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碾琉璃》 001 命如草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厥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所生活的时代便是这样,烽火缭绕,号角不断,残阳如血,大漠无边,三生三生繁星杳杳,却割不断乱世烽烟。 暴君奸臣祸道横行,百姓处于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达官贵人追名逐利,攀龙附凤,寒门贵子才华无处可施,让人闻风丧胆的刑法更是毒辣,屈打成招只要白银足够。 世知千里马的典故,却无心识马。 我家在绫帝十六年那个鸟语花香的春天被抄家,溪水潺潺,蝉声鸣鸣的夏天被全部流放西北。 还好父亲生前的旧友处处通融,这才无比幸运的让我的父亲流放之后,多活了二十天。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我和母亲和姐姐仍被关押流放。 父亲被杀的那日,我便下定决心,要杀了这些恶兵,不为什么,就为了他们杀了我唯一的父亲,我的父亲没有错,若说有错,只是他不愿追名逐利,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被权贵官僚卷入一场阴谋,却固守己见,无故被冤,这也是错的话,那么那些为了争夺权位互相残杀的皇子们,朝廷上你虞我诈,明争暗斗,结党营私的臣子们,后宫为了争夺宠爱,争风吃醋,心狠手辣的佳丽们,就算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子,谁没有过错?凭什么我的父亲就要被处死!我不甘心,我要为他伸冤。 大漠无边,残阳如血,火烧云的美丽绕绕万分,那一个个手持鞭子的兵卒抽打着我们不断向前,我赤着脚,一步步跟着人群向西走,鞭子恶狠狠的打在我的身上,泪水充满了我整个眼眶,丧父之仇,屈辱之痛,亡家之悲这些情感压在我的心口,泪水热热的,顺着我的脸颊落下,落到了嘴里,好咸好咸。 记忆里的奶娘朝着我摇手,我快步走了过去,奶娘突然不见了,父亲又笑着望着我,我跑了起来,他们却渐行渐远,我不断地跑着跑着,跑到我的泪全干了,跑到我的脚都断了。 他们说泪水越咸,就代表苦的这个人有多悲伤,可是我现在已经尝不出咸了,因为我已失去知觉,倒在人群当中,那些囚人的脚踩在我的身上,谁都不愿被鞭子抽,自然不会绕过我这个障碍物浪费时间,碾压着我过去的人越来越多,忽然听到母亲与阿姐的声音:“阿轻,阿轻……” 在我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个兵卒惊讶的声音:“呦,死了个女囚,还是个小娃娃。” 另一个兵卒又道:“唉,她的命不值钱,她的爹都死了,老大也没说啥,不过是个贱命罢了。” 我无奈的闭上眼睛,阿轻,阿轻,你的确人微言轻,在这个世道,失了势,便什么也不是,任人践踏,毫无公平。 大雁是否还在南飞?云朵是否还残在天际?我只记得那梦一般的日子已离我远去,再也无法挽回…… 题外话 望大家支持,此文励志+言情,能带给大家带来非同一般的感受,全文免费,不容错过。 002 大漠求生 北风吹,南山南,日日夜夜的更替,婉转的鸟鸣声悦耳动听。 隐约听得有说话声。 “小姑娘,你的眼已经瞎了。”一个中年男子淡淡道,那嗓音是那么有磁性,又带着沙哑。 谁在说话?我不是早已升天去陪我那惨死的父亲了吗?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我的眼睛还在,只是,却无法再见光明,寒风吹过,风中的沙粒拍在我的脸上,我的手摸摸了旁边,是沙子的冷硬。那个男子拍了拍我的手,道:“小姑娘,我救了你的命,是不是该谢谢我?” 我张了张嘴,道:“谢谢你。” 我只听得他那爽朗的笑声,他道:“真是的有趣的小姑娘,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我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裳,我竟还能活过来,被他所救,那么我再也见不到母亲和姐姐了是吗?那些恶兵还会把我抓回去吗?属于我的不过是无限的黑暗,我不愿说话,他拉过我的手,我瞬间腾空,原来他把我托上了骆驼,我靠在他的背上,静静流泪,原来瞎子,也会有眼泪。 记忆里的绾朵曾经跟我说,她母亲天天要求她绣花,做女红,她曾托腮跟我道:“阿轻,你说,我才十几岁,为何这么累?”我曾笑她,因为我的父亲只要求我读书,如今,天翻地覆,也轮到我叫苦,我才十几岁,为何这么苦?我没有父亲,我没有家人,我没有朋友,我没有眼睛,我只有无穷的泪水和黑暗,骆驼一摇一晃的往前走,走到哪里去我也不想知道,对于我来说,死了比活着好。 然而可能我天生就是个灾星,灾祸竟不断地跟着我,远处听得狼叫,近处骆驼已经累瘫,那个男子拉着我跑了起来,我不顾全身劳累,也随着他跑。 我的听觉可还灵敏,我听到四面八方有马蹄声,和马叫声,狼叫声,这个男子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他突然停下,结果我却被他甩了出去,摔在沙子上,我暗自叫苦。 刹那,待我反应过来,剑已抵喉,冰冷的剑气已经割开我脖子上的肉,那个男子好像是一脚踹开他的剑,把我拉起来护在身后,后来那么多人一起围上来,我干脆坐在地上等死,也不想连累他,不过,人还是有求生的欲望,在他让我趴下的时候,我还是听了他的话,不过,剑已入身,我的背部被尖刀所刺,我重重的倒了下去,痛感满延到我的全身,五脏六腑已经纠在一团。 我又闭上了眼睛,但我依然能感觉到有人踩在我的背上,我难免有些无奈,好歹我也是要死之人,能绕开点就绕开点好么!这便是死亡之前的乐观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想也善,我最终想明白了,也许我的父亲死去对于他来说,是种解脱,这就是命,生活在暴君统治下,我甚至广大穷苦人民只好认命。 冷风吹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狼叫声围绕在耳边,那个大叔不知死了没有,我突然觉得很茫然,失措的愣在那里,我没有眼睛,我就失去了自救的能力,我无法去探究发生的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我竟然有站起来的力气,拔下了我背上的刀,又过去了多久?我也竟没有估测时间的能力,头昏昏沉沉的,我向前走了两步,却又摔在地上,我摸摸前方,那是头发,继续摸,那是脸,再往下就没有了…… 我迅速收回手,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背部的疼痛让我脸色发白,其实伤口不深,我往前走着走着,想走出这个死人堆,没有什么比我今天所遇到的一切更可怕了,我走啊走,喉咙冒烟,我咽了攒了很久的口水,继续往前走,好冷好冷,隐约听到远处有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天之涯,海之角…… 谁在唱歌?不管了,跟着歌声走。 眼前父亲的身影越发清晰,远处荒漠一汪清泉,我摇了摇头,我已经瞎了,海市蜃楼却依然使我深深陷入,啊!多么美妙的歌声。 我摇摇晃晃的渐行渐远,歌声越发清晰,又听得歌女的笑声。 阿轻,你要活下去,你要拯救母亲和阿姐。 题外话 这里有些读者可能看的迷迷糊糊,这里的疑团在以后会慢慢展开的,不要着急,耐心看哦~ 003 草原奇遇 月色微凉,照在草原的蒙古包上,绿草上的露珠映出草色冷绿,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错落着,静谧的空气都凝结了。 一个小女孩从营帐后探出头来,偷偷摸摸的进了另一个营帐,只听得东西凋落的声音,小女孩又迅速出来,鼓着圆鼓鼓的肚皮回了营帐。 小女孩把怀中的八锦盒放到桌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阿轻,我给你拿了好多好多吃的,你先趴下,我给你上药。”小女孩望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轻道。 我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原来是她救了昏倒的我。 我翻了个身,紫葭帮我除去囚服,道:“你忍着点,额娘说,坚强的女孩是不会哭和乱叫的。” 我点了点头,谁知下一秒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紫葭用剪刀在剪我的肉!我实在忍不住,嘴里不尽哼哼,叫唤,我的牙生生咬破了我的嘴唇,流出鲜红的血,良久,她往我的伤口上有撒了许多粉末,更令我倒吸一口凉气,她用纱布将我的腰围起来,手法很轻柔,然而我已经疼的满头大汗,衣襟尽湿。 我听到她打开盒子的声音,她先是为了我水喝,她说那是马奶酒,又给我吃了萝卜饼和牛乳疙瘩,我尽力吞咽,眼皮沉重极了,我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伤口已经没有昨晚那么痛了,但也只能趴着,我醒了之后,那些沉痛的回忆扑面而来,紫葭的声音打断了回忆:“阿轻,你做起来,我要给你治眼睛。” 治眼睛?还有治好的可能吗?我立即坐起来,腰上的疼的我满头大汗,紫葭拿起银针在烛火上慢慢烘烤道:“你看看你,真是的。”说罢,把那烤红的针刺入我的太阳穴,又给我吃了许多药丸,用凉水泼了我的脸,我的手又被什么东西烘烤,只闻得一股烟味。 “你学过医?”我问道,紫葭惊讶道:“你会说话呀,我以为你是个小哑巴!” 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听她道:“我们家的医术代代相传,你得了风沙眼,只是短期的眼盲,还能治好的,但是你背部的伤口……你来的时候就已经腐烂了,而且还掺了很多泥沙,我把那些肉尽量剪得很少,不过愈合期非常的长,而且日后还会留疤,你能接受疤痕吗?” 我幽幽道:“当然可以,只要活命就行。”她叹气道:“我还以为你们中原女子都很在乎皮肤呢,而且她们说女子身上有缺陷是不会嫁出去的。” 我轻叹,嫁人?那还很遥远吧。 紫葭停下手中的银针,待我睁开双眼,我已经能看清一切了,只是有些模糊。紫葭道:“你长得真好看,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故事呢!” 我望向眼前梳着飞云斜髻,穿着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夹袄的女子,她眉心有一颗朱砂痣,笑起来有两个迷人的酒窝,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活力天真,紫葭,她果真如她的名字一般美好,而我,也如我的名字一般卑贱。 我轻轻开口道:“紫葭,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对了,谢谢你,我无以为报。“我撇开头,不再看她。 紫葭拉起我的手,道:“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的吗,什么无以为报,从此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救你是应该的,不用跟我客气。” 我湿了眼眶,紧紧握住她的手,真心的笑了出来。 题外话 这是阿轻在小时候的事,我想用一笔带过的写法,又无形中加了很多渲染,即使情节读起来跳跃很快,但也不缺乏人物内心进展,欢迎读者随时评论。 004 一念之间 往后的七八天里,她日日陪着我聊天,聊她小时的趣事,和她的生活,我有时不尽失神,原来我也有如此美好的生活,可是,那毕竟已经消散在风里,再也回不去。 我已经能自己吃饭了,还爱上了这里的马奶酒,我是中原人,本是喝不惯这种怪怪味道的酒,但是我竟然喜欢这么烈的味道,每次刚入吼辛辣,到肚子里便是凉爽,让我有轻飘飘的感觉。 紫葭也不再提及我的过去,那段朦胧黑暗的日子,那段儿时美好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的伤渐渐长好,烂肉里翻新肉,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结痂,我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只是,不知道我那柔如春风的母亲,和知书识礼的姐姐怎么样了,她们或许被奴役着继续赶路吧,最终到达那极苦极寒的望远塔。 想到我的家人我便不停地落下泪来,紫葭那日怕我烦心,便扶我出去转转,天很蓝很晴朗,微风轻轻起,吹起我的头发我的衣裳,原本,我是要带面纱的,但是生活在草原上,与她们游牧民族生活在一起,是不用讲那些繁文缛节的。 远处骏马在飞驰着,我第一次见到有那么壮的马,那么英武,不禁有些激动。 紫葭道:“想骑吗?等你伤好了,我教你!”我看向她,她带着甜甜的笑容,我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紫葭耸了耸肩,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的姐姐哥哥他们大都不理我的。” 我笑了笑,但是,你有一个极其宠爱你的父王,而我,却再也得不到父亲的嘘寒问暖了。 有一个士兵跑向我们这里,对紫葭说:“大王说近日繁忙,未曾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还请公主与客人到营帐一叙。” 我不禁暗笑,远道而来的贵客?话里带刺,怕是又要询问一番了。 紫葭扶着我走向最大最豪华的那个营帐,她说要带我去见他的父王。 她的父王长得很有英气,眉毛很浓很密,有一个圆鼓鼓很大的肚子,梳着粗黑的麻花辫,我学着紫葭的动作行了一个礼,完全不顾腰上的伤。 烈哈达笑了起来,道:“中原人倒是懂得突厥的礼仪” 紫葭赶紧扶我起来,说我不必行礼,我淡淡道:“哈达和公主救了小女一命,小女感激不尽,如今又借居在这里,实在冒昧,于理,我更是要好好谢谢哈达。” 列哈达点点头,转身倒酒,背对我道:“你,一个流放西北的囚人是如何逃得官兵抵押,逃到这里来的?” 我猛地一怔,突然浑身发冷,手脚无力,道:“哈达怎么……怎么知道。” 烈哈达收起了笑容,道:“天下虽大,却也在我的手掌之内” 我看着他肥胖的背影,紫葭的手紧紧的扣着我,就算是他再宠爱紫葭,紫葭也是很怕他的父王的吧。 我对他道:“途中累晕在荒漠之中,又经多人践踏,官兵以为我早已死了,况且流放累死人数年年剧增,但是,像我这样途中被救,死里逃生的又有几人,就算活了下来,能熬过大漠风沙摧残的又有几人?说我命好是遇到了公主,说我命差,去留只在哈达一念之间。” 我看到了烈哈达眼睛里得瞳孔瞪大了几分,肩部稍稍动了动,那是惊讶与好感倍增的表现。 我突然头痛万分,还想开口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烈哈达吩咐让人把我抬回去医治,紫葭已经慌了神,不断地摇晃已经没有了知觉的我。 这时,有一个穿着铠甲,神色傲然的将军走进营帐,很久才出来。 只听得男子对烈哈达道:“此女命里与紫葭公主相生相克,可挡公主之灾祸……” 醒来之后,已是八日之后,看到紫葭守在我的床边,烈哈达也在,还有很多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女人。 紫葭说我中了毒,还哭着跟我说,本来那毒是下给她的,结果我却喝了所有马奶酒,我恍然大悟,为何我喝了马奶酒会有轻飘飘的感觉,不过幸好已经解毒了,烈哈达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找我询问过什么,至少我的话让他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他既没有威胁,也不是隐患,是啊,正如我自己说的一般,我的命运向来都是掌握在别人的一念之间的。 题外话 欢迎大家评论指点。 005 倾夫人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它的流逝让我不禁叹息,我拿起手中的狼毫笔,写下了我酝酿已久的诗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那遥远的望远塔,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害怕那里极苦极寒,如今草原上欢歌载舞,衣食无忧,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但愿母亲和姐姐平安无事,千里共婵娟。 我望向那被风吹起的帐帘,无限感慨,草原是没有书的,我如何‘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夕阳照进我的营帐,一切都静悄悄的,我躺到床上,不尽思念我的家人,还蓦然想起那日在大漠的一幕幕,人生如戏,一场有悲欢离合,爱恨纠缠的大戏,配角也好,主角也罢,最终也有落幕的那一刻,我的命苦,不过倒也有贵人来助,紫葭,哈达,大叔,都是我感激不尽的人。 隐约听得营帐外有嬉闹声,欢笑声,我不禁探出头去。 原来是紫葭在打趣我的小侍卫,腊真。 腊真耷拉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脸蛋涨的通红,手里牵着一匹白色骏马,而紫葭插着腰,嘻嘻的笑着,脸上有两个迷人的酒窝。 我不禁开朗道:“紫荆,这马是给我骑得么?”我又撇了撇腊真的神情, “嗯,阿轻,它很温顺的,叫月行。”紫葭看我出来,笑着拉过马,我小心翼翼的上了马,任由她牵着,一摇一摆的走上草原,有侍卫为我们打开木门,那些侍卫低着头,又不禁有怪异的眼神打量我。我不禁看向跟我差不多岁的紫葭,她出身高贵,是草原蓝天的公主,却能为我牵马,真心把我当朋友,她也会被算计,只是很幸运的被我喝下了马奶酒,让我全身无力,昏睡了八天后竟醒了过来。 我是幸,也不幸。从王府到流放边疆,到大漠求生,惨遭暗箭,再到草原奇遇,到如今的寄人篱下,与紫葭生死之交。一幕幕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我是个矛盾的人,我的思想发生强烈的冲撞,是恨还是坦然,是接受还是反抗,是随波逐流平淡一世,还是跟从我的心走,我都无法去想,这些思想发生在我一个十几岁孩子身上,是那么的愁人。 月行俯下身去,馋嘴的吃着嫩草,紫葭摸了摸它的马鬓,我翻身下马。 “紫荆,我累了,明日再骑吧。”我淡淡道。 “好吧,我陪你走走,去月行,回去吧。”紫葭笑道。 我们挽着手,走向营帐,天上的夕阳早已落下,残云被乌云掩盖,大雨将至,蚂蚁回巢,鸟兽逐走,紫荆望着天道:“这必是一场大雨啊!草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下雨了。” 我也望向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天空下起了下雨,我和紫荆快步走进营帐,看到一个女人在里面梳妆。 “紫荆公主。”那个女子行了个礼,她面色淡然,浑身散发着幽菊的味道。 “倾夫人,我们在这里避会雨好吗。”紫荆温和道。那个倾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头,继续坐在铜镜前梳妆,我好奇的望过去,她那芊芊玉手比弄着各色宝钗,不停的搭配着,那一对凤眸里流光溢彩。 紫葭坐在小榻上,玩弄着小几上的青花茶杯。 我踌躇了几步,走到那倾夫人的身侧,倾夫人微微侧目,我道:“倾夫人,我来给您梳妆吧。” 倾夫人又瞅了一眼紫葭,紫葭忙笑着道:“阿轻的手可巧了呢。” 倾夫人看我行为举止端正,嘴边挂着浅笑,一时间有了好感,便道:“早就听说你是中原人,我也是。”她侧过身,把头往我这边倾。 我依然保持着微笑,拿起宝饰盒里的朱钗,轻轻插在她的青丝间,她浑身散发的金丝菊味道让我很舒服,那些朱钗很快就被我用的差不多了,我好奇地,不过是那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钗,凌云花纹,红楠木雕,祥云朵朵,仔细一看,竟是如此精致,人间上品,我不动声色的将她插在她头上最显眼的地方,以格格不入夺取倾夫人的目色,她的瞳孔里有丝丝疑虑,又化作淡笑,抬手将那木钗放回盒里,道:“这个钗子还是不便带了,我这一身浅绿如何配这红楠木钗?” 毫无条理的话让我格外上心,我几番摆弄,道:“夫人可还满意?” 倾夫人浅笑,照了一照,搭配的果然美妙,道:“多谢了,真是一双巧手。” 紫葭这时道:“雨下的小了很多,我们跑回去吧。”倾夫人拿了把折伞,递给我和紫荆。 我和紫荆行了礼,打着伞回去,伞上引得是金丝菊,雨滴打在伞上,却依旧没有冲散那营帐里主人身上的气息。 我不禁开口道“这个倾夫人,是中原人?” 紫葭点头道:“不过是一年胜仗撸回来的,只是父亲喜欢得很,尊为夫人。” 我心里黯然,强食弱肉、男尊女卑的世间不过如此。 题外话 此章伏笔,推动情节发展,若有读不懂的地方,欢迎评论提问。 006 习马 回了营帐,我的衣裳湿了少许,那把折伞被我放在角落,我总觉得那个倾夫人的笑容里带着其他的内容,微笑并不意味着快乐,她的身世如我一般凄惨,却还要笑面相迎,她到底是隐忍了多少苦楚,还要她的那个红楠木钗上的花纹,竟与我母亲的折扇柄上一模一样,同时红楠木,凌云花纹,而且她的反应却是有些怪异。 我不再多想,用了仆人送来的膳食,便泡了个热水澡,早早睡下。 第二日,早早起身,去找紫葭,她竟还在睡着。 我戳了戳她的脸蛋,她皱了皱眉毛,没有动换,我又挠她痒痒,她才满床打滚叫我:“姐姐饶命。” 我陪着她用了膳食,便和她一起去习马。 月行早早就在‘等候’我们,我与紫葭并肩,月行和雷风一同悠闲的走着。 紫葭跟我说道:“阿轻,我们要回到云宫去了。” 我不禁疑惑,道:“云宫?” 紫葭叹气道:“嗯,我不得不走,这里是我们的一个城池而已,我们的部落很大多留在云宫,而且那里出了一点动.乱” 那我呢?是去是留?我默然不语。 紫葭看我不说话,道:“我一定把你带走,让你陪着我,永不分开。” 一股暖流涌上我的心田,我微微一笑道:“你父王会收留我吗?” 紫葭兴奋道:“会的,我们的云宫很大很气派,我要带你玩遍云宫,那里有好玩的马戏团,会表演喷火,戏水,还有好吃的寐心糕,那个可甜可甜的了,我们还有好多上古留下来的古典,你再也不用愁没有书了,还有……” 我笑了笑,听着紫葭津津乐道的叙说,又打着自己的心思,你的阿玛暂时收留我一是你苦苦相逼,二是我以养伤为由,又恰巧中毒,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来,总之我来路不明,对你阿玛和突厥有百害而无一利,想必你阿玛也清楚,我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百姓,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大元城,而且满身是伤,还得了风眼病? 紫葭突然话锋一转,道:“阿轻,你放心,我们是一样的,你没有家人,我不也失去了母亲吗?” 我点了点头,敷衍她道:“紫葭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月行颠了起来,雷风也跑了起来,一会就甩开我们,紫葭回头道:“嘿,我们走喽!”我望向那飞奔的女孩,心里感慨无限。 紫葭,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人生,你是襁褓里的婴孩,草原的花朵,我确实沙漠的一颗植被,经历风雨的树苗,天下之大,没有家,便没有生存的条件。 阳光暖洋洋的撒在我的身上,很是惬意,我一时间很迷茫。 天下奇事,只有你想不到。谁知我竟几次三番活了下来,被人所救,又寄人篱下,如今未来又是个未知数,何去何从尚不知道,人人事事,桩桩件件,我无心去想。 且过一天,是一天吧。 题外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文笔,希望你们可以欣赏我的文笔风格,不足之处还请指出。 007 变故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我伸了个懒腰,换了一身银色的裙子,往头上特意簪了一个木兰花。 我拿起桌上的书,翻看到一篇有意思的小故事看着。 紫葭今日竟没有来找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我合上书,把它放好,又把瓶子里的木兰花摘下一朵放在书上,如此甚好。 我走出营帐,看着腊真在一旁站着,头上顶着太阳,我便瞅着他道:“热不热?”那么多的侍卫,唯有他尽心尽力的看着我的营帐,我不禁关心道。 腊真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去,磕巴道:“不……不热。” 我笑了笑,往右边走去。 一路上大胡子骑马的士兵来来往往,我看见一个穿的很华贵的衣服的络腮胡男子,听他的侍卫管他叫将军,我瞧瞧退到一边,劈开他的视线, 他却格外注意到了我,指着我道:“你,过来。” 大概是我头上的木兰花太显眼了吧,我低着头走过去,又感到了自己身份的卑微,除了在紫葭和腊真面前,有又谁真正把我放在眼里。 那些士兵盯着我,像是一匹匹饿狼看着肥肉。 我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一个礼,恭敬道:“将军吉祥。” “哈哈,免礼,抬头。”那马上之人朗声道。 我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他打量打量了我,盯着我的眼睛,我也丝毫不显得弱势,即使是半蹲着,也高抬头颅,一双眼睛也在打量着他。 “小姑娘,你是哪里人?”他摸了摸下巴,哼道。 这时候,没有紫葭来救场了,我不知所措,只好任由风吹着,就那么僵在那里。 “我们突厥,不养闲人,来人捆走!”他横眉冷对,骑马有往那边走,我看到有侍卫拿了手指那么粗的绳子,要捆绑我。 我慌了,四处望去,我的营帐离我那么远,我又是孤身一人,像是大海中的一个航船,迷了方向,任由海水吞噬。 他们把我的手背到后面,绑住我,压着我往西边走去,我回头看到紫葭的身影,她正要进我的营帐,我大喊道:“紫葭!紫葭!救……”我还未说完,嘴里就被塞住,隐约看到紫葭往我这个方向瞅过来,但最终隔了太多的人,太多的物,山重水复,生生的把我们隔开,我心里的仅存的一丝温暖也被毁灭,任由他们压着,一路上磕磕绊绊,走了很久,到了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的地方,被捆到一颗大树上。 再也没有人会来救我了,我终究是太天真了!这里是突厥,这里的人心有好有坏,不是一群六七岁的孩童,这里有位高权低的差异,也有尊卑之分,我没有紫葭的保护,便任人宰割。 背后是一颗千年古树,长在茂密的树林中,我在这里捆着,即使嘴里不被塞住,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吧! 我不禁落泪,心里委屈万分,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母亲……姐姐,你们还好么?你们在哪里,我想你们!我想我们以前的家。 记忆的阀门打开,年少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我轻轻拎着裙摆,迈进门槛,看见母亲抱着弟弟,对我笑着道:“阿轻,去吃苹果,可甜了。” 我却坐在一旁道:“不吃,苹果不好吃……” 如今今非昔比,人人对我满眼嫌弃,我算什么? 又想起了在大漠求生的时候,无穷的黑暗包围着我,我那时多么的害怕……我哭得便更加厉害。 阳光透过这么白桦树,照在我身上却丝毫没有温暖。 又想起绾朵与我在河边嬉戏的场面,我的泪水不断涌出,我回忆着以前的一幕幕,思念无比强烈。 奶娘拉着我的手去祖母房中请安,我对祖母道:“祖母安好” 祖母笑着夸我:“好孩子,快起来,来,到祖母身边来。” 我走过去,扑到祖母怀里,祖母又让侍女端来新做的糕点,样样摆在桌上,让我挑选,供我品尝。 我已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这是觉得此时才有一点快乐,我伸手刚要去拿糕点,花玫却往我身上泼水,“放肆!”我对着花玫喊道,花玫却插着腰,气冲冲的喊道:“泼你怎么了?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不禁呆住了,一个侍女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忙看向祖母,祖母却变了模样,也恶狠狠的盯着我,我的侍女们也都指着我,大喊道:“灾星!灾星!你不得好死,你害的你周围的人都好苦!灾星!你该死…………”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起开————!”我喊道,突然,我睁开双眼,原来一切都是梦,已经变天,雨稀稀拉拉的下着,打在我的身上,梦中的一切好像刚刚发生过,我害怕极了,浑身发冷。 我就是个灾星……这句话在我耳边回荡………… 灾星灾星……………… 我痛苦万分,雨渐渐下的大了。 我顿时感到颓废和不安,鞋子早已经湿了,我站在潮湿的黄土上,脚底发凉,头上的木兰花已经掉了,我死死的盯住那个木兰,无奈的叹息。 雨点打在我的身上,头发却被雨水冲散,浑身湿透,我冷的像个冰块。 题外话 希望大家喜欢哦~收藏收藏,给个鼓励吧! 008 错过,便是一生的悔恨 一 傍晚,寒风呼啸,隐约听得脚步声。 睁眼,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往这里跑来。 听得,紫葭的声音。 “阿轻!阿轻,你在哪里!”紫葭大声喊道。 我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手腕,脚腕,胳膊被麻绳捆的不过血了,变得暗紫。 我微微睁了睁眼睛,看见火光,使劲全身的力气也只‘唔’的一声,淹没在人群的呼喊中。 那么多人喊着我的名字,我却无法回答,我拼尽全身力气,使劲的摇晃,都无法挣脱绳子,嘴被手帕堵住,无法说话。 我把头用力的装上树干,却发出了很微小的声音,几乎还没有风声大。 紫葭仍在喊着我的名字:“阿轻!阿轻,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你在哪里!阿轻!” 我无奈的垂下头,任凭我怎么喊,依旧是躲不过命运,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可能我命数到了,这就是我的生死劫。 紫葭又对着那群士兵喊道:“走,去那边找找。”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好难受……好饿……好冷…… 我的泪水不断涌出,我就这么被捆到了天亮。 又听到了马蹄声,马上的人披着硕大的斗篷,遮住了全身,难道,是来解决我的?突厥人蛮横,我又不肯道出我的来历,所以我不怨那个将军把我抓过来,但是紫葭既然来找我了,为什么不问问那个将军把我困在哪里了?还是……他真想置我于死地? 那人的身形似是个女子,用刀隔开绳子,把我扛了起来,往南走去。 我不安的挣扎着,那女子的面纱微微下移了几分,我惊讶万分,倾夫人…… 我瞪大眼睛瞅着她,她一个冷冽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她完全不像是那天那个温柔让我为她梳头的倾夫人,也不是那个赠与我书籍的倾夫人,她似是变了一个人,而且,她竟然能把我扛起来,丝毫不费力气的跑着。 坏了,离河越来越近,她要把我扔到河里去! 我灵机一动,再也不顾什么没有力气,使劲一拱屁股,往她脸上撞去。 她躲了一下,但还是挨上了撞击,手松了,我趁机,赶紧把口中的手帕取下来,道:“倾夫人,我是你外甥女!” 我的胡说八道让她愣了一下,唉,我不能跑,万一她有什么暗器呢,而且我也跑不过她呀!她立即反应过来,拿出尖刀,向我走来:“本来想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去的,因为我不能见血,不过你竟然这么找死,我就先送你一步,再把你扔到河里。” 我见她过来,立即大喊道:“你可认得林钰苇?”她僵在了那里,不再往我这边过来,我松了口气道:“天下的花纹相同的有很多,但我绝不会认错的就是凌云花纹,那是我母亲最爱的蒲扇扇柄上的花纹,而且用红丝楠木雕刻的,母亲时常抚摸那花纹,常常黙叹,而你的却有花纹材质相同的木钗,我怎能不把你们想到一块去?” 倾夫人放下手臂,轻笑道:“不错,老七的孩子的确天资聪颖。” 老七?我记得有一年我五岁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时,跑去找母亲,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刚要回去,却看到母亲一身玄衣在背后瞪着我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那是我不曾看到过的可怕,又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对她道:“老七,后会有期。”我吓得坐在地上,从那以后精神失常了好一段时间,母亲也对我产生了极大地愧疚。 倾夫人也叫母亲老七,莫非她与她是同一个人,我立即道:“没错,我就是林钰苇的女儿,怎么你现在还要杀了我吗?”我又扯出我胸前的玉坠在手中玩弄,她看向我手中的玉坠,没错,上面刻着凌云花纹。 她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题外话 谢谢大家观看,收藏+评论,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啦! 009 错过,便是一生的悔恨 二 老七?我记得有一年我五岁的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时,跑去找母亲,发现房间空无一人,刚要回去,却看到母亲一身玄衣在背后瞪着我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那是我不曾看到过的可怕,又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对她道:“老七,后会有期。”我吓得坐在地上,从那以后精神失常了好一段时间,母亲也对我产生了极大地愧疚。 倾夫人也叫母亲老七,莫非她与她是同一个人,我立即道:“没错,我就是林钰苇的女儿,怎么你现在还要杀了我吗?”我又扯出我胸前的玉坠在手中玩弄,她看向我手中的玉坠,没错,上面刻着凌云花纹。 她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走过来,悄悄对我道:“机缘巧合,你还真是我外甥女。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姨妈。” 我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的敌意减轻了许多,她却掐住我的脖子。 原来,我还是逃不过。 就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她突然松开了手,道:“老七对我有恩,你,不杀也罢。” 她转身背对我道:“罗将军算出你与紫葭公主相生相克,你为她挡了一劫,本是要感激你的,可惜,他那日看你头簪木兰,眼睛里有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倔强和傲然……” 她转过身道:“他又算出了,你活着,会抢了紫葭的一切,她最爱的一切,所以,你必须得死。” 我瞪大了眼睛,原来,我是那么的渺小,命如草芥。 生死掌握在那个将军的一念之间,我活着是为了替紫葭挡去灾祸,发现我活着对紫葭有极大的不利时,却又要让我死去,我低下了头,蹲在地上,久久不语。 “我今天不杀你,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你母亲已经退了穆烟教,与我已毫无瓜葛,我今日放过你是因为她曾经对我有恩,你不需要对我感恩戴德,你走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命数了”倾夫人冷酷道。 我心里一阵发冷,麻木的转身,直直的向南走去,再也不回头。 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个灾星…… 好多好多的事情压在我的心口,喘不过气来,泪水又涌了出来,我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我却跑了起来,我想离开这里! 可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又有谁会收留我? 天下之大,人心之复杂,我如何浮生一梦,笑沧海? 温柔若水的倾夫人也有不为人知的心狠手辣,与罗将军串通一气,为罗将军卖命,竟要致我于死地,还有母亲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穆烟教又与母亲有什么关联?只有紫葭一人对我好,我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因为我会夺走她的一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就是这样,我能为她挡去暂时的灾祸,却也能夺走她一世的幸福。 我如行尸走肉行走在黄土山坡上。 越走越远。 终于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昏倒了,醒来时,看到了一个男子在我身边擦着剑。 题外话 大家坚持看完这本《碎碾琉璃》,会有很大的收获的,那份属于你们自己的收获! 010 错过,便是一生的悔恨 三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就是这样,我能为她挡去暂时的灾祸,却也能夺走她一世的幸福。 我如行尸走肉行走在黄土山坡上。 越走越远。 终于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昏倒了,醒来时,看到了一个男子在我身边擦着剑。 我缓缓起身,发现全身有了力气,他递给我一袋水和白面饼。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也不怕食物有毒,对我来说鸩酒止渴比饿着肚子强。 他不禁笑了出来,道:“小姑娘,可还认得我?” 我虽不记得他的模样,却听得出他的声音,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点了点头,又道:“慢点吃……” 我点点头,往山下望去,这座山峰很高很高,把一望无际的草原望了个遍,我看见了那片白桦树林,和那辉煌的大元城,不禁又湿了眼角,那里有我的快乐,有我的痛苦,最终都葬送在了那广袤无垠的草原上。 又望向遥远的望远塔,也许我的母亲与姐姐已经被囚困在那里了吧。 山脚下不远处,看到有一行壮观的队伍,有骑马的,有做轿子的,有骑骆驼的,它们犹如一个个小黑点,缓慢的前行着,我一眼认出那是突厥人,忙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想让他们看到我。 那男子笑了笑道:“不怕,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我又小心的移了过去,望着下面的人,我原是恐高的,经历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我也不怕高了,即使高处不胜寒,也总比低处任人践踏好。 那些轿子里恐怕有一个里面坐的就是紫葭把!回忆不断地涌了出来,她曾为我疗伤,教我骑马,几个月的时光,无话不说,我们是那么快乐,然而,快乐也是短暂的…… 他们要回云宫了,这样也好,我与她分开的越远,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但是,我还是想亲口跟她说一声谢谢,没有她便没有我的今天,也许我早就死在不为人知的大漠里了,我还要跟她说一声对不起,我的命数冲撞了她,我还要告诉她罗将军和倾夫人的事……我还要拥抱她,对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紫葭……” 可是他们往云宫去了,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错过,便是一生的悔恨。 那男子看我哭的越来越凶,忙道:“哭了就不好看了。” 这种哄小孩烂大街的话竟然还用来哄我,我因为他的幼稚笑了出来。 他不禁微微失神道:“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我僵了几秒,敛起了笑容道:“对了,再次谢谢你,大叔。” “大叔?”他惊讶道。 “嗯,你跟我的爸爸一样好,都是我尊敬的人!”我一本正经道。 他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问我吃饱了没,我点头,他又给我脚上上药,原来我跑的时候,鞋底磨破,脚上磨破了皮,留了不少血。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轻,你可算是安全了? 不过,下一次的灾祸又在哪里等着你呢? 题外话 o(n_n)o谢谢观看~~~~~~~~ 011 有酒有肉 “大叔?”他惊讶道。 “嗯,你跟我的爸爸一样好,都是我尊敬的人!”我一本正经道。 他的脸色没有变化,只是问我吃饱了没,我点头,他又给我脚上上药,原来我跑的时候,鞋底磨破,脚上磨破了皮,留了不少血。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轻,你可算是安全了? 不过,下一次的灾祸又在哪里等着你呢? ……………………………………………………………………………… 我好歹也算是学过骑马。 “大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牵着马走来走去的!”我对他道。 他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怕你摔了吗?”说罢,仍悠闲的走来走去。 我们再草原上已经行走了三天了,也就是说,光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我骑的这匹骏马却是精神十足,它有露水它有草汁,而我只有唾液…… 有时他上来跟我一起骑,有时牵着马走,我摇摇晃晃,晃晃摇摇,可算是要走出草原了!大元城本来离中原就不远,我们算是走的极慢的,若是快马加鞭,一夜足矣。 大叔突然走着走着问我:“阿轻小姑娘,你就不想问问关于我的身世吗?或者我的名字?” 我一路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中原,无比兴奋,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禁叹气道:“哎大叔,你不知道有句话这么说吗: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多,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漫不经心的话却让他笑了出来,道:“阿轻,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我‘噗’的笑了出来,道:“救我两次,不让我给你死心塌地的卖命反而把我卖了,你岂不是太亏了?” 他突然停住,望着我道:“伶牙俐齿!” 我咯咯的笑了出来,拍他道:“好了好了。快走吧。” 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历经磨难摊上了这么一个大恩人,有马有家有职分……有爱心的大叔。 想到他要收留我,我就难免有些激动,我终于有家了!但是这种快感很快就消失了,人不能忘本,我的母亲和同胞姐姐还在望远塔受尽苦楚!我又沉默起来,心里酸酸的,像被抽走了什么,顺利的进入中原也没能让我这种虚空感消失。飘飘然的,浑身不自在。 直到我们找了一家旅店歇下,大叔为我点了一桌子菜,我才灵魂归壳。 我一下呆住了!桌上的美食,就是在府邸生活的我也是没有见过的! 有绣球蛋糕云片,鸽蛋烧瓤菜花,龙凤双锤鸡丝汤面,红烧鱼骨,凤脯珍珠干烧冬笋,百鸟还巢,卧龙戏珠,挂炉山鸡,生烤狍肉,荷叶卷葱段甜面酱,山珍刺龙芽莲蓬豆腐,草菇西兰花,还有两道看着就眼馋的:金狮绣球豆沙凉糕,凤眼秋波红豆膳粥。 饿了很久的我,不顾形象,竟然大吃特吃起来,快哉快哉! 大叔却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品着他的小茶,时不时来一句:“慢点啊…………” 题外话 谢谢观看 012 苦尽甘来 第二天的早上,我浑身清爽,我那破布烂衫是没法穿了,只好敲开隔壁的门找大叔要钱买衣裳。 他也神清气爽,很是爽快的给了我分量不轻的一大袋银子,我道声谢谢便一溜烟的跑了。 跑上街的我更是兴奋无比,先去了尚衣阁。 进店之后,各色流光溢彩,花里胡哨的绸缎晃得我眼花缭乱,不不不,我要现在已经裁好的衣服,我跟掌柜说。 那掌柜打量了我一下,不过是十几岁的黄毛丫头,穿得破破烂烂,不怎么搭理我,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带了足够的钱。” 那老板便半信半疑的支使一个小侍女陪我去二楼挑选。 我指指点点挑了几件,让她给我包了下来。有:青缎掐花对襟外裳,深青色挖云鹅黄片金翟服华衣,月白苎罗轻衫,湛蓝百合如意暗纹短襦,玉黄色洒银丝长裙,水绿色软绉里裙,一包鼓鼓的银子花的一点不剩。 我让那个小侍女给我送到了旅店,不过进门便看见大叔黑沉了脸,大叔道:“这么多衣裳,怎么赶路?” 于是我便灰溜溜的退了几件,只留下了青缎掐花对襟外裳,月白苎罗轻衫,玉黄色洒银丝长裙,水绿色软绉里裙,大叔还不肯罢休,执意要我再退一件,我只好回屋把我身上的衣服脱了,穿上水绿色软绉里裙,小侍女给我退了钱,便走了。 我望着此时桌上摆着的:母子相会豌豆黄,小豆糕枣泥糕,宫廷排翅玉兔白菜,冰花雪莲松鹤延年香露,荷花酥金钱鱼肚,明珠豆腐芙蓉鱼骨,心里又乐开了花,我这算是苦尽甘来了!总算过上了好日子。 不过大叔的钱花的也不剩多少了,我们吃了早饭,便启程赶往大叔的家——扬州。离这里很近很近,我们傍晚就到了。 大叔的大宅院不是很华丽,比我们的府邸差多了,但比平常百姓家高了一个等次,还有侍女等候,房间特别干净,我挑了一间最小的房间住下,大叔又派给我一个侍女:柔儿。 这大宅院里有四个下人,一个侍女服侍我,另一个服侍他,还有两个守门的侍卫。 连厨娘都没有,听柔儿说是病死了。 大叔刚开口说要再去聘一个,我忙制止了他,我正愁怎么报恩呢,恰巧来了这么个机会,我便成为这大宅院里的厨娘,还让比我大六七岁的柔儿管我叫轻大厨,我已经不愿再提起我的姓氏了…… 我随后让柔儿给我买了许多下厨秘籍,还被大叔嫌弃了很长时间,说买书的银子都够请厨娘了,我便下定决心要练的一手好厨艺。 天天刻苦钻研这些秘籍,还让柔儿买了菜供我练手,一上午折腾下来,不断地让柔儿试吃,我总算得到比较满意得答案了。 中午便下厨做了红烧鲤鱼,和百子冬瓜,杏仁豆腐。唯有鱼不太好做,我便让柔儿照着秘籍去做,我只负责了最后调味。 大叔还挺满意的,便说从此以后吃饭就交给我和柔儿了,我和柔儿经过一上午也混得熟了,我便叫她姐姐,她虽记得尊卑,但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管我这个黄毛丫头叫阿轻,柔儿也是家道中落,被迫为奴,所以她以前也是当小姐的,我很理解她,便对她很好。 大叔是不常在家的,而且大宅院比较冷清,我和柔儿因为研究厨艺还是比较有趣的。 小日子变一天天的过去,我们搭配着做饭,大叔或在或不在,我们依旧对厨艺报以热情。 题外话 听说收藏本文的人会变帅哦~听说看完就走的人会怀孕哦~ 013 闽江学堂 乌云密布,倾盆大雨将至,春雨淅淅的下着,歌颂着百花的清香………… 柔儿端了一个瓷碗进来。 锦木和盘放在檀木桌上,精白的白瓷上雕刻着朵朵梅花与祥云,腾腾的冒着热气。 柔儿道:“阿轻,我为你煮了云眼麦芽粥,趁热喝了,今日就别去学堂了,雨下的这么大。”柔儿坐在小榻上绣着手绢道。 “不行,我今天就想去。”我从梳妆镜前起身,做到了凳子上,尝了一口粥道。 “不过我可以等雨小一点再去,反正今天我非去不可。”我又道。 柔儿瞅了我一眼,低头绣花。 我望着晚上的花纹,又想起了许多以往的人、事、物,一幕幕,一件件。 我呼气吹开不断的热气,却吃急了,呛得我满脸通红。 “你慢点吃。”柔儿连忙从小榻上下来,捶着我的背。 我咳了几声便不咳了,僵在那里,柔儿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又继续吃粥。 待到大雨下尽,隐约听不到雨声,我才唤了柔儿带我去学堂。 离我杨府不过一条街,很不出名的学堂,稍稍有钱人家的子女都不去那里上学的,因此,那里的学费也很低。 今日下雨放了假,学堂里只有住在那的以为年老的书法老师。 我一时间没了兴趣,刚要离开,他唤住了我。 “小姑娘,今日雨大,暂且放假一天,你是来报名的吧,来来来。”他冲我摆摆手。 我瞅他一身旧衣,头发有些杂乱,说话时又眯着眼睛,心里有些诧异,但还是有了过去,我把包袱给了柔儿,坐到他让我坐下的位置。 “今年多大了?是哪户人家的女儿?怎么不见你父母陪着你来?”他问道。 “我……十三岁,桥西头杨家的女儿,我想自己来便自己来了。”我避重就轻道。他摸了摸胡子,又道:“你可带了银子来?” 我瞅他晕晕乎乎的,又看到桌上的空酒罐,便知他早已醉了,我道:“带了。” 他又道:“要想将来考上个功名,先得字好,在我这学书法,用不得他们那套规矩,我只要两坛上好的女儿红。”他比划着,怪腔怪调道。 我让柔儿去买,起身往屋里走,他靠了一会,也跟过来。 我看向屋里各个桌上的字画,心里有几分得意,看来我的字算是不错的。 “这都是我教出来的,别看我们学堂落败,可是老师还是教的很好的”他摇摇晃晃的从柜子里拿了一轴书画,让我翻看。 我认真的看了每幅,字写得苍劲有力,画画的磅礴大气,的确上等佳品。 “老师,我想今天就学。”我兴致勃勃道。 “行啊,学啊。”他拿出一幅他自己的作品,让我坐到学堂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把作品给我,让我照着写,他便回屋睡下了。 我耐着性子一笔一划的写着,以前母亲为我请过老师,也练得一手好字,不过如今却是倒退了不少,柔儿回来时,我一幅字已写完了,留下两坛酒和一幅字,我俩悄悄的走了出去,看到院里站着一位白衣书生。 014 原锦 我耐着性子一笔一划的写着,以前母亲为我请过老师,也练得一手好字,不过如今却是倒退了不少,柔儿回来时,我一幅字已写完了,留下两坛酒和一幅字,我俩悄悄的走了出去,看到院里站着一位白衣书生。 他背着书箱,一袭白衣干干净净,带着一丝仙气,俊秀的五官立体,眼眸里带着潇洒。我与他对视良久,最终移开视线。 原锦眼中的,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黄毛丫头,穿着浅粉色布裙,头上最显眼的不过是一只蝴蝶纹路的簪子,却让人眼前一亮,小姑娘的唇色红得很,像是诱人的樱桃,眼睛里带着洞悉一切的神色,少了这个年纪的纯真烂漫。 我见那书生盯着我,便开口道:“敢问先生可是这的老师?” “哦,我是这的塾主。”他微微一笑道。 “阿轻,来这上学可是要拜见塾主的,他从今往后就是你老师了。”柔儿撞了一下我胳膊道。 “先生,请受学生一拜。”我给他鞠了一躬道。 他笑了起来,眼角的笑意,嘴角的弧度让我不禁微微失了神。 春风拂过,吹起我的衣角,我的鬓发也被轻轻吹起,他上前扶过我,身上的月沉香味浸入我的感官,是那样的好闻。 我的脸颊红了起来,推开他,向后退了两步,低下头。 他最终开口道:“从此你就是我原锦的学生了,我给你说说规矩。” 我这才抬眼看他,轻轻点头。 “跟我过来。”他把书箱放到房间里,我跟着他走入长廊,柔儿带着包袱在那里等我。 原锦走得很慢,好听的嗓音让人格外悦耳舒心:“每天要在x时到学堂,磬钟敲了便算迟到,要受罚的,早上至晌午要学固定的课程,其他的可以选读,下午亦是如此,老师规定的任务没有完成,也是要受罚的。” 我们从长廊走到后面的小院,有一个亭子,上面爬满了藤草,地上石砖缝里也长出小草。 明明很破的一个书院我竟然爱上了这里。 我后来跟着柔儿回府邸,看见大叔难得的在家。 我张大了嘴,大叔正在和一个年级差不多的男人下棋。 “嗨”我尴尬的摇了摇手,大叔个我一个眼色,让我回屋。 我点了点头,拽着柔儿进屋。 “那是什么人?”我问柔儿。 “是爷的客人。”柔儿把包袱放下,给我宽衣,换上常服,又问道:“要不要洗个澡?” “好啊好啊。”我兴奋道,把头发散下来,只插了一个白玉簪。 我坐在镜子前,拿起我那些簪子,来回的比划,又上了胭脂,来回不停地照。 柔儿一会来唤我,看我正在照镜子,便开口道:“行了,你一个小孩瞎打扮什么?”我放下簪子,挽住她的手,悄悄去洗池,尽量不影响到他们二位的视线。 只是他们看似在下棋,其实都在目光若有若无的盯着我,我蹑手蹑脚的小跑着。一身白色银丝薄纱裙,散着缎子般的乌发,那根白玉簪白的发凉。 我此时顽皮童真的小动作让大叔笑出了声,我回头望去,看见他们脸上都带了笑意,我脸一红,跑进洗池。 题外话 赞赞赞~ 015 小女初长成 一身白色银丝薄纱裙,散着缎子般的乌发,那根白玉簪白的发凉。 我此时顽皮童真的小动作让大叔笑出了声,我回头望去,看见他们脸上都带了笑意,我脸一红,跑进洗池。 大叔对面那位男子笑道:“这就是你救得那个小姑娘?出落得如此水灵,养着以后当媳妇啊?” 大叔笑道:“难不成以后养大了嫁人啊?本来就够亏本的了,再送她点嫁妆,我不更亏了?这杨府就该倒了。” 这话却让洗池外守候的柔儿蹙紧了眉。 我在洗池里却玩得开心,热腾腾的热水泡的我浑身舒服,玫瑰花瓣围绕着我,我轻轻吹着花瓣,在池水里来回游泳。 水慢慢的凉了,柔儿进来问我要不要加水,我想想道:“不用了” 柔儿给我擦拭着身体,我看她的神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我捧起她的脸,瞪大眼睛瞅着她。 她‘噗嗤’的笑了出来,道:“好了好了,穿上衣服。” 我的头发被擦干后悄悄跟着柔儿回了屋,没有留意柔儿的神情。 ========================================================= 第二天清晨,鸟叫花香。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到大叔正坐在外室的小几旁。 我连忙躲回被窝,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层薄纱肚兜。 柔儿端了水盆和小巾等洗漱用具进来,她随后对着大叔行了个礼,然后迅速的拉上屏风,我舒了一口气。 赶紧下床洗漱,柔儿给我裹了围胸,内衣,衬衣,再穿上了浅蓝色的襦裙,银丝外罩,我又坐在镜前,给我簪了一个罗凤发髻,插了三三两两浅色碧瑶簪子,带了耳饰,我又带上银镯和珠链,轻轻上了胭脂和珠粉。 照了半天,看见铜镜里柔儿对我皱着眉头,我扭头道:“怎么了?” “这么爱美,真不知道招谁的目光呢。”她一脸正经带着怒气道,说罢,她便走出去了。 我望向镜中的自己,淡雅美丽,眼睛里清澈如水,微微一笑很是倾城,我已十四岁了,十五便要行及竿礼,便要嫁人了。 柔儿一会便端了一盆粥进来了,又去拿了一提八锦盒,里面装着各色点心和小菜。 杳了粥,我就这几个小菜,又吃了两口点心,带上剩余的和柔儿去给大叔请安。 “起来了?”大叔慵懒道。 “恩,大叔我要上去了!回来陪你说话啊。”我调皮道。 柔儿则始终低着头,我喝了一口茶,便拽着她出去了。 杨大叔紧紧的阿轻,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 我与柔儿先去拜见了原锦,他让我去了女子班,我的书法是必学的,我又选学了其他两门:琴艺和棋艺。 题外话 收藏才是我最大的动力 016 明月几时有 我与柔儿先去拜见了原锦,他让我娶了女子班,我的书法是必学的,我又选学了其他两门:琴艺和棋艺。 我在府邸时,练过书法和古琴,说不上是精通,也略通一二,只是棋艺,我从没练过,所以学起来不如那些学生,有些吃力,还好我聪颖,后来也逐渐明白了招数,能观战棋局了。 第一节棋艺课,柔儿在一旁陪着我上的,我坐在最后一排,那个白胡子老头讲的津津乐道,我也颇感兴趣,背下了几部最简单的棋法,他们开始下棋对弈,我只能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不过有一个跟我同样大的小男孩输了之后跑过来与我下棋,看他的神色像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想在大家面前赢了我,威风威风,有的下完一盘的来观看,柔儿在一旁给我加油,我本是跟着他下,后来扭转局势,我攻他防,后来其他人也放下棋局,来观看,就连老师也来,分明是想看看我这个新手的实力。 本来我马上就赢了,而且会赢得非常漂亮,没想到他却出了一个怪招式,我不知其意,便按照我的套路继续下,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早已赢了。 周围人的眼光打量着我,有不屑,也有惋惜。 那个男生对我笑道:“哈哈,手下败将,还想吃本少爷的黑子,你做梦!” 柔儿刚要替我还嘴,我暗暗一笑,拽了拽柔儿,示意她不说话。 我看到那白胡老师向我走来,对我道:“孩子,这不怪你,以后好好学。” 原锦此时也走过来,对着大家说道:“不如让阿轻展示展示,省的某些人瞧不起别人,节外生枝。” 我知道他是再给我解围,我欣然点头道:“小女略通琴艺。” 柔儿跟着他取了琴过来,我在大家的目光下,弹起了《明月几时有》 低回婉转的琴声来来回回,如龙盘柱,接着越发凄凉幽静,我唱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琴音突变,清脆柔和道:“但愿人长久……”我微微一笑,看向大家继续拉长音道:“千里……”“共婵娟……” 虽然是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一段,我的泪水早已湿润了眼眶。 “好!”是原锦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一片喧然和惊叹,我笑了笑. 谦虚道:“献丑了各位。” 我带着柔儿赶紧往书房走去,生怕别人看到不曾注意的我的眼泪。 我走的很快,柔儿一直道:“慢点慢点。” 大家都为我的情意入琴,琴乐合一而惊叹,谁知道,那是真真的往事,是我的家人用鲜血换来的我的专注,我的哀伤。 我不禁哭的越发厉害,最后撒开柔儿,往前跑去,却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是原锦,他还是笑着望着我,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我,他递给我一块手帕,我接过好好的擦着眼泪,又还给他。 看他不收,便索性塞到他怀里。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啦,收藏哦!!! 017 颦颦袅袅十三余 是原锦,他还是笑着望着我,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我,他递给我一块手帕,我接过好好的擦着眼泪,又还给他。 看他不收,便索性塞到他怀里。 直到我不哭了,他才开口道:“怎么了?你弹得琴声深入人心,况且就算大家开始为难你,你后来也博取了大家的欣赏,为什么哭?” 我抬头,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眸,不禁愣住了,又低下头道:“我……” 我不想说出我因为思念家人而哭,怕引起他的追问便道:“我只不过气他们为难我,好了,我不哭了,我还要去上课呢。”我对着原锦行了一礼,匆匆跑进书房。 还没有开课,我看见那天那个醉酒的老头,他看到我,立即过来道:“呦呦呦!我可把你给盼来了,上次的女儿红喝的太过瘾了!但你怎么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溜走呢?只留下一幅字,我窗户没关,我的那副被吹走了!” 他又拿出那副我的字,对我道:“小姑娘,你底子不错嘛!这一首簪花小楷让谁看了都欣喜,啧啧啧。” 他来回的看着那幅字,我默然无语,绕过他坐到最后一排,拿出柔儿给我带的很是寻常的笔墨纸砚,自己练了起来。 他又走过来道:“可是我那幅字……” “好了老师,等我哪天再给你带上女儿红给你赔罪或者等我练成写一幅一模一样的给你。”我没有心情再跟他说话。 他点点头道:“好吧好吧” 一会人都来齐了,除了一些眼光和没有人没什么区别,午老头在上面讲着,他讲一个字,我就写一个,又照着他墙上的壁画的字自己练着。 待到下课,他又过来,看了看我写的,赞叹不已,又拿出他的几幅‘佳作’给我当范例,我只好收下。 我收拾完了,便和他和原锦告辞。 =================================== 中午回到府中,大叔正在练剑。 我看着那道身影和他的神情,微微入神,不经意的对着柔儿道:“大叔年轻的时候很英俊吧?” 柔儿则皱眉道:“还可以。” 我又问道:“对了大叔为什么没有妻子呢?” 柔儿终于忍不住了,对我生气道:“怎么?你们俩个差二十岁,你还想给他当老婆不成?” 我彻底的愣住了,呆呆的瞅着柔儿,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针对我,我分明是关心大叔,柔儿放下包袱,小跑回屋,我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大叔练完剑,擦了擦汗,走过来,道:“回来了?” “恩。”我道。 我又开口道:“大叔,我下周生辰,你送我一把古琴当礼物吧。” 大叔笑了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行,你学堂的学费我一早也给交了。” “啊?你怎么知道……” 他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大叔练完剑,擦了擦汗,走过来,道:“回来了?” “恩。”我道。 我又开口道:“大叔,我下周生辰,你送我一把古琴当礼物吧。” 018 豆蔻梢头二月初 大叔练完剑,擦了擦汗,走过来,道:“回来了?” “恩。”我道。 我又开口道:“大叔,我下周生辰,你送我一把古琴当礼物吧。” 大叔笑了笑,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行,你学堂的学费我一早也给交了。” “啊?你怎么知道……” 他转过身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回到屋里,拿了我绣的手帕,去找柔儿。 柔儿一个人发呆,我咧了咧嘴,道:“柔儿!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把手帕塞给她,她看着我的手帕,眼睛已经湿润起来,我惊讶万分,却什么也没说,拉过她,擦擦她的眼泪,带着她去厨房。 现在这个时候,必是不能追问,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们来到厨房,开始动手起来。 ================================================================ 中午做好饭菜,我们三个围成一桌,柔儿也坐了下来。 我给大叔和柔儿都夹了菜,我自己也吃着,一会便开口跟大叔致谢,道:“大叔,谢谢你收留我,还对我这么照顾,把我当女儿一样养,培养我琴棋书画,还不是为了我以后能找个好人家,我敬你一杯。” 我看到大叔的脸色一变,不过他还是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喝酒的动作却那么迟缓,我心里了然,吃完后起身回屋,歪在小榻上,竟睡着了。 下午,柔儿唤我起来,去了学堂。 古琴课的学生女子颇多,只有一两个男生,那个女老师因为上午听到了我的琴声,特意把我放在第一排,还不停地夸奖我。 今天学的这首叫做《乡愁》 我触曲生情,弹得琴声更是无比撩动人心,不过吸引我的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李柚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出去玩,只有他一个人还在练琴,我起先一直竖着耳朵听,后来等他不弹了,我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李柚”便放下琴,走了出去。 我跟着他,他走到廊前,一个人在思索着什么。 “我叫阿轻,很高兴认识你。”我热情道,又掏出怀中的点心分给他,他却没有收,我有些扫兴道:“这可是西湖愿,很好吃的。” 他一听到是西湖愿,便转过头,又不好伸手拿,我主动递给他,他才手下,放到嘴里道:“是很好吃,谢了。” 说罢,他便走回教室。 我也要回去,却看到了原锦向我走来。 “原锦!”我喊道。 他还是那么温柔,开口道:“你呀,还是叫我原老师。” 我背靠廊柱对着他道:“那么请问这位兄台今年多大?弱冠之年?”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不许跟我开玩笑。” “嘻嘻,好了原老师,我要上课了。”我小步跑回教室,看到李柚瞅了我一眼。 他还是那么温柔,开口道:“你呀,还是叫我原老师。” 我背靠廊柱对着他道:“那么请问这位兄台今年多大?弱冠之年?”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不许跟我开玩笑。” 019 寺庙求签 他还是那么温柔,开口道:“你呀,还是叫我原老师。” 我背靠廊柱对着他道:“那么请问这位兄台今年多大?弱冠之年?”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不许跟我开玩笑。” “嘻嘻,好了原老师,我要上课了。”我小步跑回教室,看到李柚瞅了我一眼。 我坐回座位,又熟悉了两遍琴,就下课了。 我找到原锦,他正在长亭里坐着,我道:“原老师,你们这里卖棋盘吗?” “怎么?你想……”原锦还未说完,我道:“是的是的,我要跟大叔切磋切磋棋艺。” “大叔?”他疑惑道。 “好了好了,有没有嘛?我想买。”我道。 “这样吧,你随我来。”我跟着原锦来到他的书房。 “你也是教书法的?那你为什么不教我?”我问道。 他笑了笑道:“我可不会乱收徒的,等你练得差不多了,我在收你为徒。”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幅棋盘,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摸摸棋子,吓了一跳。 暖冰棋子,黑暖白冰。 我惊讶道:“这……” 不会特别贵吧,我暗想。 “送你了!”原锦笑道。我连忙摇头道:“这怎么能行呢?” 我从柔儿那掏了银子,放在他的桌上,拿走了棋盘和棋子,道:“我不知道够不够,但我觉得应该够了,成交。” 我捧着棋盘小跑出去,生怕他不同意,我给了他其他棋盘两倍的价钱,肯定够了,我捧着棋盘,心里乐开了花。 ======================================== 回到家看到大叔为我买了一把琴,放在我的内室里,别提多高兴了。 用了晚膳,我练了会字,又看了会书籍,复习《乡愁》。 最后拿着棋盘去找大叔,大叔的棋艺甚是高超,下了几局,我输得没了兴趣,回到房间早早睡下。 ============================================ 第二日,今日不用上学,我换上橘色的金丝裙,插了白玉簪,又到院里摘了迎春花带上,和柔儿出门去寺庙。 想给母亲和姐姐上一炷香,和为自己求个签。 人不是很多,我却意外遇到了李柚。 他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因为他本身长得便英俊潇洒,五官看着让人心动。 “李柚!”我冲他摇手道,他点了一下头,便进去了,我偷偷的跟着他,原来他也是来求签的,他对着那和尚道:“运势。” 想不到,他也会求签,我躲在门口偷听,只听到那和尚说什么身世不凡,今后有所作为,大富大贵,是上上签。 我听到开门声,便站好,他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我,竟然笑了一下。 唉,难怪他会笑,求得那么好的签,我也进去,求了亲人的签。 是上签,我高兴地乱蹦,本来我的家人已经是下下签,我却求得了上签,那上的意思我不懂,那和尚解释道:“你的手能改变一切,多坎坷,切记风雨之后,靓丽彩虹。” 我高兴极了,连忙道谢。 我追上李柚道:“李柚,我抽到了上签!” “是吗?恭喜你啊。”他淡淡道。 020 物是人非 那上的意思我不懂,那和尚解释道:“你的手能改变一切,多坎坷,切记风雨之后,靓丽彩虹。” 我高兴极了,连忙道谢。 我追上李柚道:“李柚,我抽到了上签!” “是吗?恭喜你啊。”他淡淡道,他又快步向前走去。 我又追上他对他道:“李柚,你《乡愁》练得怎么样了?我听古琴老师说不久有个比赛,你想弹什么?” 还未等李柚回答,柔儿拽过我,摇摇头。 我不解的瞅着柔儿,李柚也转身道:“我先走了。” 我等李柚走后,甩开柔儿的手道:“做什么?” 柔儿帮我捋了捋头发道:“阿轻,男女授受不亲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跟别人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我独自一人走向佛山脚下的碧水池,柔儿也在后面悄悄的跟着我。 人间五月,正是桃花败落之时,山顶的桃花却才开。 即使落入泥土,也不曾有半分枯蔫,带着最后一点执着化作春泥。 我坐在石凳上,望着那碧瑶池里清清泉水,如鸣佩环的水声,百许头的鱼儿,不禁陷入沉思。 时光荏苒,我的母亲和阿姐还在那遥远的望远塔,我好想她们,我蜷缩着抱在一团,暗自落泪,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朋友。 哭久了,用帕子擦擦眼睛,刚一抬头,看见一位大户千金从我面前走过,连看我都没看一眼,我看那身影有些熟悉,于是,我立即跑过去,挡在她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把她看清。 “大胆。”她身旁的侍女对我喊道。 我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人,她不是别人,正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绾朵! 是我在大漠求生为一年想到的朋友,我笑了出来,刚想要开口,却看着她冰冷的眸眼,她后面缓缓走来的老妇,应该是她的娘亲,我看见绾朵往她母亲那边走去,我却被摁在了地上。 “绾朵……”我急切的瞅着她。 她的目光似在躲闪,那位夫人瞪了我一眼,暗暗道:“好了,放了她吧。” 临走时还不忘嘀咕一句:“没有礼数的丫头。” 我看到她们的衣角从我眼前滑过,看着绾朵青春娇小的背影,她的衣裳是那么的名贵华丽,而我身上的不过是廉价布裙。 柔儿把我扶起来,我木讷的站了起来,还是望了她们一眼,柔儿安慰我道:“好了好了,她许是不认得你了。” 我苦笑道:“对,她是不认得眼前的我了,但是她一定还记得那陈家的女儿。” 春风此刻的柔软像是在鞭挞我,我推开柔儿的手,独自向马车走去。 柔儿愣住了,她看着阿轻一个人向马车走去,她是那么倔强,那么坚强,不肯低头,一个人承担着一切。 阿轻说那个女孩认得陈家的女儿……她明白她的意思,柔儿刚要跑过去,阿轻又幽幽道:“年年岁岁,桃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却不同……” 甚至在多少年后,她依然没有忘了阿轻的那个背影,和那凄凉的话语。 021 似曾相识燕归来 自从那日去寺庙之后,周而复始,千篇一律的生活依旧在过着。只是我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浅浅韶华悄悄流逝,我看到窗外的燕子飞回了来,在空中盘旋捕食。 我包着葡萄,感叹光阴似箭,物是人非。 不由想到多年前我与绾朵在西方看燕子北归的场景,有说有笑,甜蜜的气氛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那终究脱胎换骨,一切都变了,我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不对,绾朵既然能认出我,那她的母亲…… 我‘腾’的坐起来,扬州虽然离北京远,但也难免会碰上像绾朵这样的熟人,绾朵装作不认识我,但是她的母亲才是真的不认识我啊。 我赶紧叫了柔儿,交代她让我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绾朵的母亲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当然不记得是最好,我把三三两两的银子的首饰给了柔儿,疑团在我心中越发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要是哟一天我被揭发,等待我的还是流放这么简单吗?我会死的,我还会连累母亲和阿姐……不,不行,我的父亲和祖母已经死了,我们家不能都被杀死!不!我的头痛了起来,晕晕乎乎的倒上床,我想要睡着,却脑子里浮现一幕幕草原。荒漠、山顶。寺庙的情景,我害怕,我恐惧,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是从邪教徒的魔爪下死里逃生的! 我来不及穿鞋,跑去大叔的房间,我急急的敲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我的泪水涌了上来,硕大的宅院空无一人,我跪在地上,大叔……你去了哪里? 哭了许久,我的思路逐渐清晰,大叔,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他武功高强,棋艺高超,怎么可能是一般人,住在扬州的一个破宅院里?还有他出没于荒漠,草原,怎么那么巧的就救了我?这一定是阴谋,他再利用我,我不在管他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气急之下,踹开他的门。 一个黑袍呈现在我眼前,旁边放着一个银色面具,竟然由凌云花纹,我笑了起来,大叔啊大叔,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连你的屋子都不用进,你的秘密我却全都知晓,你,原来也是穆烟教的,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的来龙去脉,刚想要往回走,却看到大叔他瞪大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凶狠,我是被吓怕了,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 大叔啊大叔,你不肯雇佣下人,却把面具在明面上摆着,你以为我当真不识得那上面的花纹? 我苦笑,双腿发软。 没有用早膳的我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下。 ================================= ========================== ================= ======= 梦中的父亲抱着我,母亲和祖母在一旁有说有笑,我玩着拨浪鼓,哈哈哈的笑着,那梦一般的日子是那么的美好难忘。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梦已不相连。 大叔和柔儿望着我,我闭上眼睛,想要重回梦境,大叔摇摇我,道:“起来吧,你把饭吃了。” 我继续睡着,我不愿生活在残酷的现实中。 睁开双眼,便有困难和痛苦等待着我,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 022 往事如烟 大叔和柔儿望着我,我闭上眼睛,想要重回梦境,大叔摇摇我,道:“起来吧,你把饭吃了。” 我继续睡着,我不愿生活在残酷的现实中。 睁开双眼,便有困难和痛苦等待着我,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长大…… “起来了。”他道。 “我要睡觉,你们出去。”我把被子蒙到头顶,道。 大叔还想在说什么,柔儿道:“那行,你睡够了,把饭吃了啊。” 说罢便对大叔道:“爷,走吧。” 待他们都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幽幽的起来,坐在桌上,眼泪不断不断的涌了出来,我一边哭一边吃饭,粥活着泪水,全部被我咽下,我才十几岁,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这样的身世,这样的挫折,我没有亲人,我没有朋友,我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孤孤单单,这样,不是很好嘛?我天生就是个灾星,我生来就是给别人带去祸患的…… 我衣裳未解,直接倒到床上,睡着了。 =============================== ================ ===== 第二日一早,柔儿叫醒我,我梳妆的时候才发现,双眼肿的像个核桃,丑极了,许是热泪太多,把眼睛都给烧坏了。 柔儿一边给我绾发,一边没好气道:“照你这么说哭下去,还没嫁人就瞎了!” “柔儿,你……”我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天天就知道哭,做完没脱衣裳就睡了……”柔儿又继续道。 我忍不住说了她一句:“是我平日对你太好了,你竟然数落起我了,我就是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谁知柔儿竟然一句话也没说,沉默了大半天,好久,终于道:“一会把饭吃了。” 说罢,她就跑了出去。 一上午都没有再进我的屋,我就一上午专心的练了一上午书法,中午用膳时才看见她端了饭进来,也是一言不出。 用了膳,我午睡了一会,下午起来道后院园子里散散心,大叔养了许多花,一盆盆花放在一起,花团锦簇,绯红、艳紫、浅粉、墨绿、淡蓝、银白。 我目不暇接的看着蝴蝶采着花蜜,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一会柔儿悄悄的走过来,她对我道:“查到了。” “怎么了?”我蓦然站起来,吓了她一跳。 她对我道:“是继母,她不知道你流放的事情。” 我又追问道:“那绾朵呢?她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她看向我道:“她是在保护你,若是她认出你来,那么,所有的人都会认得你,你就完了。” “那绾朵的父亲……”我还未问出口,她打断我道:“这个我不知道,总之,她那日是陪她母亲来扬州小住几日,正好与你相见……。” 我坐下挥挥手,让柔儿退下。 她的父亲许是早已取代了我父亲的位置了吧,而我,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呆着,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我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清澈如洗,小园中的花儿竞相开放,醉人的花香簇拥着我,但我知道,这样的惬意是难得的,也是短暂的。 正如我与紫葭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人算计,而我却没有反击的力量……上一刻还在美好中,下一秒却以身在地狱…… 题外话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谢谢大家,多收藏支持一下吧!!!!!!! 023 病发 我看着晴空万里的蓝天,清澈如洗,小园中的花儿竞相开放,醉人的花香簇拥着我,但我知道,这样的惬意是难得的,也是短暂的。 正如我与紫葭在一起的时候一样,轻而易举的就被他人算计,而我却没有反击的力量……上一刻还在美好中,下一秒却以身在地狱…… 我无力的靠在藤椅上,看着远处那刺眼的颜色,娇嫩的花朵,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消失,沉睡了过去,乌云遮去了阳光,一场小雨说下就下。 我听到雨声,却不愿苏醒,我不想再胡思乱想,自己折磨自己,任由小雨下着,直到浑身发冷,实在受不了,这才跌跌撞撞的往屋里走。 “柔儿。”我唤道,周围空无一人,我的头痛得很,我又想起那日我在草原被谋害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下着大雨,任凭我哭天喊地也没有人救我,这些回忆是平常人体会不来的,脚下一绊,我狼狈的摔下,头磕到石头上,我双眼睁开了缝,我看到了血的颜色…… ============================= ==================== ============== 醒来的时候,周围围着人,柔儿和大叔脸上带着悲伤,我隐约看见外室屏风后原锦的身影。 我张了张嘴,发现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向说话,喉咙痛的很,我拉着柔儿的手,摇摇她的胳膊,想让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柔儿只是流泪,不说话,大叔默然开口道:“你头部收到了创伤,嗓子也不能说话,感染了伤寒,你自小体质就寒,如今,怕是难再调养了。” 我松开柔儿的手,盯着帐顶的花纹,死死的盯着,我没有哭,连眼泪都留不下来了,我伸出手,指了指外室的原锦,大叔冷着脸,道:“等你休息好,再见他吧。” 我望了望原锦,无奈我说不出话,就看着他被大叔请走,柔儿安慰我道:“这几天好好吃药,嗓子会好的。” 我苦笑,拉过她的手写道:“帮我,我要见原锦。” 柔儿沉默一会,最终点了点头,我侧过身,眼皮沉重的盖上,睡了过去。 ============================= ================== ======== 第二日,柔儿偷偷请来了原锦,原锦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的望着我,我瞅着他,拉过他的手写道:“有事?” 原锦开口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你带了几幅字画,病好全部抄一遍,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 我晓得他的意思,笑了笑,写道:“谢” 原锦不宜久留,又问道:“你口中的大叔……” 他又不说了,沉默的离开了。 我喝了柔儿端过来的汤药,又吃了三个药丸,还要含中草药片,喝进去一肚子的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024 李柚 我晓得他的意思,笑了笑,写道:“谢” 原锦不宜久留,又问道:“你口中的大叔……” 他又不说了,沉默的离开了。 我喝了柔儿端过来的汤药,又吃了三个药丸,还要含中草药片,喝进去一肚子的水,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后的几天里,我的嗓子渐渐好起来了,不过我ri日从早上用膳起,就开始练字,直到晚上用膳就睡下了,这样周而复始,一直如此,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荷花开遍水塘之时,此时的风里都带着荷花香。 某一日,柔儿带着我去佛山寺的碧水池看荷花,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任凭暖洋洋的风吹着,温暖至极,那水池里的荷花有白的,有粉的,我欣赏荷花的精神,也读过《爱莲说》中荷花的高贵不俗,我也愿做千片万片的荷花中的一朵,虽不出众,但也有自己的风采,阳光下的荷花瓣上仿佛被勾勒着金边,我闻着醉人的花香,心旷神怡,水池里的水清澈有微波,波光粼粼,我依稀看到有成群的红色的鱼在水里荷叶下躲藏,望向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柚。 他今日一身玄衣,头发冠的整整齐齐,整个人意气风发,英俊潇洒,我不知是迎过去还是坐在这里,自从他上次的淡漠,我对他的好奇和交往热情也淡了许多,没想到的是,李柚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再也忍不住,喊道:“李柚。” 他顿了一下,向我走来,阳光在他身后照耀着,他的轮廓被撒上余辉,仿佛战神在向我走来,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 “有事吗?”他问道,他的目光绕过我,看向那在水中婀娜多姿的荷花。 “你是来求签的吗?好巧又碰到你了。”我微笑道。 “嗯,我下了学日日都来,这里离得也不远。”他背着手,望着那荷花失了神。 他永远一副深沉的样子,我一时好奇道:“你今年十几了?” 他回过神,黑色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我语无伦次道:“不是的,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年龄,我看你有点……” 还未等我说完,李柚淡淡道:“十五。” 十五岁……正好比我大了一岁,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才十五岁的少年。 “柔儿。”我示意柔儿把带来的西湖愿给李柚。 李柚盯着柔儿端着的西湖愿,淡淡一笑道:“谢谢,不过我要回去了。” 说罢,他起身,我连忙道:“这个给你一些,我吃不了,这是正宗的西湖愿,你肯定喜欢吃。”我拿了一捧,塞给李柚。 李柚本是不想接,可是闻到西湖愿的香味,犹豫了一下,正是这个时候,阿轻早已塞到了李柚的怀中。 李柚看着面前对着他笑得女孩,微微有些失神,同沐浴在阳光下,眼前的女孩笑得比阳光还明媚,比身后的荷花还要美丽淡雅,只待一瞬,李柚谢过,便走了。 “你呀!”柔儿等李柚走后,戳了我额头一下。 025 檀木香 李柚看着面前对着他笑得女孩,微微有些失神,同沐浴在阳光下,眼前的女孩笑得比阳光还明媚,比身后的荷花还要美丽淡雅,只待一瞬,李柚谢过,便走了。 “你呀!”柔儿等李柚走后,戳了我额头一下。 我笑了笑,也随着柔儿回去。 ================================================= 我回府后,又拿起笔,照着原锦的字迹踏踏实实的练着,这几天已经练了厚厚的一摞,字也大有长进,待我累了的时候,一时间不知不觉的想到李柚,便走到琴旁,弹起《乡愁》 柔儿进屋的时候,道:“怎么还弹这怪伤感的曲子,自己扰自己烦心!” 我却已经动情,一遍遍的弹着乡愁,我弹得很好听,也很有味道,只是我一直在寻找李柚的味道,他的琴音无法形容,让人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只能一味的去赞美,无法形容,我就是想要弹出他的琴音,却怎么也逃不出我的音色的限制,我突然很像去找李柚,让他再弹一遍让我欣赏,柔儿却让我冷静,又督促我练字,我只好把心思都放在练字上。 三日后,我的风寒好了,我便和柔儿去上学。 我没有参加比赛,于是我四处打听谁取得了第一。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柚得了第一,他弹得不是《乡愁》,是他们新学的曲子——《国色天香》想必是关于牡丹的曲子。 我突然听到有人再叫我,回头一看,原锦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着。 我和柔儿走过去,原锦问道:“怎么,字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我让柔儿拿了给他看。 我在一旁看着木桌上的茶具,旁边的香炉里不知熏得是什么香,只觉得好闻极了,茶具精致小巧,脚下还有一个炉子,是烧水用的。 “你的字……”原锦皱着眉头道。 “怎么了?”我问道。 “还是我太高估你了。”原锦放下字,只顾在一旁沏茶。 我有些失落的收起来,柔儿用眼神示意我不用在乎。 我不解的问他道:“是我让你失望了。” 他淡淡道:“没有,你这个年纪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一时间竟找不到话题,便开口道:“老师,你这香炉里熏得是什么香啊,这样好闻。” “这是檀木香”李柚走进来道。 我听见是李柚的声音,忙打招呼道:“李柚!” 他只是微微的扯了一下嘴角,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是昨日黄花。 李柚对着原锦道:“老师,开课了。” 我看到原锦立即站起来,走向书院,李柚跟在他身后。 整个亭子就剩我一个人孤孤零零地,我坐在石凳上,问柔儿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是他对你期望太高了。”柔儿说罢,便不再说了。 “李柚是他的学生……不行,我得好好练字。”我目光扫过那个香炉,看着袅袅升起的香烟,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向柔儿道:“他们笑话我” 柔儿点了点头,不过又接着道:“阿轻,你从小没有学过这些吗?” 题外话 收藏收藏!!!!! 026 似水流年 “没事,许是他对你期望太高了。”柔儿说罢,便不再说了。 “李柚是他的学生……不行,我得好好练字。”我目光扫过那个香炉,看着袅袅升起的香烟,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向柔儿道:“他们笑话我” 柔儿点了点头,不过又接着道:“阿轻,你从小没有学过这些吗?” 我低下头道:“不曾学过,我父亲和母亲只要求我读书,就连练字和习琴也是很晚才接触的。” 柔儿拉过我的手道:“阿轻,你将来及竿就要嫁人了,这些都是作为主母应该了解的。” “及竿?十五及竿,也就是说明年十一月,我就要及竿,然后要嫁人了?”我瞪大眼睛道。 “对啊,你要会辩香,刺绣,织补,琴棋书画都要熟悉,最重要的还是要懂礼仪。”柔儿轻轻道。 我立即对人生感到无望,这种一眼能看到死的人生我完全没有兴趣,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每个女孩都要在长大的过程中天天在闺阁里绣花,学礼仪,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等到长大,父母为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与自己婚配,等到大婚的那一日才真正的见了第一面,从此以后便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了,便要为他生儿育女,等孩子长大了,又要教导孩子,当好主母,或许有一日,丈夫死去,自己要打理整个家。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我的这种思想对于我这个时代是非常个性的,我一点也不盼着出嫁,现在这个世间,有太多的血腥和黑暗,我想拿着我的手绢,像擦桌子一样擦净整个世间,让一切都干净没有污渍,可是,我的力量是那么渺小,我想,但是我不知道怎样去做。 我静静地在亭子里做了一刻钟,最后跟着柔儿回府。 ========================================================================= 我照着原锦的字,一幅一幅练着,仿佛要把我所有的伤心心事,把我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疑惑不解都想写进去,我跟自己较上了劲,以风寒为由,日日在家练字,等到十日后,才去找原锦,把字交给他,让他过目。 原锦终于笑了出来,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你还真听到心里去了。” 我不瞅他,满脸不开心。 “这几日你没来上学,不会是因为你在家练字吧?”原锦问道。 “昂”我漫不经心道。 “阿轻,那天是我的错,我跟你解释。”原锦温柔道。 我看向原锦,他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原锦,跟那天的原锦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眼眸里都是温柔,而且,他正在跟我认错,说是他的错,我点点头,有些期待他想说什么。 他看向远方,黯然道:“我以前有个学生,跟你一样,活泼机灵,所以我见你的第一面就格外的喜欢你,你们说话的神情也是一模一样,天真可爱,我就把她当成了你,况且她字练得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琴音更是炉火纯青,可以说是才貌双全,所以我看到你的字,以为是你不专心我才会那么说你的。”他顿了顿又道:“我一共只有三个学生,她,李柚还有静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