚就要彻底说出来，“我不相信，以你的条件，要找一个各方面比我好，又具备你刚才所说有点的女孩会找不到。”也就是说，我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没法相信你的爱情保鲜期有多久。 程萧深深叹了口气，“难道我看起来这么不可信么？我说的话都是大实话，绝没有欺骗你。” “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也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会爱上我呢？我觉得，任何的感情都不是说来就来的，总会要有一个过程。你这样的，太迅速了，让我感觉特别不踏实。” “你就是纠结于时间太短了是吧？”程萧脸上都现出了无奈，“那好，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两个多月前才认识你，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啊？”这回薛灿惊吓了，抬起头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这么个高富帅，要是几年前就见过，自己不可能会忘记的。 “我真的知道你，薛灿。早在刚和向飞成为舍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 彼之蜜糖他之□□，反过来，彼之□□也可能是他之蜜糖。万万没想到，自己坚持了几年单方面的付出关怀，没有把心中的男神感动，倒是把男神的舍友感动了。 而男神的舍友还好巧不巧的是个高富帅，这么天雷滚滚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能有更狗血的么？ 这厢薛灿还难以吸收消化这么狗血的剧情，那厢程萧一番追溯表白，却没有得到回应，心里不免嘀咕。 这个薛灿，怎么就不识好歹呢？ 情急之下，程萧口不择言：“……又或者，你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向飞？他不是拒绝你了么？你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 薛灿一个激灵，像个刺猬一样竖起了身上的刺：“你怎么知道向飞拒绝我了？” 说了这么多都没反应，唯独提到向飞就炸毛，程萧嘴里泛起了点点苦涩，“在美国，你这么殷勤的关心他，他都刻意回避，还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么？” 果然，自己在他人眼里就是个傻瓜，所有人都知道不会有好结果，只有自己还活在假想当中。心里的委屈又翻江倒海了，薛灿情绪上来，眼圈就红了：“我就是傻吧。你看见我傻好欺负是么？既然知道我对向飞的心思，为什么在c市还让他来帮我运摩托车？你知道我有多么尴尬么？还说你喜欢我，你哪里喜欢我了？明明就是见不得我好！” “嘿嘿，”程萧忍不住笑了两声。 薛灿使劲瞪着他，眼圈更红了：“你怎么还笑？怎么还笑得出来？你都害死我了！”说着又要拿包走人。 气死人了这个程公子，丝毫不顾及我的心理感受！ 程萧哪里能放跑薛灿，这么走了可就更说不清楚了，站起来就一把抱住：“我不是笑你。小灿。我是高兴。” “高兴？高兴啥？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高兴？”薛灿边说着边挣扎，可就是挣不脱。 程萧压抑住了笑意，“高兴你生气，为我而生气，如果你一直只为了向飞而烦恼，我真的没把握你会接受我，但是你生我的气了，就表明是在意我的。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哪里在意你了？我讨厌你！” “你听我说，”程萧搂着薛灿不放手，“让向飞帮忙运摩托车的事情，我真没别的想法，刚好他在c市，跟你又认识，让他去我比较放心。没考虑到你的心理感受，是我不对。对不起小灿，下次我一定亲自陪你。” 也真是奇怪，原本还挺委屈的心情，听了程萧的话，倒是好受了不少。不过，关键问题还是要问清楚。 “那你以前真的没遇到过像我这样的女孩？” 程萧无语了，“要是真有，我还需要那么可怜的羡慕向飞么？傻姑娘，你就不能单纯的接受我的感情么？不要去顾虑这些东西，就看我本人，好不好？” “可是，我可能一时半会还忘不了向飞。” 丑话说在前头，几年的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程萧点头，“我知道，如果你那么快就能放下，也就不是我认识的薛灿了。没关系，我等你。相信，我的感情会加快你放下的速度。” 这么自信啊，薛灿心里吐了吐舌头。记得书上说过，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似投入另一段感情，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这么个机会，就尝试一下吧。 “快放手啦，我要吃饭了。”薛灿红着脸说道。 程萧哪里没听出话外音，立时拉了她坐下来，“吃饭，吃饭，多吃点。”边说还边夹了菜放到薛灿碗里。 薛灿忍住不好意思，也夹了菜放到程萧碗里，“你也吃，不是中午都没吃么？多吃点。以后可别这样了。” “好，我都听你的。不过，有时候也会忘记，你要多多提醒我才行。” 不愧是花花公子，；按近距离顺手拈来。 薛灿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晚上只顾着吃饭吃菜，连抬眼看程萧的勇气都没有。 等吃完了饭，程萧送薛灿回去，开到临近省局大院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怎么停这里了？”薛灿纳闷。 “这车太显眼，还是别开进去了，而且我也想跟你再走走？怎么样，愿意跟我散步么？” 当然愿意了，只要别把车开到省局大院，干啥都愿意。 于是，一辆上百万的跑车就这么大咧咧停在马路旁边。一直到了晚上十点以后，才被开走了。 这期间，程萧和薛灿两人都做了什么呢？当然是牵着小手谈恋爱啦。 不过，程公子也非常照顾了第一次正儿八经谈恋爱的薛灿，全程除了握握小手，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薛灿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慢慢聊天聊开了，逐渐恢复到了之前两人相处的模式，当然添了几分小甜蜜。 等回到宾馆，薛灿还有点做梦的感觉，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感觉啊，有点点甜甜的，更多的是自然而然。一直被牵着的手，似乎还留有程萧的余温。 光是手温就这么高，如果接吻什么的岂不是要烫死人？ 薛灿脑里顿时浮现出少儿不宜的场面，自己羞红了脸，拉着被子捂着脸，在床上滚了又滚。 第28章 奶奶的期许 谈恋爱的感觉确实是美好的，再忙都有人惦记着你，吃饭了么？睡觉了么？在忙啥呢？明明就是流水一样的日记账，汇报起来却是津津有味， 中午的时候： 薛灿：“干嘛呢？午饭记得吃。” 程萧：“记得呢，再忙也要挤出时间吃两口，不能辜负了小灿的关怀。” 薛灿：“乖，么么哒……” 晚上的时候： 程萧：“灿灿在干吗呢？加班么？” 薛灿：“(⊙o⊙)水深火热……办公区热火朝天……” 程萧：“这么辛苦，摸一下……记得中间站起来活动活动，能让大脑清醒些。” 薛灿：“(⊙o⊙)嗯……” 虽然没时间见面，可是见缝插针的聊天，琐琐碎碎的唠叨着一天的事情，就好像两人腻在一起一样。 曾经的自己也给向飞发过邮件，留言过□□，每次都是忐忑的等待，等待向飞想起来留下只言片语，那种等待虽然也有点甜蜜，但更多的是煎熬，是忍耐。 而现在与程萧的互动，一开始薛灿也就是有问有答而已，但是对方的主动让她不自觉也投入了更多，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薛灿的心里也泛起了恋爱的涟漪。 直到回北京的那一天，薛灿也没再见到程萧，临上飞机之前，迅速的发着登机的信息，然后飞机就广播要起飞了，薛灿只得关了机。 等到了北京，一行人坐上了接机的商务车，薛灿才腾出时间把手机打开。一开机就是程萧的短信：“一路平安，到北京给我信息。好想你啊，回去才能见你了。” 薛灿心里甜蜜的不行，但是要让她打出这么肉麻的话还做不到，只是简单回了几个字：“恩，你多注意身体，别忙的太晚了。记得吃饭。” 刚发出信息，坐在旁边的小崔转过头，一眼就看见薛灿手机屏幕上的那些对话，“哎呀，小薛你谈恋爱了啊？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小崔这人典型的小女生，爱八卦，没事就爱打听别人的私事，就感情的事情没少问过薛灿。薛灿之前的回答自然是单身了，哪里想到在a省短短几天就跟程萧确定了关系…… “嘿嘿，刚刚谈的，还不稳定，就不想宣扬。”薛灿故意低声说着，就怕小崔这个大嘴巴传了出去。 也不知小崔打了什么鸡血，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事情，竟然让她很是兴奋，立时转过头跟许处汇报。 许处倒是很淡定，面色没什么变化，嘴上却没忘了关怀下属：“哪的人啊？怎么认识的？……”一连串的问题，可是比小崔还难以招架。 领导果然是领导，出手完全不见血光…… 薛灿无奈，挑挑拣拣把程萧的情况说了说，这才满足了许处和小崔的好奇心。 谁知道刚搞定了两个女人，前头一直闭目养神的程荪居然开了金口：“小薛有对象了？” 这可是程萧的亲哥哥，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轻飘飘一句问话，就让薛灿紧张起来。 出差财务检查期间，还不忘谈恋爱，是不是对工作影响不好啊……不过，之前程荪还特意为程萧做了说客，这个结果也是他乐于看见的吧。 有了点底气，薛灿才回答：“嗯嗯，才刚谈的。都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谈感情，很正常。你很优秀，能成为你的男朋友，是那个年轻人的幸运。我祝福你们。” 这算是家长的认可么？薛灿忙不迭的应声：“谢谢程局。” “不过，谈感情也不能耽误工作，接下来的工作还很繁重，不能顾此失彼。” 汗……给了个胡萝卜又来个大棒，这才是领导风格啊……果然是公私分明的。等回头是不是要在程萧面前好好念叨这个事情捏？ 不过，吐槽的时间还真是没有。才刚回来，来自于局办秘书处的调令就下来了，薛灿同志正式借调至秘书处工作。 此通知一出，处室上下议论纷纷。有祝贺的，也有暗地里诋毁，说薛灿不知道搭上了领导哪条船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过这次，薛灿是真不放心上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讨得了所有人的喜欢，更何况是调至重要部门担任重要工作这样的好事。就算解释了，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清者自清呢。 王琳对于薛灿如此高的觉悟表达了深深的赞同，一把揽了她的肩膀：“薛灿同志，以后你就是领导眼前人了，要是哪天仕途高升，别忘了曾经跟你同苦的同志啊……” 薛灿抽出一边手，捶了她一把：“去你的。啥高升不高升的，哪来的事情啊，我是去做事的，而且还只是借调而已。说不定过几天就被踢回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呸呸呸，”王琳立即做出吐口水的动作，“你怎么就不说点好的。以后可还就靠你了。” “你不要给我太大压力啊……” 说实话，薛灿是有点害怕，机关水太深，从平时来报销的人就能看得出来，往往很明显的事情，他们会先摆出不知道的态度来咨询，等你做出了回答，他们就会咬着不放，故意找漏洞，再以此漏洞为由来报销。所以，每次机关的人来报销，薛灿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怕一不小心就落了口实，跳入陷阱中。 以后要去了机关，身边都是这种城府很深的人，薛灿小白兔一样的性格，不会是落入虎口吧？ 薛灿深深叹了口气，脸上都是惆怅的样子。 “叮叮叮，叮叮叮”手机屏幕上亮起了程萧的名字。 这些天两人都只是短信来往，打电话还真是第一次。 薛灿接起电话，听到那头有些吵吵渣渣的声音，“你在哪里呢？怎么有些吵？” “我在你们宿舍楼下，晚上一块吃饭吧。” 楼下？程公子回来了？薛灿吓得跳了起来，走到窗边一看，程公子玉树临风的身影矗立在楼下的马路边，身边停着一辆奥迪。 还好不是骚包的跑车……o(╯□╰)o 不过，这种突然出现的戏码虽然韩剧，却是能让女生感动。 作为女生的薛灿，当然不能免除，“你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 “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么？怎么样，惊喜不？” 哼哼，高兴也不能告诉你，薛灿撇撇嘴：“不惊喜，就是惊吓了。” 程萧的笑声随即传来：“那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先回去，您歇会压压惊哈。” “哎哎哎，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薛灿脱口而出，这个程公子，玩笑都开不得了，“我要吃大餐，大餐才能压惊。” “好啊，”程萧爽快答应，“必须大餐，还是独家私房菜，保准你喜欢吃。” 程萧载着薛灿，一路开向东边，到了cbd，又到了胡同里，原来所谓的私房菜就是程奶奶家常菜啊…… 看到薛灿过来，程奶奶高兴的不行了，一把拉了她的手：“小灿啊，你好久没来了，奶奶特别想你呢。” “我也想你啊奶奶。前段时间出差了，才刚回来。”薛灿这话可是实话实说，程奶奶对人亲切，对于薛灿就像是亲奶奶一样。 “你也出差了？萧子也是刚回来吧？” “对啊，我两都出差了，还是去的一个地方。”程萧答道，还一把揽了薛灿的肩膀。 薛灿不好意思，扭捏着要甩开他的胳膊，奈何程萧力气大就是甩不开。 程奶奶看着他俩，恍然大悟：“哎呀，你两好上了吧？是不是？” 薛灿红着脸不回答。 程萧则是大方得很，点头应了是。 程奶奶更高兴了，“好好好，我就喜欢小灿，以后有你这个孙媳妇，奶奶对萧子就放心了。” 薛灿汗颜，奶奶啊，我们还刚开始交往，距离孙媳妇还有点距离啊…… 第29章 公布恋情 薛灿简单收了工位上的物品，装了个小纸箱，径直走去机关楼。 先到了谈秘书那里报到。谈秘书很快就叫了一个小秘书过来带着去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在楼道另一头的大办公区，小秘书指着靠近门口边上的座位：“小薛，那就是你的工位了。” “好的，谢谢你了。”薛灿道着谢，向工位走去。 把小纸箱往桌上一放，薛灿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甩了甩酸涩的胳膊，打量四周的环境。这个大办公室是秘书区，由三个局长秘书统管，分为三条线。薛灿过来自然是归为谈秘书线上的。 “新来的啊？从哪调过来的？”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孩从旁边的工位探出脑袋，笑意盈盈的样子看似很亲切。 薛灿顿时对她产生了好感，也微笑道：“我叫薛灿，从资金核算处借调过来的。” “杨琪，谈秘书的四密。”女孩站起来，伸出手大方自我介绍。 四密？啥意思？薛灿一头雾水，脸上也现出刹那的迷茫，竟是没反应过来握手。 杨琪显然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一点都不尴尬，补充道：“谈秘书的四秘书。很好奇这个称谓？先跟我握了手就告诉你。” “哦哦哦，不好意思。”薛灿赶紧伸出手，一把握住杨琪。 好个伶俐的女孩，倒是跟齐耳短发的萌样子不相符。薛灿心里暗暗留起了心。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取的编号，很多人第一次听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杨琪又是咧嘴一笑，“咱们这一线都是谈老大的秘书，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了个序，我是老四，所以是四密。” 原来如此，那前面几个秘书是谁啊？ 杨琪似乎看出薛灿疑问，“另外几位都是男同志，瞧，那边对桌，穿格子衬衣的是三密万庆龙，对面的是大密史哥，靠窗户那个空座位是二密钱哥。刚才好像被谈老大叫过去了。” 薛灿顺着杨琪的指向，一一看了过去，史哥四十多岁的样子，很是老道，万庆龙可能比自己也就大个几岁，戴着黑框眼镜认真敲字，似乎很勤奋。 至于那个空座位上的二密…… “杨琪，又在闲聊天了，布置给你的讲话写好了没？”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走过来，拿着手上的一沓文件敲了敲杨琪的头，轻声训斥。 杨琪捂了脑袋，“钱哥，我这不是给新人介绍情况嘛……” “介绍情况？你可别给新人灌输八卦。”钱哥虽然还是责骂，但是语气缓和了不少，杨琪也不太把他的训话放在心上，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两人似乎关系不错。 钱哥又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这才转过头，“薛灿是吧？刚才谈处长跟我说了一下你的大致工作安排。” 恩，提到工作，薛灿不由自主挺着了背脊，一脸认真聆听的样子。 “财务检查工作你本来就参与，这方面的工作你还需要继续跟进，此外，民居改善工程招投标也要进入准备阶段，财务方面的工作你也要多准备。” 薛灿深吸一口气，这么多事情啊…… “你也别紧张，”钱哥出言宽慰，“当务之急，你要先跟着把财务检查工作收尾，民居改善工程可能要过一个月才能正式开始，现在你就多看看这方面的资料，心里有个谱就行。” 还好不是两个工作同时进行，薛灿舒了口气，立时表态：“好的钱哥。我一定好好准备。” 钱哥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午饭是几个秘书一起吃的。 因为薛灿的到来，杨琪建议到食堂点菜，大家都非常赞同，便径直去了食堂二楼。午饭期间，薛灿仔细观察了几个人的言行举止，心里也对他们有了第一印象。 钱哥虽然不是年纪资历最长的，但是号召力很强，比如点菜什么的，众人都会不自觉的问问他的意见，想来是小团体的首领。 史哥年纪最长，说话最圆滑，看着乐呵呵的，但是眼睛却没带着笑意。万庆龙还真就比薛灿大个三岁，名牌大学研究生，文质彬彬，但是有些过于严谨。 还有杨琪，跟万庆龙同龄，看起来却很小，似乎很萌但是口齿伶俐，才思敏捷，而且看得出来，钱哥最为器重的就是她。 一顿饭吃下来，薛灿觉得挺累，吃也不敢放开吃，说话更是三思而出口，以至于点的招牌菜都没好好吃。 看着残羹冷炙，薛灿甚是惋惜，如果是跟王琳一起吃饭，哪里还能剩菜？简直是浪费啊，暴殄天物啊…… 深刻思索之后，薛灿做了个决定，要程萧晚上请客，狠狠吃一顿，谁让顶头上司是他亲哥？谁让发调令的是他亲哥？害得午饭也吃不好的罪魁祸首！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到下班，闻娇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灿，回了北京也不说一声，要不是今天向飞提起，都不知道你出差回来了呢。我的签名拿着了么？” 晕，安妮的签名，哪里还记得啊…… “不好意思啊，闻娇，那天在学校没找到安妮，签名没拿到。” “那可咋办？我可是抱了很大期望的。不行，你要请客，抚慰我幼小心灵！” 闻娇的女王模式又开启了，薛灿招架不住，只得答应了。 挂了电话，薛灿迅速给程萧发了短信：“萧子，闻娇要我请客吃饭，晚上没法跟你一块吃饭了……” 程萧的短信很快就传了过来：“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薛灿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要公布两人的关系了么？ 一想到闻娇会不停问东问西的样子，薛灿心里直泛嘀咕。而且，向飞好像也会去…… “定了在哪里吃？我一会接你。”程萧的短信又过来了。 这么热情的萧子，真让人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也没有正当的理由拒绝。 之所以下意识还不想公开，是不是对程萧的感情还不够呢？ 薛灿反省着，却也没有发出拒绝的信息。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晚上六点半，程萧的车子准时停在了永昌饭店的门口，这是薛灿几个人经常聚餐的地方，是地道的a省风味。 “灿，你迟到了，一会我要多点几个菜才行。”闻娇还是一如既往的骄横，只是在看到薛灿身后的程萧时，不自觉就打住了话头。 “好久不见，闻娇，复安。”程萧主动打着招呼。 闻娇一愣一愣的：“灿，你还叫了向飞？怎么向飞没跟着程萧一起来？”显然，闻娇以为程萧的到来是因为向飞的缘故。 “不是的，萧子是和我一起来的。”薛灿轻声解释。 闻娇还没反应过来，复安倒是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恭喜恭喜二位。这缘分，真是有趣啊。” “你两是那种关系？”闻娇也听出了意思，瞪大了眼睛。 薛灿点点头。 “哟，交了男朋友居然也不说，真不够意思，快，叫服务员过来，我要加菜！” 薛灿被打趣，耳根子都红了。 程萧紧紧握着她的手，“我们是想找个正式的机会告诉大家，不过拖到现在确实不应该，这样吧，这顿饭我来请，你们多点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闻娇摩拳擦掌，点完了菜，又突地说道：“这么说来，向飞是你两正儿八经的大媒人了，怎么没叫他过来？” 向飞？确实也能算是个媒人吧，如果不是他的拒绝，怎么会有机会跟程萧在一起呢？ “闻娇提醒的很对，还不如趁此机会，叫了向飞过来，我和小灿一块向你们几位表达谢意。”程萧边说着边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第30章 约会的节奏 等待向飞到来的这短短时间，薛灿是煎熬的。 恋爱的男友是暗恋多年男神的好搭档，要说不尴尬那也不太可能了。何况，不久之前还在向飞面前有过失态。 怎么这么快就要在他面前坦诚与程萧交往的事情呢？薛灿绞着手指，本就不爱说话的她更加沉默了。只是闻娇他们早已习惯了她的寡言，都没有发现异样。 突然地，一只大手缚了过来，握住薛灿本来交握的手，把薛灿吓了一跳，禁不住抬头看向旁边的程萧，只见他仍是神色自若的和闻娇，复安交谈。 但是暗暗握紧的大手，让温热的体温传到了薛灿手上，似乎有一股力量也跟着传递了过来。让她本来焦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是啊，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呢？再怎么样的单恋，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决定要迈出这一步，那就该勇敢向前看。 不自觉的，薛灿回握了程萧的手。这一刻，两人前所未有的呼吸同步了。 再后来，向飞的到来，薛灿至少面上做到了坦然。 听到程萧和薛灿在一起的消息，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就是了然。道贺是少不了的，敬酒更是随手拈来。 程萧不待薛灿说出拒绝的话，就把酒杯夺了过来，“小灿喝不了酒，我替她喝了吧，向飞，谢谢你的祝福。” 说完，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向飞也不含糊，一口饮尽，又拍怕程萧的肩膀，“薛灿是个好女孩，萧子，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伤心难过。” 程萧一把搂过薛灿，自信满满回道：“这是自然，我的女人，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薛灿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跟程萧如此亲密，脸上不禁现出一抹羞赧。 向飞紧接着又看向薛灿，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薛灿，程萧是我的好兄弟，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能走到一起，我很高兴，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如果程萧做了坏事，你只管告诉我，我必定饶不了他。” 第一次从单恋了这么多年的男神口中听到如此关心的话，竟是这样的内容，这样的场合，薛灿也不免有些唏嘘，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程萧紧了紧薛灿的肩膀，再一次表态：“放心吧，我不会负了薛灿的。” 一场公布恋情的饭局落下了帷幕。 薛灿搭着程萧的车回去，仍是停在了离局大院不远的地方，两人就下了车，慢慢走回去。 十指交握的双手，彼此时不时碰到一起的身子，怎么看都是热恋中的一对小情侣，没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小灿，今天我对向飞做的保证是真心的。可能，你也听向飞说过，我在美国有过不少的红粉知己，不过，那些都是寂寞孤独时候寻求的慰藉，我从未放在心上。只有对向飞默默关心付出的那份感情，是我所羡慕和渴望的。如今，我也得到了这么一份感情，今后必会好好珍惜维护。” 程萧说着话的时候，竟是鲜少的露出了丝丝的紧张，生怕薛灿对自己有丝毫的不相信。 薛灿感受到了程萧的忐忑和期待，第一次看到这样没有自信的萧子，不知怎的，薛灿下意识轻轻拥住了他，“我相信你，萧子。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过去好些年都单恋着向飞，我不敢说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但是，我在努力忘记。我们一起，会好的。” 薛灿表明着自己的心意，也是在给自己下了决定。 那天起，程萧和薛灿的约会就频繁了。基本上每天都会见面，吃点好吃的，看看电影，逛逛商场。 当然，程公子的消费档次还是不一样滴，比如，吃点好吃的，就是去私家小厨，看个电影，也是在包厢间，至于逛商场，程公子还不至于能包场，只能是屈尊陪着薛灿做这件小女生都喜欢的约会必选项。 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两人相处就非常和谐，现在更是迅速升温，薛灿第一次感受到了恋爱的滋味，有个人疼着你爱着你顺着你，有个人让你时刻惦记着想着念着，天天见面却是不腻味，这种感觉，确实美好而让人沉溺。怪不得，情情爱爱历来都是文人骚客写诗作赋的内容，这种感觉真的就像吸毒一样，一旦染上就不想戒掉。 当然，程萧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约会，改善民居工程竞标近在眼前，加班也是必不可免的。每当这个时候，薛灿就会蔫了吧唧的，在宿舍里无所事事。 王琳都看不下去了，指着薛灿的脑袋痛惜不已：“不就谈个恋爱么？不就男票没时间约会么？怎么就无精打采成这样？想当初你暗恋向飞未果，还不是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丝毫没有受影响？” 对于一个多年未谈恋爱的腐女，薛灿也懒得解释了。 恋爱和单恋是不一样的，单恋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只要对对方的感情未变，哪怕对方没有丝毫回应也不受影响，而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方的所作所为，另一方肯定会跟着有情感上的变化。就像现在，连着两天没见到程萧，只是靠着电话和短信联系，思念的情绪就蔓延了薛灿的整个身心，让她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这种影响，也是薛灿始料不及的。怪不得说为伊消得人憔悴呢，还真不是假的。 就在薛灿准备在宿舍耗掉一个美好的周末时，程萧的电话来了。 “小灿，现在有空么？” 薛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有空啊。” “我在你楼下，一起出去逛逛？” 屋外，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帝都好天气。 薛灿迅速穿好衣服，一溜烟就下了楼，程萧倚在车子旁边，阳光打下来，映着他更加的俊朗轩逸。 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啊…… 薛灿以一种膜拜男神的心情走到程萧身边，“怎么今天有空了？不是要跟a省那边的设计室洽谈设计方案？” 程萧的工作室不久之前就确定了几家合作的设计室，都是a省比较有名气的设计室，联合起来实力不逊于一些国内的大设计公司。 “工作要做，约会也不能少。不然女朋友跑了，我挣钱来给谁花呢？”程公子不愧是前花花公子，开口总是少不了甜言蜜语。 薛灿捶了他一把，“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两人上了车，程萧掉了个头就出了大院。 “这是去哪里呢？”车子上了四环，看着方向似乎要向西边驶去。这一片两人以前都没去过，薛灿不禁有些奇怪。莫不是程公子又开发了什么新地方吧？ 程公子打着灯并到边上的道上，出了四环路，嘴上回道：“去我家。” 什么？程家？不会是要见家长吧？ 薛灿小心肝都要蹦出来了，怎么不早说啊？好歹捯饬捯饬一番，薛灿默默看了身上穿着的t恤和牛仔裤，想哭的心都有了…… 第31章 见家长 “萧子，这么突然见长辈会不会太仓促啊？”薛灿实在有些没底，仍是垂死挣扎，“再说，咱们什么都没准备呢？” “没事的，他们想见你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在意是否有准备礼物。”程萧边回答，边面不改色的开着车。 “哦……”薛灿绞着手指，无从反驳却还是很紧张。 程家啊，那可是帝都家世渊源的大家世族，尽管在这个年代，世家的概念已经慢慢退出人们的视线，但是一提起官场中的程家，圈内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程家世代为官，不是从共和国成立时才开始，而是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在官场有了立足之地。历经了时代变迁，程家仍能屹立不败，不可不说这个家族处事的精准和巧妙，也更增添了这个家族的神秘感和高远性。 原本，薛灿是不关心这些圈子的事情，但是，自从与程萧确认了关系，不自觉的也对程家产生了好奇，求助了度娘。 结果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百度出来的结果超出了薛灿的预期。 这就是所谓的官后代啊，若是搁在古代，那程萧就是豪门世家，自己就是民间小娘子，门不当户不对，相差甚远…… 再者，薛灿本身其貌不扬，才能工作都一般，私下里对这段恋情是否能得到家长的认可就有了些不确定。只是，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实在是好，程萧也没有过多的谈及家中事情，是以薛灿的担心只是深埋在心里，并未与程萧摊开来说。 如今突然要见家长，薛灿不紧张才怪。 可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煎熬了薛灿的心，上下不归位。 薛灿的情绪在程萧面前向来是不加掩饰的，沉闷的气氛也让程萧感觉到了异样，开车之余抽出一只手，握住薛灿，“别紧张，有我在呢。”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家里闹僵了么？怎么突然要回家呢？”薛灿倒不是不希望程萧跟家人和好，只是之前一直没听说他们冰释前嫌，了解了程萧的态度才能在一会见面时摆正立场。 “是闹僵了，确切的说是跟老头子闹僵。今天他不在，就见见我妈妈他们，还有奶奶也过来了。所以你不必紧张。” 原来如此，不是所有长辈都在啊。这样也好，不然一见面就是一大家子，以薛灿向来不认人脸的笨拙，只怕要出丑了。 薛灿松了口气，砰砰直跳的心脏也稍微回了原地。 车子飞驰了没多久，就驶进了一个小区。 薛灿飞快瞟了一眼门口的牌子，赫然是帝都闻名的高档别墅小区。 真是有钱人啊。薛灿不禁倒吸一口气，连背脊都不自觉挺直了一些。 车子在一个小区深处独立划分出来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程萧摇下车窗，跟边上的门卫打了声招呼，这才缓缓打开了铁门，车子应声而驶进。 这是园中园啊。一大片的草坪，尽头处矗立着一栋洋房式的别墅，欧式的建筑风格，配合着草坪中间修建的水池喷泉和雕塑，仿佛进入了唐顿庄园一般。 这，真的是与自己的生活天差地别的世界啊。 薛灿再一次有了畏惧。 “小灿，咱们到了。”程萧停好了车，很绅士的到了副驾驶座开了车门。 薛灿深吸一口气，把手搭在程萧伸出的手上，缓缓下了车。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早就等候在门口，看见程萧挽了薛灿过来，恭敬的弯了身子，“二少爷，薛小姐，老夫人，夫人她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程萧点点头，随即便走了进去。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一个年纪略大的女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的期盼和关爱。 程萧三两步走了过去，立马扶住了她，“妈，你身子还没好彻底，不好好休息，下来做什么？” 程夫人拍了拍程萧的手，慈爱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带了薛小姐来做客，我这做长辈的哪里有不下来招呼的道理。”说完，又对着薛灿和蔼说道：“薛小姐，早就催着让萧子带你来家里坐坐了，这小子托了这么长时间才算是把你带来，快过来，吃点家里阿姨做的点心。” 程夫人说话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薛灿原本忐忑的心平复了不少，微笑着上前，“程伯母，我也早就向来拜访您了，以前总听萧子说您是多么和蔼可亲的人，现在一见，真是倍感亲切。” 老人家哪里有不爱听好话的，程夫人脸上扬起了更深的笑意，“合着萧子早就在咱两面前说尽了各种好话，真是难为他了。” 被打趣的程萧也丝毫不介意，咧开嘴浮现惯常的痞笑，“那是当然的，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女朋友，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里有不夸赞的道理？” “哎哟，我这老太婆就被你遗忘了啊？”程奶奶不依了，假装嗔怒。 程萧立刻狗腿的跑过去，一把搂住程奶奶，“您是老佛爷老太后，哪里敢把您忘了？” 程奶奶假意打了程萧一把，“就会耍嘴皮子。” 等坐下来之后，程夫人很是热情地让家里阿姨端上来了自制的点心和饮料，招呼薛灿多吃点。 吃着点心，喝着饮料，还有程夫人和程奶奶热情而又不失礼貌的各种关心询问，让薛灿从一开始的拘谨逐渐变成了如至宾归。 等听说薛灿是a省人，还在某局工作，程夫人都忍不住惊呼了：“哎呀，咱们家老大不就是刚从a省调回来，正在某局工作么？” 薛灿立刻意识到，程夫人口中的老大就是程荪程副局长了，能阴差阳错跟大局长攀上这种姻亲关系，只怕是电视剧才有的狗血情节吧？ “您说的是程荪程副局长吧？”提到顶级上司，薛灿可不敢不恭敬。 “对对对，居然这么巧，老大和薛小姐是一个单位的。”程夫人显然对这种巧合忍不住的兴奋，似乎这就说明了薛灿与程家的缘分极深，“在单位工作累不累？听老大说，他们现在正在弄一个什么工程，好像规模还挺大的。” “民居改善工程。”程萧在一旁补充，“妈，那个工程我也参与竞标了，比起大哥这种甲方，我们作为乙方更辛苦呢，您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呀，从小就爱折腾，我哪里管得了你。”程夫人不吃程萧这套，反过来教训他，“你大哥是有十分累只说两分，你正好相反，我可不担心你吃亏。” 程萧被自家亲娘戳穿，也不恼怒，只是嘿嘿笑着。 薛灿被程家祖孙三人和乐融融的氛围感染，也不禁乐了起来。 就在一大家子气氛渐入□□之时，门开了，程荪的身影出现在薛灿的视野里。 “老大？你怎么回来了？”程夫人显然也没料到程荪会回来，直呼出声。 程荪也没想到能在家里见到这么多人，尤其是看到薛灿的时候，瞳孔不禁缩了一缩，“萧子和薛灿也在啊？” “大哥。”程萧也站了起来，“我今天带薛灿回来见见妈妈和奶奶。” 程荪点头，“你早就该回来看看了。”视线扫及薛灿，薛灿立刻像被领导抓了逃班似的，低着头恨不得缩到地里头。 程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薛灿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整的自己跟个阎王爷似的怕成这样，清了清嗓子，这才对着薛灿说道：“薛灿，欢迎来家里做客。” 薛灿被点名，立刻抬头应道：“麻烦您了程局。”那样子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严谨有多严谨。 程夫人不高兴了，颇有微词：“老大，这是在家里，别弄得跟在单位似的，看把薛小姐吓成这样。”边说还边瞪了程荪一眼，大有一种要是把薛灿吓跑了我跟你没完的气势。 程荪第一次当着下属的面被下面子，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