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养僵尸生活中的二三事》 第一章 在这仁宗年间啊,这皇帝干了件不得不称赞的事情,贪官刘砚父子被抄家斩首,其九族皆被流放于边远之地。在途中,因车途劳累,竟也死了不少体弱之人。 某天,于某乱葬岗。 一只泥泞的手从土壤之中钻了出来。 “原来在这里啊!”只见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小少年,扎着一个大大的马尾,左手正抱着一只肥肥的大黄猫,那肥猫的额头上竟然还顶着一个“王”字,而右手却拿着一把铲子。 “开始干活咯!”那小少年嘟囔了一句,便把手上的肥猫轻轻地放在地上,开始从那钻出手的地方挖起了土。 那小道手速颇快,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挖出了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女孩。 “他奶奶的!你他大爷的不是说那药保证有效的么!混蛋!为什么我提前醒了!”那小女孩刚被那小道从土中挖出来,吐掉嘴中的泥土,拍拍衣服上的灰,便开始向小道抱怨道。 “啧啧,我好歹还算是来早了的!本来算了算时间你本应该还在土里埋两个时辰呢!”木九边说着,边将正爬在地上打滚的肥猫抱在怀中。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筐香火递给了刘夙。 “诺,你要的!” “恩,谢谢你,阿九。”刘夙接过了香火,缓缓地走到另外一座孤坟旁边祭拜了一下,祭拜了这个把这具身体养到六岁的女人。 刘夙烧完纸之后,发现筐里还有点纸钱,她抬头看了看周围,便又地下头,将手中还剩下的纸钱点燃默念道:“唉,帮我照顾照顾她吧!” “走吧,阿九。” 那两个小小的身影踏着夕阳,向远处走去,再也没有回头,仿佛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五年后 一个离开封老远老远的……一个小镇,有两个人,有三间屋子,有着不用无依无靠,无家漂泊的日子了。 在一个金碧辉煌的豪宅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法事。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少年郎,手持宝剑,正在与一个虚无飘渺的影子打的惊天动地。而在那正院的大门口站着一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个英俊的美大叔站在最前面,后面一个美妇人和一个小孩子正站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抓住美大叔的衣服,正瑟瑟发抖。 一个老管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景,那小道长手中的宝剑一闪,径直出现在那道影子的面前,却没想那影子也是一有本事的家伙,生生散了自己的实体,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木九紧紧的皱着眉,没想到这次的“伙计”竟然超出了他的预想,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他将那断渊剑横在自己的身前,做出防御的姿势,另一只手正紧紧的捏着一张符,这本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好东西。 忽的,他眼睛往旁边一撇,手中的断渊便直直地刺向那地方,而那断渊所指的地方,竟然是那家小少爷,那家夫人看着情况不妙,正想护住她的心肝宝贝,却发现那小道的剑已经到了,夫人还来不及反应,木九的剑已经穿过那小少爷腰间的玉佩,剑尖一挑,那玉佩就被他挑了下来。 “不要!”小少爷看见那玉佩落进木九的手中急忙大喊! 却只见那木九手一用力,那翠的不似玉的玉佩竟然直接碎成了齑粉。 这时候,那粉末竟然被一阵风吹走,吹到离那一家人和小道长约十尺的地方,然后那风开始在原地打转,而那风的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身着白色的长袍,脚踏一双白色的流云靴,手中执一扇子,腰间配着一块翠绿色的玉佩,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那小少爷身上的那块么!这正是一温文尔雅,气度非凡的翩翩公子,唯一不足的是,他的脚竟然是离开地面,空悬着的。 “你这厮,还真是……”木九看着那个潇洒飘逸的鬼公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个熟人么?“你为何到此处!尔等不是不得到上面许可,不可离开那……不可离开那处的么?” “木小公子说笑了,既然小公子都可以出现在这里,那我……又为何不可出现在此地呢?”那白絮悠悠地摇了摇扇子,一脸悠闲的看着木道长。 “哼,与我回去!”木九的手放在腰侧的另一把剑,:“难道,你想尝尝它的滋味么?” “自然是不敢,小公子的那手剑法,再加上那剑,这世间上,又有哪个鬼,想要试试小公子的剑呢?”白絮依然是那副表情,不过眼神却暗了暗…… 小公子这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那便于我走!”木九在怀里掏了掏,本以为他会掏出什么厉害的法宝,却没想到他竟然掏出了一面波浪鼓,那鼓面上,还画着一只大老虎,不……或者说是大肥猫更合适。 木九开始晃着手中那面喜感的拨浪鼓,拴在那鼓上的小珠子开始敲击鼓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在仔细一听,这鼓声中仿佛蕴含着什么节奏,庄严并且古老,鼓声一声一声的响起,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但却让人感到心安。 随着那鼓声的响起,那鬼公子的身形竟然开始慢慢的消散,就像他的形成一般,他的身体变成了一堆粉末,正像那面拨浪鼓飘去。 “不要!”那小少爷看着那公子的身形消散,便挣脱母亲的怀抱,想那冲去,却没什么用,白絮转过头,对他粲然一笑。 “小何司,再见咯!” 话音刚落,那俊美公子的人影已经再也不看不到了。 这时,那美大叔,也就是这何宅的主人——何连,他走到了木九身前,作了个揖。 “多谢小道长了,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罢,老管家便将小木箱放到了木九手中,木九打开箱子,看了看便又合了起来。他笑的很开心,眼睛弯弯,仿佛像只招财猫一样。 “小道长,不知这……这脏东西为何会出现在我这宅子中?”何连很疑惑的问道。 “嘿嘿,这个嘛!该问的不是我,而是令公子吧!”木九回道,“再见咯!何员外!” 木九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老爷…..这…….这!”老管家看着木九渐渐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一张本身就长满褶子的老脸瞬间变得更丑了。 “…无妨……木小道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连回答道,但是看着正在妻子怀中哭闹的儿子,何连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边,赚了一大笔的木九很开心,虽然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也有点想不通,但是想想那个人……他便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 于是,他正一蹦一跳地走着,经过了一片杂草丛生的乱葬岗。现在他大概有两个选择,一是绕开这乱葬岗,不过他可能需要很晚才能回到家;这二么,便是穿过这乱葬岗,木九想了想,自己身为一个法力高强的道长,难道还会怕这乱葬岗?于是他挺了挺胸脯,装作一幅很厉害的样子,还是踏上了乱葬岗。 走在那乱葬岗上,似乎就有什么开始改变了。刮来阵阵阴风,耳边还传来了乌鸦的嘶叫声。 怎么办我还是有那么点怕的!木九想着,便加快了脚步。 刚他快走出乱葬岗时,突然间在一堆杂草中看见了一个小孩。 那小孩脸色青白,紧紧地闭着双眼,没有了一点呼吸。 那小孩不大,约莫有四五岁吧,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或许是哪个穷人家的孩子吧。 木九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算刨个坑,把那小孩埋了,毕竟入土,才能为安。 当他离那小孩只有一步之距时,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的亲娘唉!这这这这诈尸了啊! 木九被吓了一大跳,看向那小孩。那小孩的眼睛黑黝黝的,仿佛里面装了个整个世界一般。木九突然淡定了,正准备弯腰把那小孩抱起来的时候,手都没碰到小孩,那个小孩突然直挺挺地直了起来。 这是木九今天受到的第二次惊吓,他往后退了一大步,手已经放在断渊的剑柄上了,做出随时可以拔剑的防御姿势。 那小孩似乎也没有想攻击木九,发现木九的动作后,那小孩歪了歪头,他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也学着木九的动作,将手放在腰间,只不过他身上并没有剑,看上去傻乎乎的。 这什么情况?木九向后退了一步,那小孩也学着木九动作,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他身后有一块大石头,绊了他一下,小孩便直接摔了个大跟斗。 木九刚刚想笑,只见那小孩突然又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没错就是那种直挺挺的没有其他多余动作的连腿都没弯的那种。木九看着......他突然笑不出来了。 那小孩站起来后,歪了歪头,又学着木九的姿势摆了个动作。 “哟,原来还是个小傻子啊!”那木九笑道。 “哟......”只听见那小孩用沙哑的声音,笨拙地模仿道“......怨来......杀子......” 有趣,有趣,小道长收回了防御姿势,蹲下身子,笑眯眯地看着那小孩。那小孩也学着他的动作,蹲下身来,仰头看着木九。 “哈哈哈哈,还真是傻子啊,来,小孩,和我念,我是猪!” 木九本以为那小孩真会随着他念那傻兮兮的话,却没想到那小孩说的却是.... “你......是...猪!” 啊呸!你阴我!木九无言以对,于是他眯了眯眼,看着那小孩,心里不知在想什么。那小孩倒也不怕木九,便也那样看着木九。 只见那木小道向四周贼眉鼠眼地看了看,然后搓搓手,走向那小孩,还没等那小孩学他的动作,他猛地抱起那小孩,如同只兔子一样,跑了。 嘿嘿,带上小孩子,回家吃肉去咯! 于是,养僵尸的生活就正式开始咯! 第二章 “咣咣咣……”小道长正在残暴的对待着那扇无辜的雕花木门,身上还夹着一个脸色青白,仿佛随时都要升天的小孩子。 雕花木门:…我做错了什么…… “老神棍你他奶奶的和那扇门什么仇什么怨?”刘夙咆哮着开了门。 “我.......你令堂的这扇门还是我买的呢!” “好歹......好歹…你爷爷我出了一半的钱!”说着,刘夙就赏给木九一个大大的爆栗。 正在这时,“啊呜!” “嗷——”木九惨叫。 随着木九身上的熊孩子咬下那只厚实的爪子,木九立马嚎了一声。吃痛的木九立马送开了抱着小孩子的手,含泪看着自己爪子上的两道月牙。 刘夙马上抱住了那只咬人的凶手,只见那脸色苍白的白白胖胖,胖胖软软,软硬适中的小孩吐了吐石头。 “唔…..难吃。” “啊……好可爱的小孩子!木九九你哪拐来的啊?”刘夙真眨巴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小孩子。 “所以阿夙你是只要有可爱的小孩在你就不要我了么?”木九哭丧着一张小圆脸。 “噢噢噢!对了,你这是被咬了嗷,赶快来让本神医看看!” 木九小道长伸出白白的肉爪子,却发现他那肉爪子开始从被咬的伤口处变黑了,衬着那白色的皮肤和那灰色的道袍,显得格外骇人。 “哈哈你抗毒性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就中毒了?”说罢,便接过小道长的手,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汝从何处染上的尸毒?”刘夙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她一抬头,便看见了正看着发呆般正看着自己的小孩,眉头一皱。 “汝先自个逼毒去!”然后刘夙飞跑到小孩身边,抓起那青白色的小手便开始触脉。“这…….” “怎么了?”木九正龇着牙忍痛逼着毒。 “没有脉搏……身上有尸青……那么,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崂山道士的尸人……可是那种身上是青灰色,并且不会说话。” 随着刘夙的话,木九开始细细打量那小孩,身上并非青灰……并且,刚才他也确实是开口了。“那还有一种情况呢?”木九问道。 “还有一种……”刘夙转头看着木九,眼中仿佛有着深深的恐惧,“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三千年以上,具有灵智的……僵尸……”刘夙喃喃道。 “三千年以上的僵尸?!!”木九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个调,显然是被吓到了的样子。 “啊,没事啦~这只不是的!这只么……这只顶多一千年~好棒好棒啊啦啦啦~师父给的书居然不是鬼故事集而是真的存在啊!”刘夙已经激动的不行不行的了……“九啊~我们养下他吧~”刘夙一秒变成神经病! “你他娘的是认真的?你确定你没在逗我?这是只僵尸啊!僵尸!有灵智的僵尸啊!还有可能会攻击人!”木九挣大了双眼,惊讶的问道:“这是只僵尸!不是随便从路上捡的小屁孩,这可是只僵尸!僵尸啊!搞不好还是只千年飞僵!” “千年飞僵又如何?”刘夙正在她的书堆里找着书,显然,比起木九这个正牌道士,刘夙却显得更加淡定。 “刘夙你脑子被僵尸吧唧吧唧的吃掉了么?养僵尸?亏你敢想!”木小道长感觉快要抓狂了! “啧,有你在还怕什么?”刘夙依旧翻着她的书,淡淡地答道,“况且,你不觉得他很可爱么?”然后刘夙转过头,放下书,指着小僵尸说道。 木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小僵尸睁大了双眼,两只大眼睛中蕴含着水汽,轻轻地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某只小道长。 然而,木小道长看着那双大眼睛,非常可耻!非常没节操的……萌了?并且刚才还被刘夙捧了一下,加上这小僵尸确实……可爱!他……非常可耻的屈服了。 “好吧好吧,养就养,不过千万不要让他杀人……不然,哼!”木九用那只还算完好的爪子,摸了摸他的断渊。 “知道了,要是他敢杀人,那便随你处置!”刘夙摆摆手,说道。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薑薑住哪?”刘夙眯了眯眼,接着问道。 “什么薑薑啊?”木九感到很疑惑,怎么又多出了个人来了啊? “诺,这不就是薑薑!”刘夙点了点小僵尸的脑门。 “……”木九无言“你什么时候给他取的名啊?” “就刚才啊,别扯开话题,薑薑住哪?”刘夙才懒得和他瞎扯。 那被取名为薑薑的小僵尸轻轻地歪了下头,眨巴眨巴眼睛,无声无息的卖了个萌。而刘夙却看着木九,笑的只能用“贱兮兮”三个字来形容。 然而被他们俩一起注视着的木九小道长,只觉得人生仿佛被写上了一个大写的懵逼! 然而……刘夙依然看着他贱贱地笑着,木九看见她那表情,感觉要遭! 然后只见那木小道长飞一般的冲出刘夙的屋子,嘴里还大喊着:“你想都别想!”然后那家伙冲到这个院子的另一间屋子门前,站在门口大声喊道:“五圣兽!捍卫你们的领地的时候到了!” 语罢,只见那间屋子的门幽幽地打开了,然后从中滚出了一只……乌龟?!接下来,那只头顶“王”字的肥猫也迈着优雅的步子出场了,然后它的头上居然还顶着一只小黄鸡? 这时候,一只大黑狗也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刘夙和薑薑露出了牙齿,做出防御的姿态。突然间,一只信鸽不知从哪飞了出来,正站在房顶上,歪着脑袋,一双如宝石般的大眼睛正看着刘夙“母子”。 看到此情此景,刘夙也只能说一句“老天爷啊”。然后她环视了一圈,突然觉得脑壳疼的慌“你又从哪搞出俩了?” “你管我!”“嘿!还敢顶嘴了啊!”刘夙便抄起袖子,一拳打向木九。木九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接下来,就是一场人猫鸡狗鸟…还有乌龟的混战了。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蛋打鸡飞之后,终于觉得了薑薑的去处——刘夙房里。毕竟他们都觉得,木九房里还是继续保持原来的规模比较好。 忽然,一个身穿薰衣少年,打开了刘夙的庸医馆的大门。 “雷可大捕快,你来作甚?”来者,便是这安远镇上唯一的一个捕快,虽然有他没他一个样,但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隔壁周大婶说你们这里太过吵闹!”雷可努力做出一幅威严的表情,然后并没有什么用。 “啊嗯哈哈哈,我们又捡了个孩子呢!” “唉,你们啊,到底捡了多少小动物啊……”雷可发出感叹“慢着!孩子?!你们捡了个孩子?” “嗯哼,为我大启王朝做贡献了呗~” “那行吧,别闹了,天已经黑了,你们早点休息!”说罢,雷可便转身走出去了,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两个妖孽待在一起了。 话说……两个大妖孽带出来的孩子…….天啦噜,雷可不敢继续向下想了,加快步伐,便向家中敢去。 这时,只见小道长抬头看着天,他好像看见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有点慌张,只听得见他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喃喃道:“这天,确实要黑了……” 第三章 话说这安远镇,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风景优雅,民风淳朴,远离政治中心……基本所有当朝志怪小说上的形容好地方的词句通通可以用来形容这个地方。而我们的小道长呢,也认为这的风水不错,四面环山,在那山上竟然也还有条大河。 如若懂行的人来看,竟可以看到这居然有龙脉产生,而且,比起早已经成为废都的那南京城下面埋着的那条,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过当然,这镇子虽小,却五脏俱全,衙门、捕快、集市、镖局、作坊、钱柜(相当于古代的银行)……乃至于打更的军夫,应有竟有。 天黑之后,大多人家纷纷熄灯赴黑甜,这个小镇又重归平静。 夜已经深了,而在访市之间,现在还活动着的,也就只有那更夫、贼人……和我们的雷可大捕快了。 镇中南向纵道上,打榔子的清脆声从远方传来,两个身穿玄色官差服的更夫行走在道边,打着一只灯笼,那灯笼虽然只是发出微弱的光,却照亮了一片小天地。 秋季清冷的晚风拂过他们,灯笼中灯火时现。今夜乌云密布,遮挡了那圆圆的月儿,天空中没有星星,安安静静的,而在夏天活跃的虫儿,也都沉默了下来。只有那轻微的脚步声、那榔子的清脆声…….和我们主角的谈话声了。 “啊嚏——”小道长揉了揉冻的通红的鼻子,“谁在骂如此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啊!” 一旁同样身着官差衣服的医师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谁让你不多加件夹袄的,回去自个煮二两柴胡,或自个儿熬少许姜汤煞煞寒气。” 小道长揉了几下鼻子,说道:“咱这地方虽然是真好待,可咱这地的天儿一入秋,可还真冷啊!” “嘿嘿,多亏这样我才能去镇长那里去赚外快啊!” “所以阿夙你主业到底是什么?”小道长表示真心疑惑:“医师?打更人?兽医……” “滚蛋啦!你才是兽医呢!”刘夙老庸医表示很不服。 “切,你前段时间不还帮老隔壁的王大爷的心肝宝贝小花看过病么?还有老前段时间,还帮镖局那代青的马接生过崽子,还有那老老老前天帮县太老爷的夫人的猫剪毛,还有老老老老前天……” “停停停!这不是友好邻居么?以后才好骗吃骗喝!呸呸呸!以后才好走动啊!你懂不懂啊!”木九还没说完,便被刘夙打断了。 “所以说,你主业到底是什么啊!”木九抓狂ing…… “啊?游民啊。” 他俩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在这寂静而寒冷的夜里,却显得如此温暖。 这时,一道人影忽然掠过,随后的即是那薰色的人影。待前一道人影过后,雷可冲到这俩半夜出来赚外快的家伙面前。 “木道长,刘大夫,你们刚才看清了那贼子么?”雷可向两人拱了拱手,向两人询问起那道黑色人影的去向。雷可的表情很不好看,仿佛刚才遭遇了什么……. “阿夙啊,今天为什么可儿捕快的速度这么快啊!”木九表示很疑惑,刘夙同样表示很疑惑。 雷可:……你们平时是多看不起我雷大捕快的办事能力的? 不过他们疑惑也是正常的,平时安远镇的治安相当之不错,所以导致了捕快的锻炼机会并不多,同时也导致了小镇上的霸七镖局的女镖头代青抓的贼都比雷可多,或者换句话来说,安远那大牢里的贼,几乎是代青抓的。 所以今天居然有贼!最主要的是——代青还没出现,雷可居然先出现了!这就让两人比较奇怪了。 “雷捕快,你怎知有贼?”刘夙问道。 “他……他……”还没说完,雷可的脸已经红了一大片,别问这俩货怎么看出来的,他们有特殊技能! “他怎么了!”木九问道,“偷了你家的鸡还是偷了隔壁老王的鸭?还是偷了你奶奶的假牙了?” “他偷看老子洗澡!”雷可大吼道“哼!我一定要把他抓住啊啊啊啊啊啊!”说完,便飞一般的跑了,还拖了老长一段魔性的尾音。 “阿夙啊,你说他这……算不上扰民啊?”木九转头看着刘夙。 刘夙也转过头看着木九,两人相视一笑,“呵~谁知道呢?”便继续干活去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边安远镇的中心,正是镇长家的大宅子。 而镇长正搂着他第二十二房小妾睡的着呼呼的,而那边书房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悄地打开窗子,干脆利落的翻了进去。 他走到一个书柜的面前,手指在书柜上移动,好像在摸索着什么。突然,他手一顿,从那里抽出了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翻了翻,然后撕下一页纸,然后,他关上书房的窗子,爬到那书桌的下面,一瞬间,人便消失在书房之中,仿佛今夜与曾经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人来访。 在另一边…… 雷可追着那道影子,来到来了一个废旧的宅子,看上去鬼气森森的,仿佛下一秒,里面就会马上冲出个吃人的怪物一样。 他顿住脚步,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这个宅子,在五十年前就有了,虽然无人居住,却一直保留了下来。雷可听他师父说过,这宅子原来可邪气的很。 听说,进去的人完全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没过几天,便死了。并且曾经有个云游的高僧曾经到过此地,说这宅子里面怨气极重,非常人能够忍受的了。曾经的老镇长也问过这宅子可否掀了,盖座其他的来镇压这的邪气。然而那高层却摇了摇头,答曰:“此宅乃是我一位师叔所建,来镇压此处的怨气,而我今日云游至此,不过是念及师叔曾经的心愿,既然此地现安稳无忧,那么,这宅子最好保持现状的要好,否则,这宅子一掀,后果……不堪设想。你等通知这镇上的镇民,平日无事,切记不要到此地,以免给那邪魅增添邪气。” 那高僧却在当夜就暴毙了,据说那一夜,住在隔壁的周乐乐好像看到了什么,当夜就疯了。从此,镇上的人便能不来就不来着宅子,可是却劝不住那过路的旅客。 听说有一次,一个很大的商队来到安远,住的便是这宅子,可是,一夜之间…….商队的人全没了,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叫安儿。而镇民问她当夜发生了什么,小女孩一律摇头说不知道,只记得当时灯全部熄灭了,她娘亲让她去找爹爹,可是她找不到爹爹,也找不到其他人,只在那宅子的堂屋中发现了一个会发光的珠子,她就过去把那颗珠子捡了起来,她想回去找娘亲,可是娘亲也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那颗珠子,在那宅子里跑着,喊着,试图找到其他人。可是突然间脖颈一疼,闭上双眼前,小女孩只看见了一双白色的鞋子,和那人腰间挂着的一块翠的不似玉的玉佩。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镇上的人看到小女孩手中那会发光的珠子,都不知所措。只有一个知识渊博的老人,认出了那是颗舍利子,而正是这颗舍利子,保住了安儿的命。 所以雷可不敢轻举妄动。他想了想,还是转头走了。 夜,还长着呢。 第四章 次日,木九和刘夙带着薑薑打算出来溜溜。 什么?你说薑薑是一只僵尸,放出来不怕吓到人吗?关于这个,刘夙和木九还真不虚。毕竟薑薑是一只千年份的僵尸,活动也还算灵活,除了说话有点结巴脸色有点青之外,和人类似乎…….还真没有什么两样,毕竟僵尸也是人,只不过是死了的人罢了…… 况且,脸色青怕个毛啊?有刘夙那出神入化的邪术——化妆术!何况是增个白?就算你是年过八十八的老奶奶…….她也会想办法给你搞成一个十八的大姑娘! 一番折腾后,此时的薑薑扎着两个总角,红色的丝绳,映衬着还不及肩的乌黑的发丝,虽说是一只公(雄?)僵尸,但那飘逸的乌丝和那莹润的皮肤也像那小姑娘一般,更何况那肉包子一样的小脸儿,惹得木九差点冲上去咬上一口。 薑薑穿着一身降色单衫,罩着一件颜色稍深的外袍,踩着一双虎头靴,全身都是红色的色调,却也不觉得刺目,反倒是像那年画上的送福童子。 此时薑薑正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右手则紧紧地攥着刘夙的衣角,而刘夙同时也发现薑薑特别喜欢吃酸甜的东西,故此时,她正和那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商量着批发购买的事情。 而木九呢?他左手拎着一个包——薑薑的衣服,右手拎着一大袋东西——刘夙的书,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布包,布包中放在用纸袋装着的烤鱼和烧鸡,正馋的流口水。 “哎哟,这可不行!我下个月就要搬家了!”只听那卖糖葫芦的老汉说道。 “啊?为何?这安远镇不是住得好好的么?大爷为啥要搬?”木九有点惊讶,但听说这老头要走了,其实他也蛮不舍得的。 自从他和刘夙四年前来到这个安远镇,生活也才算是稍微安定了下来,而刚到安远镇的时,穷的连偷儿看见了,都要施舍几文钱给他们。木九小道长那时特别馋糖葫芦,但却又没钱买,这唐大爷就看着蹲在他摊子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手上的糖葫芦,最后给了他们两串,还给了他们几文钱,代价就是让两位帮他熬一天的糖。故刘夙和木九的第一桶金并非是木道长去干活,或者是刘夙帮人看病,而是熬糖。 当时,木九和刘夙天天来帮唐大爷熬糖,为的不是那两串糖葫芦,而是唐大爷那份好心。日复一日,唐大爷便让他们俩去到自家宅子里帮他做工。毕竟老唐家还蛮富裕的,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镇上也算得上大户人家,不过是帮帮两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不可以? 什么?你说老唐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让自家老太爷出来卖糖葫芦?唐老爷子的爱好不行么!毕竟他就是靠卖糖葫芦发家致富的。 “吾儿当上了御史了,说要请我老头子去紫禁城帮他镇宅!”老头子一脸自豪的说道。 老头子有一儿一女,可惜他妻子早逝,女儿便远远地嫁了出去。而他的大儿子,叫唐衫,乃是这年科举的探花郎,老头子高兴,摆了七天的流水席。然而……摆完宴后,依然我行我素的……去卖糖葫芦,新任的御史唐衫对此表示很无奈。 木九正一脸开心的和老爷子聊天,惹得老爷子开怀大笑。但刘夙听到唐衫成为御史时,却有点愣神。 又是一个御史?又是一个……刘砚么?刘夙呆呆地想着。 不过对于刘夙的状态,唐老头正处于兴奋状态发现不了,不代表和刘夙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木小道长发现不了。 木九发现刘夙不对劲时,就赶紧向老爷子告辞了,并表示当他离开的时候,一定会去帮他送行的,老爷子笑呵呵的答应了,还又送了薑薑几串糖葫芦。 于是,木九将左手上的包丢在背上背着,一把拉过刘夙,而薑薑依旧拉着刘夙的衣角,一蹦一跳的跟着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木九和刘夙并肩走在一起,小僵尸跟在后面,依然不忘舔糖葫芦,虽然他尝不出这是什么味道的,但是还记得曾经娘亲最喜欢给弟弟买了!弟弟每次吃的都特别开心! 现在也有人给薑薑买冰糖葫芦了呢!薑薑觉得好开心呢!薑薑这样想着。 哪怕,我吃不出什么味道,但这不能阻止我和你们一起分享;哪怕,我吃不出什么味道,但这不能阻止着这酸甜,进入我的内心。 小僵尸呆呆地看着并肩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真是……谢谢你们了! “薑薑你发什么呆!快跟上!”木九转过头,向薑薑招了招手,让他快点跟上。 !”薑薑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咬下,含在嘴中,刚想把那竹签给扔了,手却突然顿住,他仔细的看了看那根竹签,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我要好好留着!他想。 这时,离捡到小僵尸已经隔了几个月。 六月,已经入夏了,然而安远还是有许些冷,木九正拉着刘夙,一步一步地走在田埂上,他们绕了好大一圈路,其实只要随着路走,边可以直接回家,但是今天,木九想和刘夙一起走走,就像原来一样,两人一同走在那路上,即使沉默无言,也不觉尴尬。 木九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没有同刘夙这样一起安安稳稳的走过了,仿佛从刘夙假死逃离所谓的圣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过了,好像从那时起,他们的生活就开始变了吧。 再也没有好吃的枣子糕了,只有些糟糠可供果腹,有时甚至他们俩需要去挖草根,刨树皮来吃。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呢?木九有些迷茫。 “哎,好飘娘!(漂亮)”最先打破这平静的是小僵尸,刘夙和木九顺着薑薑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那萤火虫在田埂旁的树丛中飞舞着,就像是不小心坠落在凡间的星星一样。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只能发出微弱的光亮,可十只,二十只,一百只乃至......上千只呢?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了这个夏天,也唤醒了刘夙那早已沉睡的心。 而小僵尸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他呆呆地养着头,看着那群“飞舞的小灯光”,不知因为什么,那群萤火虫竟然像小僵尸围了过去,在他的身旁飞舞着,盘旋着,环绕着,就像在和朋友亲昵一样。 这是一只小小的萤火虫飞到了薑薑的鼻子上,薑薑一双通透明亮的眼睛瞬间看成了斗鸡眼,好不可爱!惹得木九在一旁哈哈大笑。 “欸!”薑薑表示很不服气!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没想到他没有拍到虫子,却一巴掌把自己脸上的妆扇花了,红一条 白一条,还青一条的,哪怕刘夙现在心情很沉重,却也被这小孩逗的捧腹大笑。 看到刘夙和木九在笑话自己,薑薑觉得更生气了,他一头钻进那翠绿的树丛中,要和那群家伙们决一死战! 这时候,木九拉着刘夙一同坐在了田埂边,看着薑薑活力四射的闹腾着。 木九说:“阿夙,我们好好聊聊吧,为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刘夙答道:“好!” 第五章 这两个人明明说着要好好聊聊,却没有了声音。但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在等刘夙开口。 这时候,薑薑在一旁和那些萤火虫正开心的玩闹着,去年早已沉寂的虫儿们仿佛也恢复了以往的生机,吵着闹着。 蓊郁的花草随着夏季凉爽的清风,舒展着自己的腰肢,远方,还飘来了淡淡的花香。走在路上的人正打着灯笼,灯笼发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自己的路,也照亮了别人的路。他们有的人的脸上,或许带着满足的微笑,又或者是淡淡的愁苦,但此时,他们心中的想法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家,只要回到了家,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家里,有他们的亲人和爱人,家,就是他们的一方天地。这个夏夜,也显得格外的宁静。 最先打破这份宁静的,果不其然,是刘夙。 “都已经过去了呢......”刘夙抬着头,仰望着星空,淡淡地说道。抬头看天,这是刘夙最喜欢干的事,有时什么都不想干,这样一看就是一整天。 “是啊,已经过去五年了呢。”木九眯了眯眼,看着远处正在田中打滚捉虫的小僵尸,看不出是悲或是喜。 “唐衫大哥是个好人,”木九说:“也会是个好官。” 五年前,刘砚父子贪污,被当今圣上砍了脑袋,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惜,当时圣上过于愤怒,却连累了许多无辜之人。那世人只知圣上的好,却不知圣上的无情。 刘夙家本为刘砚父子五服的亲戚,祖上乃是当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家族又是何等的显赫,生活又是何等的富裕?可似乎也正因为圣上顾及刘夙家的权势吧,那平时似乎十分仁慈的国君此刻却显得格外残忍。 这刘家本忠心耿耿,却无奈帝王疑心太重。当时圣上大笔一挥,除刘砚父子外,其余人改死刑为流放,这竟然也能惹得愚昧的世人的称赞,他们觉得,这真是一位明君。 只是,可怜了那些.......本身无错,却被迫远离故土,失去曾经生活的人了。 而在那条件艰辛的流放途中,刘夙本只想先假死脱身,待置办好了田地房产和物什,便接回刘母,和师弟木九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惜,天不如人愿。 刘夙假死,却没想到刘母因她的“死亡”,伤心欲绝,每每想到这,便觉的心痛难忍,本来自己的女儿该过着锦衣玉食,富足安康的生活,待到她及弈是,便会认真地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再生两个大胖小子,这生活,该是何等的幸福? 她怨啊,她怨这世俗,她怨刘砚父子,她怨自己没能护住自己的女儿!积怨已久,加上体弱多病,路途劳累,最后含恨而死,结局也不过是被那随行的军士草草地丢在乱葬岗,最后还是被木九小道长一步一步的背到刘夙假死的那个地方。 可惜的是,那时小道长才刚刚被他母亲丢出了那地,对世间的很多东西都不够了解,空有理论却缺少实践,竟然没看出那刘母的咽中,还含有一口深深的怨气和对这个世界的憎恨,走的时候,竟也没感觉到那土地下,正在安眠的其他“人”的变化。 “阿九.....”刘夙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哽咽“阿九.....我难受.....” “我在......我一直都在......”木九轻声回应她。 刘夙深深地低下头,手指紧紧的撺着衣角,眼泪从眼角出发,滑过她美丽的脸庞,一滴一滴的滴到衣服上,将那边地方的颜色,渲染的更深了,仿佛,他们也在为她悲伤。 木九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挚交好友,他明白,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惟有陪着她,聆听她的悲伤,见证她的成长,然后告诉她,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那边的薑薑似乎也感受得到这边的气氛不对,他轻轻地把两只手合拢在一起,停止了他残害小昆虫们的行为,歪着脑袋,呆呆地望着他们。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刘夙会哭,但是他只知道,他很难受,他想,既然木九大蠢货不帮夙夙眼泪,那他就去,但是他不敢放手,他的手中心有他想送给夙夙的礼物,他......不敢啊.....他不敢放手啊..... “我们会活下去的。”木九这样说道 “我们会活得好好的,有你,有我,有薑薑!”木九很肯定地说道。 “对哒!”薑薑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刘夙和木九的身前,薑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尝试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把手轻轻地放到刘夙身前,缓缓地打开了手,几粒小火光从他的手中飞出。 今夜虽无月亮,也无星光,然而着些小小的萤火虫,在刘夙的心中,却比那太阳都还要明亮。 刘夙透过那光,看着薑薑。 薑薑还是白天的那副装扮,不过头发却乱得一团糟,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他脸上生硬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很僵硬,却也显得几分真诚。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苗苗的看着刘夙,刘夙看见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瞳孔出出现,只有她一个人,仿佛,刘夙就是他的世界。 只听见薑薑结结巴巴地对刘夙说:“夙,我们,会,好好的,有你,有我。”然后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九!”(木九:那嫌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没有皎洁的月光,也没有隐隐约约的星光,惟有那萤火虫微弱的亮光和小僵尸那专注的目光,点燃了刘夙那早已熄灭的心。她想,她得好好谢谢阿九才行,感谢他将小僵尸带到她的身边。 刘夙一把将那个身形矮小的小孩抱在怀中,将脑袋放在薑薑的肩上。 薑薑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脖颈流下,一直流到了他的心里。 这个时候,只听见刘夙用沙哑的声音,贴在薑薑的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我的亲人。 刘夙想,这一夜,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里,有那满天飞舞的虫儿,吵闹的虫儿,害羞的月儿,已经闭了眼睛的星星,有她的挚友小道长,还要她的小僵尸。 “哎哎哎!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我还要赶紧回家铲屎呢!”木九表示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走吧走吧,回家吃肉去了!” 这个时候,三人一同走在那田埂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第六章 日子该过还是得要那么的过。 此时,刘夙的庸医馆。 木道长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而木道长眼前的人有是谁呢? 那人与木九有三分相似,同样的一件灰色道袍在那人身上却能穿出一种气质,而这边......木九身上却只能看出三个字,“特别穷”。 那人的名字很简单,叫木三。 光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着两人的关系。木三把手一转,本空无一物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张红色,金色鎏边的请帖,木三将那请帖递给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木九木然着一张脸,乖乖地接过,旁边的虎白跳到木九的肩膀上,同他一起看起了那请帖。哦,虎白就是那只大肥猫,不知各位看官是否还记得。 而站在木九身旁的木三,他的表情也有点改变了,他有点疑惑,这四海道会的请帖,竟然不是给母亲,或者是给大哥的,居然直接写了小弟木九的名字,他觉得这次事情有点蹊跷,也有有点不安,但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四海道会的帖子,十年一次,乃是由知天真人框框真人发出的,每次仅有九十九份请帖,却但这也是木三疑惑的,框框真人乃修道界一神算子,知天命,传天意,如果这帖子真是框框真人发出的,那想必大哥和母亲也不会阻拦他去,木九也是该出去多见见世面了。 “既然这帖子已经送到,那我便先行一步。”木三如此说道。 还没等木九有所反应,就散了身形,如一缕青烟,消失在木九的面前。 这时候,刘夙牵着薑薑走进了屋子。 “你要走了么?”刘夙问道。 “恩...”木九说道“四海道会,这次没想到是我去,平时都是大哥或者是母亲去的。” “那我给你准备点东西吧。”刘夙接着说。 这好像是她和木九师弟第一次分别这么久吧,从很多年前开始吧,她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在一个梦中就已经见过他了,模模糊糊的,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们以前就认识了。 后来,后来,她在梦中随着他一起走,就来到了一个村子,在那个村子里,她大概学习了百年之余吧,那时候,木九就会经常来看她,他们是同门,他母亲是她师父的师姐,他们也是师姐弟,不过仿佛从那时起,他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变过,仿佛一直停留在14岁一般。 哪怕是现在也一样,没有长高过,指甲从未长出,连他的头发长度都是一样的,就像和薑薑一样,是个有灵魂的尸体一般。但是刘夙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会分辨不出什么是人,什么是尸体么?不然她前世加今生大约一百二十多年的医术岂不是白学了么? 她默默地收拾着他需要带走的东西,看着那边木九和薑薑在玩翻花绳,又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吾徒刘夙,汝从吾学医以百年有余,然,医者仁心,汝已得吾辈真传,应去救济苍生而非在这无名村虚度光阴,今吾赐汝一法宝,望汝在凡世间,可体会为师的心意!” 师父的心意?什么心意?不过那法宝,就是后来在刘夙身上大放异彩的鬼故事集。 (无私真人:徒弟快把书还来!为师拿错了!那是我自己闲着无聊的时候看的啊!) 她想着,好像从那时,她转世投胎到刘夙身上,因为灵魂过于强大,反而导致她的肉身痴傻了六年,不过多亏了爹娘不嫌弃她,她方能长大,不过也幸好有木九,不过不然她还得傻几年。 “阿夙,我想吃肉肉!”一声带着尾音的魔性的撒娇声刺进了她的耳朵,打断了她的思绪。 刘夙对木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一天就知道吃吃吃!” “夙,薑薑,吃肉肉!”薑薑也学着木九脱了个尾音,不过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了。 “好的,薑薑!夙夙姐姐这就给你做肉肉!”话音刚落,刘夙就已经冲出了房门,冲进厨房,开始做起了饭。 这边,薑薑看着木九,木九也那样看着薑薑,但是这不妨木九从薑薑眼中看出那仿佛在嫌弃的目光。 不,不是仿佛,是一定。 木·被嫌弃·好蠢·道长九表示他又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那几间小茅屋外的,挂着一个灯笼,正随着风的频率晃动,灯笼周围仿佛有着黄色的光晕,几只小飞虫正围绕着那光明飞旋着。 那放满草药都小园子里被那如水般的月光照亮了,整个园子一片宁静。 房顶上,只是黄色的大肥猫正仰着脑袋,露出肚皮晒月光。一只小黄鸡在地上挥舞着翅膀,如风般的追逐着那小虫。门口看门的大黑狗正懒洋洋趴在地上,摇着尾巴。 明天,就要离开了。 而在那充满橙黄色灯光的小屋里,隐隐约约的传出了几声笑声。 第七章 次日清晨,天才刚刚亮,太阳也只不过才露出了一点儿,这时候安远镇上的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了。街道上,小贩儿已经开始摆摊卖起了早点,随着小贩的吆喝声,公鸡正拉开天幕的叫声,和那鸟儿清脆的啼叫声,三人正走在出镇的道路上。 那路上有三个人,一个少年,一个少女,还有一个小小的孩童。 那少年一身灰袍,背上背着一把花纹古朴的长剑和一个蓝色碎花的包裹。他的腰间还佩着一把腰刀,另一侧则是挂着一个酒壶芦。一根与衣服颜色相似的发带正与他的那头黑丝纠缠着,那发带的末端,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太极。 而那少女,则是一身蓝色衣裙,并无其他饰品,那少女的面容不算娇好,只能说得上清秀,但当你看到她的眼睛时,却不能不感叹一声。她的眼里充满了睿智,仿佛被她看到一眼,就会觉得已经被她完全的看穿了。 至于那小童?木道长说不用描述了! 此时,一阵朦胧的迷雾正笼罩着他们。 小道长正郑重地抱着一直毛色黯淡的土黄色肥猫,正小心翼翼地把那只肥猫交给刘夙。 刘夙轻轻地接过那猫,抱在怀中,给它顺了顺毛。 “你这次出去不带上虎白了么?”刘夙问道。 “不带了,自从接到那帖子,我觉都我整个人都有点慌......”木九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次还是不带它的好......总感觉会出事,带着它,我怕我没办法好好保护它,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听了木九的话,刘夙点点头,“确实,我会帮你照顾好它的,你放心吧!”刘夙对木九笑了笑,让他安心。 “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千里传音给我。”木九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说,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从何说起。“阿夙,帮我照顾好虎白(那只黄猫),你和薑薑保重!”然后他低下头,在虎白脑门上那个“王”字上用手指点了点,温柔地说道:“虎白,你也保重!” 说完,他便转身就离开了。 虎白仿佛感受到什么,它有点不安,想从刘夙的怀中挣扎出来,却无奈刘夙抱得太紧,它没办法,它看着它的主人一步一步地远离他们,仿佛明白了他不会带它上路来的时候,它停止挣扎,呆呆地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 刘夙和薑薑目送着他的离开,他一步一步地远离他们,此时,清晨的迷雾已经笼罩着小道长的身影,他却没有回头。 他想,他会回来的,所以,他不需要回头。 而刘夙此时,心中也有种不安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笼罩大地,清风吹散了迷雾,而那雾中却已经没有了那道身影。 一个人,一把剑,一壶酒,一声相思无处念,一走便是千万年。 刘夙想,木九今年夏天离开,或许,明年繁花似锦时,他便又会归来。 她牵起薑薑的手,怀中还抱着那只猫,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送走了木九,刘夙带着薑薑走在安远镇的街道上,此时那街边已经摆满了摊子,卖胭脂的,卖小玩意儿的,卖布匹的,卖包子的......琳琅满目,看的薑薑这个刚刚不知从那个土疙瘩里爬出来的土包子眼花缭乱。 他好奇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不敢伸手去摸一摸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了,谈不上喜欢,也只能算是好奇,好奇原来娘亲帮弟弟买的时候,弟弟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每次娘亲买给弟弟的东西总是没有他的,只有弟弟他会偷偷拿给他玩,想到这里,他想笑,可是,有次被娘亲发现了,娘亲很生气很生气,平时她那么温柔地对待弟弟,那时却不停地打弟弟,弟弟不停地哭,边哭还边说:“娘亲我不敢了……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他想不起来弟弟为什么说再也不敢了,他也不敢想当时娘亲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每次一想,觉得胸口就好胀,好难受,不过从那个时候起,弟弟就再也没有拿东西和他一起玩了。 “老板,给我包了!”刘夙的声音打断了薑薑的思路。 薑薑呆呆地看着那个蓝衣少女,她正将一串铜板掏了出来,放在手上数了数,然后递给那老板,然后那老板将一个小巧玲珑的孔明锁递给了他。他呆呆地接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刚刚看你一直盯着看,以为你喜欢,就买了下来。”刘夙发现了薑薑的走神,便解释道。 薑薑还是那样看着她,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可他只发现了愉悦。 她真的......很开心吗?或许是吧,哪怕这是假的,他也愿意相信。 “这……真的,给薑薑?”他还不能很流利地说话,但他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然咧,难不成是买给虎白的么?”刘夙。 “喜欢,薑薑……好喜欢。”第一次,有人给薑薑买东西呢,薑薑真的,真的,好生欢喜。说着,就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嗯哼,那就走吧!我们回家吃饭饭!” “回家,吃饭!” “喵呜~”主人,虎白好想你啊! 木九走后的日子,仿佛没有什么变化,每天任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依旧如此。 仿佛唯一不同的,便就是那夜晚打更,只有医师一个人了吧。 有时候,她也会感觉到有点孤单。薑薑虽然说想要和刘夙一起去打更,但是被刘夙义正言辞以他是小孩子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给拒绝了。 “夙夙,一起,当当当!”小僵尸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刘夙。 “不!”刘夙拒绝。 “喵呜~”虎白…… “一起当当当!”小僵尸扑到刘夙的怀着,撒着娇。 “拒绝!”刘夙大帅比接着拒绝,她才不会……中招呢! “喵呜~”这是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虎白,毕竟刘夙和薑薑不似木九那样有特异功能,可以理解喵星人。 “因为你是小孩子啊!” “薑薑,千岁,比你大!”薑薑表示不服,谁还能比他更大么! “喵呜~”大黄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或许还真有…… “呵,”刘夙冷笑,“那你长高了么?” 薑薑:……我竟无言以对…… 刘夙接着说:“你有我高了么?” 刘夙按照现代的算法来说,大约一米六左右,而薑薑……一米三八…… 然后薑薑默默地对比了下他们的身高差…… 薑薑:哦…… 刘夙接着说:“小孩子老长不高,多半是睡不好!” 薑薑:…… 刘夙:“所以,薑薑为了将来的你,可以长得比我还要高,一定要好好睡觉哟~” 然后刘夙把薑薑放到地上,拿着她现在干活的工具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薑薑刚想要追上去,“嘭!”的一声,那可怜的雕花大门已经被刘夙砸上了,小僵尸觉得还好他还慢了一秒,不然他的鼻子就要遭,之后薑薑仿佛还听到落锁的声音,然后只能无语望天,刚好和虎白的一双如宝石般翠绿色的眼睛对上,两只对视了好久,最后虎白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轻巧地跳下房顶,迈着优雅的猫步,进了木九的房间。它需要主人的气息来安慰它这颗受伤的猫心。虎白现在好想主人啊喵~ 只留薑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院子里面,影子拉的长长的,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大门,让人看着好不心疼。 然后薑薑想了想,跑到三间茅草屋里唯一没有在本文中出现过的屋子中,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个小兔子灯笼,那是木九闲着无聊给他做的,但是特别丑,反正他是看不出来这居然是个兔子! 他又找出一个蜡烛,将蜡烛点燃后,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神丑的兔子灯笼里,然后他举着灯笼,将灯笼挂在了大门旁边。 这样,夙夙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啦,就不会丢下薑薑啦。薑薑这样想着。 那一夜,刘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看见那盏插在门旁的兔子,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她觉得眼睛有点酸酸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了,透过了那泪光,她仿佛看到了那只丑兔子脸上,被木九一笔钩歪了的微笑。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刘夙依旧每天过着吃饭睡觉打更养薑薑的日子。 而薑薑依旧在每天晚上寻求着如何出门的方法,他真的……真的想和夙夙在一起,一秒也不想分开。 直到有一天…… 刘夙又把薑薑一个人锁家里了,然后薑薑依旧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等到他听到刘夙的脚步声再迅速冲回房间躺着,他幸亏他现在没有体温,不然铁定露馅。 而这一天,他需要特别感谢虎白让他发现了新大陆。 那天他逗虎白,一个不小心把一个小铃铛扔出了墙外,之间虎白刷刷刷地就翻到墙顶,然后再乎~的一下,就下去了,这时候薑薑才想起来墙啊,这种东西,其实是可以翻的。但是他有点不敢,因为曾经他在家中他也想翻墙出去,但是被娘亲发现了,他被用竹竿打的半死,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 所以说,这墙到底翻不翻呢? 然后他又转念一想,不虚,只要不被夙夙发现就好了啊。 说干就干,薑薑撸起袖子,准备翻墙大业。 第八章 这天,刘夙打更的时候。 她正走在一条昏暗的街道上,手中拿着锣和榔头,因为少了一个人,她想了个很机智的办法,她把那个灯笼挂在了裤腰带上,虽然是有那么一点?不雅观,但胜在好用。 “当当~”榔头锤在锣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然后就接着一句女声喊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刘夙步伐轻巧地走在这街道上,一道黑影从刘夙的身后掠过,掠起一道风儿。这时候,刘夙突然转头,表情严肃,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真是见了鬼了,刘夙皱了皱鼻子,然后接着去干活了。 “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此时那月亮被乌云掩盖,照亮前方的道路也只能靠那小灯笼,此时虽然没有风,那小灯笼里的火光却有点摇曳。刘夙也有点怕,今晚到底什么情况啊......她看着平时熟悉的街道,此时笼罩在黑暗中的街道却显得有几分可怕,仿佛有什么东西潜伏在其中,只等她一放松,就把她拖去生吞了。此时远处还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和不知的是哪家传出来的狗吠声。 今晚刘夙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黑影依旧稳稳地尾随在刘夙身后,黑影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刘夙的身影,眼神仿佛冒出了传说中的绿光。 刘夙似有感觉的一样,打了个寒颤,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小灯笼,又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啊?怎么老感觉被什么东西惦记上了......刘夙想着,便加快了步伐。 那黑影看着刘夙转过那街角,刚想追上去,还没转过那弯儿,一个榔头便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黑影的脑袋上,然后此时那个榔头的好搭档_锣子也被撂到了他的脸上。 黑影倒在地上,只见一双黑色的官鞋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黑影捂着脑袋,突然有点不敢抬头,去看那打更人的脸色了。 “晚上好啊,薑薑。”听到了这声音,薑薑更心虚了,他好像还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恩......这一定是我的错觉......薑薑正自欺欺人地想着。 这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就那样看着他。 薑薑垫起脚后跟,捂着脸,任由刘夙揪着他的衣领。 呜呜呜......第一次行动就被抓包了......夙夙会不会讨厌薑薑啊,夙夙现在这么生气,一定的生气了,她现在是不是很讨厌薑薑啊?她...会不会像娘亲一样,把薑薑扔掉......扔到一个土坑里,让谁都找不到薑薑..... 薑薑......不想被扔掉啊!薑薑,不想一个人了!薑薑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家……薑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刘夙啊……想到这里,薑薑觉得仿佛有股气冲上他的大脑,正在他的头颅里搅动着,他觉得他的头很晕,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挣脱出来。瞬间,他觉得好像他的两颗犬牙长长了,他紧紧地咬住牙,攥着拳头,想阻止那种冲动,那种想咬人的冲动,那种嗜血的冲动。谁都没有看见,或者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眼睛突然便成了红色,那种血腥的红色,他那双眼睛,现在仿佛就像一只还未开化的嗜血妖兽的眼睛。 刘夙只看见薑薑将手放下,低着头,她看不清薑薑的表情,但是看着薑薑紧紧地攥着拳头,青黑色的指甲陷入了皮肉。薑薑这是怎么了?刘夙想着,便放开揪着薑薑衣领的手,抓过薑薑的手。她温柔地板开他的小拳头,仔细看了看,只是有个四个小小的月牙印出现在薑薑的手心。 她蹲下身子,和薑薑持平,她直视着小僵尸,却发现小孩的眼睛红了。 “哟,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红眼睛了?”刘夙亲亲地抚摸着薑薑的眼,薑薑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滑过刘夙的手心,痒酥酥的。“你看看你,这眼睛红了就像只小兔子一样的。” “你......才兔兔!”薑薑声音有点颤抖,仿佛快哭了的样子。 “嘿,你怎么要哭了啊?”刘夙听着小孩的声音不对劲,就开始反思自己......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啊......但是刚才好像动手打了......是不是打疼了啊? 于是,她一把将薑薑揽到怀中,轻声安慰着。 “薑薑乖哟,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回去给你做肉肉吃~”刘夙很少安慰孩子,哪怕是对待木九,也大多是用吼的,但是在她看来,那个老神棍能和我们小薑薑比么?“夙夙姐姐以后保证不打薑薑了,不哭了哦~” 薑薑被刘夙抱在怀中,只觉得原来怀抱是这么温暖的东西啊,怪不得原来弟弟哭的时候,娘亲都把他抱在怀中呢,但娘亲他从来不抱薑薑......不过现在也不怕啦,薑薑有夙夙呢~ 于是薑薑把脑袋靠在刘夙的脖颈上,轻嗅着刘夙身上好闻的药草味,要说这僵尸全身上下啊,估计就这鼻子最灵敏了。薑薑被刘夙抱着,他感觉全身都变得放松了下来,嘴里的尖丫也慢慢地缩了回去,他突然平静了下来,伸出双手,回抱这刘夙。 此时,一阵微风刮过,吹起了两人的发丝和衣角,也吹得那小灯笼中的烛光摇摇摆摆,天上的云儿也被那风吹走,月儿终于露脸了,今夜,竟然是满月。 如水的月光撒在那路中心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那小孩的脸上,带着如同太阳般的笑容。“我们走吧。”刘夙放开了薑薑的时候,薑薑竟然有种失落感,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这时候,一只温暖纤细的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薑薑抬头,只看见刘夙带着笑,正看着他。 月光下,那如花般的笑容像一颗小石子一样,掉入了薑薑心中的那深幽的池塘,激起阵阵涟漪,那水波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最后占据了薑薑的整个内心。 于是,薑薑的脸上也不自主的露出一个微笑。 “夙夙,一起,当当当~”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 “好好好~”说着他接过刘夙递过来的榔头和锣,然后,他发现那锣凸出了好大一块...... 然后刘夙和薑薑一起看着那个锣...沉默无言...... “咳咳......”刘夙假咳了几声,然后接着说道:“薑薑,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以后......” “不疼!”刘夙还没说完,便被薑薑打断了“薑薑,不疼,夙夙生气,打薑薑!”说着,便把手中的锣递给刘夙,表情认真地看着刘夙。 刘夙低着头,看着小孩表情认真的说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难过,这小孩......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夙夙姐姐不会打薑薑的,以后也不准别人打薑薑,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薑薑,我们就让木神棍放鬼到他家吓死他!”刘夙这样说道。 “不对啊~既然你不疼那你刚才哭什么?”刘夙突然反应过来了。 “......薑薑,没有,哭!”“嘿,没哭那红什么眼睛!”“薑薑,乐意!”“是啦是啦~” 两人手牵手,走在这月光下,走在这黑夜中,也有在这未知的前路上。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男一女的声音随着那清脆的打啷子的声音,传遍了这个小镇子。 在那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一阵风吹过,旋起了一道白影,那白影就这样飘在屋顶上,长发无风自动,手持一把扇子,而那扇面上,却画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上面画着的竟然是薑薑长大后的样子!那白影把玩着腰间的那块翠玉,眯着眼睛,看着那两人。 “有趣,有趣,可真是有趣啊!”那白影是这样说道的,他合起扇子,敲了敲手心,化风而去,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位大人,不知那位大人知道这只怪物才交给木小公子几个月,竟然有了狂化的想象,他会怎么想呢?不过,那小女娃好像出的力更多啊...... 此时,四海道会。 几位道人正走在一座被迷雾笼罩着的仙山上。而这之中,正有那木九小道长,木道长看着手上那只鼓面已经花了的拨浪鼓,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哎,木道友,没想到你还喜欢这小孩家家的玩意儿啊!”这是,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俊美道长笑道。 “何道友说笑了,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拨浪鼓呢。”木九面对那道人的讽刺毫不在意。 “不知木道长这拨浪鼓可是有何奇用?”这时,另外一个白袍道人也有点好奇。 “那是自然。”木九笑了笑。 “呵?奇用?那木道友你倒是说说,这有何奇用啊?”那何姓道人接着讽刺道。 “自然是......锁鬼了,这不是鬼的,自然锁不住了。”木九不知道是在回答同行的几位道人,还是在回答自己。 第九章 这天天还没亮,刘夙和薑薑才睡下,就有人来扰民了。 “哐哐哐~哐哐哐~”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正在安眠的刘夙,至于薑薑么.....你们有谁见过僵尸睡觉的? “谁啊!这大半夜的!”刘夙一脸杀气的从床上爬起来,她穿着白色的亵衣,几缕黑丝垂到了胸前,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拿过一旁的中衣和外袍套上。这边,薑薑听到了动静,也不装睡了,睁开眼睛,默默地看着刘夙在一旁穿衣服,于是,薑薑跳下床。 “薑薑,开门!”薑薑说道。 “嗯嗯,你先去看看是谁大半夜的折腾人吧!”刘夙现在此时正在和她头头发奋斗着。 真想一剪刀把它剪了啊!刘夙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现在超级狂躁,如果外面那个人没有正经事,我就要打飞他啊啊啊啊啊啊!最后刘夙决定直接把头发用根发带扎起来。 这边薑薑一蹦一跳地跑去开门了,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汉子,脸上的胡茬还没剃,眼下一片青,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了。 薑薑歪着头,看着那汉子道:“汝,深更半夜,到此,作甚?”那汉子低头看着薑薑,用着极为沙哑的声音说道:“敢问刘夙神医可是在此?” “我乃刘夙,可是有何要紧之事所求?”刘夙这时正好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那汉子问话,便直接回答了他。 一旁,薑薑看着刘夙那不似鸡窝的鸡窝头,眼睛骨溜溜地转了转,嘿嘿,又找到可以接近夙夙的办法了呢! 那汉子见了刘夙,竟然直接跪下了,央求道:“刘神医可一定要救救我那兄弟啊!”刘夙见那汉子下跪,便一侧身躲开了。 “不知你那兄弟,是怎么了?”刘夙问道。 “我那兄弟,本来正与我和其他几位弟兄好好地说着话……却不知……却不知,”那汉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用他那粗糙的大手盖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不知他突然倒下去,口吐白沫,七窍流血,我怎么喊他,他都不应,突然间,他跳了起来,让我们快跑,跑出这个镇子。可是,我们怎么拉他,都拉不动啊……他是我兄弟,我怎可……我怎可抛下他呢?” 刘夙默默地听着他说,而薑薑却死死地盯着那汉子,他的身上,有股很特殊的气味,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那汉子一说完,便捂着脸,在那大哭了起来。而刘夙只是眯了眯眼……忽然,那汉子突然向刘夙爬了过来,哀求道:“听闻刘夙神医乃这一带最为出色的医师,请您一定要救救我那兄弟啊!哪怕要我王壶这条命,我也愿意啊!”说罢,那叫王壶的汉子便在地上砰砰砰的磕起来头,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的砸在那青石板上,几下,那青石板上早已出现了写血渍,而那汉子的脸上已经流满了鲜血,可那汉子却毫不在意。 “你先……起来吧……”刘夙说道,然后她转头对薑薑说:“薑薑去把我房里的药箱拿来!”虽然师傅说过,若木九没在,不要碰这些怪力神乱的东西......毕竟医者仁心,现在木九不在,可是薑薑在。最后她还是决定去了。 于是,刘夙和薑薑便一同和那王壶去找他那兄弟了。薑薑斜挎着刘夙的那个大大的医药箱,牵着刘夙,一同并肩走在那王壶的身后。他们边走边聊,寂静的田野之上,只听的到他们几人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通过几番交流,刘夙和薑薑知道了这几人乃是南京城的几位镖师,此番来到安远,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却没想到自家二弟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们来寻什么东西……”刘夙皱眉,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东西是还没有被发现的……那在她和木九眼皮子底下还真没有,那么有可能是什么呢? “嘿,我们也不清楚,那雇主给我们画了个歪七扭八的地图,我们兄弟研究了好久,才发现那其实是一座宅子,说是让我们去找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偏偏我们还没找到,本打算在那宅子过一夜,明儿天一亮再去寻那物,却没想到……”王壶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是么……”刘夙深思……宅子……金光闪闪的……宅子……宅子…… 切莫让木九去到那安远老宅之中!刘夙脑中突然想去当年见到木九之母沉墨时,那个高贵的美妇说的话了。倘若……倘若木九没有去参加那四海道会,是不是今夜就会和她一同来这老宅?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安远的?”刘夙保持着镇定,她还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哎,别提了,雇主本来是让我们在八月前到的,可惜路上耽搁了一会,就来迟了。”那王壶回答道。 八月前……木九走那天,刚好过完中秋,而这里离所谓的道法仙山不过半月的路程,而四海道会的时间这时九月初三……如果不是这几个镖师路上耽误了,那木九肯定要同他们一起来,而沉墨师叔却专门叮嘱过她,千万看好木九,不要让他进到老宅之中……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或者说,这是专门对木九下的一个局?而这几个人,又会怎么知道木九一定会跟着他们走? “其实我还挺好奇呢,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的?”刘夙问到,她不喜出门,顶多是在这些小地方传出些名声罢了,而这几人远在那能人多多的南京城,又怎会知道自己这个乡野医师? “这个啊,是我们雇主特意提起的!说这安远镇有一位医师,美若天仙,医术堪比扁鹊,并且是个心肠比菩萨都还要软的人!”说着,那王壶便双手合十,接着说道:“感谢佛祖啊,让我等遇到了刘夙神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是么?原来你还信佛啊?”“哈哈,是啊,佛祖普渡众生。” “那你可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日子?”“嘿嘿嘿,我们兄弟几人本打算干完这一次,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置办点田地,再盖几间屋子,娶个小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等到闲着的时候,便几家人在一起吃顿饭。” “是么?”“那神医你打算干什么啊?”…… 两人闲聊着,薑薑便沉默的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那种让他难受的气息,也离的越来越近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几人离那老宅也越来越近了。刘夙心中不知为何开始有点慌乱,心跳如打鼓一般。薑薑仿佛感受到刘夙的不安一样,他轻轻地捏了捏刘夙的手,刘夙低头,发现那小家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没有说话,但刘夙却明白了薑薑的意思,那小孩在告诉她,夙夙不要怕,有薑薑在呢~ 于是刘夙也捏了捏薑薑冰凉的小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仿佛在回应薑薑,告诉他,夙夙不怕了。确实,此时不知为什么刘夙的心好似被一种力量安抚了下来,她慢慢地恢复了冷静,只有更加冷静,才能更好的分析那群人想干什么,会不会对阿九不利……不过这王壶几兄弟,倒像是被用来做炮灰的,而他们本身却毫不知情。 “到了!”王壶的声音打断了刘夙的思路,她抬头一看,果然是那间老宅! 此时的老宅,仿佛被什么笼罩着,阴气仿佛比平时更胜一筹,如果说平时只是几只小鬼在其中的话,那此刻就想有几百只含冤而死的厉鬼在其中一样。 此时薑薑也觉得很不舒服,里面好像有种让他特别忌惮的东西。 而那王壶此时仿佛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很开心的跑到那扇黑色的大门前,哐哐哐的就敲了起来,边敲还边喊着:“三弟快开门我把刘夙神医带回来了~” 刘夙看着他那架势……我该感谢我家的门质量够好么?看来以后就去隔壁老王那买门了。 “咯吱~”那扇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的少年郎站在那里,那少年郎此时就像是被厉鬼控制住了一样,虽然刘夙是医师,不是算命的,但此时她也看的出那少年印堂发黑,他眼下的青黑比王壶的更甚,而薑薑看到他的一瞬间,则感觉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感觉头一阵一阵的疼。 “三弟,我将刘夙医师请来了,二弟有救了!”王壶一脸激动地对着那小少年说道。 “嗯。”那小少年冷漠的回了王壶一声,然后看着刘夙点了点头,至于薑薑,他则看都没看一眼。 “呃……”此时王壶有点尴尬,他带着一脸苦笑,对刘夙解释道:“三弟平时就这样,不喜与人交流,还望神医莫要见怪!” “不会,你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你三弟罢。” “是,是。”王壶点着头,领着刘夙就往那宅子进去了。 那宅子中落满了一大层灰,蜘蛛网到处都是,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本来应该生机勃勃的花坛此时却死气沉沉的,只有那野草的生命力最为强悍,可以坚持在那花坛中保持着生机。 薑薑一进门,便大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摇了摇脑袋,再摸摸鼻子。 而刘夙则一进门,就踩到了一只死老鼠身上,她吓了一大跳。总感觉那老鼠是饿死的。 她和薑薑一起跟随着王壶兄弟走进了一间卧房,那房间中的所有器物都还在完好着,只不过上面落了一大层灰,薑薑好奇的走过去,在那桌子上戳了戳,居然戳出一大个坑,那桌面上的灰大约有他半个指节厚了。刘夙也有点好奇,这兄弟俩,看上去挺担心这个所谓的老二,怎么会不给这个屋子打扫一下呢? 却听见那兄弟俩的谈话声。 “嘿,老三,你怎么把二弟放这边了?”“……二哥在那边那间屋子一直发狂,逮谁咬谁,只有在这间屋子才会平静一点?” “逮谁咬谁?”刘夙有点好奇,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只见那小少年一脸无奈,卷起自己的袖子,果然上面有几个大牙印,有的地方还溢出了些血。 刘夙见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去看看你二弟!”她说,说完,便掀起那床帘,看到那床上的情景,她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一种恐惧感深深的笼罩着她。 第十章 那床上有个年轻人,约摸十七八岁,不过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他红着一双眼睛,也正如王壶说的,七窍流血,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或者说更加严重了。他现在全身都在流血,仿佛每个毛孔中都在涌出血液,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个血人,鲜血已经染湿了床单,正顺着床沿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着,而那落到地上的血,也显得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那些血液,随着那种力量,那血液竟然消失在地上,毫无痕迹!再看那王壶二弟,此时他仿佛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脖子上也鼓出了一根一根的青筋,看上去就像被厉鬼附身了一样。 “跑……快跑……有鬼……”那年轻人看见了王壶,对他大喊! “何其别说胡话了,刘夙神医,你快帮我二弟看看。”王壶一脸焦急,对着刘夙说道。 “跑啊……”那何其还是在重复着这句话,双眼无神的看着王壶,说着,竟然有血泪从他的眼中流出,看上去好不骇人。 刘夙皱眉,接过薑薑递来的医药箱,拿出了一个针包,她打开针包,手在那写金针上快速划过,然后手一顿,她从那针包了抽出了一根金针,不过那金针仿佛和别的针有所不同。那一根针相比其他的有点粗,上面仿佛还刻着什么花纹。 “神医,你这针咋感觉怪怪的呢!”王壶有点疑惑。 “别,说话!”一直沉默的薑薑终于出声了,“不同病,不同针。” “哦哦哦!是我王壶见识短了。”那边薑薑回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而那边刘夙将那根针直直的插入那何其的天灵。然后手速迫快的在何其其他地方飞快的下针,那边的王壶和他三弟张松一脸震惊的看着刘夙的手,他们竟然可以看到残影。只有薑薑一脸自豪的看着他们,那一脸小骄傲仿佛在说不亏是我家夙夙!。 刘夙下针极快,极稳,不过片刻,那何其已经被扎成一直豪猪了,不过那效果也是颇好的,他已经不再全身流血了,忽然,他的鼻子又开始流血的,不过那血竟然是黑色的,好像还带着一股尸体的恶臭。薑薑有点受不了,把脑袋埋在刘夙的腰间,从后面紧紧地抱在刘夙,企图用刘夙身上的草药味来拯救自己的鼻子。 “这……这……”那边王壶还没高兴多长时间,看到自己三弟的鼻子开始流血,还是黑血,整个人都不好了。“神医你快看看我三弟他又流鼻血了!”王壶大喊,最后那个音居然还喊破音了。 “正常。”刘夙只是抬头看了那何其一眼,便又低下头,和薑薑抢着自己的裤腰带。 薑薑快放手啊,你夙夙姐姐的裤子要掉了啊! 那边王壶一脸紧张的看着何其,而张松则彻底沦为了背景板。只见王壶那个糙汉从怀中掏出一条白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何其擦着流出来的鼻血,那动作,那力度,那姿势,就像对待一个在土里埋了千年才刚刚出土的宝贝一样。 真·埋在土里几千年才出土的大宝贝·薑薑此时已经换了个面抱着夙,手里还紧紧的抓着刘夙的腰带。 张松看看这边自家大哥和二哥,再看看那边的刘夙和薑薑,觉得眼睛都要瞎了。单身狗表示收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你们信不信我汪的一声就哭了。 这种让张松想哭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打破了这种气氛的,正是那何其。 何其才睁开双眼,那边王壶就已经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何其,被王壶抱住的何其闷哼了一声,又昏死了过去。王壶,你忘了你二弟现在的豪猪状态了么? 刘夙:……薑薑:……张松:……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大哥?二哥我心疼你…… “神医……”那王壶发现自己干的蠢事,有点无措,他茫然地看着二弟……又看了看刘夙“这……是怎么了?” “……正常……”刘夙有点无力,不过她现在终于从薑薑手里抢回自己的腰带了。 “正什么常啊!我二弟怎么又晕了啊!”王壶有点着急,现在他在那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谁的错?”刘夙问道。 “……我的……” 张松只想捂脸......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蠢啊…… “那我二弟……”王壶还是想知道自家二弟到底能不能好。 “放心吧……”只见刘夙的手飞快地在何其身上点了点,那何其身上的金针便全被拔了出来。然后刘夙让薑薑把何其扶了起来,刘夙捻了捻他头顶上那根特制的金针,她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个金针只是用来针灸用的,她专门有一包银针,是用来医人的,而这金针,则是她拜托木九让他的四哥木四专门打造的,那木四本就为一届炼器大师,这用来治鬼的金针,自然是极其好用的。那根在何其头上的金针,更是最后的,上面加了八十一层阵法和十二层术法,可以用来镇魂。 而如今……刘夙看着那金针上面的黑色污渍,刘夙瞬间觉得很棘手,连这金针,都被污染了……这鬼气,究竟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王壶看着刘夙那副表情,也不敢再乱走了,他静静地看着刘夙为何其治疗着,他不敢说话,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刘夙此时沉默无言.......只是紧紧的看着那根金针,薑薑仿佛也感受到了此时的气氛,眨巴着那双大眼睛,没有说法。 这时候,三弟张松说话了:“刘夙神医,难道二哥他……”没救了么?还没等他说完,便被王壶打断了。 “啪!”的一声在张松的脸上响起,一个巨大的红巴掌印出现在他的脸上。 “有你这么咒你二哥的么!”王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们三兄弟,虽不是亲生的,但是自小一同长大,曾经一起过着那么痛苦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可以好过了,但……但……他的二弟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呢?他王壶还没有看到何其娶妻生子,他还没有当上他孩子的干爹……我的二弟,怎么可以这样就没了呢? “咦?”薑薑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扯了扯刘夙的袖子,指了指那何其的脖子,“夙夙,看!” “什么?”刘夙和王壶一起挨近何其,看了看他的脖子。薑薑把何其的衣领向下拔了拔,露出了锁骨,只见何其那白皙的皮肤上,竟然印着一个黑色的图案,刘夙不认识那个图案,薑薑看着那个图案若有所思,而王壶看到了那个图案,却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惧中! 那个图案为黑色,是一直盘旋着的黑龙,那黑龙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前方,而刘夙却觉得有种惊悚感爬上了她的背脊。那黑龙画的也颇为生动,仿佛随时能够从出何其的身上挣脱,一口咬到刘夙的脖子上一样。她看着那黑龙的眼睛,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何其动了一下,她觉得那黑龙的眼睛竟然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刘夙看着那个图案,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那是……那是……”王壶支支吾吾地,仿佛不敢说出来。 “那是二哥替大哥为那妖道试药当药人留下的痕迹!”张松在一旁捂着脸,满怀恶意的看着王壶,说出了这个本是王壶这辈子一生最大的伤疤。 “哦?”刘夙挑眉“药人?” “是!我们本为大周的子民,自小生长在周,怎想着有一天被一妖道捋去,被当做为你大启皇帝做长生不老药的试药人!而我们三兄弟,便是在那时认识的!”张松接着说道。 “老三,换我来说吧。”王壶有点难受,但是他还是想让他亲自说出口。 “那个时候,我们天天被抓去放血,试药,放血,试药……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王壶的声音有些低沉。 “然后呢?刘夙问。 “然后有天,那妖道为皇帝炼的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炼好了,那皇帝自然是想先让人试药再自己亲自尝试的,然而,那可所谓的仙药不是什么仙药,而是一种剧毒,那妖道为了让皇帝信任他,便想出让试药的药人先吃下另外一只与之相克的□□,再付下仙丹,先做出一种无毒的假象,而那付下两种剧毒的人,虽然不会立即死亡,却每日都要遭受那种万虫噬心的痛苦,身体要忍受那种全身骨骼被同时打碎的痛感……””说道这里的时候,那王壶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哽咽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他的眼睛变得红红的,仿佛随时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滴落一样。 “本来……那试药人该是我的……而我那天……我怕,我……”还没说完,那王壶便痛哭了起来,“我逃了……二弟为了让我免受责罚,他代替我为皇帝……试药!” ……刘夙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这个汉子,所以她只能沉默,而张松,也红着眼睛,呆坐在何其的床边,望着那落满灰尘的桌子。 “然后……皇帝信了,他吃下了那颗仙丹,就暴毙了,然后换了仁宗做皇帝……”张松接道,“而老皇帝死了,哪怕新皇帝再高兴,也是该做做样子的,于是他严明手下的人找出凶手,最后发现那妖道其实是周的国师,而周,近几年来已经有想要攻打启的想法了,就再那个时候,周的国师知道事情败露,自然也是不敢留在大启的,他便带了亲信,逃回了周,而我们三兄弟,便是在那个时候逃出来的。” 第十一章 原来如此,刘夙恍然大悟,她也明白了这定魂金针为什么会是这个颜色的了。这何其曾经为妖道试药,让皇帝轻信周的国师,服下了那所谓“仙丹”的长生不老药,也算是间接害死老皇帝的人,曾经她师傅和她讲过,大启的老皇帝可以活很多脸,而大启也会在他的手上更加强盛,故那老皇帝也算是天命所选的人,而那年却无缘无故的暴毙,还杀了这么多太医,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而这何其虽然算是受害者,但也算是害死老皇帝的凶手之一,所谓天道好轮回,自然有报应会应在他的身上,难道,这也是他们说说的雇主选他们的原因么?因为更好下手么?或许是吧…… “他并无大碍,不过身子骨很虚弱,这时候又失血过多,加上那所谓的仙丹和□□,以后这身子想要调理好,怕是难啊……”刘夙说道。 “求神医想过办法啊!我二弟已经苦命了这么多年……”王壶对着刘夙哀求,那架势仿佛刘夙不给他一个办法,他就跪在她面前哭给她看一样…… “我给你写个方子,你照着这个方子给你二弟调理身子,切忌生寒,莫要让他接触到什么阴气过重的东西,屋子也要向阳,器物每日都要在午时拿出去晒晒,而娶的媳妇么……最好也是身在九月初九这一天,或者是夏至这一天的姑娘最好,薑薑,备纸笔。”刘夙对着王壶叮嘱道。 一旁薑薑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交给刘夙,刘夙便在那纸上写了起来,她的字不似一般女子一样清秀,反而有些狂放不羁,这仿佛也能看出刘夙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很快便将那方子写好,拿起来吹了吹,又折起来交给王壶,说道:“这些并非什么珍贵的药材,一般的医馆里便能抓到”刘夙说道。 “谢神医的大恩大德!”王壶和张松一起对刘夙做了个大大的揖。 “无碍。”刘夙话音刚落,便已经走出那大门,薑薑也尾随这她,已经一蹦一跳的出了大门。 “大哥……这……”张松有点惊奇,“没想到刘夙神医不仅医术高超,连武功也如此厉害啊!” “这不是武功!”王壶很肯定地对自己的三弟说道,“这不是武功!这……是术法。”王壶深深地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药方,他不知道该不该信刘夙,谁也不知道刘夙会不会是第二个周朝国师,他不敢冒这个险。 “大哥,你在犹豫什么!”张松仿佛看出了王壶对刘夙的不信任,或者说在刘夙展现出她会关于这些术法的时候,才变为对刘夙的防备。 “二哥若用这药,只是可能会死,可是若不用,那是一定会死!大哥!你应该相信刘夙神医的!” 张松对着王壶有些着急的说。 而王壶只是沉默地看着手上那上被叠的四四方方的白纸,上面仿佛还能透过纸面,看到几个字。 或许……这刘夙是值得信任的人呢? “老三,去抓药!给老二换个舒舒服服的地方,就算是要死!咱也要让老二走的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王壶将手中的药方交给张松,然后转身,去背起早已不知人事的何其。 “好嘞~”张松接过药方,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门,打算走着去镇上的药房抓药去。 而那老宅的屋顶上,刘夙带着薑薑站在那屋檐上,看到这两兄弟做出的决定,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夙夙,回家~”薑薑抱着刘夙的手摇了摇,撒娇道。 “嗯,回家吃肉咯~”刘夙摸了摸薑薑的头顶,回应道。 “呲~”一声衣帛被利器撕裂地声音响起,台上的斗法便结束了。 “段道友,承让!”木九收回手中的桃木剑,剑剑侧在身后,单手向对面的一青衣的男子说道。 “木道友年少有为,谢木道友赐教。”那边那青衣男子对木九回了个礼,便走下了比武台。 这个时候,一个老头子出现了,他鹤发童颜,一双眼睛被又长又白的眉毛遮住了,手上拿着一拂尘,而另一只手持一对阴阳环,正在手中把玩着。一身紫色对襟长袍,上绣着日月星辰、瑞兽宝塔种种图案,头戴莲冠,脚踩云履,香雾缭绕中,好似神仙一般。 “此役,为木小道友胜。”那老头面去表情地宣布,然后拂尘一扫,一根黑色的木头便出现在木九的手上,那木头极小,却极为精致,看到这木头的人第一反应是这是一件装饰品,而但得知这木头乃是天生之物时,谁也不得不感叹这鬼斧神工,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精巧的物品。 那木头不过木九的一掌大,约三指粗,上面有写紫色的花纹,若细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图案是那九天飞仙飞天图,九位传说中的为元灵老祖弟子的上古神邸飞升至虚无时的情景,那神邸一个个光彩找人,或手持宝剑,或脚踏祥云,或挥舞着彩霞,又或举杯高饮,或下棋对弈……,而这木头,就叫九仙飞天木,据传说,得到九仙飞天木者,便可跨越六道,出五行,踏破虚空,直接达到元灵老祖所在之境,而这元灵老祖,便是那超越神鬼人三界,自此方天地形成之时,唯一一个能够触摸到天地法则的人,哪怕是幽冥鬼界的孤月女神与那天玄神界的羲和女神,也无法做到这一点。故这所谓的九天飞仙木,对于这些修炼之人,该有如此大的诱惑?这时台下的人看着木九的眼光,顿时变得火热了起来。 而那几位清楚木九后台的鬼仙,则觉得眼皮一跳。 “这方天仙人可真是豪爽,九仙飞天木,就这样白白给了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这时一个身着红纱的妖娆女子有些略带酸气的说道。 “切。”一个白衣女修冷哼“不过是眼红罢了,你若有那小道的本事,这神木没准也会是你苏果的呢。”那白衣女修嘲讽道。 “苏烟你什么意思?”那苏果抽出腰间的长鞭,随手挥了一下,那鞭子划过空气发出骇人的声音。 “你想打架么?”苏烟也抽出手中的长剑,挽了个剑花。 “哼,不过嘴上的能耐,不如我们上台试试?”苏果说道。 于是两人上前,对方天作揖,齐声道:“望方天真人为我等主持这次比试!”方天一扫拂尘,点了点头。于是,那两人便开始在那比武台上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这便是四海道会,其实说到底并非是什么真正的论道,或者说,他们不过是以武论道罢了。而这四海道会,其实也只能算作为了让一群精力充沛却无处发泄的修者发泄一下,以减少社会群体斗殴事件,维护世道稳定,就如一句话说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如果这群每天除了修道就闲着无聊的道修,剑修,法修,器修,体修,灵修等等各种品种的修者闲着无聊干架的话,这世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一个凡间并无修为的人正好好走在路上,突然飞出一把灵剑,想躲躲不开,只能挨着,而这修者对凡人造成的伤害岂是那么好医治的?侥幸活着,还要千辛万苦的去找一个医修,找到医修,人家得乐意帮你治,帮你治病也是有代价的,这代价难道是一个普通凡人可以负担的?最后还不如但是就一命呜呼了。但是若是因为这种奇葩原因而造成凡人死亡,修者自然是要承受因果的,打架打不爽,顾着这顾着那,不发泄出来怎么好好修道? 于是,七十二洞府,三大福洞天地齐齐联名,与十方天地中的九十九散修盟一同举办一论道会,由知天命,授天意的灵修,框框真人来主办,框框真人乃这天地人道中的神算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千年,后晓千年,其威望在幽冥鬼界和天玄神界也是有所耳闻的。 故由框框真人,拟出九十九份帖子,分发予九十九个三界六道之中的门派,除了幽冥鬼界。幽冥鬼界不得的孤月女神或是四大鬼君允许,又或是得到灵牌,才可出界。毕竟……幽冥鬼界的那是人?放多了出来祸害世界么? 因此,这幽冥鬼界每次四海道会仅有一份帖子交予醒真鬼君或是天涯真君,然而,在幽冥鬼界中也没有几个人想来到人间,而框框真人仿佛也是知道这点,每次不是写醒真鬼君沉墨或天涯真君木青云。而这次四海道会竟然写的是木家老九木酒秋,这不得不让人疑惑。 哦,想必各位看官还是不知为何这木九会得到方天真人的赐予?这就要说道这四海道会的一个特点了,部分德高望重的修者会拿出自己的珍藏赠与小辈,来求得写因果气运,以望日后踏破虚空时,天道可少降下些责罚。 这便是天道,天道应去顺应而非逆反,修道之人不应去掠夺他人气运,而是考自我修养。就如医修,医者本应救治苍生,故许多医修,若真想得道,则会去救治他人而得气运,或许可以收取些报酬,但不应超过这本应得到的量,否则就会自毁气运,最后只不过落得一个悲惨下场。 而以除魔卫道为己人的道修则相反,天道有因果轮回,但不代表不可杀生,但也不代表可随意杀生,不过是看事情本质罢了。如若一妖物并未伤人,甚至救济世人,一道修将他杀害,而这本为福报的东西,或许就会成为得道中的最大阻碍。 天道无情,天道亦有情。 或许天道真的偏爱人类,不过是多给人类一些机会和机遇罢了。人没成神之前依然是人,哪怕是修者,不过是相对与普通人来说,多了些能够借助自然的手段罢了。修者也要吃饭,要喝水,要睡觉,他们会感到愁,感到苦,而并非世人所传的无忧无虑。 他们在担心自己的道途,担心自己的生计,担心自己的名声,……这才是修者,无欲无求的那叫天道。 第十二章科普向 1,主要分为三界。 人,神,鬼。三界相互依存,关系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人界,分为两层,一为凡间界,一为应天人道,俗称修真界。个人实力相对较弱,但人数最多故为三界中实力最强的地域。 神界,名为天玄神界,以羲和女神为首的神修地域,神界较几界中的个人实力最强,但人数较少,因此地域实力也相对强。 鬼界,名为幽冥鬼界,以孤月女神为首的鬼修地域,鬼界较几届中实力不明,应鬼界的进出以为严格,天道限制鬼界之人出入凡界,因鬼修若不是含恨而死,或者是对往生的执念较大,因而死后灵魂可以修炼,凡鬼修修炼阶段进入第二段,可凝实体时,必须进入幽冥,不得孤月女神或四大鬼君,或灵牌指示,不得私自出入否则天道将会降下惩罚。 三界并存,不存在哪一界更加高级,每一界的人都为追求踏破虚空,后深入天道,得到道法传承。 修炼体系,分为很多种,主要三大类。 如界名,人修,神修,鬼修。 但总体说来,大概是将自己当作发电机,通过不断的磨练自己,才能自我提高。 什么?你说吸收传说中的天地灵气?少年,你听过质量守恒机械能守恒xx守恒xx守恒等一系列守恒定律么?这个世界的灵气同样是有限的,当年很多修者就是依靠吸收天地灵气来修炼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导致世界灵气不足,甚至连太阳都无法发出热能,凡间界的人类种不出庄稼,饿死许多人,导致世间生灵涂炭。花不能开花,树无法结果,连草这种生命力旺盛的东西都无法生存。人间常年保持着冰天雪地的状态,最后,有一位修者提出,以身祭天,将这些天地灵气还给自然大地。后,很多门派的老祖散了自己一身修为,最后神魂俱灭,然而对于急需天地灵气来维护法则的天道是不够的,因为曾经很多修者已经踏破虚空,到达了其他世界,就相当于把这个世界的生机带到了其他世界,最后,一位神修将主意打到了连通三界的大门之上,最后他们将门上的法则之力散给天道,世界勉强能维持下去,最后三界合并为一界,不过地域不同,后来的修者依旧习惯的称为界。 那位神修就相当于拯救了世界,最后这位神修的福泽很大,而他本人……本神也很聪慧,最后触摸到法则,成为世界第一个能和法则相当的人,后法则为他化出一方小世界,而那个神修就为那方世界的创始主。 咳咳,说回修炼体系。 人修其主要是传承前人的修炼之道,神修则是自寻修炼之道。鬼修么……都说了是鬼了,自然是人修和神修死后重新组成的品种,所以鬼修的修炼体系较乱,不过已经不想人修和神修主要是加强身体上的修炼,鬼修较注重灵魂上的修炼,不过若鬼修生前是个体修,等他修炼到凝魂阶段,就是传说中的化出实体的时候,同样也可以去修体,不过很少有鬼这样做罢了。 同样,二球也为各位看官描述下都有修什么的。 比如说剑修,这种修者可以算为体修,也可算做器修,人神鬼三界都有。 灵修,借助自然修炼,但不是吸取自然的力量,而是处于一直与自然一同形成一种循环,灵修有几个分支,一种是命修,以算命为主,但一般很少有人修。一种就是御兽或御植,依靠动物植物修炼。 玄修,这个品种很奇特,他们几乎什么都学,但有的什么都学不好,有的却样样精通,比如……木九,这个只能算作是部分学的好,部分……咳咳,惨不忍睹。 医修,就是大夫,换句话说是奶妈,其中有分支为丹修。 器修,依靠外物来高修为,有的战斗力很弱,比如符修,但需要排除意外,有的很强,比如有的剑修……其中符修为该系地的一个分支 第十二章 此时的木九也改变了很多,少年身上的气息更加凛冽,他依旧一身灰色道袍,腰间配着一把短刀,背上背着一把花纹古朴的剑,腰间的葫芦已经换了一个,那葫芦是淡紫色的,仿佛还散发着光晕,葫芦的肚子上,还刻着一个太极八卦,而那八卦,竟然是在转动着的,让人看了,好不惊奇!这宛如神仙的作品,竟然出现在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身上,换成一般不要脸点的人,或许早就上手抢了,毕竟这四海道会不就是专门用来打架的么? 不过,或许有人打过这念头,但是没人成功,他们也只能眼红的看着这小少年打败各个擂台的台主,并且取得三胜,得到这些设擂人的奖赏。 木九在四海道会的战绩是:二十八战,二十三胜,两负,三平。这个战绩或许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那两负,其中一负,是对上神修者天意云,号称神界羲和女神下的第一人,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般人见到他就认输了,而我们的小道长是二般人,他不认识这个天意云,一上台就和人打的天昏地暗,最后因为一个极小的失误而导致惜败。 而这另一败,则是败在妖皇子龙岩手上,人家血脉压制,木九还是和人干了一架,最后败在龙岩化身后的肉垫下了……嗯,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不知道这木小道长为何如此开心? 很多人表示对此很疑惑,包括那个胜者龙岩,作者君二球也表示对此不解。 那三平,这时分别与三大福天洞地的几位法修弟子而造成的。木九为玄修,对战法修本就有弱势。那三人不是洞天福地的天才弟子,便是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法修,而木九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却能与他们打为平手,也是极为不错的,毕竟木九自从被他娘亲从那鬼地方放出来后,只是在人间接了几个小单子,杀了几只小鬼罢了,况且在那地,对付的都是些鬼修,突然一下和一群神修人修大,这个战绩也是颇为不错的。 此时,在一个黑暗无边的地界,那地界中央有一盏泛着蓝色微光的灯火,旁边则是用灯火摆出了一个造型,仔细一看,仿佛像是一个法阵,这个地方仿佛只有这里有光,出了那法阵,外围则只有黑暗,寂寞和恐惧,那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了一样。 那法阵中央此时站着两个人,坐着一个人。 坐着的那个女人,一头乌发到腰,并没有用其他的东西束缚住,任那黑发自由飘散,一身深紫色的衣袍,那袍子上绣着一轮弯月。,袍子上仿佛还修着其他暗纹,不过看不出到底绣的是什么。她的眼睛是一双极美的丹凤眼,稍微有些向上翘,额前有一道深红色的花纹,如同一抹火焰正在燃烧着一样。 她正斜坐在那椅子上,一只手杵着下巴,而手中正把玩着一个幽蓝色的珠子,一种上位者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而她手上的珠子射出一道光芒,形成了一道光幕,那光幕上好像还有人像。 而站着那两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很白,不是白皙,而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她头上挽着一个堕马髻,眼下画着两道幽蓝色的花纹,身着黑色的长袍,袍子上并无花纹,只有一道蓝色的边纹嵌在那袍角上,那花纹如同大海上的水波一样,仿佛还在随风荡漾。 而那男子,他与那两女不同的是,他有着一头十分漂亮的白发,白的如雪,白的如霜。 他身着一身黑色的毛皮大裘,一只红着眼睛的乌鸦正站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他微微地低着头,嘴上还在回应着那两人,却让人看不清表情。 那两女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光幕上的画面,而那光幕上,正映照的是那木小道长在四海道会上与他人打斗的场景。 小道长正手持一把桃木剑,左手正捏着法诀,却显得不慌不忙,气若神闲。而与他对战那人,对比起他来说就显得狼狈很多了,扎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早就乱成鸡窝了,那人的武器是一把七星剑,但是却早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的。这时候,木九的法诀已经捏完,只听得木九喊了声“雷霆!”,那人赶忙回头,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一道手指粗的雷正正的打中他那窝鸡窝头,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爆炸头,他全身被那雷轰得漆黑,身上好像还冒出了几道黑烟。然后就直直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啧啧,阿墨,你家小孩还真不错,你看那智籟的脸啊,哈哈哈哈真是好多年没看到了!绿成这种样!”那坐在上座的女子大笑道。 而那被叫做阿墨的女子则说道:“不敢当,我家老九能有今天这番成就,还要多写道幽君呢。” 男子听到阿墨这样说,则是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醒真君说笑了,令公子能有今天这番成就,在下可不敢居功,这一切可都要多谢陛下的赏赐。” “哈哈哈,说的是,这一切都要感谢女神的赏赐!”那阿墨仿佛没听出道幽话中的讽刺,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道幽深深地吸了口气,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醒真起冲突,否则……不过,他肩头上的乌鸦歪了歪脑袋,看着光幕上的木九,眼中的红光闪了闪,嘎嘎地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叫唤些什么。 此时,木九道长正并肩与一位俊美的道人走在一起。 “多谢段师弟提醒了。”木九对身旁的人拱了拱手,虽然他早已经知道可能有人要对他下手,毕竟他可是得了这次四海道会的头筹之一九仙飞天木,这东西可是有很多人在窥视着呢。所以,段之忆说有人要在四海道会的最后一个环节“荒山夺宝”中杀他,他还真的不意外,不过居然有个人来专门提醒他小心,而且那人还是他的手下败将,他还是蛮意外的。 “不用不用,木师兄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那段之忆仿佛很少与人交谈,听到木九这样说,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木师兄在那场擂赛中指点了我很多,这本就是我应该的!木师兄……我……我……”段之忆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不,我很感谢你。”木九一脸认真的看着段之忆,这样对他说道。 段之忆看着木九,他不算特别英俊的那种,他的眉毛有点浓,眼睛大大的,眉捎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鼻子有点翘,他的嘴唇比较厚,不似很多的道人一样,嘴唇单薄,他的唇很红润,仿佛还泛着水光。段之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他的脸突然爆红。 “段师弟……你这是……”木九还没问完,便被段之忆打断。 “木师兄,这时荒山的门令,你拿着就可以在规定时间进荒山了!”段之忆用一种特别快的语速说道,木九还在仔细辨认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突然手中便被塞进一块木头,很丑的木头,相当丑的那种。 木九抬头,却发现段之忆已经跑远了,身后仿佛还能看到扬起的灰尘…… 只听见段之忆边跑边说:“木师兄,在下还有事~就先告退了~”话音刚落,木九已经看不到段之忆的身影了。 木九:……哦喽……真快…… 木九还没感慨完,就看见一道身影飞奔向他,身后还带着无数的灰尘…… “木师兄我忘了说了,荒山寻宝是在明日午时,木师兄切记要准时啊!”原来是那段之忆突然想起他还没有告诉木九“荒山寻宝”的时间,便又冲了回来,然后这次又没等木九回应,又带着一身尘土跑远了。 木九:…… 这位段师弟,其实是个体修是吧?一定是的!木九想着……便拿着那块神丑的木牌转身走了,也不知道阿夙在干什么。 第十三章 “啊嘁~“此时正在被木九念叨着的刘夙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正窝在一个山洞里面,她的前面点着一堆火,正在燃烧的枯木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夙夙~”刘夙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小薑薑带着些许担忧的脸,“怪薑薑!薑薑错!”小僵尸看到刘夙抬起头来看着他,赶忙这样说道。 “这怎么可以怪薑薑呢?”刘夙听到薑薑这样说,吸了吸鼻子,赶忙安慰他。 原来这刘夙和薑薑在那日救了那何其,便打算回家了,到家的时候,薑薑突然想去后山看看,他觉得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那老宅便就是建在那后山的山脚下的。 后山有个很随便的名字,叫做峰翠山,据说是当年老皇帝游经这里时,随口说了句:“好山,好峰,好翠色!”于是正准备巴结他老人家的县太爷一挥手,便将这无名小山的名字改为了峰翠山。 据说,当年有许多仰慕皇帝的书生才子还经常结伴而行,来到这峰翠山来吟诗作对,感叹人生。但是过了几年后,仿佛出了什么事情,貌似就是在老皇帝暴毙之后,就很少有人到此了。 从此这里便荒废了下来,变得人迹罕至,曾经说峰翠好风光的书生们,也绝口不提关于峰翠山的任何事情。然后这里除了有时上山采药的大夫或者以打猎为生的猎人,就很少有人到此这峰翠。 然后这后山,便又叫回了后山。 而刘夙对于这峰翠山也是比较熟悉的,她曾经也经常和小道长来这里采药,不过小道长对她说有几个地方千万去不得!虽然那里生长了很多年份很好的药材,她也听小道长的话,并没去那几处。 好吧,其实是有次她偷偷默默地去采那她早就盯上的灵芝草,而那灵芝草就正是在木九说的千万不能去的地方之一!而且还是加重点符号的那种!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了……毕竟现在有那种年份的灵芝草已经很少了,并且她得到了个药方子,上面有一味药材,便是那种灵芝草,她虽寻了许多类似的,但是年份不够,药力便不足,并且其他的药材也是比较珍贵的,要是找齐了其他味药材,却因为这灵芝草而失败,她刘夙该要有多后悔啊! 后面的事情她就有些记不清了,但还是前面发生的事情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她好像手已经摸到了那灵芝草,正准备拿工具将它采出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翁带着一个扎着羊角髻的小童出现了。 那小童看到她采药的动作,很生气,一道白光便向她打来。而刘夙作为一个医修,战斗力比战五渣都还渣,自然是躲不过去的,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带着剑鞘的宝剑抵上了那道白光,那剑鞘她很熟悉,用一种早就消失的古木做的,上面的花纹简洁而古朴,这正是木九的断渊剑! 那小童看见自己的攻击被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给挡了,很生气地跺了跺脚,当看见木九走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赶忙躲到那老翁身后,那老翁安抚似地摸了摸那小童的脑袋,脸上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笑,走上前向木九拱拱手。 而这个时候的木九仿佛也和平时不一样,一头永远扎的整整齐齐的黑发放了下来,显得有几分狂傲不羁。他的眼眶下面有点泛红,一双大眼睛也不像平时一样温和,泛着些凶光。 此时,那剑早已经回到木九手里,不过这时正抵在老翁的脖子上,虽然有剑鞘,但刘夙毫不怀疑下一秒木九就可以把那老翁的脑袋砍下。 那小童看到这场景,却只是把脑袋深深地埋在老翁的腰间,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后面的事情她便有些记不清了,只听到那老翁说什么天劫的事情,他喊木九喊的却是九玄君。而木九好像说的是什么妖怪。 难道,那老翁和那小童是什么妖怪么?刘夙迷迷糊糊的想着,难不成是那灵芝妖?不过也有可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不可能啊……她想着想着,便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便是在她的小窝里,她的枕边放着一个玉质的盒子,刘夙看着那盒子,便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她抬头看看木九,却发现木九坐在他的床边,他那头让刘夙都羡慕的黑发已经扎了起来,不过他却是后脑勺对着刘夙的,让刘夙看不清他的表情。 “醒了啊。”她听到木九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要的灵芝草,在那盒子里,既然你已经无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着,他便起身离开,没有回头看过刘夙一眼。 刘夙却是呆呆的看着木九离开,他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关于任何她犯下的错,也没有一句责骂,她却觉得心里很难受。她宁愿木九说点什么,然而木九只是帮她拿来了她想要的东西,一直认认真真的履行着当初他的诺言…… 木九他生气了吗?……刘夙抱着那个玉质的盒子想着,她突然有点想哭,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哭出来。 自从那次之后,她便听木九的话,就算是去后山采药,也一定会避开木九特意告诉她的地方。 不过这次又来到后山,她心里还是有点虚的……自从安远镇来了个大型商队后,这里便有了草药的供应,她便很少到后山上来了。 “轰隆~”山洞外的一声雷震让她回过神来,唉……也不知道要在这山洞里困多久…… “夙夙~”刘夙听到薑薑喊她。 “恩,夙夙在呢!”刘夙回应小家伙。 “薑薑怕怕~”说完,薑薑就钻到刘夙的怀里了,打死也不肯出来。 “恩恩,夙夙在这里,薑薑不怕~”刘夙伸出手来,抱住薑薑,安慰地说道。 可惜刘夙却没看见小家伙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不过,僵尸也确实有点害怕打雷,特别是这座山上的雷!毕竟这山上可是有……薑薑不敢想了,为了撒个娇,薑薑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了,不过这地方好像真的有些好玩的东西呢! 第十四章 安远镇的后山此时除了他们两人,还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领头的是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他个子有点高高的,还有点消瘦,脸上带着个青嘴獠牙的面具,头发就那样随便的披散开来,被雨水打湿了,正随着面具向下滴水。 而另外的一个人,则是一身白衣,头戴发冠,一根玉质的簪子插过发髻。他手持一把扇子,那把扇子上好像还画了个人,灰衣的少年,长得不算英俊,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身上并没有其他装饰,只是有一块让人过目难忘的玉佩,雨水打到他身上,好像就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离开来了,雨水落不到他身上,比起青衣人来说,他就显得有几分英俊潇洒,不似那人这般狼狈。 这个白衣人的后面还趴着一个小孩,那小孩紧闭着双眼,爬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 “你带我来此处,究竟为何事?”那青衣人说话了,听声音,好像还是一个年轻人。 “无事,便不能带你来看看么?”白衣人调笑道,他摇了摇扇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青衣人。 “白絮,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要是坏了大人的好事……那可就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了!”青衣人现在仿佛有点生气,他还有要事去解决,要事这个环节没有弄好,以后的事情可不太好办了。 “啧啧,看把你急的,我带你来此处,自然是要给你去看点有趣的东西啊!”白衣人,也就是那白絮这样说道,“你随我来便是!”说罢,白絮一把抱起还在地上的小孩子,也不嫌脏,就那样抱在怀里,转身便走。 青衣人看到这样的情景,冷哼了一身,也随那白衣人走了。而这两人的目的地——一个山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刘夙抱着薑薑呆在山洞里大约也有一个半时辰了。刘夙看着山洞外,皱皱眉,平日里,这雨可不会下这么长时间。 薑薑抬起头,看着刘夙,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 “夙夙,饿?”小僵尸问道。 听到小僵尸这样问道,刘夙才察觉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自从昨夜被那王壶拽去给何其看病,她连早餐都没有吃,然后中午便被薑薑拉来后山,只吃了几个从山上捡到的果子,现在听薑薑一说,她觉得她的胃正在哀嚎! 但是刘夙看着薑薑那小样子,却觉得她有点不好说出口。“夙夙不饿,等雨停了,夙夙便带薑薑下山,去长乐酒家吃烧鸡,薑薑不是最喜欢了么?” “恩……”薑薑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在怀里掏了掏,然后掏出了一个红红的果子,把那果子递到刘夙的嘴边,说道:“木九说,这个,好吃!甜甜!” 刘夙哑然,说道:“薑薑怎么不吃呢?”薑薑回答道:“薑薑,不怕饿,夙夙怕饿!夙夙吃!” “好好好,夙夙吃!薑薑也吃!”刘夙接过薑薑递到嘴边的果子,擦也没擦,就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然后递到薑薑的嘴边。 没想到薑薑却摇了摇脑袋,说:“薑薑,不需要,夙夙需要!”刘夙呆呆地看着薑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她觉得很难受,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啊? “不行,薑薑是小孩,薑薑也要吃!” 刘夙看着这样的薑薑,失笑,真是不知道该拿着小孩怎么办。后来刘夙无论怎么对薑薑说,薑薑都不在吃一口。刘夙看着那个还没有她巴掌大的小果子,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恩,真是甜啊!刘夙想。 当她吃完那个果子的时候,山洞外的雨已经停了,刘夙带着薑薑走出了山洞,刘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种带着泥土清香的气息进到了她的鼻子中,恩,真棒啊! 薑薑歪歪脑袋,看到刘夙的动作,也学着她深深地吸口气,然后……然后…… “咳咳咳咳!”可怜的小孩被空气呛到了,枉为一代千年僵尸啊!少年你把你们僵尸的脸都丢光了! “哈哈哈哈哈!”刘夙看到薑薑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而薑薑则是小脸一红,软软地对刘夙说道:“不许,笑!夙夙,别笑!”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好好好,夙夙不笑了!”刘夙刚刚说完,一转头,便又捂着嘴接着笑。 “别笑,别笑!”小孩冲上去,拉住刘夙的手,晃了晃。 “恩恩……”刘夙嘴上答应着,肩膀却忍不住的一耸一耸的。 薑薑:夙夙好讨厌啊!小孩一生气,嘟着嘴,扭头,不去看刘夙了。他两只小手插着腰,活像一个小茶壶,只等水涨就开始冒烟了。 “嘿嘿,薑薑看!”薑薑听到刘夙喊他,便抬起了头,顺着刘夙的手指看了过去。 “哇~”薑薑看到了这样一副情景,目瞪口呆,他是看到了什么呢? 再没有比雨后的青山更迷人的景了。薑薑向下看去。整个山坡,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急散尽的雾气像淡雅的丝绸,一缕缕的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水滴,照耀的如同一粒粒珍珠一般。 这个时候薑薑也顾不得生气,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景,在树林里,薑薑好像还听到许多的小鸟在自由欢快的唱着歌,有几只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飞翔了起来,仿佛在庆祝着大雨的过去。 薑薑很开心,他抬头看,天上几只小鸟从他头顶掠过,在他的身上投下了几个小小的影子。他顺着溪水跑,他想跑到上游去看看那里有着怎么的风光。刘夙笑着,也跟着他一同在这雨后的大地上奔跑着。 “夙夙,美!美!”薑薑转头,对刘夙欢乐地说道,不知他说的是人美,还是景美。 他和刘夙一同奔跑着,他们笑着,跑着,步伐打在雨后的草地上,啪啪的声音,溅落的雨滴沾湿了他们的鞋也毫不在意。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如同圣光一样,在祝福着他们。 “哇~”跑到了这水源,薑薑和刘夙一同发出了感叹,真美! 清澈的山水从高处落下,拍打在石头上,变成了一片片白色的水花,走进了,都有一股凉意。那瀑布沿着峭立的岩壁飞泻而下,溅起千朵银花,状如玉龙飞舞。 刘夙觉得她仿佛看到了李白所描绘的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真景象。 阵阵微风吹过,便把那瀑布吹得如烟如雾。水花落在了身上,好像下过蒙蒙细雨,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 “原来这里还有个瀑布!”刘夙发出感叹。 “夙夙,曾经,不知道?”薑薑有点好奇,刘夙是医师,应该经常上山才对,没想到这次他与夙夙一同发现了这山间美景!这美得就像梦一样的景! “恩,曾经阿九告诉我这山里危险的很,有很多会害人的怪物,而我战斗力太弱,除了让他陪着,以后最好不要进山。”刘夙缓了缓,接着说道:“曾经我还会来这里采药,但是自从有商队来这里供应药材之后,我就很少进山了。” “会害人,怪物?像薑薑么?”薑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刘夙说会害人的怪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自己……就像曾经娘亲说的一样……薑薑,可是个会害人的怪物…… “怎么会?薑薑怎么会说自己是怪物呢?”刘夙听到这小孩这样说,马上安慰他,她拍了拍薑薑的脑袋,接着说:“薑薑可是伽蓝大神赐给夙夙的礼物呢!怎么会是怪物呢?小傻瓜!” “可是……可是……”可是娘亲都说薑薑是会害人的怪物,会害死他们全家人的!他们还想把薑薑送给那个吃人的老道士……还好……还好什么呢?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没有可是!”刘夙斩钉截铁的说:“薑薑就是送给刘夙最棒,最棒的礼物!是伽蓝大神给刘夙的奖励!” 听到刘夙这样说,薑薑觉得心里酸酸的,虽然他不知道伽蓝大神是谁,也不明白刘夙为什么说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礼物,可他还是觉得,觉得好开心啊!心里面空缺的那个地方,仿佛被填了起来,这种,十分幸福的感觉! 他好像感受到,身上好像有道他看不清的枷锁被卸下了。薑薑一抬头,居然发现了一个苍天大树隐藏在树林的其中,然后薑薑牵着刘夙的手,想去看看那棵树。 这山岭中的树本就是极高的,而那棵树,居然比其他树还要高上许多!他拉着刘夙走,却发现一直走不到那棵树那里。 “薑薑是想去神木那里么?”刘夙问道。 “神木?”薑薑有点好奇。 第十五章 这山岭中的树本就是极高的,而那棵树,居然比其他树还要高上许多!他拉着刘夙走,却发现一直走不到那棵树那里。 “薑薑是想去神木那里么?”刘夙问道。 “神木?”薑薑有点好奇。 “对!就是神木,那棵山中最高的树!”刘夙指着那棵苍天大树,说道。 “哇~”薑薑有点好奇,“为什么,叫,什么?”他问道。 “这个么,我也不太清楚,是听木九说的。”刘夙耸了耸肩,又缓缓地说道。她说了个十分凄惨的故事。 传说中,这可树是元灵老祖的其中一位弟子种下的,那为弟子姓龙,便叫他龙神吧,毕竟他也算是个神修。传说中,他有位不知名的爱人,还有个与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他妹妹身怀传说中的不死骨,自从元灵破天之后,这方世界便不再吸取天地灵气来修炼了,只能靠创造功德来借助自然和法则的力量来修行。所以这里的人的寿命便的相对从前来说,短了许多,而且也不得不保留着普通人的习惯,吃饭,睡觉,拉便便……而传说中的不死骨,便就是可以让人延长寿命的好东西,所以便有很多人来争夺这不死骨,或者说,来争夺龙神的亲妹妹,然后取得她头颅中的那块不死骨。 龙神自幼便将亲妹带到大,感情自然是深厚,而他那位不知姓名的爱人,他也是爱的很深,当初他有多爱他的那位爱人,后来他有多恨。他的爱人被心魔控制了,然后背叛了他,那位龙神的小妹差点被那群平时道貌岸然的修者所杀,幸亏得元灵老祖当时赐予她的法宝,才得以保命。而他那位爱人还猜测龙神身上是否也存在不死骨,便也想杀了龙神,然后龙神的亲妹得知这个消息事后,她以身来祭天道,散了不死骨上的法则之力,来维持当时的天道法则力,然后本可以马上破空的她却将自己的功德转移到自己的哥哥身上,于是那人没有得手,龙神破空化龙,得以飞升,而龙神的亲妹则当场魂飞魄散,消香玉损。 后来,龙神的那位爱人破除了自己身上的心魔,却发现事情变成了这样,他难以忍受,然而他想强夺不死骨,这罪孽天道已经记下了他,无论他如何努力用功的修炼,都没有办法踏破虚空,去追随龙神。最后极其悲伤的他用他的元灵、身体和灵魂,融入了这方土地。然后当他散尽自身力量的时候,这里便长出了一棵苍天大树,直通凌霄,但其他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去接近这棵树。最后,有的人说他顺着这棵大树去找到龙神了,他们破镜重圆,又在一起了;有的人说,这棵树其实是他的本体,他本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妖;有的人说……反正当时的说法有很多,但是却也十分无奈。然后有的人就将这棵树,叫做念空树。 无论如何抱歉,无论如何思念,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人空留念,事情已经过去了,难以挽救,这棵树,承载着太多,那位修者的痛。 “好惨!”听了刘夙说的这个故事,薑薑嘟嘟囔囔地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恩?”刘夙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薑薑你说什么?” “他爱人,好惨!”薑薑有点感叹的说道。 哎哎哎?刘夙只觉得她脑袋上冒出了许多大问号,他难道不该说龙神惨或者是龙神他妹妹惨么?怎么成他爱人了? 薑薑仿佛看出了刘夙的疑惑,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心魔,害了龙妹,害龙神。” “恩恩!”刘夙看着他的眼睛,表示正在听。小家伙看着刘夙这样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僵硬的鼻子,又接着说道:“他醒了,他爱龙神,爱龙妹,可害了,他惨!” 刘夙听着薑薑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最后总结出来了。 薑薑认为呢,龙神的爱人其实是很爱龙神的,然而那时他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害了龙神和龙妹(龙神的妹妹……),然后他破了自己的心魔,却发现自己的爱人飞升,而爱人的妹妹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消香玉损,他如何不愧疚,如何不难受?却没想到天道直接断了他去寻龙神道歉的念想,最后也不得不……唉……世上最痛苦的无非也就是那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了吧。 刘夙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小薑薑对于这个事情也给出了个新的说法啊。这不也正是传说中的道场失意,情场失意,人生也失意么? 她看着薑薑呆呆的看着那棵念空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薑薑,你想种一棵树么?”刘夙拍了拍薑薑肩膀,问道。 “种树?”薑薑转过头,看着刘夙,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沮丧了下来“没种子!”他有点失落的想……他好想和夙夙一起种一棵树啊……而且结局一定不会像念空树的主人那样悲惨! “当当当~你看着是什么!”刘夙拿出自己刚刚啃完了的果子的果核,在薑薑面前晃了晃!“这不就是种子么!” 哎?!有种子呀!薑薑一下子从沮丧的小兔子变成了活力四射的哈士奇……刘夙觉得如果在薑薑身上按个尾巴,那尾巴得要晃得有多欢! “走走走,我们种树去!”刘夙扯着薑薑,寻一个好地方,将这枚果核种下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活,但是,为了让薑薑高兴一下,也是不错的。 一棵树,两个人,三世情,四季也相随。 待两人种完了树,回到了家已经差不多天黑了。 刘夙和薑薑正准备回一趟家,拿点银两,就去那长乐酒家胡吃海塞一顿,却发现家门口正站着一个人,走来走去,是不是的还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在等谁一样。 走进一看,咦?竟然是那安远镇中唯一的捕快——雷可。 他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第16章 “哎呦喂!你们可回来了!”那小捕快看到刘夙回来了,,急急忙忙地像两人跑去,开心的跟被主人锁家里然后发现主人回家了的大型犬一样!雷可看见刘夙和薑薑两人,瞬间觉得人生光明了!这次一定会有办法的! “哟,可儿大捕快。天黑了你不回家到我这庸医馆作甚?”刘夙看见雷可很惊奇。 “嘿,我在这可都等你们一天了,你们可算回来了!”雷可一脸放松的说道,刘夙在……估计木小道长也会在吧……雷可四处望了望,却发现怎么只有刘夙和那个他们捡回来的小孩…… “木道长呢?”雷可急忙急火地问道,他真正的救星去哪了?! “木九?”刘夙挑挑眉,雷可找木九做什么?“木九中秋的时候就走了,大约要等明年清明左右才会回来的。” “啊!木道长走了?”雷可抓抓他的头发使劲挠,嘴里还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啊那我该怎么办啊!”然后他忽然醒悟似的,冲到了刘夙面前,手就要抓上刘夙的衣领的时候,被薑薑跳起来一巴掌拍掉……雷可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用手顺顺自己的头发,扯扯衣服,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他清清嗓子,又问道:“那刘神医可知木道长去何处了?” 刘夙觉得……她突然有点想笑,“阿九去道法仙山了,别问道法仙山是哪,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有,雷可你可以恢复正常了么?” “我很正常啊!”雷可抓狂,“道法仙山是什么东西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况且那不是你们这群人该知道的东西。”刘夙抱着手,回答雷可,“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什么叫做不是我们这群人该知道的!我们这群人怎么了!”雷可觉得他被侮辱了,一张无角白麒麟脸(俗称草泥马)显得更加忧愁了。 “说,正事,找,木九,什么事!”薑薑也学着刘夙的动作,抱着手看着雷可,一副睥睨天下的小样子,配上现在他这张小脸,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身沾满泥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哦!何员外的儿子丢了!”雷可完全没意识到他不自觉的就听了小孩的话,回答道。 “他儿子丢了关木九什么事,不该是你这个捕快该做的么?”刘夙挑眉,难不成现在霸七镖局的代青不在,捉贼捉犯人都要靠道士上了么?这捕快还真是吃白饭的啊…… “你那什么眼神!”雷可看到刘夙满脸的不屑,有点恼怒。“你以为我不想自己结局么!可那何员外说那天是一阵风卷走了他儿子,他就突然想起来那天木道长和他说的话来了!”(详情见第一章) “阿九说了什么?”刘夙接着问道。 “何员外说有鬼物在他的宅子,被木道长收了,收了的时候木道长还和他说问题出在何司身上(何连的儿子),但他问何司,何司却什么都不肯说,他本想着没什么大碍,就没有管,直到昨日何司被那阵怪风卷走,他才想起来这件事!”雷可说道。 “问题出在何司身上?这是阿九说的?”刘夙问道。 “对!”雷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何员外说那天木道长挑了他儿子不知道从那捡来的玉佩,那鬼物就显出原形了,然后木道长好像还和那鬼物认识,但最后那鬼物被木道长用一面拨浪鼓收走了!” “和木九认识的鬼物?”刘夙皱了皱眉头……能和木九认识的鬼物,无一例外,都是那地方极为出色的鬼修,哪怕是那个地界的普通小鬼,都很难会让木九认识,顶多是他认识木九……而木九那面拨浪鼓也是大有来头,听那家伙说那是一位他十分尊敬的长辈送予他的百日礼,那上面的猫儿则是他母亲亲手画上去的,听说能锁住除了和四大鬼君同一等级的大鬼修,所以如果那所谓的鬼物真的是鬼的话……那么是不可能被他逃脱的掉的……除非那家伙不是鬼! “怎么?可是有可疑的人物?”雷可很着急啊!“如果真的有,还希望你很告诉我一下……镇长说如果我七天内找不到何司,他就要革我的职啊!” 那可真好……让代青来都比你好! 当然,这样的话刘夙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恩……你知道那鬼物长什么样子么?说不定我能够帮上点忙。” “我听何员外说,那鬼物一袭白衣,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宛如仙人下凡……”雷可回答道。 这什么鬼形容!刘夙想,有这样形容鬼的么?鬼难道不是青嘴獠牙,张着血盆大口随时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么?雷可也觉得这个形容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特点!特点!”薑薑在旁边强调着!怪不得连找小孩这种事情都要找木九这个神棍!原来是因为他们的捕快这么没有用啊! “特点……特点……”雷可陷入沉思,他不停地回想着当时何连何员外对他说过的话……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鬼物一袭白衣,脚踏一双流云鞋,手持一把扇子,那扇子上并无其他饰物,就是白面而已……他相貌英俊,温文尔雅,感觉他不像是一只鬼……反而像一个仙人……” “那玉佩被小道长挑下之后,那鬼物就显出原形了……” “那玉佩又挂在那鬼物的身上……那玉特别绿,绿的像叶子一样,反而不似一块玉……” 玉佩……玉佩……雷可不停地回想着当时的细节,好像那玉佩出场率有点高啊! “没错就是玉佩!”雷可一拳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激动的都快跳了起来,他找到切入点了,就是那块玉佩! “玉佩?”刘夙和薑薑一起发出疑问。 “对!玉佩!”雷可激动的脸都红了“那块玉佩听何员外说本是在他小儿子身上的,后来那鬼物现身之后,便出现在那鬼物的身上!” “那玉佩何员外有说长什么样么?”刘夙问道。 “绿,特别绿,绿的像一片叶子,他没说是什么图案,只是一直在强调那玉佩翠的不似玉一样!” 这样啊……刘夙也开始在大脑中搜索有没有这样一个带着那玉佩的白衣人来了。 “夙夙!有了!”薑薑摇了摇刘夙的一角,表示自己好像有所发现。 “什么?”雷可问道“你见过带那种玉佩的人么?” 薑薑看着雷可突然凑近的脸,有点害怕的向刘夙身后躲了躲,眨了眨眼睛,说道:“今天,好像见过。” 第17章 “薑薑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刘夙有点疑惑,今天她一直和刘夙待在一起,没道理薑薑见过但她却没见过的。 “今天,下山的时候,白衣人,青衣人,小孩!”薑薑很肯定的说道。 下山的时候?刘夙皱了下眉,想着好像还真的见过几个人……不过她无论怎么回想都没有办法想起来那三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真的么!”雷可这次是真的很兴奋了!看来离破案又近了一步!待何司找回来之后,想必他母亲也不会这么担心了吧!突然有点羡慕小何司了呢……他有他母亲这么担心他……可他却……唉…… 刘夙看着刚才还很激动的雷可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深深觉得,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呸!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薑薑还记得他们向什么地方去了吗?”刘夙摸了摸薑薑的脑袋,问道。 “恩……恩……我们下山,他们上山!白衣人和青衣人吵架!”薑薑回答道。 是么……刘夙皱眉,她头脑里却是是有遇见这几人的印象,但是却完全想不起任何细节……这是什么情况? “那何司一定是被他们带到山上去了!”雷可下结论,“就是不知道他们带走何司是为了什么……” “恩,确实,不如我们现在走一趟吧!”刘夙说道。 “好!”雷可刚刚答应,然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否定了这个决定。“算了……刘神医,天已经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的上山也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不如今夜我们养精蓄锐,待明儿一早再进山寻人吧!” 虽然雷可很想现在就飞到山里,但毕竟天色已晚,刘夙是个女孩子,又带着个小孩,也不太好,所以他还是决定等明早在进山吧,希望何司现在没有什么事情…… “好的,明日辰时,后山老宅见!” “恩,雷捕快夜安。” “夜安,在下先告辞。” 刘夙和薑薑目送着雷可离开,才转身进屋,这小捕快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是个好人。 一夜平安无事,很快就到了第二日。 雷可老早便在后山的老宅那等着了,他跺跺脚,向掌心吹口热气,再搓搓手。今儿可真冷啊! 辰时的时候,刘夙带着薑薑准时到达,刘夙还背着她那个黑色的医药箱,里面装着的都是她平日里常用的急救用的器具,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或者何司是不是还“完整”的活着。 而薑薑手里则是拿着两个油纸包,见到雷可之后,便递给了他一个其中较大的一个。 “给!”薑薑对雷可说道,雷可有点好奇的接过那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两个胖乎乎的白白软软的,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这是?”雷可问道。 “给你的早膳,时间太急了,来不及准备其他的,便去长乐酒楼那买了几个包子,味道还不错!” 雷可看着那两个包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谢了刘神医!”他对刘夙说道 “哼!”薑薑小脸一板,小嘴一嘟,明明是我给你的好么!我还给你那个比较大的了呢! “嘿嘿,也谢谢……”额,雷可还不知道这个小孩叫什么呢! “薑薑!”小孩很不服气的接上,我好心给你带包子,你居然都不知道我! “恩恩,谢谢薑薑了!”雷可笑眯眯的说道。 刘夙在一旁看着,捂着嘴偷笑,很少见薑薑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呢! “行,那么我们就先进山吧!”刘夙说道,其他两人便二话不说的一起拿东西走了。 清晨的山林仿佛还有点懵懂,淡淡地雾围绕在山林之中,仿佛仙境一般。山林之中的空气很清新,也带着丝丝凉意,雷可一进山,便什么睡意都没有了。侧耳倾听,远处还传来鸟儿清脆的啼叫声,他们想唤醒这座大山,唤醒这座他们栖息的大山。 景虽然是美了,可惜上山的路也就更难了点。刘夙紧紧地牵着薑薑,雷可把刘夙的大医药箱接了过去背在自己身上,走在最前面开路。 雷可用脚压下翘起的树枝,用手擦了擦头上出的汗。“天,今天爬这山怎么这么难爬!”他说道。 “确实!”刘夙一把把薑薑从一个凹下去的地方拎了出来,一边应他。 露水粘在草皮上还有点滑,刚才薑薑一个不小心就滑了进去,他本来动作就不算特别灵活,自己爬不出来,只能靠刘夙来帮他了。 爬上来之后薑薑就使劲拽着刘夙的手,万一他再掉下去,夙夙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要在那待好长时间了。 “这里刚才是不是来过啊?”雷可指着那张油纸问道。那张油纸是刚才几人吃完早膳后留下的……但是那已经是几刻钟之前的事情了。 “好像是!”刘夙皱眉,怎么又绕回来了?她记得他们一直是向上爬的啊…… “接着走试试看!”刘夙对雷可说道,雷可点头。 几人又走了一会,薑薑扯了扯刘夙的一角,“夙夙,看!”刘夙顺着薑薑指的地方看过去,一大个坑,上面的草还被压平了些,不正是刚才薑薑掉进去的地方吗?! “看来我们真的是在绕圈子……”刘夙说道。 “唉唉!会不会是……”雷可一脸紧张兮兮地对刘夙和薑薑说。 “是什么?”刘夙和薑薑被他那副模样引起了好奇心,齐声问道。 “会不会是……鬼打墙!”雷可说道:“听我师父说,这一片山林里有好多妖魔鬼怪呢!我们会不会是遇到鬼了?” 刘夙挑眉,听到他这么一说,从那个医药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铃铛,奇怪的是,那小铃铛里面好像没有那颗珠子,无论刘夙怎么动它,它都不会响。 “不是,没有鬼!”刘夙肯定的说道,这个小铃铛是木九给她的,说是让她防身,如果真是遇到鬼了,这小东西就会响个不停,如果那鬼近她周身三尺之内,那上面的阵法就会把那东西打出去,对待那地方的鬼修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对付凡间这些小精怪,作用到时颇大。 “唉?你这么肯定?”雷可有点好奇的盯着刘夙手上的小铃铛看了看,“你怎么知道没有鬼怪啊!” 刘夙晃了晃手上的小铃铛,果然那小铃铛没响,她看着雷可说了一句,成功的让雷可闭嘴了。“木九出品,质量保证!” “好吧……” 一边,薑薑却挺着鼻子到处闻来闻去,就像只在寻找猎物的小猎犬一样。 “薑薑你在做什么啊?”雷可看到薑薑的动作,问道。 “没有鬼,有怪!”薑薑看着两人,这样说道。话音刚落,两人就觉得一阵风吹过……一股凉意爬上两人的背脊。 第18章 “有……有什么?”雷可有点难以置信的伸手掏了掏耳朵。 “有怪!”薑薑一脸认真的重复。 “有怪……哈哈你说有怪?”雷可刚刚放心下来,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薑薑说的是什么。 “有怪啊!快跑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转身要跑,然后…… 刘夙和薑薑默默地相视一笑…… 为什么呢?前面咱们说过了啊,草皮上还沾着水珠呢,然后这草皮自然也就很滑,然后呢,这大山里坑坑洼洼的地方自然是很多的,雷可一转身,脚下就是一滑,然后另一只脚还不小心踩到一个凹下去的地方……哦豁……四脚朝地,脸直直地就砸到一块大石头上了…… “哎呀!”雷可还没叫出声呢,那地方就传出了一声小孩的叫声。 “啊啊啊啊!”雷可摔的满脸是血的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刘夙身后,“有鬼啊!” “呸!”又是那道童音“你才是鬼呢!”只见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出了一个小童,脑袋上扎着两个羊角髻,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褂,黑色的粗布裤子,光着脚,脚上还套着两个金脚圈。 刘夙看着那小孩,则是觉得怎么有点眼熟…… “我是地仙!地仙你动不动!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那小童满脸嚣张的看着三人。 刘夙听闻只是挑了挑眉,薑薑看着那小孩子,歪了歪脑袋,然后有眨巴眨巴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而雷可……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的不是故意冒犯大仙的!……”哦,这就是雷可。 “哼,算你识相!”那小童看到雷可这幅样子,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那小样子,简直是要上天啊! “你爷爷呢?”刘夙终于看出那小童到底是谁了,这不正是她那日去采摘灵芝草遇到的那小童么! “你还好意思提我爷爷!”那小孩不知是怎么了,突然一下子暴躁了起来,眼睛一下子红了,抄起手边的石头便像刘夙掷去。 刘夙见状,身影向旁边一侧,而薑薑也突然跳了起来,伸出手,他那平日里短短的指甲突然暴长,变得又黑又硬,一下子便穿过那石头,那石头在碰到他指甲的瞬间,竟然变成了灰烬,那灰烬上仿佛还冒出了黑烟,就像碰到了什么剧毒一般,瞬间被腐蚀了。 那小童见薑薑,这幅模样,突然小脸吓地惨白,但他还是狠狠地盯着刘夙,突然,他眼睛骨溜溜地一转,脚尖轻点地,瞬间就飞到了刘夙面前,一双小手就要抓住刘夙的脖子的时候,突然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踢到了一旁,原来是薑薑眼见不妙,踢起脚旁的一块石头,只见那小童撞到了另外一颗大树上,然后又顺着那树滑了下来。 “呼~”刘夙松了口气,“谢谢你了薑薑。”她对自家小僵尸这样说道。 “没事!”薑薑对着刘夙笑眯了眼“薑薑该做的!” 说着,他还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有我在别担心的样子!看上去好不可爱。 “嗯嗯!”刘夙微笑,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薑薑的小脑袋,薑薑趁机用脑袋在她手上蹭了蹭。 “呜呜……”就在这两人正友好交流的时候,那边一阵哭声传来,刚刚还怕人家怕的要死的雷可一脸手足无措的看着那小童。他想安慰那小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刘夙。 然后刘夙看见那家伙这样看着她……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然后转头,接着和薑薑互动了…… 雷可就默默地看着那两人“母子情深”,看天看地看小草,就是不看他。 然后他一脸欲哭无泪,转头想办法安慰那个……正在哭泣的“地仙”了。 “那个……小孩,”他走过去,蹲在小孩的身旁,轻声安慰道:“你能不哭了吗?不哭哥哥就给你糖糖吃哦!” “小个屁的孩,嗝……”大概是那小孩哭的太猛,就这样边说边打嗝“叫本大仙,嗝……地仙大人!” “是啦是啦……地仙大人,咱能不哭了吗?”雷可有点无奈…… “我哭怎么了!嗝……我伤心不行么……”那小孩结结巴巴地说着,雷可看他这样,突然有点心软,把小孩抱在怀中,就像曾经他师傅安慰他一样,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背,低声安慰着。 只见刚才还哭个不停的小孩子脸红了起来,也顾不得哭了,他有些扭扭妮妮地动了动身子,对雷可说:“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你不哭了?”“我……我才没有哭呢!”小孩反驳道。 “是啦是啦……”雷可有点无奈。 “那么现在,可以说一说关于你爷爷的事情了吗?小孩?”刘夙打断雷可的话,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那天,你和那个人离开之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小孩说的那个人,刘夙很明白说的就是木九,但是她看着那小孩眼中那深深的恐惧,不知道那天木九对他们做了什么。 “出现的那个人什么样?”薑薑接着问到。 “那个人……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阴冷,比九玄君身上的气息还可怕……”小孩接着回忆道。 “他不是一个人,还跟着另一个人,穿着白衣服……其他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怎么想,都没办法想起来任何东西……”小孩的声音变得有点沮丧,“那天爷爷让我在这里等着他。,然后我一直等……他都没回来……” “没有回来?那你知道你爷爷去哪了么?”雷可摸了摸那小孩的脑袋,问道。 小孩只是低着头,然后摇了摇脑袋。 “你想找你爷爷?”薑薑突然出声询问。 “当然想了……可是……我走不出去这里!” 小孩说道。 “走不出去?就是会一直路过已经走过的地方!”雷可问那小孩。 “对!”小孩点头,“但是只要向山下走,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了!”小孩想了想,又补充道。 “向山下走,就可以走出这个怪圈了啊……”刘夙仿佛感叹的说了一句。 “是啊,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小孩听到刘夙这样说,有点好奇的问道。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不过可以试试!”刘夙说道。 “那便试试呗!反正也走不出去。”雷可无所谓的说。 “嗯嗯!”薑薑在旁边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雷可的话。 “那就走吧,就是会绕一大个圈子……”刘夙看到这两人这样表态,接着说到。 “怕什么……不就是多走一步路么!”雷可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刘夙听到雷可这样说,只是默默地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会后悔的!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