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入君心》 第一章 穿越为婢 我费力的撑起上半身,向后挪了挪,感觉头没有那么疼了,便左右看了看,输液瓶、氧气罐、白色的床单和墙壁、充斥满鼻的消毒水气味。哎,看什么看,已经快两年了,还没看够么?无力的将头靠在床头,闭起双眼。 我叫凌心,今年20岁,大学上了半年便退学了,原因无它,只因为我得了重病——得了它便如同遇到死神的癌症,发现时癌细胞已经扩散,我哭过、闹过、也不甘过,可发现除了让父母更加难过外于事无补,于是我接受了,也看开了。人们都说得了重病的人大多很豁达,其实那不是豁达,而是无奈。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妈妈,她是一名银行职员,本来有着不错的容貌和气质,可这两年来消瘦的速度和我差不多。我冲她笑了笑:“妈,来了。”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是笑的,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笑有多久没有达到眼底。她边把水果放下边问:“今天怎么样?”“挺好的。”我没敢告诉她今天感觉特别累,“弟弟呢?”今天没把弟弟领来,还有点想念那个小精灵。“你李阿姨带他去游乐园了。对了,今天想吃什么。”我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却不能这样说“都行。” 之后我们没在说话,我看着她打扫病房,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忙忙碌碌,我觉得有些难过。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们何至于这样,不但花光了所有积蓄,而且债台高筑。妈妈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泪就是因为我要他们别再继续花钱治我,所有人都明白那只不过能延长我的时间,可最终是没用的,但她的眼泪让我知道他们不会放弃。想着想着,觉得不但精神累,身体累,连呼吸都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身旁围满了人,爸爸、妈妈、弟弟、李阿姨和她的儿子,以及几名医生和护士。我并没有感到惊讶,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几次,看来医生又发了病危通知。我试图给他们一个微笑,但发现自己只动了动嘴唇,却无力办到。“凌心,别乱动了,先好好休息,有力气了再说话。”爸爸虽然这样说,可他和妈妈眼里的焦急和沉痛却是骗不了我的。时候到了么?也好,我只是那么不舍得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弟弟,我用力的看着他们,要把他们牢牢的记在心里。 一阵剧烈的疼痛向我袭来脑袋像要裂开一样,那疼痛抽离了我的视觉,那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人是谁?抽离了我的听觉,那围着我喊的人再喊些什么?抽离了我的感觉,没有那么疼了,为什么没有那么疼了,以前会疼很久的。忽然,所有的感觉又回来了,围在我面前的是我的家人,他们在喊我的名字,我觉得有力气了,伸手摸了摸弟弟滑嫩的小脸,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便失去了意识。 我恢复意识时第一个感觉就是冷,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阴间吗,本以为人死了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连灵魂都会消散,可我还有意识。我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破旧的屋顶,上面挂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这与阴间的描述差的太远,难道这不是阴间,是不是父母以为我死了,但他们也应该将我火化而不是扔掉。我坐起身来,比想象要轻松的多,终于,我发现了不对,垂在我身侧的乌黑的青丝是谁的,由于长期做化疗,我的头发早就掉光了,伸手摸了摸,果然长在我的头上,我伸出手,那是一只细长白嫩的手,与我原来所熟悉的手那么不一样。我终于想到了一个解释,我的灵魂进入了另一个身体,换言之,我穿越了。她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我四处看了看,古香古色的装饰和摆设,我心里一惊,看来我不但穿越了灵魂,也穿越了时空,这又是哪个朝代,春秋战国还是唐宋元明清?看书里面穿越要么是公主、小姐的,要么是娘娘、皇后的,我不会穿越成哪个不得宠的娘娘吧。时间就在我的胡乱猜测中一点一点过去了,已由原来的刚刚放亮变成现在的满室日光。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我已经快饿死了,刚刚重生就被饿死这种倒霉事应该不会刚巧被我赶上吧。正思索着,门外就传来一阵开锁声,门“吱。”的一声被推来了,进来一位20多岁,左眼角有一颗痣的美女,一副温婉的样子。她手里拿了一件大氅,我心里一阵失望,还以为是吃的那。她淡淡的看了看我,脸上虽是没有任何表情,可我却在她眼里看出了淡淡的厌恶。她的声音也是一派温婉:“回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去夫人那领罪吧。”等等,领什么罪,我本来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装失忆,但现在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地位铁定不高,还犯了什么错误,如果装失忆一定会被看成不认罪的表现,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美女先走了出去,之前还朝我身体瞥了一眼,我顺着她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彻底惊呆了,以我现代人的眼光看来,“我。”穿的都够暴露的,上身一块白布缠住胸部,下身一条白色短裤,外面只罩了一件纱质的极地长衫,里面的穿着若隐若现。我不禁往最坏里想,我该不会是哪个青楼里的姑娘吧。 美女见我在哪里发愣,大概以为我是被怕见夫人吓的,脸色有所缓和道:“怕也没用的,回去换衣服吧。”我点点头,迈步出了房间,出去之前我深深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是以前的我,以后我便是新的我。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回哪里去呢,出了门后,我便装作体力不支的倒在门旁,美女看我如此,无奈的叫住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女孩:“春儿,把她送回房间。”“是,秋姐。”名唤春儿的女孩上前扶起我,便朝一个方向走去。似乎是看我一句话也不说,叹了一口气,还真有一点老气横秋的样子:“小梅。”我原来叫小梅,“我们做丫鬟的生就这种命了。”我叹了一口气,我是个丫鬟啊,看来真的没有小姐命。春儿又继续说:“咱们相府里的丫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个不对少爷神魂颠倒的。”嗯?和少爷什么关系?“可偏偏你胆大,竟敢勾引少爷。”“什么?”我真的愣了,春儿似乎被我的大声吓了一跳,白了我一眼“喊什么喊,全府人都知道了。”我彻底无语了。虽然情况不太好,可我也得趁现在多了解情况。“春儿,那我主子不是气坏了?”春儿听后又白了我一眼道:“还说呢,要不是四小姐给你求情,你现在出的来吗?” 这相府还不是普通的大,我们约莫得走了20多分钟,当然这是我自己估计的,到了一排房子前停下了,这排房子大概得有二十多间,大小和样式一模一样,看来这就是下人房了。春儿扶我到了左首第二间,推开门进去了,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个木箱。看来这就是我的房间了,春儿就要出去,我急忙叫道:“春儿,一会你陪我去夫人那好么?”春儿看了我一眼,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后又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我坐在桌前,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镜子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镜子里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除了眉毛和眼睛显出几分娇媚外,其它的地方被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遮盖的看不明白,我又打开木箱,里面是小梅的衣服和首饰,首饰没有几件,看上去也不是很好,衣服还不少,只是我实在不太喜欢她衣服的样式,她的衣服大都有些暴露。我先打来一盆水把脸洗干净,再拿起镜子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而眉眼真的有几分娇媚,本来清秀和娇媚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在这张脸上却分外和谐,我伸手摸了摸脸,触感细腻,这明明是一个长相不赖的小美人,为什么要打扮成那样。在木箱里找了一身我认为合适的衣服穿上,可我不会梳头,于是便学着春儿的样子在头两侧一边梳了一个髻,之后马上在屋里翻了起来,最后在枕头下找到了油纸包的几块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觉得舒服多了,便等春儿来叫我。 没一会,春儿便来了,看我的样子惊讶了半天,追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打扮,为什么没把自己弄得香气扑鼻,我只说自己没心情,看来那小梅平日里真的把自己打扮的那么俗不可耐,怪不得勾引人会不成功。之后我便跟着春儿出了房间,向夫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这回到走了没一会,我便终于看到了书中形容的青砖碧瓦、雕梁画柱。春儿领我走进一个单独的院落,除了进入的方向,其余三面都是房舍,只是要比其他地方豪华精致的多。“夫人她们就在那里等你。”春儿指着正中间的房间道。 第二章 惑主之罪 “夫人她们就在那里等你。”春儿指着正中间的正厅说。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忐忑的推开了房门。厅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些,装饰的古香古色又不失华美。厅内共端坐了四个人,正中间的是一个端庄的美妇,眉眼之间有几分凌厉,左右也各坐了一位少妇,左侧的那个是小家碧玉型的,右侧的却十分的美艳。最后一个坐在下首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我本来以为自己这样已经很美了,但看到她才觉得自己只能算清秀。她美眉若远山、眼含秋水,可惜的是,我只看得清她的眉眼,因为她的打扮竟然跟原来的小梅如出一辙,浓妆艳抹,白瞎了她那付好皮囊。看来她就是四小姐了,这对主仆还真像。除了四小姐,其余三人身后各站了一个丫鬟,而站在中间美妇身后的,赫然就是放我出来的那个秋姐。 没等哪位夫人发话,秋姐便先说:“小梅,犯了错误,还不跪下。”我在心里腹诽了若干遍,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规规矩矩的跪下了。中间那个美妇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道:“小梅,你可知错?”她人挺严厉,可声音却好听的不像话。“我知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到的,有没有不认的可能,只怕人家证据确凿,不认反而罪加一等,这个黑锅只好背了。“既然知错,还敢那样做?” 我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夫人明鉴,请听小梅解释。”美妇面露讶色,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说来听听。”我舒了一口气,让说话就好,便尽量用真诚的口气说:“夫人您也知道,少爷乃人中龙凤,天人之姿。”听了这句话,夫人面色有所缓和,这招果然管用,谁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儿子,我再接再厉道:“试问府中的丫头,哪个不对少爷奉若神明。”我连那个少爷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来,人果然在压力面前就能发挥出潜力。夫人点了点头,我继续道:“小梅自知身份低微,永远也配不上少爷,但那颗爱慕少爷的心却怎么也停不了。小梅那样做,并不想飞上枝头,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想与少爷来一夜露水姻缘,这样小梅死也无憾了,只求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抱着那个回忆,即使以后再也看不到少爷,也觉得幸福了。”我这边表演的声泪俱下,他们怎么没反应。我抬起头,发现大家都呆愣愣的看着我,我这番言论是不是太震撼了。只好等她们缓过来的。十秒、二十秒,太慢了。 “夫人小梅知错了,请夫人惩罚。”听到我的话后,大家才如梦初醒,每个人都露出同情的表情,那四小姐更是流出眼泪,再哭就把脸上的妆哭花了,我真的不想看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哎,也是个可怜的痴心女子,既然知错了,就不重罚了,你除了伺候四小姐外,到洗衣房洗一个月衣服吧。” “谢夫人。”之后三位夫人便和她们的丫鬟出去了。我长出了一口气,顺利过关。还没等我起来,四小姐便将我掺了起来,妆果然哭花了。“小梅,我们回去。”我点点头“谢谢你,小姐。”我便和小姐出了正厅,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门外的匾额上写着‘惜云苑’,字迹龙飞凤舞,气势磅礴。“小姐,这为什么叫惜云苑?”小姐呆呆的看着我,然后笑道:“你忘了,我名字是若惜,大哥便给我这里取名‘惜云苑’。” 相府确实很大,分为三房十二苑,三房被三位夫人占据,十二苑中的六苑被少爷和五位小姐占据,其余六苑空着,有时也用那六苑安排客人,其实前三位小姐已经出阁,只是她们原本的住处一直给她们回门用,所以那三苑多数是空着的。 十二苑中占地最大,位置最好的莫过于‘翔天苑’,只因为它是南宫家唯一少爷的住处。此时,‘翔天苑’正厅内,夫人虞氏坐在正位的椅子上,手捧香茶,面露欣慰的看着桌子对面的白衣男子。男子二十多岁,生的风神俊雅,从容淡然,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只是眼中偶尔露出的精光显示出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无害。他就是相府唯一的少爷——南宫翔天。 南宫翔天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慢放下道:“娘处理完了吗?”夫人虞氏点了点头:“嗯,罚她洗一个月衣服。”“哦?以娘的性子,比我想象的轻了些。”虞氏叹了口气道:“那不过是一个被翔天迷的失了心的可怜女子,她以知错了,就算了。”这句话似乎让南宫翔天有些惊讶,一挑眉道:“此话怎讲?”虞氏便将我在厅里所说的话学给了南宫翔天。他听了以后,露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他的笑给他原本俊美的脸上增添了一股动人心魄的魅力“娘的意思是孩儿应该要了她,满足一个痴心女子的美梦。”“额。”虞氏愣了一下“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娘,你怎么处理孩儿都没意见,娘高兴就好,娘回去歇息吧。”虞氏点点头,便向门口走去,似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道:“三公主那么漂亮,又是主动示好,你就不动心吗?”南宫翔天不动声色的道“孩儿还不想过早成亲,娘就别担心了。” 待虞氏走后,南宫翔天又端起茶杯,却没有入口,忽然嘴角扯起一丝冷笑,那个女人看来有一套好演技,她骗的了他娘,却骗不了他,那明明是一个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爬上枝头的笨蛋,如若只是平时的抛抛媚眼也就算了,她竟敢给他下催情药,若不是自己意志坚强,只怕还真让她得逞了,吃了催情药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不会就此放过她。 我全然不自己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正在熟悉小梅生活里的一切,包括现在所处的国家和时代背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终于回到自己住的下人房,才知道只有服侍几位主子的贴身丫鬟才有单独的房间,其它人都是四个人一间的。拿起从小姐那里借来的书,书名叫《东越诠释》。借书时又让四小姐惊异不止,原来,小梅竟是不识字的,我只好借口说想学习一下。《东越诠释》是一本在各个方面介绍东越国的书籍,包括地理位置,所临国家,历史背景,政治见地,以及民风习俗,还有一些比较著名的传说以及故事,我大概翻了翻,就将书合上了。东越,刚听到国名时我以为只是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历史上存在的小国,但看了这书以后,我不得不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落雪大陆,现在被七国割据,如果是齐、楚、燕、韩、赵、魏、秦我到知道,可是不但东越,其它几国也没听过,我叹了一口气,把书从新打开,东越,南面靠海,东临章丘,北邻华中,西邻魏领,华中是这些国家中最强胜的,赤炎次之,其它几国势均力敌,现在倒也算是和平年代,只是书中三番五次提起的一个组织天游宫,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可又渗透到每一个国家,武林中人以它马首是瞻,黑道的各大组织似乎也依附于它,看来现在的和平是由于制衡,但只要天游宫想乱,平衡一破,这个天下也会大乱。这个书中并没有说,恐怕也没有书敢这么写,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就这样,在我照顾完四小姐便去洗衣服之中过去了几天,我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打扮让很多人有些吃惊,但我却很满足,死而复生本就挺幸运了,何况现在过得也不错,我并没有离开相府,出去闯出一番事业的想法,如果是我所熟悉的历史还有可能,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出去连生存都是个问题,再说我是个懒人,只想好好的享受新生,可不想做太累的事。想着,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 “小梅,你笑什么?”四小姐看我无缘无故就自己傻笑,奇怪的问。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四小姐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有时候甚至有些笨。“没想什么,在想小姐这么美,是什么样的公子才能配的上小姐呢?”我以为她会娇羞的瞪我,没想到她却傻了一样,眼里划过一抹黯然。我心下明白,看来小姐已有心上人了,而且他们想在一起还有些难度。“小姐可是喜欢上谁了?”我试探的问,她看看我“能说么?”看我点头,便模模糊糊的说了:“是三皇子。”我点点头道:“你见过他?”四小姐点点头道:“他和哥是朋友,时常过来。”“那你就求公子他来的时候,把你也请过去。”四小姐脸色更加黯然了,道:“哥似乎猜出我的心思,请我去了几回了,可三皇子对我好像没感觉,倒是对五妹感兴趣。”怎么又冒出个五小姐,难道是两姐妹同时喜欢上三皇子了。看看小姐浓妆艳抹的样子,连我都没兴趣,何况是见惯美人的皇子,“小姐下回改变一下,说不定就成了呢?” 四小姐看看我“改变?”我点点头。四小姐笑道:“你倒是变了不少。”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 第三章 救主之功 四小姐说我变了不少,难道她看出什么了,我僵硬的笑道:“怎么变了?”四小姐想了想道:“你穿衣服变了,脸上的妆变了,感觉变了,连眼睛都变了。”这很明显吗,但眼睛怎么变,我奇道:“别的倒是真的,但眼睛怎么变?”四小姐回忆了一下,然后看向我,她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只见她眼里媚意横生,秋波乱窜,明显一副勾引人的样子,小梅以前不会都这么瞅人吧,“你以前眼睛就是这样的。”四小姐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我实在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来。 出了四小姐的住处,我便向洗衣房的方向走去,石头铺的地面被磨得平滑工整,两边种植了低矮的灌木植物,我深呼吸一次,满鼻的泥土、花草芬芳,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活着真好。看着平滑笔直的小道,我忽然很想用力的跑过去,在得病以前,我是一个短跑名将,在市里都得过名次,可得病以后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天知道我多么想念奔驰的感觉,既然上天给了我一副健康的身体,怎么能不试试呢。我将长裙向上提了提,将一侧塞在腰间的素带上,露出里面的中裤,这个样子若是被看到,一定会被冠上有伤风化的美名,但好几天在这里走都没有碰到半个人,怕什么。我提起一口气,箭一样的冲了出去,速度果然不慢,只是小梅的身材太好,胸部的坠感有些不舒服。我正跑的高兴,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影,等我发现时离我只剩三四米的距离了,停是停不下了,我不由自主的绷紧全身肌肉,‘乓’的撞了上去,前面的人似乎发现我撞来,身子一侧,我只撞了他半边身子就向前跌去,左侧膝盖先着地,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我皱皱眉,看向这个当道的家伙,映入眼帘的是白衣如雪,黑发如墨,五官俊美,气质从容,表情似笑非笑,如果不是他的眼神,我一定夸夸这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家伙。可那是什么眼神,一丝惊奇后是满满的鄙视,甚至还有一丝怒火,可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深沉的家伙,少惹为妙,我站起身,左腿铁定坏了,回视男子道:“虽是我撞了你,可你也没受伤,所以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一个丫头的气了。”听我这样说,他一挑眉道:“你看得出我在生气?”“你眼里写着呢。”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男子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冷光道,便气质从容的走出小路。我被他眼里的冷光惊出一身冷汗,这人要么睚眦必报,要么与我,应该说是小梅有过节。 我无力的垂下身子,拖着疼痛的左腿向洗衣房走去。时近正午,正准备吃饭,却被一阵喧闹深打断了,我走出房门,发现洗衣房里的几个丫头正神色郑重的说着什么,我不禁走过去,叫铃儿的丫头见我过来,又说了一次:“二小姐今天回府了,本来挺好的事,可小少爷竟然爬到围墙上了,大家都弄不下来,快看看去吧。”说着众人便向靠左的方向走去,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倒没什么感觉,但也被簇拥着走了过去。 到了事发现场,我才知道有多危险,相府的围墙高达七八米,宽有半米,墙上有一条巨大的裂缝,墙上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男孩,由于墙体的裂缝,小男孩所在的地方显得摇摇欲坠,小男孩边哭边向墙外看去,嘴里喊着什么。看着这个小男孩,我忽地和另一个在我心里越发模糊的小男孩重叠,我的弟弟,我忽然紧张了起来,我已经经受过一次死亡,受不了这个孩子在我面前出事。来的人越来越多,包括那天审问我的三位夫人,都焦急的叫着男孩的名字,一位美丽的少妇哭的瘫软在哪里,看来她就是二小姐了。 夫人虞氏似乎还好一点,颤声道:“不能上去一个人将他抱下来吗?”一个家丁上前道:“回夫人,那里的墙恐怕禁不住一个成人。”“那怎么办?”虞氏也没了主意。家丁道:“如果少爷在的话,说不定能飞上去将小少爷直接抱下来。”众人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但一个声音马上粉碎了大家的希望:“只怕睿儿见有人飞过去,先吓的掉到墙外。”说话的人白衣如雪,黑发如墨,深如渊的眼中少见有一丝郑重。他赫然就是我撞到的那个人,男子沉声道:“睿儿在喊什么?”跪在旁边的一个长相伶俐的丫鬟满脸泪痕,颤颤巍巍的答道:“回、回少爷,小少爷喊得是‘虎子’那、那是他的小狗,狗掉到墙外摔死了。”原来他就是少爷,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明了。“睿儿是怎么上去的?”南宫翔天又问道。“回少爷,小少爷追虎子,从那里爬上去的。”说着,跪着的丫鬟伸手指去,只见离小男孩不远,一块近十米长的木板斜搭在墙上,木板上已经长满苔藓,破败的霉气远远的就能感觉到,若不是丫鬟指到那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南宫翔天向小男孩大声道:“睿儿,虎子死了,舅舅给你一只更好的,下来吧。”睿儿听到南宫翔天的声音,终于转过身来,奶声奶气的哭道:“舅舅,虎子死了,在下面。”南宫翔天又哄道:“舅舅给你抓一只更好的,好么?”睿儿眼泪流的更凶了“不要,我要虎子。” 我抑制住给他个大白眼的冲动,对着睿儿喊道:“睿儿,虎子没死,别哭了好不好。”听到我的话,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我,睿儿,眼神一亮,小心的问道:“真的吗?”我点点头,对睿儿笑着说:“它真的没死,只是觉得原来的自己不漂亮,就换了另一个身体。”睿儿果然止住了哭声道“可是我觉得它漂亮。”“可它想换一个更漂亮的好让睿儿高兴啊。”睿儿忽然奇怪的问:“可它怎么到另一个身体里?”我诱哄道:“你下来,姐姐告诉你。” 睿儿点点头,可又摇摇头,“太高了,睿儿怕,姐姐抱我下去。”如果能抱的话,还用我说这么多,我装作为难的道:“可是姐姐腿坏了,上不去啊。”睿儿惊道:“真的吗?”我点点头:“真的,不信你看。”说着,便将裙摆撩了起来,将中裤的裤腿提上去,露出细嫩修长的小腿,嫩白的肌肤犹如无暇的美玉,只是膝盖上赫然一块伤痕,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看,伤的还挺重,看来,要在我的美腿上留下伤疤了。在众人面前我的这个举动可谓惊世骇俗了,可穿惯了短裤的我怎么会太在意,我甚至感觉几个家丁正在用有色的眼光在我腿上瞄来瞄去,哎本来名声就不好。“姐姐痛吗?”睿儿稚嫩的声音传来,眼里闪烁着几分心疼。我点点头:“痛,睿儿下来帮姐姐吹吹好么。”“好,睿儿不怕,睿儿帮姐姐。”睿儿便在我的指引下慢慢的从墙头爬到木板上,又倒着从木板上爬了下来。睿儿脚刚一沾地,众人就发出一阵欢呼,被缓过来的二小姐抱了满怀,哭着道:“睿儿,吓死娘了。”“娘,睿儿没事,虎子也没事。说着,便从二小姐怀里轻轻挣出来,向我走来。 我笑着看着睿儿过来,将他抱住:“睿儿,你太勇敢了,真是个小男子汉。”睿儿被我夸的很高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骄傲,说道:“我帮姐姐吹吹。”“好。”我又将裤腿提起来,露出伤口,睿儿轻轻的吹了起来,痒痒的,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南宫翔天淡淡的瞥了一眼大声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众人闻听,家丁丫鬟都各自散去,只剩各位主子和他们的贴身侍婢。睿儿嫩嫩的声音又传来“姐姐还痛吗?”我摸摸他滑嫩的小脸道:“不痛了,睿儿真棒。”“姐姐告诉我,虎子怎么进到另一个身体里?”我笑道:“它想进入另一个身体,就去求天使,小天使一看虎子那么可爱,就答应了。”“天使是什么?”在睿儿问我这个问题是,大家都在看我,不会都在等我解释吧。我干笑两声:“天使就是可爱的小神仙。” 夫人虞氏把睿儿从我身上抱起来,怜爱的道:“睿儿,下次不许再爬那么高,把你娘都下坏了。”睿儿点点头,伸手奔着二小姐用力,二小姐接过孩子,怜爱的亲了亲。四小姐走到我身旁,闻声道:“小梅,怎么摔成这样?”我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不小心滑到了,没关系。”刚说完,就感觉到一道目光,回看去,是南宫翔天,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漆黑如墨的眼深如幽潭,让人看不透。我忙错过眼神,心里一阵苦笑,那小梅眼睛是瞎了吗?这样的一个男人,是可以秀惑的吗。 “小梅,你以前虽犯过错,但这次也将功补过了,以后不用去洗衣房了。”我心里暗喜,忙谢过夫人。正要和四小姐回去,却被二小姐的话阻止了去意。“大娘。”她对虞氏说“能不能将小梅这丫头送给我,睿儿好像很喜欢她。”四小姐一听,忙上前道:“不可以,我也离不开小梅。” 第四章 南宫翔天 我一阵无语,人家穿越都被美男抢,我怎么被美女抢。“大娘,咱们相府丫头有的是,就把小梅给我吧,她照顾睿儿我还放心。”四小姐的表情看起来都要哭了:“不行,娘,小梅我也舍不得。”虞氏左右看着,一脸的为难,两人见虞氏犹豫,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南宫翔天,看来能做主的还是他,我看着她们将我向货物一样抢来抢去,怒火腾腾上升,不过若是被二小姐带走,至少离南宫翔天远了,就算他不肯放过我,也不可能到二小姐府上吧,可看四小姐又哭花了妆,我又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翔天看了我一眼,眸子里仍旧淡然无波,淡淡的道:“这丫头跟了若惜好几年了,若云就别夺人所爱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二小姐努了努嘴,不甘的抱着睿儿离开了。四小姐高兴的拉着我回到她的惜云苑。因为洗衣的惩罚被免除了,我每天只要早晨帮助小姐梳洗,上午陪她在府里四处转转,吃过午饭后,四小姐会练习两个时辰的刺绣,所以我有大把的时间被空闲下来。而我在接下来的几天,脑里就在为自己的去留问题苦恼,很明显,南宫翔天对小梅勾引他的事耿耿于怀,为了自己的安全,我应该离开,可我虽看起来对于自己的穿越很庆幸,但对于这个世界还是有些畏惧的,我出去能到哪里,这个世界仍旧男尊女卑,女子仍旧不可以抛头露面,现在的生活虽不是很好,但我还是鸵鸟的不愿走出去。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南宫翔天那个深沉的男人会怎么对付自己,还是要走的,只是我也要准备一下的,怎么也要卷点钱吧,要么出去怎么生活。慢慢的从树上爬下来,这是我自从下午空下来后,常来的一个地方,相府东墙外的一片树林,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享受生活,便爬到树上,带点糕点,悠闲地听听鸟叫,哼哼流行歌曲,多数都能呆上一个下午,只是今天想的有点烦闷,便提早下来了。 偷懒这种事当然是背着人的,我悄悄从东侧角门溜了进去,这条小道我已经走过几回了,只要穿过小道,左转便可到达下人房,只是这小道也不近啊,走了也就三四十米,忽然从树丛里听到什么声音,我吓了一跳,便展开丰富的想象,不会是一男一女在里面鬼混吧,这要是被我撞到还不得给我灭口。我刚想绕路走,树丛里忽然窜出一只小狗,小狗毛色雪白,光滑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一双灵动的眼睛满是无辜,小小的身子在小道上左摇右晃,我心里霎时充满了欢喜,便想起了睿儿,把它送给睿儿,那小子一定乐坏了,“虎子虎子,过来。”我伸出手便追了过去,那小狗似是刚出生不久,见了人还有点害怕,看我追了过去,撒腿就跑。若是平道的话,以我的速度很容易就能追上,可在树林里,那小狗又机灵奸猾的很,追了很久才将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小狗抓到,“嘿嘿。”我奸笑两声“看你还往哪跑?” 抓到小狗后,我一回身便傻眼了,这是哪里,怎么四个方向都一样,我开始寻找蛛丝马迹,可地上都是杂草,哪有什么脚印。我弹了小狗一下“都怪你,害的我迷路。”我抱着小狗,沿着一个方向走去,只是走了半天,还没走出去,这相府总共也就那么大,去了房屋和我熟悉的地方,加起来也没这么大了,我停住脚步,在旁边的树上绑上我的发带,虽然头发散了,但也好过找不到路,又继续向前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果然在前面再次看见了我的发带。 我瘫坐在那里,一阵挫败,看来这里一定是个什么阵,人们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时就是自己的眼睛将自己骗的团团转,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狗,是指望不上了。我正绝望着,脑里忽的灵光一闪,既然骗人的是眼睛,那就不用它。我闭起双眼,一只手抱着小狗,另一只手摸索着前进,碰到树就绕过去,头发被刮得散乱,手也碰伤了几处,但为了走出去,也没办法。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便隐约听到了声音,心下一喜,便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树木比其他地方粗壮些,也茂盛些,所有的植物都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空气也略微湿润些,我疑惑的向前走去,在穿过几棵古树后,面前豁然开阔了起来。 古树后是一片圆形的空地,中心处是一池水,热气袅袅,瑰丽异常,竟然是一个天然温泉,我还来不及感叹眼前的美景,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南宫翔天?他泡在温泉里,露出上半身,健壮的身体上无一丝赘肉,突出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挂着水珠,没想到他雪白的衣服下竟然是这样一付好身材,此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我转身就跑,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站住。”没跑几步,便被身后的男中音叫住了,我真想继续跑,可脑袋清醒的告诉我他会武功,只好停住了,我转过头去,干笑道:“少爷,不知道您在这,不打扰您洗澡了。”直到看得我心发毛,它才开口:“你在害羞。”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看见我面色大窘,他竟笑了,笑容使他原本俊美的脸上增添了一股特殊的魅力,一挑眉道:“你在害羞什么,我的身体你何止看过,不是还摸过吗?”我睁大眼睛,看来小梅胆子果然不是普通的大,而这笔账就算在现在的我身上。我尴尬的笑道:“少爷,小梅以前没有自知之明,一个丫头哪应对少爷动心思,还望少爷既往不咎。”话虽说得好听,可我心里却在想着这几天就逃出相府。南宫翔天听我这样说,反而表情沉了下来道:“你何止动了心思,不是还动过药吗?” 我心里一震,如果已经到了那种程度,那南宫翔天是不可能放过我的,那小梅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对南宫翔天用药。我既然知道是这么回事,也收起假笑道:“少爷,我先回去了。”说罢,便不再看他转身向树林里走去,他离我有近十米远,应该也不会光着身体出来抓我,等回到下人房后,马上收拾包袱走人。走了几步远,身后忽然传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我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全身被热流包围了,温度很高但又不会觉得烫。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南宫翔天弄到了温泉里,而且是大头朝下。池水有半人深,我挣扎着站起身,便对上南宫翔天带笑的眼睛,我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岸上走去,只走了两步,便又被拽了回来,固定在他怀里,我可不相信他忽然对我有意思,便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运气太背了,先是迷路,现在又撞到他手里。一听我的话,南宫翔天笑道:“你不是对我娘说,只要和我有一夜的露水姻缘,便死而无憾了,我现在倒是可以完成你的愿望。”说着,便将我固定在怀里,从我衣服的后领处向下扒去。他该不会来真的吧,我剧烈的挣扎起来,只是他的力气大的吓人,我不但没挣开,只是让我们贴的更紧密了。“你放开我,我后悔了,不想和你有什么姻缘,你快放开我。”我更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忽然感到耳边传来一阵热气,南宫翔天低沉的声音便传到我的耳里:“别再乱动,否则后果自负。”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忽然感到一丝危险,果真不敢乱动了,他只是将我衣服后领扒道后背,便放开了我。这家伙在干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依旧剧烈的喘息着。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淡淡的说:“如果不是记得你背上有颗痣,我真怀疑你不是小梅。”我心里无比的震撼,南宫翔天是第一个有所怀疑的人,这人的心思也太过细密。他有接着道“不管你是如何变化的,我不得不承认,你这次的手段比上一次高明的多。”说着,还向我身上看了一眼。 什么意思,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有多诱人,由于全身湿透,衣服紧紧的贴在我身上,凸显出高耸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纱裙由于浸水,也呈现出半透明状,里面的曲线若隐若现,再加上点妆不染的混合清秀与娇媚的脸,以及灵动清澈的眼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美。发现自己的窘态和他的意有所指,我俏脸通红,他的意思是我这个样子也是为了勾引他,我白了他一眼,抱起一直置身事外,优哉游哉在温泉里游泳的小狗,爬上了岸,刚一上岸,湿透的衣服便被风打透了,冷的我打了个冷战,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狗,捡起南宫翔天的衣服便把小狗擦了半干,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好在南宫翔天没有再叫我,七拐八拐便走出了树林,远远的看见了下人房。 第五章 果真病了 走出树林以后,我马上回下人房换了一身衣服,安置好小狗以后,便匆匆忙忙的向聚珍厅走去。聚珍厅其实是相府除了出嫁的三位小姐,在一起吃饭的地方,平日里各位主子都是在自己住的地方用餐,只有初一十五才会聚到一起。实际上小梅就是利用上次聚餐跟在了南宫翔天后面,只是除了我和南宫翔天以外,没有人知道那时的他,已经被小梅下了药。 我远远的看见聚珍厅的厅门大开,端着餐盘的丫鬟进进出出,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还没开始。我快步走进去之后,发现除了相爷和南宫翔天外,其他人都就坐了。身后都站着各自的丫鬟,我急忙走到四小姐身后站好,四小姐回头看着我道:“你怎么才来,可急死我了。”我看见四小姐化着浓妆的脸上满是焦急,心里一暖,她确实是真的对我好,抑或是小梅。我朝她眨眨眼笑道:“出恭时间长了。”四小姐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时门口白影一闪,南宫翔天进来了。发现他若有似无的瞥了我一眼,我若无其事的低下头,脑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在温泉里的画面。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哥,你的衣服脏了。”声音里传出一股淡淡的难以置信。南宫翔天淡笑道:“没关系,被小狗弄脏了。”那衣服的确是被我擦小狗弄脏的,可我觉得他是在骂我。“哥的心情不错哦?”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南宫翔天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不可置否的笑笑。说话的是五小姐,有着清脆的声音和甜美可爱的长相,只是眉眼之间难掩一股骄纵之气。 我本以为,相爷应该向电视里演的那样,老成持重,大腹便便,又身体孱弱,但东越的左相大人的外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他身体笔直,五官刚毅,似是常皱眉,眉间有三条川字型的纹路。若不是知道他就是东越的左相,看上去他更像一员武将。相爷南宫问坐下后,大家便吃了起来。由于今天走进那个什么阵,累得我早已饥肠辘辘,别人吃着我看着,别人坐着我站着,要多惨有多惨。我搓了搓胳膊,忽然觉得有些冷,现在正值夏季,聚珍厅的人又多,不热已经不错了,可我却觉得周围的冷气愈演愈烈。如果周围有个火炉就好了,我看着吃的香汗涔涔的夫人小姐们,恶意的想。 南宫问似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向南宫翔天问道:“天儿,三皇子最近来了吗?”南宫翔天不温不火的答道:“明日便来。”我明显感觉到四小姐身体一僵,而五小姐却喜上眉梢。之后他们又没声音了。而这时的我却觉得冷气全无,却热的让人受不了,周围似乎有一阵阵火浪炙烤着,烤的我有点晕。“小梅,帮我添饭。”是南宫翔天的声音,我一愣,却发现大家都不以为意,才明白他可能是常使唤其他人的下人。“是。”我轻声回答,便接过南宫翔天递过来的碗,再接碗时不小心碰到南宫翔天的手指,他的手指触感冰凉,舒服的让我心里忍不住一声叹息,就像干渴了多日的人遇到甘泉一样,我忍不住轻轻攥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像勾引人,发现大家都没注意,拿着碗,没敢看南宫翔天一眼便进了厨房。 之后饭桌上再没人交谈,而我也浑浑噩噩的跟四小姐走出了餐厅。四小姐心事重重的并没发现我的异样,叫我回自己房间后便独自回到惜云苑。我知道四小姐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却没精力安慰她,回到房间后,我给虎子喂了点东西,便忍不住的倒在床上睡着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感觉嘴里传来一股浓重的苦味,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得病的两年,我吃了多少中药,是妈妈又在喂我吗?我不想吃,妈妈,没用的,吃多少我最后还是死了,别再喂了,我努力的将嘴里的药吐了出去。 南宫翔天看着床上面色潮红,将他喂得药吐出来的女子,好看的眉毛聚在了一起。叹息了一声,便将碗凑近唇边,含在嘴里一口苦涩的药汁,俯身喂进女子嘴里,女子皱着眉,刚要往出吐,南宫翔天便将舌头顶住女子的上颚,女子无奈的咽了下去,感受到女子柔软温润的唇瓣,南宫翔天忍不住吮吸了起来,手也在女子后背及腰肢上游走,直到女子因为喘吸不顺,抗议的哼了一声才放开。看着女子被吻得愈发鲜艳的唇瓣,懊恼的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这女人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何止一次,上次甚至用了催情药,自己除了厌恶毫无感觉,现在想起上次她俗媚的眼神,轻佻的举止,暴露的穿着,庸俗的打扮都觉得恶心,但现在竟然吻她吻得沉醉其中,甚至不由自主的关注她,想起她接自己碗时,轻攥自己的手指,自己的心真的一荡,不禁自嘲的笑了笑,你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在温泉里自己抱着她时,他在自己怀里扭动,真的让他产生了谷望,那时的她真美,犹如现在。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太过了解,他一定以为她又给他下了催情药。南宫翔天将碗里的药汁全部喂进女子嘴里,最后又忍不住深吻了一阵,才缓缓抽身,压抑着走出女子房间。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爸爸、妈妈、弟弟、高楼大厦,车流不息,我和弟弟在游乐场,笑啊笑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然后弟弟忽然哭了,哭的好不伤心,我给他擦眼泪问他‘你怎么哭了’弟弟奶声奶气的说‘因为姐姐死了’我一看,我真的死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妈妈哭着进来,端了一大碗药,喂给死了的我,可我就在一边,喊道‘妈,你别喂了,我没死。’可是她却听不见,喊得时候我就知道我真的死了。 我睁开双眼,明亮的阳光照了满是室,可我却一阵失神,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我缓缓坐起身,觉得身体除了有些酸外,不像昨天那么难受了,我不是感冒了吗,这么快就好了,果然是杀不死的小强,我喝了一口水,嘴里还不是普通的苦,连嘴唇都有些发胀,我照了照镜子,精神还不错,只是嘴唇真的有些红肿,显得更丰盈了,这也是感冒后遗症吗?没有时间多想了,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快步的走进惜云苑,一丝声响都没有,我走进四小姐的闺房,发现她比平时起的早,已经梳妆完毕,愣愣的坐在镜子前,甚至连我来了都没发现。我轻轻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四小姐。”听到声音后,她转过身来,只是眼神半天才找到焦距,愣了一下,然后强挤出一丝笑“小梅,你来了。”我直视她的眼睛,笃定的道:“少爷又叫你和五小姐去陪三皇子对吗?”四小姐点点头,“那你就打扮的美美的去啊。”四小姐低下头,呐呐道:“没用的,三皇子更喜欢五妹。”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这是他说的吗?”四小姐摇摇头“那倒没有。”我大声说:“那你就争取啊。”“争取?”四小姐被我的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我再接再厉:“对,你不想后悔吧,那么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敢说,他怎么知道你的好。”四小姐疑惑道:“真的吗?”我重重的点点头“真的。” 四小姐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那我该怎么办。”我第一句话就是:“把你的脸洗了。”这句话已经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她像没听懂似的看着我,“去啊。”我推推她,她才出去了。趁她洗脸的功夫,我拿起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才吃上一口东西。我还没吃的半饱,点心便没了,但我也舒服多了。四小姐不多时便回来了,细腻的肌肤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含秋水,明眸皓齿,活脱脱画里走出来的,我感叹道:“太美了,小姐你太漂亮了。”“真的吗?可你以前说女人化了妆才美啊?”我打了个哈哈“现在流行淡妆。”然后我便给她脸颊轻轻的扑了胭脂,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娇羞,又选了一套纯白色纱裙,只有裙摆上缝制几朵淡雅的小花,看上去如仙子般纯美。她不自信的问:“好看吗?”我重重的点点头道:“我看了都动心,别说一个雄性。”四小姐因为我粗鲁的话皱皱眉,随即又笑开了。 “就这么去吗?”“还不行,现在,你一切的行动都要看它。”说着,我伸出右手。在四小姐的疑惑中,我制定了一套方案,当我伸出拇指时,她便但笑不语;食指,她就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中指,她就答应;无名指,她就拒绝;小指,就给三皇子一个最美的笑,之后我又训练了半天,才让她的笑看起来美艳绝伦。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东风一到,火烧赤壁。 第六章 三皇子翊 我和四小姐准备好不多时,一个家丁打扮的十四五岁的少年便来到惜云苑,告诉四小姐三皇子来了,四小姐一听,腾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出走,被我一把拽住,四小姐和小家丁全都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笑道:“急什么,让他等一会。还有,一会与三皇子见面,不可以总看他。”四小姐因为相信我,犹犹豫豫的坐下了,而家丁却满脸不乐意,一个丫头凭什么指使主子,而我既不看四小姐焦急的脸色,也不看家丁满脸的气愤,在四小姐房内找了起来,四小姐眼睛跟着我转,奇道:“小梅,你在找什么?”我已经找遍了满屋,不由泄气的答道:“吃的。”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跟在小姐身后出了惜云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便到了相府的花园,花园中心是一个小湖,湖岸花木扶疏,绿柳如画,深吸一口气,一股沁人心脾的花草香气萦绕肺腑。南宫翔天与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就那么面湖而坐,手中各端着一杯茶,南宫翔天表情淡然,嘴角挂着一丝淡笑,黑发衬着白衣,清风袭来,白衣飘飘,给他添了几分出尘之气,此时的他看起来竟如仙人般飘逸。另外一个就应是三皇子了,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身华贵的青色长衫,腰上配一条白色束带,束带上镶嵌几颗鲜绿的翡翠,一身华贵之气喷薄而出。也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只是没有南宫翔天那样扣人心弦。在三皇子身侧,五小姐巧笑嫣然的坐在那里,只是眉目之间似有几分不耐。 我和四小姐走的近了,才发现南宫翔天和三皇子正在下棋,中国象棋,我不禁一阵失神,在这个错乱的时空,一切与中国古代毫无联系,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来我对于这里通用的文字就感觉奇怪,简体中国汉字,偶尔有几个繁体字也很好认,现在又看到熟悉的象棋,我不禁猜测,这到底是历史被改变了的中国,还是真的有所谓的平行空间,这里的一切与我所居住的地球相像又不相同,一样的日升月落,不一样的地理地貌,如果说落雪大陆真的是七大洲中的某个,又与我所熟悉的迥然不同,自从变成小梅后,我就不止一次的思索这个问题,看到那圆圆的,写着‘车、马、炮’的棋子,我不禁又陷入沉思。直到四小姐的话及时将我拉回现实。 “若惜来得晚了,还望三皇子包含。”下棋的二人同时抬头,我没错过南宫翔天眼里的惊讶和三皇子眼里的惊艳,至少第一步成功了。似乎发现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的脸看的时间长了,三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笑道:“四小姐严重了,刚刚翊还以为看到了仙子,唐突了四小姐,还望原谅。”我绕到四小姐容易看到,三皇子有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伸出拇指,四小姐笑了笑,似是娇羞的没说话。一旁的五小姐突然插话道:“翊哥哥说四姐漂亮,难道若柳不美吗?”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三皇子看了看若惜,发现她竟似没注意似的看着棋局,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望,以前他来时,四小姐虽是爱害羞,但眼睛总是看着他。 三皇子敷衍的对五小姐说了两句‘当然美’之类的,又对四小姐道:“我与四小姐以认识多日,到现在还小姐皇子的叫,显得生分,以后我们互叫对方的名字可好?”四小姐听后,身躯一震,眼里露出几分慌张,无措的看向我,我随意的伸出中指,四小姐羞红了脸的点点头,三皇子见四小姐仍旧看着棋盘,以为她对此感兴趣,便问道:“若惜似乎对棋艺有兴趣,不知可看得出我二人谁能成为赢家?”四小姐又看向我,我伸出食指,四小姐声音柔软,轻声道:“怕是三皇子会输。”三皇子一挑眉,笑道:“何以见得?”四小姐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似乎有了底气,柔声道:“哥的棋虽被三皇子攻入阵营。”还没说完,三皇子便轻声道:“若惜不许叫我三皇子。”若惜听后,面色一红接着道:“可哥的棋子之间相互倚望,互为助力,看似松散,实则连成一片,反观三、反观翊的阵营,随攻势凌厉,可后方稍显空虚,只等哥换过这口气,怕是翊就会输了。”说完后,连看都不敢看三皇子一眼。 我心里暗暗叫好,那三皇子生于帝王家,平日里听的都是阿谀奉承,四小姐这一说实话,只怕他心里会多几分新鲜,也会往心里多深入几分。四小姐看上去有些紧张,可我却没心思安慰她了,因为四小姐说话开始,南宫翔天就几分玩味的盯着我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不会看出什么吧,看着他玩味的眼神,我心里一阵打鼓,不自觉的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发现他的眼睛更加漆黑,似乎一眼望不到底,脸上的戏谑也随之不见,我隐隐的感觉他好像有些生气,不会是跟我生气吧,我什么因为没做啊,除了帮四小姐,难道他更希望五小姐和三皇子在一起。哼!喜怒无常。 之后四小姐便在我的授意下同意了与三皇子下棋。这之中可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再说我虽知道‘马走日,相走田’可要真下起来,我也就是小学生水平。而我现在最想做的是吃东西,饿死我了。身为四小姐的随身丫鬟,除非她在自己房里,不然我必须跟着她,想先找点吃的都不行,看着南宫翔天和三皇子中间矮几上那盘精致可口的点心,我觉得自己嘴里的消化系统自动的分泌液体,我强压下咽唾沫的谷望,眼神却怎么也挪不开了。 “小梅,将点心撤下去吧。”我一抬头,南宫翔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心里万分高兴,可也知道不会这么凑巧,难道他看出我的心思,故意帮我,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已经放过我了,本来决定帮完四小姐就走的决心又有些动摇了。“是。”不管怎么样,送到嘴的食物不吃是傻子,我走过去将盘子端了起来,在南宫翔天身侧又闻到温泉特有的气味,不是很香,但也很好闻。我刚要转身,却听到五小姐非常不满的声音:“给我端来,我要吃。”我心里将她祖宗八代问候个遍,却浅笑道:“是,五小姐。”然后将点心端到五小姐身后的矮几上,五小姐看也没看我,双眼紧紧的盯着三皇子和四小姐,摸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狠狠的嚼着,似乎她嘴里的不是糕点,而是她杀父仇人的肉。我看到好生可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眼光,五小姐瞪着我,怒道:“看什么看,死奴才,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说罢,竟将整盘糕点倒在了地上。死奴才?我狠狠的瞪着她,眼里的凌厉和冷凝似乎吓了她一跳,竟敢骂我奴才,小梅也许是,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我可不是,我不愿意离开相府,是因为我懒,而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在四小姐对我有足够的尊重,可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那么善良。我忽然有些理解小梅为什么那么像飞上枝头,在这个等级制度如此分明的封建社会,如果不能爬到高处,只怕一辈子都要给他人做牛做马,任打任骂的,而小梅选择了多数人的做法,如果跟了少爷,即使当不上少奶奶,给少爷做妾也比一个丫头强多了。 南宫若柳看着我的样子,瑟缩了一下,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挺胸道:“不服什么,你本来就是个奴才。” “若柳!”南宫翔天大声喝道。南宫若柳看自己哥哥竟然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还大声的训斥,竟吓得眼泪流了出来,委屈得道:“哥,你竟然帮一个丫头,你以前从来都没这样对我,我知道了,你一定被这个奴才迷住了。”又转头看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奴才,死狐狸精,天生就是奴才命,还敢勾引我大哥。”我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南宫翔天,正深深的盯着我的双眼,眼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有一样我看懂了,那似乎是担忧,我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四小姐和三皇子,忽然扯出一脸笑意,只是我自己知道自己笑的有多假,大声说道:“五小姐说得是,我确是一个奴才,可花无常盛,也许哪天我就飞黄腾达了,不过五小姐放心,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也绝对与相府与少爷无关,我做不成你嫂子,我不想,也不稀罕。” 南宫若柳似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怒道:“反了,竟敢这样跟主子说话,不教训教训你个丫头,你不知道谁是主子。”欢儿,去叫执法的家丁来,本小姐今天要打的你皮开肉绽。”身旁的小丫头闻言,点点头便离开了。南宫若柳本以为我会跪地求饶,但我只是冷冷的笑了,附在她耳边道:“看来五小姐在三皇子哪里是没戏了。”南宫若柳听了,才想起三皇子在旁边,一脸惊恐的看去,发现三皇子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知道被我说中,怒气更胜,狠狠的道:“不打死你个死丫头算你命大。”竟冷着脸,看也不看三皇子一眼了。 第七章 极度暧昧 南宫若柳看到三皇子眼里的震惊,知道自己在三皇子那里已经形象全无,竟然转过头去,骄傲的再也不看三皇子一眼,这个举动在我眼里却真实可爱的多了。南宫翔天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脸上看似毫无表情,可我却感到他平静的脸孔下,压抑着满满的愤怒,压抑的感觉已经从他身体里散发到周身,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爆炸一样,深不见底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只是此时也愤怒异常的我怎么会被他的眼神吓到,我给了他一个冷笑,便不再看他。 只一会功夫,便传来踢踢踏踏的跑步的声音,欢儿领着四名家丁打扮的壮汉来到湖边,后面的两名各拿着一条软鞭和一块木板,这个阵势吓坏了其他在旁边伺候的丫头,一个个脸色煞白,身体微颤。 “给我打,二十鞭,不许留情。”五小姐对拿鞭子的家丁道。“慢着,不许打,她是我的丫鬟。”终于反应过来的四小姐上前阻止。南宫若柳冷着脸道:“四姐,她虽是你的丫头,可是他对我出言不敬,我就有权利教训他,就算是娘来了也是这个道理,再说我堂堂的相府五小姐,教训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这个权利我还是有的,若是哪天欢儿得罪了四姐,若柳绝不出言相帮。”几句话堵得本就有些懦弱的四小姐哑口无言。看着拿鞭子的和另两名赤手的家丁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无一丝惧意,只是在想难道真的任他们打,可无丝毫功夫的我是绝逃不掉的,看着我尽心尽力帮助的四小姐在关键时候只急的掉眼泪,我不禁有些失望。两名家丁已经将我架住,另一名举起了鞭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冷冷的看着南宫若柳,笑道:“我会将今天你加陼在我身上的一切,双倍的返还给你。”我知道现在激怒她对我来说是不明智的,可我身体里的骄傲分子不允许我低头,我可以让自己身体忍受疼痛,难道会比死亡前的疼痛更难忍么,但我却不能忍受侮辱。 南宫若柳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气得煞白,怒道:“狠狠的打。”家丁闻言,右臂猛的挥起,鞭子划破空气。带着‘呜呜’的嚎叫声向我袭来。听到四小姐‘啊’的叫了一声。我闭起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忽然之间,如画的湖畔静了下来,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久等未到的疼痛和耳畔针落可闻的寂静使我睁开了眼睛,南宫翔天静静地站在我身前,浑身散发出足以使人退避三舍的冷冽,右手抓着刚刚还在家丁手里的鞭子,面无表情的盯着我,面对家丁的鞭子都没有害怕的我,看到他的眼神却感到一丝恐惧,他是真的在生气。 “哥,你干什么?”南宫若柳气愤的大叫。南宫翔天回头看了妹妹一眼,把南宫若柳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吓了回去,她从来没看过哥哥如此恐怖的表情。“她交给我处理。”便一只手揽起我的腰,几个跳跃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四小姐见小梅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刚刚竟缩进了三皇子怀里,而此时三皇子也一脸揶揄的看着她,马上红着脸挣脱出来。 我紧紧地抱着南宫翔天的腰身,连胸部紧贴着他都不在意,因为比起让他占些便宜,我更怕摔死,一起一落间,便有十几米的距离,高度也要好几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如果这期间掉下去,不死也得半残。好在只一会,南宫翔天就将我放了下来,刚从眩晕中清醒过来,发现来的是他住的翔天苑,便被他拎进屋里,摔在床上。我愤怒的起身“你干什么?” “你刚刚说得是真的?”我不就是恐吓她妹妹几句,我仰起头“对,是真的。”南宫翔天怒极反笑道:“那你之前算什么,现在口口声声不稀罕当少奶奶,之前为什么引诱我,还给我吃了催情药,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我一阵错愕,他说得竟然是我说不稀罕当少奶奶,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可不认为是他真喜欢上了我,那是为什么,我扬起冷笑:“少爷原来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天下的女子只许你不要她,却不许任何人拒绝你,那会使您骄傲的自尊受到伤害,所以第一次听到女人这样说您受不了了,是不是,少爷?” 南宫翔天听后,皱起眉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还有,对我收起你的这种笑。”说着,便用左手捏住我的下颌。“你放开我!”我试图别过头,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南宫翔天轻笑了一声,给他俊美的脸上增添了一股特殊的魅力,也没了平时的从容不迫,但却感觉分外的危险“你不稀罕做相府的少奶奶,我也不会让你做,但你既然是卖身给相府的丫头,那伺候我这个少爷想必是天经地义的。” “你什么意思?”我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聪明如你,会猜不出来。”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我反应,他的吻便落在我的唇上,他的唇有些凉,带有一丝掠夺,带有一丝惩罚,撬开我的牙齿便与我纠缠起来。我试图反抗,但他一只手箍紧我的腰身,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脑,慢慢的,感官的冲击,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我放弃抵抗,轻轻的回应起来,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一震,将我搂的更紧。我在这销魂的吻中,渐渐迷醉了。如果不是后背忽然袭来的冰凉,我想也许我们真的会发生什么,他将我慢慢放倒,我觉得后背似乎被什么硌着了,触感冰凉,使我忽然间清醒了几分,我一用力将他推离了几分,他漆黑的眼睛看了我一下,便又俯身向我吻来,我一侧脸,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上,他继续一路向下,手也伸入我的衣服里,在我的腰背上游移起来。我忽然觉得有些屈辱,他的妹妹侮辱了我一顿,他又想以惩罚的方式要我的身体。 “你放开我!”我挣扎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听到我的声音他看了我一眼,当看到我的泪水时忽然像被烫到似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声音有些沙哑:“你就这么讨厌我?”看到他的眼里像是闪过了受伤,我愣愣的将到嘴边的‘是’改成了“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听完这句话,他苦笑了一下,这样俊美的脸上带着苦笑会让人心疼吧,他在我耳边呼出一口气,气息灼热,轻轻的道:“是你在惩罚我。”看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笑了笑将我身体扶正,帮我整理凌乱的衣服,看着他如此温柔的动作,以及刚刚的吻,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不自然的别过头,他看到我的窘态,又在我唇上印上一吻,我觉得他的动作就像老夫老妻,不自觉的羞红了脸,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刚刚真不该放过你。”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我一阵错愕,那我现在该怎么办,自己出去吗?没他的允许好像不行,好在只一会,他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食盒的样式精美,他将食盒大开,端出了一碗饭,一盘炒蘑菇,和一碗汤。发现我期待的眼神,便笑道:“吃吧,给你的。”有了它着句话,我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菜虽是平常的小菜,但炒的滑而不腻,口感极佳,南宫翔天似乎恢复了他平时的从容和优雅,只是盯着我吃东西,让我不太好意思吃的太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昨天中午。”我含糊的回答,直到那碗汤都见了底,我才满足的放下碗。 发现南宫翔天接下来就没声音了,我试探的道:“那我收拾下去了?”他没出声,表示不反对,我将餐盘收拾进食盒,提了起来,“那我直接回去了?”他又没出声,只是毫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悄然转身感受身后一道火烧火燎的目光灼烧着,迅速退出翔天苑。南宫翔天目送女子出去后,若有所思的向床上看去,一块圆润剔透的玉佩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明了的挑挑眉,起身将玉佩拾起,随手扔进抽屉里,又做回椅子。 我回到下人房时,四小姐正红着一双眼睛焦急的等着我,看见我回来,一下将我抱住,带着哭腔:“小梅,你没事吧?”本来对她的一点不满也在她的拥抱中化解了,她只是性格有些懦弱,对我倒是真的好,一个小姐会去抱自己的丫鬟,在这个封建社会还是比较难能的,“小姐,我没事。”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她闻言抬起头道:“哥没为难你吗?”那个算是为难吗,我摇摇头“没有。”四小姐放心的长出一口气“我从来没见哥那个样子,好可怕。”我不以为然,一脸==奸笑道:“三皇子那里怎么样,被你迷倒了吧?”四小姐闻言脸色一红“他约我明天去游湖。”“那你答应了吗?”哎,看四小姐幸福的样子,铁定答应了。“因为担心你,我没答应。”她一脸可惜的答道。“太好了,四小姐真聪明。”四小姐闻言一脸错愕“怎么会好,那不是少了相处的时间?”我嘿嘿笑道:“当然好,男人吗,越容易到手他越不珍惜,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所以你现在就要对他若即若离,让他患得患失。”“小梅,你好像很了解男人?”我哈哈笑了两声,总不能告诉她是在电视上学的吧。 第八章 倒霉,倒霉 四小姐终于在我的授意下在又拒绝了三皇子一次后,与三皇子游湖去了,除了三皇子的一个贴身侍卫外,谁也没领,他们难道不怕谣言吗?我轻笑,如果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相府千金,那就不是谣言,而是佳话。我又一次来到相府外的树林里,既然没工作了,当然抓紧时间悠闲地享受生活。我正躺在一棵大树上,大树三人合抱粗细,枝繁叶茂,由下往上什么也看不见,在横支的树干上,我铺了一条软毯,带来了小吃,灌了一瓶茶水,哎,可惜这个年代没有可乐,然后往树上一躺,看着蓝天白云,听着鸟语虫鸣,闻着花草芬芳,吃着偷出来的小吃,要多舒服就多舒服,生活太美好了。 我已经决定真的离开相府,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初六是整个相府发月俸的日子,我伺候这么长时间的人,不开支就走是傻子,还有半个月,也够我做好充足的准备。现在我已经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多藏些值钱的东西,一个女人无依无靠在无钱,那简直就活不了。哎!在府外有家人也好啊,经我明里暗里的四处打听,小梅是夫人在街上捡回来的孤女,根本就没有家,就是有我也不知道。只好自力更生了,出去后做点什么呢?刺绣?不会,厨师?女的,再说,我的那几个菜也上不了台面,卖艺,古筝倒是被老妈推到才艺班学过两年,弹得倒也有模有样,小梅的嗓子也不赖,倒是个出路,只是在这个男权社会,能混到卖艺不卖身太难了,脑里忽的浮现出自己在街上,形容凄惨,身前一架破旧的古筝,弹着小白菜,一个大叔上前摸摸我的脸,‘小姑娘,别在这受苦了,不如回去跟了我吧’,旁边却窜出来一个脸上长颗痣的老女人‘不行,才艺这么好,到我万花楼去做头牌,签订合同,每天只接三个客人’。我左右为难,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忙打圆场‘这样吧,我去万花楼,大叔你就去当我的常客’,二人顿时如捣蒜般点头。我被自己脑子里的画面逗得嘿嘿直乐,要真活不下去,说不得还真得去卖艺。还有南宫翔天,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让人百思而不得其解。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忽然听到几不可闻的破空声,正待起身,一片黑影在我面前迅速放大,什么东西,我正要惊叫出声,嘴便被堵上了,身体被重重的压住了,这些我都不在意,颈边那把明晃晃的剑已经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倒霉,遇到抢劫的了,我朝他眨眨眼,表示我会全力配合,示意他放手。他只看了我一眼,便借着树冠间的空隙向下看去,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他用黑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都不得不感叹这人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他的眼形有些狭长,眼尾稍稍上挑,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深不见底的眼珠竟然是深蓝色的,好一双充满妖媚和邪气的眼,着双眼若是长在女人脸上,定会让天下男子都趋之若鹜,若是长在男子脸上,也会让无数女子为之疯狂。这男人只要长着不太难看的鼻子和嘴,都定会是一个美男。 树下窜出践踏草皮的轻微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止一人,我身上的黑衣男子警告的看了我一眼,原来不是抢劫,而是逃命,现在他不堵着我,我也会消音,若是让他的追杀者找到,我一定会遭受到池鱼之殃。“老大,追丢了。”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个略沉的声音吩咐道“分头找,你,你,你,去那边,你和我去这边。”五个人,飕飕几声,便没了声音。我和黑衣人都没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等了片刻功夫,飕飕两声,有人回来了“老大,真的走了。”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焦急“决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追。”飕飕两声,又没了声音。发现安全以后,我便挣扎起来,被一个又沉又硬的男人压着可不好受,他压下我的挣扎,又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他的眼睛虽然很好看,可总这么看我也挺让人受不了,我马上老实了,他不会杀人灭口吧?等了足足十几分钟,耳边只听得到两人的心跳声,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就在我准备再次反抗时,树下的说话声像滚雷一样炸进我的耳朵,是那个低沉的声音:“怪了,竟真的让他们逃掉的,老七,回去报告主子,老八,通知所有人会总部,咱们走。”这次他们回来竟不带一丝声响。 这是一群什么人,心思竟细密至此,感觉颈部痒痒的,像是有水淌在上面,我忽然意识到黑衣人可能受伤了,抬眼一看,果然在他左臂上发现一道刀痕,只是他穿着黑衣,不是十分明显,刀伤周围的衣服已被浸透,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一滴血悄然滑落,下面的人才走了几步,只怕这滴血落下去,我们也就暴露了,关键时刻,我伸出手,扯住袖子将血接住,血悄无声息的渗进衣料里。 树下的人真的走了,我推了推身上的人:“喂,他们走了,你快让开。”他的蓝眸看了我一眼,直接闭上了,是睡啦还是昏迷了,那好歹起来再昏呢,我轻轻地摇了摇,没反应,加了点力,没反应,再用力,还是没反应。这也太倒霉了吧,现在怎么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要是太用力推,只怕把自己都得带下去,还不得摔断骨头,只好挺着了,只盼望他快点醒,让我活动一下已经酸痛不已的老腰。 越聚越多,渐渐地凸了出来,形成毫无瑕疵的完美曲线,反射出晶莹的光泽,渐渐拉长,然后脱离,一滴血又落了下去,我呆呆的看着,一滴、一滴,我已经看了有十几分钟,怎么还在流,他的自动止血机制坏掉拉,再这么流下去这人非死不可,我叹了一口气,终究看不下去,拔出头上尖锐的发簪,将他伤口旁边的衣服划破,扯开,露出他左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十几公分长,深可见骨,这么严重的伤,早该流血而亡了,他的血流的慢了些吧?仔细看去,才发现伤口竟然呈现淡淡的黑色,中毒了,我说怎么就晕了过去,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但还是要把血止住,说不定他自己能解毒。我将随身携带的丝帕折起,贴在伤口上,又扯下一片袖子,紧紧的扎住。这一忙,顶着他沉重的压力,累得我满身汗,由于活动,我们之间贴合的更紧密了,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姿势也太暧昧了,倒霉,遇到追杀,还让个连脸都没看到的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而他这一晕,就是一个多小时,在我以为他也许就这么死在我身上时,他忽然抬起头,噗的吐了一口黑血,而血好死不死的就吐在我身上,把胸前的一大片染得黑红,吐完血后,这人忽的就清醒了,蓝眸无波无澜的看了我一眼,便向树下看去。 “这位大侠,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要被压死了。”黑衣人闻言,看了看,眼里忽的闪出一丝笑意,使他狭长的眼睛妖气丛生,“从没有一个女人,在我身下这么久,还能穿戴这么整齐的。”声音明明是清越的,可却让人听出一丝慵懒的味道,果真是个祸国殃民级的,我忽略他话里的挑豆,努力的动了动酸麻不已的身子:“也从没人把我弄得这么惨,快把我弄下去,在压一会我下半生就得坐轮椅了。”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揽着我跳了下来。自己明明落了地,可脚怎么没知觉,他的手刚一放开,我便不听使唤要摔倒,我忙用胳膊攀住他,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就一瞬间,我就感觉从头凉到了脚,我真是傻了,这人说不定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他眼里满是揶揄的看着我,似乎刚刚的不悦只是我的错觉,清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舍不得我?”还能开玩笑,看来不会杀人灭口。我没理会他的话,继续活动腿脚,知觉慢慢回来了,便松开黑衣人,站直身体,给了他一个我自认为最美的笑道:“今天本姑娘的便宜让你占尽了,不过看在你的眼睛那么好看,就算了。”说着,还很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是左臂,鲜红的血从包扎处阴了过来,虽然看不见他的眉毛,可我感觉他的眉头挑了挑,痛吧,敢占完便宜还笑话我,哼哼。然后我便惨不忍睹的走出树林,倒霉啊。我的身影刚刚消失,另一个黑衣人便窜了出来,单膝跪倒:“主上,您的毒已经无碍了么?”被唤作主上的点点头“她看见我的脸了吗。”“回主上,没有,她刚刚给您包扎时,您的面巾有些松动,她还紧了紧。如果她看见,恐怕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主上点点头,似是自语道“倒是挺聪明。”看见黑衣人还没起身,主上轻声道:“魂,有话但说无妨。”黑衣人迟疑道:“魂只是不明白,主上为何让她碰你?”“没什么,一个过客而已,那群人走了?”“是,一切如主上所料,只是,我们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主上扯去面巾,露出一张完美而充斥着几分邪气的脸,斜飞入鬓的长眉,狭长妖异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子,殷红微薄的嘴唇,尖挺有形的下巴,整张脸,竟没有一处不完美,在这张个性十足的脸上,却隐隐的透着几分慵懒:“杀了他们,谁给燕家报信。”清越的声音中亦透着几分慵懒。 第九章 相府 惊变 还好我的倒霉并没有继续下去,我拖着沾满血污的衣服返回下人房时并没有被人发现,匆匆的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往惜云苑赶去,估计四小姐也快回来了,正要进入,南宫翔天和三皇子从里面迎面走了出来,回避已经来不及了,我只好低下头,站到了路旁。 “翔天,我打算哪天就向父皇禀明,只有把她娶回去我才安心。”三皇子声音中透着愉快,看来四小姐的好事近了,只是那时候我早已经逃之夭夭了,是看不见四小姐披上嫁装的样子了。南宫翔天淡淡的嗯了一声道:“那若惜就交给你了。”“你打算何时动身?”又是三皇子的声音,南宫翔天要出去吗,不知出去多长时间,“明天。”二人说着从我面前经过,就像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我皱皱鼻子,继续往前走。刚要迈进惜云苑的大门,眼前一花,白衣胜雪的南宫翔天已经站在我面前,脸上依旧是那份淡然和儒雅,也不叫名字,直接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去护送三公主与赤炎和亲。这一走少说也要半个月。”我愣愣的点点头,他和我说这个干什么。见我没反应,他蹙眉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什么?我干笑“一路平安。”他皱着眉,没反应。“早去早回。”还是没反应。“加官进爵。”他终于有了反应,不过不是高兴,而是叹了一口气,我刚要说‘前途似锦’便被他突然袭来的唇堵了回去,我吓得一吸气,不想他竟趁虚而入,加深了这个吻,这里会有人经过的,我挣扎起来,可惜抵不过他高超的吻技,只一会,便觉得脑袋不听使唤了,晕乎乎的什么都不能思考了,身体也没了力气,若不是南宫翔天一只手揽着我的腰,只怕我就倒在地上了。 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胸腔开始有些疼痛,南宫翔天放开了我,只是手还将我固定在他胸前,我急促的喘息着,却发现他绽开了笑容说道:“怎么一吻起来,连呼吸都不会了?”我说不出来话,瞪了他一眼,又吻我,还是强吻。呼吸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我怒道:“你要再敢吻我,我就敢要你负责!”哼,怕了吧。谁知他竟又笑了,低声答道:“好。”又不客气的吻了过来,在我的惊讶中又一次窜入我口中,带有侵略性的肆意掠夺,吸尽了我胸腔中的所有空气,直到我又一次憋得反抗,他才离开。“你还有完没完?”我大口喘息着,怒道。南宫翔天满眼笑意的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玉牌鸡蛋大小,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颜色翠绿,却没有进行任何雕刻,平滑的面上是一幅山水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看上去竟似有云雾缓缓流动,而最奇异的是整幅画,没有一丝着墨的凸起,与玉牌浑然一体。“你猜对了,这是天然的,不是人工画上去的。”南宫翔天缓缓解释。我不解的看着他,拿这个给我看干什么?不会是要给我吧。 没让我等太久,他就给了我答案。他将玉牌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似是不经意的说:“给你了。”我摸着挂在颈下的玉牌,喃喃道:“太多了。”他闻言停下动作到:“什么太多了?”“封口费,其实你不用给我这么贵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封口费?”听到他的问话,我奇怪的抬头“你不是怕我告诉夫人你吻我,才给我的封口费吗?”感觉他愣了一下,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继续系好玉牌,声音里似是压抑着什么“只好回来再说了。”我心里窃喜,如果有了这个东西,跑出去以后,实在不行还可以用它救救急,嘴里不由问道:“这个值多少钱?” 我感觉南宫翔天身体一僵,竟似有些愤怒,沉声道:“什么情况,我也不许你卖了它。”然后一甩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含怒的背影越走越远,我忽地有些明白了,但这可能吗。 第二天,南宫翔天便在众人的告别声中出发了,我站在四小姐身后,看着他儒雅从容的与家人告别,到四小姐身前,淡淡的道:“若惜,好好与三皇子相处。”四小姐闻言,脸忽地红了。然后南宫翔天抬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这一眼,让我的心忽地一痛,从此一别,只怕我们再难相见了。 离南宫翔天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多天,着中间,我也为自己的出走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东西已经收拾好,除了必要的衣物外,其余的全都是既轻便又值钱的东西。明天便是相府发放月俸的日子,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甚至已经讨论起发了月俸,便道哪里去买什么东西,在下人房的大院里,一群丫头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春儿跑到我面前,兴奋的问:“小梅姐,你准备买什么?”我懒懒的又向椅背靠了靠:“再说。”春儿睁大眼睛道:“小梅姐,你怎么了?以前发了月俸,你哪回不是最先花没,还总嫌不够,是不是月事来了?”众人听后,都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刮了刮春儿的鼻子道:“对了,不但月事来了,还被府里的家丁看见了。”众人听后,几个脸小的刷的红了脸,之后又哈哈笑了起来。众人正自高兴,一阵风吹来,叮叮当当的刮掉院里的不少东西,之后风便大了起来,刮起沙土四处飞扬,众人马上作鸟兽散,浓密漆黑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只一会,便将整个天空笼罩起来,顿时,放眼之处黑蒙蒙的,要变天了,我喃喃自语,明知道天上的乌云就是无数的水汽凝聚在一起,可心里不知为什么堵得难受,总觉的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希望是我自己太敏感。深吸了一口气,我回到自己的屋里,早早的就躺下了。 这一夜雷雨交加,吵得人不得安睡,似乎睡了好久,又似乎只睡了一会,我便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棚顶,一道闪电,映的室内亮如白昼,又忽的陷入黑暗。等了好久,觉得天色有些放亮,雷声也渐渐平息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似乎听见有什么声音,刚开始以为是雨声,但渐渐地,那声音似乎越来越密,我忙起身,快速的穿上衣服,将门开了一条缝,偷偷向外看去,小雨中,似乎有人模模糊糊的跑来跑去,我深吸一口气,感觉从头凉到了脚,怎么回事,难道相府闯进了强盗,我悄悄的将门关严,准备先爬到床下,只是刚一转身,门‘彭’的便被撞开了,冷风忽的灌了一室,我只觉得这风冻入骨髓,门口一个黑影纹丝不动的矗立在那里,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只看见这人似乎穿了一身盔甲,在光下泛出幽暗的金属光泽,右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背宽厚,刀刃闪烁出一抹亮线。是个军人,我心里一阵瑟缩,看来绝不是强盗土匪那么简单。 于此同时,我听见四周传来惊恐的尖叫声,看来别的房间也同时有人进入了,发现我没有喊叫,门口的人沉声道:“出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急忙从床上扯过一件斗篷,便默不作声的出了房门。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下人房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丫头,个个衣衫不整,有的只穿了中衣便被赶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面色惨白,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四周十几个手持大刀的军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又一间房门大开,四个丫头被赶了出来,刚走出房门,便有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忽的大叫了起来“求求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放了我。”其他人一见,也吓得大声求饶,院子里马上乱了起来,这时,一名军人向前走了两步,手起刀落,第一个喊叫的女孩尸首分家,她甚至没发出一丝声音,鲜血迅速蔓延,又马上被雨水冲淡。“啊啊。”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从这群丫头中传出,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吓得昏了过去。我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这是真的,他们竟然杀人不眨眼。杀人的士兵大声喝道:“谁再发出声音,着就是他的下场。”众人马上没了声音,咬住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整个院子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忍不住朝那个死了的女孩看去,她的尸身伏在地上,衣服因为湿透粘在身体上,已经被血水染得粉红,脑袋离身体一尺多远,头发散乱的黏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是那副惊恐的表情。 我闭上眼睛,她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但却记得她昨天说发了月俸,要买一个香包,里面装满香草,让别人老远便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然后就是她真心的笑,那笑容不知为什么此刻在我脑海中如此的清晰,我左右看看,那些士兵只是围住众人,并不管大家的行动,我走上前去,蹲在女孩尸体旁,面对尸体,此时的我,竟没有一丝恐惧,她只是一个丢了灵魂的人,我轻轻的将她的眼睛合上,将她身体搬正,将头轻轻安了回去,脖颈间的空隙是那么触目惊心,我理了理她粘在脸上的头发,白净的脸看上去安详了几分,我将斗篷从身上解了下来,盖住了她的脸和身体,别再看这个冰冷的世界了,我用右手轻触自己的额头、心口、和左右肩,划了一个十字,我并不信基督教,但此时我只想借此安慰她的灵魂。 第十章 媚惑 刺杀 做完这一切,我站起身,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忽的从后背传来,我一回头,撞上了一双似是野兽看着自己的猎物般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我,眼睛的主人是一个年轻士兵,面容清冷,眉宇之间一股潇洒之气,盔甲与其他人略有不同,肩甲微微拉长,腿甲也略长些。“报告队长,屋内已经没人,集合完毕。”一名士兵跑到看我的军人身旁,略一低头报告道。队长点点头,却向另一侧的士兵说了两句什么,另一侧的士兵点头离去,随即,又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在队长耳侧说着什么,中间还看了我一眼,我认出,那就是闯到我房里的那个士兵。队长点点头,从始至终眼睛没有离开过我,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注意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我深吸一口气,费力的错开眼睛,再不抬头,只希望这个队长别再注意我。 “出发!”队长一声令下,所有士兵井然有序的带着这些丫头鱼贯出了院子,雨还是继续不大不小的下着,淋到身上,冰冷入骨,所有的丫头,不知是怕的还是冻得,一个个抖得如同筛糠,抑或是两者都有,没人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这群人杀人不眨眼,一个不好,只怕就丢了性命。我低着头,跟着前一个丫头默默的走着,心里却在注意行进的路线。这一群人绝对是正规军,那一身肃杀之气不经过血与火的磨练是不会有的,这群丫头中不乏姿色上乘,楚楚动人的,尤其穿着薄透,又被雨水淋湿,可这二十几个人竟全部目不斜视,行动起来毫无声息,又配合默契。只怕这相府马上就会成为昨日黄花,我不禁暗暗猜测,这相爷究竟犯了多大的罪,或者惹上了多大的麻烦,致使正规军偷偷潜入相府先行制服里面的人,而时间正赶上南宫翔天送三公主和亲,我在这里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们被赶到相府最左侧的一个荒废已久的院子里,我以前从来没来过,据说以前这里是酿酒用的,后来不知怎的渐渐荒废了,院内杂草丛生,尽管雨水不断地洗涤,还是掩盖不了扑鼻而来的破败腐朽的味道,不出所料的,院内已经被软禁了上百人,男家丁被赶至一处,由三十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看押着,其余的女眷在另一处,我一眼便看见三位夫人,和四小姐、五小姐。除了夫人虞氏还能保持镇定外,他们个个面色惨白,神情呆滞。士兵将我们赶到女眷中间,便围在外围。队长最后一个走进来,看了一眼众人,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撞上了我的眼睛,我忙低下头,他大声喝道:“看好他们,如有异动,格杀勿论。”“是。”喊声震撼了院内的每个人的心,我忽然明白这群人为何将我们赶至此处,这是相府最为偏僻的地方,墙外便是树林,这么大的声音相府以外是不可能听到的。我默默的走到四小姐身旁“四小姐。”四小姐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我,许久才认出我“小梅,这是怎么了?他们是谁?”听到四小姐的话,我的心不断的下沉,四小姐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来只有相爷知道了,“相爷呢?”我将四小姐抱入怀中,她的身体冰冷,正在微微的颤抖,她颤声道:“爹爹昨晚便被招到皇宫里了,现在还没回来。”这件事果然与皇宫有关,先是南宫翔天被派去和亲,又把相爷调入皇宫,看来皇宫里也一定发生了什么。 夫人虞氏看大家都被软禁于此,心中又担心相爷的安危,冲着士兵大声道:“你们到底是谁?那个是说了算的?”队长清冷的面容毫无表情,冷冷的道:“不知夫人有何疑问?”虞氏挺直后背,大声道:“我家南宫相爷呢?你们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夜闯相府?”队长冷笑了一声“从今以后,只怕再也没有南宫相爷了,至于我们是谁派来的,夫人还是暂时不知道的好。”虞氏听了队长的话,颓然的坐到雨里,四小姐从我怀里抬起头,颤声问道:“他说什么?爹爹怎么了?”我拍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他是骗人的,不要信他。”四小姐闻言,恩了一声,又乖巧的将头埋在我怀里,我的眼周不禁有些发热,四小姐心里只怕明白的很,只是不愿相信的听了我安慰她的话。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太阳越出云层,静静的散发着热量,只是大家感觉到的仍是彻骨的寒冷,这群士兵,既不交谈,也不随便走动,像机器人一样静静的盯着众人,偶尔有要方便的,也会派一个手持武器的士兵跟着。时间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渐渐度过。 我静静的观察者,无论是谁要方便,就会从队伍中按顺序走出一名士兵,也许可以,只要制服跟随的士兵,也许真的可以,我不会天真的认为整个相府获罪,我们这些人可以逃过一劫。也许是我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安全感,我的发簪一头被我磨得锋利如刀。那么,只要把握好时机,也许真的可以。四小姐抬起头,轻轻的说“小梅,我想方便。”我点点头,“去吧,说一声就行。”我目送四小姐被一个略矮的士兵领走了。下一个士兵大约十七八岁,有些瘦弱,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我想方便。”瘦弱的士兵面无表情的道:“走吧。”我刚要动身,“等一下,我跟她去。”我的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是那个队长,我果然被他盯上了,他既强壮又冷静,在他手里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他将自己的武器交给了士兵,赤手跟我走了出来。 我默默的走在前面,他在我身后两步远,出来方便的人,都只是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了,我向左侧的院子走去,既然说去方便,无论如何样子必须做足。“其实不用太担心,如果是丫鬟的话,顶多被卖掉。”我一愣,没想到他会和我说话,我停下脚步:“卖到哪里?”他也停下“其他府上或者。”他没说,但我也猜的到,青楼、采石场还是某个富人的禁脔。我继续往前走,他也跟上。他这样冷清的人,为什么会和我说话,语气里似乎还透着一丝安慰,也许他是个色鬼,可以赌一赌。 前面有一颗大树,我正走着,衣服刮在了树枝上,哧的一声,衣服被刮破了,露出半边圆滑的肩头和半条玉臂,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他仍旧是面容清冷,可我没错过他眼神里那一抹惊艳,他不是个色鬼,但感谢小梅长的那么美,他动心了,我知道自己不可以那么明显的扑过去,那种低略的方法会让他生疑,也引诱不了他。我继续走着,肩头破碎的衣服底下,半边香肩若隐若现。我从茅房里出来,他正对着我,我向前一迈步,踩到了自己的裙角上,整件裙衫都被下拉,大敞的领口露出了我胸前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粉红色的抹胸,我发现他的眼神漆黑如墨,这种眼神我在南宫翔天眼里看见过。我面色通红的将衣领向上提,向前迈了一步,又踩在本就没整理好的裙角上,倒在了他身上,他伸手要将我的身体扶正,手正好摸到我裸露的肩头,忙松开了,我听到他粗重的呼吸了一下,声音略沉,有些沙哑的道:“你自己起来。”我点点头,就想站直身体,可惜脚下的裙子还是那样纠结,我一个不稳,又向他身上摔去。他本来已经后退了一步,见我又要摔倒,忙用手扶住我的腰,也就是说,我被他抱了起来,而我的去势未止,直到我的唇撞到了他的唇。我惊呼一声,刚要退开,他的一只手便固定住我的后脑。 他的唇磨砂着我的,声音沙哑的道:“我会保你周全。”便直接吻了过来,他的唇很暖,温暖到我想狠狠的抓住,他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窜进来后便肆意掠夺,我轻轻的回应,发现他真的沉迷了。就是现在,我轻轻的拔出发簪,手轻抚他的后背,他后背也覆盖着盔甲,盔甲是鱼鳞甲,甲片与甲片用鱼线编织,这样的盔甲既可以保护身体,在作战时又不会对身体形成太大的制约,但这盔甲恰恰给了我机会。我的手伸到甲片中间,下面便是柔软的中衣,我的心狂跳起来,但手却攥的更紧了,他的心脏快速而有力的跳动着,就是这里,我想舔舔有些发干的唇,但舌头刚一动,仿似给了他更大的回应,他吻得更深了。我心一横,噗的一声,刺进去了,他僵化的停止了所有动作,我退开,发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想起那句‘我会保你周全’,我的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对不起。”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能把自己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也不能只顾自己,看着他轰然倒下的身体,我全身颤抖起来,我竟杀了人,但现在不是我害怕的时候,我将发簪从他身体拔出,血马上流了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对他划了一个十字,出了这个院子,四小姐应该还没回去,如果记得不错,他们是往右侧去了,我深吸一口气,悄悄的潜了出去。 第十一章 顺利逃脱 我本来不打算说话的,但由于家里有些事,不得不停了那么长时间,特别今天才看见小白的话,更无地自容了,谢谢小白的鼓励,么一个,我去的地方简直与世隔绝了,叩首,再叩首,请求大家的原谅,以后更新不会断了,原谅我吧,唔 我潜出刚刚的院子,顺着四小姐去的方向追去,追了几十米,便看见四小姐和那个略矮的士兵正往回走,我轻轻的钻到矮树丛里,将发簪插回头上,在地上找到一截树根,树根一头握上去正好,另一头是一个疙瘩,入手略沉。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等待他们过来,二十米十米五米,四小姐在我面前经过,脸色看上去好看了一些,然后是那个士兵,虽是面无表情,可看上去也很放松。我必须一击成功,不然只怕会前功尽弃。我看着士兵走过去,盯着他的后脑,他带着头盔,只是护住后脑的一块是软革,只有那一小块地方,我必须一击成功,我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眼睛看着他后脑的软革随着走动而摆动,那软革在我眼前越放越大,直到我的眼睛里只剩那一摆一摆的软革,就是现在,我腾的窜了出来,对准士兵的后脑,狠狠的砸了过去。 彭的一声,正中目标,那士兵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就在我以为没有成功而准备拔头上的发簪时,他软软的倒下了。四小姐俏脸煞白,愣愣的看着我,我拽着士兵的腿便往树丛里拉,只是那士兵太重,我一个人拉不动,终于缓过神的四小姐也上前帮我,才将士兵拖进矮树丛。“我们快走。”我拉着四小姐便向反方向跑去,前面几百米就是那片树林,只要进了树林,我们就算逃出去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大批的正规军组成对的在相府里四处巡视,刚跑了几步,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我拉着四小姐躲到矮树丛里,大气都不敢出,大约五十几人组成的小队整齐划一的在我们前方经过,四小姐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见,眼神涣散的傻在那里,看来她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她将面对的只怕是家破人亡。而我却清楚的认识到,这一队队士兵,只怕是为了南宫翔天准备的,只等他毫无准备的回到相府,然后一举成擒,等待他的是天罗地网,不知道这个像豹子一样骄傲和矫健的男子,最后的命运会怎样。士兵走过去后,我便拉着四小姐要起身,却感觉到她拉着我的手骤然缩紧,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赫然看见五小姐南宫若柳与一名士兵前后走了出来,看来是南宫若柳出来上厕所,“救她,求你救她。”四小姐颤声说道,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二人。 我深吸气,其实对于南宫若柳我是没有丝毫好感的,甚至有些厌恶,但看到四小姐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算了,只盼能成功的救出她,别连累我们也被抓到。“蹲在这别动。”我低声吩咐道,拎着刚刚打人的树根,便伏身钻着树丛,慢慢的向南宫若柳和那个士兵靠近,看来他们还没发现有两个士兵出事了,特别是那个队长时间长些,一定会被发现。士兵有些精瘦,眼睛不时的向四周查看一下,鹰眼中不时露出一道精光,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太近,我需要一个时机,而这个时机恐怕还要我自己制造。从树丛的缝隙中,见南宫若柳拐入一个院子,士兵紧紧跟上,南宫若柳进了茅厕,士兵在外面守着。 我悄悄的绕道茅厕后面,看见墙上挂满蜘蛛网,心中便有了腹案,我将能看见的蜘蛛全部抓了起来,其实我平时是绝不会碰这种恶心的动物,但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大约抓了七八只,便绕到侧面,将蜘蛛一把撒进茅厕,然后握紧一直未撒手的树根,静等时机,茅厕里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南宫若柳白色的身影嗖的窜了出来,便向前冲去,士兵听到叫声,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见南宫若柳跑了出来,忙上前拦截,只是南宫若柳已经吓懵了,不顾拦截的继续跑,力量之大竟将士兵撞推两部,脚刚好绊到由地底伸出来的树根,向后倒去,这士兵反映奇快,一扭身,竟将南宫若柳拽到,反身摔到地上,自己压到南宫若柳身上,一手捏住南宫若柳的脖子,而且越收越紧,“你喊什么?”士兵恶狠狠的道。南宫若柳双手用力的搬士兵的手,涨红的脸满是痛苦,张嘴却发不出音来,士兵见状,手稍稍松了松,南宫若柳边咳边说:“有有蜘蛛。”士兵乍听一愣,转而满脸讥笑:“果然是千金小姐。”只是讥笑之意未退,觉得后颈一麻,便不省人事了。 我松开手中的树根,向尚处在惊愕中的南宫若柳道:“跟我走。”说完,便向四小姐的方向摸去。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虽然成功的救出南宫若柳,但我却忘了她的喊声也会招来其他士兵,只怕马上就会发现有人跑了,四小姐很听话的伏在原地,见我真将南宫若柳救了出来,安心的出了一口气,我们便继续在矮树丛中穿行,接近树林,果然过了一会,士兵们便四处翻找了起来,而这时离那片树林只有不到二十米,身后听到翻动的声音,也有二十米,而另一侧的士兵离树林少说五十米,那么,只要我们跑的够快,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我们完全有可能跑进树林,我看了看这两个被身后翻动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的小姐,沉声道:“一会我说跑,咱们就往树林里跑,一定要拼尽全力,如果被抓到,我们一定生不如死。”满意的看见她们眼中的恐惧,只有压力,才会产生动力。 “跑。”我大喝一声,三人便窜出树林,拼尽全力的向树林跑去,我们身形刚动,便被发现了,不知是不是我的话起了作用,姐妹二人跑的很快,在后面的士兵离我们还有二十几米远时,我们便跑进了树林,“跟紧我。”我喊道,又向树林深处跑去,跑了几十米,我们三人便再也跑不动了,我毫不顾忌的坐到地上,这个举动吓了姐妹二人一跳,四小姐上前拉我,南宫若柳喘着粗气道:“小梅,你不想活了?”我直等到气喘匀了,才站起身来,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远处隐约传来说话声‘副官,这树林有古怪,怎么好像总在原地打转。’‘命人去请离先生’‘定要抓住这几人’‘那样的大人物在咱们这里受了重伤,定要有个交代’我无心听他们说什么,却在听到那句‘受伤的大人物’时,心没由来的慌了一下,难道被自己用发簪刺的人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而且他还被称作大人物,一个队长,也算大人物吗?算了,先不想了,一抬头,正对上姐妹二人疑惑的眼,“我们怎么出去?”南宫若柳的语气里少了丝倨傲,多了丝恐慌。“不管我怎么走,你们都跟着我。”这里便是我遇到南宫翔天洗澡的那片树林,没想到这片按阵法种植的树林,关键时刻竟救了我们几人的小命。我闭起双眼,便向前摸去,用的还是老方法,遇到阻碍便绕过去,不多时,听见四小姐惊呼一声“看到墙了。”我睁开双眼,相府高达一丈有余的厚重围墙便在树林的掩映下现身了。 我们三人走到墙下,只要出了这道墙,我们就真的逃出去了,一个异世穿越过来的我,两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外面等待我们的将是不可预知的未来,但我们别无他法,只有勇敢的面对。我先爬到紧靠墙的一颗大树上,将二人用腰带拉了上来,又爬到墙外的树上,把二人放了下去,当我们全部双脚着地时,已经真正的出了相府,南宫若惜、南宫若柳两姐妹全都泪流满面,那里面有着太多让她们无法割舍的东西,亲人、朋友、以及她们全部的记忆。而我看着那堵高墙,却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我们继续从树林里前行,没敢走入官道,也许那里也洒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我们上钩。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我们也已经又渴又累,终于在拖着疲乏饥饿的身体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我们找到了一条小溪。“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我灌了一肚子的水后,有气无力的说。“那我们吃什么,我快饿死了。”南宫若柳不满的道。“什么也没有,饿着吧。”我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缩着身体躺下了。“这不是有小溪吗,小梅,你去下去抓鱼。”她的态度还是那么颐指气使。“这水太清了,不会有鱼的。”我懒懒的答道,今天太累了,不想与她计较。南宫若柳似是想说什么,但还是憋了回去,之后姐妹二人便去溪水里洗涤头脸和外衣,我看了二人一眼,最后又躺了回来,随她们去吧,两个千金小姐何时这么狼狈过,不过,我嘲讽的一笑,她们以为明天还会穿着那小姐的衣服继续前行吗? 第十二章 易钗而行 第二天我醒来时,发现南宫姐妹似乎是早就醒了,看她们的脸色,昨晚一定没睡多长时间。“我们走吧。”我揉揉饿瘪的肚子,有气无力的道。“我们去哪?”南宫若柳发现我竟还往京城的反方向走,不满的停住脚。我回头:“你说,我们该去哪?”“当然是去皇宫报信,那群贼子竟夜闯相府,直接让皇上灭了他们。”南宫若柳恨恨的说道,看看四小姐,她的脸色中也是赞同,我无奈的解释道:“第一,你能想到的,那群人也能想到,只怕还没到皇宫,我们已经被抓到了,第二,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与皇宫就完全没关系,也许皇宫就是一张大网,静等鱼儿上钩。”“不会的!”还没等南宫若柳说话,四小姐急切的反驳道。我知道她害怕的原因,如果皇宫真的参与了这件事,那么三皇子要么被制住,要么参与其中,无论是那种,对于四小姐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自古以来,宫斗都是凶险而又六亲不认的,千古明君李世民不也为了皇位而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谁知宫里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妹二人不再说话的跟着我,四小姐更加沉默了,相府后的树林本就与一条小型山脉相连,我们所走的树林人工的痕迹越来越少,自然的形态渐渐显露出来。我在地上找了几种可以吃的山野菜,也没有洗,分给了姐妹二人,便将手里剩余的向嘴里添去,那味道是在不怎么好,有一种甚至入口极苦,我皱着眉咽了下去,发现姐妹二人竟愣愣的看着我“吃啊。”我催促道,如果再不吃些东西,我们真的再也走不动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才不吃,脏也脏死了。”南宫若柳满脸盛怒,将手里的野菜扔了出去。我嘿嘿笑道“在我们那里,这可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食品,找都找不到,吃不吃随你。”我不在理她继续向前,发现四小姐将野菜扯了几叶塞进嘴里,皱着眉咽了下去,却再也不肯吃了,将手里剩余的塞进了随身的荷包里。哎,到底是从没吃过苦的小姐。 终于在临近中午时,我们找到了一条小路。小路崎岖的盘旋在林木茂密的山林中,不是那么显眼,但对于我来说,就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我们沿着小路而上,终于在半山腰上看见了一所小木屋,这里的樵夫多数会在山上安家,打了柴后下山去卖,换些米面衣物再回来,最简单不过的生活方式。木屋前一大片地被开垦出来,种植着各种绿油油的蔬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房门紧闭,却没有上锁,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我边推门进去,边大声叫道:“有人吗?”屋里仍旧一片安静,看来真的没人,屋内的摆设更是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木柜,我向厨房走去,姐妹二人也跟了上来,厨房的柜子里有十几个不知是什么面做的干粮,盆里还有些白菜汤。我伸手将干粮和汤端了出来,回到主屋,放在柜子上,拿起干粮咬了一口,味道不错,发现南宫姐妹还愣在那里看着我:“你们不饿吗?吃呀。”“可这不是偷么,要是被抓到怎么办?”四小姐怯怯的说道。“反正我吃了,主人回来也会认为我们都吃了,吃不吃随你们。”我又不客气的咬了一口,二人见我如此,也个拿起干粮吃了起来,而她们的吃相绝不会让人和千金小姐联想在一起,直到十几个干粮只剩了六七个,我们才满意的住口。 我将柜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破旧的衣物,而且都是男装,我在里面选出三套。“小梅,你干什么?”四小姐有些生气的开口,我笑道:“换衣服,难道你想穿成这样下山。”“我才不要,这衣服又脏又臭,不知是什么人穿过的,打死我也不穿这样的衣服。”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怒火不断上升:“南宫若柳,你以为你是谁,还是相府的五小姐吗?我原本只以为你有些骄纵,但却没发现你竟是如此的愚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么大的相府都灭了,你这五小姐只怕不死也会被冲做军妓,从你的小姐梦中醒来吧。衣服你不穿随便,但我和若惜不能被你连累,出了这里,我们各走各的。”南宫若柳被我说的浑身颤抖,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很好,这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也该成长一下了,不然她最后真的会成为我们的累赘。四小姐上前,为难的拉拉我的手,我不在看她的自己换起衣服。南宫若柳不再说话的也换了起来,我们互相将头发梳成了男子的发髻,当然我和南宫若柳没有相互帮忙,又在厨房的灶下收了灰,均匀的涂在脸上,将眉毛画粗,这其中南宫若柳一言不发的配合。收拾完毕,我们三个便由如花似玉的美女变成了又黑又矮的少年。 将四小姐的头上的一支钗留在木屋,我们便下了山,向除了京城以外的最近的城镇赶去。中间被一个好心的大伯用柴草车捎了一程,天色刚擦黑时,赶到了单峰,东越的第二大城镇,入城时,两队士兵左右矗立,其中几个人拿着几幅画和入城的行人进行对比,有疑问的便出来一个士兵进行搜身,而且大多数被搜的都是女人,也许是我们的穿着太过破旧,而脸上的妆也画的太过成功,没有经过详细的检查,我们三人便被放进去了。入城后,我高悬的心还没放下,便看见了街道两侧张贴的告示。而告示上画着的赫然就是我们三人,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不但四小姐、五小姐画的形象逼真,就连一个小小的丫头我的画像也有九成九的相似,而且画风大气磅礴,画工细腻。底下一行小字:此三人为通敌卖国南宫问之家眷,如发现或提供有效线索,赏金千两。我心里暗呼好险,如果真的冒冒失失的跑出来,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他们胡说!”南宫若柳气愤的喊了起来,我忙上前堵住她的嘴,好在现在时近傍晚,街上的人不多,没有人注意这里“你不要命了?”我沉声道,发现姐妹二人竟然气愤的浑身发抖,我忙拉着二人拐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爹爹对东越一片忠心,绝不可能叛国,这是纯粹的诬赖。”四小姐声音随颤抖着,可眼神却坚定无比。我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是被硬安上的罪,南宫问贵为左相,为何要叛国,况且没有哪个奸细会将家人安置在那里等人来抓。 等姐妹二人情绪稳定了下来,我将南宫若柳头上的发簪当掉了,本来值百两的发簪只当了十两,我又不敢去太大的当铺,只得认了,当回银子后,我们找了一家小客栈,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我们租的房间,房间不大,好在床还不小,三个人挤着睡下了,值得庆幸的是,南宫若柳没说我这个丫头不配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这一夜,我们聊了很多,关于我怎么从那士兵队长手中逃脱,怎么知道树林是按照阵法栽的,以及以后的去向,东越是容不下我们三人,姐妹二人虽担心家人,可也知道她们毫无用处,只是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家人一定会没事,然后来找她们。我们最后决定一直往北,去华中,华中地大物博,国力强盛,东越万万不敢搜到那里。 第二天我们准备先往北走,看有没有机会出国境时,却传来一个天大的消息,上一任国主隆帝驾崩,全国举国致哀三天,三天内不许任何娱乐活动,许多带有娱乐性质的场所均歇业三日,街上也有几队士兵来回巡查,彻底打乱了我们向北前进的计划,我们三人只好在小客栈中窝着,直到三天过去,我们手里的银子也花的所剩无几了。而三天国丧刚过,便传来太子即位,成为新的国主,号坤帝。又举国欢庆了三天,我看见那些在客栈里吃饭的食客窃窃私语,传入耳中的却也听明白个大概,上任国主十分喜爱和欣赏三皇子,人们本以为他定会即位,没想到皇位还是传给了太子。我低下的头不禁面露冷笑,原来如此,竟是太子逼宫,害死先帝,又马上对三皇子一伙进行清洗,首当其冲的便是与三皇子走得近的相府,而它们竟不惜让三公主与赤炎和亲,调走南宫翔天,难道此事三公主与赤炎也参与其中,如果涉及到两个国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又变得更为复杂了,结果有心算无心,太子成功了,恐怕那个带有明朗笑容的三皇子翊现在也绝不好过。我绝不敢将自己的推算告诉四小姐,那只会使她更为担心。 过了这几日,我们手里的钱真的花没了,南宫姐妹的头饰已经都没了,而出来匆忙,大家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我们又拿什么作路费。”哎,怎么办?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卖了吗?“若惜感叹道。一听她的话,我猛然想起一样东西,笑道:“我有。”二人奇道:“什么东西?”我笑着将挂在颈上的红绳拉起,南宫翔天送我的玉牌闪耀着圆润的光泽出现在二人视线中“这个。”想象中的高兴表情没有出现,二人竟然全部严肃起来,南宫若柳竟然不顾这些天难得培养出来的些许感情,愤恨的看了我一眼,姐妹二人齐声道:“绝对不行!” 第十三章 天游圣女 看着姐妹二人如此严肃的表情,我忽然意识到这东西本就是相府的,而没人知道这是南宫翔天送我的。“这不是我偷的。”我正色道。“我们知道。”二人又异口同声的回答,既然知道,怎么还是这副我欠了她们多少钱的表情,“没人能在哥的手中偷走墨玉牌,真没想到哥会将它送给你。”南宫若柳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四小姐也附和的点点头,“这东西很值钱么?”“价值连城,而且还有更重要的意义。”我的心忽地收缩了一下“什么意义?”南宫姐妹对视了一眼,四小姐叹了口气道“它是历代南宫家主的信物,哥竟然将此物交给了你,除了他想娶你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怎么可能,南宫翔天不是很讨厌小梅吗,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玉牌,这的确是他送我的,而他的最后一句话是‘等回来再说’说什么?难到他真的对我有情,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有或没有,现在已经无从知晓答案,那个被算计的男人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即使真的有情又如何,南宫家已经不复存在,这块玉牌恐怕也只剩下它本身的价值了。 “既然如此,四小姐,我把它还给你。”说着,我递过玉牌,出乎意料的是,四小姐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温柔的眼中轻轻的飘荡着几许愤怒道:“我们早晚是外姓人,是不许拿这玉牌的,而且。”她轻顿了一下“我出了相府,担心娘,担心爹爹,甚至担心三殿下,但唯独不担心哥哥,他优秀到让人费解,聪明到让人心折,不管那群人用什么诡计,我相信他一定平安无事,所以我不许你失去信心,墨玉牌你收好,早晚有一天,哥哥会来找到我们,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将玉牌给了你,你自己弄清楚。”说完,便不再看我,她在生我的气,因为南宫翔天将玉牌给了我,而我却对他没信心。我耸耸肩,转移话题:“那我们怎么出东越国境?”姐妹二人又对视了一眼,没了主意。“今天是客栈的最后一天,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单峰城作为东越的第二大城,其中的繁华与恢弘自是不必说,单单主道旁的一条支道就已经热闹非凡了,各种各样精巧细致的饰品,香味各异的胭脂,别具风味的小吃,技巧高超的杂耍,让人目不暇给,在相府时,作为一个丫头没有机会出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逛街,感觉就像进了某个超大制作的剧组,只是永远不会有人喊“卡。”也许这只是我的一场梦,等醒来时,我还是那个成绩不错的大学生凌心,但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高超科技,前世才是我的一场梦。我静静的走进一家毫不起眼的当铺,招牌也只是门口的一块帆布,上面写着一个“当。”字,当铺内装饰普通,柜台后站着一名昏昏欲睡的伙计,听见来人,伙计抬眼,看见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一看我就是穷鬼的模样,“小兄弟,你是要当东西,还是要赎当?”我刻意压低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名没长成的少年:“我当东西。”“什么东西?请拿来给小的瞧瞧。”伙计满脸挂笑。我将那只握在手里许久的银质发簪递了过去,这是小梅最值钱的东西,也是助我逃出相府的功臣。“小兄弟,你这发簪好奇怪啊,本来质地不错,做工也精细,可这一头竟然被磨得这么尖,只怕,当不出太好的价钱。”我不动声色的问“多少钱?”小伙计笑笑:“一两纹银。” 他给的价钱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其实发簪本身的重量已经不止一两,但这本来就是商人的本质“好。”我笑道,伙计没想到我竟然没和他抬价,竟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还是一个新手,“其实,如果兄弟真的无路可走,到还有一条来钱的道。”我来了兴趣“说来听听。”伙计一边办理当票,一边道:“前些天,天游宫圣女前来前来恭贺新皇登基,现在就在单峰,明天要继续北上回华中,但听说两国交界的大巫山上最近盗匪横行,所以打算雇佣一百人保护安全,据说护送到后,每人赏金十两。”听到此处,我心一动,倒不是为了那十两赏金,而是他们的目的地是华中,如果我们混入其中,岂不是可以不用担心边境的盘查,直接混到华中,“不知到哪里去报名?”“嘿嘿,兄弟果然动心了,也对,十两黄金,几年都挣不来,正街最左侧的驿馆里,现在正报名那,那就祝兄弟马到成功了。” 我匆匆的走回小旅馆,南宫姐妹正聊着什么,见我进来,用希冀的眼光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如果我此时离她们而去,她们将怎么生活“我们走。”“去哪?”我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们,“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四小姐小声说道,“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二人摇摇头。再去驿馆的途中,我们有了新的身份,我们三个是一个村子出来赚钱的,她们二人是亲兄弟,南西和南柳,而我叫做凌星,我也顺便告诉她们,我原名叫做凌心,她们并没有奇怪,小梅这个名字本就是入府时夫人赐的,听着她们叫我凌心,我忽然觉得;这才是我。 驿馆里报名的人并没有我想象的多,我们去时前面也只有两个人,似乎是双胞胎,长相孔武有力,高大威猛,浑身膨胀的肌肉仿佛要将衣服撑裂,粗犷的脸上满是胡茬,听他们报名,一个叫高威,一个叫高猛,进行记录的老者似乎只记了姓名与年龄,并没有问其他的问题。这次的招募似乎并没有大肆宣扬,不然这么好的条件只怕早就挤破门槛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小猫两三只,轮到我们的时候也不例外,只是问了姓名和年纪,便放我们进去了,而让我感觉心绪不宁的确是,在我们进入之前,老者看了我们一眼,我仿佛在里面看到了一丝怜悯,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发现,就像那一眼只是我的错觉。 直到傍晚,才凑足一百人,我们被分在了十个房间内,每间十人,又给我们送来了大桶承装的饭菜,好在现在南宫姐妹已经学会了不挑食,也吃个大半饱,之后众人便歇息了,横了整屋的通铺,住十个人倒也不觉的拥挤,我们三个凑在一起,也许是觉得三个半大的孩子无趣,倒也没人打扰我们,只是这一夜,我们都彻夜未眠,不是我们不想睡,而是六七个大男人响起如雷的鼾声,我们想睡都难。 第二天一早,这一百人便被聚集在院子里,天游宫本来也有几十人,穿着一致,表情严肃,本来以为他们会说些类似于鼓励的话,可他们竟什么都没说,将我们编成四队便出发了,我们这些雇来的保镖前,是四十几名着白衣的天游宫护卫,护卫中间围着一顶轿子,轿深华丽而高雅,左侧是那名老者,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亦步亦趋的跟着轿子。我总觉得有些怪,可具体怪在那里又说不上来。毫无阻拦的出了单峰,守城人员一见是天游宫圣女,联查都没查就放行了。就这样,我们日间行进,晚间歇息,进过八天,已经走出了东越城镇的范围,进入了山区,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圣女。 进入山区后,无论怎样安排,夜间都要在山里度过了,而在山里度过的第一夜,我们终于有幸见到那位天游宫圣女了,也许是初来透透气,不管怎样,她没有始终闷在轿子里。我原本以为竟能被天游宫奉为圣女,长相与气质必定圣洁无比,就像不染凡尘的仙子,可看到她的样貌,我不禁有些失望,她的五官无疑是很美的,毫无瑕疵,可眉眼之间的媚俗与得意之气破坏了她整体的美感,就像她发现众人都在看她时,眼里毫不掩饰的骄傲与得意,就像她很享受这种被人膜拜的感觉。她只在外面呆了一会便又回到轿子里,她的样子虽然和我想象的有很大差距,但也使我稍稍的放了心,轿子里有人。 “姐,那个圣女还没你好看。”南宫若柳不在意的撇撇嘴,马上露出了女儿家的神态。“小柳,不许胡说。”南宫若惜白了妹妹一眼,“也不怕被人听到。”薄怒的样子更是女态毕露。我没有刻意的去提醒,这群人中多是大老粗,没有人注意我们,况且只要几天我们便可以恢复女装,也不必让她们模仿男人。“本来就是,姐要是换成女装,比死她。”“别说话了。”我轻声的阻止了二人的对话,大家都在休息,如果被有心人听到我们的对话就遭了。南宫若柳不满的努努嘴,最终没有说什么,我和南宫若柳的关系有些微妙,也许是之前的过节,我们并不像和若惜那样自然,但她也不会故意反驳我的话,多数时候,我比她们更正确。“凌心,你说我们能顺利到达华中吗?”若惜轻轻的问。今晚非常晴朗,漫天的星星捧着一轮圆月,看着月亮上淡淡的纹路,我已经忘记围绕着地球的那个月亮上的纹路和它一样吗,真美,我轻轻答道:“能。” 第十四章 巨大圈套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以昼行夜伏的方式走出了东越的山区,顺利的出了国境,进入了大巫山范围,大巫山说是山,其实不亚于一条小型山脉,而山脉的那头,便是华中,两国都没有意愿将此山脉纳入版图,大巫山并没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而且此山脉范围太大,如果将它划入版图,就要派遣大量的军队戍边,怎么算来都得不偿失。于是,此山脉成了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其间盗贼横行,劫匪肆虐,一般往返两国的商旅都会成群结队,雇佣保镖方敢经过此山。我们这群人到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打着天游宫的名义,又有将近二百人,量这些乌合之众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将算盘打到我们头上。 “大家加快脚步,入夜前赶到小鹿峰,休息一夜,明天爬过大鹿峰,便出了大巫山,我们也就快到目的地了,兄弟们加快脚程,别耽搁了。”说话的就是那个类似领队的老者,经过这些天的跋涉,他也弃马步行了,只有那天游圣女始终坐在轿子里,那些着白衣的天游护卫轮流抬着。“我的脚疼死了,还赶?”南宫若柳低声抱怨道,若惜点点头表示赞同,“坚持一下吧,还剩最后一天了。”我出言安慰,其实何止她们两位小姐,我的脚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经破裂,一走起路来便疼痛异常,但没办法,只好忍着,看着高威高猛两兄弟轻松愉快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感叹男人和女人天生在体力上的差距。 “三位小兄弟,走不动了吧?”高威扯着公鸭嗓,大咧咧的问。这些天和这两位也混得有些熟了,这两人的性格非常豪爽,大咧咧的热情,也许是看我们又瘦又小,没少帮我们的忙。我们三人的帐篷便有他们帮着背的,“还好。”我沉着嗓子回答。“看你们的样子,就像还没断奶的半大娃子,还敢挣这种钱,下回长好眼睛,知道不?”听着他的教诲,我们忙着点头,看我们样子乖巧,他高大的体格才继续前进。 在这些人加急的赶路下,我们真的在天黑前赶到了小鹿峰,小鹿峰与大鹿峰中间有一块洼地,我们今夜便在此处休息。众人生了火,吃过饭,便搭起帐篷,帐篷搭好后,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躺在窄小的帐篷里,我的心绪又开始不宁起来,总觉的这一路太过顺利,连一个小打小闹的都没有。风呜呜的刮了起来,在山谷里回响,如同鬼哭。不一会便传来两姐妹均匀的呼吸声,她们真的累坏了。我悄悄的钻出帐篷,出来透透气,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块一块的乌云,在狂风的席卷下,缓缓的移动着,偶尔在云块的空隙,露出还剩大半的皎洁的月亮。我觉得舒服多了,便要钻回帐篷,在回身前,月亮又从云层中露出脸来,皎洁的月光洒下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而在照亮的同时,我竟然看见一条人影从树后隐没。 我心下大骇,什么人竟然在勘察我们,难道真有如此大胆的山贼,如果被他们盯上,只怕今晚便会动手。我第一个想法便是告诉天游宫的圣女和那个老者,但怕自己搞错了反而不妙,所以决定先去看看。我钻进旁边的一顶帐篷内,帐篷里只住了高家两兄弟,我朝着左侧的踢了两脚,“谁?”不满被吵醒的声音懒懒的响起,我放低声音:“是我,凌星,起来一下,有事。”“明天再说。”说完,似乎又要睡,我忙又踢了两脚:“快起来,有好事。”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踢醒了,他腾的坐了起来;“你他妈的有事不能明天再说,要是没有重要事,老子给你屁股打开花。”我没理会她的抱怨,将他拽了出来,出来后才发现,被叫出来的是高猛,他左脸有一颗痣,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什么事?”“你跟我来,绝对是好事。”一听是好事,他不在埋怨的跟着我,我带着他向小鹿峰的左侧摸去。“你小子不会看见大姑娘了吧?”高猛笑嘻嘻的问,我想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前摸去,借着风声的掩护,我们大概前进了五百米,便到了小鹿峰另一侧的洼地处,我们便伏在树后,等待着月光再次降临。 没多久,月光果然再次撒了下来,照亮了整片洼地,而眼前所见让我既吃惊有震撼,几百米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身穿黑衣,面带黑巾的蒙面人,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少说也有上千人。高猛惊得刚要大喊出声,被我一手捂住了嘴,然后我们悄悄的向后退去。我们没有直接回到露宿的地点,而是向小鹿峰的另一侧摸去,我本来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其他地方还有人,不想却看见了更惊人的发现,在山峰的另一侧,竟也聚集了上千人,也蒙着面,只是装束与那一伙截然不同,全部都是白衣白面,竟然是两伙!这次高猛没有喊,我们悄悄的退了回来。“他们是什么人?”高猛声音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怎么知道。”我辅住狂跳的心口。高猛一转身就向前走去。“你干什么?”我喝道。“当然是找那个什么圣女,那伙人是冲她来的,难道等死?”“你等等。”我轻声道。高猛果真没动,只是看我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急的来回踱步。 “小祖宗,你要干什么,真想等死啊?”看高猛真的急了,我站起身,向前走去,“你干什么?”高猛被我弄得一愣一愣,“去找圣女。”我答道,然后附在高猛的耳侧说了几句,高猛迟疑的点点头。那圣女是和老者一个帐篷,只是,他们住的是大帐,里面放两张床绰绰有余,我和高猛绕道账前,我轻轻的叫道:“报告圣女,小的有事禀告。”里面的灯还亮着,传出有些甜腻的声音:“有事明天再说。”我朝高猛使了个眼色,我们嗖的钻进帐内,我跳上圣女的床便用刀架住她的脖子,她吓得惊呼了一声,被我捂住:“别动,不然杀了你。”她马上噤声,刚刚说话不是为了能进入大帐,而是为了判断圣女的方位,我抬眼向高猛看去,想象中的他制服老者没看到,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老者悠闲的握着刀柄。 “放了他,不然我杀了圣女。”我一眼不眨的盯着老者,老者慢悠悠的笑道:“放了圣女,不然我杀了他。”我笑道:“我和他才认识十几天,他怎样与我何干?”还没等老者发话,高猛气愤的瞪着我:“你个小兔崽子,是你让俺袭击着老头,现在又不管俺了,俺们这些日子白对你们这么好了?”闻听此话,老者笑意更深,我给了高猛一个大白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不在理会他,对着圣女道:“说,你到底是谁?”圣女脸色一变:“我当然是天游宫的圣女。”我将刀移近几分,锋利的刀刃已经紧挨着圣女的脖子,圣女惊慌的喊:“左老,救我。”我又将刀移近几分,看着左老:“不许动,不然我真的杀了她。”左老没有动,我不知道他是被我吓住了,还是懒得动。刀已经划破了圣女的皮肤,血丝渗了出来,我感到圣女真的害怕了:“我说,我说,你别动。” 我用余光扫着左老,问道:“说,你到底是谁?”圣女颤声道:“我是圣主的侍妾,我叫如兰。”“真圣女呢?”“早已经乔装回去了。”“他们为什么要抓圣女?”没等假圣女说话,便传来左老悠闲的声音:“小兄弟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听话的没追问,他们果然知道有人在图谋不轨,“那两伙是什么人?”“我我不知道?”假圣女颤声回答,我看向左老:“你说!”“被挟制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说?”“不说我杀了她。”“她怎样又与我何干?”直觉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 左老见我不再说话,笑道:“这样,我们各问一个问题,再个答一个问题,以示公平。”我点点头“好!那两伙是什么人?”“一伙是赤炎的,另一伙是魏领,你怎么发现她是假的?”“堂堂天游宫,如果是真圣女,怎么会只有几十个护卫,还雇佣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我们是不是为了给真圣女掩护,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所谓弃子?”左老闻言,哈哈的笑了起来“好聪明的小娃,对,你叫什么名字?”“凌星,我们真的非死不可吗?你是不是有办法?”“两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回答你,如果两伙人攻了上来,我们区区二百人怎么逃,我也不想死人,谁能逃算谁命大,老头子是没办法的,今年多大?”“十八,你也会死在这里吗?”我的心沉到谷底,开始时便觉得有些怪,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落入这么大的圈套,成为了天游宫的炮灰。对于最后一个问题,左老笑而不答,我知道,如果他不想说,问也没用“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互相知道吗?”左老笑笑“不知道。” 一间占地两百多平的巨大寝室,昏暗的灯光将室内的摆设映衬的朦朦胧胧,让这个在白日里豪华舒适的寝室显得有些暧昧,一名男子斜靠在躺椅上,颀长的身体带出一丝慵懒,头微微右转,看不清样貌,另一名男子低着头,站在躺着男子的身后,似是酝酿了许久,低声说道:“主上,那些白衣护卫和兰侍女真的舍弃了吗?”男子慵懒的点点头,“他们逃不出来吗?”男子轻笑一声:“他们本就是弃子,怎么逃,除非发生奇迹。”声音清越中带着慵懒,透漏着一丝蛊惑,“主上希望他们活着?”“如果可以,再好不过,那两国的兵跟了那么久,岂会让他们轻易逃掉。”“那左老呢,也舍弃吗?”传来男子吃吃的轻笑:“左老想走,谁留得住?” 第十五章 虎口逃脱 我放开了这名假圣女,其实我心里明白,如果左老想救她,我恐怕连她的一根毫毛都碰不到。我颓然的坐到床上,看见高猛露出了恍然又惊惧的神色,这家伙终于明白了。“他们什么时候会进攻?”“具体时间不清楚,大约会在子时前后。”左老还是不快不慢的说道。我看着二人,不免生出怒意,这些人视生命如草芥,竟然毫不犹豫的就送掉了一百条无辜的生命,而到现在还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既然已经成功的将两活人吸引过来,也掩护了真圣女,那为什么不叫大家知道,也让大家做些准备?” 闻听此言,左老嘿嘿笑道:“如果左右是一死,与其心惊胆战的反抗不得被杀死,还不如在梦里什么都不知道便死了来的痛快,小子,我说的可对?”我恨恨的看了他一眼:“那么说,我们反而该感谢左老的好心了?”这左老竟脸色如常的接受了。我站起身来,到如今倒也不担心左老会来杀我,在他眼里,此时的我,只怕与死人无异了:“左老不怕我去告诉那两伙人,这圣女是假的?”“娃应该比我明白,先不说他们信不信,就算他们信了,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而他们也不会放过咱们这二百人,杀人灭口。”我转向假圣女:“所以,你这假圣女自愿受死?”假圣女得意的笑道:“左老自会救我。”我不在说话,给了她一个冷笑,她太自以为是了,既然那圣主舍得她来做诱饵,又怎么会费力的救她,只是我懒得点醒她。 “左老,如果我有办法让众人逃出去,你应该不会阻止吧?”我定定的盯着左老的双眼,他眼内忽地冒出一丝精光,哈哈笑道:“小子,别把牛皮吹破了,当然,如果你真的能救出众人,我何乐不为,毕竟那四十几名白衣卫是我天游宫的人。”“好,那就请左老和圣女帮忙演一出戏了。高猛,你去悄悄的将高威叫醒,你们二人再叫十个身手好,信得过的。”高猛听话的照我的话去做了。“这点老夫的白衣卫可以帮忙。”左老自告奋勇道。“不劳您天游宫众高人的大驾了,你们倒有一件事可以做,就是吸引两活人眼线的注意力。”我轻声的对二人耳语了一阵,“这行吗?”假圣女听后,怀疑的说道,我叹了一口气:“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不一会,高猛高威,以及身后的十个人潜入大帐,这十个人看上去倒还不错,只是不知道高家兄弟怎么将他们叫起来的,一个个看起来都气囊囊的,“现在又两千人在小鹿峰的两侧准备子时袭击我们,想活命现在开始听我指挥。”我没有拐弯抹角的多做解释,直接说出重点。这十人不可思议的看看高氏兄弟,见二人点头,才知道竟然到了命在旦夕的时候。 风还是呜呜的吹个不停,只是乌云不知何时已经被吹走,大半的月亮撒着茭白的光,沐浴在月光中的大巫山显得格外美丽,大鹿峰与小鹿峰中间的洼地上,搭建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帐篷,而所有小帐篷都围绕着中间的一个大的搭建,不知怎的,中间的帐篷忽地着起火来,一名女子匆匆的跑了出来,高声叫道:“快来人,我的帐篷失火了,大家快救火!”其他帐篷里的人马上钻了出来,拿着容器便向旁边的小溪跑去,来来回回的穿梭于帐篷和小溪之间。就在大家忙着救火的同时,十几条人影背着火光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小鹿峰,借着树木的掩映,不一会便爬上左侧的山包,十几人便开始脱衣服,除去外衣,露出的竟是清一色的白衣,十几人快速的冲下山坡,边上的两名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白衣人崭去了首级,白衣人也不恋战,其中一名喊道:“就是他们!”便向回跑去,待黑衣人追去时,白衣人以跑到半山腰,前面十几人跑,后面一百多人追来,只是追了一会,便发现前方竟然有大片的白衣人,心知要上当,正要后撤,十几个白衣人中的一人又大喊:“我们中了埋伏,别让他们冲进来!”底下的白衣人见此场景,马上上来大批人马将这一百多人围住,黑衣人见状,“快,发信号,请求支援。”一道亮光在天空闪起,又有大批的黑衣人冲了上来。趁着黑衣人较少,那十几个白衣人悄悄的退出小鹿峰,进入了那片搭设帐篷的洼地,中间的帐篷已经被烧得灰都不剩,两百多人什么都没拿,静静的站在那里,见这十几人回来,众人不发一语的向大鹿峰隐去。 风渐渐停息,橘红的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将整个大鹿峰照耀的金灿灿的,将近二百人从大鹿峰缓缓走下来,不远处就是华中的戍边营,本来高高的城墙此刻被太阳画上了一条耀眼的金线,这二百人个个灰头土脸,仿佛经过了很久的长途跋涉,衣衫也被树枝挂的破烂不堪,只是除了少数人脸上还带着困惑外,其余人竟然个个精神饱满,双眼放光。“哈哈哈哈。”老远便能听到人群中一名老者痛快的笑声:“哈哈,小子,你简直神了,恐怕到现在那两伙人还以为是中了埋伏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哈哈。”我瞪了他一眼:“您能不能别笑了,都笑了一路了,不累吗?”“不累不累,太好笑了。”我转过头,不在理他,而这时,高家那两兄弟围了上来:“小子,真有你的,没想到,你他妈的还有这本是,够俺哥俩炫耀一辈子了。”我不理他们,继续向前走。若惜和若柳跟了上来,小声道:“凌心,到底怎么回事?”我轻轻道:“有机会告诉你们。”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华中的戍边营,左老出示了一块令牌,我们便被毫无阻拦的放了进去,又走了十几里的官道,便进入了华中南方的第一个大城潭州,进入潭州境内,我们这一百人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左老将我们领到潭州的驿馆里,毫不食言的每个人发了十两黄金。我们准备拿了钱就走人,所以先上前去领,但左老抬头看了我一眼,看似随便的说道:“你们最后领。”迫于后面的人不断的往前挤,我们只好退到了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前面的人都走光了,我们三人凑到前面。谁知左老竟然不在往出掏钱了。”我们的呢?”我不客气的质问。左老将身体向后靠向椅背,慢悠悠的说道:“你害得我平白损失了千两黄金,现在还敢朝我要钱?” 我一听,心里那个气呀,但为了将钱弄到手,只得陪笑道:“天游宫是什么地方,还在乎区区千两黄金,您给了钱,让我们走吧。”左老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道:“天游宫也不是老夫的,这件事小老儿可做不了主,只好请小兄弟在圣主面前帮我解释解释了。”听到这话,我的心突的一下,他是什么意思,让我去天游宫又有什么目的,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趟这趟浑水。我装作生气的道:“好吧,既然贵宫认为这事我有责任,那我不要钱便是,至于去天游宫解释,我也没钱赔,就不必了吧。南西,南柳,我们走。”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只是刚一转身,便被四个守在一旁的白衣卫堵住了去路。我回身看向左老:“你什么意思?”左老嘿嘿一笑:“就是让小兄弟帮忙解释一下,能有什么意思。准备一下,我们回宫。”说罢,不再看我的进了内院。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毫无办法的等待和他们走。 整个潭州占地巨大,由于与东越临近,商贸发展甚是迅速,将这巨城赚的十分富足,只是从高处俯瞰这座巨城,会发现它竟然有四分之一的土地被一座巨大的山庄占据,山庄盘山而建,内里的建筑错落而又不显凌乱,似乎每一处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我们一行人来到山庄大门外时,当我听说这只是天游宫天游十二庄之一,心里不禁暗骂道‘这天游宫真他妈有钱’,就更加肯定左老绝不是因为千两黄金而非要我来不可。必须说明的是,在我们这一群人中,除了天游宫的人,我们三个,还有高威和高猛。我们走出驿馆时,这两兄弟正在馆外等我们,一听我们要去天游宫游玩,这自然直左老的说辞,竟没看我频频打出的眼色,跟着来了。 进入天游宫后,发现里面走动的竟都是身着白衣的白衣卫,左老将我们安排在左侧的客房中,五个人,每人一间,待遇还不错,之后,左老便急匆匆的走了,中间一句话也没交代。 第十六章 果然如此 位于华中南方大城潭州的天游十二宫之一的辰星宫,是天游宫所属的第五大宫,坐落于最高端的辰星殿是天游宫主十二座行宫之一,此时在辰星殿内殿的巨大寝室内,左老目露崇敬的看着斜靠在躺椅上的男子,虽是看了无数次,左老还是不断的被男子惊艳着,男子斜飞入鬓的眉下长了一双狭长的眼,浓密上翘的眼睫下,是一双被稍稍掩盖了的入宝石般的深蓝色眼珠,高挺的鼻子下,微薄的饱满的嘴唇轻轻的扯开一个弧度,这是一张充满邪魅魅力的脸,再加上主人慵懒的气质,让主人拥有了恶魔一般的特质,不,左老暗暗的纠正自己,应该是死神,传说中,死神长的俊美无比,只有那样的长相,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献上生命与灵魂。 男子挑挑眉,嘴边的笑容逐渐扩大:“听左老这么说,我倒真有兴趣见见那个小子,竟能不费一兵一卒而使两方全军覆没,那两国恐怕从未吃过如此大亏,现在必定暴跳如雷吧。”左老笑道:“圣主是没在那里,那小子也真是聪明,这样古怪的招数他也想的出来,现在想来小老儿都想笑,想到圣主也许会有兴趣见见他,所以小老儿自作主张的将他和他的两个兄弟带了回来。”男子点点头:“三天后见他,先看看他耐性如何。” 我们五个自从被安置到此处后,竟除了每日定时送来三餐外,没人理我们了,正值盛夏,天气闷热的仿佛给每个人都裹上一层厚厚的保鲜膜,我们五个人围坐在客房院子里的桌子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闷热的天气也仿佛抽空了高家兄弟的活力,他们二人懒懒的趴在桌子上,高威伸手拍了我的头一下,恨恨的道:“你小子既然不是来游玩的,为什么不告诉俺们?现在好,就算不限制在庄内的自由,可想出庄却难如登天了。”我揉揉被打疼的脑袋,白了他一眼:“我当时眼睛差点没眨出来,你不看,我有什么办法?”南宫若惜闷闷的道:“那我们怎么办?他们既不放我们走,也不来见我们,到底什么意思?”我懒懒的用手扇着风,享受几乎感觉不到的凉爽:“哎。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着什么急,热死人了,我去睡觉。”说完,便跳下凳子,回到自己房中,躺倒床上,其实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还有那个左老,几次要见他都说他不在庄内,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想不透,索性不想了,我一边诅咒着没有空调的三伏天,一边安慰着自己心静自然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我被满身大汗给热醒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弯新月静静的挂在窗外,现在外边没那么热了吧,我推门走出房外,比白天好些了,看看旁边的房间,若惜和若柳已经睡下了,我轻轻的走出院子,打算透透气。一到夜晚,天游宫那些四处活动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但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趁现在我们就可以逃出天游宫,便向山上走去,不是说越往山上越凉吗,也许往上爬爬,就没那么热了,顺着阶梯向上爬了大约千级,就再也爬不动了,不但没觉的凉爽,反而因为运动更热了,真是自己找罪受,就在我刚想返回时,远远的便有一队白衣卫从山上而下,倒霉,自己虽然没想干什么坏事,可被他们看到,免不了一番解释。我一转身,向右侧的树林中钻去,走了没多远,便钻出树林,而我却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的在也移不开双眼。 我的眼前是一个静的不带一丝波纹的小湖,湖的四周全部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小湖被围在中央,静若处子,新月静静的躺在水里,水汽夹杂着淡淡的清香缓缓升起,我静静走过去,恐怕自己发出声音而破坏此处的美感,用手拘起一弯水,清澈冰凉,好舒服。而在我心里不断的叫嚣着,几乎冲破我的耳膜和脑袋的是:我要洗澡。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特别是扮上男装后,脸上那层黑乎乎的东西都快让我崩溃了,但是,如果我洗到一半时,来人怎么办。我坐在湖边,身体和心里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总是在等了一会后想‘如果刚刚就下去洗了,是不是现在已经洗完了,赶快下去吧,可现在洗的话是不是就倒霉的被撞倒。’就在这种煎熬下,我气愤地发现自己竟然呆坐了近一个小时,如果刚来时就不磨蹭,是不是真的洗完了。 我霍地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陈旧的男装除去,毫不犹豫的跳进湖里。我激动的想大喊大叫,太舒服了,我竟然犹豫了一个小时,真是傻子,冰凉的水从肌肤上滑过,带来让人为之战栗的舒服感受,我不自觉的哼哼起某流行歌曲,就在我洗的浑然忘我时,身后忽地传来一男性非常好听,清越中略先慵懒的声音:“你是谁?”我觉得真想骂人,好,好,我等了近一小时没人来,这刚洗上多长时间,真的来人了,还是个男的,我将身子向下沉了沉,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左老请来的?”既然人家那么问,还是说实话的好。“哦?左老请来的不是没有女人?”我背对他,感觉他的目光正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巡游:“出门在外,女子毕竟不方便,相信先生能理解吧?”他似乎在斟酌我话里的意思,半晌,又传来他的声音:“转过身来。”纯粹的命令口气,我没动,冷冷的说:“我要穿衣服,请你离开。”“你穿你的,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眯了眯眼进,竟然和那左老口气如出一辙,我咬牙说道:“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若再不走,我可大叫了。”身后传来男子的轻笑:“我不看你就是。”说着,我忽地感觉人影一闪,身后的男子竟然到了湖对面,正背对着我。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他颀长的身影说不出的潇洒飘逸,我的心狠狠的漏跳了一拍。 一边骂自己竟然没出息的范花痴,一边迅速的游回岸边。现在我倒不担心他会偷看了,湖虽然不大,但现在毕竟不是白天,他离得那么远,想看也看不清。我背对着他将衣服穿好,又从缠胸的布上扯下了一块,系在脸上。刚一转身,法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岸这边,正站在我身后,逆着光的脸只看得清大概的轮廓,哼,食言而肥的混蛋,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转身向林中钻去,谁知这人竟不紧不慢的跟来了,“你为何蒙面,怕我看到你的样子吗?”我一边加急脚步道:“我毕竟已经嫁人了,现在又是半夜,孤男寡女的,还是蒙上好。”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钻出树林,又一次踏上了石阶:“所以我要回去了,你也别再跟着我。”话还没说完,他已转过身来,在月色下他的脸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面前,将我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好一张完美绝伦,气质邪魅的脸,在月光下更是增添了几许危险,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我并没觉得丢脸,想象不到什么人会在见到这样一张脸时毫无感觉,不知为什么,在看见他后,我忽地生出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使我想远远的逃离,许久之后我才明白,这种感觉是因为我怕自己万劫不复,就像飞蛾看见火,会奋不顾身的扑过去。 我慌忙的错开眼,心跳慢慢的平息,男子似乎早就猜到我的反应,嘴角含笑的看着我:“你果然是女子。”他的话真是自大,就像只要是女子,就应该因看见他的脸而失神,不过他的确有这种本钱。我冷冷的道:“我要回去了,你别再跟着我了。”说完,便低头向山下走去,身后传来男子带有一丝轻蔑的笑声,直到听到他的笑声,我才反应过来,他从未说要跟着我,是我一直在不明所以的拒绝,他那样的人,投怀送抱的女人只怕有的是,只怕他也不稀罕跟着一个连相貌都没看见的女人吧。他果真没在跟来,我快步的走下了半山腰,悄悄的摸回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我轻轻的推开南宫若惜的门,门‘支’的一声开了,若惜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传来,我轻轻的将她推了起来,若惜看见我,睡意不退的咕哝一声:“凌心,你半夜不睡觉,干什么?”我坐在她床上,“若惜,我要请你帮个忙。”“什么?”“明天开始,你回复女装。”“什么?”若惜被我的话惊得马上清醒了过来“为什么?”“因为你和若柳早晚会被人看出来,还不如自己恢复,省的人家说我们骗人。”若惜听话的点点头,“然后你对外人就说是我妻子。”“你不回复吗?”“我暂时先这样。”我本想将今晚的事告诉她,但还是没说,也许以后再也见不着那男子,不用做的滴水不漏,不知那人是什么身份,但为了以防他向天游宫的宫主禀报此事,还是让南宫姐妹恢复女装吧。 第十七章 竟然是他 第二天一早,当高威和高猛看见南宫姐妹女装走出房间,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直到若柳上前拍了拍高威的肩膀:“怎么,不认识了?”他才反应过来,扯着公鸭嗓喊道:“你们竟然是女人?还是这么好看的女人?”直到看见我,松了口气的拍拍我肩膀:“幸好你不是,不然我可真接受不了了。”“为什么?”我不明所以的问道。“哎,如果你真是女人,那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竟然靠一个女人才逃的小命,那不是丢死脸了。”我笑道:“放心,我不是。”若柳轻轻的白了我一眼。 吃过早饭后,来收拾碗筷的白衣卫公式化的说道:“今天圣主要见你们,请沐浴更衣后再去。”他看见南宫姐妹时只是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眼神,并未多说什么,素质真好,不久后,白衣卫便抬来了浴桶和热水,另外还送来了五套衣服,三男两女,我们很合作的沐浴更衣,男式的衣服和白衣卫的很像,只是少了左胸处的徽章,女子的衣服是一套白纱裙,看上去价值颇为不菲。我的衣服比高家兄弟的小上好多,看来准备衣服的人果然用了心。换完衣服后,我们便被一名白衣卫领出院子,向山上走去,还是沿着石阶向上,左右偶尔是树林,偶尔是建筑,在走到临近湖泊的那片树林时,我不由自主的向里面看去。走到一半时,南宫姐妹已经走不动了,我由于昨晚的锻炼,还好,歇息两次后,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在山脚下只看得到一脚的建筑,终于露出了全貌,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竟然这样宏伟壮观。 我们被引进正殿,左右两侧各站了一排穿黑衣的面无表情的男人。进入正殿后,预期的雕龙画凤,威严正坐,像过堂一样的画面没出现,殿内开了十几个天窗,里面的摆设华贵中又不失舒适,最里面放了一张椅子,说是椅子,其实说是床更贴切一些,因为上面躺了一个人竟丝毫不觉拥挤。躺在椅子上的人面目正好隐藏在天窗照不到的黑暗里,他身后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半身隐藏在黑暗里,我有种感觉,如果闭上双眼,即使近在咫尺,也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椅子的下手,坐了一个人,赫然是左老。显然椅子上的那人就是天游宫的宫主。我狠狠的看了左老一眼,便向椅子上的人行礼,“见过圣主。”“不必多礼。”椅子上传来清越中略显慵懒的声音。竟然是他,我惊讶的抬头,什么都没看见,不过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昨晚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天游宫的宫主。“凌星。”清越的声音又传来:“听见本主说话,你很惊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回圣主,小人原以为圣主年龄必定不再不小,没想到圣主竟这么年轻。” “原来如此。”说着,圣主坐了起来,使他隐藏在光下的脸暴漏出来,果然使他,只是白天看的更清楚,也能更清楚的看见他的魅力,我的心又开始加速,但脸上却丝毫不漏,圣主看看我后,饶有兴趣的看向我身后,我一回头,发现南宫姐妹和高家兄弟竟然都盯着人家的脸看,我拽了拽若惜的衣袖,她马上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你身后的是什么人?”“回圣主,她是我老婆。”“老婆?”“就是妻子,我们乡下的叫法。”我急忙解释。圣主看着若惜道:“你们何时成亲?”若惜看了他一眼,刚缓过来的脸色又忽地变红:“回回圣主,是去年。”声音细若蚊蝇。圣主忽地扯开笑容道:“经过一晚,你的胆子倒变得小了。”若惜无错的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那圣主是不是看出端倪。 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语气一转:“凌星,你怎么想到让鹬蚌相争的办法的?”我一抬头,他正用宝石般幽深璀璨的蓝眼盯着我,昨晚天色太暗,竟没发现他的眼是蓝色的,而这蓝色的眼珠,竟让我有一丝熟悉感,但究竟为什么,却又抓不到了“回圣主,小人只是想活着。”圣主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有道理,人在生死关头时,的确可以发挥潜力,说吧,要什么赏?”我一听,才明白天游宫的用意,彻底的放下心来,我虽然想要好多好多钱,但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线,万一觉得我狮子大开口,再杀人灭口怎么办。我看了正笑得得意的左老,伏首道:“三十两黄金。”闻听此言,左老腾的站起来,骂道:“你个臭小子,报复是不是?隐瞒我她们两个是女娃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告我的状!”我脸上一派诚惶诚恐,眼里却明目张胆的得意和挑衅,没发现天游圣主已将我的表现尽收眼底,我装作害怕的道:“左老误会了,小的哪敢告您的状,那三十两虽是我们应得的,但左老位高权重,又岂会贪图我们区区三十两,而中饱私囊,定是小人那里做的不好,左老扣了该扣的钱。”说完,得意的飘了他一眼。 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这么不抗气,左老须发皆抖:“你你你还说不敢,我看你的状告的挺溜,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竟然走了过来,就他那身手,不一巴掌拍死我,我急忙喊:“左老,您要在圣主面前动武吗?”左老闻言,看了圣主一眼,愤愤的走了回去,彭的坐下。我拍拍受惊的小心脏,又得意的给了他一眼,左老给了我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不再看我,我得意的笑笑,哼死老头,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我还用怕你。得意的笑容还未收回,就不期然的碰上了圣主满含笑意的双眼,我心里一哆嗦,玩的太过了。 圣主看了气的不轻的左老一眼,眼里笑意加深,对我说道:“本主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给你一千两黄金,你们现在便走,要么你们全留下,我晋升你做黑衣卫,两名女眷再次安置,那两个充当白衣卫。”他最后看了看高家兄弟。左老似乎没想到圣主竟然开这样的条件,竟也不气了,着急的看着我:“想什么呢?臭小子,快点选呢。”我深吸一口气,他给出的条件相当好,明显黑衣卫要比白衣卫高出一级,而且我们三人也可以不必奔波了,但这圣主给我的感觉十分危险,还是离他远些好,我微微低头:“请圣主赏我们黄金千两。”圣主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蓝光,刚要应允,在我身后的若惜忽然开口:“不,圣主,我们要留下来。”我吃惊的看她,只看见她满眼的祈求,几乎有泪光闪现,再看看若柳,也是如此,南宫若柳是很骄傲的,她从不求人,这次她竟然抛弃自尊的请求我,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了,她们想报仇,而且想借助天游宫的势力报仇。我真想敲醒她们,就算留下来,你们又是谁,天游宫怎么可能为你们报仇,但看她们楚楚可怜的神情,心终究软了下来。 “圣主,我们留下。”在低头前看见左老满意的神色。“恩,你们退下吧,其余的由左老安排。”说罢,圣主闭起眼睛,神情再一次隐藏在了黑暗里。 我们几人出了辰星殿,南宫姐妹忧心重重,高家兄弟却兴高采烈“凌星,俺哥俩这回算出息了,全借了你的光,想吃什么,大哥请!”说着,将胸脯拍的啪啪响。我真怀疑他会不会那天将自己骨头拍断。我们被左老的人分开安排了,我和南宫姐妹被安排在一起,入住的一处叫辰明院,独门独院,虽然不大,但很舒适,高家兄弟被安排和其他白衣卫一起住。后来我才知道,天游十二宫中的每个宫中只有三十名黑衣卫,我的地位崇高无比,只有宫主可以指挥,而辰星宫中的白衣卫大都由左老指挥。进入辰明院后,南宫姐妹竟然齐齐的给我跪下了,吓得我跳的老远:“你们干什么?”若惜满脸的愧疚:“凌心,对不起,我们知道你不想留在此处,却强你所难,请别怪我们。”原来是这事,我点点头:“没什么,既然我答应了,就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快起来吧。”说着,将二人扶了起来,在扶他们的时候,觉得有些怪,以前不都是我跪他们吗,果然风水轮流转。“但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这天游圣主岂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二人点点头:“我们知道,但这样好歹是一丝希望,我们会自己想办法,不会再为难你了。”我看着楚楚可怜的姐妹二人,任命的点点头:“如果情况允许,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们。”看着姐妹二人忽地高兴起来,我轻轻的扶助额头,哎,人家都对帅哥没有免疫力,我怎么对美女的杀伤力也避免不了,归根结底——命苦。 第十八章 教他下棋 将特制的深色药汁均匀的涂在脸上和脖子上,将头发高高的挽起,用一个黑色的玳瑁扣住,用眉笔将眉毛画粗,用长布条将胸部勒紧,穿上一件高领的中衣,外面套上黑衣卫统一的衣服,登上黑靴,照镜子一看,我还哪有半分女孩子的样子,俨然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美少年。恩,我满意的转身,若惜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夫君,早点回来。”我敲了一下她的头,这丫头,被我教坏了。 从辰明院出来,拾级而上,不一会,便登上了辰星殿,三三两两的黑衣卫也陆续到达,黑衣卫的职责很简单,保护宫主的安全,白天在辰星殿的外面守护,夜晚轮班,大约三天轮一回,听说只要宫主离开辰星宫,我们就什么事也不用做,我已经过了两天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无聊,但好在安逸,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圣主,他似乎整日的呆在殿里,不轻易出门。我左右看看,真不明白这些黑衣卫为什么站得绷直,面无表情。我也依样画葫芦的站在最后,谁让我最矮。每天左老都会进去半个时辰,我估计是去作报告的,他似乎也在报完后无所事事,在我们面前转悠,而且只要他在,这些黑衣卫站得更加笔直。 看见左老第七次在我面前晃过,我压低声音:“左老,左老。”他找了一下,发现是我:“干什么?”我勾勾手指,他来到我面前,我小声道:“咱们天游宫的规矩很严格吗?”左老奇怪的看看我:“没有啊。”“那他们怎么总是这个样子?”“不这样该是什么样?”“规定我们不许动也不许说话吗?”左老又睇过来一个奇怪的眼色:“那倒没有。”我一听,忽然大声道:“哎,憋死我了,原来可以说话啊。”左老被我的大声吓一跳,其他人也奇怪的看着我。我没理会众人,抛给左老一个媚眼:“左老,是不是挺无聊的?”左老看看众人,最后不自然的说:“恩,是有点。”“教你一个游戏。”“哼,这么大的人,还和你个娃娃玩游戏。”我径自走到石桌旁,从怀里掏出一堆东西,两包棋子和一块白布,布上横竖画满方格,两包棋子一包是黑色的,另一包还是木头的原色,没错,就是围棋,我发现这个世界有象棋,有军旗,就是没有围棋,于是有时间自己自制了一套。“这是什么?”左老马上被没见过的新鲜物吸引了主意力,我得意的道:“这叫围棋,没见过吧?”“这一个一个棋子,长的还一样,怎么玩?”我仿佛师父般给左老讲起了规则和玩法,左老啧啧称奇,马上跃跃欲试的和我玩了起来。 第一局,我赢了,新棋篓子一个,我好歹也是市里高中组的亚军,第二局,他输了,还差的远呢,从第三局开始,左老便不甘心了,“不行不行,这棋不算,我没看到。”“不行,我不这么走了,缓一步。”“左老,落地无悔大丈夫,你不能悔棋。”“不行,这棋不能算,再说我刚学会,缓一步。”“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其他人终于禁不住好奇心的引诱,凑上前来观看,慢慢的都看出了意思,开始给左老出谋划策。于是我们这三十几人由原来的两队变成了一个圆,看左老冥思苦想下一步,我闲来无事的问道:“左老,咱们宫主大家都叫他圣主,他没名字吗?”左老双眼盯着棋盘:“有啊。”“叫什么?”左老还没回答,我头上便传来清越中带着慵懒的声音:“离穹傲。”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像遭了雷击一样,忽地跪倒一大片,连左老都跪下了,我也不明所以的跟着跪下了,又要下跪,为什么?” 圣主看了大家一眼,蓝眸闪了闪道:“没什么,大家起来吧。”所有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回到原来的地方,连左老的脸色都多了一丝心有余悸。“你,拿上这些东西,跟我来。”圣主离穹傲慢悠悠的对我说道。“是。”我俯首收拾东西,跟在离穹傲身后,回头给一脸担忧的左老一个鬼脸,左老一愣,脸色有所缓和。离穹傲直到领我进了大殿里面的巨大寝宫才停下来,,一言不发的斜躺道躺椅上,我偷偷的四下看看,好奢华舒适的寝宫,他的影子呢,怎么不在?之后他便喝起小几上的茶,一股清香之气悠悠传来,好茶。他不说话,我也不说,整个寝宫静的让人窒息,看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既不说话,也不理我,虽然他好看到离谱,但还是压的我难受,这个变态,心里战术吗。我轻轻的挺了挺后背,再不动一下,我都要石化了。他忽然开口了:“你们刚刚玩的是什么?”“回圣主,是围棋。”“看起来还挺吸引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话里有话,只好装傻:“回圣主,还好。”我小声回答。“怎么玩?”我惊讶的抬头,在看到他含笑的脸色,马上就要心跳加速时,马上低下头,将棋盘铺在小几上,讲解器下发和规则,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发现他似乎真的想学后,胆子便变大了“你别总看我,看棋盘。”我发现他总是盯着我而不是看棋盘时,不满的说道,他的眼神就像忽然看到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一种探究的眼神,就是这种眼神,让我感觉不自在。 在我讲解完,我们便试着下起来,第一局,我赢了,别看它是宫主,在下棋上,我可不会让着任何人,就在我得意洋洋的下第二局,以为自己稳赢,正在想如果离穹傲也像左老一样耍赖皮,我到底要不要趋于他的淫威而答应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无路可走了,他的棋步步是陷阱,处处有埋伏。我吃惊的抬头看他,他正端着茶,闭着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可能,他的智商得多高,才能在刚学会,就布下如此深奥的棋局。我将棋子拾起,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我们重来。”我心里是真的不服气,也许是碰巧,再说,一定是我刚刚轻敌了。第三局开始,我就知道了他绝对是个天才,走出来的棋局就像是下过几十年一样,我也将压箱底的招数都用上了,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我心里狂跳不已,连拿起他刚刚放下的茶杯自顾自的喝起来都没察觉,直到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茶杯和我的唇上才察觉,我尴尬的放下茶杯,脸色一片通红,他刚刚什么眼神,就像我用了他用过的杯子,等同于亲了他一样。“你脸红的样子,像个女人。”他忽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直到能说话,才奋力的说出一句:“我老婆也这么说。” 第三局我赢了,赢得虽然艰苦无比,可好在他没有再下出像第二局那么高水平的棋。下完三盘后,我被放了出来,我临走时离穹傲好听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明日再来下。”“可明天我是晚班。”“晚班?”“就是夜里执勤。”“那你明晚来。”“是。” 当我出了辰星殿时,左老就等在门口,见我出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臭小子,你没事吧,圣主有没有为难你?”“没有,我好得很。”看见左老的样子,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对我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快回去吧,省的你那小娘子等急了。”由于脑力消耗过大,回去吃过饭我便睡觉了,梦里尽是黑黑白白的棋子和一双带着无穷吸力的蓝眼。 第二天又浑浑噩噩的混了一天,直到吃过晚饭,我才抱着棋盘棋子登上了辰星殿,殿门口的两旁各四个黑衣卫,又恢复了目不斜视的样子,见没人理我,我自己推开了殿门,进入了正殿,就是离穹傲第一次接见我们的地方,正殿后面便是我们昨天下棋的寝宫,我走到寝宫门口,门口挂了一道质地极佳的垂帘,我的手刚刚碰到垂帘,便被里面的声音吓得一动不敢动,那明明是一个娇媚到极致的女子的吟哦声,声音里蕴含着巨大的欢愉,“圣主,别这样。”又传来男子清越中带着危险的声音:“兰儿,主警告过你不许碰我,你最好别忘了。”是离穹傲。娇媚的声音又传来:“兰儿知道,圣主,快点嘛。”之后二人便不再说话,但里面传出的声音却更加让人脸红心跳,许久,当室内又传来女子欢愉到极致的声音后,便没了声音。我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听到完。心跳至少是平时的两倍以上。“圣主,今晚让兰儿留下陪你嘛。”女子撒娇的声音再次传来。“回去吧。”声音中透出淡淡的危险,女子不再说话,寝宫中传出穿衣服的声音。 我急忙退回正殿,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不久后,一名女子从寝宫里走了出来,赫然是如兰,我记得她说过是圣主的侍女,直到此时,我才将二人联系起来。如兰高傲的看了我一眼,挺胸抬头的走出辰星殿。我犯难了,我该现在进去吗?正在我迟疑是不是应该先退出去,过一会再来时,里面传出离穹傲慵懒的声音:“凌星,进来吧!”淡淡的空气不容拒绝,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平复自己狂飙的心跳,硬着头皮,挑开帘子,进入了离穹傲的寝宫。 第十九章 我是男人 我硬着头皮进入离穹傲的寝宫,整个寝宫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度的暧昧,透漏出浓重的奢靡的气息,似乎寝宫中的每个因子都沾染上了淡淡的欢爱味道。离穹傲半躺在躺椅上,只穿了一件睡袍,敞开的前襟露出了他古铜色的胸膛和腰腹间的肌肉,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完美邪佞的脸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我忙低下头,心跳的似乎要蹦出胸膛,如擂鼓一般的响着,“你听到声音了?”没想到他竟然毫不避讳的说这样的话,我本想说点别的,但等发出来,却只是含糊不清的‘恩’了一声。“坐下。”他慵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不想坐下,只想逃跑,我老实的坐到他对面,抬眼就是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胸膛,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象出他与如兰交缠在一起的画面,我连头都不敢抬来。对面传来他的笑声:“这么害羞,你和你家娘子不做这事吗?”“恩做。”我的声音细若蚊蝇。“那你们一般谁在上面,谁在下面。”我吓得抬头看他,发现他真的在等我回答,“我我。”我怎么回答,天啊,这是什么情况,我竟然和一个男人讨论与女人xxoo的姿势,谁来救救我,我含糊不清的回答:“恩我。”“你什么?”我愤怒的抬起头,大声道:“我在上面。”发现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马上意识到他是故意的,我愤怒又害羞的低下头,太可恶了。 “我们开始吧。”什么开始,我现在可是个男人,“开开始什么?”“当然是下棋,不然你认为是什么?”我故意忽略他后面的话,将棋盘铺开,分好棋子,一人一子的下起来,只是我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将精神完全集中,试想有一个衣衫半裸的超级美男,总是用那种危险的眼光看着你,而且他身后还是一张刚刚被压过的超级大床,哪个正常的女人会毫无感觉,即使现在我在装男人。“你今天下的有失水准。”他慢悠悠的说道,还是用哪种在我看来就是欲求不满的眼光看我,他怎么回事,不是刚刚完事吗?而且还对我这个男人。我几次想提醒他要么穿好衣服,要么别看我,可是如果一提,又显得我太不男子汉,只是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眼光:“圣主,我是男人。”我小心的说道,闻言,他轻笑:“本主没说不是。”我们连下了三局,我都输了,而且输得毫无反抗之力。 “你今天不专心。”他又慢慢的说,“是圣主棋艺高超,凌星输得心服口服。”拍马总不会错吧。离穹傲轻笑一声,未置一词。“今天三盘已满,小人要出去了,向圣主告退。”我略略弯腰,打算就此逃出去,再在这里呆一会,我都变得不像我了。“等一下,帮本主梳头。”我登时愣在那里,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又不敢违抗,之得将手里的棋盘棋子放回小几上,绕道他身后,哼,当惯了主人,自己连头都不会梳,腐败的统治阶级。离得近了,闻到他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麝香味道,他坐起身,我将他的头发轻轻拢起,不自觉的嘴边绽开笑意,所有女人的通病,对美的东西缺少免疫力,他的头发很好,黑亮柔顺,触手感觉极佳,我不自觉的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直到他所有的头发都变得听话,直到不小心瞥到他脸上的笑意,才惊觉哪有男人会有这么温柔的手法,左手一扯,几根头发被我扯落“对不起,圣主,我粗手笨脚弄疼您了。”“没关系,继续。”我强压制住将他的头发梳成女式的髻的渴望,为若惜梳了那么久的头发,都快发展成职业病了,将他头发用手指拢到头顶,挽成一个男式的髻,说实话,第一次给男人梳头,并不是梳的很好,不过我可不想从来,现在只要一根发簪固定住就大功告成了,我左右找找,一根玉制的发簪就在离穹傲身前的小几上,如果撒手去拿,我刚刚的功夫就白费了,让离穹傲拿,我还没有那个胆指使他,没办法,我一手拢住他的头发,身体向前探,从他身侧绕过去,另一只手去拿,只是这样的姿势,致使他的脸和我的肩几乎挨上了。费力的取回发簪,插入他头顶的髻里,大功告成。 我刚想绕回去,离穹傲忽地转过身,目光深沉的道:“你很香。”我尴尬的笑笑,“哈哈都是若惜啦,没事干嘛给我戴香囊。”还没说完,离穹傲忽地站了起来,深蓝色的眼睛俯视着我,“是么。”还没等我反应,直接抓起我的右手,放在了他裸露的胸膛上。我手下的肌肤紧绷而富有爆发力,正随着他有力的心跳而震撼着我的心,他要干什么,难道他看出我是女子了?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他的胸膛,低头看去,我也跟着看,什么也没有啊,他又一次将我的手拉上去,贴在他胸膛上,我彻底愣住了,他干什么,难道他是个双性恋,对男人也感兴趣,我第二次小心的说道:“我是男人。”他忽地将我的手松开,清越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愤怒:“我知道,你出去吧。”我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我能感觉出他真的在生气,我小心翼翼的抱着棋离开他的寝宫,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 我逃也似的跑回了辰明院,不知道那个喜怒无常的圣主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上意岂是我能够揣测的,还是老实的谨守本分安全一些,南宫姐妹都睡下了,我才惊觉我应该在辰星殿巡夜的,怎么跑了回来,于是将棋放下,又急忙折了回去。 辰星殿巨大的寝宫内,离穹傲正若有所思的靠在躺椅上,一条人影飘然而入,单膝跪倒:“主上,属下回来了。”“打听出来了吗?”“是,那姐妹二人是东越国左相南宫问的两个女儿,在新皇登基时,整个相府获罪,两位小姐逃了出来,与她们同时逃脱的还有一个丫头,不过现在不知去向了。”离穹傲点点头:“好了,魂,休息吧。”魂站起身,犹豫道:“主上打算怎么办?将他们赶下上吗?”“暂时这样吧。”魂刚要离开,看见离穹傲个头发,停下脚步:“主上自己梳的头发吗,要不要属下重梳?”“不必了。”离穹傲闭起双眼,魂明显感觉到,他提起头发时,主上有一丝恼怒。识趣的没多问,魂悄然退下。 第二天开始,我又恢复正常的工作了,离穹傲还是每天要我和他下棋,不过在正常的气氛下,我的脑子又恢复运转,下出来的棋又高超起来,既然知道他是真的对棋艺感兴趣,我倒也不怕他会因为下棋的是对我治罪,在下出一步好棋后,我会得意的看看他,笑得满脸开花,不过,仿佛那夜他的表现只是我的错觉,他对我的态度——波澜不惊,不过在我赢了他后,我还是得意的装模作样,这时,会换来他一个淡淡的眼神。除此之外,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工作,给圣主梳头,应该是我头梳的好吧,我自认为,于是很不抗拒的接下这个工作,只是很意外的发现,每次我给离穹傲梳头时,他的那个影子都不满的直皱眉,直到我的技艺越来越好,他的眉头才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两位主仆很有趣,一个有着让人永生难忘的存在感,另一个隐没的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听说圣主只会在辰星宫注满一个月,然后就要回到子耀宫,我既高兴与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工作,心里又生出几分淡淡的失落,我将这种失落归咎于他一走,我就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棋友了,于是,在闲暇之余,我费尽心思的培养左老,他是这里的长期居民,总不会走了吧。 回到辰明院,若惜和若柳正在绣什么东西,见我回来,若惜站起身来,满脸笑意:“相公,回来啦?”我得意的扬扬头,“你相公能干吧,娘子越发漂亮了,来,让相公亲一个。”说着,就撅着嘴,向跑路的若惜追去,“你们别闹了。”若柳看不下去了,出声阻止,我们停下来,二人又接着做起了刺绣:“凌心,宫主要走了么?”若柳看似随意的问道。我点点头:“就这两天,只要他走了,我就闲下来了,更有时间陪娘子了。”她们谁都没笑,我知道她们有事:“咱们姐妹,有事就直说吧。”我笑道。姐妹二人对视一眼,若柳面带难色的说:“凌心,我们想接近圣主,能不能像个办法,让我接近他?”我随即明白了姐妹二人的打算,施个美人计,将圣主迷得失了魂,然后言听计从的帮她们报仇,我想告诉她们,绝不可能成功,可看向二人不试一下,绝不甘心的神色,把话咽了回去,算了,让她们去吧,当她自己碰到钉子时,就会变得成熟了。“明天,你们做点好吃的点心,在我和圣主下棋时,送过来,我会让圣主吃一点,至于若柳你的表现会不会让圣主注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太好了。”二人高兴的蹦了起来,若惜看我的神色,照我脸上‘吧’的亲了一口,我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淡红的唇印,我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第二十章 被他吻了 由于心中思量着南宫姐妹的事,我吃过晚饭后早早的回房了,既没梳洗,也没卸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发现自己真的困了时,已经大半夜了,算了,就这么和衣睡吧,省着睡不了多长时间,明早还要从新化妆,还不够麻烦的。由于晚上的失眠,第二天我起来晚了,当发现阳光已经高高的照了满室,我急忙翻身下床,推开房门,若惜正欲推门进来,看来是来叫我的,没等她说话,我急急的问道:“几点了?”“什么?”“就是什么时辰?”“奥,辰时三刻。”我大致算了一下,八点多了,真的晚了:“我走了,让若柳一个时辰后去。”说完,便跑着出了辰明院。“哎?”若惜喊了一声,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作罢,然后自言自语道:“再着急也得把脸上的唇印擦掉啊。” 我到达辰星殿时,不出所料的,其他人早已经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了,我匆匆打过招呼,没在意几人露出的吃惊神色,慌忙的进入了殿内,穿过正殿,进入到了离穹傲的寝宫,离穹傲正靠在躺椅上,他的影子魂正站在他身后。看这宫主当得多悠闲,离穹傲衣服已经穿好,头发披散在脑后。我躬身行礼:“圣主恕罪,属下来晚了。”“过来吧。”发现他没在意,我抬起头来,他看见我的脸时,眼里幽深的蓝光不明所以的闪了闪,我不明白他眼里的含义,也不敢乱问,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梳理起他的长发,手指轻轻的穿梭于他的发中,那种细腻顺滑的手感让我流连忘返,“为什么晚了?”离穹傲慵懒的声音由喉咙传导到头皮,又由头皮传导到我的指尖,我的心不可抑制的一颤:“昨天睡晚了,今早就起晚了。”我实话实说。“你与娘子感情很好?”他的声音虽还是那么慵懒,可我经从中听出一丝紧绷,他生气了吗?不就是晚了半个点么:“恩,很好。”我小心的回答。他不在说话,我也乐得清闲,用发簪将他头顶的髻固定好,我对自己的手艺越来越满意了。 之后我们开始下棋,由于对南宫若柳一会的到来有些担忧,我下的有些心不在焉,“你在想什么?”很少在我们下棋时说话的离穹傲忽然说。“没什么。”我小心答道,马上集中精神对付眼前的棋局,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在我以为若柳是不是不来了时,一名黑衣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圣主,凌侍卫的妻妹求见,说是给凌侍卫送吃的。”怕离穹傲不允许,我急忙小声道:“早晨起晚了,现在还没吃饭。”离穹傲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让她进来吧。”‘呼’我轻呼一口气,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我终于知道若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来,也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若柳,本就貌美的脸上淡妆轻施,将她有些可爱的脸装扮的更加精致,头上梳了一个样式复杂精美的飞燕髻,几缕发丝垂下,将她的脸衬托的娇俏可人,一身水粉色的坠地长裙,上面点缀上嫩绿的小花,美的像从花间蹦出的精灵,我心里给了她一个满分,转头去看离穹傲,一定被迷得移不开眼了吧,惊讶的发现他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垂下眼睑,纹丝不动,什么意思,这样的若柳可不比那个什么如兰差,他怎么没反应。“姐夫,这是我们做的点心,你和圣主请用吧。”“哦,若柳做的,姐夫有口福了。”我配合的说,打开她提来的篮子,里面是一叠小巧的桂花糕,每一块都做成花的形状,颜色鲜嫩,表面光滑,好看的就像工艺品,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我嘴里自动分泌出液体,好诱人的糕点,看来南宫姐妹果然花了大功夫。我用手轻轻捏起一块,放入嘴里,清香四溢,入口即化,香而不腻,太好吃了,我又将一块放入嘴中,才想起这糕点可不是给我做的,“圣主,您也尝尝。”离穹傲双眼盯着我,蓝色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情绪,看得我直发毛,他不说吃,也不说不吃,我试探着捏起一块,递到他面前,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没办法,我将糕点递到他嘴边,就在我看他不张嘴刚要拿回来时,他张开嘴,将小巧的糕点纳入口中,嘴唇轻触我捏着糕点的两根手指,我吓得急忙缩了回来,在这期间,他的双眼始终盯着我,他怎么好像在生气,我没得罪他吧。 “魂,将南小姐送回去。”魂俯首听命,“南小姐,请。”南宫若柳愣愣的出了寝宫,寝宫内又只剩下我和离穹傲了,见他不说话,我也识趣的自动消音,但这么好吃的糕点我可不能错过,我拿起糕点,自顾自的吃起来。“其实。”他突然发话,我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他接着道:“如果你变成女人,也许这招会管用。”我一愣,他竟然看出来了,难怪他会生气,我尴尬的笑笑:“可惜我不是。”听了我这话,他忽地站起身来,我吓得也站起来。“你不必强调,我知道你们夫妻情深,否则你也不会连昨晚的痕迹也舍不得擦去。”他的声音中满含愤怒,伸手捏住我的下颚,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擦了起来,什么痕迹,我忽地想起昨晚若惜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而我一直也没洗脸。隔着小几,我伸手推他:“你放开我,我自己擦。”他没有放开我,但也停止了擦拭的动作,目光落在我的唇角上,被他一盯,我的唇角马上变得敏感起来,上面有东西,一定是刚刚吃的桂花糕,我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回去,只见他目光一暗,唇舌紧接着追逐了过来,我向后退去,他的一只手固定在我脑后不让我如愿,我挣扎起来,我现在可是男人,我想告诉他,可刚张开嘴,就被他趁虚而入,深深与我纠缠起来,他的吻是狂野而霸道的,不一会就烧没了我的抗拒和理智,任由他在我口中驰骋,浓重的桂花香气在我们的唇舌中绽开,他狂野的碰触让我全身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也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身子向下滑去,“哗哗哗。”棋子落地的声音在我们脑中炸开,离穹傲像忽然触电了似的将我推开。我还没在刚刚的激情中清醒过来,眼神朦胧的看向他,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懊恼和不可探测的压抑,看着我嘴唇红肿的样子,他懊恼的咒骂一声“该死。”满身怒气的冲出寝宫。 我顿时呆了,这是什么情况,离穹傲竟然吻了我,而且还是没识破我是女儿身的情况下,他最后那声‘该死’是什么意思,后悔吗?我彭的坐下,才发现自己心跳速度非常快,摸了摸还在发烧的脸,我发觉自己竟然有些虚脱。在离穹傲的寝宫里呆了一会,那我现在怎么办?继续呆在这还是回去?垂帘被挑开,魂不带一丝声音的身影走进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内容我可看不懂。”凌侍卫,主上让您先回去,这两天不用过来了。”我点点头,出了辰星殿,回到了辰明院。南宫姐妹都坐在院子里,一脸的愁眉不展,看我这么早回来,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凌心,你怎么回来了?”若惜关切的问。“宫主说放我几天假。”我随意掰道。“听若柳说,那圣主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真的吗?”我点点头:“圣主猜到我们的用意了。”闻言,若柳脸色忽地通红一片,这我倒是理解,若惜脸色倒苍白起来:“那,圣主没有惩罚你么?”听到惩罚二字,我马上想起刚刚那个吻,“没有,他没在意。”我神色自若的撒着谎。“那就好。”若惜放下心来。“凌心,你的嘴怎么了?”若柳疑惑的问,我打了个哈哈“你的桂花糕太好吃了,我咬到嘴了。”二人不疑有他,幸亏这姐妹二人单纯,不然还不好解释哪。接着,二人又愁眉苦脸起来,我知道,她们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中午过后,辰明院来了两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和我们一起来的高家兄弟,二人一进院,就高声喊起来:“凌星,凌星,当了黑衣卫就不认我们兄弟了是吧?”我急忙迎了出来:“哪有的事,小弟不任谁也不敢不认您二位啊。”“那你怎么从来不找我们?”我一脸苦笑:“这些天都要忙死我了,这不才倒出时间吗?”谁知二人哈哈笑了起来:“傻小子,骗你你就信,俺哥俩就是听说你放假了才赶来聚聚的。”听到这话,我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可究竟为什么,又抓不到。我甩开那丝异样,,让姐妹去备了酒菜,哼哼,真的轮到我指使他们了。我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陪这两兄弟,“兄弟,听说圣主这两天就要走了,是真的吗?”我点点头,“那他老人家去哪?”我嘿嘿的笑了出来‘老人家’。不知离穹傲听到这个称呼会有什么感想:“应该是子耀宫吧。”我将自己听到的消息毫不隐瞒的告诉二人,接着我们又谈论起一些杂七杂八的,直到月亮都出来了,二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走两位瘟神,我们三人有说了一些女人家的话,才各自回房,而我闭上眼睛时,离穹傲的吻马上就浮现在我脑海中,唉,我用被子将整个头蒙了起来,许久之后,才缓缓睡去。 第二十一章 前往子耀 就这样,我在辰明院老老实实的窝了两天,我一边吃着向姐妹二人磨来的桂花糕,一边无聊的用糕点的渣滓逗弄小蚂蚁,这两天离穹傲就会离开了吧,真不知道下次见他会是什么时候。若惜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发现她绝美的脸上总是布满轻愁,但她的愁却不是我能解得了的,“相公,吃饭了。”瞧她叫的像模像样的,我忍不住笑了,我站起身,却发现她直直的看向我身后,一回头,魂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笑了笑:“魂大人。”“主上请凌侍卫现在到辰星殿。”说完一句话,转身走人。太酷了,我不禁在心里说道,给了若惜一个眼色便跟了上去。 魂直接将我引进了正殿,正殿内聚集了五名黑衣卫,加上我就是六名,大家都垂首而立,一句话也不说,我也和他们站到一起,不久后,离穹傲从寝宫出来了,面无表情的坐到超大的椅子上,而且出乎意料的是直坐,静默了半晌,他懒懒的开口:“今晚我们启程去子耀宫,你们六人随侍。”几人俯首听命,我左右看看,这五人全市一等一的好手,我又不会武功,要我去干嘛。“回去准备吧。”离穹傲又发话,几人鱼贯出了辰星宫,我也闷闷的跟着出去了,令我气愤的是:离穹傲自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就像那天是我把他强吻了似的。出了辰星殿,我便向山下走去,顺着石阶,在离辰明院还有几十米时,碰巧高家兄弟上山,迎面便撞上了。“高大哥,干什么去?”高威扯着嗓子:“啊,左老让俺哥俩那几把刀回山下,你哪?听说圣主大人要走,找了几个黑衣卫,其中就有你,好样的。”我谦虚的笑笑。“兄弟啥时候出发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传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撒了谎:“明早吧,看来得几天后见了。”又寒暄了几句,我终于回到了辰明院,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待天黑。想离穹傲要天黑赶路,也是因为安全起见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与若惜、若柳告别后,我便悄悄的摸上了辰星殿,人已经到齐了,只等圣主一到,我们便出发。没让我们等多久,离穹傲便出现了,他穿了一身黑色劲装,上满提满了暗金色的花纹,外面披了同样花纹的大氅,配上他邪魅慵懒的气质,简直好看到没天理,与中午一样,他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辰星殿有一扇后门,而后门外就是一条小路,我们八人从小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辰星宫,辰星宫的山脚下,备至了八匹马,一看到马,我彻底晕了,这么高水平的运动我可不会,看他们轻松的跃上马背,我面露尴尬的杵在哪里,“凌星,发什么愣哪,快上马。”说话的是辰星宫黑衣卫的队长萧寒,我干笑两声:“哈哈,我不会骑马。”不出所料的看到众人惊愕的表情,除了离穹傲,他只是轻看了我一眼,看来他们八成会把我留下,“魂,你带他。”离穹傲淡淡的发话。幸好我运动因子还不错,自己爬上了魂的马背,之后,魂轻轻一跃,便坐到我前面。坐在这种会左右摇晃的交通工具上让我毫无安全感,由于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还不敢抱他,只好两只手狠狠的扯着他肩两侧的衣服,开始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只是时间一长:“凌侍卫,你松开手好吗?”“哦,好。”我松开双手,只是马一迈步,我又没脸的抓住他腰两侧的衣服,感觉他似乎愣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提这事。 我们行进了大约几十里,已经时近深夜,我已经困得脑袋直往魂身上磕,要不是怕自己掉下马背,我恐怕早就坚持不住的睡着了。终于,在离穹傲的许可下,我们停下来休息,魂先一步下马,正在打瞌睡的我脑袋往前一晃,没像以往磕在魂的后背上,而是直接磕在马背上,吓得我马上精神起来,抬眼一看,魂正看着我,而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嫌恶,我咧嘴一笑,他面无表情的将我拎下马背,牵着马走了。几名黑衣卫迅速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离穹傲钻了进去,几名黑衣卫围着帐篷席地而坐,我也做到他们中间,困意袭来,我坐着便睡着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宿,当意识清醒时,天色已经大亮,离穹傲的帐篷不知何时已经收了起来,大家正在吃东西,没升火,哪来的东西,直到我看见每个人的身前都是他们自己的包袱,而包袱里,除了一些暗器和一些瓶瓶罐罐外,竟都是吃的,我不敢置信的打开自己的包袱,里面除了银子,就是衣服,大家看见我包袱里的东西,呆愣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各吃个的,正在懊恼的我没看见离穹傲看见我包袱后,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眼里掩盖不住的笑意。“凌侍卫,难道没人告诉你我们只走两天山路吗?”队长萧寒面带不娱。“没有。”我站起身,来回巡视着众人的包袱,很显然,离穹傲包袱里的东西最好,不但有干粮,有卤酱好的肉,还有密封的酒,不过看见他低垂的眼睑,我可没胆跟他要吃的,我绕到魂的身后:“魂大人,小人不知道原来要自己带吃的,可也不能让堂堂的黑衣卫饿着,所以。”我快速的伸出手在魂的包袱里抓了一个馒头,他的脸马上变成猪肝色,不过没说什么。我三下五除二的几口解决了,不过由于吃的太急,最后一口正噎在喉咙处,我的脸马上变得通红,四处看看,大家的水都藏哪了,没办法,抓起离穹傲身前的水壶就灌了一大口。刚入口就发现那里面装的是酒,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捏着鼻子就咽了下去,馒头是咽下去了,可反上来的酒气又呛的我咳嗽了好一阵,离穹傲还是低垂眼睑,魂看了我一眼,类似于‘你没救了’的厌恶的眼神。 “收拾一下,马上出发。”是谁在说话,我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在翻滚,热的我难受之极,遭了,一定是酒劲上来了,不管前生今世,我都滴酒未沾过,第一次就喝了一大口白酒,想不醉都难。他们不会将我仍在这里吧,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走到离穹傲面前,仔细看看,真的是他,他正在看着我,那蓝眸真美,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胆子也大了起来:“离穹傲,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毫无气势的说完这句话,我便迷迷糊糊的倒下了。 我睁开眼睛,头好疼,眼前是郁郁葱葱的山路,看天色,已经快接近黄昏了,我竟然睡了一小天,魂骑着马走在前面,左右看看,两边各一名黑衣卫,见我醒来,用一种奇怪的眼色看着我,而我的身下一颠一颠,看来还在马背上,我正舒服的靠在什么温暖而又宽阔的东西上,一道电流滑过我的脑子,我忽地回过头去,离穹傲正在我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而我正软趴趴的靠在他身前,他的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操控着身下的马。“圣圣主,我怎么。”离穹傲面露轻笑,使他的脸马上邪气丛生,“凌侍卫还是叫本主离穹傲吧,瞧你刚刚叫的挺顺口。”我愣了两秒,之前的记忆就像潮水般向我涌来,‘离穹傲,你要是敢把我扔在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这句话真的出自我口中吗,我垂下双肩,“圣主,请放我下来。”离穹傲停下马。我跳下马背,单脚跪地“圣主,您知道,喝醉酒的男人是最不可理喻的,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人吧。” “起来吧,什么事,到了子耀宫再说。”什么意思,既不说放过我,也不说惩罚我,这不是折磨人吗。我站起身,发现他们又继续前进,怎么没人带我了“魂,你带他。”离穹傲慵懒的声音适时的传来。魂停下马,没有下马的直接一只手将我拎了上去,放在他身后,我赶忙又拽住魂腰两侧的衣服,这回,他象早就猜到似的若无其事。 过了今晚,明天再赶半天路就到子耀宫了,在子耀宫稍事整顿后,再继续返回,这差事可够忙人的。太阳渐渐隐去,四周的一切就像忽然之间变得昏暗了,小路继续向前延伸,而路两侧的山却越发陡峭起来,将小路夹在中间,山体倾斜向上,慢慢的,可看到的天空面积逐渐缩小,形成了一线天的地形,虽然眼前的路仍旧很宽敞,但我仍旧感觉不舒服,好像有很都暗杀啊,抢劫的都在这种地形进行,我拽了拽魂的衣服,“干什么?”“魂大人,你还是请圣主快些走吧,这种地形不安全。” 第二十二章 魑魅使者 魂快步的追上离穹傲:“主上,凌侍卫说这种地形不安全,让我们快些行进。”离穹傲尚未答话,一个洪亮的声音仿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圣主大人,已经晚了。”几名黑衣卫听到声音,忙将离穹傲围在了中央,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我向后靠在了山壁上,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我们竟然遇到截杀,而且是敌暗我明。我怎么这么倒霉,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活完这一世吗。“哪个无胆鼠辈?少在那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滚出来!”队长萧寒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喝道,倒是个身经百炼的主,在这种情况下,声音中不带一丝惊慌。 “萧侍卫好大的官威,那在下真的出来了。”洪亮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来自四面八方,我知道一半的原因是这人故意为之,而另一半原因就要拜这里的地形所赐了。一朵红花在天空猛然绽放,美得让人目眩神迷,而我明白,那无异于阎王的催命符,呼呼声大作,岩壁上,草丛间,甚至石块后面掩藏的洞穴里,窜出大量的黑衣人,而且个个黑巾遮脸,出来后直接朝我们这群人袭来,身形矫健,出手狠辣,黑衣卫仍旧将离穹傲护在中间,抵挡敌人的攻击。身处外侧的我自然也是被攻击的目标之一,两名黑衣人左右夹击的攻向我,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大刀,一个力劈华山便向我头顶砍来,而另一个手持一把窄剑,直接横扫千军的横削我的双腿,别说我不会武功,就算会只怕如果不是武功上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心知必死的我反而不怕了,既然横竖是一死,我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我嘴角挂上一丝奇异的微笑,这种痛快的等死发,要比生病的等死法要好受得多,队砍我头顶的那人视若不见,不躲避,也不抵挡,脚下亦不躲避,我将手中的轻剑狠狠的向袭击我脚下的那人刺去,我知道自己会成功,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受到上下夹击的人要么躲避,要么格挡,可即使格挡,也绝对格挡上面那个袭击要害的,这是人的自然反应,底下这人绝想不到我会既不躲闪,也不保护要害,而是刺杀他。 我知道自己会成功,而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头顶的大刀呼啸而至,我甚至感觉到那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我头顶的空气,褪下的窄剑也离我的双腿只有几厘米,但我的剑尖已经刺破那人的衣服,很好,他果然成了垫背的。就在死亡已经迫近的让我都快看到他的样子时,我感觉身后猛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拽离了刀锋剑刃之中。我的后背撞上了他的胸膛,没错,是离穹傲,他在关键时刻将我拉了回来,魂马上顶上我的位置。离穹傲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怒:“你真是胆大的可以!”我慢慢平复心跳,左右看去,到底有没有逃跑的可能,两边的出口已经被大量的黑衣人占据,凭我们几个,硬冲是不可能的,头顶几十米之上的狭小天空已经开始逐渐变暗,这真的是一个死局。 “离宫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也省了你这几名属下的性命。”是刚刚说话那人,此时正站在峡谷入口的众黑衣人前方。“你的属下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宫主肯自我了结,我保证放过你的属下。”说话的是峡谷出口众黑衣人的领头。我看了看离穹傲,毫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我也感觉不到丝毫紧张。我左右看看刚刚说话的两人,忽然不可抑制的笑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的笑声是那么诡异,所有人的动作都缓了一缓。“你笑什么?”入口处的黑衣人头头高声喝道,“你让他们先退下,我便告诉你。”我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空旷的山谷内却准确无误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也许是他们料定我们插翅难逃,黑衣人一摆手,围攻我们的几十人退下。 我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去护送圣女报名时,还是没看见我的眼色跟到天游宫时,抑或是发现我就是一个突破口时,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策划这场谋杀?高威、高猛。”听到我叫这两个名字,站在两侧的黑衣头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凌小兄弟还是那么聪明啊,竟然认出了我们,真让人佩服啊。”说着,二人将蒙在脸上的黑巾扯去,露出两张粗犷豪气的脸,不是高家兄弟还是谁。 “你们到底是谁?”我狠狠的攥着拳头,我竟然被他们利用到了如此程度。“我们真叫高威、高猛,只是江湖人送我们一个绰号,叫魑魅使者,不知凌兄弟听过没有?”我恍然大悟:“你们竟然是墨影杀手组织的天级杀手?”我偶尔在一本杂书上看过这个名字。“嘿嘿,十年前的确是,但十年前便被赶出了组织,是不是,前老板?”他们话锋一转,竟朝离穹傲问道。离穹傲冷然一笑:“想不到魑魅的长相竟然是这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愣了一下,也就是说,离穹傲不但是天游宫宫主,同时还是墨影杀手组织的老板。 高威嘿嘿一笑,“让所有人以外才证明我们做的成功,只是我很好奇,凌兄弟,我们自认为做的滴水不漏,也装的天衣无缝,怎么凌兄弟就看出来了?”我冷笑道:“告诉你们可以,不过你们也要告诉我怎样利用上我的,什么时候开始,也要让我死的瞑目。”“好!一言为定。” 我看了看二人,心里因为他们的利用而有些难过:“其实你们表现的很好,就像两个头脑简单而又性格粗犷的真汉子。直到你们跟我进了天游宫,以你们的个性,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拘束和管制,可你们不但留下了,还呆的老老实实,我就已经感到一丝奇怪了,可那时的我没有多想,直到最近两次,你们与我相遇的太过巧合,还若有似无打听圣主的去向,而最重要的是,我们刚刚发布的命令,你们马上就知道,这对于两个白衣卫来说,不是太奇怪了吗?”“所以你骗我们说,圣主今天早晨出发。”“对,只是我凭空的怀疑和留存对你们最后的相信,让我没有将这事告诉圣主,现在已经后悔莫及了。” “其实凌兄弟不必太过自责,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一样会混进天游宫,离宫主还是要死在此处的。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们今早出发,可我没不也知道你们昨晚便出发了,还做好了埋伏。” “此话怎讲?”我等待着他们的下文。 “其实我们早知道那天的那个是个假圣女,我们混进保护假圣女的队伍中,本来就是想趁着那两伙人进攻,救出那假圣女,如果顺利的话,那假圣女自然会举荐我们进入天游宫,可没想到倒横蹦出来个凌兄弟,竟不费一兵一卒而使那两伙人相互打起来,现在想来,还佩服的紧,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竟然那么轻松的就混进天游宫,这本来就是我兄弟二人的计划,本以为至少要多等些时日,没成想凌兄弟你竟那么招人喜欢,直接进封黑衣卫,甚至圣主每天还与你下棋,我们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就更加接近凌兄弟。凌兄弟可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转身看向离穹傲,在我看来,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平等的,何况现在我们必死无疑:“离穹傲。”我直呼他的名字,在我清醒的状态下,他没说话,幽深的蓝眸闪了闪:“虽然不是我想害你,但毕竟他二人是我带进天游宫,又间接告诉他们许多关于你的消息,今天的事,我责无旁贷,但我也偿还不了你什么,因为今天我也会死在这里,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我看看满身挂伤的其他六人:“还有你们。” “凌星,不得直呼宫主姓名。”萧寒冷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种称呼上计较。“从今往后,本主特许凌侍卫可以直呼姓名。”让所有人惊讶的话语从离穹傲口中传出,几名黑衣卫以及魂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离穹傲,我轻笑道:“还有什么以后,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管凌星、离穹傲、还是萧寒,不过都是一个可以代表某人的代号,何须计较。” 离穹傲对上魑魅二人的眼睛:“魑魅,既然本主必死无疑,何不让本主也做个明白鬼,究竟是何人雇佣你们?”魑魅中的高猛笑道:“这个恐怕不能如离宫主的愿了,雇主特意叮嘱过,无论成功与否,绝对不可以泄露他的身份,所以,只好让离宫主这样上路了。” 第二十三章 谁是黄雀 离穹傲忽地大笑起来,使他刀削一般的俊脸邪气丛生,那样狂傲的气质,配上他邪魅无铸的脸,让他看上去犹如死神临世,我忽地觉得,一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去,仿佛回应我的想法,他忽地止住笑意:“既然魑魅使者,你二人不肯说出谁是雇主,那么现在可以安心上路了。” 话音刚落,仿似回应离穹傲刚刚的话,除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圈子,谷内下起了如蝗虫过境般的箭雨,密密麻麻的短箭带来震耳欲聋的呼啸声。我吓得不自觉的缩进离穹傲的怀里,呼啸声停止了,我抬头看去,整个山谷的地面都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羽箭,刚刚还以为必胜的那些黑衣人竟有近九成倒在箭雨里,只有极少数还站着,身上也零星插着两只羽箭,躺下的人还有不少没死透,羽箭随着他们的呼吸轻轻起伏着,暗红色的血缓缓的染红谷内的土石,慢慢渗透下去,让那土石看上去竟像原本就是暗红色的,少数站着的人中,高家兄弟,应该说是魑魅使者赫然就在其中。多道绳索从山顶垂落,众多着黑衣的黑衣卫顺着绳索滑落,悄无声息的解决那些没倒下的黑衣人。 魑魅使者收起了刚刚的惊愕,两个人双双面露惨笑,他们失败了,而且败得彻底,甚至没让天游宫损失一兵一卒。二人竟也不在反抗,人数上的差距不算,他们也都受了箭伤。‘乓、乓’两声,二人将手中的大刀扔下,高威面露凄惨的道:“没想到我兄弟二人处心积虑,最后还是着了离宫主的道,只是希望离宫主看在我二人将死,也让我们死的明白。”一摸一样的话,只是现在换了人来说。 离穹傲一笑,笑容里难掩傲气:“有何不可?其实二位输就输在小看了我天游宫,有人新入了宫,我们怎么可能不查上一查,二位的身份也就明了了。”我本来缩在离穹傲怀里,又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一直未出来,也就是说,离穹傲揽着我向高家兄弟解释,直到听到此处,我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竟然查了每个进入天游宫的人,也就是说,包括南宫姐妹。离穹傲并未注意我的变化,仍旧用清越中略带慵懒的声音道:“既然知道二位的身份,本主当然更想知道二位的目的,于是就将计就计。” “高猛忽然呵呵的笑道:“所以你就利用我们与凌星熟识,故意邀他每天与你下棋,我们利用他从他口中得知你的行踪,你就利用他向我们传递假信息,宫主好高明的计策,我们还真以为凌兄弟不知怎的就入了离宫主的法眼。”我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就像喉咙里卡主了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的什么东西,梗的我呼吸都不通畅了,原来是又一次的利用,很好,看来我这个人到很有利用价值,原来每日与我下棋是利用,每日要我梳头是利用,甚至那天吻了我也是利用吧,原来我真是个自恋的人,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魅力呢,呵呵,也对,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将我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他这样的人物为什么在我醉酒时将我带在怀里,对,如果不带上我岂不让魑魅怀疑,他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在我将死的关头救了我,我死了也不会影响他的计划,我已经没利用价值了,对,如果死了一个人,他这场完美的胜利不久不完美了吗,他这样的人物为什么现在还揽着我的腰,不应该这样的,我‘噌’的窜了出来。 离穹傲低头看着我:“凌星,你怎么了?”我的心有些疼,就像前一世一样,疼的有些不能呼吸,难道我的灵魂将前一世的疾病也带了过来,没关系,我最不怕痛,就像面对我父母一样,我笑了,看,我很好,我还会笑:“禀圣主,小的没事。”看我说的多好。离穹傲皱了皱眉毛,难道我笑道不好吗?于是,我笑道更加灿烂,现在多好啊,大家都活着,我没死,大家都没死,他问我怎么了,对,我究竟怎么了,他堂堂一个圣主利用我不是很正常吗,我应该感到荣幸,对,很荣幸。可是我的心在痛什么,我忽然明白了,就像拨开了层层迷雾见到了最后的谜底,原来,我的心在不经意间就这样的遗落了,我忽然明白自己在刚见他为什么就想理他远远的,那是一种感觉,飞蛾遇到了烈火的感觉,不想万劫不复就远离他,没能远离就等着沦陷,是在什么时候呢?第一次与他对弈就让他下出千古好局时,还是为他梳理黑亮的长发时,抑或是那一吻重重落下时,也许,只是第一次见面时。如果不是这次的事,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事实,于是,他的利用让我受不了吗,不会的,看,我还会笑。 “你们二人可还有话说。”离穹傲淡淡的问高家兄弟,二人还未答话,我径直的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愣了一下,我直直的看着二人:“你们利用我,我原谅你们。”说完,转身回到黑衣卫中间,不期然的看见离穹傲忽然间变得晦暗的脸。我垂下眼,觉得真的很冷,特别是这个空气中充满着血腥气味的如同人间炼狱的山谷。 心知必死的高威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竟有几分自得。“笑什么,死到临头还敢放肆!”萧寒冷声喝道。高威又笑了一阵才止住笑声,得意的说道:“离宫主,其实,你千算万算,绝算不到我们的计划即使这样,也算成功了一半。” “哦?此话怎讲?”离穹傲不甚在意的问道。高威露出狐狸般的笑容,他原本忠厚的脸露出这样的笑容显出了几分诡异:“知道离宫主聪明绝顶,我们也没对这次的刺杀抱有必定将你击杀的信心,必定离宫主武功盖世,于是我们做了另一首准备。”离穹傲轻笑道:“什么准备?”高威嘿嘿笑了起来:“当然是对离宫主下药。”我看向离穹傲,他仍旧一脸轻松,高威自信的道:“离宫主果然对自己深具信心,我们知道离宫主身怀离尘珠,一般的毒药当然不可能近得了宫主的身,我们对宫主下了媚魂。” 离穹傲轻笑道:“二位说笑了,一来,那媚魂香味扑鼻,本主自是识得,二来,二位对在下下催情药怎么要得了本主的命?”高威拖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流淌下来,高威不知是不是说的太兴奋,竟仿似浑然不觉:“宫主知道这些,我们自然也想到了,可宫主却万万想不到,我们找来毒圣,已将媚魂分解了,一部分是用于肌肤接触的药水,而另一部分就是无色无味的粉末,我们将药水涂在了凌兄弟的棋子上,而粉末我们则在刚刚出现时就散在了空气中,所以,只要同时接触过棋子,而刚刚又在这谷里的人,自然就中了我二人特制的媚魂,恐怕同时达到这两个条件的,就只有离宫主与凌兄弟二人了。” 听完他得意嚣张的话,我有些懵了,怎么忽然之间我和离穹傲就中了催情药,就算是中了催情药,他们也不必得意至此吧。离穹傲终于露出了进入谷中的第一个郑重的脸色:“而中了媚魂后,两个时辰内如不与女人合欢,我便会血脉逆冲,血管爆裂而死,而二位选择在这里伏击我们,不止是因为这里地形利于截杀,更重要的是从这里到任何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所用的时间至少两个时辰,如果本主自己妄用内力奔行,则催情药发作的时间缩短一个时辰,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 “哈哈宫主果然分析的丝毫不漏,所以宫主今日必死无疑了。”离穹傲怒道:“杀了他们。”然后对魂使了一个眼色,魂毫无声息的潜出了谷外,身形快似鬼魅。几名黑衣卫手持窄剑,缓缓地到了魑魅使者面前。 第二十四章 虚惊一场 看着几名黑衣卫提着窄剑走向魑魅二人,我转过身去,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一直处于他们的利用中,可我仍旧不忍心看着他们尸首分家。‘噗、噗’两声,二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被解决了。我说不上有多悲伤,但心里仍旧沉甸甸的难受。 “留下两人保护我们,其余的人四处寻找一下,无论找到与否,两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离穹傲淡淡的吩咐,看不出他对于即将死去有任何的担心,但声音中那常见的慵懒已经不知去向。我知道他派大家去寻找什么,是女人,而且为了解毒,无论找回来的女人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年轻还是年老,离穹傲都必须接受,而且也许,直到他毒发而死,也没有人找来一个女人。 片刻功夫,谷内的几百人全部四散离开,只剩了离穹傲、我、萧寒以及另一个黑衣卫,我们也从原路退回,推出了那个死尸遍地的山谷,我们全部席地而坐,我侧转身,背对着离穹傲,也许是以为我在害怕,离穹傲清越的声音在我头上传来:“凌侍卫,你不必太担心,媚魂药性虽烈,但相信这么多人会找到的。”我点点头,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出声。 我咬着下唇,思索着如果媚魂对女人也有作用我该怎么办,岂不是要暴漏自己女人的身份。其实如果以前,我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女儿身被发现,但现在我却十分在意,就像这是我的最后一道保护色,如果再将这层保护也退去,我将无处藏身,也许这样复杂的想法只是在发现离穹傲一直在利用我后产生的。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一滴的过去,萧寒的脸色也一时比一时难看,渐渐的,我发现离穹傲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回过身,看见他的脸色微微发红,药效已经开始了吗,而我毫无感觉,我放下心来,看来这媚魂果然只对男人有效。“我要出去一下。”我对萧寒说,其实,我是怕萧寒一会便会发现我竟然没有任何症状,从而推断出我是女人。萧寒还未答话,离穹傲忽地转过脸,狭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使他原本幽深的蓝眼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光晕“不行,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却不容质疑,没办法,我只好继续做着,学着离穹傲的样子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里却暗暗着急,若是一会真的有人塞给我一个女人,我该怎么办。 幸好萧寒和那名黑衣卫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离穹傲身上,没人发现我的症状只是自己装出来的,时间渐渐过去,离穹傲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远远地我便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他也由原来浓重的呼吸变得像受伤的野兽一样沉沉的低吼。萧寒急的站了起来,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向魂离去的方向看一眼,“怎么还不回来?” 离穹傲将自己上身的衣服全部撕破,露出他精壮颀长的上身,身上的皮肤已经鲜红一片,另一个黑衣卫着急的凑上前,“圣主,你醒醒。”伸手去拉离穹傲的胳膊。“别动!”萧寒惊呼一声,可是已经晚了,离穹傲身上忽地涌起一片红光,那名黑衣卫便如破碎的风筝一样被抛飞,远远的落在了一块巨石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惊呆了,看来离穹傲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连自己的属下被自己杀了都浑然未觉。我的心颤抖了起来,若是再没有人回来,恐怕离穹傲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而我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么,我忍不住问道:“他真的会死吗?”萧寒满脸悲愤,眼里已经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这样一名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也会流泪,他一定愿意用一切换会离穹傲的命吧。 我忽然笑了,现在唯一可以救他的就是我,而他本就是我所爱着的那个人,怎么能让他真的就这样死掉,即使他刚刚利用了我,萧寒听到我的笑声一愣:“凌侍卫你。”我站起身,目光直视萧寒:“我可以救他。”一抹犹疑后绽开的是深深的喜悦,萧寒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了数万年忽然见到了曙光,他颤声道:“你是你是。”我重重的点点头“对,我是女人。我可以救他,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帮我隐瞒,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尤其是他。”我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紫的离穹傲。 “好,那就请姑娘快些,再晚只怕来不及了。”说完这句话,萧寒几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我的手颤抖起来,真的要做什么的时候,我反而不知怎么办好了。我轻轻走到离穹傲身前,他双目已经通红,双拳紧握,嘴里发出的声音甚至有些吓人,我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胸膛,他似乎对于满身无处散发的热力找到的宣泄口,长臂一伸,便将我搂在怀里,他的身体滚烫,隔着衣服都烫热了我的身体。 似乎觉得这样远远不够,他本能的撕扯我的衣服,布帛破碎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尤为刺耳,呼吸间,我的外衣和中衣全部被撕破,只剩下垫裤和胸前一层一层的裹胸布。他大手一扯,我胸前的裹胸布犹如破碎的蝴蝶在空中飞舞,胸前的饱满就这样暴漏在他的目光下和冰冷的空气中,我伸出手想遮盖住,他却好像看见了眼前的景致,拉开了我的手“好美。”他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道,我一愣,难道他清醒了?就在我愣住的瞬间,他已经将我放倒,唇舌追随而来。 可我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随之而来,我伸手推开他的头,他的唇舌便一路向上,向我的唇吻来,我偏头躲开,又被他追逐而上,嘴便密密实实的被他吻住了,他的吻狂放而霸道,吻得我几乎迷失,他一面吻着,一面一只手便向我下身摸来,我感觉到他的意图,害怕的叫了声‘不’听到我的声音,他停顿了一下,就在他停顿的瞬间,我忽然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我忙抬眼看去,只见离穹傲和另一名浓妆艳抹的女人纠缠在了一起,而他们旁边,萧寒正愣愣的看着我,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双手护胸,萧寒脸忽地红了,忙转过身,然后将被离穹傲打死的那人的衣服扒了下来,背对着我就扔了过来,我慌忙的捡起来披在身上。“怎么回事?”我的声音还有一些沙哑。萧寒不在看我,声音中仍有一些不自然:“魂回来了,只是由于来回拼命的奔行,已经累得昏了过去,一时醒不来。” 听到那边离穹傲以及他身下那女人发出的声音,我和萧寒都有些不自在,我的心里不知怎的甚至有些不舒服。萧寒满脸正色“谢姑娘救了圣主。”“萧队长还是叫我凌侍卫吧,如果真的想谢我,就别忘了答应我的事。”萧寒郑重的点点头。“有劳队长到谷里将我的包袱找到,里面有我化妆的东西。”萧寒点点头后便直奔谷里而去,片刻功夫便将我的包袱取来,我打开包袱,慢慢的给自己化妆。 “萧队长,如果圣主一会醒来,问起我,我应该怎么说?” “这。”萧寒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 我附在萧寒耳边耳语了一会,他犹豫道:“能行吗?”我点点头。 我们在旁边等了许久,直到离穹傲慵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萧寒!”我们听到声音后,马上走了过去,离穹傲已经坐在了那里,一脸的慵懒,只是眼神却凌厉无比,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盖在腰部以下,那个魂找回来的女人脸上的妆已经完全花了,看不清样貌,浑圆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毫无遮掩的暴漏在空气中,已经累得沉沉睡去,离穹傲见到我后,像是露出脸一丝讶异,然后对萧寒道:“帮我找件衣服。”萧寒领命离去。 离穹傲轻笑了一下:“凌侍卫没中毒吗?”眼神里的狐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回圣主,中了。” “那凌侍卫怎么看起来像是没事。”“我。”我知道有些事自己说出来反而没人信,所以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萧寒此时正好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离穹傲接过衣服,便旁若无人的穿起来,我忙错开眼神,离穹傲便问起经过。萧寒沉声道:“众人离开不多时,圣主和凌侍卫的毒便发作了,只是凌侍卫不会武功,症状比起圣主要严重的多,在关键时刻,魂便带着这位姑娘回来了,只是当时凌侍卫已经命悬一线,所以属下。” 离穹傲偏过头来看着我:“所以,我身下的这个女人是凌侍卫用过之后的?” 第二十五章 同去子耀 离穹傲轻轻的笑起来,月色下的他显得更为邪肆,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他也许就是哪个受了成千上万年日月精华润养而成的精怪。仿似在细细咀嚼萧寒的话,半晌,离穹傲又将身子靠到了后面的石头上:“魂呢?” “回圣主,魂大人由于来回急速奔行,已经累得晕倒了。” 离穹傲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不带丝毫感情的说:“给她一笔钱,将这女人送走。”看着他清冷的蓝眸,我觉得有些冷。 我从包袱里拽出一件衣服,给那女人披在了身上,离穹傲看着我的动作,眼里忽地产生一丝愤怒:“凌侍卫还真知道怜香惜玉,莫是舍不得那女子?” 我看他这样盯着我,我忽地生出一丝不自在,脑里不期然的想起他将我压在身下的画面。黑衣卫渐渐的回来了,两名黑衣卫将那女子抬走了。回来的黑衣卫越来越多,离穹傲吩咐他们搭起帐篷,听着他们搭帐篷乒乒乓乓的声音,我靠在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周身暖呵呵的,睁眼一看,自己正睡在厚厚的皮毛制成的毯子上,身上也盖着毛毯,而头顶不在是一望无垠的星空,而是帐篷的顶。我坐起身,发现离穹傲正斜靠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轴皮卷,借着灯光细细的看着。我怎么睡在这?是谁抱我进来的,裹胸布已经被离穹傲撕碎了,我现在的衣服里可是真空,虽然穿着大了不只一号的衣服从外表看不出来,可抱我的人不是很容易就发现我是女人了。我马上精神了,离穹傲慵懒的声音从皮卷后传来:“凌侍卫醒了,想不到身体这样差。”从口气里听不出他的情绪,不过看起来,至少抱我的不是他,我站起身,施了一礼到:“属下越矩了,属下告退。”看离穹傲并没有阻止,便钻出了帐篷。 帐外亮着几堆篝火,篝火旁围满了黑衣卫,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我出来了,一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人是萧寒,看来他知道我想找他。“怎么回事,我怎么睡到了帐篷里?”萧寒并没有看我的脸,将表情隐藏在了黑暗里:“圣主看见姑娘靠在树上睡着了,就吩咐我将姑娘抱到了帐篷里。”原来抱我的是他“谢谢你,萧队长。” 萧寒抬起头,背着光的脸只看得到他眼神明亮:“在没人的时候,姑娘叫我的本名就可以。”我随意的说了声好就和他走到了一堆篝火旁坐下来,我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在我睡着的期间,有七八名黑衣卫带来了女人,后又被送了回去,人员到现在还没凑齐,所以众人只好先休息,等待天亮以后再继续出发。 在静默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篝火的炙烤下,如水的夜晚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我有睡了许久,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只有我们围坐的篝火还噼里啪啦烧的正旺,其他的篝火看上去已经灭了多时,只剩一股青烟了,所有的黑衣卫,除了少数被指派守夜的,其余的都睡得正香,当然,还除了一个人,萧寒,他正在不时的往火里加一些干枯的树枝,以保证篝火不灭。看我醒来,一笑:“凌侍卫,你醒了。”我点点头,看见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子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不由得一愣。 天色终于完全亮了起来,所有的黑衣卫也回来了,离穹傲出了帐篷,狭长的眼睛扫视了一周,“子耀宫的黑衣卫与我同往子耀,其他人,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原来这些黑衣卫竟是出自不同的地方,不多时,这几百人就分成了五个队伍,子耀宫大概二百多人,其他四宫各三四十人,我站到了辰星宫众人的中间,没想到护送到一半就要往回走,与若惜姐妹分别了两天,但感觉就像过了好久,而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只在这短短的两天,我不但知道了自己犹如做棋子一样被利用了那么久,还差点失了身。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跟着众人重新回到辰星宫时,离穹傲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徐徐的踱到辰星宫众人的旁边:“凌星,出列。”我一抬头,他狭长的蓝眼正带着几分窥探的看着我,我走出队伍“你与本主回子耀宫。”看着我一脸不解,他并未做任何解释,骑着他那匹又高又壮的黑马回到了子耀宫众人前面。我看看萧寒,他也是一脸不解,如果说之前他与我接近是为了利用我揪出魑魅使者的真正意图,那他现在又是什么目的。纵使心中不解,我也没胆在这么多人面前质问,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子耀宫众人面前,又被魂拎上了他的马背,在离穹傲一声“出发。”中,众人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因为以前胸前围着裹胸布,所以即使担心撞倒魂的后背,也没那么害怕,但现在可不行,若是真撞到了,非露馅不可,于是我再次狠狠的抓着魂后背的衣服,而且比哪次都抓得紧,魂在路上不舒服的动了好几回,我都当做没发现一样。好在只行进了半天,便到了子耀宫,子耀宫靠近华中皇城华中城,据说那华中大帝文治武功,不但进一步的巩固了华中在七国中的军事地位,而且同时迅猛的发展本国经济,使国民在新帝即位后,生活水平大大提高,如今的华中可谓安定团结,强大富足。 子耀宫只在城外的十几里处,与辰星宫的地形截然不同,子耀宫地处平坦,像一个巨大的庄园,里面建筑的规划也要比辰星宫规矩得多,所有的房屋不在呈院落式的,而是成排的,中间众星拱月一个巨大的矩形宫殿,宫殿造型古朴而厚重,一看便知时间久远,那就是子耀殿,圣主在子耀宫的寝宫。 到达子耀宫后,众多黑衣卫散去,离穹傲和魂直奔子耀殿,我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子耀殿的前殿亦是议事的地方,恢弘而庄重,圣主的座椅也没有那么大了,左右两侧各摆放了四个椅子,离穹傲看都没看一眼的进入了里面的寝宫,魂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我站在寝宫的门旁,却迟疑了,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里面传来离穹傲慵懒的声音:“凌星,进来。”我深吸一口气,挑开门帘,进入到内寝,里面的装饰与辰星殿的感觉非常相似,都是以舒适和奢华为主。 他已经斜靠在旁边的一张看上去非常舒服的躺椅上,魂站在他身后,他抬头随意的看了我一眼:“给我梳头。”我惊讶的看了魂一眼,他仍旧面无表情。我只得走到离穹傲身后,双手拘起他的黑发,轻轻梳理起来,嘴上却不由问道:“圣主为何要将属下带来子耀宫?”离穹傲双眼微闭,“自然是闲暇之余,还要和凌侍卫下棋的。” 我将双手松开,虽然知道这样做并不明智,可就是抑制不住说出来的渴望:“如今那魑魅使者已经死了,不知道圣主这回与凌星下棋,是要做给谁看?” 第26章 那样的他 离穹傲闻听我的话,坐直了原本斜靠的身体,转过头来,邪魅的脸上漾开了一抹夺人心魄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仿似来自地狱的使者,湛蓝的双眸闪烁着危险的光泽:“听凌侍卫的意思,对于本主利用你吊出魑魅使者颇为不满啊?” 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我应该跪下,承认错误,求圣主原谅,可不知怎么,从嘴里吐出的话却是:“属下不敢,圣主您高高在上,对于属下这样的小人物握有生杀大权,何况只是小小的利用一下,属下应该感到荣幸,怎敢不满?” 离穹傲听到我嘲讽的话,忽地站了起来,他周身的压迫感使我又退了一步,身后已经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捏起我的下颚,强迫我与他对视:“你胆大包天,有什么不敢的?你敢在后有两路追兵时,略施小计,使他们鹬蚌相争,你敢在有两人同时欲取你性命时,无视生死,拉一个垫背,你敢在敌人环嗣,敌强我弱时,与敌人侃侃而谈,岂会不敢因为本主的利用而对本主不满?” “满意又如何,不满又如何?圣主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黑衣卫的想法?你放开我!”我想别开头,却被他捏的更紧,痛的我皱紧了眉头,“主上。”是魂,虽然只说了这两个字,但空气里流露出的却是劝解。我从来没看见离穹傲如此形于外的怒气,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一般,他难道会气得杀了我,我虽然心脏害怕的颤抖,可眼睛却毫不躲闪的和他对视,他眯了眯狭长的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要怎样?还要本主给你道歉不成?” 我一愣,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还没等我稍加理解,门外传来说话声:“禀圣主,圣女求见。”离穹傲看了我一眼,松开手,深吸了一口气:“让她在正殿等着。”然后转回身,又坐在了躺椅上:“过来梳头!”他在叫谁?我看了魂一眼,他示意我去,虽然不情愿,但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我可不敢再捋虎须,只好上前给他梳头,只是因为不情愿,下手不禁重了些,拽掉他好几根头发,可他就像毫无感觉似的让我梳完。 梳完后,他站起身走出了寝宫,我和魂也跟了出去。离穹傲已经坐在了正殿的椅子上,殿中央站了一名女子,看到这名女子,我呼吸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难怪离穹傲对于若柳的讨好视而不见,与这女子比起来,若柳就成了蒲柳之姿,比起若惜来还要美上三分,她黛眉如画,眼波渺渺,修颈秀项,双肩若削,细腰不及盈握,身体比例匀称,就静静地一站,仿似离尘的仙子,她就是天游宫的圣女,如果这样的女子都看过了,再看别的女子,一定不会产生惊艳的感觉了吧。 圣女嘴角含笑,看离穹傲的眼神仿似痴了,“离哥哥,你回来了?”听到圣女这么亲热的叫离穹傲,我嘴里有些不舒服,离穹傲‘恩’了一声,脸上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没有多余的表情。“离哥哥,我已经在子珍斋备好了酒菜,我们一起吃好吗?”离穹傲点点头,圣女马上喜形于色,“那我们走吧。”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给了魂一个微笑:“还有你,魂先生。” 圣女上前挽住了离穹傲的胳膊,魂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子耀殿,我怎么办?我也没吃东西,而且连个呆的地方都没有。但我也不能自己在宫主的寝宫里吧,于是我也走了出去。出去后碰见两名白衣卫,见到我后,低头说了声“大人好。”我忙将二人叫住,问明白了子耀宫厨房的所在,就信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不多时,便看见白衣卫所形容的那排房子,只是这么多间,哪间才是?症困扰着,看见前面站了两名白衣卫,一个身材高大,另一个就矮小的多,我因为自己是他们的上级,也没仔细看,一边打量着众多外表看起来很相似的房间,一边问道:“哎?这些房间,哪间是厨房?”冰冷的声音由头上传来:“不知道。”声音冷得仿佛身边说话的是一座冰山。我急忙转头,马上就发现自己弄错了,着两人虽也都穿着白衣,但样式和质地明显与白衣卫是不一样的,身材高大的那个剑眉星目,鼻直口方,长相给人的感觉很正,一股凛然之气在他身上喷薄而出,他这种气势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白衣卫可以有的,而且他周围似乎冒着丝丝的凉气,像一座冰山,另一个较矮的男人就感觉暖和多了,虽然一脸怒气的看着我,可他较矮的身材,配上他白白净净的皮肤,就显得没那么有气势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因为我那声‘哎’不高兴,初来咋到还是小心些好,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弄错了,那我自己找了。”于是不等他们反映,就走开了,没走几步,就见一名黑衣卫迎面走了过来,“哎。”我刚要向他问,他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过去,我一回头,黑衣卫正再给刚刚那两名白衣人行礼:“玄公子,圣主正在子珍斋等您。” 原来还是大人物,我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向前走,子器阁、子卷阁、子服阁、子斋阁,应该子斋阁最靠谱,两名白衣人已经和那名黑衣卫走了,我推门进了子斋阁,不出所料的,里面是一排一排的桌椅,饭菜的香气在空中来回飘荡,由于过了午饭时间,并没有人在这里用餐,只有两名白衣卫在椅子上打瞌睡。 我请咳了一声,二人醒了过来,一看见我的装束,马上起身,“不知大人有何吩咐?”我正色道:“我出去办事了,还没吃午饭,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弄来点。”二人露出一副奇怪的神色,我还以为自己的说辞不对,问道:“怎么了?”其中一人回答:“大人为什么不去黑衣卫的专用食阁。”我才明白原来黑衣卫还有自己吃饭的地方:“不用了,就在这吃一点好了。” 二人点头出去准备了。一会就端上来几个小菜和四个馒头,小菜虽不是十分精致,但美味可口,我风卷残云的吃了个饱,然后出了这里,又抓到一个白衣卫问到了黑衣卫的住处,与辰星宫不同,子耀宫的黑衣卫有五百多人,所以不是每人一个院落,而是所有的黑衣卫都住在一处,巨大的院落里,精巧的小房间一间挨一间,站在白衣卫只给我的空着的小房间,我不禁感叹,布局太不合理了,如果盖成楼的话,不但每个人的房间都能扩大,总占地面积还能缩小,冬天的时候还有很好的保温作用。 进入到房间后,我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房间本身是很干净的,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了一下布局。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又画好男装,这里与辰星宫不同,没有南宫姐妹帮我掩护,我必须时刻的处于话装状态。给自己缠好了裹胸布,便和衣躺在床上睡着了。 本来睡得好好的,可睡着睡着,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我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在月光下如同妖孽的离穹傲,他正靠窗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腾地坐了起来,警戒的看着他,他怎么找到我的,来干什么,不会因为我中午时将他得罪,现在来报复吧:“圣主,您来干什么?”离穹傲笑了笑:“看你究竟跑到哪里了。”然后他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床上,离得近了,我才发现他一身的酒气,他喝酒了,我向后靠了考,他坐在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什么,我也不敢说话,静静的陪着,许久,他侧头看着我:“你说圣女漂亮吗?”我点点头。 他见我点头,笑了一下,“每个人都有目的,师父有,各位长老有,芊芊有,玄天雍和我虽惺惺相惜,但毕竟身份太过敏感,你说我该怎么办?”什么师父、长老的,但玄天雍说的应该是今天看见的那名玄姓公子吧,看着他深蓝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我干笑了一下:“属下不知道。”“我不是说过你可以叫我名字吗,别自称属下。”我终于感觉出不对了,他怎么不自称本主,而是称‘我’,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又笑了。还是那张邪魅的脸,但笑得却让人感觉到真实:“算了,说你也不懂,帮我梳头吧。”我愣了一下:“你的头发好好地。”闻言,他拔掉头上的发簪,如墨的黑发在空中飘散,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抹潋滟的光泽,我的心狂跳了几下,捧起他的头发轻轻梳理起来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我的指尖在他头皮上滑动,慢慢的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我将他轻轻放下,发现他不是普通的重,今晚的他好奇怪,少了往日的霸气与邪性,但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但他睡这里,那我呢? 感觉眼前一晃,魂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你快将圣主弄走。”我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对魂说道,魂看了我一眼,那眼光我没看懂:“主上好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今晚让他睡在这里吧。”“那我呢?”“床那么大,你和主上挤挤一起睡吧。”说完,身影一闪,魂不见了。我无奈的坐到椅子上,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女人吧。我向后靠了靠,眼睛不自觉的飘到了床上睡的深沉的男人身上。 第27章 千古绝对 我坐在椅子上,想着魂说的那句‘主上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有些发亮了,我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我不是坐在椅子上吗,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一转头,离穹傲正斜靠在床头上,抱着双臂,黑长的头发垂散下来,眼睛半眯,从我的角度只看的到一抹蓝色的光泽,他的双腿也盖在被子里,什么,被子?我再次确认,虽然他是半坐着的,但我们盖得的确是一张被子,虽然我衣服还是昨晚的样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见我醒了,他直接下了床,高大的身体将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有些狭窄,看了我一眼,嘴角扯开邪笑:“凌侍卫没想到昨晚与本主同床共枕了,不知让南宫小姐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不是这间窄小的房间提醒我,我真怀疑昨晚的他只是我自己的幻觉。“跟我来。”他慵懒的吩咐道,我跟着他出了黑衣卫住的院子,虽然看见我们的黑衣卫都一脸的疑惑,可没有一个敢对圣主为何在这里提出一点疑问。 他并没有带我回到子耀宫,而是到了一处类似花园的地方,此时正值夏末秋初,花儿开的正盛,满园的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空气中混杂着各种花的清香,清爽怡人,而最令我惊讶的是,在这郁郁葱葱的百花丛中间,一座将阳光反射的如七彩琉璃的玻璃房子静静的立在那里,这是我到这里后,第一次看见玻璃制品,而且还是一座房子,里面的摆设一览无遗,房子里的摆设清新淡雅,只有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样式古朴,桌子上几套精致的银质器皿,桌子中间摆放着几道精致的小菜,魂正一动不动的站在桌子后。 我被吸引的轻轻走过去,伸手摸去,触感冰凉,真的是玻璃,原来这里已经生产出这么现代化的东西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离穹傲慵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这是忘川进贡的水琉璃,全华中只有这里与皇宫可以看见。”我轻轻点点头,原来在这里,玻璃还属于奢侈品。玻璃房的正门上挂了一块玻璃制造的匾额,上书‘子珍斋’,看见这个名字,我忽然想起昨天圣女说给离穹傲备好菜的地方似乎就是子珍斋,原来是这里。 离穹傲步入子珍斋,斜身坐在了主位上,我也跟了进去,站在了魂的身侧,刚一站定,一条曼妙的人影便隔着玻璃进入了眼帘,是天游宫的圣女,她身后跟看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婢,样子十分乖巧。圣女直接进来,小婢留在了外面。“离哥哥,你醒了。”看见离穹傲后,满脸喜色的打招呼,离穹傲点点头,似乎心情不错的说道:“没想到芊芊也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怕睡得不够,有损你的花容月貌?”几句话将圣女说道满脸通红,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小声说道:“人家还不是为了早些见到离哥哥吗?”离穹傲闻言,邪邪的笑了,只是,他的笑并没有达到眼底。 圣女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离哥哥,你的头发还散着,让芊芊给你梳好吗?”离穹傲笑笑“这种粗活,岂是芊芊你干的,你过来。”离穹傲淡淡的对我吩咐道。我攥了攥拳头,恭顺的走了过去,拘起离穹傲的头发快速的梳好了。圣女好像第一次看见我似的,满脸好奇的看着我,只是她明明满脸的好奇与纯真,不知怎的,却让我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离哥哥,这是你的新侍卫吗?芊芊第一次看见。”离穹傲点点头。“你的新侍卫好女相啊。”圣女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我心漏跳了一拍,她是看出什么了吗,女人的第六感本就比较敏感,如果她仔细的观察,恐怕真的会发现。只是这之后,她忽然向失去兴趣了,转头向离穹傲道:“离哥哥还不吃,是在等人吗?” “恩,玄公子一会便来。”“那要芊芊回避吗?”“没什么大事,不必了。”话音刚落,就见一名黑衣卫领着两名白衣人远远的走了过来,那两人正是昨天我碰到的,黑衣卫送到门口便停下了,两名白衣人前后走了进来。离穹傲和圣女都站起身,圣女缓缓的施了一礼,样子千娇百媚。这玄公子恐怕就是昨天离穹傲口中的玄天雍了,只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离穹傲起身相迎,天游圣女给他行礼。 几人再次坐下,当然,站着的也多了一个,就是昨天瞪我的那个矮个子细皮嫩肉的白衣人,看来也是奴才级的。“玄兄昨天睡得可好?”离穹傲嘴角嗜着笑。“还好。”玄天雍答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他仿佛不常笑,即使脸上有一丝的笑意,也让他给人的感觉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离穹傲似是知道他就这个样子,混不在意的道:“那就好,还怕委屈了玄兄。” 之后几人就吃起了早餐,他们吃着我们看着,他们坐着我们站着,还真是够悲惨的。只是看看另两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特别是那个白面人,恐怕他主子吃不好,不错眼的盯着玄天雍,以备在需要了时候适时的提供服务。哼!奴才命,似乎感觉到我鄙视的眼光,他抬起头,见我看着他,妖里妖气的瞪了我一眼,天啊,我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小疙瘩,忙低下头。没多久,几人吃完了,让我略感欣慰的是,没有用我们收拾,几名白衣卫陆续的将餐盘撤了下去,然后上了茶水。 “不知昨夜离兄在哪里过夜,说好对饮后你我便住在一起,离兄却跑了,不会是去找花容月貌的芊芊了吧?”没想到冰人也会开玩笑,圣女闻言,狐疑的道:“离哥哥昨夜没与玄公子一起吗?”然后看向魂,魂像没发觉似的低着头,我当然也置身事外。“没有。”离穹傲答了两个字后便没再多说,圣女不知为何也不多问。 “玄兄已经弄到题目了吗?”离穹傲忽然问道。玄天雍点点头:“可惜,我不惜牺牲了一个长达三年的内应,也只偷到了一个题目,但就这一个题目就已经把我难住了。”“哦?不知是什么题目?连那群老学究也难得住?”离穹傲忽然来了兴趣,满脸邪气的问。“青海。”玄天雍对白面人一挥手,原来白面人叫青海,青海闻言,说了一声:“是,主子。”他着一发声,我差点没下的跌倒,那声音仿似有人用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使他的声音变得尖细而刺耳,旁边的魂看到我惊讶的仿佛吞了一个鸡蛋的样子,竟然扯开嘴角笑了。 我再笨也猜到了玄天雍和青海的身份了,能发出那种声音的不是太监还能是谁,而太监跟着的自然就是皇帝了,没想到玄天雍竟然是皇帝,而且在华中,也只可能是华中大帝了,没想到他竟这么年轻,怪不得离穹傲对他这么客气。青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将纸展开后平铺在桌上,由于抵不过好奇心,我也向纸上看去,纸上写了七个字——寂寞寒窗空守寡。我一愣,这不是李清照的那个千古绝句吗? 几人看到这几个字后,竟全都没了声音,魂看到大家的反应,也忍不住向纸上看去。“难道是要对出下联吗?”圣女芊芊不可置信的问。离穹傲忽地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赤炎从哪里找到如此刁钻的题目?”玄天雍冷冷的看了离穹傲一眼“我是来让你想办法的,不是来给你笑的。”后者却毫不收敛,依然笑得放肆。芊芊看着离穹傲邪魅的笑脸,竟似呆了。直到离穹傲收了笑容,“寂寞寒窗空守寡,几个字不仅字形严格,而且意境幽远,倒真是个绝对。难道你那群老学究真的对不出?“玄天雍点点头。”而且这只是题目之一,看来赤炎这回事打定主意让我华中丢脸了“然后几人便研究起下联,但不是字形对不上,就是意境对不上。等得我难受之极,他们倒好,吃饱喝足慢慢研究,我还没吃饭呢,他们这样子什么时候是头。 圣女也许是本来想好好表现一下,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建树,似乎有些着急了:“这也太难了,难道你们也没办法吗?”她看了看我们三个站着的,我都要累死了,也顾不得许多了,忙笑着答话:“回圣女,像您这样的俊俏佳人都没有办法,我们这些从小孤苦伶仃,没去过学堂的能有什么办法?”圣女听到我叫她俊俏佳人,本欲因为我的唐突发怒,但突然笑了出来“对啊,寂寞寒窗空守寡,俊俏佳人伥伶仃,对,这就对上了。”离穹傲和玄天雍并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还是芊芊更厉害一些,这种绝对都对上了。”玄天雍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芊芊还不向玄兄讨赏?”离穹傲淡淡笑道。“你天游宫是有什么没有的,还需向我讨赏。”玄天雍冰山脸露出淡淡的笑意。应该快结束了吧,我换了一个姿势,使自己站得不那么累,丝毫没注意到,离穹傲看我时眼里闪现的精光以及玄天雍似乎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 第28章 水里有毒 我一边在心里咒骂古代该死的阶级制度,一边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站着,既然没命坐着,那也不用像魂一样站得笔直吧,他一直那样不累吗?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喝完这杯茶玄某也该回去了。”玄天雍还是那张冰山脸,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这时,玻璃门被推开了,一名相貌普通白衣卫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小水壶走了进来,看来是来续水的,壶嘴处还冒着丝丝热气,看着这白衣卫不卑不亢,举止从容的样子,就知道素质相当好,一名是华中大帝,一名是天游圣主,这白衣卫竟连一丝讨好的样子都没有,太可敬了,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续完水后,他转身推开房门,直着身子走了出去,房门被带上的时候,白衣卫的左手还自然的后摆,就在两扇门合在一起时,小手指被夹住了,这人真是,躲开关闭的房门不是人的自然反应吗,他将后摆的手臂抽了回去,小手指马上被拽破了,丝丝鲜红隐约可见,他竟然硬拽?而且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眉毛都没皱一下,难道他不疼吗?我的心骤停了一下—— “等一下!”我看向玄天雍,他正将茶杯放下,满室的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你喝了?”我认真的问。玄天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你没事吧?”我又问,玄天雍皱起眉,使他原本就冷硬的线条更有距离感了:“我该有事吗?”声音冷得仿佛可以滴出水,难道是我太过敏感了?“大胆!”青海一只手翘着兰花指指着我,尖声尖气的喝道,只是他话音刚落,便听‘彭’的一声,玄天雍倒在了桌子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头上的汗像雨淋一样往下淌。 离穹傲忽地站了起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翠绿的药丸塞进了玄天雍口中。“能行吗?”我急切的问。“不知道。”我第一次从离穹傲口气里听出了焦急,本来就是,都不知道人家中的什么毒,那怎么会是解药。 “去找大量温水。”我对吓呆了的其他人喊道,然后对离穹傲说:“掰开他的嘴。”离穹傲看了我一眼,将玄天雍的嘴掰开,我将桌子上那张写着‘寂寞寒窗空守寡’的纸片卷成了筒状,直接导入了玄天雍的咽喉深处,魂适时的端来了一盆清水,我拿起圣女用过的茶杯,一杯接一杯的倒进了纸筒里,然后催吐,吐出来的秽物沾到桌子上,竟将桌子直接染黑了,反复几次,直到玄天雍吐出来的都是清水。“有没有牛奶?”看着一脸不解的魂,我叹口气 “鸡蛋也行。”魂闻言直接出去了,而此时的玄天雍看上去也稍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虚弱无比,但看起来似乎不会马上死掉。 魂将鸡蛋拿了回来,我示意离穹傲将他最掰开,然后将一只鸡蛋打破,将蛋清控到杯子里,直到打了三个,端起杯子就要往玄天雍嘴里倒。谁知他一偏头,嘴里虚弱的吐出两个字:“你敢?”只是声音较小,“掰开。”我无视他的威胁说道,离穹傲见玄天雍大概逃过一劫,竟一脸邪笑的将玄天雍的嘴掰开,我毫不犹豫的将蛋清倒了进去,直接忽略他含着怒火的双眼,在人命面前,喝点生蛋清算什么,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离穹傲放开玄天雍,笑道:“忘了告诉玄兄,我这个侍卫,没什么好处,就是胆子大。” “你那个绿色的药呢?给他吃一粒。”我本来就没吃饭,又经过刚刚的一阵忙乎,简直累死了。离穹傲看了我一眼:“本主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然后对魂使了一个眼色。 我当然知道魂去干什么了,刚刚一直忙于给皇帝保命,现在既然保住了,当然是去揪凶手了。 片刻,魂便将刚刚那名白衣卫拎了回来,那人还是一脸的木然,仿佛对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毫不关心。只是人一多,整间玻璃房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再说,这里也并不适合进行审问, “回子耀殿。”离穹傲一声令下,包括刚刚回过神来的圣女,陆续走出了子珍斋。魂手里拎着那名白衣卫,那青海还是一名没什么力气的阉人,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玄天雍,明摆着,他是不可能自己走过去的。“我抱不动。”没等离穹傲发话,我就先把自己这扇门关上了。 离穹傲看了我一眼,仿似再说你不说我也知道,站在玄天雍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来透着一股笑意:“看来只好委屈本主来抱玄兄了。”玄天雍似乎对于眼前的状况非常郁闷,“不用,我可以走。”声音依旧冷得入骨,离穹傲像没听到一样轻松的将玄天雍抱了起来,玄天雍挣扎了一下,只是力气太小,丝毫没起作用。 离穹傲抱着玄天雍,脸上挂满了欠揍的笑容,玄天雍恼怒的瞪着他,那种让朝野上下为之胆寒的眼神在离穹傲这里却失去了作用。我可以理解他们两人的心态,他们二人虽惺惺相惜,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平时必定是平等对待,恐怕谁也没有机会压对方一头,而此时玄天雍明显处于劣势,让离穹傲抱着走,离穹傲岂会不乐。玄天雍岂会不怒? 众人鱼贯走入子耀殿,离穹傲将玄天雍放在了左侧的第一张椅子上,便坐到了宫主的位置上,魂将那名白衣卫‘彭’的扔到的地上,白衣卫木然的直接坐在了那里。 审问还没开始,就听殿外传来嘹亮的男声“岳长老、林长老、肖长老到。” 我看向殿门的方向,并排走进了三位老者,中间那位须发皆白,长髯飘飘,身材挺拔,看上去六十开外,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左侧的老者有些矮胖,大腹便便,一脸的慈祥,只是眼中偶尔飘过的狡黠,让人知道他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右侧的老者灰白的头发,精神矍铄,一脸的不苟言笑,看面相就是一个刚直不阿的人。 看见三位老者,离穹傲站起身,对中间那位略一低头,叫了一声‘师父’,老者点点头,就和另两位对玄天雍略微施礼,坐到了右侧的椅子上。中间须发皆白的老者皱眉道:“听说玄公子在子珍斋中了毒,可有此事?” 其他人尚未答话,圣女芊芊几步跑到老者面前,略带撒娇的口吻道:“可不是吗,爷爷,那贱人过来续过水,玄公子喝了便中毒了,也不知受了何人指使?”说着,纤纤玉手直指坐在地上的白衣卫。 似乎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老者站起身,怒道:“竟真的有此事,这贼人的目的也太过明显,如果让他们得手,只怕此时天游宫与华中都将大乱,幸好玄公子福大命大,没能让贼子得逞。”老者这一说话,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从身上喷薄而出,顿时将他身上那股仙风道骨的气质全部掩盖。原来离穹傲的师傅就是圣女芊芊的爷爷。 “傲儿,好好审问这贼子。”离穹傲略一点头,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将表情完全掩盖在了黑暗中,“魂,将他提过来。”声音不大不小,殿内的人刚好都能听到,魂依言将那名白衣卫提到离穹傲身前,离穹傲慵懒的仿佛带着魔力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卫仿似没听到似的,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答话。魂伸手向他肋下点了一下,这人依然毫无反应。“好了,提走吧。”离穹傲妖异的面庞嗜着笑:“看来完全审问不出来,魂点了他的重穴,他都毫无反应,只怕此人现在只是一个躯壳。” 那名面庞刚正的老者走上前,抬起白衣卫的脸看了看道:“此人叫李臣,是两年前入宫的,背景清白,眼神涣散,浑身失去知觉,真的问不出什么。”我心里已一惊,这老者好强的记忆力,只看了一下脸,竟能说出这么多。 “看来此人是被人下了控制心神的药物,这种药本主倒是听过,只是没想到竟在我天游宫发现了,定是什么人看不得华中与天游宫关系如此密切,又知道玄兄的身份,才想出这样一条毒计,使华中与天游宫敌对而从中获利。”离穹傲淡淡的分析,大家点点头,表示赞同。 玄天雍‘噗’的吐出一口黑红的血,然后就像忽然获得了活力,脸色迅速恢复红润,身体也挺拔起来。“玄兄把残留的毒逼出来了?”离穹傲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喜悦,玄天雍点点头,接过青海递过去的丝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开口道:“这种控制人心神的毒药二十年前盛产于魏岭,因其太过歹毒,各方势力合力将其剿灭,没想到竟然有人还有这种药物,并用在了离间与我们的关系上,只怕这对于华中,还是对于天游宫,都不是好事。” 很显然,这次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因为一切可以查出真相的线索都断了,在大家都正准备各自离去时,圣女芊芊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开了口:“离哥哥,这次玄公子躲过此劫,多亏了你的这名侍卫,你为什么不给他打赏?”看着芊芊此时看似天真无邪的帮我说话,我的心忽地向下沉去。 第29章 无懈可击 今天家里来了沙某和孙某,非常高兴,小小的以权谋私一下,祝新婚不久的二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看着圣女芊芊此时天真无邪帮我说话的样子,我的心忽地向下沉去。 离穹傲和玄天雍对此事都只字不提,很明显不想节外生枝,听得芊芊这样说,离穹傲的师父岳长老疑惑的道:“还有这样的事。说来听听。” 没等离穹傲开口,芊芊抢着说道:“爷爷你不知道,离哥哥的侍卫好厉害啊,玄公子还没毒发,他好像就知道了,直问玄公子有没有事,后来玄公子毒发后,也是他用了奇怪的方法将玄公子的毒逼了出来,你说离哥哥是不是该给他打赏?” 岳长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傲儿,真有此事?” 离穹傲笑了笑,身体又向后靠去,将表情隐藏在黑暗里,慵懒的声音缓缓的道:“恩,若不是芊芊提醒,本主还真忽略了,有机会还是要谢谢芊芊的。” 圣女闻言,绝美的脸色忽地变了变,脸上挤出笑容:“离哥哥客气了。” 岳长老转头看向我,口气温和的道:“就是你救了玄公子?” 我低下头,恭顺有礼的道:“回岳长老,是小人。”很明显,这岳长老不但是天游宫长老,也是离穹傲的师父,在这短短的时间就看得出来,离穹傲对于自己的师父还是顾忌几分的,我不相信芊芊在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真是为了给我讨赏,离穹傲更不相信。 芊芊的话里虽没有明说,但也透漏出这样的意思:这名侍卫在玄公子还没毒发时便知道玄公子中了毒,岂不是很奇怪,若是我不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就算不将毒害玄公子的罪名直接安到我的头上,也会认为我和下毒者有一定的关系。想来天游宫的几位长老是乐意如此的,毕竟玄天雍是在天游宫中的毒,如果把我交出去,也算给了玄天雍一个交代。 “你叫什么名字?”岳长老继续温和的问。 “回长老,小人凌星。”“你是如何在玄公子毒发前就知道玄公子中毒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真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时得罪的那位天游宫的圣女,看了看离穹傲和玄天雍,二人的眼里也露出淡淡的疑惑,看来就算他们相信我和这次的下毒事件没关系,也对我的表现感到不解。 “回长老。”我不疾不徐的说道:“其实那名白衣卫刚来时,小人就有些奇怪,因为他表现的太过从容,就算他不知玄公子就是九五之尊。”说道这里的时候,玄天雍看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我继续道:“可他总知道圣主的身份吧,可他竟表现的没有丝毫敬畏。 “其实直到这时候,小人也只是感到一丝奇怪甚至有些佩服,直到他出去的时候,手竟然对关上的门不知躲闪,小手指被夹得出了血,而他对此事竟仿似毫无知觉,脸上连一点正常人的表情都没有,小人才惊觉事情不对,而他来到这里做的事情只是给玄公子续了水,小人才猜测他可能他在水里下了毒,故此才问玄公子有没有事。” 解释之后,我便静静的站在那里。因为我知道自己解释的无懈可击,因为那就是事实。 岳长老仿佛在细细品味我的话,许久,轻轻笑道:“原来是这样,凌侍卫倒是细心聪明,老夫就替傲儿做主了,赏凌侍卫黄金百两,可好?”最后的问句是朝向离穹傲的。离穹傲淡笑道:“师父做主。”我虚心的谢过岳长老,心里却要美翻了,我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百两金子,按照这里人们的正常收入,我现在也算个富婆了。 众人各自散去,偌大的子耀殿内只剩离穹傲和玄天雍主仆四人,我就心里美滋滋的去领赏了。 待众人走后,玄天雍冰冷的声音忽地响起:“离兄的这名侍卫当真冷静聪明的很,竟从那么不起眼的蛛丝马迹猜到敌人的目的。” 离穹傲笑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玄天雍的夸奖。 “而且离兄的侍卫似乎文采也不一般,那么难的对子竟让他对了出来。”离穹傲笑道:“玄兄有话不妨直说。” 玄天雍笑了,使他冰山一般的脸有了一丝温度,橘红的唇角向上挑了挑:“离兄不是猜到了。” 离穹傲狭长妖异的蓝眸眯了眯:“不知玄兄要几天?”“等到赤炎的挑战一结束,自然物归原主。” 离穹傲点点头,算是应允了。“离兄的这名侍卫是何背景?”玄天雍好奇的问。 “离某惭愧,只知道他是东越人,娶了南宫问的四女儿,也许是南宫翔天的某个下属,接应到逃出来的南宫若惜后,南宫若惜便下嫁于他了。” “哦?南宫将军,背景这样复杂的人离兄还将他放在身边?”玄天雍面露好奇。离穹傲没说话,眼神复杂的闪了闪,玄天雍讶异的发现,自己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懊恼。 我全然不知离玄二人的对话,领完了奖金后就去黑衣卫的专用餐室吃饭去了,意外的在里面碰到了熟人——萧寒。我走过去拍了他后背一下,他回身见到是我,眼里迸射出一抹深深的惊喜:“凌姑凌侍卫,你怎么来了?” 我笑道:“我还没吃早饭,你不是会辰星宫了吗,怎么在这里?” 萧寒盯着我的脸,呆了一下道:“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往子耀送东西的左老,便跟来了,听左老说要半月之后再回去。之后我们便随便聊了几句,我发现他总是盯着我的脸“萧大哥,想什么那?”发现他又一次愣了,忍不住问道。“凌姑娘若是换上女装,一定很美吧。”看见我愣了一下,他仿似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红“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逃也是的出了餐室。 他前脚刚走,魂后脚便出现了,“魂大人也没吃饭吧,不如过来一起吃。”我朝他招招手。魂愣了一下,然后正色道:“主上再找凌侍卫。” 离穹傲又找我干什么,还好我吃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便和魂回了子耀殿,离穹傲和玄天雍还都在正殿中,我向他们随意的行了礼,离穹傲慵懒的声音从殿上响起:“凌星收拾一下,等会和玄兄回华中城。” 我惊讶的抬头,发现离穹傲半眯着眼睛,并没有看我:“不知圣主和让属下和玄先生去所谓何事?” 离穹傲难得开尊口和我解释:“过几天赤炎太子便会来华中,说是交流,实则出题难为玄先生,你去帮玄先生答题。”我瞪大眼睛,原来他们早就看出来那个对联是我对上的,只是在圣女面前谁也没有说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不否认,“禀圣主,凌星对出下联纯属侥幸,其他的问题凌星未必就答得出来。” 玄天雍冷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可能,凌侍卫就不要推脱了。”我无奈的看了玄天雍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抱拳道:“那请玄先生不许因为小人灌了您蛋清的事,伺机报复。” 玄天雍先愣了一下,然后眉角忽地抽搐了一下,连口气都不免冰冷几分:“凌侍卫看朕像那么记仇的人吗?”我一面在心里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边嘴里说着‘不像、小人说错话’之类的。 离穹傲看见玄天雍难得恼怒的样子,放肆的轻笑起来。 之后我回到黑衣卫的院子将自己屋内的东西收了起来,才放了一天又要离开,我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回到了子耀殿,离穹傲和玄天雍已经都站到了殿门处,见我收拾好了便信步向子耀宫正门的方向走去,我、魂、青海想三条不会说话的影子,静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宫门处,这时我才知道,玄天雍并不是只和青海两个人道天游宫来,宫门处两排身穿白衣的侍卫,个个面无表情,一派肃杀之气。他们中间是一辆超大的豪华马车,车前四匹皮毛顺亮的棕色高头大马打着响鼻。 玄天雍与离穹傲告别后便上了马车,我上车前忍不住看了离穹傲一眼,讶异的发现他也正看着我,狭长的蓝眼撞倒我的目光后,不明所以的闪了闪,我感觉自己的心又漏跳了一拍,我心里自嘲的一笑,怎么,在自己被狠狠的利用后还是难以逃脱他的魅力吗?之后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第30章 刁蛮公主 进入玄天雍的马车后,在两队侍卫的护送下,马车缓缓向华中城的方向行驶,车内布置的豪华又大气,果然是一派皇室作风,车内的玄天雍依旧冷得在他周围形成一道气场,我和青海都远远的坐在车的靠外边的位置。 由于昨晚严重的没睡好,再加上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在马车那富有韵律的摇晃下,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醒哎、哎。”什么声音,太难听了,有人拍了拍我的脸,我费力的睁开眼睛,青海那张白净无须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快醒醒。”原来那难听的声音是青海的说话声。 晃晃还有些昏沉的头,我终于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就靠在青海的身上,而且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而他的脸色吗,就像是身上沾了一坨甩也甩不掉的屎,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死太监,还敢嫌弃我,我眨了眨眼睛,用一种充满感情的眼光看着他:“青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做梦那,梦里你就这么抱着我。”边说,边伸开双臂向青海瘦弱的身体搂去。 “你干什么?不许碰杂家。”他一边惊叫一边满脸嫌恶的向后躲,看着他吓成这个样子,我得逞的偷笑。 青海一边躲着,一边叫道:“大胆的奴才,还不快下车,你挡着陛下了。”我这才想起车上还有一个玄天雍,转头一看,他正一脸冰冷的站在车内,而我和青海正好挡住了他下车的去路。 我忙将青海松开,脸上挤出干笑,跳下了马车。下车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道,现在已经到了皇宫里面,连华中城是什么样子的都没看到,皇宫真是皇宫的样子,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面对正门的方向是一排豪华庄重的大殿,看来这就是金銮殿了,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这么叫。 广场周围花木扶疏,平整的道路一条条的不知通向哪里,在树木的掩映下,偶尔可以看见露出的建筑精美的一角,每隔十几米便有一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像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青海跳下车后伸手将玄天雍接了下来,在这一刻,两人身上的气质全发生了变化,玄天雍除了原来的冰冷,身上的帝王之气豁然加重,仿佛他就是整座皇宫的中心,就是整个华中城的中心,就是整个华中帝国的中心,直到他体现出这样的霸气,我才惊觉,他真的是一个帝王,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敬畏之情。 而青海气质的改变吗,简单的说,他更像一个忠心无二的奴才了。 “陛下,我们去哪啊?”阴阳怪气的声音谄媚的问。 “御书房。”冰冷无波的声音霸气的答。 二人说着就像大殿的方向走去,仿佛将我忘了,没办法,我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御书房坐落在金銮殿的后面,绕过金銮殿,理石铺的小路旁是大片的草坪,草坪上几名宫女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手里捧着瓶子罐子什么的。他们的中间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宫装少女。 少女样貌甜美,虽然还是一名并未长成的少女,可现在就可以看出长大后必然倾国倾城。她双手举着一付弓箭,正瞄准着什么,我向她对面看去,一名小太监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头上顶着一个苹果,双眼闭的死紧。 “你要是再抖的话,我就射不准喽。”少女笑着威胁。 小太监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我忍不住看了玄天雍一眼,他向没看到似的继续往前走。我不赞成的皱皱眉,这少女也太不把人当人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少女仿佛感应到我的目光,向我看了一眼,然后毫无预警的一箭朝我射来,箭羽带着呜呜的风声呼啸而至。我只来得及侧侧身,躲开重要部位。 就在我等待着箭羽及身时,忽然感觉向被什么包围了,然后身体一动便停止了。待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被玄天雍搂在怀里,那枚短箭正插在远处的一颗树桩上。 “天薇,你太放肆了!”冷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谁要他乱看。”少女撅着嘴道,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玄天雍冷然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愤怒。 少女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天雍:“哥哥竟然喊我,为了这么一个奴才,你的侍卫不是个个武功高强吗,谁知到连一支箭也躲不开,你还和母后保证要好好照顾我,现在就开始喊我。”说着就稀里哗啦的流起眼泪。 我感觉玄天雍的身体在少女说到‘母后’时,忽地软化了:“天薇,那你也不能太任性了。” 少女抹着眼泪道:“谁要皇帝哥哥平时都没时间陪天薇。”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然后向发现了什么似的看着玄天雍:“哦!我知道了,原来哥哥喜欢男人,不然干嘛搂的他那么紧。”然后大眼睛闪亮的看着我。 玄天雍一愣,才意识到还将我抱在怀里,刚要松开,忽然疑惑的道:“你的身体怎么这么香?” 我忙退出他怀里道:“我娘子给我挂了香囊。”然后看向这个一脸倨傲的少女,想起他刚刚拿箭射人的样子,暗自决定教训她一下。 我向前走了几步,果真看见了夺魂弩,这种弩我在天游宫见过,是一种机括类的弩箭,弩匣里可以一次性放置六只短弩,杀伤力巨大。我将弩拿在手里,看向少女,也不行礼道:“公主在玩射箭的游戏吗?” 少女一仰头:“对,怎么,你也想顶苹果?”我笑道:“那有什么意思,我有更好玩的玩法。” 少女一听,果真来了兴趣:“真的吗,怎么玩?”我神秘的道:“这种玩法很刺激,就是有一定的危险性,公主敢玩吗?” 听到我的激将,她马上不服气的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再次装作为难的道“可是如果公主有个什么损伤,我就。”我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公主做得了主码?” 少女骄傲的道:“当然,你们听着,一会我和这名侍卫玩游戏,我要是有了什么死了伤了的,谁也不许找他的麻烦!”我嘴角扯过意思狡黠的笑意,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这位小公主任性惯了,一听有好玩的那里受得了我的激将,真的如我所愿的说下这句话。 我举起手里的夺魂弩,将里面的六只箭弩当着公主的面拆除五只,剩下一只,将弩匣关上,然后笑道:“很简单,弩里现在有一只弩,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在第几发射出来,现在我们轮着各朝对方射一下,看谁比较幸运,好玩吗?” 公主兴奋的睁大眼睛:“恩,好玩。”我将箭弩交到公主手上:“你先射我。” 公主也知道先射比较占优势,也没多说话,接过箭弩就对准了我“那我射了。”我点点头,听到周围传来的抽气的声音。‘彭’,她扣动扳机,没有箭弩射出来。我将箭弩举起,缓缓的对准公主。 周围的奴才吓得欲上前拉我,玄天雍一挥手他们没敢上来。公主见我用机弩对准她,脸上虽然还有一丝勉强的笑,可脸上的肌肉紧绷,看起来有些紧张,‘彭’公主吓得闭紧双眼,周围的人一声惊呼。没箭。 公主睁开眼,直接拿过箭弩“轮到我了。”马上不复刚刚紧张的样子,嚣张起来。‘彭’,没箭。 我拿起箭弩,再次对准公主,她也知道,越往后中箭的机会越大,脸上已经完全没了笑容,双拳紧攥,额上已经微微见汗。‘彭’她再次闭眼,还是没箭。 我将箭弩交到她微微发抖的手上,她抖动的举起,没了刚刚的嚣张‘彭’的一声,还是没箭。很显然,还有最后一箭,是我射她。我缓缓的将箭举起,她虽然站在那里,可脸色已经全变了,瞪大双眼,浑身瑟瑟发抖,惊恐的看了玄天雍一眼,发现他完全没有制止的意思,而自己刚刚又说了那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又拉不开脸出尔反尔,只得硬挺。 我缓缓将箭举起,对准公主,手指放到扳机上,见公主已经吓的脸色有些发青,我觉得差不多了,将夺魂弩‘乓’的扔在桌子上,对着一脸惊恐的公主道:“小人怎么敢真的伤了公主,等死的滋味十分不好受吧?” 公主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被两名宫女搀着坐到椅子上。 玄天雍直接回身走进了御书房,青海和我也跟了进去,御书房内光线柔和,靠墙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后面是一把舒服的大椅子,旁边摆放着一张躺椅,以供皇上随时歇息。 青海进入书房内,回身手翘着兰花指指着我:“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差点没伤了公主。”看着他微微翘起的手指,我不禁一阵恶寒,直接忽略他,走到玄天雍跟前:“陛下请给小人安排住处。” 玄天雍看都没看我,低头道:“拿出来吧。”我嘻嘻一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原来他看出来了,也是,如果他没看出来又怎么会任我与公主对射。 我缩回手,将短箭从袖中拽了出来。玄天雍伸手接过,细细的看了短箭两眼:“怪不得离兄说你胆大无比。”然后将短箭放在了桌上,对青海吩咐道:“将凌侍卫带到书库,安排他住下。” 第31章 还是我答 再遇南宫 所谓的书库,并不是一间大房子里面堆满了书,而是一个整整齐齐的小院落,虽不及正殿金碧辉煌,但也风雅别致,精美异常。 院子南北各一排房子,坐北朝南的是十几间供人休息住宿用的精舍,坐南朝北就是存放各类书籍的书库,成千上万的书册按照朝代、类型分门别类的存放在十几间小库里。 青海带我来到此处,进入书库的大门后,先来到第一间供人休息的精舍内,里面是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手捧着一匹布卷津津有味的看着,看到青海进来,忙放下布卷,笑道:“海公公来了,是不是陛下的书看完了,陛下看完了历史类十三划,下面该是十四划的,就《趙曦论政》吧。” 直到老者连珠炮似的说完,青海才笑吟吟的开口:“于老爷子,陛下不是让青海拿书,而是让于老爷子给他安排个住处。” 老者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这娃娃是谁?” “是来答题的,青海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有劳于老爷子安排一下。”说罢,青海便转身离开了。 老者疑惑的打量我半晌,问道:“你是来答赤炎的出题的?”“是。”我态度恭谨。他坐回椅子上,“你知道‘智者望他人之言行而慎己身,愚者置其身之糟粕而忿其众’是谁说的吗?” “不知道。”我诚实的摇摇头。 “你知道陈子睿的《静栏唱歌》中最著名的两句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继续摇头。 “那你会背诵月升的叙事长诗《梧桐恨》吗?” “不会。”我再次摇头。老者嘿嘿笑了两声,自语道:“我还当陛下找了个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原来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说罢,靠向椅背,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我才不想理会他的自我陶醉,问道:“于老爷子,那小的住哪里啊?”“除了这间,所有的房子都空着,你自己随便。”这回连头都没抬,又继续看他的书。 我随便找了一间屋子便住下了,没事的时候找两本书来看看,然后就是睡觉,相对于每日聚到书库里废寝忘食猜测加研究赤炎题目的老学究们,我是十分轻松的。第四日下午时,青海再次来到书库,对几名老学究说陛下召见我们。 我和这十几人来到金銮殿时,玄天雍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扫了众人一眼道:“明日赤炎的使团便会到来,最晚不过后天就回进行学术交流,朕希望各位做好准备,如果真让他们难住,我们华中丢不起那脸。”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后,就将我们打发回去了。 看到回到书库的老学究们一个个犹如要奔赴战场的凝重表情,我知道是玄天雍的话起了作用,他没有说什么要他们向上人头的话,而是将一个国家的荣辱狠狠的扣到他们头上。当晚,所有的老学究都住在了书库,睡梦中的我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似乎研究了一个通宵。 第二日,赤炎太子带领的使团果真来了,书库里的老学究们紧张了一天,可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人来叫人,看来赤炎并没打算第一天就来挑衅。他们研究他们的,我闲我的,我既没打包票说自己可以答题,也没这些人的什么国家荣誉观。他们似乎也只把我当成闲人一个,对我一直视若不见。 舒舒服服的睡过一觉后,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于老爷子叫了起来:“哎,小子,快起来去交流了,真不明白陛下非要叫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懒虫去干什么?” 我急忙起身梳理了一下,就和这一群老学究一起离开书库,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平时皇帝用来宴请群臣的地方——文殊殿。 殿内上首是一张长桌,玄天雍冷冰冰的坐在后面,他左侧坐了一名气质温婉的美人,右侧坐到竟是被我吓坏了的那名天薇宫主,青海恭顺的站在玄天雍身后。 下首摆放了一张张的矮桌,两排矮桌分左右相对应而放,桌子后面是柔软的毛皮制成的毯子。靠近玄天雍的桌子,左侧第一位赫然坐着离穹傲,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银质杯子,对于我们一群人的到来似乎豪无所觉,不过我总有一种被他盯着的感觉。他身后站着悄无声息的魂,和用惊喜目光看着我的萧寒,他也来了。 右侧第一位的是一名从未见过的男子,眉目清冷中透出一股高贵之气,举手投足中尽显潇洒落拓,微薄的嘴唇轻轻的抿着,他应该就是赤炎的太子了,发现我探究的目光后,回视过来,在看见我后,清冷的眼中竟然忽地绽放出夺目的光彩,一仰头将手里酒杯里的酒倒进嘴里。 看到他如此不正常的表现,让我的心狂跳起来,那是什么眼光,猎人看到自己心喜已久的猎物吗?这种眼光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再看去,他又恢复了刚刚潇洒自若的样子,难道刚刚是我的错觉? 当看到左首第二位的人时,我再次惊呆了,今天到底怎么了,竟然是他——南宫翔天。虽然他正低着头没在意进来的这些人,可我绝没看错,气质儒雅,从容如故。我惊得停下脚步,心思瞬息万变,他果然没死,还成了华中的重要人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于我停下脚步,后面的人不知情的撞在我的身后,所造成的混乱终于使南宫翔天抬起头,当看见我后,忽地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后面的人推了我一下,我只得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给玄天雍行过礼后,加我总共八人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大殿的中央,对面也跪坐了八个人,看来是赤炎的交流团。 玄天雍间南宫翔天不正常的反应,不禁问道:“南宫将军怎么了?”南宫翔天优雅的坐了回去,“没什么,属下认错人了。”玄天雍点点头,没在追问,转而向赤炎太子道:“太子殿下,我的交流团已经到了,开始吧。” 赤炎太子道:“好的,陛下,那千山就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赤炎的使团就站起一个人,他有些大鼻子,额头突出,看上去不像赤炎国的人,对周围施了一礼道:“那小人就出第一个问题,林云的长诗《寒石遇》中,‘美人如故兮,如何墨发成雪?’中的美人指的是何人?” 华中这边出了一个人,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前朝的月夫人——向思月。”赤炎那边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华中的答案。之后又轮到华中出题,无外乎什么诗歌子集的,我完全没心思听这些人的题目,因为现在的我才感觉到什么是如坐针毡,虽然没抬头,可是我总能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在我身上来回的巡游。 最直接的算是南宫翔天的了,眼睛似乎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还有那名赤炎的太子,也许他真的见过我,不然干嘛老时不时的看我一眼,还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眼光,离穹傲就不必说了,我偷瞄了他一眼,果真,脸上连慵懒的笑容都不见了,我感觉出他似乎很愤怒,渐渐的,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玄天雍看看其他几人后,不禁疑惑的看了我两眼。 直到赤炎那里出到了第七道题,才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寂寞寒窗空守寡,还请对出下联。”又是那名大鼻子。于老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不假思索的答道“俊俏佳人伥伶仃。”抽了一口冷气,赤炎的人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于老,他竟然没有怎么思考就答了出来。赤炎太子的眉头皱了皱,随即释然。 于老又出了一道题,没什么新意,赤炎的人轻松的说出了正确答案。随即赤炎出了第八道题,那大鼻子再次站起身:“这次我出的还是一道对联,世人皆知,我赤炎坐拥八位戍边王,将我赤炎守卫的固若金汤,在我赤炎人心中,八位王爷天威无上,我的上联就是——琴瑟琵琶,八大王无上天威。” 这人,不但将题出了,还借机好好的自夸了一把,看他们那副得意的样子。于老等人窃窃私语起来,看来是在商量下联。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众人静静的等着,于老几人的额上已经见汗,脸色涨得通红。 一刻钟后,玄天雍脸上已经带了一丝焦急,赤炎太子笑道:“看来这一题我们要胜了,真是惭愧。” 玄天雍冷硬的脸笑了一下:“凌星,你来答!”忽然被叫到姓名,我浑身一震,感觉几道目光如实质般的射了过来,我极不情愿的起了身,向四周行礼,用不大,但大家也都听得到的声音道:“琴瑟琵琶,八大王无上天威,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其实我只听过琴瑟琵琶要用魑魅魍魉来对,后面纯属自己发挥。 全场忽地静的落针可闻,除了离穹傲和玄天雍眼里的笑意,其他人全部惊呆的像看见怪物一样。“哈哈。”赤炎的太子第一个笑了起来:“好,对的好,不但字形工整,而且将我国八大王骂的竟是个个各怀鬼胎,有趣。”说话时,他又看了我一眼,又看得我一阵恶寒。 我忙低头回到自己的地方。华中又出了一道不痛不痒的问题,听得玄天雍脸色好像要滴出水来,赤炎答出后又开始出题,这次他们没有说话,那大鼻子从身后拽出一个箱子,将箱子打开,里面装的竟是拳头大小的金佛,大鼻子将金佛一尊一尊的拿出来,竟足有十二尊之多,又拿出来一架类似天平的东西,两个大托盘左右摇晃着,大鼻子看看疑惑不解的众人解释道。 “这里是我们送给华中陛下的礼物,十二尊金佛,但在路上时,被人掉包了一尊,我们不知道是哪尊,只知道原来十二尊重量一致,而这尊被掉包的就轻一些,现在这里有一杆平称,希望陛下的人,可以在只称三次的情况下,将这尊假的找出来。” 看着于老他们一个个急的抓耳挠腮,玄天雍直接发话:“凌星,这题也有你来答。” 第32章 给我梳头 这题还是我答,我无奈的再次起身,其实这对于曾经参加过高中奥数的我来说,还不是什么太难的题,但在这些让我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我还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默默无闻。 围着那十二尊金佛绕了一圈,我随意的拿起四尊放到左侧的秤盘上,又随意拿起四尊放到右侧的秤盘上,称摇晃了几下慢慢的归于平静,指针显示正中,我将这八尊全部拿了下来放到一边,将剩余的四尊两两放到称的两个托盘上,马上显示出一侧轻,一侧重。 最后将重的那两尊拿下,将轻的那一侧的两尊分置左右两个秤盘上,一侧轻,一侧重,结果很明显,我将轻的那个轻的拿了起来,递到大鼻子手里,“就是它了。” 大鼻子接过金佛,看了赤炎太子一眼,无奈的道:“你答对了。”华中的十道题全部答完了,玄天雍冰冷的脸色终于泛出一丝暖意,看向赤炎太子道:“太子殿下,看来你们的问题没能难住我们,而我们还有一题,承让了。” 赤炎太子潇洒的一笑,不甚在意的道:“陛下现在这么说还显得略早,如果最后一题我赤炎也答对了,我们只能说打平了,还请陛下命人出最后一题。” 听到二人对话的于老刚要起身,玄天雍直接发话:“最后一题也有凌星来出。”我强抑制住翻白眼的谷望,再次起身,其实可以理解二人的求胜谷望,因为这毕竟关系到一个国家的面子。但玄天雍用我也用的太溜了。 我瞄了众人一眼,玄天雍冰冷的眼神中隐隐含着几分期待,赤炎的太子眼神清清冷冷,南宫翔天见我看他,眼神绽出一抹惊喜,而在我与南宫翔天对视时,我明显感觉到一道宛如杀人的目光在我后背狠狠的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离穹傲的,他这算什么,独占欲吗?可在他眼中我是个男人。 我心神一凛,对啊,他既然知道南宫姐妹的身份,自然知道南宫翔天是她们的亲哥哥,而我与南宫若惜成亲,那南宫翔天自然就是我的大舅子,他不会认为我和南宫翔天不正常的表现是在传递什么信息吧。 我苦笑一下,其实南宫翔天一定认出我就是小梅,他一定知道我知道他两个妹妹的下落,可我也隐隐感觉到,他见到我这样激动,不全然是因为南宫姐妹。 没敢看离穹傲一眼,我忙将思绪拉回,出什么题呢?略一思考,我对着大鼻子说“有一个人给你干了七天活,你付给他一根金条,他要求你每天付给他七分之一,但只允许你在金条上切两刀,你该怎么切,又怎么给他工钱?” 很显然,大鼻子就是赤炎一伙的领头人,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你来我往的问答,已经时近晌午,其实已经到了该吃饭的时间,大鼻子一伙人迟迟没能给出答案。玄天雍不知为什么,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 赤炎太子见属下的样子,站起身来,对玄天雍一抱拳道:“陛下,你们出的问题确是有些难度,我们还要在贵国叨扰几日,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不如我们明日给陛下答案,若是明日我等答不出来,便心甘情愿的认输,如何?” 玄天雍点点头,自然而然的表现出一个泱泱大国的风度:“也好,朕以命人在梨云宫背宴,殿下稍事休息一下,直接到梨云宫即可。” 赤炎太子抱拳道:“那千山就先告辞了,一会在梨云宫见了。”说罢,又瞄了我一眼,带着众属下离开了。我却不禁将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人回忆的一遍,这赤炎太子的态度,很显然是认识我的,但我却对他毫无印象,也许他认识的不是我,而是小梅,可小梅也不过是个有几分势利的丫头,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一名高高在上的太子,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 见赤炎的人已经离开,殿中的人也陆续的告辞离开,包括华中答题的八人,我夹在他们中间刚想跟出去,却被玄天雍叫住了“凌星,你留下,其他人回去。” 我只好停下脚步,很显然,玄天雍已经发现了我和南宫翔天的不正常,将我留下来自然是想了解一下。慢慢的殿中只剩下玄天雍以及他身旁的两个女人,离穹傲和他身后的魂和萧寒,以及坐在那里不动身的南宫翔天。 还未等玄天雍发话,离穹傲一抬眼,幽蓝的眸子像旋转着吞噬灵魂的黑洞,幽深狭长的眼里含着丝丝的愤怒:“凌星,你过来。”我听话的走了过去,却听到南宫翔天的桌子上传来‘乓’的一声,我一回头,发现南宫翔天竟是当着玄天雍的面,将杯子里的就倒进口里,将酒杯重重的礅在了桌子上。 就在我愣住时,发现离穹傲妖异的眼眸挑衅的看了南宫翔天一眼,嘴角嗜着笑道:“凌星,给我梳头。”说罢,直接将发簪拔了下来,如墨的黑发带着优美的弧度飘散下来,我呆呆的睁大眼睛,他干什么,头发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重梳,而且还在皇宫大殿上,在这么多人面前。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但听到他的回答我差点因为自己话多去撞墙。“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你伺候,别人梳的我不习惯。”满脸邪气从横的看着南宫翔天说道。‘伺、伺候’他怎么这么用词。 南宫翔天脸色深沉,转头对玄天雍道:“陛下可以让柔妃和公主退下吗?”玄天雍一摆手,柔妃和公主都一脸不明所以的退下了,南宫翔天看向离穹傲,离穹傲一笑,对身后的两人道:“你们也退下。”魂毫不犹豫的出去了,萧寒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最终低下头远远的跟在魂身后出去了。 这时殿内只剩下南宫、离穹傲、玄天雍和我,南宫翔天直视离穹傲道:“想必离宫主还不知道吧,凌星是我南宫府的下人,我才是他的主人。”南宫竟然也跟着他们叫我凌星。离穹傲听到南宫的话,面色稍显讶异,我知道他奇怪的是南宫竟然不知道若惜嫁给了我。 “南宫将军说的南宫府是东越时的吧,现在那个南宫府已经不存在,何来下人之说,何况凌星现在已经是我天游宫的黑衣卫,我才是他的主人。”谁谁、谁是我的主人,我的怒火忍不住上升,我是货物吗,这两个人竟在这里争夺起所有权。 “离宫主还是不要这样说,我这里可是有凌星的卖身契,无论是哪国的法律,只怕我这卖身契都是生效的,难不成天游宫可以枉顾七国法令。”什么,小梅还有卖身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谁知离穹傲听闻此言,嘿嘿的笑了起来,将头靠在了支起的手臂上,慢悠悠的说道:“我天游宫自是不会视七国法令如无物,可南宫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将军的两位妹妹如今正在天游宫做客。将军请回吧。” 南宫翔天‘腾’的站了起来:“此话当真?”离穹傲笑道:“本主从不骗人。”南宫翔天见我点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甩袖袍,快速的走了出去。 我还未因为离穹傲竟拿南宫姐妹做要挟而发火,玄天雍竟从上位走了下来,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冰冷,没有看离穹傲,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瞪我干什么,也不是我要他们这样的。 我刚想开口,忽然觉得左臂一麻,然后迅速的蔓延到整个左半身,整个人便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离穹傲身体一闪,已经将我接在怀里。我惊讶的发现玄天雍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怎么回事?”离穹傲略显焦急的问。 “我,左半身,有些麻。”我如实回答。玄天雍快步走到殿门处,“宣太医。” 这时,离穹傲已经将我抱坐到他的桌子上,看了两眼后,轻轻的从我的左臂上拔下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银针,轻声道:“你中毒了。”然后便对准针扎的地方,双手略一用力,衣服‘哧’的便被撕开了。 “不要。”我焦急的喊道。 第33章 女身显露 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哧’的一声,左臂上的衣袖已经被离穹傲撕掉了一大片,完了,男人和女人手臂上的线条是很容易分辨的,离穹傲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向手臂上的针孔看去,围绕着细小的针孔,周围已经乌青了一大片。 在回到殿中的玄天雍惊异的目光下,离穹傲俯下身来,在我上臂上吮吸起来,虽然半边身子麻的毫无知觉,但看着他散乱着黑亮发丝的头伏在自己肩上,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心头蔓延开来。 凌乱的脚步声在殿门处响起,是青海搀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走进殿内,老者刚要给玄天雍行礼,便叫玄天雍给搀了起来:“王御医,你先看看凌侍卫中的什么毒?” 老御医忙走过来,苍老的手指在针孔周围按了按,然后替我把脉,疑惑的问道:“有什么感觉?”“左半身已经麻木了,右半身还好。”我如实回答。 “不痛不痒吗?”我点点头。老御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怎么样?”玄天雍问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御医,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如果臣没看错的话,这位凌。”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道:“这位凌侍卫中的恐怕是寒石乳,这种药虽不常见,但也不太难解,只要在毒发的一个时辰内将毒血吸出,然后用热水浸泡两个时辰就好。” 老御医话音刚落,我便被离穹傲抱了起来,对玄天雍道:“借你舒池的温泉一用。”然后也不等玄天雍答应,几个起落便出了文殊殿,左拐右拐,片刻,便停下身来,面前时一弯池水,水面静的不带一丝波纹,袅袅的热气自水面升腾,四周被一种形状古朴的矮树重重包围。 温泉的四周是矮矮趴趴的翠绿色的小草,四周竟然看不到一丝建筑的痕迹,想不到在深似海的皇宫内院还有这样一处别有洞天的天然小泉。 就在我还在为周围的景色惊讶时,离穹傲毫不犹豫的就将我扔进了温泉里,虽然左半身完全没感觉,可右半身却感到密密实实的温暖感瞬间侵入四肢百骸,由于半身不好使,即使温泉并不深,我还是连头带脸的扎进温泉里。 好不容易将头脸伸出水面,就又听见踢踢踏踏的声音,长身傲立在池边的离穹傲并没有回头,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我,我躲开他的目光向他身后看去,玄天雍在前,青海搀着老御医在后,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 老御医喘匀了气,有些生气的道:“我还没说完哪,这寒石乳就是一股寒毒,使人身子冻得麻木,在泡热水时,必须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否则寒气出不去,泡了等于没泡。” 不用老御医说我也感觉到了,左侧的半边身子就像在向外涌气,涨得浑身难受,而那层不厚的衣服就像将气硬生生的裹在体内。“青海,去帮凌侍卫脱衣服。”玄天雍淡淡的吩咐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脱,我右手还好使。”我急忙拒绝,虽然说青海是个太监,可我也不能将他看成一个女人,让他帮我脱衣服,绝对不行。只是我若是脱了衣服,不是就被他们发现了吗,虽然他们看不见水下,但没有喉结的纤细脖子可就实实在在的漏出去了,正在我思索着该怎么办时,离穹傲慵懒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怎么,凌侍卫打算让本主帮忙?” “不,不用。”我忙拒绝,死就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就是这样,平时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当你真的失去时才觉得它的重要,比如现在的我,平时不觉的一只手不听使唤有多不可忍受,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身上的衣服脱净之后,我才知道双手健全有多么的可贵。 我尽量保持脖子以下都浸在水中,边脱衣服边听着离玄二人的对话。老太医这时也告辞离开了。 “王御医说此毒是在中毒后半个时辰后毒发,凌侍卫毒发前的半个时辰,正是两国答完题时。”玄天雍冷然道。 “而那枚银针如果是在殿外射进来,以你我的功力,不可能听不到,也就是说,施针下毒之人必定在殿内。”离穹傲慢悠悠的分析。 玄天雍冷笑了一声:“那就是说,这下毒的人,不是华中的,便是赤炎的。” 离穹傲笑道:“玄兄是在怀疑赤炎的太子燕千山吗?” 玄天雍摇摇头:“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再说他给凌星下毒又是何目的,总不会因为凌星将他们的难题全都答了吧?” “赤炎的太子岂会这般草包,若换成我,也不会下这种泡泡热水就可解的毒药。” 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了脑海,听到离穹傲这句‘泡泡热水就可解’,我忽地就像是抓到了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又想不出来,我缓缓的插嘴道:“就算下毒,也不会在那种谁都会怀疑的时间。” 岸边的三人闻言,自然而然的看向我,然后就突然向石化了似的看着我,离穹傲最先缓过来,清越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你果然是女人,将脸洗干净。” 果然,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就这样被揪出来还是不免一阵心慌,什么脸洗干净,我低头向水面看去,倒影出的我熟悉的那张脸被一道一道的黑渍掩盖,我一阵挫败,自己怎么忘了脸上所涂的药水是遇水就融的,刚刚连头带脸的栽进水里,脸上的妆怎么还会好好的。 没办法,右手拘起水细细的清洗起来,直到水里倒映出的我恢复了秀美姣好的面容,白滑细嫩的肌肤,甚至是眉眼间的淡淡娇媚之气,配上清澈明亮的眼睛透出了隐隐的轻灵之气,还好长时间的化装没有将小梅得天独厚的皮肤弄坏。洗干净的我一抬头,发现岸上的三个人竟然都呆呆的看着我。 虽然我长得还不赖,可也不是天游圣女那个级别的,他们用不着表现的那么惊艳吧。虽然离得老远,可我还是看到了离穹傲湛蓝的眼眸里似有雾气翻滚,他忽然转头对玄天雍道:“玄兄不是约好和燕千山用膳吗?让人久等毕竟不好,这里有离某就够了。 真是嚣张,竟然在皇宫内院对皇帝下起来逐客令。玄天雍冷然道:“离兄莫不是怕朕破坏离兄的好事?” 离穹傲笑道:“玄兄放心,离某即使有心思,也不会在皇宫内院乱来。” 玄天雍忽地笑了,用哪种不大不小但我刚好听得到的声音道:“那朕就先走了,离兄别忘了子耀宫内你那个倾国倾城的未婚妻。” 离穹傲竟似有些怒了:“不劳玄兄提醒。”我还来不及惊讶于两人的剑拔弩张,就被离穹傲那个倾国倾城的未婚妻彻底轰乱了脑子,他竟然有未婚妻了?而且恐怕就是那个圣女芊芊,我为什么又觉得心脏在痛,因为听到他有未婚妻吗?凌心啊凌心,你在奢望什么吗,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他没有未婚妻,你又能如何。 我觉得左面的身子恢复了一点知觉,但为什么那知觉有些痛,我低头皱着眉,用右手用力的揉搓着左臂,“在想什么?”头顶忽然传来离穹傲慵懒的声音,吓的我忙向后退去,他什么时候走进水里,那不是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由于左脚还不好使,又急于向后退,我整个人都栽进了水里,直到觉得有人揽着后背将我扶了起来。 离穹傲将我揽在他胸前,低声道:“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可以证明什么,结果却什么也没证明。”我完全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却知道自己竟然一丝不挂的被他抱在怀里,虽然是在水下,但也让我大窘,我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他的手就像钢浇铁铸一样纹丝不动。 挣扎了一会,我渐渐感觉到了不对,他的下体竟然,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中看到的,关于如果不想让男人将你吃掉,在他挨着你时,最好不要乱动。我像雷击一样定住了,离穹傲危险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怎么不动了,终于感觉到我了?” “你放开我。”我冷声道,直视他孕育着深蓝色火苗的双眸,他叹了口气:“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早晚跟你算这笔账,至于现在吗,先收些利息好了。” 不待我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的脸已经在我面青迅速放大,我刚要向后躲,他的唇已经密密实实的覆盖过来,直接用舌尖撬开我的牙齿,横冲直撞的进行掠夺,舌尖在我嘴里追逐吮吸,片刻之后,我便觉得已经不能呼吸了,全身意思力气也使不出来,未免掉进水中,只好右手攀住他的身体。 他将我放开,给我呼吸的空隙,见我正攀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气,蓝眸幽深了几分,说了一声“妖精。”便又吻了过来,我推拒不过,又被他吻了个密密实实,不对,他有未婚妻,还是那么美,吻我干什么,我强行的集中精神,对着他的唇便咬了下去。 “唔。”他吃疼的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嘴角已经见血,我愤怒的盯着他:“去吻你的未婚妻,离我远点。” 闻言,他竟扯开一脸的邪笑,颇为愉快的道:“怎么,你在意?” 第34章 违心的话 他的衣服已经被泉水完全打透,湿漉漉的伏贴在身上,披散着一头黑亮的长发,狭长魅惑的蓝眼闪烁着游移不定的光芒,矗立在泉水里的他犹如神邸一样邪佞而不可逼视,这样的完美让我不可抑制的想起同样完美的天游圣女。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一丝无力感:“不,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圣主还是快些上岸吧。” 我感觉到他目光中忽然衍生出的愤怒:“你是什么意思?” 我冷然道:“虽然小人既无权,也无势,但也是一个有思想、有感受的正常人,圣主虽是高高在上,但也不可枉顾他人的意愿为所欲为。” “你说的是本主吻了你,就是本主为所欲为?” “正是如此。”他既然已经有了未婚妻,就不该毫不在意的撩拨其他人。 “这是你一直扮男装的理由吗?”他的声音已不复原来的慵懒,隐隐的有几分暴风雨欲来的气势。“你怕在本主面前显出女身,本主就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不,我是怕自己显露女身,对于你的魅力更无从抗拒,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回答的确是:“对,就是圣主说的这样。” “哼!”离穹傲冷笑了一声:“本主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说罢,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他头也不回的上了岸,背对着我立在岸边,‘磁磁’的轻响声中,他竟然用内力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了。 对,就是这样,我无视自己的心痛,请不要继续的让我沦陷,这样我就会万劫不复,讨厌我或是鄙视我,但别在有了未来伴侣的情况下招惹我。 我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谁知他只是站在岸边一动不动,许久,他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感觉左半身的麻木已经有消散的迹象,以最平板的声音答道:“凌心。” “那夜在辰星宫被本主撞到在碧波池里洗浴的也是你吗?” “是。”我不知该多说什么。 谁知他呵呵的笑了起来“本主是不是笨的可以,撞见过你的女身,还把你当男人,愚蠢至极吧。” 我的心抽痛了一下,嘴里却硬生生的说道:“是够蠢得。” 他又笑了两声,笑声中淡淡的自嘲,然后就像忽然恢复到以前的自己,脸上又挂上了恶魔一般的笑容“心儿胆子果然很大,你一定不知道惹怒本主的下场吧。” 一股恶寒从心底缓缓升起,难道我真的不该惹怒他,可是我更不想在明知道自己可能万劫不复,还飞蛾扑火的靠近他,我只是想守住自己的一刻心。 渐渐的,左半身的麻木已经全部消散,我将水里的衣服又套回自己身上,只是没有在胸部缠上一层又一层的裹胸布。只是这样,身为女人的身材就显露无遗了。 顶着湿哒哒一身黑衣上了岸,被风一吹,马上凉到透心,离穹傲仿似没有察觉似的走在前面,我只想快回到书库,换一身干衣服。 出了温泉范围,就又是一条又一条不知伸向何处的平整的石路,迎面偶尔走过来三三两两的宫女或是太监,在见到离穹傲恶魔般的特质后,都不自觉的绕开,连我问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我思索着要不要直接走到别处,抓一个人问书库怎么走时,迎面碰到了正在谈话的玄天雍、燕千山以及他们的一干下人。 几人打过招呼后,玄天雍略显惊讶的道:“想不到离兄竟舍得让凌侍卫这样就走了出来。” 离穹傲回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离某还不是怕凌侍卫以为离某主动给他找衣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听到他语带嘲讽的话,我的心又抽痛了一下,但这不就是我想要的。 燕千山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为华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智者竟然是个女人,真叫千山吃惊。”嘴上说着吃惊,可语气里却没有意思吃惊的意思。 听他这样说,我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竟然对上了目光,他虽然潇洒的笑着,可目光里冷冷清清,甚至带着一抹不明所以的深意。 “听说凌侍卫中了毒,幸好现在没事,不然燕某现在必定会背上这口大黑锅了。” 听到燕千山这样说,离穹傲和玄天雍对视了一眼,如果说他们以前对燕千山有所怀疑,现在就更加云里雾里了,如果燕千山真是下毒者,必定会装作不知道的只字不提,可听他这样毫无遮掩的说出来,就更加说明下毒的不是他,可也许,这一切只是他的故布疑阵呢? 仿佛没有听懂燕千山话里的意思,玄天雍对青海吩咐道:“青海,凌侍卫再这样会生病的,你去带她换套衣服。” 青海躬身领命,带着我向前走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气质迥然的三个男人脸上虽都挂着笑,可那笑容底下的真正意图,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而我该做的,就是离他们远点。 青海妖里妖气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哎,原来你是个女的,害的杂家吓得够呛,不过你也够厉害,竟然连离宫主和圣上都敢骗,要不是赶上赤炎来挑衅咱们华中,你又功不可没,现在啊,你在就尸首分家了。” “是,海公公说道是。”我敷衍的答道,脑海里却总是不期然的窜出那双狭长的蓝眸。 走了大约几分钟,青海便在一处院子停下了,抬头看去,院子外的牌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浣衣局’。青海进去后,里面为数不少的宫女太监纷纷给他行礼,青海摆摆手:“都起来吧,杂家来事奉了圣上的旨意,要给这位凌姑娘换身干净衣服,动作麻利点。”看来这在皇帝跟前的太监就是有权利。 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几名年纪不大的小宫女推进了屋子里,然后便七手八脚的帮我脱衣服。“哎,我自己来。”只可惜我的最还没她们的手快,一眨眼,我已经被她们扒的一丝不挂,我羞愤的扯起床上的单子裹了起来。不过也必须承认,暖和多了。 看我这样子,几名伶俐的宫女掩嘴笑了,“姑娘怕什么,都是女人。”“姑娘身材这么好,还怕看不成。”“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小翠帮你找。”见她们如此热情,我忽然间明白了,她们定是听青海说是玄天雍要她们帮我找衣服,误会了我和玄天雍的关系。 在她们看来,说不准那天我就成了娘娘,她们的主子,若是运气好些,我这个主子就会将她们调到身边,她们也就改了从浣衣局洗衣服的命运,就算运气不好,没被我看重,巴结一下总不会有错吧。 我也无意给他们一盆冷水,就让她们有点希望吧,只是,她们挑出来的几套衣服也太华贵而鲜艳了。”姑娘喜欢哪套?这些可是和那些主子们一个样式的。” 我看哪套好像都很贵的样子,摇了摇头:“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最好就像你们身上这样的。”“那可使不得,姑娘是陛下吩咐要找套衣服的,若是和宫女穿着一样,我们可就要受罚了。” 看她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我真想告诉她们我穿成什么样玄天雍都不会在乎,可明摆着她们不会信,于是只好在那一堆衣服里找到了一件最普通的穿在了身上。但质感还是好的没话说。 之后她们有将我推倒镜子前涂抹了一番,待她们放开我,镜子里的我都有些让我自己认不出了。头发梳成了女子的发髻,脸上略施薄妆,将整个脸色都提亮了,眉眼间的娇媚之气更胜,一身雪白的坠地宫装,上面缀满细碎的花纹,宫装外又套了一层薄纱,稍一动,外面的薄纱便飘动起来。 “哇,太美了,姑娘就像轻灵的仙子,只怕整个皇宫都找不到比姑娘更美的了。”一名宫女夸张的叫道。 另一名宫女拍了她一下:“珠儿不许胡说,若让哪位主子听到,你小命就没了。”珠儿马上惊惧的闭了嘴。“好了,姑娘现在可以出去了。”众宫女笑着说。之后便不由分说的将我推了出去。青海还等在那里,见我出来,惊呆了半晌才出声:“小丫头倒真有几分姿色,好了,跟杂家走吧。” 我紧跟在他身后道:“我们去哪里?” “这圣上倒没吩咐,但总不能还让你住书库吧,先去见陛下吧。” “海公公,还是让我住书库吧,里面又没有什么人。”我急忙道。玄天雍不可能一个人,要是见他不就等于见了至少两个,而最重要的是,我从早晨到现在还什么东西也没吃,都快饿的虚脱了。 但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我不想去见玄天雍,是为了躲开那几个阴险的那人,但刚出了浣衣局不久,就发现自己不想见的人竟该死不死的全都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第35章 都像是鬼 在我和青海路过的大片的草坪里,一方汉白玉搭成的高台耀眼的鹤立在那里,高台上几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在台上卖力的表演,表演的东西就类似于现在的柔术,柔软的身体超越人体极限的做出各种超高难度又不可思议的造型。 石台不远处,草坪围绕着的是一片同样有汉白玉铺成的原型广场,广场上摆放着几只木质的小桌,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甜点以及饮品。桌子后面,离穹傲、玄天雍、南宫翔天、燕千山都在坐,还有魂、萧寒、天薇宫主、柔妃,甚至还有赤炎使团的那个大鼻子以及一干宫女太监。而我和青海正走在石台和广场中间,侧对着他们。 青海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我总不能对这些人熟视无睹的走过去吧,只好慢吞吞的跟在青海后面。 青海躬身在玄天雍跟前说了什么,然后众人齐刷刷的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之后众人就是睁大眼睛的静默,甚至一开始没看向这个方向的人都被大家诡异的表现奇怪的看过来。吓得我马上停了脚步,不会是我身后正好站着什么黑咕隆咚、毛乎乎的东西吧。 我慢慢的转过头,身后什么也没有,才恍然大家这个样子竟然是因为看见我,啊不就是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吗,不必如此吧。 我扯开一抹干笑,都转回去吧,别看了,没想到第一个有反应的竟然是天薇宫主,眼里带着精灵一般兴奋的目光几乎是小跑到了我面前,在我还看着她发愣的当,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就往人群里拖。 为了不使耳朵受太大的罪,只好侧着头跟了过来,天薇一边走一边叫道:“好哇,你竟然是个女的,那天竟害我吓成那样,你好大的胆子,我后来都看了,那弩里根本什么都没有!”然后松开手,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看着我。 我一边揉被捏的生疼的耳朵,一边赔笑:“宫主别动怒啊,那天不是和你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嘛,您老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什么,你说我很老吗?”顺势又将我耳朵拽了起来。太倒霉了,竟然被她个煞星盯上了,我忙改嘴:“不是不是,公主你倾国倾城、貌美无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是宇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人能敌、无人能比的超级天才美少女。”随着天薇在我耳朵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我这套为了逗老妈开心自编的说辞也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从嘴里溜了出来。 “哈哈。”天薇闻言,终于将手松开,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我边揉着又一次惨遭蹂的耳朵边抬起头,发现大家都一脸吃惊的看着我,而眼里竟都是深深的笑意,包括刚刚被我得罪的离穹傲以及总是冷冰冰不见任何表情的玄天雍,只除了一个人,还是坐在那里一脸高深莫测的燕千山。离穹傲忽然来了一句“真的是你。”说的我云里雾里。 天薇似乎觉得笑够了,直起腰来,转头对玄天雍说了一句:“皇帝哥哥,将她收了吧,她太有趣了,以后我在皇宫就不会无聊了。” 我感觉场面似乎忽地就冷了下来,明明人还是那些人,台上的少女还在继续奉献精彩的演出,但感觉就是冷了下来,柔妃自不必说了,离穹傲脸上虽还挂着魅惑人心的笑,可眼里却是冰冷一片,南宫翔天始终挂在嘴角上的温文的笑霎时凝结了。 玄天雍似乎被天薇的话说的愣住了,半晌,冰冷的声音从嘴里吐出:“天薇,不许胡说。” 天薇公主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诡异,果真不在说话了。 离穹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玄天雍客气的道:“玄兄,离某也在皇宫叨扰多时了,今天就先回去了,明日会早些来。”待玄天雍点头后,转头看向我:“凌心,既然答题是在明日,今天先跟我回去吧。”不待我反应,南宫翔天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既然凌心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她理应跟我回将军府。” 我看到离穹傲蓝眸闪动似乎要说话,知道若是他说出来,必是以南宫姐妹做要挟,这样的话二人的关系只怕更加恶化,急忙道:“既然明日还要答题,今天我就在皇宫住下,不如就住在天薇宫主那里。” “好好好。”天薇连续说了三个好,笑道:“但是你要和我玩更好玩的。”“好,我教你斗地主。” “斗地主,听名字就好有趣,我要学。”我嘻嘻笑道:“那公主可要给我准备许多好吃的,我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这没问题,想吃什么说一声,本公主包了。”我心里暗笑,这么大的小丫头,就是不抗忽悠。 于向众人告辞后,天薇就拉着我向她宫殿的方向走去,在路过魂时,他仍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魂大人,不认识我了?”看他呆愣住,我笑嘻嘻的和天薇公主离开了。 待我们离开后,还在做的众人都沉默下来,似乎连台上精彩的表演都不能吸引他们的眼球。玄天雍看了看离穹傲,南宫翔天二人,对离穹傲道:“离兄还回去吗?” 离穹傲笑道:“怎么玄兄不欢迎离某?”玄天雍笑了:“怎么会,求之不得。”继而转头:“那南宫将军呢?”南宫翔天淡笑道:“属下自然在这里陪离宫主。”然后他们又像没有发生刚刚的不愉快一样,继续说笑着。 和天薇公主回到天薇宫后,她果真先叫宫女备了一桌的菜,然后就笑着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吃,开始我还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发现她似乎看不出我的窘迫,索性放开了,吃了个酒足饭饱,之后便在天薇的期待下自己制作了纸牌。 她找了一名看上去颇为伶俐的宫女,我们三人便斗起了地主,天薇和那名宫女学的很快,时间不长便已经能够熟练的上手,我们玩出了意思,周围的宫女也看出来意思,于是一群女孩子就笑闹了起来,本是非常富有的公主竟然对输点小钱非常在乎,甚至发起了公主脾气,害的那名宫女都不敢出牌了。 我将手上的牌一扔:“不玩了。”天薇一脸不解:“为什么?”我直视天薇:“赌博是要有赌品的,你输了便发脾气,她就不敢管,那玩着还有什么意思,要玩就要放下身份,那大家就会和你打成一片,你在这深宫里也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她愣愣的看着我:“真的吗?”见我点头,“好,那本公主就试试,你们听着,今天你们可以不用行礼,也忘了我是公主,我也绝不会因为你们对我不敬而对你们治罪。” 众人呆愣着面面相觑,然后‘哗’的一声炸开了,然后整个天薇宫里便欢声笑语不断,连玄天雍叫天薇去用晚膳都被天薇拒绝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茭白的月亮缓缓升上正空,看见天薇如此真实的笑容,我不禁感慨,她也只是一个被身份权利孤立起来的寂寞的正常女孩,之前只是因为找不到正确途径,而变得骄纵任性。 在宫内笑闹的有些热了,我一个人出了天薇宫打算透透气,没想到在院中竟碰到矗立在那里的玄天雍,青海站在他身后,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月光下的玄天雍似乎不如往日那么冰冷了。 我惊了一下,然后叫了一声“陛下。”才想起自己竟然没下跪行礼,刚想屈膝,他冰冷的声音便如这冰冷的月光一样倾倾泻下来:“天薇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自从母后去世后。”我斟酌着自己的话:“其实公主人很好,只是太寂寞了。” “都怪朕平时太忙了,没有时间陪她。”他说的有些自责,我自动消音,还是别乱说话了。“谢谢你。”什么?我呆愣的抬头,他已经转过身向宫外走去,比我还吃惊的青海看了我一眼匆匆的跟出去了。 直到他们消失,我才缓过神来。玄天雍那个冰人竟然跟我说谢谢,我转过身刚要往回走,被身后不知何时矗立在那里的黑影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两步,无比吃惊的发现那人竟是燕千山,无论是离穹傲或是南宫翔天,我都不会这么吃惊。 我直直的看着他,连招呼都没打,我实在理不清他对我到底有什么想法,那眼神高深莫测,看的我心里发寒。“凌姑娘真是有魅力,连华中大帝都对你另眼相看。”我忽略他话里的讽刺,问出了困扰我许久的问题:“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潇洒的轻笑道:“凌姑娘觉得呢?”我没答话,他忽然又问道:“凌姑娘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吗?”他这句话问的我一阵心慌,我刚想问清楚,他已经闪身没入黑暗中。 他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都冷透了,搓了搓双臂,忽然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后,我一回头,南宫翔天正一脸温和的笑意,气质儒雅的他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不过我现在感觉不到亲切,感觉快要抓狂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像是鬼?” 南宫翔天闻言笑道:“此话怎讲?”“一个个怎么来去都不带一丝声音。”他没答话,只是看着我笑,眼里承载者满满的温柔,我也笑了,对他伸出手道:“拿出来!” 他惊讶的道:“拿出什么?” 我皱起眉毛:“卖身契!” 地36章 被绑架了 闻言他的笑意更深了:“我为什么要给你?只要卖身契在手,你就是我南宫家的人。” 我恼怒道:“我救了你的两个妹妹,还不值一张卖身契吗?”他忽地收起笑容,眼神里盛满真挚:“若惜和若柳真的是你救下的,你们当时吃了不少的苦吧?” “还好。”想起那时的经历,感觉好像隔了好久:“你呢,当时新皇的人可是摆下了天罗地网,你是怎么逃脱的?又怎么成了华中的将军?” 南宫翔天笑了一下:“此事说来话长,这里是皇宫内院,多有不便,以后有机会我们在详谈。”我以为他会马上离开,但他也不说话,只是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少爷,你还不走吗?” 听到我这样说,他忽地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你到底是谁?”我愣了一下:“我还不就是我。” 他笑着摇头:“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总觉得你似乎是小梅的外表下藏着的另一个人,我总是不能把现在的你和以前那个轻佻又肤浅的小梅重叠,很怪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哪有什么不同?”我僵硬的说道。 “呵呵,你长得还是那个样子,但气质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你的眼睛,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多美,那是以前的小梅绝不会有的。”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不觉得。“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叫你小梅。” 我暗自回想,南宫翔天的确在我穿过来以后从未叫过我小梅。“我先走了,改天再说吧。” 我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就在他快要隐没与黑暗前,忽然转过身:“我送你的那块玉牌还在吗?”“嗷,还在。”我向腰间摸去。“好好保存。”他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 我转回身向宫内走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怎么所有人都来了,唯独他没来,之后便回到宫内。 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缓缓走出来两个人,前面的人魔魅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完美的好似天神,一双狭长的蓝眼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芒,高大颀长的身躯在地面上拉出一抹浓重的黑影。 后面的人半身隐藏于黑暗里,不仔细看去,这个人仿似不存在。“主上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见凌姑娘?” “本主何时说要见她了?她既然在本主面前宁愿将真面目隐藏,本主又何必自讨没趣?”嗓音慵懒而不在意,只是眼睛一直未离开天薇宫的方向“我们回去。”之后主仆二人消失于黑暗。 在天薇宫睡了非常舒服的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只是还没将衣服穿好,就差点没被天薇的叫声震破耳膜:“快,快起来,我们还来斗地主。”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现在是早晨。”“有什么关系嘛?” 我笑道:“有,我一会还要去文殊殿解答最后一道题。”将衣服穿戴完毕,又来了两个宫女要帮我梳头,我赶忙拒绝,实在不习惯让人伺候。在天薇宫吃过早饭后,我们便一起来到文殊殿,殿内还没什么人,只有在准备糕点和酒水的宫女,我和天薇就边聊天边等。 不久后,人都齐了,让我感到心里不舒服的是,离穹傲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大鼻子站起身,向周围一礼道:“小人最后也没想出该怎么付给工钱,还是请凌姑娘给出答案吧。” 我站起身,并没有实物可以演示,直接说道:“如果每天付给七分之一,又只可以且两次,那么只需要切成一分,两份,和四份,第一天,付给他一份,第二天付给他两份,让他找回一份,第三天付他一份,第四天付他四份,让他找回三份,第五天付他一份,第六天付他两份再让他找回一份,第七天付他一份正好。” 大鼻子思索了一下,马上豁然开朗:“对,应该这样付。” 于是这场两国之间的较量就这样结束了,燕千山也订好第二日便起身回国,我为了避免尴尬,仍是和天薇混在一起,像昨天一样的玩闹,下午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来到天薇宫,给众人行过礼后,对我说道:“凌姑娘,陛下有请。” “我也要去!”天薇拽住我的衣袖道。 “这。”相貌普通的小太监满脸为难:“回公主,陛下只要杂家带凌姑娘一个人去,说是答题封赏的事,公主还是别为难杂家了。” 我心里有些奇怪,这封赏的事本以为会在赤炎使团走后进行,没想到玄天雍竟这样着急,但也许,他并不是真的为了封赏,而是因为这两天离穹傲和南宫翔天的对峙摆在他眼中,找我只是因为此事。我暗自猜测着,嘴里却劝着天薇: “陛下找我是正事,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天薇不情愿的松开手,我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离开了天薇宫。 小太监左拐右拐,由于对皇宫地形不熟悉,一开始我也没产生任何疑问,直到他带我的路越来越偏僻,我不禁疑问:“这位公公,陛下究竟在哪里,这路怎么越来越偏僻了?” “凌姑娘有所不知,陛下闲来不喜欢吵闹,所以在隐蔽处修了一处别院,陛下此时正在别院,就快到了。” 他的话合情合理,我本应不疑有它的跟着,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着不舒服,就像要发生什么似的,不由的观察起领路的小太监,步履轻盈,下盘稳健,虽走的不慢,可身体不见一丝摇晃,在天游宫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一些武功的特点。 他明明就是身怀不弱武功的人,怎么何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我悄悄停下脚步,他就像后面涨了眼睛似的也停下来,回身道:“凌姑娘怎么不走了?” 我笑道:“今天和公主他们玩的高兴,打牌被灌了不少水,现在吗。”我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他恍然,不知怎么就晃到我面前,我只感觉一阵香风扑鼻,在失去意识前只听他自语道:“见机的真快,若不是主子有交代,差点被她骗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毫无力气,怎么回事,忽然,之前的事像影片一样在我脑里闪过,我马上睁开眼睛,目能所及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的眼睛被蒙着,我奋力的坐起身,发现手脚都被牢牢的捆住了,嘴里被什么东西塞着。 冷静,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尽可能的掌握情况。我应该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而且身下传来的震荡证明我正在车上赶路,四周传来的吵闹声明显不是皇宫,而像是闹市。 我被绑架了,而且是在皇宫里被绑架,绑架我的究竟是谁?他有什么目的?又要带我去哪里?这些问题不是可以靠想就能解答的。 车似乎跑在官道上,由车下传来的震荡幅度就知道路很平滑,车速飞快,看来至少是由两匹马拉车。平时不觉的如何,可在黑暗中等待,时间就过得特别慢,似乎感觉走了很远的路,车速渐渐缓下来,最后停止。车外传来开启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是说话声:“不会是小人将药下重了吧,早该醒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是那个太监。 感觉身旁“哐。”的一声,密封的车厢被打开了,虽然眼睛蒙着布,可对光线的感应让我知道是白天,而正有人看着我。“哎呦,奇了,醒了之后不哭不闹连声音也没有。”说话的还是那名太监。旁边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轻笑声。这声音我有一丝熟悉。 之后嘴里的布被拿了下来,然后温热的勺子轻触我的嘴边,看来是要喂饭。我撇开头道:“你们是谁,我没钱也没家人,恐怕你们绑错人了。”勺子移开,那名太监又说话了:“没绑错,你乖乖听话还能少受些苦,不然别怪我们不懂怜香惜玉。” “好。”我回道“但你们得让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无可奉告,快吃吧,不然这顿你就得饿着了。”勺子又递了过来,我再次撇开头:“我要方便。”又听到那个有些熟悉的轻笑声,我疑惑道:“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我索性也不问了“我想方便,帮我解开绳子。” “那可不行,我们找人带你去。”不会是找个男的吧,我急道:“你们这里有女的吗?” “呦,奴家不就是女的。”一名女子娇笑道,然后我感觉有人解开我脚上的绳子,胳膊便被一人扶起,我探下马车,由于坐着时间太长,脚已经麻木了,一偏身便向一侧倒去,撞倒了一个人身上,他纹丝没动,即没有扶我,也没有躲开,我感觉他就是那个笑的人,淡淡的麝香气味,的确有那么一丝熟悉。 女子领我走了不远就停下了:“好了,就是这里。”我怀疑道:“这里隐秘吗,你不会在骗我吧?” “呵呵。”女子娇笑两声:“没主人的命令,我们可不敢随便决定是不是要对姑娘使坏,所以放心吧。” 又被女子扶回马车上,这次我没拒绝食物,不吃饱了,哪有力气逃跑。吃过饭后,他们又要将我嘴堵上,我忙道:“我保证不哭不闹,你们别堵嘴好吗?”再次传来男子的轻笑,仿佛在讥笑我的自作聪明,然后嘴又被堵上了。 上了马车后,车再次行驶了起来。 第37章 队长?太子 如果非要在人的身体缺陷中选择一种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成为瞎子,那种未知的恐惧比其他任何一种都让人受不了,然而现在的我,比起瞎子还不如。 双眼被蒙的如同瞎子,嘴巴被堵的如同哑巴,手脚被捆的如同废人,但即使限制我一切对外界感应的通道,他们限制不了我的思想,他们究竟是谁,绑我又是什么目的,我又该怎么逃脱,在无止境的黑暗中,我的脑子被这些问题塞满,然而我在皇宫失踪了,是不是会有人发现,有没有人会找我,如果会,那个人又是谁? 南宫翔天会找我吗?那他呢?如果他肯找我,以他的身份地位应该会有找到的可能,但是,他会吗?圣女芊芊如仙子般完美而圣洁的身影在我脑海滑过,他们真是登对,哎,我又在想什么。 就这样,白天在车中赶路,定时会有人喂我吃饭,那饭说不上有多难吃,但也绝不好吃,我甚至感觉到很有可能那饭是他们剩下的,如厕的话,那名声音妖娆的女子就会出现,即使与我说话,也可以轻易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甚至是厌恶。 晚上的时候,我就直接被放在车里睡,只有车长时间的停止我才能判断出这应该是夜晚,入秋以后的天气,昼夜温差奇大,在这密封的车厢里,既没有厚衣服,也没有被子,我往往被冻得缩成一团。 但我还是努力的吃他们的剩饭,努力的在冻得颤抖时尽量多活动,我不想病倒,那情况对我只会越来越不利。 就这样车子行驶了七八天,我甚至怀疑如果他们选定了某个方向,说不定我们已经出了华中的国境。 车子再一次停下了,看来是到了晚上,又有人给我喂了饭,在知道即使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透漏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后,我干脆也不说话了,吃过饭后,又被他们关了起来,今夜似乎的别的冷,即使我不断的扭转身体,也丝毫缓解不了冷气的入侵。 我在车上止不住的抖动,寒冷似乎已经入侵到的我的五脏六腑,似乎无论我怎样蜷缩都没有任何作用,记忆中我似乎也这么冷过,在什么时候?那个本来气质高雅的女人和那个后背宽阔如山的男人为什么在我面前哭泣,别哭,哭的我心都碎了,没关系,我会回来陪你们,我的病已经好了,爸爸、妈妈。 我动了动,手脚还是被绑着眼睛还是被蒙着,可是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知觉,虽然还是冷的要命,可是感觉已经好多了,身上被盖着什么,而且似乎是坐在椅子上,身体右侧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我可以确定,现在不在车里。 嘴里的布被拽了出来,类似于碗轻触我的嘴边,一股浓重的姜味在鼻端萦绕。是姜汤,我毫不犹豫的喝了起来,那热汤从嘴里暖到胃里,又从胃里暖便全身,麻酥酥的感觉窜遍四肢百骸,我又想火边靠了靠。 “主子,明天我们就上船了,也就彻底安全了,今夜您就好好休息吧。”是那名假扮太监的人。 “恩,解开吧。”这年轻男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听到他的声音,我觉得更熟了,只是还来不及多加思考,感觉蒙在眼睛上的布被人一扯,我的双眼被解放了,我睁开双眼,由于太长时间不见光,只觉得满眼光亮,等眼睛慢慢的适应了,一眼看见了坐在我对面的男子。 他浓黑的双眉斜飞入鬓,漆黑的眼眸带着几分冷清和几分兴味,眉眼之间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之气,高挺的鼻子下,浅粉色的薄唇嗜着一抹残酷的笑,他赫然是——燕千山。 仿佛欣赏我吃惊的样子,他坐在对面动也不动,我仿佛觉得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等我惊觉,这句话已经从嘴里问了出来。 他笑了,笑的潇洒而磊落,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来你真的将我忘了,但我可一直没忘了你。” 看见他笑的如此令人毛骨悚然,我感觉一股比寒冷的天气还难以忍受的寒意直袭心底:“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 他将笑容收起,眼睛清清冷冷的盯着我,就像猎人盯着掉进了陷阱的猎物:“看来不给你一些提醒,你是不会想起来了。”说罢,他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在我头顶形成沉重的压迫感,他亲手解开绑着我双手的绳子,执起我颤抖的右手,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沉稳的心跳透过他微薄的衣服传到我的掌心。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看见我的样子,愤怒的将我推回椅子上:“看来你还没想起来,本太子帮你。”说罢,一手抓住我的双手,直接吻了过来,他的吻带着怒火般的横冲直撞,那名假扮太监的男子在旁边呆若木鸡,我向后躲去,他的另一只手直接固定在我脑后,他的怒火直接由他的唇舌传到我的内心,我惊恐的颤抖起来。 发现我的颤抖,他的动作温柔起来,在我惊异的瞬间,忽然离开,然后转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的怒火似乎忽然之间消失了,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我猜你还是想不起来,看来本太子需要给你更直接的提醒。”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了,然后一只手向腰间摸去,他要干什么?我用力的靠向椅背,知道自己现在眼里一定写满害怕,他忽然笑了:“你在怕什么?放心,本太子对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没兴趣。”然后直接从腰间摸出一件东西。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它了,是那只银发簪,一头被磨得锋利如刀的发簪,我用它狠狠的刺进那名队长后背的发簪,我没钱时将它当了的发簪,没想到它竟然还会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忽然之间完全明白了,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绑架,明白燕千山为什么面对我如此的怪异,明白这一路上他的所作所为,原来是这样。 我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道:“原来是你。”那名新帝派来的队长竟然是赤炎的太子,那时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我费尽心机的先引诱他,在他对我动心后吻我时,我又狠狠的刺杀了他,他不但没死,而且竟然是赤炎的太子。 所以,我明白了,他会狠狠的报复我,然后杀了我,对于刺杀他的事,我并不后悔,但却也内疚,他那时那句‘我会保你周全’仿佛又在耳边回响,我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明了的看着他,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第一次见到我便想方设法引诱我,目的是刺杀我,这次你落到我手中,又有什么办法让我不杀你?”他的目光冷冷清清,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我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跑不了,还不如就面对:“谢谢你让我死的明白。” 他掐起我的下颚道:“本太子还不想让你死的太快,现在起,收起你的自作聪明。”说罢,大步的离开这个房间,那名假太监马上上前将我的手再次捆了起来,我看见他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想起之前的种种,怒骂道:“死太监。” 这人一愣,怒道:“我不是太监。”我不顾自己现在是阶下囚,不吐不快的道:“不是你还装得那么像,天生太监命,死太监。”他愤怒的直接一拳朝我脸上打来,躲避不及的我硬生生的挨了一拳,疼痛从脸上直接炸开,直袭肺腑,我的头甚至眩晕了,可是看见他满脸怒不可抑的样子,我一点不后悔,甚至还有些痛快。 我感觉热热的液体从唇角淌下来,咸咸的,是血,我直视他,不怕死的扯开鄙视的笑:“哼,恼羞成怒了?” 他又一拳挥过来,我闭起眼等待疼痛的来临。屋外传来燕千山不大不小的声音:“刑玉。”假太监硬生生的停了手,转身也出了屋子。 看不出这屋子究竟是个什么建筑,四周没有一扇窗,棚顶开了一扇天窗,地中央放了一个火盆,里面的木炭烧的噼啪作响,墙角堆了十几口木箱,也没有床,只有这两把椅子,看上去到像个仓库。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比起那个又冷又小的马车好多了。还好他们没有继续蒙上我的眼睛和嘴巴。 这一夜就这样极不舒服的过去了,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我的左脸肿的老高,在疼痛半夜后终于稍有缓解,但我并没有觉得轻松,这恐怕才刚刚开始,我也理解了那些燕千山的属下为什么一个个对我冷嘲热讽外加厌恶,我差点杀了他们主子。 第二日一早,门被推开了,这回不是那个刑玉,而是一名艳丽妖娆的女子,我猜她就是这些天带我方便的那个,果真,他一开口,熟悉的妖娆女声飘荡而来: “呦,这刑玉可够狠的,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给打成这个样子,真叫人心疼。”嘴里说着心疼,可仿似会勾魂的眼里飘荡的确是幸灾乐祸。她将我腿上的绳子解开道:“往后不用绑着了,过来吧。” 我跟着他出了屋子,屋外还是一间屋子,只是两间屋子的摆设不可同日而语,虽不是十分豪华考究,但也温馨舒适,燕千山正坐在一张方桌后面,桌子上是可口的早餐,见我出来,淡淡的睨了一眼,然后继续用餐。 刑玉和另外与他打扮一致的三人站在一起,看见我后,眼里闪烁着愤恨,但却没有什么举动。 “上船吧。”燕千山吃完后,对众人毫无表情的命令道。 第38章 恶鬼刑玉 燕千山在前,绿荷在第二位,绿荷就是那名妖娆女子的名字,我在第三位,包括刑玉的那几名侍卫在后面,后面那几人隐隐成包围之势将我围在中央,出了房子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超大的码头,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船只密密麻麻的挤在港口。 我们要登上的船只,即使在船只星罗密布的码头也显得那么耀眼,船身巨大,连水下的部分竟有三层之高,船只的主色以红色和黑色为主,在带有浮雕的花纹上涂上金漆,船顶飘扬着一面大旗,我知道那是赤炎国的标记。 之所以说它耀眼,并不单指它宏伟华丽的船身,更重要的是,在这拥挤的港口上,这只船的周围像是真空的,二十米之内竟然连一艘小船都没有,而这边的码头也是,跟那边拥挤到人挨人,脚碰脚的人流比起来,这边只能算冷冷清清,除了我们这些人,还站在码头上的也只有赤炎船上的舵手以及打杂的。 我忽然明白燕千山不在捆住我的原因了,码头上,我何以接触到的只有他的人,等上了船,即使在没人看着我,我也跑不掉。我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在后面那几人的示意下上了船。 我们刚一上船,船便开动了,开始的时候速度并不快,但在行驶了百米以后,速度猛然增加,使我确定,这船绝不是人力行驶。 上了船后,燕千山便和绿荷上了最上面那一层,一名侍卫将我领到了之一哦不到十平的小杂物间,这样的杂物间这艘船上少说也有二十间,既然身为囚犯,我自然不会挑剔,由于放我自由,我也顶着半张肿脸自己打扫起来,看样子我们要在穿上度过为数不少的一些天。 我从没想过小梅的体质竟然是晕船的,而且是非常厉害的那种,上午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到了中午以后,眩晕和恶心的感觉接踵而至,直接爬到船边大吐特吐起来,由于早晨并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东西很少,然后就是气味令人作呕的酸水,感觉吐到胃部都痉挛了,才稍稍停止。 路过的或是驻足观看的,每个人的脸上要么是毫无表情的冷漠,要么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似乎在船上的每个人都知道我曾经干过的好事。 船上的杂役给大家分发的热菜和米饭,吃过之后又是一顿狂吐,不但没使自己变得好受些,反而晕眩的感觉更甚,没办法,只好躺在分给我房间的地板上,在那些驻足观看的人中,我仿佛看见了在最上层的燕千山,想必他现在一定有种报复的快感吧。 于是在这种吃点东西马上就吐出来,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情况下船行驶了三天,这三天已经将我折腾的精疲力竭了,虚弱的感觉还可以忍受,但是由于这几天连续的呕吐,身上的气味是在让人受不了,但也没衣服可换,只有忍耐。这种连续的折腾让我始终没有注意,我的身后总是闪烁着一双愤恨的眼睛。 天气渐渐暗下来,月亮不知不觉的升上了天空,从不大的小窗射进一抹月光照到我脸上,过了这些天,脸上的红肿已经彻底不见了,又恢复了以前的白皙细嫩,我没睡着,但也不清醒,晕晕乎乎的躺在地板上,幸好在水面上,昼夜温差没有那么大,而且在船上我也分到了一条被子,还不至于冻着。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我奋力的坐起身来,背着月光,我看不清来人是谁,但他的体型我却感觉很熟悉,直到他发出声音:“哼,贱人,你不是很嚣张吗这几天不好受吧,看你还嚣张起来吗?”是刑玉,他的声音中满含着愤恨和疯狂。 “你来干什么?”我强提起精神,压抑着狂飙的心跳问。 “哼,干什么?当然是收拾你这个贱人。”话音刚落,便一脚向我踢来,疼的我呼吸都停滞了,我抱着肚子缩成一团,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看见我这个样子他似乎很满足,笑道:“你这个贱人,刺伤了殿下,我只不过教训你两下,殿下竟然惩罚我,凭什么?”说着,又踢了一脚,很疼,疼的入骨,但是我所忍耐的疼痛太多了,多到我不会害怕的屈服。 我完全疼的说不出话,大口的喘着气,但我仍旧直视着他,脸上甚至挂上冷笑,似乎是被我的笑容怔住了,他没在继续打,只是用他那愤恨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忽然捏住我的脸,阴狠的道:“你笑什么?又想骂我死太监是不是?贱人,大爷就让你知道本大爷到底是不是太监!” 说着直接将我推倒,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我刚要大叫,只觉得颈部一麻,竟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上前拽住我的衣领一扯,衣服应声破碎,我惊恐的推举,眼泪一颗颗的滚落。 我从没这样害怕过,即使面对死亡我都没这样害怕,月光下他的脸像来自地狱的恶鬼,恶心的手已经在触摸我肩部的皮肤,不,我不要这样,即使是死我也不要这样,我诅咒他下地狱,然后将牙齿垫在舌根处,只要一用力,就什么都结束了,不用忍受这恶心的人渣的碰触,不用到赤炎接受燕千山的报复,不用看着离穹傲和芊芊成亲。 刚要用力,感觉有人捏住了我的嘴,怎么,连死也不许吗,我绝望的睁开眼,发现刑玉已经不见,捏住我的竟然是燕千山,他一手捏着我,另一只手拿着一盏灯,嘴角深深的抿住,眼里竟刻着恐惧。 燕千山么,直接杀了我也好,但别让我受那样的侮辱,还好,那个魔鬼不见了,深深的屈辱感让我看着他,眼泪像泉涌一样往下掉。看我这个样子他忽地站了起来,对门外喝道:“将他推下去!” “不,殿下,我跟了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放过我,她不过是个伤了您的贱人,我就是想教训一下他,求您放过我。”刑玉在门外惊恐的喊叫。 燕千山停了一下,声音冰冷的让人如坠地狱:“将他武功废了,挑断手筋,在下一个补给点将他扔下去。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渐渐的门外没了声音,刑玉呼喊求饶的声音渐行渐远。燕千山返回屋内,这时我才发现他竟然衣衫不整,我仍抖动的入风中的树叶,他用被子将我包了起来,横抱在怀里,走出了小屋。 他顺着楼梯向上走去,不一会,便走到他自己的住处,宽敞、干净而舒适。将我放到床上,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只是浑身仍旧抖动的如同筛糠。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我颤抖的喝了下去,感觉身体暖了一些。他看着我,不知怎的,嘴角竟扯上一丝笑意:“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觉得好了一些,便下了床,被子被遗在床上,站到地上才想起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刑玉撕破,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自己似乎也这样站在他面前,心下大窘,急忙将被扯了起来盖在身上,他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颈部一点,我便感觉喉咙的那种滞涩感消失了。 “能帮我找件衣服吗?”我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立场,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他没多说话,直接走了出去,不一会,绿荷捧了一件衣服走了进来,她脸上仍挂着妖娆的笑意,只是眼睛里却多出了一种探究,看着她那件鲜红色的衣服,我有些咋舌:“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吗?” “奴家所有的衣服都是红色,没办法,姑娘将就穿吧。”我便换起绿荷的衣服,明明名字中带一个绿字,偏偏所有的衣服都是红的,她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竟与我说起话来:“听说你在东越时,将殿下次成重伤,这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这种事不是可以否认的,她笑道:“那奴家就奇怪了,你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殿下又武功了得,你怎么将他刺伤的?” “这。”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她轻轻的笑了,竟也不在多问,主动帮我把素在身后的带子系好。然后围着我走了一圈,啧啧叹道:“果然够美,想不到姑娘穿红色倒也有几分风情。” 我聪明的不接话,她笑道:“那奴家走了。”说着,轻晃着身体出了房间。 绿荷刚一出去,燕千山便进来了,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在桌子旁,我轻声道:“那我回去了。”刚转过身,他清冷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去叫绿荷在这层给你找个房间,你以后住在这层。” 我惊讶的回头,谁知他冷笑道:“你欠了我两条命,差点杀了我一次,刚刚又一次,那么在我要你命之前,让你为奴为婢的任我差使一段时间不过分吧?” 第39章 绿荷的泪 不做声的出了燕千山的房间,没想到绿荷竟然就站在走廊上,见我出来,笑吟吟的扭动着腰肢走过来:“凌姑娘,跟我来吧,奴家可为你安排好房间了。”我讶异的是她说话的语气中没有了以往的嘲讽。 她给我安排的房间是与燕千山是斜对面,而她的与燕千山的正是对面,房间的布置清洁而典雅,我本身就虚弱的要命,再加上刚刚的惊吓,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似乎一夜都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是有一双看不真切的眼睛泛着恶毒的光芒。 第二日开始,我就真的做起了下人干的事,原来侍候燕千山的只有绿荷一人,现在燕千山既然把我当奴婢使唤,绿荷也乐得轻松,甚至本来她分内的工作也丢给了我,比如洗衣服。 我所洗的不止是燕千山的衣服,还有绿荷自己的,我怀疑这本就是绿荷假公济私,她自己懒得洗,所以不客气的全部丢给我,我也不拒绝,这恐怕只是刚刚开始,如果干一点活都受不了,还不如趁早投河。 幸好晕船的情况有所好转,终于可以吃些东西了,而绿荷就笑吟吟的看着我洗她自己的衣服,还一边笑嘻嘻的与我聊天。“听说你替华中的交流团答题了,是真的吗?” 我不做声的点点头,衣服终于洗完了,将水倒掉,只要在漂洗一遍就好了。“啊,蛮厉害的吗,来来来,给我也出一道题目,我也试试。”我换上干净的清水,将那几件衣服塞进盆里,抬头道:“你不会叫那个大鼻子帮你出题吗?” 那个大鼻子也在船上,只是我从未碰到过。“哎呀,那个怪人根本就不理我,快出个题,让我试试。”看见她眼里跃跃欲试的光芒,我无奈开口:“两个盲人有一黑一白两件一摸一样的衣服,二人不小心弄混了,要怎么才能找到自己的那件?” 绿荷听到后,一脸的困惑,喃喃自语道“又是两个瞎子,两件衣服又一样,这要怎么分啊!我知道了,找一个正常人帮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把两件衣服放在阳光下晒,你们还不去准备晚饭。”看着燕千山面无表情的从我们身前经过,绿荷对我调皮的抛了一个媚眼,哪还有以前妖娆、风情万种的样子,不过声音还是酥的入骨:“是,殿下,奴家们这就去。”奴家们我抑制住白眼的动作,将漂洗好的衣服挂了起来。 燕千山对于吃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可口就可,我和绿荷准备了两荤两素四个菜,还有一大碗汤,端到他房间放在桌子上,“殿下,晚餐到了。”绿荷笑道。燕千山从手中的书里抬起头,放下书后坐到了桌前,绿荷很自然的帮他布菜。 太子就是太子,我站在一旁心里不禁想到,虽然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逃脱下人的命运,先是南宫若惜的丫鬟,然后是离穹傲的侍卫,现在又是燕千山的仇人兼下人,不过幸好还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 “绿荷,让她来。”燕千山的声音如同从我头顶炸开,绿荷夹菜的手抖了一下,僵在那里“好。”她的声音不似以往的妖娆。我愣愣的看着他,他漆黑的眼睛闪着清冷的光芒:“怎么,你不愿意?”我的心跳了一下,头顶眼神明白的告诉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果我不愿意,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好。”我小声答道,“你应该说‘是,殿下’。”他并没有看着我的纠正,却让我的心十分不舒服,在我心里,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国戚,都是平等的,如果我真的说了这句,就像我在灵魂上真的低了一级,难道践踏我的自尊是他的又一种报复手段。 见我没出声,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冷笑:“你可以不必屈服于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天的恐惧你似乎忘了,本太子不介意让你重新体验一下。”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仰头干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那天的恐惧感如同潮水的向我袭来,侵入我的四肢百骸连同脑海,不,我不要,原来在比死亡更可怕的身不由己面前,自尊就变成了奢侈品,我攥紧拳头,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嘴上却说出了“是,殿下。” 本以为他会满意的哈哈大笑,没想到他竟然将杯子一摔,愤怒的站了起来,杯子的碎片四溅,吓得绿荷忍不住后退一步,他愤怒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声音冷硬的仿佛来自地狱。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我屈服,我屈服了,他又发怒,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能理解,他彭的又坐了回去,绿荷急忙收拾杯子的碎片。“布菜。”燕千山吩咐道。 我上前拿起绿荷放下的筷子,学着绿荷的样子帮他往碗里夹菜,他也不动声色的吃起来,绿荷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们,悄然的站到了一边。一顿饭就在沉闷的气氛下吃完了,收拾好后,燕千山又看起书来,我和绿荷也退了出来,看绿荷的样子有些魂不守舍,我也没打扰她,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时间还很早,我也睡不着,坐在椅子上发呆,不久后,忽然听到门外像是有什么声音,我悄悄的将门推开,出了房间,隐隐约约像是说话的声音,我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果然大了些。 “回去吧,绿荷。”是燕千山的声音,原来声音是从他的房间里传出的。 “不嘛,殿下。”绿荷的声音酥软入骨,隐隐的含着挑豆。 “绿荷,我之所以带你出来,是因为你懂得看眼色,知进退,别让我对你的印象改观。” 绿荷的声音再没了原先的媚意:“为什么原来就可以,现在就不可以,不用说我也明白。” 意识到自己听到的似乎是不该听的,我正要悄悄的退回去,燕千山的房门‘彭’的被推开了,绿荷红色的妖娆身影快速的冲了出来,我躲闪不及直接被她撞得向一边倒去,在看见绿荷也因为冲撞倒地的同时,我被一双手扶住了,我急忙挣脱跑到绿荷身边,伸手去扶她,她恍若未见,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直视我的后方:“我真的没说错。” 我顺着绿荷的目光看去,燕千山正站在我身后,看来刚刚扶我的人是他,绿荷奋力的起身跑下搂去。 “你不去追吗?”我看着站在那里的燕千山问道。 他潇洒的一笑道:“让她自己反省一下吧,想好了,她就回来了。”然后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杵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追出去。最后心情烦闷的回到自己房间。 果真,过了不久,绿荷又出现了,似乎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嘴角又挂上了笑容,只是眼里还有着淡淡的哀伤,我上前和他说话,她就像没事似的,可我总感觉她对我出现了一股淡淡的疏离,而且看我的眼神带着什么别的,那眼神让我有些不舒服。 就在这种情况下,航行继续,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七八天。 第40章 精金脚链 燕千山的大船终于完全停下来了,船上的众人也做好了下船的准备,除了继续留在船上的劳工和以船为家的掌舵者们,每个人都准备好自己的东西,陆续向传下走去。 我也跟在众人身后,只是又被燕千山派来的除了刑玉以外的那三个侍卫打扮的人牢牢盯住了,所幸他们没有捆住我的手脚,知道以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逃掉的,于是也老实的配合。 大船所停靠的码头是比华中那个更大也更繁华的码头,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序的停靠或者驶出,在河面上画出深浅不一的轨迹。这座码头叫连星码头,是赤炎国第二大码头,由于只需十几天的航行便可到达华中,所以繁华程度比起第一码头犹有过之。 下船后经过一座繁华的小城后,便到达的赤炎的国都——轩堰城。我虽然还是被关在马车里,但比起在华中的待遇要好的多,至少没关在密闭的车厢内,也没被蒙住双眼,透过不大的透气窗还可以看见外面的景物,进入到轩堰城内,才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繁华,一股蒸蒸日上的崛起之风随之而来,不知道比起华中城来到底哪个更胜一筹,说来奇怪,入华中城时在玄天雍的马车上睡了一路,出来时又是被燕千山绑出来的。经过两条繁华的主街后,马车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府邸前。 这就是燕千山的太子府,并没有设在皇宫之内,太子府的前围占据了整条街道,而它的对面竟然就是皇宫的西侧,进入太子府的时,已经到了半夜,众人并没多说话就都休息了。我被绿荷送进了一间普通的下人房,绿荷在出去时没忘了将房门反锁。 一身的疲累使我很快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经亮了,终于到达燕千山的领地,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我,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我忙坐起身,来人是绿荷,还是那样笑吟吟的,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丫鬟打扮的少女,虽是一脸的拘谨,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我。两人的手里拿着衣物。 “凌姑娘你睡醒了。”绿荷手里不知拿着什么金灿灿的东西,自动的坐到我床边上,我点点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殿下让奴家将凌姑娘带到前殿。”她妖娆的说道“而且还送凌姑娘一件礼物。”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以燕千山处置人的手段,不直接处死我就算是意外了,怎么可能还送东西,天下绝没这种好事,我低声问:“是什么东西?” 她将手里金灿灿的东西舒展开来,竟是一条金灿灿的链子,精巧之极,金红色的金属链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让人目眩神迷的光彩,链子上每隔一寸打造着同样金属的小巧铃铛,轻轻晃动,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绿荷,她娇笑了一下:“凌姑娘知道这链子价值多少吗?”我摇摇头,她轻轻的抚摸这链子道:“这种金属叫做精金,是章丘的特产,每年的开采量也不过三四十克,每年章丘都会进贡一些,而这条链子几乎是赤炎这些年所有存货打造的,所以嘛,它价值连城。” 我没有接话,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她又道:“你知道这种精金为什么这么值钱吗?”我吸了一口气:“是因为结实吗?”绿荷瞪大了眼睛,笑道:“你怎么知道,的确,精金原本就是加在上等兵器里的,一把大刀,只要其中加入一克精金,就可以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我明白了他们的目的,苦笑道:“你们殿下真舍得。” 绿荷愣了一下:“主子的心思,岂是我们做奴才的能妄自揣测的,凌姑娘既然猜到,就别让奴家动手了。”我接过链子,比了一下长短,看来是脚链,屈膝将脚链锁在了左脚踝处,不禁问道:“钥匙在姐姐手里吗?” 绿荷摇头道:“不,在殿下那里。”我低头没露出任何表情,心却不断往下坠,本来,如果在这里时间长些,待众人放松警惕后,我还是有很大希望逃跑的,但这个叮当作响的链子却给我逃跑的可能降到无限低。 “凌姑娘,跟我来吧。红儿、青儿,将东西给凌姑娘。”两个小丫头将手里捧得东西放下,竟是和她们一摸一样的丫鬟服饰,我毫不迟疑的穿上,跟着三人出了房间。 每走一步,脚上的铃铛便会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的声音煞是好听,绿荷领着我走进了前殿,殿内宽敞明亮,燕千山正坐在桌子后自斟自酌,桌上摆满了餐饭,他身后站着三名美艳的女子,最左侧的女子一双上翘的凤眼,一颦一笑都有一股魅惑的味道,身上穿着一套亮黄色纱裙,中间那女子有些娇小,一双大眼闪着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神,身穿一套绿色纱裙,右侧的女子美得最为张扬,五官十分艳丽,看人的眼神透着淡淡的鄙视,身穿一件浅紫色纱裙。 听到我脚上的声音,除了燕千山外,大家都看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同的表情,但是那名紫衣的艳丽女子眼里所闪现的嫉恨却叫我呼吸一滞,绿荷静静的走到紫衣女子身旁站好,四位气质各异的美人,四道眼色不同的亮丽眼色,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绿荷没有其他眼色的衣服了。 不待燕千山说话,紫衣女子对绿荷道:“绿荷,她就是那个人吗?”绿荷不做声的点点头,紫衣女子又恶狠狠的看我一眼,然后抓住燕千山的手臂,撒着娇的轻轻摇晃:“殿下,她就是那个伤了您的贱人,找她来这里做什么,找来两名乞丐,侮辱她一顿,然后直接杀了解解气,紫儿的提议好不好?” 绿荷听到她的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丝笑意尽收我眼底,我直视着自称紫儿的紫衣女子,好歹毒的女人,那么美的脸,却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见我看她,紫衣女子怒气冲冲的来到我面前:“看什么看,贱人,我挖了你的眼睛。”说着,一巴掌挥了过来,手掌未到,掌风先到,可见力气之大,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向后一躲,便避开她的手掌,她力气过猛,又一掌打空,重心不稳的向前探去,脚拌在自己的裙摆上,直接摔到地上。 他一边哭,一边依依呀呀的叫着‘殿下’,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自己爬起来后,又恶狠狠的向我扑来。 燕千山似乎此时才发现我们,抬起头说道:“好了,紫儿,回来。”紫儿皱着眉收住身形,撅着嘴道:“殿下,她欺负我,你帮我做主嘛?”燕千山潇洒的笑笑:“她连我都敢欺负,何况是你。” 我们都被他的话惊得一愣,燕千山推开紫儿拽在他身上的手,清冷的双眸直视着我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我也不妨明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伤害她,如果被我抓到,我不妨用用紫儿的建议,找两个乞丐侮辱后在杀死。” 众人纷纷的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燕千山的话静说得如此之重。“至于怎么处置她吗,由我来决定,红儿、青儿。”我身后的两个丫头福身称是“现在起,凌心便和你们同样是丫头,你们要和她好好相处,你们要形影不离的跟着她,如果凌心不见了,你们也不必来见我,直接自裁了事,明白吗?” 两名丫头‘彭’的跪在地上,颤声答道:“是,殿下。” “现在,凌心过来布菜。”燕千山冷冷的吩咐,我带着叮当的响声走了过去,发现另三名女人竟然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绿荷,看来这工作是一直由绿荷来做,绿荷只是低着头,看不出任何情绪。 燕千山倒是不挑食,我随便夹菜,夹到什么他便吃什么,感受到后面三个女人探究的目光,我转过身,直接将后背对着她们。 吃过饭后,一名下人跑进前厅报告燕千山说魏岭的太子夜含笑来访赤炎,让燕千山火速进宫。燕千山吃过后便进宫了,剩下我们这一屋子女人,紫儿瞪了我一眼,黄衣服的凤眼女子目不斜视的离开,绿衣服的大眼女子看了我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也跟随她们离去。 “别放在心上,她们就这样。”绿荷笑吟吟的劝我两句,也离开了。之后来了几个丫头,鱼贯将桌子上的餐盘撤了下去,而红儿、青儿两个丫头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她们急忙躲开我的目光。我暗叹一声,怪不得她们怕我,在她们心里,我不但刺伤了太子殿下,这等恶人现在又和她们的性命连在一起,而偏偏燕千山又命令不许有人伤害我,她们自然不知如何处理与我的关系。 “我们去哪里?”我轻声问道,叫红儿的女孩快速的看了我一眼:“我们先去吃饭。”说完后,二人竟还是不动,看来被燕千山吓坏了。“走啊。”我轻声道。二人这才一前一后的将我领了出去,我随着她们走到了一条布满林荫的小路时,二人忽地双双跪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心里有几分了然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谁知二人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然后抬起她们乌黑的,闪烁着几分无辜和几分害怕的大眼睛,凄凄惨惨的齐声道:“请姑娘千万不要逃跑,不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第41章 魏岭含笑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暗道这燕千山好奇怪的手段,明明认为我是个心肠歹毒之人,却用两名天真又无辜的女娃的性命来牵制我,不过看这两个丫头,说不定真的我一逃跑,她们就自裁谢罪了,我将她们扶了起来,苦笑道:“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不管你们的死活的。” 二人闻言,脸上一下子布满笑容,速度之快甚至让我怀疑刚刚是我眼花了,“真的吗,姐姐真是好人,我们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姐姐的大恩大德。”我的身份一下子从凌姑娘升级为姐姐,我不逃跑的举动也一下子变成了对她们的恩惠,我真不知道,到底她们是太天真还是太聪明。 之后和二人去吃了早餐,也被带到了我的新住处,只不过这回和我同住的还有青儿和红儿。与她们的闲谈中了解到原来那名凤眼的黄衣女子叫素素,娇小大眼的绿衣女子叫星儿,她们与紫儿、绿荷同是燕千山的侍妾,虽然不是正牌的太子妃,可一旦燕千山登基,这几人再不济也能弄个娘娘当当。从青红二人嘴里不难听出艳羡之意。 直到下午燕千山才回来,还带来一位贵客,魏岭太子——夜含笑。本来只是听着众人议论,我也没兴趣知道那魏岭的太子是何许人,没想到在晚饭时,我竟然被绿荷叫了出去,她语气不改妖娆:“以后给殿下布菜就是你的分内之事,到了三餐之时你自己到前殿,别再让人叫你了。” 她背对着我,说话与平时一般无二,可我心里不知怎的就是有些不舒服,也许觉得她有些落寞,然后我被领到前殿,殿内的几名侍妾还争奇斗艳的站在那里,而桌后除了燕千山,还坐着一名一脸和煦的男子,年龄比燕千山大一点,身材高大,五官咋看去并不觉得如何,可时间一久,就会感觉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人气质。 听到我脚下的铃声,殿内的几人全部抬头看来,没想到魏岭的太子竟然面露惊异,杯子差点掉到桌子上。 “怎么,夜兄认得我府里这名丫头?”燕千山面露浅笑,只是盯着叶含笑的眼神却有几分凌厉。 “不,刚刚在下失态了,只是因为本以为燕兄的几名侍妾已经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美人了,可没想到这女子竟比她们更胜一筹,特别是她轻灵的气质,真的将在下迷住了。”夜含笑急忙解释道。 我既没因为夜含笑的夸奖而显得羞怯,也没因为他那句‘更胜一筹’,使得他们身后的几女脸色一黯而害怕,从容的走到燕千山身旁,不禁对这位魏岭的太子多看两眼,他刚刚的失态绝不像是被女色所迷导致的,那也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也许认得我,可我敢保证,我以前从未见过此人,所以他的表现无从推断。 我执起酒壶,为两人斟满,随意道:“夜殿下谬赞了,那天游圣女才是真正的艳冠群芳,小人与她比起来,可就真成了蒲柳之姿。” 夜含笑笑道:“哦,在下还真没见过那天游圣女,无从比起,不过以姑娘如此惊为天人还这样说,想必那天佑圣女必定美艳非凡,有机会定要见上一见。”话语中不免流露出淡淡的惋惜,好似他真是一个好色之徒。 我不在说话,自动的为燕千山布菜,心里却心念电转,他的话听起来毫无破绽,可是细细品味,又有那么一丝不同,他竟不奇怪我一个小小的太子府丫鬟为何见过天游圣女,似乎在他心里,我本来就应该见过天游圣女似的。 整顿饭,夜含笑都用那种看美女的眼光不时看我一眼,如果在刚见面时他就用这种眼光看我,说不定我也就相信他的说辞了,见他这样,燕千山似乎笑的更深,只是眼光越加凌厉了:“怎么,夜兄很喜欢这丫头,不如就将她送与也兄吧。” 我心里一颤,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如果离开燕千山,就无需再承载他的报复,可那个夜含笑也绝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谁知是不是刚出狼窝又进了虎穴。 “哈哈,燕兄说笑了,夜某再怎么色胆包天,也不敢动燕兄的人啊。”说着,还无意的瞥了我左脚一眼,他定是误会燕千山是对我好才送我如此名贵的脚链,却不知这链子的真正用途。 之后两人就像没发生刚刚的事,继续说说笑笑。听说夜含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赤炎拜访,显然将两国的关系看的很重。 两天以后,夜含笑回国了,而我每日的工作除了伺候燕千山吃饭外,就是和青儿红儿一样打扫府里的房间,洗洗衣服,缝缝补补之类的,虽不会太累,可也不会闲着。 就这样,半个月悄然过去了。天气也由原来的微凉变成现在的有些冷,青儿和红儿也与我混熟了,她们天真热情,我有时都怀疑,就算我真的有机会逃跑,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二人的性命而放弃,叫紫儿的侍妾还是看我不顺眼,每次见面都要嘲讽几句,我也只装作没听到,那位娇小的星儿就和善的多,虽还没怎么说过话,可每次见面都会点头示意,至于那位凤眼的素素,就还是老样子,当我不存在。 今天我们这群丫头被吩咐帮助府里的杂役清扫府里的落叶,当逐渐干枯的树枝将身上最后一片黄叶抖落时,那一层黄叶就像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踩上去极为舒服,只是一阵风吹过,便卷起大量的树叶在空中飞舞,之后四散落去,弄得落叶四处都是,于是府里的杂役便开始清扫,只是落叶太多,如果只靠那些仆役,不知要清扫几天,于是这些平时只在房内做事的丫头们便被派了出来。 我与青儿红儿所打扫的院落是一个不大的无人住宿的院落,掉漆的牌匾上原本气势磅礴的字已经斑驳不堪,两名小丫头对于副总管指派我们到这里还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于是我们一点点的清扫起来,需要我们清扫的不止落叶,还有长时间没打扫所落得灰尘,还没打扫到院里,两名小丫头就已经呛得咳嗽声不断。 我将她们拉出院子,对青儿道:“你去找几条干净手帕,用水沾湿后蒙住口鼻,我和红儿在这里等你。” 青儿听明白后便快速离开了,红儿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打扫,不时的背对我,完全一副没有防备的样子,我静静的盯着她,如果趁她不注意,制服她很容易吧,这座院子地处偏僻,如果绕开不时经过的巡逻队,应该可以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就是无法将这种想法驱逐脑外,红儿拿着扫把的手有规律的动着,满眼流动的都是对这些灰尘深深的厌恶,我紧了紧拿着扫把的手,却迟迟没有动,如果燕千山还派了其他人暗中监视我,我根本跑不掉,就算没有,假使我真的跑掉了,那这两名小丫头就会因为而丧命,我真的忍心吗? 我又攥了攥手里的扫把,只要将把手这头敲到红儿的后脑上,她马上就会倒地,而我就真的有了机会。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她可爱的小辫子一动一动,那还是我帮她梳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将扫把放下,准备继续扫。 红儿忽然转过脸,小脸已经皱成一团:“心姐姐,我要去茅厕,昨天吃多了。” 我笑着点点头,她迫不及待的跑开了,甚至没有交代半句,可见她们对我的信任,我不禁有些汗颜,自己刚刚竟产生了不顾她们死活的想法。 我静下心开始真正的打扫,打扫到院中间时,忽然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我蹲下身仔细看去,在枯黄的树叶上,几滴鲜红的液体隐约可见,我拿起树叶闻了一下,血腥的气味弥漫鼻端,我又走了几步仔细查看,果真又在树叶看到了鲜红的血液。 我心下一颤,究竟这血液是谁的,是动物的还是人的,难道是有人受了伤,逃到了这个院子里,我想继续查找,可心里却不禁犹豫,因为这件事也未免太凑巧了,我们刚刚来打扫这个院子,就发现了新鲜的血液,闻起来有那么一丝丝阴谋的味道。 我知道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去理它,可是,如果真的就那么凑巧,真的有人急需帮助,那该怎么办,看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如果不行,自己再随时抽身。 顺着血液低落的轨迹我寻到了院子的后墙,墙上有一个大洞,大到我可以毫不费力的钻过去,血液就向墙外延伸。我站在墙内犹豫了,刚想转回身离开,却听到了墙外似乎有什么蠕动的声音,难道真的是有人受伤了,我吸了一口气快速的钻了过去,墙外竟是另一座小院子,似乎荒废已久,院内已经长满杂草,房屋破落不堪。 我小心的向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彻底的愣在当场。 第42章 被暗算了 我从那个大洞钻了出去,在布满杂草的院落里小心的向前走,没走几步,便吓得停下了脚步。 理我不远处的杂草丛里,卧着一条黄绿色相交的扁头蛇,发现有生人靠近,扬起前半身,冰冷的双眸中似乎充满了血光,深红色的分叉的舌头正在快速的一伸一缩。 听说颜色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大,很显然,这条蛇就属于那一类,它似乎在找寻最正确的方式,所以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冷冷的与我对峙。我心跳如擂鼓,不敢贸然的跑掉,我向后退了一步,它也向前游移了一步的距离。 我四处看了一下,竟然没有一件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这条蛇看起来很灵活,而且它似乎对于攻击我表现出很大的兴趣,蛇一般是不太会攻击人类的,我又向后退了一步,似乎踩到了什么硬东西,余光一扫,竟然是一块石头,这个倒是可以用来吓吓那个冷血动物,但我有感觉,只要我一弯腰,就是它扑上来的时候。 让我感到庆幸的是,这条蛇似乎失去了对我的兴趣,正缓慢的向后滑去,我提高的心稍稍的放下一点,又向后退了一步,试图加大我们之间的距离。 就在我后退这一步刚刚落地的同时,这条蛇竟然全速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我感觉自己只看到一抹黄绿色的残影,我慌忙向后退去,脚下刚巧拌在那块石头上,直接倒在地上,于此同时,我感觉左肩处一麻,真的被咬了,这条蛇正直挺挺的钉在我的肩上。 我右臂迅速对准射的七寸抓了过去,这蛇的力气出奇的大,我用尽全力都感觉它要钻出我的掌握,但我知道绝不可以让它逃跑,那样我就真的没救了。 不顾左臂的伤口,我伸手将绊倒我的那块石头捡起,对准蛇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砸了五六次,感觉不到它的挣扎后,我便将它仍对远远的。 左臂的麻酥感已经越来越重,我必须将毒血吸出,可是肩部被咬,我自己是不可能够到的,看来必须找到人,但我心知肚明,这人没有那么好找,不然这布局的岂不是白费心思,怪只怪自己不够小心,才中了人家的圈套。 我想站起身,可全身就像力气都被抽离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难道真的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虽然几次面临生死,可我从没有一次像这般不甘心。我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只跨出一步,脚下一软,就又要跌倒。 感觉身子被人接住了,我心里一松,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来了,我本以为会是青儿或者红儿,但一偏头,讶异的发现接住我的竟然是燕千山,他冷着一张脸,眼神让我似曾相识,就像刑玉差一点侮辱了我,他制止我咬舌那次一样。 红儿紧张的跟在他身后,见到我后,松了一口气,见我浑身无力,燕千山沉声道:“怎么回事?”我指指肩头道:“被蛇咬了,有毒。” 他又将我放回草丛上,让我靠在他身上,然后就要动手解我的衣服,意识到他的目的,我不安的想做起来,扭动几下后发现头更晕了。燕千山的声音里似乎有些不悦:“别扭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如果不是真的没力气,我想我一定会做出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他说的是在南宫相府我为了引诱他,故意露出肌肤的事,但情况怎么一样,况且被红儿听到,不知道会不会想歪。 没理会我的反抗,他快速的将我的衣服褪至肩头,露出浅蓝色的抹胸和大片白皙细嫩的肌肤,肩头上两个圆形的黑色洞孔,正汩汩的淌着黑色的血,他掏出一把小刀,在两个齿痕处划了两个十字,黑色的血以更快的速度流出来,然后他朝我的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直接伏在我肩头吮吸起来,然后将毒血吐出,再重复刚刚的动作。红儿随着燕千山的动作眼睛越睁越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个场景在一个月前也经历过一回,只是那次为我吸寒石乳毒的是离穹傲,而且巧合的是,两次中毒竟然是同一个位置。我忍不住问道:“那次在华中皇宫里对我下毒的是你吗?”燕千山没有抬头,沉声道:“不是。” 其实我心里明白没有一个人做了坏事会主动承认,但我直觉他说的是真话。直到他所吐出的血变成鲜红色,才停止,然后将我的衣服拉上来。 “殿下,这是在这院里拾到的。”红儿在燕千山身后叫道,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件是一条紫色的纱巾,而另一件就是我打死的那条蛇。燕千山拿起纱巾,看了一眼后揣到怀里,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我看了红儿一眼,没想到这天真可爱的小丫头竟然对那条长相恐怖的蛇毫无感觉。“快跟我来,拿着蛇。”燕千山吩咐一声,便将我横抱了起来,静坐着还不感觉如何,可他抱着我一晃动,晕眩的感觉随之加重,我迷迷糊糊的感觉他抱着我快速的移动,我甚至怀疑他是在用轻功跳跃。 似乎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我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然后便是眼前人影晃动,慢慢的,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我再次恢复意识时,看到自己正身处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内,红儿正坐在床上,头靠着床柱睡着了。感觉十分干渴,想坐起身,发现浑身竟没有一丝力气,也许是红儿感觉到床铺的晃动,睁开了双眼。 见我醒了,她十分高兴:“心姐姐,你醒了,想要喝水吗?”我点点头,她快速的离开,我只听到倒水的声音,片刻后,她端来一杯热水,扶着我喝下了。 “这是哪里?”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可怕。红儿摸了摸我的头,放心的笑道:“这里是皇宫,昨天你受伤后,殿下直接抱你进了皇宫来找御医,还好现在你脱离危险了,殿下对你好好,昨天急的一夜没合眼,清晨时看你脱离危险,才放心的去睡。” 我皱着眉,虽然头还有些晕,可还是努力消化她话里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燕千山很关心我,怕我死掉,可这于理不合啊,他不是应该恨我吗,没理会我困惑的表情,红儿高兴的叫道:“我去告诉殿下,他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乐坏了。”说罢,直接跑了出去。 不久后,房门再次响起,红儿轻快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燕千山,连眼里的神色都是冷冷清清,我不禁在心里否决了刚刚红儿说的话,她一定弄错了。 “你醒了。”他直接坐到床上,身侧深陷的压力使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他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错开目光,“你就当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声音仍旧一派潇洒。 红儿听出我们话里的一丝不寻常,悄悄的退了出去。沉默了半晌,他忽然直视着我的双眼,眼里闪烁着一丝恼怒,连声音都不似以往的清冷:“当时你怎么忍心,我不是说过要保你周全。” 我内心一颤,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要怎么说,说自己还想救南宫若惜,还是说自己不相信他一个小队长真的可以救我,沙哑的嗓子只挤出一句“对不起。” 他忽地站了起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等一下我们回太子府,有些人应该受到惩罚。” 不久后,青儿也来到皇宫,她和红儿一起将我扶进软轿内,青儿一边自责,一边掉眼泪,我越劝她眼泪掉的越凶,没办法也只好由她了。 回到太子府后,她们直接将我扶进正殿,殿内的主位上坐着燕千山,他的四名侍妾站在他身后,看见我竟然是被掺进来,脸上都露出吃惊的表情,紫儿还露出了淡淡的幸灾乐祸,只有绿荷眼里露出几分关切。 我巡视一眼众人的表情,没有看出丝毫端倪,不知她们吃惊的是我竟然受伤了,还是惊讶于我竟然还活着。 第43章 赶走紫儿 燕千山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看了众人一眼,眼神明明没有透漏出任何情绪,可我还是明显感觉到殿内的众人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他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的道:“我感觉府里的人越来越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了。” 话音刚落,包括他的侍妾以及一干奴仆竟然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跪下了,我本来是被青儿和红儿扶着坐在一边,而众人都跪下来,只有我和燕千山坐着,我觉得不知道如何自处了,我急忙站起身,脚下一软,又跌了回去。 “都起来吧。”燕千山轻声道,众人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紫儿贴着燕千山的手臂,娇声问道:“殿下为何这么说,吓死紫儿了。”燕千山没有说话,径自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的丝帕,正是红儿在那座荒废的院子里拾到的。“紫儿,这是你的吗?” 紫儿接过丝帕,看了一眼后满脸困惑道:“是紫儿的没错,不过已经丢了几天了,怎么会在殿下这里?”然后就像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娇笑道:“殿下你好坏,偷拿紫儿的东西。”然后就是一脸的娇羞。 燕千山冷笑了一声道:“我说过,凌心虽是戴罪之身,可没有本殿下的允许,谁也不许伤害她,可有人却不顾本殿下的命令,擅自设局欲杀死凌心,你们说,本殿下是不是应该严惩此人?” 众人一脸惊异的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看来,好像真的不知此事,又或者是,设局的人演技太好,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绿荷不解的开口:“请殿下明示,设的是什么局?” 燕千山将身体靠向椅背,慢慢开口道:“有人在荒废已久的幽园放了一条只有在忘川才有的炙蝮蛇,而凌心又被派到幽园旁边的乾园打扫,刚巧幽园和乾园的围墙又被打通,除了设局,本殿下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那凌妹妹是中了蛇毒了吗?”绿荷眼里满是担忧,那神色不像有假,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燕千山点点头,有继续道:“而本殿下在救凌心时,又恰巧在幽园里拾到了紫儿的丝帕,紫儿,你说这是不是更巧呢?”紫儿呆愣了半晌,似乎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吓得‘彭’的跪在了地上:“殿下,紫儿冤枉,不是我要害凌姑娘,那丝帕真的是丢了。” “就凭一块丝帕殿下就认定紫儿吗?紫儿是看凌姑娘不顺眼,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做。”她边说边流泪,双手揉着燕千山的腿。“恩,仅凭一块丝帕的确不能,红儿,是谁叫你们去乾园打扫的?” 红儿忙上前施礼:“回殿下,是副总管。” “将副总管叫来。”燕千山冷冷的吩咐。紫儿脸色忽然大变,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摇晃着脑袋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不久后,副总管到了,燕千山直接问道:“你为何会派凌心和青儿、红儿去打扫乾园?”副总管一脸的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个认真的人:“回殿下,是紫姑娘吩咐属下的。”“恩,下去吧。” 副总管离开后,燕千山俯视着紫儿:“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紫儿摇着头,一副情绪失控的样子,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殿下,你相信紫儿,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无意间听星儿和素素说,乾园已经荒废了近半年,心里想那里一定非常脏,才叫凌心去打扫,但绝对没有放蛇,请你相信我。” 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燕千山的大腿,哭的声嘶力竭,头发也散乱大半“殿下,紫儿没有不听你的话,你要相信我。” 看着紫儿如此悲怆,我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他一定是爱惨了燕千山,才会如此焦急的要燕千山相信她,而燕千山竟没有一丝软化的迹象:“你不必狡辩了,如今认证物证俱在,念在你服侍我也有两年了,本太子也不会如何惩罚你,你出府吧,从今以后,你不在是我太子府的人。” 紫儿似乎半天才消化燕千山话里的意思,惊恐的叫起来:“不、不、求殿下别赶我出府,紫儿愿意受罚,紫儿愿意将为奴婢,求殿下别赶我出府。”她惊恐的连连磕头,额头已经红肿还不停下。 看她这个样子,我有些不忍心,但也绝不会替她求情,那只会显得虚伪和做作。绿荷伸手将紫儿拉了起来:“殿下,您就饶了她这回吧,她是真心爱着殿下的。” 燕千山叹了一口气道:“绿荷,你应该明白这已经是我最宽松的处罚,不必再说,将她拉下去吧。”紫儿绝望的抬起头,看了燕千山一眼,又看看我道,那一眼满含恨意:“殿下,你真的就为了这个伤了您的贱人要赶紫儿出去吗?”看燕千山不为所动,她站起身,决然的道:“不必谁赶我,我自己走。”说完,哭着跑出去了。 所有人都有些不忍的看着紫儿抖动不止的背影,我讶异的发现,燕千山看着紫儿背影的眼光竟含着一股深意。 “都下去吧,凌心留下。”燕千山淡淡的吩咐,众人鱼贯离开,直到殿内只剩下我和燕千山,他看了我一眼,“很累是吗?”我摇摇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燕千山听到我这样问,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阴霾的天空中忽然绽开一朵炫目的礼花,潇洒而又不羁:“你也猜到了吗?”我点点头:“只凭丝帕和她的命令,根本不足以证明放蛇的人就是她,再说。”我顿了一下“以她的脑力似乎设不出如此精巧的布局。” 燕千山看着我的眼睛,眼里隐隐闪现着什么:“我知道你很聪明,的确,我也不认为放蛇的真的是她。” 我疑惑道:“那你还赶她走?”他又饮了一口茶:“我不爱她,而我早晚要当皇帝的,那时后宫的人数只怕更多,以她的个性和脑力,早晚要吃大亏,还不如现在就将她放走。” 我不禁多看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心思,然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脑中的问题:“只是我不明白,那个设局的人为什么要害我,是因为我曾经伤过你吗?” 燕千山没有回答,只是笑意更深了:“好了,回去休息吧,恐怕还要几天你才能完全恢复。” 之后我又被青儿红儿扶回住处,然后就在床上度过了寄生虫一样的几天,青儿和红儿似乎变成了伺候我的,每天都准时的端药送饭,那药味苦到心窝,但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大口喝下去。 看到我这个样子,红儿惊讶的睁大眼睛:“原来你不怕喝药啊,你中毒那天确是怎么也不肯喝,要不是。”然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住了口,我疑道“要不是什么?”红儿马上岔开话题道:“心姐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笑笑她方式的拙劣附和道:“什么日子?”“今天是皇后的寿辰,殿下一早就进宫了,说不定今天不回来了。”我不在意的点点头,她继续道:“听说过一会会放烟花,还是从魏岭进来的,我们这里也能看清楚哦。” 我笑道:“那一会我也要去看,不许再以我没恢复号为理由硬将我按在床上了。” “嘻嘻殿下昨天就说你可以随意走动了。”然后转身跑开了,这小丫头。 夜色降临后,天空果然绽放一朵朵绚烂夺目的礼花,连带着太子府都跟着沸腾了,每个丫头仆役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我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床上生活,和她们一起在外面看礼花。 一道亮线快速上升,在天空划出圆滑的轨迹,然后亮线隐灭,在天空恢复昏暗的瞬间,一彭花朵轰然绽放,占据了半片天空,美轮美奂的让人分辨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幻,烟花绽放的瞬间,下面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这个场景真的好熟悉,又好陌生,我也曾看过这样的画面,只是离我似乎遥远到我几乎忘了那种感觉,而陪着我看烟花的也不再是原来的人,不知今年过年时又有谁陪着他们,他们一定会想起我吧。我有些伤感,悄悄的向后退去,走进了小路。 烟花还是一彭彭的绽放,美到让人窒息,我走到另一条大路时,发现前面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烟花亮起的瞬间,我认出那是燕千山,他不是再给皇后过寿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站在原地没动,他径自走了过来,让我略感惊奇的是,我发现他步履有些浮漂。 直道他走的近了,我才明白原因,一股浓重的酒气在他身上散发出来,要喝多少酒才能有这样浓重的酒味,他恐怕喝了一天吧,看他眼神迷离的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神志,我向后退了一步,但他以更快的速度将我拉进他怀里。 “燕千山,你醒醒,你认错人啦。”我挣扎几下,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到让我动也不能动。 听到我的话,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神还是不清晰,大手在我脸上抚摸了一下,然后他的俊脸在我眼前放大,唇部直接罩了下来。 第44章 他的告白 在烟花明灭的瞬间,我看见站在路上的身影竟然是应该在皇宫给皇后过寿辰的燕千山,心里不禁一阵诧异,他全身布满浓重的酒味,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我挣扎几下,发现他力气大的吓人:“燕千山,你醒醒,你认错人啦。”我焦急的喊道,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还是那样不清晰,大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在我脸上抚摸了一下,叹了口气,唇直接罩了下来。 来不及躲闪的我直接被他吻住了,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碰触,然后逐渐加大了力度,我惊得睁大眼睛,意识到他真的可能认错人了,我向后退去,急忙叫道:“燕千山,你喝多了,我是凌心。” “凌心。”他跟着我自语道,眼里忽地闪过什么,直接将我的头固定住,唇舌再次压了下来,而且直接捏开我的嘴,唇舌毫不犹豫的窜入我口中,仿佛不知餍足的掠夺吮吸起来。 浓重的酒味在我口腔里化开,熏的我不自觉的皱起眉。想要推拒却被他一只手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压在我后脑,他嘴里的酒味让我有些晕乎乎的,可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对,于是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他唇舌离开我的嘴,直接在我耳边低声道“别动。”声音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可我却听出了里面的一丝压抑和恳求。 我直接愣住了,连他又吻过来都没注意,难道我听错了吗,他怎么会用那样的声音和我说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剧烈的挣扎,而且觉得自己被酒味熏得更晕了,直到我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吸光了,胸腔疼的发胀,他才离开我,但手臂还是那么紧紧的抱着我,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惊呆的看着他,今晚的他太奇怪了,我甚至感觉到他体内似乎压抑着什么,但他似乎仍旧醉得神志不清,眼神朦朦胧胧的看着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吻了、抱了的到底是谁。我叹了口气。扶着他向他的寝宫方向走去。 他腿脚浮飘,几乎将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费力的将他扶离这里,浑然不知在我们身后的不远处,正闪烁着一双充斥着嫉妒和愤恨的眼睛,直到我们不见踪影,她才无声的离开了。 燕千山的寝宫里仍旧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都跑出去看烟花了。 我费力的将他扶到床边,正要将他放下,谁知他脚下一拌,连带着我直接摔在床铺上,而且直接压在我身上,我用力的推了推,完全推不动,“燕千山、燕千山。”我又叫了两声,他还是没反应。 我连脚带后背用力的蹭身后的床,才挪动了一点,却累得我额头见汗,但没办法,总不能就这样吧,又努力向旁边蹭了两次,然后我就僵住了,虽然我没有真正的体验过男女之间的事,不过好歹也是个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人,自然明白他身下的硬挺是怎么回事。 而燕千山也不客气的在我身上来回抚摸起来,我又惊又羞,急忙抓住他的手:“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我不抱希望的说道。他僵了一下,声音粗噶的仿佛换了一个人“水,好。”然后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我急忙下了床,倒了一杯茶,他闭着眼喝下了,我将茶杯放回去,,回头看了一眼,他还闭着眼睛,看来要睡着了,我小心的将他的鞋脱下来,帮他盖上被子,然后就要走出去。 “其实我根本没喝醉。”我一惊,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燕千山是声音深沉而清晰,哪有一丝喝醉的样子,我转回身,他仍旧闭着眼睛,悦耳的声音再次从他嘴里传出:“我在皇宫的确没少喝,可是还清醒的很。”说着,他睁开双眼。 他的眼神清明无比,深处闪烁着危险而又狂乱的火焰。“我应该恨你的,从你用发簪刺进我身体里以后,我就应该恨你的。”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果真闪现几分恨意。“我在东越通缉你,日复一日的寻找你,我告诉我自己,那是因为我恨你。 “我要找到你,然后好好报复你。”他眼里的恨意不见了,然后是深深的自嘲:“然后我在华中看见你了,虽然你扮男装,但是你的五官没有一刻在我脑海里淡化,我一眼便认出了你,我以为我那样高兴是因为终于有机会可以报复你。” 他深深的看着我,忽然坐了起来:“在华中的皇宫里,我的视线还是离不开你,我觉得那是我想及早体会报复的快感,然后我将你绑了回来,我告诉自己我要好好折磨你,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折磨你,似乎以前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我都不会了,甚至。”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看见你晕船会心痛,看见刑玉打了你不自觉的处罚了他,而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感觉安心。” 我惊呆的消化他话里的意思,不自觉的做到身旁的凳子上。看见我的样子,他自嘲的笑了,“你觉得我疯了吧,我自己都这样觉得,发现刑玉想要侮辱你,特别看见你的眼泪,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幸好理智及时回来了,我没下令直接将他处死,那样会寒了我众多属下的心。 。”之后我便疯狂的想要吻你、抱你,可我不允许自己那样做,因为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无能,已经上过一次当,为什么还要这般愚蠢,但就算为母后过寿辰,我还是忍不住提早回来了,也许让你以为我是醉着的更好,那么你就不会对我露出这种不敢相信的表情,也不会在心里嘲笑我,我刚刚甚至卑鄙的想借着醉酒要了你,那样你就不会走了,也不会回到那几个人的身边。”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将眼里的痛苦掩盖了起来,我的心不住的颤抖着,竟然是这样,在我利用了他的感情刺伤了他后,他竟然还是这样在乎我,其实他从来没有真的伤害过我,甚至还救了我几次,我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觉得胸腹间堵得难受。 他睁开双眼,脸上又挂上了笑容,那股特别的潇洒气息又回到他身上:“别再盯着我看,不然我会想现在就吃了你。”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他极力用不经意的语调说:“原来说出来的感觉这么好,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要么你真的在我身边一辈子为奴为婢,偿还你欠我的三条命,要么你直接嫁给我,我会封你为妃,当然,以后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我会尽量少纳妃,除非不得已。”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先别急着回答,好好考虑清楚哈哈,我竟然有些紧张,这是在太子册封大典上都没有的。” 我知道自己又露出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我觉得有些混乱,怎么会这样?他急速的下了床,连鞋子也没穿便跨步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颚,直接吻了下来,并没有深入,只是重重的吻了一下便放开了,他眼里冒着危险的火苗:“告诉你别再看我了,不然我真会现在吃了你,快回去吧,我明天要你的答案。” 我晕晕忽忽的走出了太子寝宫,极力的消化他的话,他要我嫁给他,然后我就成了太子妃,以后还能成为皇后,着一切有些不真实,也许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论如何,我可以不必再四处漂泊,他似乎以后对我也会真的好,只是为什么我一想到要嫁给燕千山,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另一双魅惑众生的蓝眼。 我揉揉脸,觉得自己好傻,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我为什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思绪太过混乱,胡思乱想的我没注意到在我身后始终如影随行的跟着一条身影。 前面是太子府的人工湖,在漫天的星光的映衬下,显得璀璨夺目,天气已经很凉了,可我不想这么快回去,我需要冷静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坐在了湖旁边的椅子上。风迎面吹来,冷的有些让人发抖,可也使我的思绪终于不再那么混乱了。 陷入沉思的我没有注意到,一抹幽暗的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我。 我正准备离开,还没站起身,只觉得脑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疼痛眩晕的感觉随之而来,我奋力的回过头,只看见一条纤细的身影,她蒙着面,之后便失去意识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睡了好久,又仿佛只睡了一刻,头痛欲裂让我不自觉的叫出声,感觉全部回归到身体里,这是什么地方,像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又湿又冷,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霉味,我看看自己被捆住的手脚,无奈的笑了,我这辈子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接连被绑架。 室内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墙壁上只有一扇铁门,大门紧闭。 我尽量蜷缩起身子,想寻找一丝温暖,可发现徒劳无功,只好静静的等待着,相信绑我的人不会就这样不管我的,而且我可以确定,绑我来这里的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武功不错的女人。 门‘吱’的被推开了,没想到这样厚重铁门竟然发出这么小的声音,可见这里一定常有人来,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形窈窕的蒙面女子,看着她的体态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第45章 俘于绿荷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身形窈窕的蒙面女子,看着她的体态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心里不禁一阵黯然。 我没有多说话,看着她将一个托盘放在地上,托盘上是两个冷馒头和一碗粥,我压抑住心里不断泛出的难过,冷声问道:“为什么?我以为你是对我好的。” 她就像没听到我的问话一样从对面坐下,很随意的将蒙脸的面巾扯下,完全不在意我看见她的脸,妖娆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吟吟的浅笑,动作优雅的将托盘往前一推。 “快吃吧,你还要在这里住上好几天。”在昏黄的灯光下,绿荷的笑容远不像看上去那么单纯。 “是因为燕千山吗?”我没有动,直视着她笑吟吟的脸。听到我的话,她脸上的笑意隐去,攀上怒容:“别叫殿下的名字,会让我感觉你自认为在殿下心里很特别。” 我忍不住露出笑容:“你真的很厉害,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你的敌意。” “敌意?”她冷笑了一声:“你说错了,我不是对你有敌意,而是恨你,我有多爱殿下,就有多恨你。” “为什么,燕千山女人不止一个,你为什么恨我?” 她笑了,笑容中少了妖娆,却多了狠厉:“殿下将你带在船上我就看出了你在殿下心里是不同的,以殿下的手段,岂会这么轻易放过害过他的人,他对你的心疼,对你的在意我都看在眼中。 “殿下虽然有四名侍妾,但我感觉的到他谁也不在意,我有自信,只要时间长些,殿下一定会喜欢上我,可你偏偏出现了,我随恨你,但在船上却不敢对付你,因为殿下会怀疑我。” “所以你到了太子府后才害我,因为有个紫儿可以背黑锅,一石二鸟。” 绿荷乐了一下:“紫儿那笨脑袋想不出那种毒计,再者她虽然平时嚣张跋扈,可骨子里最是胆小,殿下吩咐不许害你,她就万万不敢。”她顿了一下:“不过,放蛇的人也不是我。” 我一惊:“不是你,那是谁?” “是星儿,别看她平时一副和善纯真的样子,可心思比谁都缜密,故意设下局让你往里跳,然后再诬赖到紫儿身上。”我心里又惊又怕,惊得是那名自我来开始就对我表现出一丝善意的星儿竟然才是主谋,怕的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府都会因为这种事枉顾他人性命,何况皇宫。 “其实她的算盘我和素素一早就知道,只是我们也乐得坐享其成,星儿和素素甚至故意在紫儿经过时说乾园好久没人打扫,没想到紫儿那个猪脑袋果然上当。” 我又一惊:“你和素素竟然都知道?”看我吃惊的样子,绿荷笑了起来:“你没在这种人吃人的地方呆过,当然想象不到,何止我和素素,连青儿、红儿都知道。” 没有比这个更让我吃惊的了,青儿、红儿竟然也知道,而她们竟然看着事情发生,我对她们真心实意,甚至打消悄悄逃跑的企图,她们竟然这样对我,一股被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为什么,她们又不是燕千山的侍妾?” 绿荷又笑了,仿佛在笑我的天真,“她们可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天真烂漫,她们两人都怀有不弱的武功,只是在你面前故意敛起气息,而她们了解殿下说一不二的个性,所以如果你真的跑了,她们真的会被殿下处死。” 我忽然失去力气的向后靠去,接口道:“但是如果我出意外死了,就不关她们的事,而她们也就卸掉了这个要命的差事。”绿荷充满赞赏的看着我:“如果不是殿下对你太在意,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我嘲讽的笑笑,“看来我那次能保住性命,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也不一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青儿、红儿那两个丫头似乎后悔了,直接将殿下找来救你,这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我猜到原因,恐怕是红儿发现我没有忍心将她打晕逃跑时,看来她们对我还是有一丝情意的。 “那你现在预备将我怎么办?直接杀了吗?”绿荷又恢复了妖娆的笑意:“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殿下像疯了一样找你,我没法处理你的尸体,等过几天殿下认为你真的出去了,放松了守卫,我将你运出去再处理。”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你的尸体’这几个字,我心下一寒,她果真是要斩草除根的。而我也确定现在我们现在还在太子府中。我们不在交谈,我默默的将她端来东西硬吃了下去,之后她便出去了。 就这样过了大约四五天,由于这里完全封闭,我也只能靠感应来判断时间,绿荷这次端来的饭菜就好的多,竟然还有一只鸡,我冷冷的看着她:“怎么,断头饭?”绿荷笑道:“你害怕了,所以不敢吃。” 我不理会她的激将“对,怕你下了药。”绿荷闻言后呵呵的笑起来:“幸好你不会武功,要么我还真是那你没办法。”说罢,直接拿起酒杯,掐着我的下颚就灌下去,我拼命挣扎,却抵不过她的力气,喝下去一大口,“现在放心吃吧,只有水里有可以致人昏迷的迷幻药,其它的都是好的,快点吃,不然一会昏了就没得吃了。” 我不甘的看了她一眼,开始吃东西,吃到一半时,果然感觉到头开始发晕,而且浑身无力,直接软趴趴的倒在那里,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然后绿荷自语了一句“出药效了。”我便感觉到她在搬我的身体,她的力气很大,似乎搬我的身体没对她造成太大的负担,而这迷幻药似乎还可以保留一点意识,我能隐约的感觉到她的走动和喘息。 似乎是清晨,天气很冷,我奋力的睁眼,也只在缝隙间感觉到这是白天,之后我便感觉自己被放进似乎是扁的什么箱子里,然后又是一片黑暗。 由于迷幻药的作用,我感觉不出时间,也感觉不出到底动还是没动,“绿荷姑娘,这么早就出门啊。”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恩,想去观音庙。”绿荷的声音柔和,让人不忍拒绝。“绿荷姑娘您也知道,虽然昨天解禁了,但是没殿下的允许,小的也不好做主哎,殿下来了。”我心里一惊,燕千山来了虽然可能性很小,可我还是忍不住期盼他能救下我。 “绿荷,你要出去吗?”果真是燕千山的声音,“恩,想去观音庙许愿。” “你们女人就信这些有的没的。箱子里是什么?”我心里一颤,对,打开箱子,我就得救了,我努力的想要呼喊,奈何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贡品香油,其实。”绿荷顿了一下,听声音有些难过:“凌心妹妹虽然曾经刺伤过殿下,但绿荷与她相处时间最长,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这次她不见了,虽不知是不是私自逃跑,但绿荷也要向观音祈求她平安无事。”声音虽不大,可听的出来句句发自肺腑。 “殿下,要检查吗?”还是那个年轻的声音。“不必了,绿荷,去吧。”“是殿下,您出去吧,绿荷姑娘。”我想如果不是我此时一动也不能动,我一定会发出冷笑或者给绿荷鼓鼓掌,好厉害的演技,如果不是我此时就在箱子里,只怕我都会相信,何况燕千山。 之后我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远,我感觉意识和控制身体的能力一点点回来了,这时,箱子也被打开了,我忙将眼睛闭起,装作药效还没解的样子,虽然手脚还是被捆着,但这至少是一个机会。 “竟然还没醒,看来药量下大了,不过也好,至少不会死的那么痛苦。”绿荷自言自语道,然后伸手将我拖出箱子,我悄悄睁开眼,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密林,我不敢随便看,但就眼前的密林深度就可以判断现在所处的位置绝对隐秘。 她似乎也不急着直接杀死我,只是将我仍在地上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铲子,一铲一铲的铲起土来,怕是在给我埋尸做准备,我悄悄的四处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块一头尖锐的石头,我又看一眼绿荷,她挖的正起劲,于是悄悄改变了一个姿势,将石块握在手中,便不动声色的割绳子。 手上的绳子刚刚割断,绿荷便走了过来,坐到我身边“别装了,就算我下的药重些,你也该醒了。”我睁开眼睛,发现她手里正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笑吟吟的看着我,现在看来,她的笑真令人毛骨悚然。 她用匕首在我脸上轻拍,“说实话,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不会太残忍的,会给你一个痛快。” “既然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如你放了我,我不会回到燕千山身边。” “呵呵,只有死人的保证才最有效,再者,如果让殿下在别处看见你,还不是一样。” 我挣扎着坐起身,手上的石块在背后紧紧的握着,她像看待一个网中挣扎的猎物一样的看着我,笑着蹲下身来,比了比手中的匕首,我知道她马上就要动手了。 第46章 狼窝虎洞 我向绿荷身后看去,然后惊讶的睁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口吻叫道:“燕千山!” 相信没有比这句话更能让绿荷惊讶和恐惧的了,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头,后脑直接暴漏在我面前,就是现在,我用尽全力挥手向她砸去,如果不是我迷幻药的药力还没有完全失效,如果不是绿荷的武功着实不弱,若果不是她反应的速度堪称一流,我想我就成功了。 由于她听到了风声,身子往前一探,石块虽然打到了她,可也只是贴着她的后脑划过,头发被划散了,后脑也有可能被划出伤痕,但这些实在不足以让她晕倒。 我的心向下沉去,我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错过这一次,真的只有束手待毙。 绿荷转过身,眼里燃烧着愤恨的怒火,脸上却挂着危险的笑意:“我怎么忘了你有多狡猾,差一点就中了你的计,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就将你解决,让你的小脑袋转不起来。” 她举起匕首,快速的向我刺来,别说我绑着双脚,就算完全自由,也逃不开这种速度。匕首在马上刺入我体内时嘎然而止,绿荷软软的倒下了。燕千山挂着满脸潇洒不羁的笑意站在绿荷刚刚倒下的地方。 我甚至惊讶到连一个表情动作都没有,他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马上使我回魂“果然是我燕千山看上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差点逃脱。” 我看着他将我脚上的绳子解开:“你什么时候来的?”他解开绳子后并未起身,俊脸迅速靠近,近到我们可以感受到相互的呼吸:“有一会了,你刚刚喊‘燕千山’吓我一跳,还以为被你发现了。”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坐到地上,看了绿荷一眼,眼里看上去竟夹杂着愤怒与痛惜:“从你失踪后,我派人偷偷跟踪所有出府的人,绿荷并没有去观音庙,我就马上跟来了。” 我点点头,刚要起身,便被他拉住了:“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嫁给他的事。看我愣了一下,他像松了口气似的:“这几天没时间考虑,我再给你一天时间。”我愣愣的点点头,刚要起身,又被他按住。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说这个地方够不够隐蔽?”他的笑容有些暧昧,我干笑道:“还好吧。”“那做那种事正合适。” 我感觉后背的汗毛忽地竖了起来,瞪大眼睛:“什么事?”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希望是什么事?”我呐呐的没说话,他笑的更开心:“我说的是给你传功。”“传功?”我讶异的叫道。 “对,你不会武功,,太危险了,心儿,我将两年的功力传给你,回去后在教你气流的运行路线,你以后也会安全些。”看我还是愣愣的看着他,面容一整“盘腿坐好。” 我被迫坐好,他抓住我的双手,我忙抬头:“那你会不会有危险?”他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霎时柔和起来:“心儿在关心我。”不待我回答,又说道:“现在排除杂念,什么也不要想,一会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也不要反抗。”我点点头,他闭上双眼,我也闭上,感觉一股热热的气流顺着手臂进入体内。 这股气流涨忽忽的十分难受,但想起燕千山的话,我也不反抗,这股气流随着手臂,流过胸腔,最后凝聚在腹部,大约过了茶盏的功夫,燕千山便松开我的手,直到所有气流全部汇集到腹部,我才睁开眼,惊讶的看见燕千山竟然满身都是汗,脸色也苍白异常,看来更生生的将自己的功力传给别人一定不好受。 他张开眼笑道:“我要调息一会,你将绿荷捆起来,这段时间我没什么意识,你倒是可以逃跑。”说完,直接闭上双眼。我将绿荷捆了个结结实实,便站在一旁等候,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感觉像是被什么塞满。 后面忽然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跑过的声音,我不自觉的回头,忽然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我刚要叫就被捂住了嘴,是一个黑衣人,脸蒙着,体态有些熟悉,不等我挣扎,便被他带着飞了起来,速度快若飞鸟。身姿翩若惊鸿。我放心的放弃抵抗,示意他可以放手。 他将手放开,奔行了大约七八里路,在一个隐蔽的山谷内,他将我放下,然后双眼直直的看着我,我伸手去扯他的蒙面巾,他没有动,任由我将面巾扯了下来,他面庞曲线柔和,嘴角有些上翘,这样一个人无疑是好看的,只是总是站在极为耀眼的人身后,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魂大人,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是主上命令我们务必找到凌姑娘,自从凌姑娘失踪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你,前些天接到线报,说凌姑娘可能在燕太子这里,我们就一直偷偷跟踪他,直到今天才将姑娘救出,姑娘没事吧?” 第一次听到魂说这么多话,我不禁笑了出来,没想到魂竟然脸色一红“将我送回去,燕千山并没有对我不好,现在他没有什么放抗能力,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魂掩饰住眼里的惊讶,低下头说道:“请恕魂不能这么做,主上命令找到凌姑娘后,直接与他汇合。” “离穹傲也来了赤炎?”我惊讶的问道。魂点点头,还未答话,树林中直接窜出几名黑衣人,与魂打扮的一般无二,魂似乎早就知道树林里有人,看来是一起的。也就是天游宫的人。 其中一人对魂略一施礼:“魂大人现在可以将凌姑娘交给我们了。”魂点点头,回头对我说:“在赤炎我们不能用天游宫的特殊通讯方法,我去接主上,明日便可以汇合,姑娘放心跟他们走吧。”说完,直接几个闪身消失了。 魂走了以后,我敏锐的感觉周围的气氛忽然变了,似乎每个隐藏在面巾后面的眼睛都仿佛要将我的身体看穿一样。“凌姑娘,这边走。”刚刚说话的人慢慢的说道。几个人似乎以合围之势将我困在中央,我觉得奇怪,但也毫无办法的跟着。 中午时他们停下吃了干粮,也给我吃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怪在哪里,魂的权利明显比他们大,可魂对我尊敬有加,但这七八个人让我感觉对我十分不尊重,甚至有几分隐隐的敌意,倒是对其中一个个子较矮的黑衣人敬爱有加。 又走了大约十几里,天色已经有些发暗,我们在一间山神庙内停下了,被送进山神庙后,刚一转身,只感觉一阵异香飘来,想要屏住呼吸,已经晚了,渐渐的全身酸麻起来,竟不受控制的直接倒在地上。 “嘻嘻。”身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你们到底是谁?”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倒霉,刚刚逃离绿荷那个狼窝,又跳进这伙人的虎穴,据我判断他们应该是天游宫的人,不然不然魂不会那么放心的将我交给他们,只是他们到底听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感觉身子被人掉转过来,正面对着这群人,那个个子较矮的人一摆手,其它人全部无声的退了出去,这名黑衣人蹲到我面前,开始在我脸上来回抚摸,那种抚摸并不带有一丝调戏的一丝,就像在检查什么一样,我扭开脸:“你要干什么?”这人有嘻嘻的笑了起来,这笑声热昂我感到一丝熟悉,他没答话,又开始抚摸起来。 他身体有一种类似熏香的香气,有些女性化,我费尽心思也没想到他到底是谁“你是天游宫的人?”我试探的问,他终于停止了抚摸,向后退了两步,“你看我是不是天游宫的人?”说罢,直接将自己的蒙脸巾扯了下来。 在我面前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眉目如画,眼波流转,恐怕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也不过如此,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圣女?”我想如果她的身材再女性化一些,我也许都能猜到她的身份,可她的身材明明就是个男人的身材,包括宽阔的肩膀和平整的臀部。看见我如此惊讶他又笑了,相信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抵抗她的笑容。 “对,就是我,不过马上我就不是我,而是你了。”她这几句话说得我云里雾里,却又不知为什么心寒无比“什么意思?”她没有回答,直接问道:“知道为什么所有国家都要抓我吗?”我摇摇头,她好像很轻松,在我面前坐了下来“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天游的历代圣女都是幻族人,只要通过学习一些秘法,就可以拥有一些能力,至于这种能力吗,一会会展现给你。”她神秘的道,显然心情很好。 “是改变外形吗?”我试探的问。她惊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瞄了一眼她的身材,没有说话,只是问道:“那你现在抓我干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阴测测的笑道:“我本来打算直接杀掉你,因为你离哥哥竟然兴师动众的要整个天游宫的人出来找,只怕就算我失踪了,他也不会这样,所以我非除了你不可,只是没想到竟是魂先找到你,现在若杀了你,离哥哥一定会查出我来,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我隐隐的已经猜到她的企图,却希望自己猜错了。 “由于人与人之间的气味不一样,我只能留着你了,然后用你的头发做药引,改变我身上的气味,不过。”她笑的天真:“我保证离哥哥认不出你。”我心咚咚的跳着:“然后你呢?” “嘻嘻。”她一脸得意“当然是装成你喽。”她的笑绝美,却让我心寒。 第47章 再见圣主 浑身又酸又麻的一动也不能动,我只能任由圣女芊芊在我脸上摆弄,或是灼热,或是冰凉的感觉微微刺痛,我甚至怀疑她已经将我的容毁了,她的其他几名属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对于此事已经司空见惯了。 “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离哥哥竟然会兴师动众的找你,脸长得不怎么样嘛,就身材还凑合。”似乎已经将我的脸改造的比较满意,她开始在我身上摸索,似乎在试探腰围、臀围的。 “其实圣主早晚都会娶你,你为什么要装成我的样子,你比我美的多。”我试探的慢慢说道,实在讨厌她那双丈量的手。她闻言将手拿开,那表情说不出多愤恨,但却充满不甘心。 “对,离哥哥是一定会娶我,他要当天游宫的宫主,自然会娶我,但他是那么无所谓,我真想知道,如果我不是圣女,我爷爷不是他师父,他还会不会想娶我,所以我要知道,他对你与对我有什么不同?”然后她将我的外衣脱下,套在自己身上,只是那身材还像是个男人,套上女装,即使她拥有一张倾国倾城了脸,看上去还是说不出的怪异。 在她的示意下,她其中的一名属下接过她手中的一个赤红小瓶,将里面的液体灌进我口中,“你给我喝了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有些沙哑,然后嗓子火烧一样的疼起来,我想伸手抚摸,奈何却不能动。那种疼痛十分的难以忍耐,犹如千万根钢针同时在扎,只短短的片刻功夫,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打透了。 芊芊一脸冷漠的看着,疼痛刚有所缓解,芊芊便栖身上前,抓着我的下颚道:“刚刚给你吃的是毒药,只要我心念一动,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当然,为了让你老实些,那药里也掺杂了让人致哑的药,除了我,没人有解药,所以你最好老实些。” 然后芊芊再次将属下派了出去,转过身背对着我,似乎从怀里掏出什么,又喝下去什么,之后让我万万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发出了犹如厉鬼般的惨叫,那种声音仿佛有人拿着东西碾压她的血肉,压过她的五脏六腑,甚至压过她的灵魂,惨叫凄厉而持久,我甚至可以想象她究竟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这种惨叫持续了茶盏功夫,似乎痛苦已经过去,她缓缓的软到在地上,光线通过小庙破败的窗子射进来,她的全身都湿透了。 这一夜我们就在那所山神庙中度过,太阳升起之后,这群人再次出发,我忍不住又细细的打量芊芊,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一直处于清醒状态,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的灵魂跑出了小梅的身体,而被另一个人占据,竟看不出一丝的不同。 大约中午时,我们到了一个小城镇,城镇不大,但还颇为繁华,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芊芊看重了一家客栈便走了进去,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给我换上了,从这些人看我的嫌恶表情我就能猜出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脏又难看。 “怎么样?”芊芊边吃东西边问。“回圣女,已经和圣主联系过,一会我们在忘云亭汇合。” “现在开始,叫我凌姑娘。”芊芊得意的看了我一眼,笑的有些阴险。 忘云亭是这个小镇三里外的一个比较偏僻的亭子,平时路过的人不多,亭子已经显得有些陈旧了,我们一行人到达时,亭中已经站了五个人。 中间的那人黑发如墨,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一身玄衣剪裁合理的凸显出他颀长英挺的身材,一双长眉斜飞入鬓,眉下一双狭长的,微微上挑的眼睛,眼珠是很少见了澄蓝色,双眼睁微微眯起,恰巧掩盖了他眼里的神色,直挺的鼻子下,是一张性感的橘红色的嘴。 无疑,他非常的好看,但他散发出的邪魅而慵懒的气质却叫他的俊美张扬无比,一眼便看的出,他是一个常年高居上位的人,以至于他身旁的几人像是隐没了一般。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几下,又见面了,离穹傲,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尽管他此时正在看着拥有凌心外表的芊芊。 他眼神在看到芊芊后似乎强烈的闪烁了一下,又忽然恢复原来的样子,身体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只是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随意:“心儿,你还好么?”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张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在我讶异的目光下,芊芊直接扑进了离穹傲的怀里:“圣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离穹傲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之后便是一抹狂喜:“心儿,你。”芊芊抬起了梨花带雨的脸,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脸也可以这样美“心儿好想圣主,难道你不想心儿吗?”我感到离穹傲的身体明显因为芊芊的这句话僵了一下。 他的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似乎是瞄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似乎每个人都隐隐的透出一股笑意,除了我和一脸惊异的魂,看到我正不错眼的看着他们,离穹傲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这个人是谁?” 芊芊手下的那人急忙上前道:“是在前面那座小镇凌姑娘捡回来的,因为凌姑娘执意,所以属下。” 离穹傲疑惑的看向芊芊,芊芊脸上满是哀求:“圣主,她好可怜哦,脸上都是伤疤,又在哪里乞讨,我感觉和她很有缘,让我带着她好不好?”离穹傲长眉微蹙:“心儿,我们要绕路忘川,返回华中,途中多有不便。” “圣主,求求你嘛,我真的不忍心扔下她。”说着,芊芊拽着离穹傲的前襟,撒娇的道。 我以为离穹傲不会答应,必定多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多一分危险,但出乎意料的是。离穹傲低头看了看一脸祈求的芊芊,竟点头答应了:“好吧。”我不禁呆了,难道如果我真的这样,他真会这般的迁就我吗? “还不谢过圣主?”离穹傲身后的一名黑衣人一脸嫌恶的看着我。我低头没出声,反倒是芊芊开口道:“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众人讶异的看了我一眼。 之后芊芊总算离开了离穹傲的怀抱,而离穹傲在芊芊靠在他怀里的许久,竟然任她靠着。然后众人又接着出发了,在我惊讶的目光下,林子里自动跑出十几匹品种优良的马,在芊芊期盼的目光下,离穹傲将她放在了身前,二人合乘一奇。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马,大家才注意到我,“魂,你带他。”离穹傲慵懒的道。 魂听命的将我提到马背上,放到他身后,他的态度说不上嫌恶,但也冰冷的面无表情。马刚一走动,我急忙用手拽住魂腰两侧的衣服,他似乎愣住了,身体一僵,之后便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拽着我,请姑娘放开。” 我忙将手松开,心下奇道我以前坐他的马都是这样,也没见他说不喜欢啊。但是马儿一跑起来,我便将魂之前的警告全部忘到脑后,又死死的拽住他身两侧的衣服。由于急着赶路,他似乎不悦的忍受了。 就这样我一面思索着究竟怎样才能逃脱芊芊的掌控,一面跟着这群人出了赤炎的领地,途中芊芊随便的胡说她在赤炎究竟怎么度过,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撒谎水平,散了一个谎,然后再撒更多的慌来圆谎,如果感觉稍有不当,便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我回头看了一眼赤炎,那里不但有我惊险丛生的绑架生活,更有一个深深喜欢我的人。 忘川的占地十分巨大,几乎与华中相等,只是它可供耕种和生活的面积还不足总面积的十分之一,人口更是稀少,其它的面积几乎被黄沙覆盖,形成了落雪大陆最大的沙漠,好在忘川虽然土地贫瘠,但是却出产几种罕见的矿石材料,在天游宫的子耀宫的那座玻璃房的材料,就是忘川进贡的。 而忘川的边境大城——困石城是几乎到这附近的旅人行者、商贾巨富都会到达的地方,这座城十分繁华,原因是因为它占据地利,东侧面临的是源源不断原材料运出的沙漠边缘,西侧是通往忘川国都的最近的一条大路,南面相邻赤炎,驻扎着最大的边防军队,这样的一座城,不繁荣也难。 我们一行人终于在连续赶了三天路后,到达了困石城,由于我一直坐在魂后面,十分困乏,反观芊芊就没有耗费什么体力。 “傲哥哥,咱们去逛逛好不好?我第一次来这里呢?”芊芊拽着离穹傲的手臂摇晃,撒娇的道。我深吸一口气,因为只要芊芊露出这个样子,离穹傲基本都会答应,果然见离穹傲点点头,魂直接将其他人安排到客栈,跟着离穹傲,我本也想直接休息,没想到芊芊硬是要我也去。我明白她是怕我给别人传递什么信息。 我惊异的发现魂看芊芊的眼光似乎经常带有一丝疑惑,难道他察觉到什么,可他却又像什么也没察觉。 困石城的主街商铺林立,街上竟然不许赶车或是骑马,所有人一律步行,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上面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但却是在华中见不到的, 芊芊左挑挑,右看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我们三人只是静静的跟着,芊芊到了一个卖香粉胭脂的小摊上,闻闻这个,看看那个,而卧却被一面铜镜吸引了注意力,因为自从芊芊将我变了模样以后,我一直没有机会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抑制不住这种渴望,我伸手将铜镜拿了起来,向自己脸上照去。 第48章 圣女心儿 由于一直没有看见自己的样子,我不禁拿起小摊上的铜镜向自己脸上照去。 “啊!”我惊呼一声,直接将铜镜扔了,我料到芊芊绝对会将我改造的很难看,可万万想不到竟丑陋成这样,那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那疤痕就像烫伤活着烧伤的一样,露出一块一块的暗黑色,疤痕甚至延伸到嘴唇,乍一看去,只怕比起厉鬼来也犹有过之。 听到我的惊呼和铜镜摔在地上的声音,他们全都看向我,芊芊上前两步:“哑姑,你怎么每次看到自己都这个样子,你的身体有什么你还不知道?没事吧?”我知道她意有所指,轻轻摇摇头。 “哎,你这又脏又臭的乞丐怎么随便动这么贵重的东西,找死是不是?”摊主可能压根没想到我们是一起的,面目凶厉的喊道,拾起地上有些变形的铜镜。 我看向芊芊,等着她给我解围,但她似乎正得意的看我笑话,没有注意离穹傲轻轻皱了一下眉。“这个赔你。”魂伸手掏出一块银子扔给摊主,摊主马上转怒为笑,直接将银子揣进怀里。 很明显,那银子的价值都可以买十块铜镜了,而魂竟然直接递给他就算了,我忙伸出手,直视着见利忘义的摊主。他嫌恶的看我一眼:“你干什么?”我‘恩’了一声,将手伸的更往前。 没想到离穹傲竟然淡淡的开口了:“她要你找钱。”摊主看离穹傲的气势非凡,虽不甘愿,可也乖乖的将找回的钱放到我手里,我笑着将钱放进魂手里,虽然那笑容称得上恐怖。 离穹傲轻瞄了我一眼,直接向前走去,芊芊马上跟了上去,我顺手将那面摔的有点变形的铜镜拿了起来,也跟了上去,魂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不是怕照镜子?”我又笑了笑,直接将镜子揣进怀里。 芊芊又在一个摆放饰品的小摊停下,第一排摆放的是各种质地和各种款式的发簪,芊芊拿起一支玉质的在手中把玩。“怎么样,姑娘,这只发簪可是今年最新的样式,玉质也不错,只卖五两银子,物超所值,姑娘就买下吧。”摊主看有生意光顾,忙上前说道。 芊芊左右翻看了一下,‘彭’的将簪子扔回摊上,“什么破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本姑娘。”玉簪磕在另一只铜簪上,裂了一条纹路。摊主一看,脸色沉了下来:“姑娘若是不买,可以直接去下家,这样的好东西怎么能随便糟蹋?” 芊芊不服的道:“有什么了不起,赔给你就是,好不好,傲哥哥。”离穹傲没有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摊主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其实如果姑娘看不上这些,就请进店内,里面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好货。” 芊芊点点头第一个走进去了,我们也跟了进去,摊主果然在里屋拿出好几个盒子,包装的相当精致,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凡。 摊主逐个打开,几个盒子内竟全部都是发簪,两枚玉质的,一枚金质的,还有一枚纯红色的,竟看不出什么质地,但这几只发簪无论雕工技艺还是质地色泽都是上上之选,芊芊看到这些发簪后,马上眉开眼笑:“啊,好漂亮,这个是什么的?”她拿起那支红色发簪。 摊主笑了一下:“姑娘真是有眼光,这个发簪是红玛瑙制成的,红玛瑙只有在忘川最西部每年才有极为少量的开采,因为地点的优势,我们这些商人会堵在他们的出产地收购,除非在皇宫,我可以保证在其他地方找不到这么大,质地这么好的红玛瑙,而且得了这块宝石后,我特意请来雕刻大师龚奇亲自耗费了三个月雕刻而成。” “真的?”芊芊高兴的来回翻看这支发簪,显然非常喜欢:“那这个要多少钱?” “两千两黄金,最低价。”我被他说得价钱吓得抽了一口冷气,这东西哪值这么多钱。芊芊似乎并不觉得如何,回头看着离穹傲:“傲哥哥,我好喜欢,买给我好不好?”离穹傲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对魂点点头,魂又用那种奇怪的眼色看了芊芊一眼,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我无奈的转过身,这些人竟然连价钱也不讲讲就付钱,起码让这摊主多赚几百两黄金,但花的也不是我的钱,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也懒得管。“几位可以将哥哥这位姑娘摔裂的那个发簪一并拿走,当小人送各位的。”也许从来没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买主,摊主的态度好的近乎谄媚。 芊芊只拿着她那只贵的离谱的发簪走了,离穹傲和魂更不可能去拿,我走出去时将那只坏了的发簪揣在怀里,就是不能再便宜那个摊主了。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芊芊又缠着离穹傲给她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不知是不是花了这么多钱的事,我总感觉离穹傲的心情越来越不好,神情越来越黯然。对于富可敌国的他来说,应该不至于吧。 吃完晚饭后,芊芊在摆弄她的战利品,得意的笑道:“没想到离哥哥竟然这么大方,我真想永远就做你好了,说完又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那张我无比熟悉的脸,我总觉得她的神情太过陌生。而她的话更让我心寒。 默默的走出房间,来到了客栈后院的天井中,芊芊并没有理会我,由于我被下了药,她也不怕我跑了,晚秋的夜晚有些寒冷,月亮窜上光秃秃的树梢,在缝隙间洒下一片清辉,天井内被照射的几可见物,天井中间有一个石桌,旁边几张石凳,有个人正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清楚那人竟然是离穹傲,在月光的照射下宛如妖魅。他正在给自己梳头,他似乎真的不会梳头,拢起来又散落,然后他再往起拢,竟然弄得有些狼狈。我轻笑了一声,没想到武功盖世、完美无缺的堂堂天游宫的宫主,竟然不会给自己梳头。 他的心情似乎相当不好,满身释放出生人勿近的信息,听到我的笑声,僵硬的停止动作,但并没有回头。我轻轻走过去,熟练的梳理他的头发,指尖在他的发际穿梭,他似乎放松下来,刚刚那种冷冽的气势不见了。我将他头发完全拢起,熟练的打了一个髻,发现他身边并没有发簪,于是将怀里那支破的拿出来,插入他的发中。 “心儿,这样的你才让我安心。”我一愣,难道他看出来了,即使我的脸被画成这样,他还是能看出我是谁吗?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 发现我没答话,他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的竟然是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眉峰皱起:“怎么是你?”一股浓重的失望在我心里划过,我露出一抹苦笑,只是这样的脸看不出表情。 桌子上摆放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他倒了一杯后,仰头喝光了,神色间竟是一派烦闷。“坐。”他指着一边的石凳,我摇摇头,倒了一杯酒在另一个杯子里,用手蘸了蘸,在桌上写了一个‘凉’字。 他看到这个字后,笑了一下,瞬间使他的脸魅惑丛生,我的心又漏了一拍,心里不禁骂道‘妖孽’。 “你说是不是想象中要比现实美好。”他又喝了一杯酒,望着月亮道。我不知道他指的指什么,于是写下‘也许是吧。’他看了看又陷入沉默,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轻轻说了一句:“你脚上的链子很特别。”我一惊,不自觉的向脚下看去,那支精金脚链还完好无损的挂在脚上,轻轻一动,发出叮当脆响。 我笑笑,没想到他竟然盯着我的脸仔细的看起来,我有些不自然,动手写到‘很丑吧?’他摇摇头“应该可以修复的更好些。”也越来越深了,我觉得冷气已经侵入了骨髓,而他竟然毫无感觉,我搓搓手臂,指了指屋子的方向。 他点点头,又喝了一杯酒,我将酒壶抢过,在桌上些了‘送我吧’直接将酒壶提走了。感觉他惊讶的看着我后背半晌,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第二天天未亮我们一行人又出发了,由于在忘川境内已经很安全,所以赶路也不是十分着急,速度慢的多了。离穹傲吩咐属下在成衣店买了几身厚实的女装后,又买了一辆马车将我和芊芊安置在里面。“心儿,你选剩下的衣服给哑姑一套。”离穹傲在我们上车前慢慢的吩咐道。 “知道了,傲哥哥,你对我可真好。”芊芊笑着答道,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以及得意。上前朝离穹傲的脸亲了一下,离穹傲愣了一下,慢慢的扯开笑容,只是仔细看去,笑意却未达眼底“心儿,上车吧。”芊芊依言上车,看我上车后,得意的朝我笑了。 “凌心,如果离哥哥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不介意一直做你。”看见我眼里的寒意,她笑的越加灿烂,我只要多喝几次改变气味的药,就会变成永久性的,那么,你就可以消失了,别妄想告诉离哥哥,他不会相信你的。” 我冷下脸来没有做任何表情,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打算,那么也许我真的该做点什么。 第49章 遭遇伏击 上车后,芊芊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几件衣服,对我笑的分外灿烂:“凌心,如果离哥哥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不介意一直做你。” 我寒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心却不断的往下沉,如果她真的有这种打算,那么第一个就是要将我除掉,而我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芊芊仿佛满足于离穹傲这样对她,在接下来的几天,她总是撒着娇的向离穹傲提出各种或大或小的要求,离穹傲总是不断的满足她,但我感觉他看芊芊的眼光越来越深沉。由于行了几天山路,再碰到一个中型的镇子后,离穹傲吩咐大家休息一天。 一行人来到镇子最大的客栈后,入住了下来,时近中午,离穹傲的属下点了酒菜便围坐了三桌,离穹傲、芊芊和魂坐一桌,其余人分作两桌,左右都是芊芊的人,让我感觉很不好,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了,刚想起身回房,身后传来离穹傲慵懒的声音“哑姑到这桌来吧。” 我一愣,依言走了过去。“为什么?”问话的是芊芊,满脸的不乐意。“当初不是心儿说她可怜,非要留下她吗?”离穹傲淡淡的反问,芊芊张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这时这些天我与离穹傲最为接近的一次。也许是芊芊开始对我产生防范,她或是她的属下总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我,不让我与离穹傲或是魂太过接近。 我做到离穹傲对面,左侧是魂,右侧是芊芊,接下来几人便静静的吃饭,我最先吃完,但却没有起身,拿着筷子在桌子上随意的点着,起初芊芊以为我要写字,眼神狠厉的看过来,但发现我只是很随意的点着,失去了兴趣的白了我一眼“无聊。” 我发现离穹傲似乎对我在做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倒是魂轻轻的看了我一下,我心里一阵暗叹,果然不行,没办法的起身回房了。吃过午饭后,离穹傲和芊芊又出去游玩了,这次倒没有叫上我,本以为魂和他们一起去了,毕竟他与离穹傲形影不离。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他独自回来了,我们这一群人单独租住一个院子,我正在洗头发,脸上画的妆仿佛自然长上去的,我想进各种方法也洗不掉,后来干脆也不试了,头上包裹着擦拭用的手巾,将水泼了出去,由于看见魂进来,动作一顿,头上的手巾掉了下来。 我甚至没有看清魂的动作,他已经站在我身前,手里拿着还未落地的手巾。我伸手接过,发现他正怔怔的看着我的脸,那眼神,似乎他看的不是一个满脸疤痕的丑女,而是什么稀世的珍宝。我不自然的指指自己的脸,苦笑了一下。 魂笑了,极少看见他笑,使脸部原本柔和的曲线霎时生动灿烂起来“不,你很美,特别是眼睛。”我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他说什么,我这个样子也能和美字沾上边吗? 晚饭时离穹傲和芊芊回来了,芊芊手里又捧了一堆的战利品,美滋滋的回房了,我烦闷着自己身上的毒和芊芊一干属下,早早的回房了,却迟迟没有睡意,月亮很圆很美,我不禁想起前几天和离穹傲在月下独处时的情景,心里不禁猜想,若是那时我告诉他我才是凌心,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我轻轻的将窗子推开,冷风霎时灌了满室,我向窗外看去,离穹傲仍旧坐在月光下自斟自酌,即使离得不近,我仍能感觉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难道是他和芊芊发生什么了。 我发觉自己几乎克制不住出去见他的渴望,还没有所行动,一抹轻灵的身影悄然跃入眼帘。芊芊上前蒙住离穹傲的眼睛,笑着说了什么,然后一脸喜意的松开手,坐到离穹傲身侧,离穹傲从始至终都嗜着一抹笑意,看不出情绪起伏,邪魅的动人心魄。由于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总觉得他笑的似有深意。 之后芊芊攀上离穹傲的胸膛,仰着头对他说着什么,离穹傲还是那样的笑着,芊芊双手攀住离穹傲的脖子,直接吻上了他的唇,芊芊闭着眼睛轻轻的摩擦着,身子在离穹傲怀里扭动着,似乎想挑起离穹傲的谷望。 离穹傲任她吻着,既不加深,也不抗拒,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明知道芊芊只是顶着自己的外表做这些事,但在离穹傲眼里,这么主动的人就是凌心。 我想别开眼,没想到离穹傲竟然目光炯炯的看过来,直接与我对视,虽然离得较远,但我却时时在在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暧昧,而芊芊还吻得浑然不觉,他轻轻将芊芊推离,带着暧昧的笑意在芊芊耳边说了什么,芊芊羞得一跺脚,直接跑开了。 离穹傲看着芊芊跑开,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然后又忽然笑着看了我一眼,我只看得到他狭长的眼里闪烁着蓝光,之后他便离开了。 我虽然躺在床上,心里却不断思索着离穹傲到底对芊芊说了什么,能使得芊芊那样娇羞的跑掉,也许是类似于‘在房里等我’那类的吧,但只我又在心烦什么,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但是芊芊顶着别人的外表做那种事不会别扭吗。 胡思乱想中,一夜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去了,天刚亮,我们再次出发了,由于芊芊买的东西越来越多,车内的空间做两个人已经稍显拥挤,我再次坐到魂的马上,芊芊虽没说什么,但却警告的看了我一眼。行至中午,众人停下来休息。 停下来的地方是类似一个岔路口,我们休息了半晌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按说这里离刚刚走出的镇子并不是十分远,偶尔应该有人经过才是,但这里却静的诡异,我看向众人,他们都神色自若,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悄然坐到一个看上去比较安全的地方,希望自己多心了。 吃完干粮后,众人站起身,我刚要起身,就听到急促的破空声,一道银光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袭向离穹傲,我呼吸一滞,但离穹傲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射出去,躲开了偷袭,而银光去势未竭,直接打中了离穹傲身后的一个人。 那人正是芊芊那名最得力的属下,一枚三棱飞镖直直的定在他的额头上,乌黑的血顺着额头淌下来,染黑他的脸和他不可置信张大的嘴,然后直直的倒下了。 “阿二!”芊芊焦急的喊道,眼泪滚滚的流了下来,如果在平时只怕早被离穹傲发现她的异常,但此时离穹傲的心神全部都放在了接连不断出现的青衣蒙面人身上。 四周窜出大约有一百多蒙面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毫无声息的将我们一群人围住,为首的是一名有些矮瘦的蒙面人,手里攥着一把三棱镖。眼漏恶意的看着离穹傲:“离宫主好俊的功夫,老夫以为刚刚的偷袭即使不能要了你的性命,也至少可以让你重伤,没想到你竟然毫发无伤的躲开了。” 离穹傲仿似对于这些人豪不在意,脸上还是那抹慵懒的笑意:“你认识本主,不知是谁派你来的?”我咧了一下嘴,他怎么可能老实说。 果然,为首的青衣人哈哈大笑:“着老夫可不能说,离宫主,等着受死吧,上!”他一挥手,所有人一拥而上,离穹傲将芊芊护在身后,游刃有余的收拾着上来围攻他的人,芊芊惊恐的躲在离穹傲身后,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乱了方寸。 这些人似乎完全将我看成不存在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上前袭击我,我虽然惊奇,但还是很庆幸的向后躲,眼睛紧盯着场上的局势,由于青衣人人多势众,基本上几个对付一个,惨叫声接连响起,芊芊的属下在如此短的时间已经死了五六个,倒是离穹傲和魂虽然不太轻松,但倒也没手忙脚乱。 也许是看出如此下去天游宫的这方早晚全军覆没,离穹傲难得露出郑重的神色,大声道:“这些人的目标是我,魂,你带着其他人护送凌心回子耀宫,我引开他们。”魂俯首称‘是’直接带着芊芊跳出包围圈,那些没死的天游宫属下也奋力的冲了出去,竟也没遭到太大的阻挠,看来他们果然是冲着离穹傲一人来的。 我看着魂将芊芊夹在腋下,与其他人快速的消失,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但还没等我细想,忽然一名青衣人的眼光与我撞上“头,着还有一个人。”之后直接挥刀砍来。 我暗呼倒霉,虽然燕千山传给我两年的内力,可我还一直不知道使用的方法,这种情况,竟和以前一样,我尽力的向后闪去,却知道自己速度太慢,明晃晃的大刀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就在我以为自己铁定尸首分家时,感觉有人将我护在怀中,然后便看见鲜血迸飞,染红了在我眼前的黑发。 离穹傲的脸就在我上方喘息着,青衣人的刀砍在他的肩头上,鲜血顺着他的白衣流下,那青衣人似乎对自己竟然伤了离穹傲震惊无比,呆愣愣的怔在当场。 离穹傲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用另一只手直接将我搂在怀中“走。”他沉声道,然后便带着我飞身向前奔去,速度之快竟然丝毫不逊于魂。 “追。”我听到身后传来那名为首的人的声音,接着便被离穹傲带离他们的视线,直接钻进密林里。 第50章 一路向西 也许是离穹傲速度太快,他们并没有追上来,但离穹傲一直奔行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肩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他半边白衣。 被他放下后,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四周全都是一摸一样的高大树木,虽然叶子已经掉光,但可见深度仍旧近的可怜,一条小溪从这里穿过,我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溪水的温度一定很低,只怕夜晚时已经冰封。 离穹傲并没有露出一个受伤的人该有的虚弱,只是低头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但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本主救了你的性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提出来,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他仿佛就是要我点点头,之后四下巡视了一下“今晚只能在这里了,那边有个山洞,过去吧。”我自然没有意见的跟了过去,山洞十分宽敞干燥,只是气候关系,山洞内也十分冷。 “你去拾柴生火,我去弄吃的。”他很自然的吩咐,我当然还是没有意见,但看着他右肩上殷红的一大片,不禁指了指他的伤口,他低头看了一眼,皱眉道:“虽然伤得挺重,但现在已经止血了。”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伤成这样,他大可以直接逃跑,以他的速度,那些人也奈何他不得把。只怕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很少受这样的苦吧。 我将火生好后,他手里拎着两只兔子回来了,一白一灰,样子有多可爱就让人多不忍,仿似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似的,两只兔子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不禁自嘲的笑起来,如果是其他心软一些的女人见到这么可爱的生命,一定会哀求离穹傲放过它们吧,那样的女人才更善良可爱不是吗,但我竟然没有动一丝这样的心思,就算放过它们,我们挺过这一夜,那明天呢?天气冷的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植物,在现实面前善良只是无用的奢侈品,而对于本就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来说,他们食用的哪种肉食不是其它动物的血肉,能够因为没在眼前屠杀,就当做不存在吗? 我看了离穹傲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仿似想看我对于这两只小兔子的态度,狭长的眼光嗜着一抹深意,我没理会他将身体转过去,话虽然那样说,可我也不能看着两只兔子怎样惨死。 “你不求我放了它们吗?”离穹傲的脸在火光明灭摇曳的照耀下愈加邪魅。我没回头,也没动作。不久后,两只被剥了毛皮的兔子被扔了过来,我忍住血腥味将它们在冰冷的溪水中洗净,拿回山洞中在火上炙烤。 让我惊讶的是离穹傲竟然随身携带调味料,一边炙烤一边在上面撒着什么,我心下奇怪,只能用他可能经常出门,而且常常露宿荒野解释了。 烤好后他将两只兔子全部交给我,见我一脸困惑,正色对我道:“我习惯用右手,现在右肩又伤了,只好麻烦哑姑喂我了。”我愣愣的看着他,发现他表情竟然没有一丝戏谑或是玩笑,况且我这副尊荣他也应该不会是想占我便宜,难道他伤得真有那么重吗。 见我竟然没有反应,他忽然皱眉道:“难道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一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觉得似乎那里不对,可看他认真的表情,只好将疑虑收起来,点了点头。 我将兔肉切成小块,由于没有工具,只能用手拿到他嘴边,他毫不客气的吃起来,其实大多数人的吃相都不会太好看,但离穹傲吃东西的样子却非常优雅,他的嘴唇被染得油亮,兔肉在他嘴里轻轻咀嚼几下,然后喉咙滑动,顺利的咽下。 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由于一直在喂他,我还空着肚子,阵阵肉香传来,再加上看他吃东西的样子,我嘴里自动分泌出唾液。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下来,当我反应过来时,离穹傲已经双唇滑过我的手指,将兔肉吃进嘴里,我心跳马上漏跳了一拍,一股难以言喻的麻酥感从手指蔓延全身。 我们的举动有些像调情,我感觉热气扑上脸颊,但看离穹傲仿似不在意情的继续吃下去后,我暗骂自己乱害羞什么,自己现在这副丑样子,只怕扒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吧。还好火光昏暗,他没看出我的异样。 之后我更加小心,终于没再发生刚刚的状况,我也吃完后,我帮他简易的包扎了伤口,我们便隔着火和衣躺下了,火已经不如刚刚旺盛了,洞口的冷气源源不断的吹进来,我发觉自己冻得直发抖,连站起身活动都缓解不了。 离穹傲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充满魔魅的双眼紧闭着,看来是睡着了,但我却听不到他呼吸的声音。我冷的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了,继续往火堆里填柴,心里却开始思索起自己,先不说脸上着洗不掉的丑陋妆容,单是我体内被下的毒就是个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 幸好芊芊和我是在这种情况下分开,她不知道我的情况,多半可能认为我已经死了,所以才没让我毒发,当然前提是真有那样的毒,可我感觉芊芊说的是真的,那么我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想到解毒的办法,我绕过火堆,蹲到离穹傲身前,相信只要我告诉他实话,以他的聪明,应该在问过几个问题后就知道我的身份,而他可能比我有办法。 我蹲到他身前,刚要伸手推他,他忽然长臂一伸直接将我带到,然后直接将我固定在他胸前,我惊讶的抬头,发现他还睡着,我扭动起来,想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听到他闷哼一声,才想起他肩上还有伤口,马上停止扭动。 可他还睡着,甚至呼吸都不曾紊乱,但我都这样挣扎,他怎么可能不醒,难道他发烧了,我身体动不了,便用脸贴近他的胸膛,很温暖,但却不烫,我稍稍抬头,发现他还是睡得沉稳,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我暗暗气恼,没想到本想告诉他我是谁,竟然发展成这样,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怀里如此温暖,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胡思乱想了一阵,在这样温暖的怀中,我沉沉睡去。 发现怀中的女子真的睡去,离穹傲便睁开了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在怀中的女子调整姿势的动了动时,笑容霎时变成苦笑,闷哼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我真是给自己找罪受。”然后摸了摸女子布满疤痕的脸,眼光霎时变得阴沉。 我发觉自己睡的很好,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但山洞内火光还是继续燃烧着,离穹傲坐在我头顶,看我醒来,语漏不满的道:“昨天你怎么睡到我那边去了,还缩在我怀里?”我愣愣的看着他,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了,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但我现在是个哑巴。 “算了,我就当你太冷了,虽然本主对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我再次瞪大眼睛看着他,恐怕就是现在让我恢复说话的能力,我也说不出什么了,本想告诉他我就是凌心,但我现在竟然毫无兴致。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离穹傲仿似忘了刚刚的事,严肃的说道。我用木棍在地上划了两个字‘去哪’。他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西吧,敌人可能很快就找到这里。”我深吸两口气,压下刚刚的火气,点点头跟他走了出去。 就这样我们中午又吃了烤野味,知道傍晚才到了一个小镇,我上下寻找也没找到一样可以当出去的东西,但没想到离穹傲竟然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交给掌柜,我以为他那种人应该身上不带钱的,以前芊芊买东西都是魂往出拿钱,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揣钱。 客栈不大,但非常干净舒适,我们终于好好吃了一顿,令人略感气氛的是,离穹傲还是让我喂他吃饭,仍旧以他是我恩人压得我乖乖听话,只是这次更加让我气愤,毕竟是在客栈,吃饭时有许多人在场,他们在那里指指点点,说话竟也不背人‘看那个丫鬟太丑了,那么俊的主子怎么着了这么个丑丫头。’‘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也太不搭调了’ 我本来觉得有些气愤,但看那些人一个个都想说不敢说畏畏缩缩的样子,竟然不气了,跟他们生气,我还嫌累呢。之后我们回房个子梳洗,梳洗过后,我出了房门,来到离穹傲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里面传来离穹傲的声音,我推门进去,发现他正散着头发坐在床上看书,见我进来,竟是暧昧的一笑,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我是凌心这件事,但看见他的笑容,竟让我想转头就走。 我进房后自动的做到凳子上,将桌子上的笔拿起来,思索着要怎么写,离穹傲先说话了:“你在偷偷看我对不对?”我手一顿,疑惑的看向他。“心儿吻我那次你就在窗内偷偷的观看对不对。” 我忙在纸上写下‘对,但是’还没写完,他又说话了“其实本主可以理解你的心意。”我睁大眼睛忙写道‘不是’他又接着说“其实现在的心儿挺主动也挺可爱的。” 第51章 想冻死吗 离穹傲目光炯炯的看着我,我手上的笔掉了,我发觉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原来离穹傲认为芊芊假扮的凌心很好,一抹浓重的失望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才知道自己对于离穹傲竟然是抱着希望的,希望他能够发现我是我。那么我告诉他我是谁又有什么意义呢,而我和他又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乱说只怕他不止不信,还会认为我别有用心。 我将笔放下,发觉呼吸有些不顺,没有看离穹傲的眼睛,直接比了比隔壁的房间就要往回走,只是刚一转身,便感觉被人拉了回来,然后直接被离穹傲锁在怀里,他的唇直接罩了下来。我想推拒,它却抱的更紧,一手捏开我的下颚,舌尖直接窜了进来。 他的吻狂猛而又充满压迫感,唇舌在我口中肆意的掠夺吮吸,追逐着我的舌尖,那种让人战栗的接触马上夺走了我的呼吸,直到胸腔闷得发疼他才放开,而让我惊讶的不止是他竟然去吻一个丑陋无比的女人,更让我惊讶的是即使放开我,他眼里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似乎要将我烧化了。 我有些羞怒,他原来竟是这样就可以对一个认识不久,甚至相貌丑陋的女人吻得舍不得离开,拾起笔,快速的写到‘你饥不择食了吗?”他看了一眼竟然哈哈笑了起来,邪魅丛生的脸让人有种飞蛾扑火的谷望,我忽然理解为什么芊芊即使装作别人也要得到离穹傲,他就是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人。 “你说对了,男人就是这样,好的找不到,坏的也可以将就。”我反而被他的狗屁理论气笑了,我就是那个坏的,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写到‘明天我要自己走’。他看了一眼,抬眼直视我道:“怎么,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我的伤还很重,自己照顾不了自己,等我伤好了,你就可以走了。” 我提笔写到‘我没要你救’,他笑道“事实上是我救了你,况且昨夜你钻到我怀里算是你占了我便宜,而今天我吻了你算是我占了你便宜,我们扯平,那么只要你照顾到我伤好,我们就各不相欠怎么样?”我从来不知道离穹傲可以一回说这么多话,但他的确救了我一命,我重重点了一下头,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开始,离穹傲还真是不客气的要我照顾他,除了穿衣服,其他的事一律要我做,梳头、吃饭、甚至是洗头发,我真是怀疑他伤得到底有多重,伤口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但过了这几天竟然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我不禁有些着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急于离开还是替他担心。 我们还是一路向西行走,我问他到底要去哪里,他也不回答,就这样走了两天,看来他真的不是要和魂他们汇合,而他仍旧极尽所能的指使我,而我们的路也越走越偏僻了,我真怀疑他并不是为了躲避那伙追杀他的人,但如果不是,他又要去哪里,目的又是什么? 这一夜更惨,不但露宿野外,而且两一个能够避风的山洞都没有找到,天气冷的即使靠近火源,没有被炙烤的半边身子仍旧冷的彻骨,虽然我们在上一个镇子已经买了比较厚的衣物和毯子,但在这种鬼天气里竟然抵挡不了多少寒气的入侵。 我将毯子半铺半盖,紧紧的裹住全身,又离火堆近了一些,可在毯子里的身体仍旧瑟瑟发抖,周围甚至连动物的踪迹都少了。“如果不想冻死,到我这里来。”离穹傲似乎对于这样的冷天毫无感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揶揄和慵懒。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将眼睛闭上,他清越的声音再次传来“以本主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会对一个又丑又哑的倔女人有兴趣的,过来吧。” 我真想赏给他一个大白眼,虽然他有骄傲的本钱,但也不用说的如此自负吧。见我真的没有过去的意思,离穹傲自动消音了,我心底不知怎的划过一丝失望。 “哎。”半晌过后,离穹傲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我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将头从毯子中钻了出来,发现他正卷着自己的毯子,见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既然你不过来,就只好我过去了,我可不想明天不但没有人照顾,还要给你收尸。” 说罢,直接走了过来将盖在我身上的半边毯子铺在地上,然后坐了上来,我马上坐起身,他却长臂一伸,直接将我按倒搂进怀里。我挣扎起来,单通道力气实在太大了,而且声音直接从我耳边响起:“我保证不会乱动,但如果你再乱动,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的气息吹拂过我的耳朵,麻麻痒痒的让我的身体僵了一下,“难道你真的想冻死吗?”我老实的没再挣扎,他说的有道理,再说如他所说,他堂堂的、天游宫圣主,本身的条件又是那么完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恐怕还真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而且他身体传来的温暖让我舍不得离开。 见我不在挣扎,他似乎非常满意,我感觉他的鼻尖似乎就顶在我的发际,似乎还轻嗅了一下,我想一定是自己多心了,可他本来搂在我腰上的手竟然一点点的向上移,我惊讶的想转身,没想到臀部竟然撞上了什么的东西,然后听到他在我而后闷哼了一声,我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 离穹傲中了魑魅二使的催情药,我差点失身给他的画面马上跃入我脑海,我剧烈的挣扎起来,感觉又羞又怒。他急忙将我按住,声音十分暗哑:“我向来说话算数,我保证不会乱来,你别动,外面太冷了。”我被他按住,而他果真也没有再动,去渐渐的放下心来,但自己也不敢乱动,怕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 见我不在动,他渐渐的放松力道,声音也终于不再那么暗哑,“你怎么一直这么不听话。”他这句话就像是自言自语,但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划过我的脑海,原来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我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可就是抑制不住,我脸上甚至不自觉的挂上冷笑,竟然是这样。 我轻轻的动力动身子,让自己与他更贴合,果然听到他急促的抽气声,我知道他这样的人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一定不会打破,于是一点也不担心,轻轻的转过身,面对着他,然后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像小猫一样蹭了两下,感觉他身体马上僵硬无比。 他再次变得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心玩火自焚。”我身体一僵,果真不敢再动了,他的身体很温暖,我甚至感觉不到外面一丝的冷意,困意渐渐袭来,我也不想抵抗这种感觉,直接埋在他胸口睡着了,睡着前的最后想法却是不能就这么饶过他。 早晨的时候我是被冻醒的,虽然身子裹着两条毛毯,离穹傲不知道在哪里,身侧还有一堆火,上面炙烤着一只烤鸡,香气四溢,这只不是野鸡,而是我们买的,一直带在身边。我坐起身将旁边的柴又加入火堆中,火势马上旺盛起来。 不久后离穹傲头发湿漉漉的回来了,只穿了一件中衣,看样子是在这种天气里去洗澡了。我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到‘你不冷吗’,他看到后笑了起来“我不怕冷,而且我的确需要降降火。”我没理会他话里的意思,比了比他的肩膀。 “这里没有沾到水。看来心儿还是很关心我的。”我对于他叫我心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现在的我说不出话,想要交流太费力了,还不如先什么也不说。我在地上写到‘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心儿不要着急,今天中午就到了。”于是我们吃完早餐后,继续出发,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离穹傲所说的目的地,我讶异的看着眼前隐没在密林中的毫不起眼的茅草屋,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这就是离穹傲要找的地方,未免也太简陋了。 没有理会我的惊讶,离穹傲牵着我走到的草屋的门前。远远的便有一股浓重的药香传来,让我更想不到的是,这么简陋的草屋旁竟然还有一个更简陋的草棚,四周漏风,好像只能容一个人躺在里面。 “云先生在吗,离穹傲有事相求?”我愣愣的看着离穹傲,从来没见过他用如此尊敬的口气对一个人说话,而且竟然自称离穹傲。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但离穹傲就站在那里等着,也不说话,我也被眼前怪异的情况惊得愣在当场。 不久后,草屋的门自动打开了,从屋外看去,一个披散着白发的男子正背对着我们喝茶,这名男子看上去非常清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没有转回身,声音有些偏柔“就这样一个傻愣愣的女人值得你们这样吗?” 我一愣,他所说的傻愣愣的女人不会是指我吧,离穹傲一抱拳道:“如果云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那名被称作云先生的男子仍旧没有回头道:“离宫主虚火旺盛,这样压抑对身体可没好处,她的脸都被画成这样你还有感觉,云某真是佩服。” 直到此时我才了解情况,这为云先生看来是一名大夫,竟然一眼就看出我的脸是被画上去的,离穹傲竟仿似对于云先生的调侃毫不在意,淡笑着道“云先生果然好眼力。” 第52章 治好哑疾 闻言,云先生转过身来,他的脸色非常白皙,甚至带了一丝病态,南宫翔天的长相已经非常儒雅俊朗了,但云先生甚至比南宫还要斯文三分,只是眼角有些上挑,显示出他可能是个喜怒无常而又我行我素的人。 他斜睨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哼,还当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奇女子,现在看来,不过尔尔。”我聪明的当做没听见,很显然离穹傲既然带我来这里,这位云先生就非常有可能解掉我身上的毒。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 “听云先生的意思,早就知道离某会来?”离穹傲语气中带出淡淡的讶异。云先生笑了一下,明明很斯文的脸,却笑得很淡漠。“云某是看病的,可不是算命的,只是有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云某赶不走罢了。” 离穹傲一挑眉:“哦?不知是谁竟然知道离某的行踪?” 云先生似乎不想回答,再次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不耐烦:“她中了两种毒,一种是可以致哑的,一种是可以毙命的,当然她脸上画的妆,没有我也难解的很,现在我可以在让她恢复容貌和声音中选择一个。” 这次离穹傲真正的惊奇起来,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素闻云先生医术天下无双,只是从不肯轻易医人,即使家财万贯也入不得云先生的眼,不知怎么这样轻易就同意医治凌心?” “哼,云某自然没有那种好心,只不过有人已经为云某做了一件事,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之后话锋一转道:“你们可以在容貌和嗓音中选一个了。”我们没有再继续纠缠于先来的人的身份,离穹傲看着我,询问我的意思。 我还没有动作,云先生冷哼了一声,其中鄙视的意味不言而喻,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不能说话的滋味太难受了,如果在声音与容貌中只能选择其一,我宁肯要声音。 离穹傲似乎没有意外我的选择,倒是云先生挑了一下略显秀气的眉毛,脸上的嘲讽意味淡了几分道:“好,你们进来吧。”直到此时,我们才被真正的请进屋内。 我们进入后,云先生直接拿出一个翠绿的小杯子,然后从一个盖着软木塞的小瓶子里倒出半杯澄清的液体,直接推给我,也不多说:“喝了。”我也毫不犹豫的拿起来,凑近嘴边,刚要喝下去,云先生又传出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声音“可是会有点疼。” 我真怀疑这位云先生以前可能在女人身上吃过亏,不然怎么总是一副仇视女人的样子,杯子里的液体有些香甜,如喉之后非常舒适,但这种舒适只持续了片刻,被芊芊灌下药时那种疼痛已经非常难以忍受了,但这次胸腹间犹如烈火灼烧的疼痛竟然强于之前的十倍。 我用力的按压着疼痛不已的部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扭曲了,“心儿,心儿!”离穹傲的声音中透漏出焦急,但我感觉他的声音就像隔着什么传过来,疼痛的感觉太过强烈,我竟然连声音都像是听不见了,那种疼痛似乎蹿进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我感觉有人紧紧的抱着我,但我不想睁眼,我很想大声喊叫,似乎只有那样才能稍稍的缓解一些这种蚀骨的疼痛。“啊。”我只喊出一声便紧紧的咬紧牙关,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我不知怎么,在这种疼痛的冲击下,嘴角竟然笑了,呵呵,好久没有感受这种似乎连灵魂都可以灼烧的疼痛了,久道我似乎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感觉,没想到在许久后的异世,竟然让我再次感觉到了。 疼痛慢慢的开始减弱,然后慢慢消失,我发现自己竟然想虚脱了似的毫无力气,浑身竟然像在水里泡过。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离穹傲抱在怀里,他的身上竟也被汗水荫湿了,而脸上的表情却是我从未看过的,他的这种表情让我的心紧缩了一下 “心儿,你好些了吗?”我无力的点点头,但离穹傲却还是有些担忧道:“那你刚刚笑什么?”我用力挺起身“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真的有点疼。” 我抬眼看见云先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精光,之后又恢复淡漠。 我还没有恢复力气,正想讨杯水喝,离穹傲头部忽然转向门外,之后云先生也像明了什么似的将头转过去,竟然一脸期待,我不明所以的也跟着转过去,但什么也没看见,正想发问,一条人影趁着夕阳跃入眼帘。 我竟然没有看出那人是谁,直到他走进云先生的院里我才无比诧异的发现那人竟然是南宫翔天。即使让我发挥全部的想象力,我都想象不到那个总是白衣胜雪,黑发如墨的南宫翔天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他头发脏乱不堪,原本儒雅俊朗的脸似乎被血迹覆盖了,全身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上面沾满了污泥和血迹,本来雪白的鞋子也坏了,就像是远处逃荒过来,又与人打了几天架的乞丐。 他似乎连飞奔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慢慢的走进院中。似乎发现了屋内的气氛不对,他抬眼看进来,眼睛在看到我后就再没移开,而脸上的表情,夹杂着高兴、不可置信、心痛与愤恨。 没待我出屋,云先生竟然第一个出去了,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光芒:“怎么样?成功了吗?” 南宫翔天没有看他,只是将原本握紧的手松开了,手掌上是一颗火红的珠子,里面似乎隐隐有光华流动。“哈哈,真的拿到了,南宫将军真是厉害,云某诱杀了将近三个月都没有成功,没想到南宫将军只用了两天。”云先生将珠子小心翼翼的拿到手里,一脸兴奋的拿回屋内。 南宫翔天走近我,一把将我拥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心儿,真的是你,你这几个月跑到哪里去了?”声音中流漏出浓浓的担忧。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我推开“我身上太脏了。” 我摇摇头,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南宫翔天摇摇头道:“没什么,倒是看心儿如今的样子倒是受了不少苦。” 离穹傲忽然冷哼了一声,直接回到屋内,我和南宫翔天也进入屋内,云先生正将那颗火红的珠子放进了一个玉质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看上去非常开心。 “怎么,南宫将军付出这么多,难道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吗?”云先生语气有些不解,然后笑道:“那就有我说好了,两天前南宫将军忽然来到这里,然后说这几天他的朋友会来这里治病,请我提出要求,我自然不客气的提出要他替我取到千年红火蟒的内丹,原以为他定会拒绝,没想到他竟一口答应了。” “那千年火蟒自身极富灵气,一有风吹草动便隐藏起来,云某诱杀了三个月都没成功,更何况它本身的攻击力就已经极为惊人,没想到南宫将军竟然成功了,定是费力很大的力气吧?”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动容,颤声问道:“真的吗?”南宫翔天温和的笑笑:“没有那么夸张。”云先生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满是不屑。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又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南宫翔天看了离穹傲一眼道:“是魂先生告诉我的,说离宫主带着你来云先生这里疗毒。”然后看着离穹傲真诚的道:“其实这次我倒是佩服离宫主的计谋,不然心儿也许真的会遭到毒手。” 离穹傲似乎没有想到南宫翔天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看他的眼光不禁多了些什么,笑了一声道:“其实我更好奇心儿怎么看出我早知道哑姑就是心儿的?” 云先生似乎对于我们的谈话也比较感兴趣,默默的听着,我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甘醇的味道弥漫口腔,好茶,然后缓缓道:“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毕竟我现在这副样子,自己看了都认不出来,而且由于受制于芊芊,我也没打算告诉你我是凌心。” “直到。”我抬头直看向离穹傲“那伙劫杀你的人出现,其实现在想来,以你的功夫,怎么可能不发现风吹草动,那时那群人只斩杀芊芊的属下,而竟然向没看到我似的,那时我还在侥幸,直到你要魂先带着芊芊假扮的我离开,魂竟然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我才感到一丝奇怪。” “而且魂刚一走,马上有人看见我,似乎也太过巧合了,那个伤了你的人不但一脸震惊,而且看上去竟然十分害怕,那时我不理解,但后来终于想明白,那群人根本就是你安排的。” 第53章 恢复容貌 离穹傲笑笑没有否认“心儿是在那时就发现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那时我来不及想太多,而且你受伤了,但是慢慢的一路走来,我感到越来越奇怪。” “哦?哪里奇怪了,我自认为做的并没有什么遗漏。” 我轻笑了一下,只是在这张布满伤疤的丑陋面容上绝对称不上好看:“其实有两点,第一就是你随身携带着调味包,似乎早就知道接下来的行程多数会露宿野外,第二就是你竟然随身携带银票,那以前都是带在魂身上的,似乎你也预料到要和魂分开。” 离穹傲扯开一抹邪魅的笑:“心儿真是聪明,竟然能从这么小的事情中看出端倪。” “其实让我确定你早就知道我是凌心还是因为你那句‘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就是这句话让我知道你不但知道我是凌心,还在一路上骗了我那么久。”我语气中流漏出一丝不悦。 离穹傲笑意未减“怎么心儿生气了你骗我你是男人那么久,我只是骗了你这几天你就生气?” “你是在报复?”我睁大眼睛怒视他。“不,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感受。”我稍稍收敛怒气,我的确骗了他几个月之久“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的?” “一开始我的确没发现,直到那时的凌心的举动太过异常,但芊芊所扮演的凌心对我的依恋和主动使我希望那就是你。”他灼灼的看着我,这一番话说得我面红耳赤,他是在表达什么吗?“但是后来她的一些举动让我不但越来越怀疑,也让我希望那不是你。” 我面漏疑色“什么举动?” “她不但很刁蛮,而且对于好的值钱的东西太过热衷。”我咽咽口水,干笑道:“其实我也挺喜欢的。”离穹傲闻言笑了笑:“那不一样,你的个性,即使喜欢,也不会随便要求人给你买下那么贵的东西。其实当时我虽然怀疑,但还是认为那个就是你,所以心里非常失望,甚至认为自己以前对你的想象太过美好了。” 我点点头,想起他那次在客栈的天井里对哑姑问的那句话‘是不是想象总是要比现实美好’。离穹傲轻轻拍拍我的头,那种感觉就像在怜爱自己的宠物,我不满的挥开,却不小心看到南宫翔天黯然的神色。 “直到那天中午,我才完全肯定你才是凌心,而凌心是芊芊。”我疑惑的看向他“哪天?” “当然是心儿聪明的给我提示那天,在客栈的桌子上,你用筷子看似随意的点着,其实就是给我提示。”我恍然笑道:“原来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呢?” “当然,我自己下的棋,哪有不认识的道理。”我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那天我在桌子上点的就是我和离穹傲下过的第二棋,那次他下出了一局千古好棋,不但前后左右丝毫没有出路,而且处处布满陷阱,处处隐藏杀机,让我差点以为他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天才,所以印象尤为深刻。 “那你也太奸猾了,竟然一丝都没有表现出来?”我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他狭长的蓝眸涌现笑意道:“谢谢心儿的夸奖。”他竟然毫不在意的接受我的‘夸奖’,然后笑道“即使再过愚笨,我也猜到事情的始末了,以我对芊芊的了解,她一定对你下毒了,而且是那种只要她发现不对,立刻就会让你毙命的毒药,所以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她发现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你还是与以前一样和她出去游玩,却暗中派魂去安排假装劫杀,所以魂才会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对,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和芊芊分开她又不会起疑,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魂将芊芊带回天游宫,我将你带到云先生这里诊治,没想到南宫将军竟然这么快,反而比我们先到两天。” 我愣愣的说不出话,原本以为自己就不笨了,但离穹傲的脑袋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出这样天衣无缝的局,那个芊芊想不掉进去都难。“所以芊芊现在还毫不知情的扮演我?” 离穹傲和南宫翔天同时点点头,南宫翔天脏乱的脸竟然露出笑意“而且我还去见过她,不得不说她扮演的很成功,从外表上我竟然也没看出丝毫破绽,如果不是魂事先告诉我,只怕短时间内我都不会察觉,但实际上你和她所散发出的气质还是不一样的。” 似乎对于我们的谈话已经腻烦了,云先生语气中充满不耐:“好了,你们续完旧可以出去了,特别是南宫将军你的样子真是难看的要命。”他说话毫不客气,但南宫和离穹傲也不在意,似乎他无论说什么都好,只要他肯治我就行。 “云先生不是收了火蟒的内丹,不是应该给凌心医治,怎么还赶人?”南宫翔天淡淡的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不满。 “云某收了内丹,已经医好她的哑疾,其它的云某没有收到好处,自然与我无关。”他竟然说了一派理直气壮,我感觉南宫虽然看上去为人温和,可实际上怒火已经上升,我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看了我一眼,方才作罢。 “不知云先生还想要什么?”离穹傲脸上还挂着笑,让人看不出情绪。 云先生忽然来了兴致,眼睛又放出类似见到火蟒内丹时的灼热眼光,“云某想要天游宫的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地煞何首乌,离宫主肯给吗?” 南宫翔天闻言竟然倒吸一口冷气,惊讶不已的看着云先生,想来那何首乌必定珍贵无比,而且听功效竟然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离穹傲还是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只是邪笑着问道:“那云先生这次是将她脸和身体同时治好,还是二者取其一。” 南宫和云先生竟然同时惊讶的看向离穹傲,眼里的诧异竟然毫不掩饰,离穹傲的意思是答应了,云先生忽然转过脸就像从未看过我似的,带着浓重的像是估量我的价值似的看着我,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既然离宫主肯将地煞何首乌给我,云某自然同时治好,哈哈,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们简直疯了。” “离某会通知魂将何首乌送过来。” “不必了。”云先生忽然开口道。我们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他斜睨了我们一眼道:“明日我会与你们一同回华中,因为想要解这个女人身上的毒,必须要一味药引,而我这里没有。” “是什么?”南宫翔天皱眉问道。 “玄氏一族男丁的血。”云先生不在意的回答。 “华中大帝?”这次连离穹傲都露出惊异的神色,我到此时才明白云先生说得竟然是玄天雍,他竟然把给一个九五之尊放血说得如此轻松。 “相信以离宫主和华中帝的交情,这种事还是可以办到的。”云先生打了一个哈欠,“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两个出去,我现在给这个女人治脸,治好后自然会赶她出去,你们再多呆一会,都快将我的屋子熏臭了。” 离穹傲和南宫翔天看了我一眼后,前后出去了。他们一走,云先生一挥手,门直接关上了。然后斜睨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你这个女人还挺值钱。”我连眼睛都没抬,说实话,这位云先生给我的印象十分不好,无论说话做事都透漏出一股偏激,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似的。 见我没反应,他怒视我一眼,然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高兴起来,瘦弱的身子钻进里屋,然后便传出瓶瓶罐罐磕碰的声音,不久后,手里拿着一个磁盘,盘里盛满了有些发酸的漆黑液体,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刷子,指着旁边的凳子道:“坐下。” 我依言坐下,然后他便用刷子沾着磁盘里的液体慢慢的在我脸上刷着,开始没有什么感觉,慢慢的便感觉整个脸都有些发热,然后开始发痒,痒到我想用手上去抓,似乎看出我的意图,云先生冷哼道:“若是想留下伤疤,随便抓。” 我自然不想留下伤疤,只得挺着,只是那种滋味比起疼痛来仍旧不好受,大约茶盏功夫,我感觉自己的脸正一层层的脱落,而热痒的感觉也随之减轻,知道不再有皮肤脱落,热痒的感觉也消失了。 云先生又取来一小盆澄蓝色液体,“洗洗脸就好了。” 我听话的洗脸,只感觉手掌所碰触的肌肤细腻柔软富有弹性,绝对比我原本就不坏的肌肤触感要好。一抬脸,云先生似乎惊讶了一下,随即不屑的冷哼:“也不怎么样嘛。” “我可以出去了吗?”我不理会他的讽刺,反正我原本也没认为自己多漂亮,他这样说我也不在意。 他似乎被激怒了,声音有些尖锐:“随你的便,若是冻死了,我倒省事。”然后直接回到里面的屋子。 我推门走了出去,离穹傲和南宫翔天就在院子中,围着一堆火,听到推门的声音,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第54章 玄氏血脉 我轻轻走过去,搓了搓手臂,笑道:“怎么样,恢复了吗?” 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气氛霎时之间变得有些怪异,也有些尴尬,我轻抚脸颊,迟疑的道:“不会还有疤痕吧?” 南宫翔天已经将自己梳洗的不似原来狼狈了,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俊朗:“不,心儿很美,现在的样子,像个仙女。”我感觉自己的脸忽地又热气窜上,在这样昏暗的夜晚,两名气质截然不同绝世美男,毫不遮掩的赞美,很少有人不会脸红吧。 看到我的样子,离穹傲缓缓转过脸去,一股阴冷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我慌忙的岔开话题:“如果解我身上的毒必须要玄氏一族男丁的血脉,那除了华中帝,没有别人吗?” 南宫翔天摇摇头道:“玄氏一族虽然贵为皇族,可是一直以来血脉就稀少,到了这一代,就只有玄天雍和玄天薇两人,据说玄氏一族的血脉对于动物有着不可抵挡的秀惑力,所以他们很容易与动物成为朋友。所以他们的血是相当珍贵的,特别是男丁。” 我了解的点点头,皱眉问道:“那么玄天雍能同意吗?” 离穹傲转过脸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看向别处道:“我与他已经相交将近十年,他虽然性格有些冷硬,但应该还是会答应。”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他们也是一样的静默,南宫翔天不住的往火堆里填柴,但是还是抵不住寒意袭来。 寂静的气氛甚至透出几分怪异,我又往火堆靠了靠“不知现在若惜和弱柳怎么样了?” “她们现在已经住进我的将军府,知道你失踪后一直很着急。”南宫翔天淡笑着回答。“她们离开辰星宫了吗?”我这句话是冲着离穹傲问的。离穹傲没有转过头,眼睛还是看着远方,声音不似以往的慵懒,却透出淡淡的落寞:“前些天我差人将她们送了过来。” 我想起若惜对于东越国三皇子的感情,不由问道:“三皇子怎么样了,太子怎么处置他的?” 南宫翔天苦笑了一下,“在宫变的当天三皇子就被杀了,只是到现在我都没有告诉若惜,只是说自己不知道。”我心里一阵难过,是替若惜难过,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来,她对三皇子感情很深。我叹了口气道“其实不过就是谁来管那些既操心又累人的无聊事,竟然连自己的亲手足也杀害,真不知那些人怎么想的?” 闻言,离穹傲和南宫翔天竟然同时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南宫翔天诧异道:“你的想法很特别,皇帝本来就是集至高的权利与天下的财富于一身,人们对那个职位趋之若鹜很正常。” 我笑道:“这样说是不错,但是即使有一人聚集了天下所有的珍宝,享有一统天下的生杀大权,等到他死的时候又能带走什么,甚至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杀兄弑父,这样他的一生就真的安心吗?其实无论那朝那代,哪位明君,无论谁都阻止不了历史的变迁,在历史了洪流中,谁都会变成过去,即使名垂千古,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垂千古。” “你的这番想法太特别,甚至闻所未闻。”一直默不作声的离穹傲慢慢的开口。我笑了一下,这番现代人的言论在他们这里自然稀奇,但这也不能不说是经过几千年人类积累下来的智慧所留下的至理名言。 “这番言论心儿还是不要随便说。”南宫翔天温和的提醒道。我点点头,知道在很多国家,这些言论算是异端了。“那相府的其他人呢?”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宫翔天眼里闪过一抹沉痛道:“我爹和我娘都死了,大姐二姐和三姐由于嫁人,而且她们的夫家还是太子党的,所以逃过一劫,其实如果不是你,恐怕若惜和弱柳也难逃一劫。” 我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对我很好。” 南宫翔天笑道:“我记得那时的弱柳对你可称不上好,还差点打了你。”“不是被你阻止了。” 我想起在南宫相府的那些事,感觉就像离自己很遥远,脸上不自觉的挂上笑意,那时的我很轻松,以为自己会就那样一辈子,没想到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离穹傲缓缓的站了起来,面容沉静的走出了院子,火光的照射下,他颀长挺拔的背影有一股说不出的落寞,渐渐隐没与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心儿。”南宫翔天看着我,脸上带着几分笃定道:“我现在确定你不是当初的小梅,如果当时引诱我的是你,说不定会成功。”他笑的几分宠溺。 我诧异的看着他,心里却没有刚刚的轻松,却也没有否认。“那你是怎么进到小梅的身子里,你原本就叫凌心吗?”我点点头,向离穹傲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恩,我原本就叫凌心,至于怎么进去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本我已经死了,一醒来,就在这副身子里了。” 着本来就是事实,我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自己是从不同的时空来到这里。我起身活动了几下,“你们习武之人比较不怕冷吧?” 南宫翔天不明所以的点头道:“对,而且武功越高越不怕,据我观察,离宫主似乎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武功之高恐怕少有人可以打败。” 我点点头,“那既然这样,你们在这里吧,我要进屋里去了,我很冷。”说完就走回屋子。其实我没有冷到非进屋不可,但我就是不想继续那样和南宫翔天聊下去了。 我坐回椅子上,温度果然高多了,没想到云先生还没睡,从里屋走了出来,瞥了我一眼道:“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那两个男人蠢死了。我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见我没说话,笑道:“不过你倒是挺有趣,你说的那番话很有意思,的确比一般的蠢女人有趣些。” 我笑了,看了云先生一眼,“真希望云先生哪天爱上一个不爱你的女人,那样云先生就知道自己比起我们这些蠢人来也差不多。” “哈哈哈。”他就像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满脸的不屑与嘲弄:“我会爱上哪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你说的太好笑了。”然后止住笑意道:“听着,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赶你出去,但你也只能在椅子上坐一夜了,我可没有什么风度。”然后直接回到里屋。 我摇摇头,恐怕真如他所说,他也许真的不会爱人,但他这样也挺好的。 第二天我醒来时天色微微发亮,由于一夜都坐在椅子上,我浑身酸疼,而云先生正在收拾自己随身的东西,他的东西古古怪怪,我大都看不懂那是什么。 我活动一下身体问道:“我可以借用云先生的厨房做些东西吃吗?”云先生脸上马上露出嫌恶的神色,然后说道:“算了,我的东西不许别人乱碰,看在地煞何首乌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弄些吃的。”然后走进了后面的小厨房。 我出门看见南宫翔天和离穹傲都盘腿坐在院子里,他们中间的火已经熄灭多时了,只是二人都没有露出寒冷的神色,我将他们唤进屋子,不久后云先生端着几个碗出来了。没想到一直面色沉静的离穹傲竟然笑了“没想到离某竟然能够品尝到云先生的手艺,真是三生有幸啊。” 云先生似是对于离穹傲的称赞认为理所当然“离宫主还是别对着我笑,云某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能拜倒在你无人能敌的魅力下。” 闻言,离穹傲的笑意反倒扩大“这是自然,能然云先生拜倒的也就只有世上罕见的珍惜之物了。” 然后众人开始吃饭,我终于明白离穹傲为什么对于吃一顿云先生的饭这么在意,因为太好吃,他做到本不是什么稀罕的食物,只是一些小菜和米粥,但却清香扑鼻,越吃越想吃,似乎本来只尝出一点味道,但下一口却又多处不同的味道,说实话,我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就饭吃了,直到盘子见底,众人才停下来。 然后我们直接出发了,云先生住的地方地处偏僻,我们大约走了两天才到了城镇,这两天可苦了我了,每到夜晚,都冻得我睡不着,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好硬挺着,好在他们将身上厚重的毯子全围到我身上,使我不至于冻病。 这个小镇过后,我们便可抵达华中境内,然后再经过一天的行程,我们就能到达华中城,然后只要玄天雍愿意,我身上的毒就可以全部解了。入住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舒服的我直到水凉了才起身,我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我欠了多少人情,南宫的,离穹傲的,甚至可能还有玄天雍的。 第55章 救人一命 洗好澡后,我推门出了房间,这间客栈比较豪华,房间基本上都在二楼,我们四人的房间挨着,对面是离穹傲和云先生,旁边是南宫翔天。 云先生的门正大开着,他正在房间里撒着什么,我发现云先生又很严重的洁癖,自己的东西从不许别人动,而且无论住哪里,都会先进行‘消毒’。看见我站在走廊上,他直接将门关上了。 走过离穹傲房间时,发现他似乎在也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湿,他正在给自己梳头,我轻笑了一下,这种事怎么总是让我碰到,我缓步走进他的房间。我有些不自然,发现自从南宫翔天出现后,我们两个总是处在有些尴尬的境地中。 不但没有以前自然,甚至连话都少了,我没有说话轻轻接过他的头发,慢慢的梳理起来,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看我。我慢腾腾的将他头发梳好,发现他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我向后退了一步“那我出去了。” 我转过身,迈了一步,“心儿。”他叫住我,声音有些低沉。我停住脚步,“过来陪我下一局吧。”我转回身,发现他竟然随身携带者围棋,而且并不是我原来做的那种木质的,而是石头磨得,每颗棋子都打磨的光滑而均匀。“石头的?” “恩,我要人照着原来的样子做的。”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还是没有看我。我们摆好棋盘,便一人一子的下起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只剩下棋子落下的声音,慢慢的,我有些力不从心了,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的无路可走,他这棋下的十分高超,我看看棋盘,又看看他“看来我的棋艺退步了。”我笑着说。 “不是。”他终于看了我一眼,湛蓝的眼里所泛出的目光让我的心骤然一缩。“不是你棋艺退步,而是我尽力全力。”我诧异的张大眼睛道:“你以前没有尽力吗?” 他点点头,轻笑了一下:“那时我还以为你是男人,但还是想和你下棋,但如果每次都轻易赢你,你自然不肯再与我下棋,所以每次都有所保留。”我听了之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原来他竟然一直让着我。 “那时的你一定笑我笨吧,连你是女人都看不出来。”我摇摇头:“其实我也挺奇怪,因为你很聪明。”闻言,他终于笑了“心儿的夸奖很让人受用,但有时聪明反而会被聪明误。” 我不明所以的抬头,他直接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微微敞开的胸膛上,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做,我奇怪于他的做法,向他的胸膛看去,什么也没有。他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 “怎么了?”我好奇的道。“我的身体不能被女人碰,只要女人碰到,就会起红疹。”我惊讶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他目光闪过一丝阴暗“不提也罢,所以当时我才肯定你是男子。”我了解的点点头“那我怎么不同?”我疑惑的将手再次放到他胸膛上,然后拿下,没有,然后再贴上去,还没有,我重复了五六次,“心儿!”他声音粗噶的阻止我:“你在干什么?”然后我脸红的发现他的目光竟然变得十分深沉,已经由原来的湛蓝色变成现在的深蓝色。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我转身要出屋,他一把将我揽了回来,唇舌直接罩了过来。 我被他吻得晕晕忽忽,直到肺里的空气被他吸净,他才放开我“你这个妖精,这是最后一次,下次绝不放过你。”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回味,然后大步跨出房间,几个闪身就消失了。 我红着脸出了离穹傲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时心还狂跳着,好在吃饭时已经平复了情绪,云先生嫌这里饭菜难吃,吃了几口就回去了,而我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一直没胆看离穹傲,倒是感觉他似乎总是若有似无的看着我,甚至南宫翔天都发现了我们之间了不寻常,但也没有出声的默默吃饭。 住了一夜后,我们继续前进,进入华中境内后,便要横渡一条河,河面宽阔,水流比较平稳,由于水量大,还没有冰封。因为知道自己晕船,所以我比较排斥坐船,但没想到有一个人比我还排斥,那就是云先生。 “我们不能绕过去吗?”他脸色惨白的站在河边问。“那我们就要多行两日路程。”南宫翔天摇头道。“那那好吧。”云先生非常不情愿的回答。 我们租了一条不大的小船,云先生在上去时竟然浑身颤抖,然后直接坐到甲板上,再也不肯挪动地方,反倒是我情况要好得多,除了有些恶心外,竟然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症状。 船行至河中央时,云先生开始呕吐起来,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自然不肯吐在船上,爬到船边才吐出去,由于船不是非常大,所以行驶的也不是很平稳,合该云先生倒霉,本来就晕头转向,船身一摇晃,竟然直接张到河里。 扑腾一下就不见了踪影,南宫翔天直接跳了下去,不久后,将云先生拎了上来,而云先生竟然像死了似的没了气息。“怎么办?”南宫翔天焦急的问,离穹傲摇摇头也露出焦急的神色。 “哎呀,快人工呼吸。”我也急了。直接叫道。谁知他们竟然对我露出茫然的神色。我直接跪倒云先生身前,也管不了许多了,救人比较重要,再说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 我用手用力的按压住他的胸腹部,然后直接用唇给他过气,重复了几次后,云先生终于咳嗽了两声,将水吐了出来,命是保住了。我一抬头,发现离穹傲和南宫翔天全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而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干笑了一声道:“哈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后急忙起身。 正巧云先生这时也睁开眼睛,似乎还不能明白眼前的状况,但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摸摸自己的嘴唇,他的这个动作让离穹傲和南宫霎时黑了脸,然后打着哆嗦道:“我竟然还活着。” 没有人提刚刚的事,只是说云先生掉进水里,被南宫翔天救了。然后他们二人换上干衣服,在船上烤了炉火,脸色才好些。云先生在也不敢靠近船边,一直到了陆地,他才恢复这正常。 半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华中城,我也终于第一次见识的华中城的繁华,不同于赤炎的国都轩堰城,这里在一房一舍,一砖一瓦中无不显示这里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的泱泱大国,繁华却不急躁,富饶却不流俗。 他们给我买了一个戴在头上遮住脸孔的斗笠,圆圆的帽遮下面垂着黑纱,外面看去确实看不见脸孔。 “我们直接去皇宫。”离穹傲也戴着斗笠,遮盖住他那魔魅的双眼。众人没有异议,直接朝皇宫的方向前行,即使雇了马车代步,我们仍旧直到天黑才赶到皇宫,一般人在这时是进不去的,但那些禁卫军一见离穹傲直接放行。“离宫主好大的面子。”云先生略带讽刺的说道。 不久后,青海出来将众人迎了进去,那稍带女性化的眼角,多看了我和云先生两眼,但也没多说什么。青海直接将我们引进偏殿,里面灯火通明,看来还不到玄天雍休息的时间。 我们被让了进去,玄天雍正坐在桌子后面批阅着什么,脸上有几分疲惫之色。果然做一个国家的皇帝不是什么好事,见我们进来,玄天雍只是站起身来,冷冷的对着离穹傲道:“离兄这么晚找玄某有事吗?” 离穹傲点点头,直接走到玄天雍身旁,小声的在他耳侧说些什么,中间玄天雍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戴着斗笠,但我感觉他还是用一眼就将我看透了。然后离穹傲领着众人退出偏殿,直接被青海安排到一个平时待客用的宫殿内。 没等我们发问,离穹傲淡淡的道:“他答应了。”只是他的脸色带这一丝疑惑。南宫翔天皱着眉道:“怎么,他提出什么要求吗?”离穹傲将身子靠向椅背,“就是因为他答应的太过轻易,我才奇怪,他虽然不是什么落井下石的人,可也不会如此便宜我,竟然没有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以前求他办事可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然后众人便各自休息,只等第二天玄天雍下朝就可以为我解毒。 第二日云先生将离穹傲和南宫都留下了,带着我在青海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这里似乎被下了禁令,连太监宫女都看不见,青海将我们引进一个十分隐秘的巨大房间内,从青海的脸上很容易看明白他的心事,他满脸的疑惑看着我们,似乎对于玄天雍的吩咐很是不解。 既然此处安全,我笑嘻嘻的将斗笠那里下来:“海公公不记得我是谁了吗?”海公公看了我半晌,忽然笑骂道:“原来是你个死丫头,装神弄鬼的,杂家当什么神秘的人物呢。”然后似是想起什么“陛下一会便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青海的话音刚落,玄天雍的身影便悄无声息的出现:“青海,出去候着。”青海躬身退了出去,出门前对外使了一个眼色,我被他娘娘腔的样子逗笑了,然后对上了玄天雍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 第56章 摧心毒蛊 青海躬身退了出去,出门前对外使了一个眼色,我被他娘娘腔的样子逗笑了,然后对上了玄天雍冷冰冰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 我整了整面容,欲上前施礼,玄天雍面无表情的阻止“凌姑娘不必客气,云先生,开始吧。”看到他此刻冷淡的样子,我识相的没有说话,好在云先生面对冰冷的华中帝,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我们相对坐到铺着毛毯的地上。 我们依言坐好后,云先生便开始在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拿起几只小瓶勾兑起来,片刻后,便两手各拿着一只小杯子,里面的液体一黑一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云先生将那杯白色的递给我,然后将另一杯递给玄天雍。 “喝下去。”云先生淡漠的道,我看着玄天雍手里那杯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咧咧嘴,那杯液体看上去有些粘稠和浑浊,感觉上去甚至有些恶心,想起当初给他喝蛋清他都那么反感,这样的液体他肯喝吗。 让我诧异的是玄天雍竟然在我之前毫不犹豫的将那杯液体喝下去,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们之前虽然不太熟,但也没有陌生到这种程度吧,看他冷冰冰的态度,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若无其事的将那杯白色液体喝下,有点酸,还不算难喝。大约过了茶盏功夫,我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了,在体内迅速的流动,让我感觉浑身燥热,我可以肯定,自己脸色一定红彤彤的,反观玄天雍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不解的看向云先生,这种燥热的感觉太过怪异。云先生看了我一眼,“不用奇怪,云某给你喂了春药,你自然是这样。”这回不仅是我,连玄天雍都诧异的看着云先生,等待他的解释。 谁知云先生完全不做解释,看了我一眼后就像看到什么恶心的虫子似的别过脸“药效还没完全发作,你忍一会。”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强撑着不倒下。汗珠也一滴滴的滑落。 “哼,若是被离宫主或是南宫将军看到你这个样子,哼哼。”云先生有些尖锐的说道,然后不屑的将脸完全扭过去。我已经热得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了,但却能感觉到对面的玄天雍似乎不在对我视若不见,正在看着我。 我想问云先生还要等多久,但发出口的只是一声轻哼,云先生似乎觉得够了,转头问玄天雍:“你觉得怎么样?”玄天雍道:“很冷。” 然后云先生拿出一把锋利的刀片,将我的手抓了起来。“你要干什么?”没想到玄天雍先开口问道。“放血。”云先生口气似乎有些不悦的答道。然后我感觉手心一痛,之后云先生又将玄天雍两只手心划破,对他道:“现在开始,你们手心相对。” 我抬起手,只是有些对不准焦距,然后我便感觉两只冰凉的手将我的手抓住了,似乎我身体的热量终于找到宣泄的途径,那种感觉舒服无比,不待云先生交代,我已经不由自主的抓住玄天雍的大手。 慢慢的,浑身的燥热一点点减退,我也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而玄天雍还是冷冰冰的,脸上毫无表情。 终于我感到一丝异常,似乎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滑向我的右臂,我不禁低头看去,看不出任何异象。但这时我分明感到云先生紧张起来了,手上戴着一个发着墨绿色光华的手套,眼睛竟然跟着我手臂上的热流转动。 我感觉热流似乎从我的掌心流出,“开。”在流出一拌时,云先生直接大喝一声,然后双手分开我和玄天雍相握的手掌。然后眼前一晃,手臂上的热流完全流出体外。然后我看见了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在我和玄天雍分开的手掌中间,竟然蠕动着一条红紫相交的筷子粗细的虫子,尾部在我掌心内,头部在玄天雍掌心内,看来这条虫子竟然是从我体内爬出,要爬入玄天雍体内。云先生直接用戴着手套的手抓住虫子。然后虫子想失去力气般萎缩了,直接被云先生装进一个玉盒内。 我看着那条红紫相交的虫子竟然是从我体内爬出,一股作呕的感觉怎么也止不住,直接呕吐出来,而且还溅到了玄天雍身上,我抱歉的抬头,没有在他脸上看出嫌恶的表情,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直接将我嘴角的秽物擦净,然后叫青海取来两套干净的衣服。 “哼,你不是挺能忍的吗?”旁边传来云先生讪笑的声音,我明白他指的是给我解哑药时的疼痛。然后他看看那只装有虫子的玉盒解释道:“这是摧心蛊,发作起来,即刻毙命,生性怕热,而玄氏一族的血脉对于任何动物都有不可抵挡的吸引力,所以才用到陛下。” 我抬头对玄天雍笑道:“谢谢。”玄天雍冷硬着脸道:“你也曾经救过我。”然后我忽然发现我们的左手竟然还牵在一起。正要抽出,谁知他竟然再次牵起我的右手“闭眼,别抵抗。”然后那股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我讶异的发现,他竟然做着当初燕千山曾经对我做过的事,他竟然在给我传功。 我刚要动,云先生竟一把按住我:“你别害了他。”我马上收敛心神不再抵抗,过了片刻,他才将我手放开。我惊呆的看着他,玄天雍为什么要传功给我,看出我的疑惑,他淡淡的解释道:“你曾救过我一命,现在朕还清了人情。”“陛下好大的胆子?”云先生略带惊讶的道。“有云先生在,玄某不必害怕。 我还没收回惊讶的表情,玄天雍已经闭眼调息,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我刚要起身,便感觉玄天雍刚刚传过去的内功到了丹田处竟然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我皱着脸捂住肚子。 云先生竟然没有因为嫌弃我身上脏而坐视不管,上前摸了一下我的手腕,惊讶的道:“以前有人给你传过功?”我痛苦的点点头,云先生直接从身上摸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入我口中。“试着催动两股内力融合。” 见我一脸茫然,一脸嫌恶的直接用手抵住我后背,然后我感觉又一股内力传来,到丹田处开始调和另两股。慢慢的,两股内力终于调和完毕,然后云先生的内力撤出。 我睁开眼后发现自己竟然冒了一身冷汗,云先生和玄天雍正在同时调息,青海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见我睁开眼,将一套女士衣物递给我,小声道:“我的姑奶奶,你们这是怎么了,竟然在这里干坐了一个时辰,样子太怪我又不敢乱动。” “一个时辰?”我本来感觉似乎就过去一会,没想到竟然有两个小时。在我到另一个房间换号衣服后,云先生和玄天雍也相继睁开眼睛。玄天雍似乎更加冰冷了,倒是云先生围着我转了两圈,似乎在找什么。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干什么?”“云某从来没有救人不用代价的,云某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什么看的上眼的。”我露出奸猾的笑意:“嘿嘿,小女子穷的很,恐怕这次云先生白忙了。” 云先生闻言眯了眯有些上挑的眼睛“你知道一颗九转乾坤丹要多少珍贵的药材?竟然想让我白忙?”我本就看他不顺眼,假意的叹了口气“哎,小女子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云先生想让小女子以身相许吗?”果不其然看见他嫌恶的表情“这个云某先记下了,以后想到,再决定要什么。” 我笑道:“随你。”看见云先生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在我和玄天雍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皱眉道:“刚刚我取出你身上的蛊虫施蛊者应该马上就感应的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和玄天雍对视了一眼,芊芊就在子耀宫中,就算他知道我身上的毒被解了,也应该在这么短时间内,做不出什么吧。我们几人找到离穹傲和南宫翔天后,将此事告诉了他们。 “我即刻回子耀宫。”离穹傲没有多说什么。刚要动身,一名小太监躬身进来到:“禀陛下,天游宫的一名黑衣卫要见他们圣主。”离穹傲闻言皱了皱眉,我也立刻察觉出不对,离穹傲昨晚到皇宫,并没有透漏出任何消息,黑衣卫竟然找上来了。 在玄天雍的点头下,小太监将一名年纪不大的黑衣卫带了进来,他给众人行过礼后,看见我时竟然想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凌姑娘,你怎么在这?” “是谁叫你来的?”离穹傲缓缓说道。“回圣主,就是凌姑娘啊。”“魂呢?”“魂大人今早去寅虚宫处理事情了。”“凌姑娘叫你来干什么?” 黑衣卫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道:“凌姑娘叫属下告诉圣主,她的东西不久前死在皇宫了,她觉得有些无聊,请天薇公主和将军府的南宫姐妹去子耀宫做客了,请陛下和南宫将军不必担心。” “天薇?” “若惜、若柳?”玄天雍和南宫翔天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第57章 芊芊狂爱 听到黑衣卫说完芊芊要他传达的话,众人的脸色霎时黑了,极度的担忧使玄天雍脸色更显冰冷,而本来温润如玉的南宫翔天更是从未见过的深沉。 我心里一阵压抑,弄成这样的结果,我有推脱不掉的责任。但我相信离穹傲比起我更甚之,从他沉静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上就可以感觉出风雨袭来前的宁静。 “回宫。”谁也没有多说话,静默的跟着离穹傲出了皇宫,“你留下。”离穹傲垂着眼吩咐,即使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绷着脸道:“我一定要去。”他抬眼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到我看不懂,之后沉声道:“好吧。”我担忧着热情而落寞的天薇,温和而柔弱的若惜,还有那个原本骄纵、逐渐成长的若柳,没有注意前面的几个男人低声的商量着什么。 不久后,我们乘着两辆宽敞的马车到达了子耀宫,子耀宫一如往昔,熟悉的让我心颤。连迈出的脚步都越发沉重。“心儿,一会你站在我们身后,不要出声。”南宫翔天虽是担忧着自己的两个妹妹,但还是心细的提醒我,我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迟疑的,离穹傲直接走进了子耀殿,那种沉静的气势不同于往日的慵懒跟无谓。我明白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直接导致天游宫和华中帝国原本友好的关系恶化,甚至兵戎相见。 子耀殿还是原来的样子,大气却又别致,敞开的大门给殿内原本柔和的光线增加一抹亮色,殿内的圣女芊芊还顶着我的外貌,看见众人,竟然璀璨一笑,直接站起身迎了过来“离哥哥你回来了,这么久才来见我!”语气中说不出的娇嗔。殿内竟然只有她一人。 离穹傲的脸上直接挂上了笑容,那笑容俊美的宛若天神,邪佞的仿似魔鬼。芊芊像是着了魔似的看着离穹傲的笑脸,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怨恨的眼睛直视着我,但我却惊讶的在那怨恨的眼光中发现了一丝凄楚。 离穹傲旁若无人的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其它人也各自坐下,这次芊芊似乎连与玄天雍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眼里只看得见离穹傲。“心儿不是请了天薇公主和南宫姐妹,他们人呢?” 离穹傲仿佛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芊芊一样,仍旧亲切的叫着她心儿,芊芊仿佛没有听到离穹傲的问话,兀自甜甜的笑道:“离哥哥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那我以后就都这个样子好不好?” 离穹傲脸上的笑容未曾有丝毫改变,仍旧是一派慵懒:“样子是比原来好看些,可是在漂亮的身体,如果里面藏着一个丑陋的灵魂,那也只是空有一副躯壳而已。” 芊芊听到这话,气的脸色瞬间青了,但脸上竟然还盛满难看的笑容“离哥哥真会说笑,刚刚离哥哥问我天薇和南宫姐妹在哪里,我忘了告诉离哥哥,因为她们都说无聊,我请她们去了一个有趣的地方,离哥哥绝对找不到。”她的脸上一派天真,说出来的却话里有话。 “哦?芊芊姑娘将天薇那丫头请过来游玩,玄某正应该谢谢芊芊姑娘,只是天薇那丫头任性惯了,还怕多有打扰,圣女还是将她叫回来,玄某亲自管教。”不待离穹傲说话,玄天雍已经冷冷的开口。 芊芊看向玄天雍,笑的娇媚:“玄公子客气了,我与天薇本就交好,怎么会是打扰呢,芊芊高兴都来不及,以前请她她都会拒绝,谁想这一次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哦,我忘了,这次我是以凌心的身份邀请的。” “芊芊姑娘到底是天游宫的圣女,就不怕做了什么会对天游宫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吗?”玄天雍的语气里竟然透出淡淡的威胁。 芊芊脸上竟然露出冷笑:“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天游宫,可是离哥哥在乎,他为了天薇公主应该会做一些让步的。” “不知心儿让本主做什么让步呢?”离穹傲到此时还亲切的称呼芊芊为心儿,芊芊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狂怒:“我不是什么心儿,离哥哥别再这么叫我。” “好,那芊芊要本主怎样让步呢?”离穹傲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芊芊闻言又笑了起来,就像她肯定离穹傲一定会因为天薇而答应她的条件而洋洋自得。因为她过于自信,没有注意到殿内的一个人影在殿门处消失“其实很简单,我还是很讲道理的,要吗用她的命换天薇的命,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要么离哥哥今天就与我成亲,我马上放了天薇。”芊芊一脸嫌恶的指着我。 “呵呵,芊芊真是很奇怪,我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本主早晚都会娶你,你又何必急于一时?”离穹傲直接笑了起来,话语听起来更是无害。 “呵呵呵离哥哥别再骗芊芊了,我们已经定了亲事四年,一提此时,离哥哥总是推脱,如果不这样,即使等到头发白了,离哥哥还是不会娶我。”芊芊的眼中满是凄楚,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忽然原谅了她以前所有的行为,她已经爱到了无可奈何,爱到了无所不用其极,她真的很可怜,只是她的爱用错了方法,这种算计法,他怎么会得到真爱。 “傲儿就答应她吧,你迟早都要娶她,况且不能让她真的伤害了公主。”沉稳的话音从殿外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三名老者,正是我以前见过的岳长老、林长老和肖长老,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岳长老,也就是芊芊的爷爷口气中带着淡淡的不用质疑。 仿似对于他们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离穹傲稳坐在宫主的位子上:“可是傲儿现在不想成亲,师父可以命令芊芊将公主放了。” “芊芊对你已经死心塌地,你也知道我和她实际上的关系,她不会听我的话,况且芊芊的样貌才华,也处处配得上你,还有什么犹豫的。”岳长老对于离穹傲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满。 “是啊,宫主,为了天游宫和华中,您就答应了吧。”是那名大肚子的肖长老。 “属下也请宫主答应,您早与圣女有婚约,也不算强您所难。”连正直的林长老都上前谏言,整个子耀殿奇异的静默下来,每个人都注视着离穹傲,隐隐的,我似乎觉得所有人都希望他答应。一股说不出的滞涩感在我心头蔓延,离穹傲与芊芊本就有婚约在身,他答应这件事应该是最正确的做法,但我还是忍不住看着离穹傲,而他的目光也恰恰与我相对。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与眼神,但他看到我后眼里竟然渐渐溢出温柔,然后露出了我在他脸上看过的最好看也最魅惑的笑容。 芊芊忽然像发狂了一般,上前狠狠的抓住离穹傲的手,声泪具下,甚至跪坐在离穹傲身前:“离哥哥,求求你别不答应,求求你也对我这样笑,我不要离开你,我好爱你。”然后不待离穹傲开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这样好吗,离哥哥,你也可以娶她,我们两个一起嫁给你,我再也不害她了,我会真心对待她,好吗?” 众人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芊芊竟然会做出这种决定,南宫翔天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温和感,眼光像要燃烧一般直视着我,甚至玄天雍都收起冷然的表情,坐直了身体,然而我看到离穹傲的目光闪了闪,竟似询问似的看着我。那目光刺痛了我的心。就像踏空了一级台阶那样不舒服。 他真的想要我和芊芊同时嫁给他吗,也对,这里的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有这种坐享齐人之福的美事,谁都不会拒绝吧,呵呵,我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我好想说,不好意思,我们那里实行一夫一妻制,但是我只是将身旁南宫翔天的手拉了起来,南宫翔天一阵错愕。 “不好意思,你们说的可能不行,前几天南宫将军已经和我定下亲事,所以我不能和芊芊同时嫁给圣主了。”我感到南宫翔天的脸色一黯,但是却反手将我颤抖不已的手攥进手里,感觉出他传递给我的力量,我对着他报以感激的一笑。 从入殿开始就始终挂着笑容的离穹傲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深沉的竟似变了颜色,“你说的是真的?”他直直的看着我。眼里竟像是要喷出火。 我笑了,离穹傲,请你别做出好像我有多重要那样的表情,也请你不要做出好像是嫉妒的样子,这样我会误会,“对,是真的,所以圣主只能娶芊芊自己。” “哈哈哈。”离穹傲忽然狂笑起来,那样子让芊芊不知所错的看着他,这时殿门处闪进一个人,对离穹傲比了一个手势,离穹傲坐回椅子,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对着芊芊道:“我要先看看南宫姐妹。” 芊芊仿似刚刚回过神,脸上绽放惊喜的笑容,也就是说离穹傲肯答应了,马上点头应允:“好,离哥哥请随我来。”然后第一个走出殿外。 第58章 杀心已起 随即离穹傲低垂眼帘的跟了过去,掩藏了他所有的情绪,紧随其后的就是那三位长老。我欲抽出被南宫翔天攥住的手,得知我的意图,他竟然攥的更紧了,然后缓缓转过头,笑的温和而宠溺,但眼里却泛着撞击人心的坚定“我不介意心儿用我做幌子,但请你事后不要当做玩笑来处理。”他用只有我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全身一僵,一股浓重的愧疚感自心头蔓延开来。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竟然如此的自私,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毫不犹豫的利用我明知对我有感情的人。 “对不起。”还不待我说完,他温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对我你不必感到抱歉,很高兴你没有选择别人做幌子。”然后直接牵着我的手走出子耀殿。 心事重重的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道目光如有实质的射过来,最后胶着到我们相握的双手上。 “怎么云先生找到天薇了?”玄天雍虽是在对云先生问话,眼睛却飘向不知名的远处,“玄氏一族的血脉恐怕即使相隔百里,嗅齿兽也闻得出来,希望陛下别忘了答应云某的千年寒玉。”玄天雍收回目光“那个自然。”“怎么陛下不打算看看事情的进展吗?”“云先生请。”二人相携出了子耀殿。 芊芊曼妙的身影入仙子般轻晃着前行,美的仿似随时都会羽化登仙,原来我的背影是那个样子吗,仿佛看出我内心的想法,南宫翔天淡笑着道:“看到自己背影的感觉很奇怪吧?”我点头道:“我真是那个样子吗?还是因为那是芊芊才那么美?” “其实仔细看来,并不是完全相同,你少了一份芊芊的柔媚,但却多了一份轻灵,你更美。”南宫翔天的话仿似不是刻意的夸奖,像是只是平淡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但却更加真实。 “南宫将军不担心自己的妹妹吗?竟在这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真叫人佩服。”淡淡的讥讽语调出自目空一切的云先生,与他同行的还有感觉上愈行冰冷的玄天雍。 南宫翔天似乎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讽,淡笑着道“有云先生在,本将还真不需要担心。” “哼哼,云某知道南宫将军奇珍异宝无数,必定有那么一两样可以打动云某,但是云某医人最主要的还是看心情。”云先生或许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加尖刻。 如果不是芊芊停下来,我想他们之间的谈话还会继续,但此时所有人都因芊芊所带领的地方怔住了,这是天游宫一片毫不起眼的小树林,甚至可以一眼看个通透,怎么也不想可以藏人的样子,芊芊走到小树林的边缘,向前走了十几步,然后直接在草木茂盛的地上踢了起来,她踢得看似杂乱,实则有法可循,似乎是对于今后的命运在此一赌,芊芊竟然丝毫不避讳众人。 惊呆的不止天游宫外之人,连三位长老以及跟随在一旁的黑衣卫都露出震惊的神色,除了离穹傲,看他如此的不动声色,似乎早就知道芊芊在天游宫内动过手脚。 大约踢了十几脚,地面忽然颤动起来,一个见方大约一米的黑幽幽的洞口缓缓出现,中间竟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可见这里经常有人出入。 “她们在里面,离哥哥叫人下去将她们抱出来即可。”芊芊似乎对于放出南宫姐妹不甚在意,她更加明白天薇的作用要大得多。离穹傲一挥手,两名黑衣卫直接挑了进去,南宫翔天拉着我走到最前面,芊芊看着我们相握的双手,与我相同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抽出被握住的手,南宫翔天也终于松了力道,片刻后,两名黑衣卫抱着南宫姐妹出来了,二人都昏迷着。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 “你将她们怎么了?”南宫翔天声音依旧淡然,表情也没有大的变化,但我看到芊芊的脸色一变,温和有礼的外表下,竟也给人这样大的压力。“明知道有人可以解了我下的毒蛊。”她阴冷的看了云先生一眼,发现后者对她回以放肆的一笑,继续道“我只给他们下了致昏的药物,相信云先生不用花费任何力气就可以解了。” “里面还有什么?”离穹傲问刚刚进入的那两人,两人摇头示意什么也没有。 云先生这次到没有多说,直接将一只小瓶扔给南宫翔天“放在鼻前。”南宫也没有说话的将小瓶的塞子打开,分别放到了若惜和若柳鼻前给她们闻了一下。 那瓶里的药物见效极快,二人悠悠转醒,看到面前的南宫翔天同时愣了一下,似乎对于眼前的状况不能了解,但看见我后,直接高兴着坐起身,“凌心,真的是你!”二人纷纷起身,将我抱住兴奋的跳跃,我对于见到她们也心里向外的高兴,回抱着她们。 “凌心,这么久你去哪里了?我们好想你。”我笑道:“一言难尽,我们一会说。”她们亲切的拉住我的手,我心里一股暖流缓缓的流淌,但也感到一丝怪异,具体哪里怪异却想不清楚。 “若惜、若柳,太没规矩了,竟然这样拉着你们未来的嫂嫂。”南宫翔天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看上去似乎是在提醒妹妹,但我却感觉他是故意为之。两姐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不顾形象的叫起来“啊!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会娶你做我们嫂嫂的!”若柳开心的叫道。然后忽然静默下来。 她虽然比若惜晚了一步,但也感觉出南宫翔天说完这句话场面上气氛微妙的变化,似乎每个人都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然后转化为要么阴沉,要么不屑,要么冷然的表情,但却没有人不在意或是带着祝福。若柳一闭嘴,四周竟然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真的吗?”也许是受不了这里寂静到压抑的氛围,若惜声音不大的问着我,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到平静了千万年的湖面,搅起了滔天的巨浪,包括南宫翔天自己,都转过头直视着我,比刚刚的寂静更加压抑的静默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的等待我的答案。 就在我张开嘴,准备发出声音的刹那。离穹傲忽然动了。速度快若鬼魅,甚至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芊芊纤细的脖子已经被离穹傲紧紧的扣住,众人被这种急剧的变化惊得忘了听我的答案,特别是天游宫三位长老惊呼起来:“傲儿,你要干什么?” 离穹傲邪笑着回头看向师父“请师父恕傲儿这次不能听您的了,本主最讨厌别人威胁,而芊芊竟然以天游宫的利益作为威胁,她犯了如此大错,师父还要偏袒吗?况且。”后面的话他止住没说,但我隐隐猜测也许他这样惩罚芊芊,与我有关。 芊芊的脸已经红得发紫,双手用力的扳着离穹傲扣在她脖子上的手,然后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冷笑,只是仔细看去,着笑中又隐藏着几分自嘲,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我心里一震,看离穹傲的样子,竟是真的要掐死芊芊,那么天薇怎么办,离穹傲不顾了吗?我眼里只剩下那张流着泪的涨的发紫的脸,上前抓住离穹傲是手臂“你先放开她。”离穹傲身体一僵,渐渐松了力道,只是手还扣在芊芊的脖子上。 芊芊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褪去红艳,却白的渗人,“谁要你好心?为了证明你在离哥哥心中的影响力吗?”芊芊恨恨的看着我,第一句竟是这么一句话,我虽然不会无故害人,但也不会明明救了她,还由她讥讽。 “你死不死与我何干?我只是怕天薇赔你这条性命。我并没有忘了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芊芊愤怒的看着我,然后呵呵的冷笑起来,看向离穹傲,眼里没有一丝恨意,竟是满满的伤痛“离哥哥倒是真忍心杀了芊芊,那就尽管动手,你永远也找不到天薇的下落,除非离哥哥肯娶我,不然我死也不会说。” 闻言,离穹傲竟勾起一丝冷笑,魔魅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芊芊“你还打算威胁本主吗,只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仿似印证离穹傲的话,一个清脆中带着不满的声音响起“芊芊姐姐的算盘白打了,离宫主只怕会真的杀了你。”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名十五六碎掉宫装少女,样貌娇美,正是天薇。魂仿佛不存在般的站在她身后,眼睑下垂的没有任何表情。 天薇看了我一眼,不满的撇过脸去,似乎我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看到玄天雍看着她,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低沉着声音道:“哥说的事我不会答应的。”玄天雍将头转了回去“此事由不得你。” “哼,我绝对不同意。”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已经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呵呵,我还是小看离哥哥了,只是芊芊在死前想明白,离哥哥究竟怎么发现我不是凌心的,我自认为做的和她一般无二啊?”芊芊看到天薇后,露出了任命的表情。 “除了皮相,你们没有一处是相同的。”离穹傲说的毫不留情,似乎看不见芊芊满眼的痴恋和满脸的绝望。手上的力道开始加大。那样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马上就要在众人面前香消玉殒,我忽然讨厌起离穹傲的冷静和绝情,侧过脸不忍再看。却惊讶的发现除了南宫姐妹,连天薇都是一脸平静。 “还请离宫主住手。”远远的,一个似乎刻意压抑过的低沉的男性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第59章 声东击西 伴随声音飘身而至的是一名体型颀长的蒙面男子,眨眼功夫便由远处急射而来,速度奇快,但身姿却说不出的洒脱。在离众人十米外站定身形。 离穹傲果真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但手仍旧扣在那里,脸上却轻轻笑了出来:“阁下是哪位,竟然进我天游宫如入无人之境,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没辱没那身神骏的功夫。” “离宫主过誉了,在下这点小伎俩,还入不得离宫主的法眼,在下冒昧来此,无非是想跟离宫主讨个人情。”说话期间,扫视众人一眼,当扫视到我这里时,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但就这一眼,就让我产生一种几乎抓不到的熟悉感,那感觉淡的一闪即逝,然后消失无踪。这里哪个人不是身份显赫,但此人竟似毫不在意似的一扫而过,要么就是他全部不认识,要么就是他并没将这些人如何的放在眼中。我直觉是第二种。 “哦?不知阁下想讨什么人情?” “在下想跟离宫主要了你刚刚想杀掉的人。” 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内容,竟让这二人说的不温不火,似乎就像聊天气一样寻常。众人全部静默的看着接下来的发展,若惜和若柳同时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她们身后,发现她们的身形、角度、甚至跨步的大小都完全一致,我和天薇站在众人的身后,南宫姐妹比我们靠前一些,然后南宫翔天、云先生、玄天雍并排站在她们身前,而最前面的就是离穹傲和芊芊。 “阁下凭什么认为本主会将她给你?”离穹傲仍旧嗜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呵呵,在下确实掌握着离宫主会将圣女交给我的东西。” 我向前踏了一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场上的人还是可以听得到“南西寻翊翊寻惜。”在这样紧张的场面,谁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说出了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我,包括那名蒙面人。“心儿,你说什么?”南宫翔天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正在想这句诗的下句,却想不出了。”没想到倒是那名蒙面人先说话了“凌姑娘不愧是华中的智者,无论何时都可以思考问题。”语气中听不出称赞或是嘲讽。 “听公子的意思,你不是华中的人?”我浅笑着说道。“这自然随凌姑娘怎么想。”他笑着打着太极。 若惜和若柳似乎想上前将那人看的更清楚些,又向前走了好几步,已经站到了玄天雍、云先生身后。我也缓步向前走了几步。 “所以离宫主还是将圣女交给我。”蒙面人在此对着离穹傲说道。 “那阁下还需让本主看看阁下到底掌握着什么?”所有人的思绪都不由自主的被蒙面人伸入怀中的手所牵引。我翘起嘴角,知道他什么都掏不出。 果然如此,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身怀内力的缘故,速度竟然比平时快上一倍有余,在撞开南宫姐妹的同时,推开了她们身前的玄天雍以及云先生。同时也感觉左侧的小手臂一凉。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我,但看到南宫姐妹后都露出了更为震惊的神色。包括被离穹傲捏着脖子的芊芊。被撞倒在地的南宫姐妹,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近似透明的匕首,看上去就十分的薄透锋利,恐怕刺出去都不会带一丝风声。若柳的匕首上带着一丝血迹,然后慢慢滑落。 被撞倒的二人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平静无波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将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她们被控制了?”南宫翔天脸色阴沉的问我,我点点头。 被我推得向前几步的玄天雍和云先生脸色难看的看向南宫姐妹,然后目光深沉的看着我。倒是那名蒙面人声音忽然拔高了一度“哼哼,这么精巧的布局竟然让凌姑娘破了,在下还真不知道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没理会他的问话,肯定的说道:“你是天游宫的人!”离穹傲与玄天雍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看来他们也这样认为。“姑娘何出此言?”语气中没有流漏出半点情绪,让人猜不透我到底说的对还是不对。 “上次玄公子中毒,也有一名白衣卫受人控制,也是在天游宫,除了你本身就是天游宫的人,我还真想不出别的解释。”蒙面人笑了两声,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只是笑着对离穹傲道:“离宫主现在可以放了圣女了吗?” “本主若放了她,阁下直接要南宫姐妹自杀,恐怕我们谁也阻止不了。” “离宫主尽管放心,在下对于杀了与我无关的两个女子还没什么兴趣,既然她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在下自然放了她们。” “好,本主相信你。”离穹傲说完,直接松开了手,芊芊犹疑的看向众人,似乎对于这名蒙面人也毫无头绪。“圣女,还不过来。”蒙面人用着几分严厉的口气道。芊芊惊异不定的看了离穹傲一眼,发现他竟然看都没有看她,一咬牙向蒙面人走去。 发现蒙面人似乎对于自己并没有敌意,芊芊站在他的身侧,南宫翔天看着还未放下匕首的南宫姐妹,“怎么阁下还不放过我妹妹吗?” “在下听过凌姑娘的解释,逃到安全的地方后自然会放了她们,南宫将军不必担忧,有云先生在,你妹妹想死也不容易。”然后转过脸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破坏他的计划并没有什么怨恨,只有浓重的好奇。“凌姑娘可以说说究竟哪里露出破绽了。” 我垂下眼睛,心里仍旧没有摆脱那股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浅笑着道:“其实一开始我只感到怪异,但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但现在想来,若惜和若柳二人醒来后看见我那么高兴,这很正常,但她们竟然对于有两个凌心没有半点奇怪,似乎早就知道有一个就是芊芊,但那时我还没想明白。” 众人露出恍然的神色,对于我的分析很是赞同,由于和南宫姐妹不熟,没有人会注意她们的反应。所以只有我感觉出她们的怪异。我继续道:“中间没有任何差错,直到你出现后,她们同时往前踏了一步,同时操控两个人做一样的事难免会让她们的动作太过一致,这时我就发现了不寻常,然后你与圣主的对话吸引的众人的注意力,这时我便猜测你是故意给她们制造机会。” 蒙面人点点头,赞赏的道:“凌姑娘果然心思细腻,玲珑通透,然后呢?” “然后我就进行了测试,试验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 “是那句诗?” “对,南西寻翊翊寻惜,这么没有章法的诗句没人听得出意义,除了若惜,我们一起逃亡的时候,她曾化名南西,但她竟然只是与众人一样奇怪我当时的话,我便确定她要么是别人装的,要么是被控制了,所以我便留心观察她二人的举动,直到你声东击西的势做掏东西,我便知道她们会趁着众人的心神被你吸引而有所动作,所以先一步将她们撞开了,不知公子对于我的解释还满意吗?” 左臂上被划开的伤口开始火辣辣的疼,直接被我忽略了。“当然满意,凌姑娘不止聪明,还很能忍耐,手臂被那位南宫姑娘划破了,竟也一声不吭,真叫人佩服。” 从没想过众人的动作竟可以如此一致,竟齐刷刷的向我的手臂看过来,其实血液顺着掌心滴到了草地上,若没有人提醒,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南宫翔天马上冲了过来,紧张的拉起我手臂上的衣袖,于此同时,离穹傲收回跨出的半步,脸色看不出喜怒。 待众人回过神后发现,那名蒙面人和芊芊早已不知去向,这人很会揣摩人的心思,一句话就让大家分了神。南宫将袖子拉起来后,发现我凝白如玉的手臂上竟赫然一条三四寸长的刀口,不是很深,但流出的血呈青黑色,很显然刀上有毒。 云先生没有事先讨要好处,直接过来拉起我的手臂观察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碰触我的肌肤,以他对女人的讨厌程度,他的举动很让我惊讶。“没什么,将毒吸出来,吃了这个就好了。”说着,手里想变魔术似的捏出一颗橘黄色的药丸,直接递到我的嘴边,我有些尴尬,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如果就直接张嘴吃了,显得过于亲密,如果多此一举的用手接过,又显得过于矫情。 在我愣怔的瞬间,云先生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些恼怒的将药丸塞进南宫翔天的手中,不屑的转过脸。这么多人,未免尴尬,我抢先将药丸拿了过来,自己放入口中。这药极为清香,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意。 “木木香丸?”那名大肚子的长老露出了既震惊又心痛的表情,在云先生的怒视下,消匿的声音。 南宫翔天举起我的手臂,气氛霎时又变得怪异起来,南宫的唇还没有碰上,天薇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还是由我替凌姐姐吸毒吧。”然后略带着得意与讨要人情的表情看了玄天雍一眼,直接将我的手臂抢了过来。 第60章 南宫的恨 画面顿时变得有些引人遐思,那样娇嫩欲滴的唇贴上白滑如玉的手臂,虽然天薇是女人,可周围可是好几个男人,感觉有些煽情,也有些暧昧。天薇将毒血吸出后,用一块丝绢简单的包扎了伤口。 ‘当’的一声,众人循声看去,是若柳将手上的匕首扔掉了,然后仿佛有些痛苦的蹲下身抱住头“好痛。”若柳轻声呼出,看来刚刚的蒙面人已经将控制断开了,南宫翔天上前查看一下,确定真的没事,才放心的将若柳扶了起来,若柳皱着脸看了众人一眼,带着几分困惑“这是怎么了?” 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若惜,若柳已经醒了,她怎么不见动作。只见她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但脸上的表情却不停的变换,说不出的怪异,我上前轻声的唤了声若惜,她似乎听出我的声音,茫然无措的抬头,先笑了一下,然后直接两手扳住我的双肩。 如果是寻常时候,自然没有问题,可若惜的手里正攥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匕首正巧架在我的颈后,已经毫无声息的割破了我的后领。我心下巨震,难道那名蒙面人根本是在骗人,只想在众人放松警惕时,出其不意的袭击,可情况也不对,如果他若欲知我于死地,刚刚直接刺过来,我根本躲闪不及。 “若惜!”南宫翔天急切的叫着妹妹的名字,刚要上前,若惜竟紧张的手一抖,匕首直接划破我颈后的皮肤,细若发丝的划痕若隐若现,南宫翔天忙刹住脚步,不敢再动。 若惜的样子十分奇怪,看起来竟不想还被人控制着,我再次轻轻唤了声‘若惜’,谁知她竟抬头直直的看着我“南西寻翊翊寻惜。”模糊不清的诗句从她嘴里吐出,眉间隐隐透出焦急的神色。我不敢乱动,心里却明白若惜之所以变成这样,定是与我那句诗有关。 “她在受人控制时心神遭受刺激,控制一解除,刺激因素的感觉变大,现在情绪十分不稳定。”云先生解答了现在若惜变成这样的原因。 “现在怎么办?”问话的竟是一直静默的离穹傲。 “匕首太过锋利,即使能够快速制住南宫姑娘,也难保不伤到凌姑娘,大家还是别轻举妄动。”云先生若有所思的道“其实我倒是有一种可以闻了就叫人动弹不得的药,可来之前放在了皇宫。” 没等离穹傲吩咐,魂已经若鬼魅般的飘然消失。“小梅。”若惜似乎突然认出我“他们要害翊,我们去救他好不好,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然后手上的动作没变,竟拉着我一步步的向后退去,警惕的看着众人,很显然将这里的人看做要伤害皇子翊的人。 我僵硬着身子移动脚步,却不敢乱动,也不敢对若惜提及匕首,大约退了十几步,与众人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若惜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众人,被盯住的众人就像统统被点了穴道,竟没有一个人稍动。 “小梅,我们去救翊,他们想要害死翊。”若惜忽然激动了起来,握着匕首的手颤抖起来,看来是等不到魂取药回来了,我稍稍挪动手臂,虽然有可能伤了自己,但也没有办法了,就在这时,我感觉人影一闪,若惜似乎被吓到了,全身竟然僵了一下,就这一瞬间,我感觉有人拉了我一把,然后若惜缓缓的软到在地。 拉我的人一身黑衣,面貌方正,竟是许久不见的萧寒,“你没伤到吧?”他定定的看着我。我摇摇头“没事。”却发现萧寒后背上的衣服被割破了一片,已经看的见里面的皮肤,他的后肩出有一块火红,我本来以为是受伤了,萧寒身体一晃便阻挡了我的视线,但我放心的发现那不过是一块胎记。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奇道。“我已经由辰星宫调来子耀宫,有一个多月了。”萧寒快步的走向离穹傲,一躬身“圣主。”离穹傲示意他起身,小声说了句什么,萧寒再次躬身“谢圣主。”他似乎很不习惯在众人眼前露出皮肤,特别还有女人,所以一直面对着众人。 南宫翔天上前抱住若惜,回头对云先生道:“还请云先生移驾将军府,本将自不会亏待云先生。若柳、心儿,我们回去。”然后像玄天雍和离穹傲打过招呼,便走在前面。我看了看众人,离穹傲和玄天雍依旧沉静的出奇,倒是天薇皱着眉满脸的不甘,之后赌气的瞪我一眼,我扶着还有些虚弱的弱柳,跟随者南宫翔天离去。 我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但如果不跟着南宫翔天,我还能去哪里?感受身后的几道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再次见识了华中城的繁华与富庶,将军府就建在最为繁华的一片区域,占地巨大,比起当初的相府犹有过之,亭台楼榭,假山怪石,曲水拱桥,美轮美奂,无不精巧。 此时我正和南宫翔天对坐在一张石桌后,若惜和若柳已经睡下,云先生并没有如何的为难南宫翔天,只是在南宫拿出的宝物中随意的选择两种,声称解毒还需几天才完成,在将军府住下了,我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目的,以他的医术,芊芊的蛊毒只用了半天,我暗自猜测也许他对哪位南宫小姐有意思。 “心儿喜欢这里吗?”南宫翔天在月光的照射下,从容优雅的仿似谪仙。“喜欢。”我淡淡的回答,这里很美,也很舒服。他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可我不会总住这里,等我们成亲后,我会盖一座心儿最喜欢的府邸。”不待我说话,他目光温柔而真挚的看着我“我现在感觉很幸福,心儿什么也不要说,让我幸福下去。” 他是在怕我说出什么吧,他对我真的很好,为了我缠斗千年火蟒,置生死于度外,长久以来的温柔体贴,如果我在看不见他的情意,那么我要么瞎了,要么没心。其实还有什么好求的呢,人得一声不过如此,有一个肯对自己全心全意好的人,真的应该知足,其实就这样,不必烦恼,不必算计,这样的一生也不错。 我轻轻笑道“你怕我说什么?”他忽然笑了“心儿就是太精明了。”然后手轻轻下滑,划过我的脸庞,食指定在我的唇上,目光霎时变得深邃起来,我怎么会被他这样无害的外表骗了,在相府时他是多么肆意妄为,只是经历许多后,收敛了霸气,更加的温和,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要故意给人造成的假象,我忽然发觉,自己身边出现的男人,竟没有一个是简简单单的。 “心儿应该相信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似是看出我的犹疑,他目光真挚的毫无杂质。“那你究竟想做什么?”我知道他来到华中做了将军,一定是有原因的。 “心儿猜不到吗?我想报仇,现在的东越帝抄了相府,杀我父母,引我入瓮,这样不共戴天的大仇我怎么会不报?”他眼里的恨意如同洪水般凶猛涌出,又如潮退般悄然隐去,速度快的让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我身体僵了僵,其实我隐隐早就猜到了,但不愿多想。其实连若惜和若柳都想着报仇。何况是他。只是只求偏安一隅的我真的合适伴在心中有恨的他的身旁吗?我感到茫然。 “那华中帝知道吗?”我轻声问道。“不如由心儿来猜。”南宫翔天没有直接回答。我也没有猜测,“那东越现在的皇帝呢?他岂会不知道你是现在的华中将军?” “他自然知道,但华中比起东越,强大不知多少,东越帝即使知道也不会主动找麻烦,但他暗中必定做着措施,我想他与赤炎现在必定十分交好。”我心一动,脸上却没动声色,他十有八九猜对了,当初抄相府时,燕千山就参与其中,其实算来,燕千山和南宫翔天算是有仇,但我并不打算说出来。好在南宫也不问我到底与燕千山有什么过节,致使他掠人绑架。 “其实太子原本不是为了名利可以杀掉自己亲弟弟的人,谁知后来竟变成这样。”南宫翔天淡淡的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的意思是他打算除掉当初下令的东越帝,还是打算攻打东越,然后取而代之,直接成为新的东越帝。南宫翔天忽然笑了出来,眼神漆黑:“我打算吻你。” 我一愣,他隔着桌子就附身凑了过来。“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说是不好意思,脸上却没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云先生大摇大摆的走到桌旁做了下来。南宫翔天讪讪的坐回身子,倒也不在意被云先生撞破,仍旧是一排温和,只有我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惜怎么样了?”南宫翔天温和的笑道。“南宫姑娘精神已经恢复了,只差余毒未清,三五天后自然完全恢复。”我看了看云先生,若是配若惜或是若柳,以他的财富地位,样貌人品,富富有余,抬起脸来,笑的有些暧昧:“其实云先生若是有事有求于我,我何以少收云先生一些好处。” 云先生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云某有求于你?你真会开玩笑。”虽是生气,可也不起身离开。我无奈的看了南宫翔天一眼,这人当真嘴硬,坐了这么久,我也浑身冻透了,向他们告辞后,回到了南宫翔天为我安排的住处。 第61章 天薇选夫 1 就这样我在南宫将军府住了散漫而闲适的几天,每天都有若惜和若柳的陪伴,感觉就像又回到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是若惜和若柳再也不似原来的无忧无虑,伤痛虽然过去,却找不回原来的心情。 南宫翔天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清闲,每天从早忙到晚,我猜测他所忙的事必定与他的复仇大业有关,我想南宫翔天必定与玄天雍达成某种对双方都有益处的协议,而玄天雍也必定因为许以南宫翔天的好处而得到什么,冷冰冰的玄天雍也许不满足于偏暗华中,毕竟历史上没有一个皇帝不想扩大自己的版图。 华中的优势不但本身拥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而且与天游宫十分交好,天游宫的十二个子宫分布整个落雪大陆,不但拥有近乎完美的情报组织,而天游宫本身的军事力量就不容小觑,天游宫的白衣卫就有近乎五十万,黑衣卫将近一万,而且无论白衣卫还是黑衣卫,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将华中与天游宫捆绑在一起,形成了几乎不可撼动的力量。 而且忘川与章丘近些年也隐隐的依附于华中,这两国的军事力量虽不强,但却形成强大的后勤补给链条,忘川生盛产金属,章丘盛产药材,这样可以减轻华中内部近乎百分之六十的压力,所以以目前落雪大陆的形式,几乎没有正面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但是如果华中想要攻打别国,它的力量分配也必将有所改变,首先就是天游宫,如果别国攻打华中,急于唇亡齿寒,天游宫十有八九会进行支援,但若是华中攻打别国,离穹傲非常有可能作壁上观,所以整个落雪大陆长久以来维持的微妙平衡,似乎只取决于天游宫的态度。 华中与赤炎表面看起来和平而友好,但没人知道俺暗地里两国到底怀着怎样的鬼胎,赤炎这些年发展迅猛,隐隐的已经与华中形成分庭抗礼之势,赤炎帝似乎也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而不知道南宫翔天复仇的开始,会给这个大陆带来怎样的变化,我无从猜测,但却隐隐的感到不安。 其实赤炎如果真的野心庞大,他们应该不会选择正面与华中硬碰,如果是我,一定选择从离间华中与天游宫入手,可是离穹傲与玄天雍交情匪浅,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产生隔阂,我浑身一僵,拒绝自己在想下去。 我将手里的一本杂书放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想什么?”若惜正在刺绣,而且是打着送给我和南宫翔天新婚礼物的旗号,弄得我很无奈,即使我和南宫成亲,也应该会是在他复仇之后,我没有劝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我不是他,怎么能了解他心中的痛与恨,说是明白,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 “没想什么。”我轻笑道。 若惜将手中的刺绣放下“没想什么这一页看了半个时辰?”我挑挑眉,若惜的心很细,我们没有将三皇子的死讯告诉她,但我怀疑她根本猜到了,只是抱着微弱的希望不愿去面对。“在想我哥对吧。”她笑的暧昧。 “其实我真想不到你们会在一起,哥可是东越真正的万人迷,就连皇室的几位公主都对哥有意,可是哥似乎对谁都是不远不近,温和有礼,而最后却选择了一个曾经勾引过他的丫鬟,命运这东西,任谁也猜不到。” 我笑意扩大“若惜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哥喽?” 若惜马上急的红了脸:“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发现我眼里闪现的狡黠,才发现我是故意逗她。然后我们笑闹起来,我们正玩得高兴,门外响起敲门声,我们马上坐好,若惜应了声“进来。” 是将军府的管家,看上去就十分的老成,进入后先给我们行了礼,对我的态度甚至比起若惜还要恭敬三分,我皮笑肉不笑,在他看来,我早晚都会成为南宫家的主母,而若惜早晚会成为别家的人,现在交好我自然没有坏处,我虽然理解,但也有几分不以为然。 “小姐、凌姑娘,有一位自称天薇的小姐找你们,我将她带进了大厅。”管家躬身禀报。 我和若惜迅速的赶往大厅,天薇竟然跑到将军府来找我,她一位公主一般是出不了拱宫门的,而且自称天薇,看来是偷偷跑出来的,难道有什么事。 厅内只有两个人,天薇坐在正位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带有帽兜的白色大氅,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后面站着一个恭顺的丫头。 “天薇,你怎么来了?”我并没有行礼,我在心里把她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做这些表面功夫。 “你不去找我,我只好自己跑来了。”说着,愤怒的瞪了我一眼,我颇有些无奈“你在皇宫,我哪里能说去就去。” “哼,我早交代了侍卫,如果你去的话,可以直接带到我那里。”“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努力的辩白。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不好惹。 “都是借口,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我觉得她有些不同以往的格外不讲理,正想说她,谁知豆大的泪滴从她眼中纷纷滚落,我有些慌了“天薇,你怎么了?”我上前抓住天薇的手,谁知她竟然伏在我身上大哭。“你们一定觉得我又刁蛮。又任性,恨不得离我远点才好,这样你们就省心了是不是?” ‘我们’我看见她这个样子,慢慢的猜测出个大概“天薇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陛下让你做什么?” 她渐渐的止住哭泣:“皇帝哥哥要给我招驸马,而且是把我嫁出去,我才不要,我不要离开。”说着又哭了起来“我求皇帝哥哥都没用。” “已经确定人选了吗?”我没想到真被自己猜对了,不知道会是谁。“没有,皇帝哥哥说让我在各国的皇子中自己挑选,但他希望我选赤炎的,或者是魏岭的,我又不认识他们,我才不要。” 我一阵错愕,天薇也就十六七岁,虽然在这里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但玄天雍未免也太心急了吧,赤炎的,那不就是燕千山吗?这种事,天薇找上我,我也没有办法,自古以来多少公主王子的婚事是由自己做主的,他们的婚姻多数都成了政治牵制与稳固的筹码,我也只能暗自为天薇祈祷他所找到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天薇,别哭了,既然是陛下做的决定,我们也无力改变。”我拍拍她的后背。 “不,心姐姐,你去找我皇帝哥哥,只要你说,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我苦笑了一下,我可不认为自己有这种本事“天薇,你哥哥是个皇帝,一言九鼎,不会因为我的话改变的。” “会的,你去嘛,你若是不去,我就在这里不走了。”说着,竟然‘彭’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小宫女听到天薇的话,直接跪下了“公主请别吓奴婢,我们是偷跑出来的,要是您不回去让陛下知道了,奴婢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杀的。”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小翠,心姐姐若不答应,本宫是坚决不回去的,如果你真的死了,也是心姐姐害的,你就是变作厉鬼,也要找她,不许找我。”天薇一边垂泪,一边吩咐道。 “是,公主,小翠记得了。”说着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我惊讶的看着这主仆俩的一唱一和,无奈的说道:“好了,起来吧,我去,但是我可不保证成功。”闻言,二人竟然同时露出笑容,速度奇快无比。虽然知道二人故意演这场戏给我看,但是如果天薇真的不回去,这小丫头恐怕真的不会有好果子吃,没办法,只好将她们送回去。 我看了看还处在惊呆中的若惜“我进宫了,今天未必回来,你哥哥回来,你跟他解释一下。”看到若惜点头,我便被天薇半推半拽的拉出将军府。 天薇抱住我的胳膊,一脸的高兴,门外停着一辆精致且贵气十足的马车,拉车的两匹枣红色的大马一看就知道品种优良,车内布置的十分舒适,里面铺满的软垫子,坐在里面,竟然感觉不到颠簸。 大约过了半小时,我们便到达了皇宫,没有下车,直接将车赶进内院,天薇迫不及待的将我拽了出来“皇帝哥哥现在一定在御书房,走,我们现在就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将我拉了过去。 真的面对玄天雍要我怎么说‘嗨,玄天雍,你看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就不要让天薇这么早成亲了’想想就不可能,还没等我想好,天薇已经拉着我到了御书房的门口,“我在外面等你,听你的好消息。”然后直接将我推了进去,“哎。”这丫头,明明自己不敢面对玄天雍,竟然直接将我推了进来。 优质的木门被撞得发出沉闷的声响,我向里走了好几步才止住身形。我抬眼看去,正巧玄天雍也从书案中抬头,对视着他的眼睛,我有些尴尬,竟然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了。 “哪个奴才好大的胆凌心?”玄天雍后面的青海惊讶的止住声音,我干笑了一下“民女参见陛下。”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拜了下去。“起来吧。”玄天雍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不似以往的冰冷。 我起身站在那里却不知说什么好了。“是天薇拉你来的吧?”玄天雍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却是肯定的。天薇还以为自己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可这皇宫本就不能有玄天雍不知道的事,果然,我身边的男人有哪个是简单的。 “是。”我索性承认“她要我向陛下求情。”“那你真想替她求情吗?”玄天雍竟用那副雷打不动的表情说了让我万分意外的话。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我。”我深吸一口气“陛下想听民女的真话吗?”“说吧?” “其实女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中生存已经够可怜了,而唯一的幸福就是希望自己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丈夫,如果连这个权利也被剥夺,那这女子的一生都将处在凄惨当中,这一生岂不是白活了。” “所以你是希望我可以让天薇自己选择所嫁之人?” “民女不敢。” “话都说了,还说不敢。”我以为他要发怒,必定所有的君王都是听顺耳的话长大的,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下去吧,叫天薇过来。” 我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行过礼后出了御书房,玄天雍盯着我的背影,右手攥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陛下。”青海担忧的叫道。“别说了,青海。” 第62章 天薇选夫2 我出了御书房后发现天薇果然有些焦急的等着,看见我出来后,忙上前抓住我的手臂“怎么样了?哥他有没有答应?” “他要你进去。”我如实说道,天薇闻言皱着眉头道:“哎呀,惨了。”然后皱着脸进去了。大约过了茶盏功夫,门‘彭’的一声今天第二次被撞开了,天薇毫无形象的冲了出来,直接将我抱住,然后再我的左颊上亲了一下“心姐姐你太厉害了,我好喜欢心姐姐。” “怎么陛下答应不替你选夫了吗?”我惊奇的道,玄天雍不可能真的因为我的求情而改变主意吧? “皇帝哥哥都已经向各国发出邀请了,怎么可能食言,但是好了,不说了,我们去吃好吃的。”然后直接拉着我去了她的宫殿,看来天薇一定是得到了玄天雍的某些保证,她已经完全不像原来那样不开心了。 天薇没有放我回去,其实这早在我意料之中,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妹妹般,天薇拉着我和她住在了同一张床上,屋子烧的很暖和,让人昏昏欲睡,在我要睡着时,天薇清脆的声音在身侧传来:“心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南宫将军吗?”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失落。 “怎么,天薇认为不好吗?”我声音中已经带着倦意。 “也不是不好,但是心姐姐也可以选择别人啊?”不知怎么,我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离穹傲的身影,我叹了口气,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选择南宫翔天我应该不会后悔吧,我不是很确定以后的事,但却懒得改变。“别人?哪有什么别人?” 天薇忽然坐起身来“怎么没有,连我都知道他对你算了,还不许我说,睡吧。”然后直接躺下将头蒙住了,真是孩子心性,我无奈的看着她的举动,也缓缓闭上双眼。 第二日我便回到了将军府,由于天薇选夫这件事,南宫翔天似乎更忙了,很少见到他,倒是常常看到云先生在将军府转悠,我向他请教了内力在体内的运行路线,闲暇时便练起了内力,也许是直接就拥有了四年的内力,练起来毫不费力,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便直接询问云先生,他倒也没有朝我讨要好处,很痛快的指引着我。 听下人们闲谈,似乎其余的六个国家都有王子前来,还有些甚至是帝王亲自前来,当然,华中请别国君主或是太子前来并不是打着给天薇公主找夫婿的旗号,只是说华中的困神林出现了十分罕见的野兽碧麟兽,请各国碰碰运气进行捕杀。但其实各国都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其中就有现在的东越帝,我不禁担心如果南宫翔天与东越帝碰上,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出乎我和南宫姐妹意料的南宫翔天竟然在晚饭时间出现了,阴沉的脸色终于在见到我后有所缓和,直接坐在了我的身旁:“心儿怎不多穿一些,天气很冷。”抓住我的手,似乎对于我手上的温度不是很满意,在他的示意下,丫鬟又给我加了一件衣服。 “哥哥眼里现在只看得到凌心,进来到现在,看都没看我和四姐一眼。”若柳半是玩笑半是嗔怒的说道。 “若柳竟然跟自己未来的嫂子吃醋,也不怕笑话。”南宫翔天温和的笑道。他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我会与他成亲的事,我暗叹了一口气,南宫翔天到底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他自己,其实他是个聪明又细心的人,怎么会没发现我和离穹傲之间的异样,但他选择装作不知道,也从来不提起。这样的他让我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若惜柔柔的问道,绝美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五天以后会在困神林进行狩猎,这五天每天皇宫都会大摆筵席款待众国的贵宾,所有的臣子都可以带着亲眷参加,你们三个准备一下,明天与我进宫。”南宫翔天解释道。 我们都有些吃惊,但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天薇只有一个,可这次来的都是尊贵无比的人物,如果哪家的小姐被哪位君主或是王子看上,无论对于女子本身,还是对于华中,都有莫大的好处。 “我不想去。”我直视着南宫翔天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说不出什么原因,但我总感觉如果去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南宫翔天闻言竟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心儿不想去吗?我也想就这样将心儿珍藏在家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可是天薇公主特别交代过我,要我带你前去。” 我无奈的应允了。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跟随南宫翔天进了宫,宫里似乎重新装饰过,处处美轮美奂,显示着一个泱泱大国的富庶与对众人的重视。 我们直接被引进了御花园,现在正值冬季,除了几种特别抗寒的花卉,其余的早已凋谢,但直到进了园内,我才明白玄天雍为何会将宴会摆在这里。 一座几倍于子耀宫的玻璃房子非常显眼的伫立在花园的正中,在冬日温和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如梦似幻的迷离光彩,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里面大约摆放了几十张矮桌对立两侧,桌子后面是宽厚的软垫,面南背北的同样摆放了一张矮桌,看来是玄天雍自己的座位。 每张桌子后面都站着一命宫女,垂首而立,玻璃房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乎将下首的位子坐满,每个桌子后都坐着最少两个人,而多出来的一定是年龄适婚的少女。 进入玻璃房后我才惊觉,这玻璃房竟然是采用地热,里面空气良好,却非常温暖,盆栽的花卉处处可见。南宫翔天直接领着我们坐到了非常靠前的位置上,路过的途中,便听见地下少女们的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南宫将军吗?好帅啊!”“听说他温和儒雅,人好的不得了。”“听说他还没有娶妻,是真的吗?”“听说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子,不知是哪个?”听说、听说、 我真想在她们注视的眼光中藏起来,原来若惜说的是真的,看来南宫翔天还很抢手,坐定后,南宫翔天在桌下牵起我的手“心儿听到了吗?你可要将我看严了,别叫我被别人抢了去。”然后露出温和俊朗的笑容,惹得众少女抽气连连。 我无奈的翻白眼,真是的,竟然故意在我面前逗人家小姑娘。 “南宫将军果然魅力无限,这里一半的女子怕是都被你迷晕了。”这种尖刻的话语除了云先生,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果然,云先生说完话后就坐在了我们的下首,没想到他那种怪脾气竟然会来参加这种宴会。 “云先生不也不差,很多人在盯着云先生看呢。”南宫笑着说道。 “哼!”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似乎对那些女人十分的不屑一顾。然后陆续的有人进来了,然后便是六国的客人,每进来一人便引发一阵骚动,不知是不是皇室的基因的别好,进来的客人虽然气质不同,但不可否认,每一个都是绝顶的美男子。 最前面的男子面如冠玉,唇白齿红,看上去竟似个仙童,“这是忘川的二皇子。”南宫轻轻对我耳语,热气吹拂在我耳朵上,麻麻痒痒的使我有些羞窘的躲开。南宫看见我的样子,拉着我的手忽然紧了一下。 第二个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魁梧男子,身上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这是章丘的国王。”南宫继续在我耳边解释。 第三个竟是个熟人,竟是我曾经在燕千山的太子府见过一面的夜含笑,那股特殊的魅力隐隐流淌着,看见我后,轻轻皱起眉头。 他后面的是燕千山,看上去竟是比第一次见到时还要清冷几分,仿佛没看见我似的继续往前走。“燕兄,那名女子不是你府上的婢女吗?”夜含笑再次看了我后,不解的问燕千山。 “夜兄看错了,我府上那名婢女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将她埋葬的。”燕千山没有看我,却用着我绝对可以听到的声音冷然说道。闻言我心里狠狠的一抽,燕千山一定是以为我在他传功给我后偷偷跑掉了,如果是那样,我不但践踏了他的一番情意,也枉费了他的信任。他埋葬的不是我的尸体,而是自己的心。夜含笑没有再多说,只是看我的眼光多了一丝深意。 下一个进来的是衡水的皇帝,我连他是圆是扁都没看清,心里萦绕着燕千山的话,却心乱如麻,我并不打算跟他解释,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就让他误会着,死了心也好。 下一个进来的不用说我也猜到了,我感觉南宫的手一紧,所用的力量几乎将我的手捏碎,我吃疼的向后拽,他才带着歉意的松开,那与三皇子七分相像的长相昭示着他就是现在的东越帝,我明显感觉若惜浑身一僵。带着震惊的眼神看着东越帝。 东越帝也同样感受到我们的注视,向这里看来,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在看到若惜时,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南宫缓缓起身“太子殿下别来无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里却冰冷一片。 东越帝似乎对于南宫的话颇为不解“这位是。”旁边的一名侍卫答道“禀陛下,这位是华中的镇威大将军。”东越帝缓缓点点头“我们见过吗?”看他困惑的表情竟仿似真的没见过南宫翔天,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定会被他精湛的演技骗倒。 “殿下说没见过,那就当没见过吧。”说完,直接坐下了。东越帝虽是疑惑,但也只好作罢,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能理解东越帝的做法,如果真的与南宫相认,那么大家势必知道南宫是东越通缉的要犯,而此时竟然成了华中的将军,那么为了面子,他就必须向华中讨要说法,可是华中又不是东越可以惹起的,于是他选择了最聪明的一种做法——装作不认识。 最后竟然同时进来了四个人,也就是这四个人,热得全场惊叹连连,中间是两名国色天香的少女,一位是天薇,打扮的俏丽可人,另一位是一名我从未见过的少女,眼神灵动,不时的以爱慕的眼光瞟向身旁之人。而她的身旁,赫然就是离穹傲,他似乎比以前消瘦了一些,但却使他看上去更加充满邪魅的魅力,嘴角嗜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狭长的蓝眼内闪烁着一丝嘲笑,只是不知嘲笑的是自己,还是那些几近痴呆的盯着他的少女们。 天薇右侧的就是她的哥哥——华中帝玄天雍,虽然这里美男太多,但这种东道主的气势却使得他与离穹傲一样受人关注。 第63章 天薇选夫3 四人进入后,惊叹过后的众人马上肃静下来,玄天雍带着两名女子坐在主位上,玄天雍坐在中间,天薇和另一名女子分坐左右。离穹傲坐在了和燕千山对立的位子上。 玄天雍站起身,端起手中的酒杯“今日邀请各位齐聚我华中,使我华中蓬荜生辉,今日这一宴权当给各位接风洗尘,五日后邀请各位去困神林狩猎,希望大家都有所收获,也希望大家今天过的愉快。”说完,率先将酒杯里的酒喝得滴酒不剩。 众人也起身将面前的酒喝了下去,然后纷纷落座,丝竹管乐的声音适时的缓缓响起,众多舞姬也进入殿中翩翩起舞。玄天雍既没有承认困神林里确有碧麟兽,也没有说天薇会在这几天选出一位做自己的夫君,仿似请大家来此只是欢聚,虽然不知道大家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但至少每个人看起来都没有露出不满之情或是提出疑问。 我不禁露出一丝冷笑,看来无论哪里都是这样,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制定规矩,玄天雍说大家来相聚狩猎,那么无论之前传出何种说法,大家就是来相聚狩猎的,仿似真的从来没有听说出现过碧麟兽,也没有说过天薇会选夫君,每个人都闭口不谈此事。 中间起舞的舞姬各个形貌姣好,身材妙曼,舞姿更是优美飘逸,殿上的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一舞过后,众宫女纷纷上菜,菜品十分精致讲究,而且造型美到让人不忍下口。 天薇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中间,对几国的客人微微施礼道:“今天各位贵客来我华中,天薇特别为贵客们准备了一段节目,如果有表演不好的地方,还希望各位不要见笑。”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全在天薇身上。她表演的是现场画了一幅江山图,泼墨勾画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优美,而且作画时脸上都是微微带笑的表情,显示她画这样一幅画游刃有余。 我已经惊呆的连东西都不吃了,没想到天薇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没看出来啊,只用了茶盏的功夫,她的画作便完成了,虽然只是墨迹的山水画,但却完全画出其磅礴的气势,有些地方只是寥寥数笔,但却让人感觉多一笔太多,少一笔不够。我虽然不懂得作画,可也感觉出此画实为佳作。 画完后,殿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天薇施礼后刚要回去,一个略带磁性的男音悠然响起“天薇公主且慢。”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说话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相貌英挺,面带微笑。 天薇止住脚步,看向这男子“陛下叫住天薇不知有何见教,可是天薇哪里画的不好,还望陛下指教。” 听到天薇的这一声陛下,我才惊觉他原来是衡水的皇帝,由于他是在燕千山后面进来的,我并没有看清,此时他叫住天薇,不知是何用意。 “公主说笑了,公主的画功精湛,于某怎敢指教,公主的画大气雄浑,怕是男子也画不出这等气势,于某甚感佩服,因为对这幅江山图甚是喜爱,还望公主割爱,将此画卖给在下。”衡水帝说的诚挚无比。 天薇明显的一愣,然后终于挂上了发自真心的微笑,不似一直以来的场面式的微笑“陛下当真喜欢?” 衡水帝一笑“当真。”说罢,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天薇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即使在白天,仍旧发出莹莹白光,看上去就知价值连城。“于某就用这颗小珠子买下公主的画,还望公主割爱,这珠子甚亮,公主可在夜晚拿它当做灯笼玩,岂不有趣。” 天薇将珠子拿起,笑盈盈的道:“是挺有趣,好,天薇就收下了,画是陛下的了。”说完后返回自己的座位,把玩着手里的珠子。 衡水帝派人小心翼翼的将画收起,我不禁暗笑衡水帝的聪明和懂得讨女孩子开心。其实来到华中,怕是大家都准备了礼物,但是这样的方法显然既称赞了天薇,又让她将自己的礼物收下,而且后来竟要天薇拿着珠子当玩具,显然不想让天薇认为他送礼别有所图,好像那只是一个小玩意,不必放在心上,可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慧眼识珠的高手,又岂会看不出此珠的价值。 而且显然他做的很高明,以天薇的身份,怕就是再喜爱的礼物也不会当众把玩,但这次天薇是以自己的画作换来的,大家自然说不出什么。 天薇刚回去,玄天雍另一侧的女子便站了起来,同样进行了一番表演,弹了一曲琵琶,琴声十分优美,其实我猜测这女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怕是玄天雍怕天薇没有中意的对象,找来给她一个身份,如果有人看中她,她便会顶着公主的身份嫁给人家,也算是没有欺骗众人。 之后编便一个接一个表演起来,看来众女子是做足了功夫,每个表演的都很卖力,但其实数来数去,也就那几种,要么跳舞,要么弹琴,要么吟诗,要么唱曲,翻来覆去,如此几种,而且她们唱的东西依依呀呀,哼哼唧唧,我完全听不懂,还要别人来伴奏。看来这里也就这些东西了,刚开始感觉新鲜有趣,时间久了,无聊到让人昏昏欲睡。 看那几名客人脸上仍挂着赞许的笑容,我不禁佩服他们超乎寻常的忍耐力。 我决定不理会她们表演什么,还是专攻眼前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这才是王道。吃的正开心,忽然感觉若惜正在扯着我的衣袖,而且力气越来越大“若惜,你干什么?”问出这句话,我才发觉场上的气氛有些不对,怎么这么安静,而且都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抬头,发现站在中央的竟然是柔妃,脸上虽然挂着柔柔的笑意,可眼里竟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我做了什么吗,不会是她表演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只有我自顾自的吃东西吧“凌姑娘好像很饿,要不吃完后再上来表演吧。” 什么?表演?我含在嘴里的东西马上因为我的吸气而进入气管,惹得我一阵剧烈的咳嗽,就好像急着吃东西卡到了,太丢脸了,我忙喝了一口茶水,才将嘴里的东西顺利的咽下了。“柔妃娘娘提议要你上前表演。”若柳小声的提醒我。 我缓缓站起身“禀柔妃娘娘,小女子没有什么才艺,上去也是丢脸,柔妃娘娘还是饶过小女子吧。” 柔妃娘娘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温柔了:“凌姑娘说的什么话,刚刚凌姑娘一直都没有在意场上众位姑娘的表演,想是凌姑娘的才艺应在众位姑娘之上,就别一直推脱了,那样岂不是扫了众位客人的雅兴。” 我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柔妃娘娘果然是冲着我来的,不但一句话就让我将这里所有的姑娘都得罪个遍,看看大家看我的眼色就知道了,而且在给我扣了一顶若是不表演,就是有意扫人雅兴的大帽子分明是有意让我出丑。 “柔妃,回来。”玄天雍在主位上淡淡的开口,看来是想帮我解围。“陛下难道认为凌姑娘没有什么身份,不配在客人面前表演吗?”柔妃蹙着眉开口,口气竟是为我抱不平,似乎是不满玄天雍小看我,那表情,真是太真了。现在这样,已是骑虎难下,南宫虽然护着我,可是总不能驳一个皇妃的面子吧。 我轻笑了一下“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娘娘太过谦了,殿内虽是女子众多,有哪位比得上娘娘美艳照人,您的表演已经让其他人的表演黯然失色了,小女子为了不让各位客人扫兴,只好献丑了,只是希望各位千万不要笑话。”然后缓缓走到中央。 我连她到底表演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让别人的表演黯然失色,不过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看众女子将刚刚看我时那种眼光都转向她就知道了。 我走到中央,已经知道自己该表演什么了:“小女子不会什么才艺,况且那些雕虫小技也入不得众位法眼,就给各位大人讲一段故事吧,只是大人们不要笑小女子讲的不好,如果大家笑了,小女子可就要羞得告退了。” 我扫了众人一眼,大家几乎都看着我,想来都想知道柔妃一定要表演的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吧。甚至包括燕千山和离穹傲,幽深的眼瞳让我不敢过多注视,但心里却紧缩了一下。 有一个人却没有看我,赫然是东越帝,而他目不转睛注视的人,竟然是若惜。着到底是怎么回是,东越帝不会看中若惜了吧,难到他不明白和南宫家的恩怨吗?那是不可能的。我收敛心神,轻启朱唇,柔媚的声音从嘴里缓缓滑出; “话说诸葛卧龙是一个十分有才能的人,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而口技就是他擅长的一项。”这个历史中倒是也有诸葛卧龙此人,只是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诸葛卧龙。我接着道:“有一天,诸葛卧龙正在和他主上议事,他忽然很想放屁。”说道这里,果然听到众人的抽气声,哪有一个女子会当众说这么不文雅的词汇,我不在意的挑挑眉“但是他又很不好意思,于是,灵机一动,对主上道‘主上,气氛过于沉闷,不如我给主上学个鸟叫吧’,主上闻言,点头应允,于是诸葛卧龙便给主上学了鸟叫,顺便把屁放了,然后问道‘主上,我学的可像?’主上皱眉道‘你还是再学一遍吧,刚刚放屁的声音太大了,我没听到。’。” 之后殿内一片针落可闻的安静,怎么大家都不笑,难道这里的人根本听不懂?就在我疑惑的瞬间,轰然大笑响遍整个宫殿,那笑声几乎将房顶掀翻,甚至离穹傲和燕千山都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 当然,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我,等大家都笑够了,声音渐渐停息,我对众人一施礼,带着几分难过的道“陛下,小女子在讲之前就要大家别笑话小女子,结果大家都笑了,那小女子真的要告退了,小女子告退。” 说完,与南宫翔天对视了一眼便朝殿外走去。 第64章 天薇选夫4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但是偏偏就有人不要我如愿。“等一下,凌姑娘。”柔妃满脸的不解“你的这个哪是什么才艺,难道你认为在座的众位不值得你献艺吗?”如此粗陋的挑拨没有人会相信,但是我若是就这么走回去还真是驳了众人的面子。 罢了,既然要表演,就表演好了如果再退缩,她还当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怕了她,我转回身,对着柔妃笑了一下,她看见我的笑,怔愣了一下,“既然柔妃娘娘都这么说了,小女子再推辞,就显得过于矫情了,只是小女子真的没有什么才艺,表演的不好,还请各位不要笑话。” 我说的仍旧是原来的话,只是第一次大家笑得不可抑制,听到我这样说,许多人嘴角直接牵起,我对着一名宫女小声吩咐了两句,宫女听命下去,不久后,一把古筝,一张非常低矮的方桌摆在了场地中央。 我直接席地而坐,一串流畅而优美的曲调自古筝的弦间流淌而出,果然是一把好铮,看来皇宫的东西就是不凡,我轻轻调试了一下曲调,向众人看了一眼,果然,当柔妃看见我竟然可以弹古筝时,变了脸色,她定是以为我不会任何她们所熟知的才艺才会如此执着于让我献艺,致使我出丑。 第一次见到柔妃时,她并没有对我展现出丝毫的敌意,虽然知道在皇宫的磨练中,没有一个人可以称之为简单,但那时我还庆幸自己简单到可以不必面对那种残酷的争斗,只是命运这种东西,谁又说得清。 我暗自笑了一下,我所要表演的只怕在这里需要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吧,呵呵,感谢小梅有一副好嗓子,只是不知道这里的人懂不懂得欣赏流行歌曲,我前世学过两年古筝,在相府时,还曾经想过用这项技能谋生来着,但没想到第一次当着众人表演,听众竟然聚集了整个落雪大陆的顶峰上的人物。 筝声悠然响起,我开启朱唇,清越的声音从嘴里缓缓流出: 愿意忘记过去才能留住时间 莫让回忆悄然斑驳如花容颜…… 歌唱的声音与古筝的声音同时停歇,这首歌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只是觉得曲调与歌词非常的能够打动我,于是就记了下来。接下来是一阵冗长的寂静,静到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的声音,似乎那声音在空气中小消散,但却继续在心头萦绕,我愣住了,大家怎么没有反应,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殿内响起了由稀疏到雷鸣般的掌声。 不是吧,没想到一首现代歌曲到了这里竟然这么受欢迎,看来我倒是真有可能用这个谋生。 “一直以来听说华中女子多才多艺,如今在下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夜某佩服之至。”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夜含笑,他缓缓起身,那股特殊的魅力在他周身缓缓流淌,“夜某自认精通音律,却是从未听过这种风格的曲子,看来倒是夜某孤陋寡闻了。”说罢,看了我一眼后,又看向玄天雍。 “其实朕也是第一次听到,并不比殿下知道的多。”玄天雍声音依旧冰冷的答道。 我并未多做解答,今天我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既然不能出去,只好走回南宫翔天的桌子,低着头坐下了。南宫翔天直接在桌下将我的手抓住,包裹在他的手心。 接下来其它的女子又开始了表演,但由于我刚刚所造成的影响,她们的表演让人感觉味同嚼蜡,连坐在上位的那几人都受气虚假的笑容。 “看来是我该将心儿看住了,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南宫翔天用刚刚说自己的话说到了我身上。不同于之前的开玩笑,他的语气竟有几分认真。 第一天的宴会终于在最后一位女子表演后宣告结束,我本来以为可以直接与南宫翔天回将军府,谁知又被天薇截住了,没办法,南宫翔天和若惜若柳只有先回去了。 而跟在天薇身旁的竟是衡水帝,那位姓于的皇帝,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其实无论相貌还是身份才华,她们是极为般配的,但我却对天薇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感觉,她的身份那样特别,她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分得清,娶她的男人爱的究竟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身份。 “好啊,心姐姐,你会弹筝,会唱曲,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今天我就要你教我,走,我们回去我那里,咱们现在就开始。”然后回头看着衡水帝道“看来今天我是不能陪你游皇宫了,我要去跟心姐姐学唱曲,你自己游吧。”然后直接拉着我就走。 我看了一眼衡水帝,竟然没有一丝愠恼,笑笑道“那公主就去吧,若是学好了,在下想做公主的第一个听众。”然后对我礼貌的笑了一下,与仆人离开了。 天薇看我回头看着衡水帝,不满的叫道:“你看他做什么?快走啊!”我被她拉着又去了天薇宫,她准别了两把古筝,跃跃欲试的样子非常有趣。 我在她的目光下没有动,看着她道:“天薇,你觉得衡水的皇帝怎么样?”我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他?”天薇有些犹豫,然后笑道“还比较有趣,至少送礼的方式还算新鲜。” 我试探道“你会同意自己的相公再与他人成亲吗?”天薇听到我说的话,竟然愣住了,然后带着浓重的困惑“我可以不同意吗,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我笑了一下,这里的女子,即使如天薇般飞扬脱跳仍旧被教化的以男子为尊,什么女驯女戒的一大堆。我眼神坚定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就可以。” 天薇兀自沉思了很久,我没有打扰她,然后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似的“心姐姐说的也许是对的,既然娶了我就不要娶别人。”我点点头,不知跟她说着些究竟是对还是错。 然后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我没有四处走动,现在这个皇宫我所熟悉却又见了面不知如何自处的人太多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宴会再次举行,我虽然不想参加,但是抵不过天薇的威胁,她坦言我到哪里,她就去哪里。 宴会仍旧是那些人,这次玄天雍连场面话也没有说,直接便开宴了,节目倒是比昨天有趣的多,竟是从外面请来的杂技和戏法,很是有趣,看的我惊喜连连。 中间休息时,南宫翔天轻轻在我耳边道:“昨天有没有想我?”我白了他一眼,这人奇怪的紧,才一夜不见就问这样的问题。众人杂乱的说话声忽然渐渐平息下来,我抬头看去,竟是那名像仙童一般的忘川二皇子站了起来,年龄虽然不大,但也贵气逼人。 他站起身后朝玄天雍一抱拳道:“陛下,是不是我可以在殿中未出嫁的女子中选一位做我的王妃?” 大殿上忽然静了下来,听这位忘川的二皇子的意思,他是有喜欢的对象了。玄天雍笑了一下道:“怎么二皇子有喜欢的姑娘了?如果那姑娘同意,自然可以,不知王子指的是哪位?” 二皇子扫视了众人一眼,被注视的姑娘莫不惊喜夹杂着害羞,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个飞上枝头的好机会,听说二皇子在忘川比太子还要受宠。但随着他目光的转移转化为失落。他的目光渐渐转移,直到——定格在了我的身上,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在我心中炸开,天啊,千万不要。可似乎老天没有听到我的呼唤,二皇子抬起细长的手指,眼里带着火热的光芒,直指向我。 “就是她,昨天说笑话那个,她实在太有趣,我昨天因为那个笑话笑了半夜,所以我下了决定了。”我笑容僵在脸上。弟弟,你有几岁?还未成年吧,由于被指着,我只好站起身“其实,王子殿下,我一点都不有趣,我前半生就指着那一个笑话活着呢,不会讲别的。” 听到我的话,众人又哈哈的笑起来,尤其是那名二皇子,笑的尤为夸张,有那么好笑吗?这里不会一直以来缺少幽默笑话吧?“对,就是这样,太好笑了。”笑的人很多,不笑的也不少,我知道离穹傲、燕千山和南宫的脸色都不好看,但却没敢看究竟难看到什么程度。 我陪着笑道“不知王子殿下今年贵庚?”二皇子愣了一下,“十六。”回答的道爽快,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我脸上的笑容几近谄媚“小女子今年十九,怕是在年龄上就不合适。”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与父皇说明,他定会答应的。”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因为从未见过我这样的人,感觉新鲜有趣,才会提出要我做他的王妃。 南宫翔天优雅的起身“二王子殿下只怕要失望了,因为殿下看中的女子正是本将的未婚妻。” 第65章 入梦之人 “当。”的一声,银质的酒杯掉落桌面的声音在这宽敞的大殿上尤为刺耳,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声音的来源,燕千山仿似毫无知觉的将掉落的酒杯再次倒满酒水,动作潇洒的一饮而尽。 即使我没有爱上他,但能让这样冷然的一个人在这样的场合失控的将杯子掉落,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我无从猜测,但心绪却不由得纷乱了几分。 二皇子脸上露出浓重的失望,见我并没有否认“既然这样,那就算了。”说罢,重重的坐下了,此事似乎就此揭过,但坐在高位上的每个人似乎都各怀心思,在没有刚刚的雅兴,而下面的人也感觉到了场上微妙的气氛,都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 “朕这几日为了准备狩猎事宜,十分乏累,今日就早退了,还望各位谅解。”玄天雍冰冷的样子看不出情绪,但还是对表示了歉意。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他在青海的跟随下步伐缓慢的出了这里。 杂耍和戏法还在继续,表演的十分精彩好看,殿内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人们又开始有说有笑,较为交好的人也开始走动。 天气渐渐暗了下来,飘飘洒洒的漫天扬起鹅毛般的雪片,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场雪,透过点尘不染的玻璃墙,殿外的世界美到让人窒息,南宫翔天被华中的相爷拉到他的桌子叙旧,相爷带来的两名女子对着他巧笑嫣然,秋波流转。我淡淡的笑笑,不知那样柔美的女子,能否吸引南宫翔天的眼光。 我浑身一僵,看到那样的场面,我为什么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感觉,将要娶自己的人与别的姑娘亲近的说笑,我不是应当气愤甚至吃醋吗?难道只有他可以让我拥有那样强烈的情绪吗?记得当初燕千山也要我嫁给他,他当时说的是为了我,可以尽可能的少娶,当时的我甚至还考虑是不是就答应,我想过的安逸些,简单些,嫁给燕千山,很容易就办到,我甚至不去考虑他有可能会娶别的女子,可是,芊芊说要我们两人同嫁离穹傲,我却受不了,这 我抬眼向离穹傲看去,没想到他不理会玄天雍带来的那位明显对他有意的姑娘,自顾自的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水,动作慵懒,但却从未停歇,那姑娘正对他娇笑的说着什么,但他只是挂着邪魅的笑容,不做回应。 也许是感到我注视的目光,他抬眼便目光便和我撞上了,澄蓝的眼眸深如不见底的幽谭,似乎只需一眼,便可以将人的灵魂吸入,然后撕得粉碎。我骤然一惊,刚要错开眼光,但却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他的目光震惊的移不开眼。 那是怎样的目光,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似是沉淀着深深的伤痛与无可奈何,散发出淡淡的忧伤与绝望,这是我所认识的那个目空一切、无所畏惧的离穹傲吗?他,究竟是怎么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这样的眼光是因为看到我吗?我强迫自己别开眼,心绪却纷乱无比。魏岭的太子夜含笑正坐在离穹傲的下首,我错开离穹傲的目光,却发现夜含笑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的某一点,神色变幻不定,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看的地方竟然是东越帝的座位,而东越帝的座位正空着。 由于宴会时间太长,经常会有人出入解决自己的问题,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对,我一转头,只有若柳自己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场上的表演。 “若惜呢?”我沉声问道。“出去方便了。”若柳不在意的答道。“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哎?心儿,你怎么了,皇宫内院的,能有什么危险?”然后给了我一个白眼,继续看表演。 对,也许是我想多了,即使东越帝看若惜的眼光那么具有侵略性,他也未必真的就敢做出什么,但我仍旧不放心,又不便因为自己无端的猜测惊动南宫翔天,我起身离开了座位,快速的走了出去。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竟有几双眼睛看着。 我走出宴会厅,雪花直接落在我的脸颊上,化开后凝成水珠滑落,落雪后的御花园美得像是进入了童话的世界,但我却没心思欣赏,地上的脚印凌乱,但大都朝着一个方向,看来那里应该就是供人方便的地方,而只有一个方向的脚印可以看出人数。 那个方向只有三个人的脚印,一个较为轻浅,鞋印不大,看来是个女子,另外两个就很明显是男子的,记得东越帝身旁一直跟着一个随身侍卫,难道真的让我猜对了,我顺着脚印追去,将一直缠在小腿上的匕首握在手中,以备不时只需。 脚印一直延伸,远离了宴会厅的灯火通明,慢慢的延伸至隐约的黑暗之中,我停下脚步,不禁有些犹豫,在向前走似乎有些危险,我有些后悔没有将南宫翔天叫出来,但若现在再回去叫,岂不是延误了时机,我定了定心神,又向前走去。 脚印进入了一个不甚豪华的院落,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东越帝真的丧心病狂,这里还当真隐秘,我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进院内,院内只有一间石砌的房子,里面亮着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我心跳如擂鼓,蹑手蹑脚的推向木门,门是虚掩的,其实如果我够冷静的话,一定可以猜到里面不可能有我要找的人,没有那个人要做坏事会开着门,所谓关心则乱,我推开门后闪身进了去。 房内的场景让我有一瞬间的愣怔,房内十分温暖,四面墙角个挂了一颗夜明珠,虽不如白昼明亮,但也将室内照的纤毫毕现。房内的摆设很普通,普通的让人想不到这里就是皇宫,但是却非常干净,靠着北侧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后是一张檀木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随是坐在椅子上,可上身却趴在桌子上,竟是这样就睡着了,桌子上散落着四五个空着的酒壶,很显然他竟然是喝醉后睡着的。 其实不用看脸孔,他明黄的衣服以及健硕的身材已经让我知道他的身份——玄天雍,他竟然放着各国的贵客不管,独自跑到这里买醉。 我刚想悄悄出去,没想到玄天雍竟然像是被我惊醒了,忽地抬起头,目光如鹰般锐利的看了过来,看到我后,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竟然笑了,他十分的不常笑,所以他的笑显得很是好看。他虽看着我,可说出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哼哼。”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场景又换了吗?”然后环顾了屋子一周,最后又将目光落到我身上,眼神里竟有几分惨然和欣慰“没想到,到了这里仍是摆脱不了,过来。”他对我说。 我被他的样子吓的听话的向前两步,他站起身,绕过桌子站到我面前,我刚想说话,他突然将我拥入了怀中,酒味扑鼻而来,我一愣,身体僵硬无比,他不会是喝醉了,将我认错别人了吧? 他似乎也是一愣,喃喃道“这次触感怎么这样真实?”然后笑了“那如果吻上呢?”说罢,直接低头吻了过来,我再笨也知道情况不对,急忙用力的挣扎起来“玄天雍,你干什么?” 一听我的声音,他完全的愣住了,急忙扶着我的肩,认真的看着我的脸,一脸的震惊。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刚刚的火气也被吓退了“陛陛下,你怎么了?”他没有回答我的话,他手颤抖了一下,慢慢的将我放开“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想解释那多,于是顺口答道“我迷路了。”他没有什么表情,但也没有多问。刚刚的情况太奇怪了,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于是干笑着开口道:“陛下,那我回去了。”见他没反应,我直接转身。 “慢着。”他声音冷硬的说道。我又转回身,不知道他为什么叫住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里面竟闪烁着一团烈焰也许是真的喝多了,他眼里的冰冷竟然丝毫不见“是不是如果不是这样,你永远都不会正眼看我?”他话说得很慢,但却字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 “我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说不出话来。他竟然哈哈笑了起来“我说的可对?如果不是误打误撞,你绝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都快要嫉妒的发疯了,白日里必须让脑子里塞满政事,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就都是你,可你竟然还不肯放过我,连梦里都被你占据,可朕是华中的帝王,堂堂的华中大帝,我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华中与天游宫的关系,也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君臣情意和与他之间的约定。” 然后他再次笑了起来,笑的有些悲凉,双眼甚至有些发红“去他的华中大帝,去他的天游宫,去他的君臣情意,朕不要理会,只要你。”然后直接按住我的后脑,唇舌压了过来。 他的吻急切而又霸道,我挣扎着推拒,可却抵不过他的力气,他的嘴里带着浓重的酒味,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然后我忽然感到加注在我身上的力道消失了,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碎裂声,我抬眼看去,玄天雍正靠在墙上,单手扶住胸膛,胸腔剧烈的起伏着,那张桌子已经被撞碎了,很显然,玄天雍被人打了出去,连桌子都撞碎了,可见力气之大。 我有些发懵的看向身旁一脸怒容,气势惊人的黑衣男子,他究竟是何时来的。 第66章 若惜杀人 玄天雍单手扶着胸口,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木头碎屑四散飞扬,将原本整洁温馨的屋子冲撞的凌乱不堪,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刚刚破门而入脸上带着极度愤怒表情的黑衣男子。 我转头看向傲立于身侧的离穹傲,他周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我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来的,而他竟然打了华中的皇帝,无论基于何种原因,只怕此时都不会善了。 “呵呵,离兄对玄某出如此重手,不知是何原因?”玄天雍缓慢的站直身体,脸上挂上一抹冷笑,竟是挑衅似的直视离穹傲。 “玄兄难道自己不知道吗?”离穹傲嗜着一抹邪笑与他对视“你竟然吻她?”脸上露出了几欲杀人的表情。 “朕记得她是南宫将军的未婚妻,并不是你离宫主的,不知离宫主如此介意,出于什么原因?”第一次听玄天雍在离穹傲面前自称‘朕’,也第一次听他叫离穹傲离宫主。 “不管本主出于何种原因,陛下都无权过问,难道陛下没有看到,心儿不愿意吗?”果然,离穹傲的称呼亦有所改变,我仿佛看到他们两人原本密不可分的关系上出现了一丝裂缝,而且越来越大。 玄天雍看了我一眼,然后略显慌乱的错开眼神“那有如何,这是我与心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离宫主插手!” “难道陛下不知道原因吗?”他顿了一下“本主管定了。”表情狂傲之极。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前些天还在想,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真正的打击到华中和天游宫,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恐怕就是离间二人之间的感情,原来我还有红颜祸水的潜质,无论是有人有心促成,还是偶然的事件,我都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离穹傲与玄天雍之间的气氛凝重而紧张,似乎再多一句话或是再多一个动作,都会让剑拔弩张的二人火拼起来,我怒气缓缓上升,深深的呼吸了两下,然后大声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嘴!” 房间内的气氛仿佛忽然凝滞了一下,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果然有所缓和,二人错愕的看向我,我不理会二人,直接坐到了那张檀木椅上,坐下后才反应过来,站在我面前的一个是华中皇帝,一个是天游宫主,怎么也不会轮到我来坐,但如果这就起来,又怎么在气势上压过他们,他们又岂会听我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坐着。 我轻笑了一下“你们二人当真好啊,一个是华中的皇帝,一个是天游宫宫主,关系不是好的很吗,竟然就这样就反目了,原来你们的情意是这么不堪一击!” 二人闻言,脸色同时铁青起来,他们同是高高在上,跺一跺脚都会震动半边帝国的人物,人们巴结还来不及,哪有像我这样直接以轻蔑的语气批评的,看到二人的脸色,我心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是因为你是你!”离穹傲微眯双眼,仿似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不知好歹。” 我一怔,继续道:“我又怎么了,难道从小没有人教你国事为重。”我看向玄天雍,“没有人教你长远考虑?”我又看向离穹傲。“现在为了一个什么女人弄成这样,也不怕传出其惹人笑话,你们不怕,我还怕呢。” 二人闻听此言,同时愣了一下,然后互望了一眼,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同时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我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样的话,至少他们不会越闹越僵。 我站起身,对着玄天雍道:“刚刚陛下喝多了,定是将我错看成别人,这件事就算了。”不管刚刚他到底是不是将我错认成别人,这样的解决方式既保全了玄天雍的面子,也可以让离穹傲消消气,而且也不会伤害南宫翔天。 玄天雍又恢复平时冰冷的样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我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也许我们闹成这样是有人乐于看到的。” 二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就这样一句话,二人就已经可以联想到很多。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飘扬,似乎世间的一切都阻止不了它们精灵般飘落的身姿,美丽的仿似进入了童话世界。我正欲走出去,青海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对于满室的狼藉和我与离穹傲的存在视若无睹,直接跪在了玄天雍身前:“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起来说。”相比于青海的慌张,玄天雍就十分镇定。“哎呀陛下您还是自己来看看吧,奴才奴才说不明白。”然后直接在前面领路。我和离穹傲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大雪已经将大陆盖得严严实实,好在青海对于皇宫十分熟悉,左拐右拐后,将我们带至御花园一个不大的平台前,由于天空下着雪,我看不清平台上的情况,只模模糊糊看见了几个人影,但玄天雍和离穹傲竟同时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事情颇为严重。 我正欲向前走几步看清平台上的状况,对面点点灯火由远及近,竟似一下来了几十人,看来宴会厅的人竟也全部闻讯赶到。 一抹璀璨的光华骤然亮起,那些小灯的光华愈行黯淡,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全场照亮,将平台照的亮如白昼。而这颗夜明珠正握在天薇手中,似乎对于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满意,天薇对身旁的人报以一笑,而她身旁的,赫然就是衡水帝。 而当我看到平台中间的场景时,只觉得整个心如坠冰窟。怎么会这样?平台上有三个人,一名颤颤巍巍的小太监一脸惊惧的站在一旁,一个身着软甲的人趴在平台上,看不清相貌,后背上又两个血窟窿,正缓缓的流淌着所剩不多的血液,鲜红的血液荫湿一大片洁白的雪,怵目惊心的妖异,人流了如此多的血,哪还有活着的道理。 在死者旁边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女子,她不是别人,就是我出来寻找的——若惜,她脸色惨白,神情呆滞,孱弱的身躯在雪花中瑟瑟发抖,右手攥着一把凝固着血液的匕首,很显然,死者身上的伤口就是这把匕首留下的。 我、南宫翔天和若柳同时奔了过去。“若惜、若惜。”南宫翔天担忧的叫道,若惜听到他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发生变化,由开始的呆滞转化为茫然、害怕与委屈混杂,“姐,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杀人了吗?” 若惜一惊,急着说话“我我他,我没有,不是的。”竟然说不成句。我将若惜掺了起来,夺过她手中的匕首。不知是吓得还是冻的,她将身体上大多的重量都附加在我的身上“等回到殿内再说。” 在玄天雍的示意下,一名侍卫将死者转了过来,我心里隐隐生出不详的预感,希望自己的感觉错了,死者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相貌俊秀,我却是从未见过,但是这人刚一转过脸,几人竟然同时扑了上来。 “燕月!”几人的喊叫如同野兽嘶号般绝望,显然这几人感情极深,从听到他的名字开始,我便知道了死者的身份,燕家的人,这人竟是燕千山的侍卫,竟然死在了华中的皇宫,而凶手还是大将军的妹妹。燕千山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死者后,脸上露出沉痛的神色。 几人愤怒的站起身,每个人都红了双眼,愤怒的看着若惜,若惜吓得瘫软在我怀里,眼泪滴滴滚落。这几人拥有者非常浓厚的军人风气,似乎每一个都经过血与火的磨练,那种彪悍的气息证明他们可不是花拳绣腿,几人悲愤气势外放,震撼全场。 “锵。”一人拔出佩剑,红着眼向若惜走来,南宫翔天还没有开口,玄天雍冷冷的阻止了他的动作“等一下,在情况尚不明朗前,几位还是不要动手。” 这位侍卫躬身施礼“陛下,情况显而易见,还有什么不明朗的?还是陛下想包庇您的子民?”态度十分尊重,但很明显,玄天雍若是不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玄天雍断事不公的传言就会不胫而走的传遍七国。 华中的侍卫也将佩剑拔出,与燕千山的侍卫对峙。双方的气势慢慢汇集,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斩杀一个只是有嫌疑的弱女子有什么用?”我大声说道,防止事情越变越糟糕。 几名侍卫全部愤怒的看着我,巨大的压力使我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上还是冒了一层细汗。“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拔剑的侍卫怒目说道。 “如果几位认定是这姑娘所为,还怕查证一下吗?”既然请将不行,唯有激将。“你。”这人怒视着我,却说不出什么。 “你们回来。”燕千山声音不大,但在几名侍卫耳中确如炸雷在耳,动作迅速的退回燕千山身后,双目虽是通红,可脸上愤怒的表情已经收敛不少。 “既然你们想查,燕某就看看到底如何查证?”虽是说这话,却看也没看我一眼。我放下心来,若惜不可能是凶手,只要他们给予查证的时间,相信一定会出现疑点。 我在众人之中巡视了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云先生身上:“云先生?”我轻声唤道。请求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67章 巧妙的局 云先生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的走到了死者身前,既然他是一名非常厉害的医者,想必验尸这种事难不倒他。 没想到众人听我叫云先生,竟然一片哗然。“他竟然就是云先生!”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来众人竟然不知道云先生的身份,听众人的意思,似乎对于云先生十分推崇,其实想来也是,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疾病缠身或是身受重伤,但只要有云先生在,即使一只脚踏进阎罗殿,他都能将他想救的人拉回来。这样的本事天下无双,恐怕没有人会愿意得罪这样一个人。 如果一个人医人的功夫了得,那么就不会有怀疑他害人的功夫,没有一个绝世医者不是用毒高手,往往能力越高的人越是自傲,不将别人看在眼里,而云先生大概就是更为极端的一个,端看他对于离穹傲和玄天雍的态度就知道。 我敏感的发现众人对于云先生态度上的微妙变化,如果可能,自然是结交,即使结交不成,也万万不可得罪。 而云先生对这一切毫不理会,用随身携带的手巾包裹住右手,随意翻看了两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厌恶,他有很严重的洁癖,然后站起身,将那条雪白的手巾直接甩到雪地里,与雪地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死于半个时辰前,死因是后背的伤口导致流血过多。”他不在意的说道,仿佛死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小猫小狗。我有些失望,就这些吗?如果只有这些,对于若惜的冤屈没有丝毫帮助。 云先生看了瘫软在我怀里的若惜一眼,眼里闪烁着丝丝不屑,我一愣,难道云先生不是因为若惜,才没有先讨要代价才帮忙的吗? “还有,这人在死前就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虽然很难看出,但是他被点了奇经的大穴,如果不是云某在这里,恐怕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查得出来。”语气十分狂傲,但没有人会产生异议。 我精神一振,如果有这个条件,至少会然赤炎产生疑虑,不会直接对若惜不利。 “燕太子,我们去殿内详谈。”玄天雍对燕千山说道。燕千山点头,于是一干人又回到了宴会的殿内,众人再次坐到自己原本的座位,我扶着若惜坐下,给了她一杯热茶,她喝过后,明显好了很多,至少身体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若惜走到殿中央,即使在这时也没有忘了给众人施礼,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我出去方便,回来时感觉后面有人跟着,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就看到了死人和和血,我我非常害怕,想起来,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难道姑娘不知道自己手中一直握着匕首吗?”燕千山后面的一人上前说道,很显然他是燕千山侍卫的头,燕千山没有阻止。 “我我真不知道。”若惜越说声音越小。我直视着那名侍卫,“难道你刚刚没有听云先生说燕月在死前已经被制住了吗?” “也许制住燕月的就是这位姑娘。”那名侍卫毫不退让的说道,我怒极反笑:“这样一个较弱的姑娘怎么制服武艺上乘的侍卫?” 谁知这名侍卫竟然面漏冷笑,我似乎感觉到他对我似有恨意:“姑娘有所不知,这种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武功绝高的太子殿下就曾经被一个丝毫不懂武功女子刺成重伤,小人虽不知那女子是如何做到的,可想来这种事既然发生过,就可能发生第二次。” 我浑身巨震,抬眼看向燕千山,“回来,燕星。”燕千山没有抬眼,但我知道,他感觉到我的目光。燕星躬身退回,若惜在场中央更显得不知所措。我将若惜拉了回来。 玄天雍对一直跪在下面的那名在现场的小太监说道:“你是哪里的,叫什么?” “回陛下,奴才是御膳房负责柴火的,叫小林子。”虽然紧张无比,可还是说的明白。 “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 “是。” “当时是什么情况?” “回陛下,因为宴会需要,小的急着去取些炭火,所以绕了小路,快走到平台时,就听到那位遇刺的大人惨叫一声,奴才急忙跑过去,就看到这位姑娘已经将那位大人杀死了。手中的匕首还滴着血。” 小林子刚说完,殿内的议论声就大起,我的心也不由得一沉,听他的讲述,他到达现场时,那名叫‘燕月’的侍卫刚刚被刺死,几个呼吸间,没有人能够完成制住燕月,杀死他,再将若惜移到死者甚旁,然后将匕首放在若惜手中这一连串动作,小林子跑过去,就看到若惜和死人,那么,只有是若惜杀死他,在时间上才说的通。 听完小林子的话,那几名赤炎的侍卫看着若惜的眼光睚眦欲裂,恨不得直接将若惜吃拆入腹。 若惜直接吓得再次瘫软,南宫翔天扶住她,直接与赤炎的人对峙起来,身上的气势缓缓凝聚。我却没有太注意,一直思索着小林子刚刚的话,一定有什么是大家都忽略的,我猛然抬起头,拽住南宫翔天。然后看着一直跪在殿上的小林子。 “小林子,你说你听到死者惨叫后,就看到若惜将死者杀死?”大家全部看向我,不明白我到此时为何还有此一问。 “是。”小林子也不明所以的答道。 “敢问公公当时下着雪吗?” “小的记得很清楚,雪下得很大。” “那么当时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雪,公公是视野一定很不好吧?” “是的,只看得到大约一两丈。” “当时公公与事发地点大约多远?” “大约十来丈的距离。” “也就是说,公公当时只是听到叫声,并没有看到若惜杀人。” 小林子愣了一下,“是,可是小的很快就跑了过去,那么短的时间,若是再布置现场,根本来不及。” 我面漏冷笑,人得第一意识果然可以用来骗人。“公公当时听到了死者惨叫/?” “是。” “公公怎么知道惨叫的就一定是死者?” 小林子听到我的问话又愣了一下,面漏困惑“当时根本没有别人,而且若不是被杀死,又怎么会发出那种惨叫?” 我环顾了众人一眼“如果有人先将被制服的死者和昏迷过去的若惜先摆放好,将刀塞入若惜手里,拿着若惜的手刺进本就发不出声音的死者身上,等到公公一出现,就自己发出惨叫,然后点醒若惜后隐匿,公公没有听过死者的声音,看到现场自然会产生叫声是死者发出的,这样就正好落尽圈套,成了若惜杀人的证人。不知有没有这种可能?”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沉寂,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连红了眼的赤炎侍卫都陷入了惊愕之中,每个人都在思索着我的话,半晌过后,殿内传出夸张的笑声,除了云先生,我想不出谁会在这样的场合还笑得出来。 众人向他看去,只见他似乎真的笑得很开心“哈哈云某一生看不起女人,但今天却不得不服,凌姑娘好聪明的脑袋,短短时间,竟将如此巧妙的局就破了,有趣有趣。” 我忍住对他白眼的冲动,对着燕千山身后的燕星说道“燕侍卫,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若惜的嫌疑,但是至少我所分析的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有人预谋的,我们之间的矛盾只会让小人得逞,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想要给燕月报仇,但如果不抓到真凶,燕月死的岂不是更冤枉。” “虽然小人对姑娘的人品不甚了解,但不得不承认姑娘说的有道理,但我们是死了人的,难道没人给我们一个交代吗?”燕星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的说法。 这是燕千山第一次抬头看我,眼神里的温柔和痛恨让我心碎,发现我也看着他,恢复一片冷然,静静的垂下眼。“这次的事,是我们赤炎的侍卫在华中皇宫内遇害,无论到底是何人所为,还请陛下明日给我们一个交代,今日天色已晚,千山就先告退了。”然后对着众人招呼过后,带着侍卫离开了宴会厅。 既然事情不可能再有丝毫进展,众人也纷纷告辞离去,离穹傲与玄天雍虽不在对峙,但气氛明显不对,二人离开竟然没有互看一眼,也没有说一句话,有心人都感觉的出来,我扭头看向夜含笑,他当时虽然只是看着东越帝的位置,并没有给我任何提示,但我也说不准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似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四目交接,他没有一丝不自在,淡淡的笑了一下,那股特殊的气质越发明显“凌姑娘的聪明才智真叫夜某佩服,如果有可能,夜某盼望再听姑娘一曲。” 我笑道“殿下谬赞了,有机会还需向殿下请教。”然后转过身,我从他的表现看不出丝毫端倪,难道当初真的只是巧合?我无法揣测,只能放弃。一回身正看到东越帝离开的背影,他竟像是从南宫翔天这桌的方向走出,我发现若惜和若柳竟都一脸气愤。只有南宫翔天表情淡然,眼神深沉。 “怎么回事?”我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问道。 “哼,谁要他假好心,竟然送姐姐一颗沉海珍珠,说要姐姐压成粉喝了压惊,哼,装的好像很关心的样子,看了就恶心。”若柳气愤不已的说道。 若惜的脸色同样铁青,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发抖。我奇怪的看了若惜一眼,她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了。不过也暗暗咋舌,着做了皇帝,果然就出手阔绰,竟然送与他有仇的女子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是要她压碎后喝了,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第68章 陪我一晚 这两天千山的人气暴涨,小离的人气下滑,离党快出面支持一下吧! 这夜南宫兄妹和我都没有离开皇宫,我们被安排到了一座偏殿内,殿外或明或暗的布置了很多侍卫,我猜测这是玄天雍安排的,在这样的时候,玄天雍一定不希望再出现任何意外。 回来后不久,南宫翔天就出去了。他如果不是找玄天雍商量对策,就是去找燕千山了,不久后,他面色深沉的回来了,上前直接将我拥进了怀里,甚至没有在意若惜和若柳在一边。我虽然不自在,却没有挣脱,他的心跳深沉而有力,“心儿,有你在真好。” 若惜和若柳都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们无所不能的大哥何时露出了这样担忧而又无措的神色。“哥,怎么样了?”若惜忐忑的问道,她不止担忧,更加愧疚。 南宫翔天恋恋不舍的将我松开,露出淡然的笑容“若惜别担心,没什么事。” “那,明天华中会怎么想赤炎交代?”若惜虽然柔弱,但并不愚蠢。 “华中帝的决定关系到华中和赤炎的关系,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两国之间有可能起战火,玄天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但是若惜放心,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若惜点点头,脸色却还是充满担忧。 我看着一派淡然的南宫翔天,他的心绝不会像表面这样平静,玄天雍身系一国臣民,虽然不惧怕赤炎,可在没有做充分的准备前,绝不会贸然让两国起战事,如果找不到真凶,最好的方法恐怕就是将若惜交出去,如果南宫翔天不允许,玄天雍可能会打消这种想法,但二人之间的协议也有可能宣布破裂,这样南宫翔天若是想报仇,就不能借用华中的力量,必须一切从长计议,着恐怕就是南宫翔天担忧的,但他还不能和若惜说明白。 “燕太子不肯见你吗?”我小声问道,如果这边找不到解决方法,那么唯一的突破口恐怕就是燕千山那里了,如果燕千山愿意承认此事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那么这件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南宫翔天的聪明,一定猜得到之中的利害关系,他刚刚一定是去找燕千山了。 南宫翔天宠溺的对我笑了一下“心儿怎么这么聪明,乖乖睡吧,别乱想了,这种事本就是男人该考虑的。”我笑笑点头,再次被他拥入怀中。 “禀南宫将军,陛下有情。”一名侍卫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将南宫翔天请了出去,安慰了若惜几句,我们便各自回房了。 雪渐渐停歇,一轮圆月将童话般晶莹雪白的世界照射的亮如白昼,我对着皎洁的月亮,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我坐起身,将脱下的衣服又穿了回来,为了若惜,我决定走一趟。 悄无声息的出了这座偏殿,绕过了驻守在这里的侍卫,自从开始练习武功后,我发现身体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六感比以前灵敏的多,通过细微的声音,我很轻松的就绕过了侍卫。 燕千山所居住的是专为客人准备的悦宾殿,说是悦宾殿,不如说是殿群,因为这一片,建造了一模一样六座小型院落,院落内建造着精巧奢华的宫殿,统称为悦宾殿。 燕千山的住所在第二殿,我走上前去,果然看到有人把守,看样子还是赤炎自己的人。 “什么人?”还没等我走进,已经被两名侍卫架在了殿外。我沉声道:“请二位代为通传一声,我想见你们太子。” “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太子已经吩咐过,不见任何人。”一名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请通传一声,就说凌心前来拜访,说不定你们太子会想见我,如果日后被你们太子知道没有前去报告,就将我赶走,你们太子会怪罪你们的。”我很笃定的说道,其实这根本就是我在吓唬他们,希望燕千山肯见我一面。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后,一名侍卫跑了进去,时间不长,他面漏困惑的跑了出来“姑娘请跟我来。”然后直接领着我走进院内。 我心里一喜,只要他没将我拒之门外,那么久有机会。这名侍卫直接将我带进了燕千山的寝宫内,我虽然感觉不妥,但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何况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燕千山恐怕早就睡下了。 守在寝宫外的赫然就是燕星,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我没有理会,推门就进去了。那名领路的侍卫并没有跟进来,也就是说,只有我自己进了燕千山的寝宫内。 寝宫内的灯光有些昏暗,橘黄色的火光闪烁着温暖的的色彩,燕千山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斜靠在火炉后的躺椅上,显然是从床上爬起来的,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中衣,但却没有一丝困乏的样子,显然我来之前他并没有睡着。 他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但我却感觉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这样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没有看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时间就在静默中一点一滴的度过。 沉默的气氛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本就觉得有些对不起他,现在他用这样的态度对我,让我更加的不愿面对他,我静静的转过身,准备回去。 “来都来了,打算就这样回去?”燕千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他正在看着我,眼神却是一片冷清。面对他这样的眼神,我连话都说不出。 见我不说话,他再次开口“你是为了南宫若惜来的?”我点点头“你难道猜不出若惜是冤枉的吗?”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玄天雍是一代帝王,不会因为一个女人或是一条性命而不顾全大局,所以他今晚抓不到凶手,明天一定会将南宫若惜交给我处理,以我属下对她的痛恨,只怕她活不过明日的日落。” 我心里一震,他竟然如此笃定。我刚想对他分析敌人的诡计,还有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要他为大局考虑,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你想说的我全都明白,所以你不用说了。”他直接打断我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我的人死在了华中的皇宫,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这并不过分,你想说的那些我并不在乎。” 我愣怔的看着他,“可是这件事如何发展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若惜和你无冤无仇,放过她不好么?” 燕千山终于坐直了身体,眼神闪烁着一丝危险“你真的想救南宫若惜?”见我诚恳的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你。”我不明白以他刚刚的态度,为什么忽然松口了。 “想救南宫若惜,我要你陪我一晚。”燕千山脸上挂上了危险的笑意,我惊愕的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他竟然叫我陪他一夜?“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要你陪我一夜。”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南宫若惜的一条性命已经不是掌握在我手中,而是在你手中,她是活是死,全看你了。”然后再次靠回躺椅上,似乎对于我的回答毫不关心。如果我不是如此的惊愕和不知所措,那么我一定会发现他拳头攥的已经掐进肉里,若惜是我到这里后第一个对我真心真意的人,虽然那时我是她的丫鬟,可她完全把握当做了她的朋友,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我怎么忍心让她在花一般的年龄就香消玉殒。 “好,我答应。”我声音平稳的答道,燕千山‘腾’的站了起来,双眼直视着我,眼里喜悦和愤怒交杂“好,开始吧。” 开始?怎么开始?应该是脱衣服吧?我将手扣在颈下的银质纽扣上,手却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好不容易解开了第一个扣子,然后是第二个,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我尽量低垂眼睑,不去看燕千山的表情。 一只修长的手将我的手扣住,力气之大让我皱紧眉毛“停,你给我住手!”燕千山忽然喝道,我一看,他的表情竟然愤怒之极,然后一把将我拥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我们紧密的贴合,没有一丝缝隙。在看到我抬起的脸时转化为自嘲的笑“呵呵,我原本以为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身体也好,可是你不愿意,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心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怎么如此狠心?为了他你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燕星!”燕千山对着门外叫道,燕星从门外应了一声‘是’,“去告诉华中帝,就说本太子认为这一切都是宵小在故意挑拨,意图破坏华中与赤炎之间的关系,找寻凶手一事可以向后放一放,以后若是找到了,再交代一下就好。” 门外的燕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重重的回了声“是!”我愣愣的看着燕千山做完这一切,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谢谢你。” “你回去吧,南宫翔天可以放心了。”他轻轻放开我,眼里的冰冷已经消失,却盛满了无奈与落寞,没有再看我一眼,再次坐回躺椅上,闭起双眸。 “我是为了若惜,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冤死。”我轻轻解释道。 他睁开双眼,眼里精光乍现“你不是为了南宫翔天?” “我是为了若惜,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就像我也将你当做朋友,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曾在南宫相府见过你。” 他看了我一眼,再次将眼睛闭了起来,笑道“你还是把我当做朋友,不过心儿,谢谢你。” 我走到燕千山跟前,低头看了自己的脚一眼“燕千山,你能把我脚上的精金脚链打开吗?”这只脚链虽然已经被我弄得没了声音,可是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还是还给他的好。 “你永远也别想,我会让他跟着你一辈子。”然后顿了一下“快走吧,心儿,不然我会认为你想履行刚刚的承诺。”语气似真似假,我看了他一眼,高大挺拔的身影有些无力的靠在那里。感觉他是这样的孤独与落寞,一扭头离开了这里。 第69章 碧麟异兽 事情就这样在众人的惊讶中就此揭过了,华中的皇宫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玄天雍似乎对于发生那样的事颇为忌惮,这几日并没有像前两日一样每天举行盛大的宴会。 我又和南宫翔天回到了将军府,南宫翔天对于燕千山的突然转变虽然疑惑,但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平静的过了三天,终于到了狩猎的日子,我和南宫兄妹到达皇家猎场时,只有一些官员及其亲属先到了,不久之后,玄天雍带领的众国贵客终于到了。 皇家猎场位于华中皇宫的东侧,猎场和皇宫之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四周被圈起,有重兵把守,外人若是想进来却是难如登天。 不同于以往参加宴会,这七国的或是皇帝本人,或是皇子,后面都跟了大量的侍卫,虽然服饰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不是精神饱满,器宇轩昂。 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夹杂在众人之中的天薇无疑是所有来人中注目的焦点,她穿了一套艳红色的精美骑装,脚下登了一双黑色的马靴,所有的头发高高的拢在头顶,挽成一个髻,上面没有任何装饰,胯下骑了一匹纯白色的小马,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颇有点雌雄莫辨的样子。 难道天薇打算进猎场吗?所有的女子都被规定需要在列场外进行等候,不得入内,但天薇穿成这个样子,我可不信她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但这皇家猎场可不是什么只有几只小猫小狗的小树林,它的另一侧连接的是原始森林,华中以武开国,为了不忘祖先的建国艰辛,每年华中的皇室都会在这片危险而充满挑战的猎场中狩猎。 天薇这几天没有再粘着我,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他这几日应该是常与衡水帝在一起,无疑的,衡水帝无论在条件上还是品貌上与天薇都是十分匹配的,而且他谦恭有礼,进退得宜,既然天薇逃不掉这样的命运。衡水帝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我可以在衡水帝眼中看出礼貌,看出尊重,看出有趣,但惟独看不出痴恋,而这才是天薇真正需要的。 “众位贵客,十几天前,我华中守林的巡守在这片猎场中发现了一只碧麟兽,这虽然是传说中的圣兽,但以前也不是没人捕猎过,听说这种圣兽会在同一地方盘桓一个冬季,只有在春天来临后才会离开,既然此兽有幸被我等遇到,我们自然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此兽不但灵活狡猾,而且牙齿沾有剧毒,所以请各位一定在保自己周全的情况下对其进行捕杀,而且就算捕不到碧麟兽,这片猎场中也有上等的猎物等着大家。也请愿意前往的进入猎场,其余的只要在这里享用美酒佳肴就好。” 话音刚落,‘嗡’的一声,场内一片哗然,原来竟是真的有碧麟兽出现,以前只是传闻,没有人敢确认,但这话是从华中大帝口中说出,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也许是碧麟兽的秀惑力太大,众人竟然跟在玄天雍身后鱼贯进入了猎场,只留下一众女眷和坐在旁边的云先生,天薇甚至没有听玄天雍的反对,央求着进入了树林。 “云先生为什么不去?”我紧靠在火堆旁,对在一边悠闲的喝着小酒的云先生提出疑问。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不屑的笑了起来“他们以为看到碧麟兽就可以将其诱捕,简直是笑话。” “云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我顿时来了兴趣,人们对于碧麟如此狂热,必然有着理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碧麟是一种对于灵魂感应相当强烈的小动物,它们只会被拥有者最纯净的灵魂的人所吸引,而也只会被最高绝的人所捕杀,就算进去千军万马,它们若是没有兴趣,也会隐匿起来,如果连影子也看不到,他们还捕杀什么?”说完,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不禁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既然他早就料到众人去也是白去,竟也不理会,只等的他们出来好看笑话。 “说不定碧麟就会被他们中的谁所吸引呢?”我不信这么多人进去,竟没有一个可以达到碧麟的要求。 “哼,我可没看出他们哪个拥有纯净的灵魂,只要鼻子轻轻一嗅,碧麟就可以闻到他们进去的目的,又怎么会出现?”云先生不屑的说道。 这样匪夷所思的话,以前我是绝不会信得,但既然穿越灵魂的事可以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不可以又生物对于灵魂有极强的感应力。 “那碧兽究竟有什么特别,我看大家对它都好像很热衷的样子?”我不禁问出疑惑。 “其实众所周知的好处有一个,就是它们的唾液可解百毒,知道离宫主身上怀有一颗离尘珠吗?那就是用碧麟的唾液制成的,当然,要收集大概两年的唾液才够制成一颗离尘珠,而且还有失败的几率。”云先生轻轻坐在我身旁,寒风被挡去了不少。 “那众人不知道的呢?”我疑惑的问道,马上就换来云先生的一个笑容,幸好他没有露出讥笑的神色,坐的进了,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很清爽。 “大家不知道的就是碧麟兽对于人的灵魂有着特殊的感应,它可以通过人所留下的灵魂气息,找到万里之外的人,而且它感应的是灵魂,所以一切的伪装在它面前都没有用处。” 我点点头,这点的确很厉害。“那抓住它的人不可以把它当做宠物来养吗,那样用处岂不是更大?”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云先生皱眉看了我一眼“云某已经回答了很多你的问题,我可不是你的属下,你要给我什么好处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呃,果然是云先生,连回答个问题都想到讨要好处,那之前救人和验尸前怎么没有先行讨要好处。“我穷的很,可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云先生将脸转过去,面对着猎场的方向,他的气质就像忽然之间改变了一样,褪去了高傲与不羁,只留下淡淡的无奈与伤感“你有,只是你不愿意给罢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如果我身上是真的有什么是云先生真的想得到的,我倒是不介意送给他,其实他已经帮了我很多次了。难道是精金脚链,还是墨玉牌?? 听到我的话,他忽然站起身,又恢复原来不屑的样子“哼,云某奇珍无数,你的东西云某看不上,与女人说话果然无趣的紧,我要走了。”说罢,转身钻回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他的奇怪表现使我没有注意到他回身时,双手攥成了拳头。 他们已经进去大约有一个时辰了,没有一个人从林中出来,看来没有到最后关头,没有人会愿意放弃,我心思却又飘到的离穹傲身上,他不是已经有离尘珠了吗,为什么还要进去抓碧麟兽呢? 我正在吃着御厨专门为这次狩猎所准备的糕点,好吃的不得了,正吃得意犹未尽,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尖叫,而且是女子的尖叫声。我顿住动作“你听到什么声音吗?”我问火堆另一边的若柳。 “没有啊。”若柳困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也许是我听错了,我安慰自己,却再也吃不下东西。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果然,又一声尖叫非常微弱的传来。“你真的没听到什么?”我再次问若柳。 若柳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心儿,你怎么了,不许开玩笑,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不得不怀疑自己得了幻听,但没想到云先生竟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脸上尽是疑惑和厌恶。 看到云先生这个样子,在笨我也知道那声音是真的,只是我和云先生拥有内力,耳力照普通人要好得多,所以听到了叫声,我和云先生对视一眼,我马上向猎场的方向奔去,声音从那里传出,而整个猎场只有一个女人,希望她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没想到云先生竟然从后面跟了上来。 他一把将我拉住“你去有什么用?”我看着猎场的方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记住,跟在我后面。”他语气不佳。 广场上因为有人清理,已经看不出下了第一场雪,可是进入猎场范围内,我才惊觉原来那夜的雪竟然下的那么大,我和云先生凭着对发出喊声的方位感觉,已经走进猎场内几百米,料想天薇所在的方位一定离猎场边缘不会太远,不然即使我和云先生耳里再好,也不可能听到。 进入猎场后,我便傻眼了,这么多脚印,这么条小路,我该怎么找?还没等想出办法,耳中便又传来略显嘈杂的声音,我和云先生忙赶过去,绕过了两片略密的矮林后,一抹鲜红色的身影跃入了眼帘。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一瞬间的怔忪,雪地上躺着一只黑色的熊,血液已经染红了大片的雪地,熊的腹部上插着一把剑,显然已经气绝多时,而天薇所骑的白马也躺在地上,虽然没有死绝,但明显受了不轻的伤。 天薇正伏在衡水帝的身上,正在拼命的阻止衡水帝左肩上的伤口流出更多的鲜血,脸上的愧疚与感动即使相隔这么远我也能清晰的看到。看来很明显是有人英雄救美,可是面对那么大的一只黑熊,救美还真需要一定的勇气。 听到声音的天薇和衡水帝同时朝我们看来,天薇一见是我和云先生,脸上马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心姐姐!快救救他,啊!云先生,快救救他。”我不禁皱眉,天薇已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云先生没有动,站在原地露出一丝嫌恶,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快去救治,云先生瞪视了我一眼,不甘愿的向天薇和衡水帝走去。 第70 章 绝香奇草 云先生走过去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拔开木塞,在衡水帝流血不止的伤口上轻轻撒了少许,本来血流如注的伤口就那么生生的止了血。 天薇马上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衡水帝感激的看了云先生一眼“于某谢过云先生出手相助,如果云先生日后有什么需要于某的地方,于某定然鼎力相助。”这是一个不轻不重的承诺,也是一个相对高明的结交方法。 如果一般人只怕求也求不来这样一个机会,但云先生竟毫不领情,面无表情的说道“衡水陛下倒是不用客气,之前既然没有讲明救治你的报酬,云某也不是个会事后讨要的人,此事衡水陛下就必不放在心上了。” 衡水帝在云先生这里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也丝毫不见恼怒,脸上仍是挂着温和的笑意,他吃力的站起,谁知天薇竟然愧疚的哭了起来:“都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追那只白狐,独自跑了出来,也不会惊醒那只黑熊旁边一个侍卫也没有,要不是你,我就。”说着,竟然也不顾有我和云先生在场,直接伏在了衡水帝的胸前。 显然,天薇只怕已经陷进了衡水帝的爱情攻势,衡水帝轻轻将天薇拥进怀里,看到衡水帝那一闪即逝,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表情,我略微的安下心来,那是一种温柔的混杂着宠溺的表情,虽然我感觉衡水帝之所以猛烈的追求着天薇,和天薇的身份一定有关系,但看来他对天薇也不是全然无感觉。 之后他二人就像眼里只看得到对方似的,相携着向猎场外走去,这天薇,明显的见色忘友吗。看着二人的身影,我笑了一下,这场狩猎无论有没有人捕到碧麟兽,最大的赢家都只怕是衡水帝。 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人家的电灯泡,我和云先生都保持一定的距离缓缓的跟着,云先生也仿似不着急,慢悠悠的走在我身旁,以他的个性,还怕做人家灯泡吗? 现在虽然还不是冬日最冷的时候,可是在野外待得时间长了,还是感到冷到了心里,厚厚的白雪没倒脚踝,一踩上去,发出好听的‘咯吱、咯吱’的响声,猎场内的树木,大都是适合落雪大陆气候的松树,针状的松叶牢固的挂在粗壮的树干上,颜色虽然已是深青,但映着耀眼的白雪,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我搓搓双手,左右看着猎场中别有风味的景色。“很美,是吗?”身旁传来云先生略显温和的声音,我刚要作答,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紧,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我最害怕的那无疑就是蛇这种生物了,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曾经被燕千山的一名侍妾陷害被一条毒蛇咬过,事后心有余悸了好长时间,现在忽然看见了那种黑白相间,湿滑阴冷的生物,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我向后退了一步,好在那条蛇离我们较远,它并没有发现,云先生看我如此奇怪,刚要发问,我一把捂住云先生的嘴,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快速的向后退去,云先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是很配合的跟着我转身跑了起来。 大约跑了茶盏功夫,我终于被云先生拉住,“到底怎么回事,你跑什么?”我费力的喘着粗气,“有,有蛇!”我惊恐的看着他。 谁知他竟然皱着眉,用一种鄙视而又无奈的表情看着我“你看错了!”他声音有些尖锐,似乎没想到我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拉着他跑了这么远。见我疑惑的表情,他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你没有一点常识吗?蛇是冬眠的。”我感觉自己霎时黑了脸,脸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呃,脸丢大了。 我竟然忘了蛇是冬眠的,还在自己没看清的情况下,就拉着人家跑了这么远。“那我们回去吧。”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况且。”他略带不悦的说道“就算真的有蛇,你以为以云某的本事,对付不了吗?” “呵呵。”我一阵干笑,没先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让人家感觉伤自尊了,真是罪过。“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被蛇咬过,拉着你就跑纯属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那是什么意思?”云先生不解的问道。对啊,云先生怎么可能听过这种词语,我试着解释“就是再某种特定的条件下,没有经过思考,而最直接表现出来东西,比如我们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就会直接寻找来源一样。” 云先生了解的点点头,然后忽然笑了“所以你的条件反射,就是拉着我跑?”我点点头。 “我们回去吧。”他颇为愉悦的说道,果然是个阴晴不定的人,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有忽然开心了。 我们顺着踩出的脚印往回走,速度却要比来时慢上不少,在走了大约百米左右,云先生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的感受着什么,“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跟我来。”云先生探索者迈出脚步,看他认真的样子,我也不敢打扰他,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大约走出几十米,我终于了解他如此奇怪的原因了,一抹清雅而香甜的气味在空中飘荡,云先生的鼻子竟然好使到这种程度,越往前走,香气越是清晰,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云先生的动作更加小心起来,边轻轻吸气边四处寻找。 大约又走了近百米,我们才找到香气的来源,竟是一棵毫不起眼的嫩红色的小草,说它不起眼,可是它竟能在这寒冷的气候中破雪而出,离得近了,那香气格外的沁人心脾。 云先生的神色变得既激动又狂热,似乎满世界只看得到这棵小草,小心翼翼的蹲下来观看。 “这是什么?”我轻轻问道。 “绝香草。”云先生答道,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株小草。 “绝香草?我看它香得很,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字?” “它从发芽到成熟要三年时间,可是只有成熟的两个时辰内会发出仿似积攒了三年的幽香,还不算绝香吗?而两个时辰后就会落籽枯萎,只有在这两个时辰内将其采摘才会保有效用,没想到云某竟然有这种运气。”然后他便在身上翻弄起来。 “有什么作用?” “制成药后可以治愈受内伤极重之人,正常人吃了,也可以平白增加几年内力。”我一听,不禁暗暗咋舌,这可是绝对的宝贝,云先生运气真是太好了。但换句话说,这种东西也只有云先生认得,换了个人,怕是这宝贝摆在他眼前也未必认得。 “就只有一株吗?”我四处观看。 “应该还有一株,这种草一般两株相伴而生,但也许那株早就落了。”他从腰间的布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然后蹲下身去,我则继续向前走,边走边左右看,也许那株就在哪里也说不定。 离云先生采药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远了,但我还是没有看到另一株绝香草,忽然被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是一直眼睛大大的,闪烁着小鹿一样无辜神色的小动物,两只椭圆形的小巧的耳朵嵌在毛乎乎,圆滚滚的脑袋上,浑身的茸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闪亮的,带有一丝嫩绿色的光泽,四只胖乎乎的小脚看起来粗壮有力,很善于奔跑的样子。 一般的这种在野外的小动物都是十分怕生的,但这只小动物好像对我也很好奇的样子,竟然没有直接跑走,一股喜爱之情油然而生,我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向前走了一步,它并没有后退,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表情,似乎很是疑惑,看它没跑,我胆子大了起来,又向前垮了一步,向它招招手“过来》。”我笑着说道。 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它果真向我跑来,只是速度快的有些离谱,我心里一惊,普通的动物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明显有问题,没再继续前进,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向后退去,其中已经加上了我不太熟练,也不太深厚的内力。 果然,就在我后退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恐惧,带着不安,带着绝望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大喊出来的声音“不要!!”于此同时,一侧的树林中冲出一道快似流星,带着不顾一切的气势的身影,那速度快的让我没有看出是谁。 我快速后退,那只小动物也急速前冲,明显它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两个呼吸间,它已经冲到我身前一米,然后我清晰的看到它张开大嘴,露出明显与它身体比例严重不协调的尖牙。 听到云先生那样惊恐的大喊,我就知道若是被这小东西咬伤,恐怕就算云先生,也回天乏力,真没想到,我竟然这样死在了全大陆的精英都在找寻的碧麟兽嘴下,我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向云先生打听一下碧麟兽的样子,还自以为碧麟兽一定是那种又打又凶猛的野兽,可谁想到它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我命休矣。”看着碧麟兽的嘴巴离我只有几寸远,这是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第71章 请叫我‘傲 我手无寸铁,速度又不是很快,在碧麟兽张大嘴巴,急速冲过来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那生死一瞬之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离穹傲,我不禁自嘲一笑,没想到在自己将死的一刻,我竟然想着的还是他? 预料中的疼痛或是麻痹我没有等到,却听到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定睛看去,竟然真的是离穹傲,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郑重如此阴沉的表情,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郑重起因于碧麟兽,他的阴沉却是起因于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武器,在那次魑魅使者劫杀他时,他都没有亮出自己的武器,看来这碧麟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于对付,离穹傲的武器是一把不知什么材质的扇骨,只有几条扇骨,没有扇面,通体莹白如玉,但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一人一兽在场中游斗起来,速度快若鬼魅,我只看得清一大一小两条模糊的影子,偶有停顿,定是离穹傲用扇骨挡着碧麟兽的牙齿,然后碧麟兽马上化作残影退开,另寻路线进攻。离穹傲也马上化作一道残影,然后和这小兽再次游斗起来。 这碧麟兽看起来竟然有一定的智慧,似乎知道若是凭力气,一定斗不过离穹傲,全凭速度游斗,一沾即走,绝不硬碰,若是刚刚碧麟兽以这种速度冲过来,怕是就算离穹傲也来不及救援。 离穹傲似乎将自己的身形伸展到极致,碧麟兽竟完全进攻不进去,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打斗的身姿都可以这样优美,飘渺若仙,形似流云,姿态优雅却又快似鬼魅,我感觉自己看的呆了,而与我一样的还有赶到这里来的云先生,一样的目不转睛,一样的不可思议。 那小兽似乎感觉出若是这样,败得早晚是自己,忽然停顿下来,双眼盯着离穹傲,忽然张大嘴巴,向我这边吐了什么,像是一颗牙齿,带着晶亮的光泽,疾驰而来,云先生与离穹傲似乎对于这颗牙齿都极为忌惮,云先生快速的拉了我一把,离穹傲则是飘身到中间,力道准确的将那颗牙齿夹在手中,看到牙齿后脸色大变。 但是已经晚了,就在他夹住牙齿停顿的瞬间,碧麟兽已经早有准备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离穹傲脚下,一口咬在离穹傲的小腿上,然后竟然直接转身,准备逃脱。 可是离穹傲并没用给它这样的机会,夹住牙齿的手用力一甩,牙齿以更快的速度没入了碧麟兽体内。离穹傲和碧麟兽几乎同时倒在地上。 离穹傲坐在地上后,直接撕开了小腿上的裤子,一道不大的咬痕正缓缓流出鲜红的血液,我忙上前查看,这哪有云先生和离穹傲表现的那样夸张,我甚至看不出哪里像是有毒的样子,但不消一刻,我便心神巨震,这伤口竟然自己在缓缓扩大,流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 “怎么会这样?”我惊恐的喊道,忙用双手用力按压住离穹傲腿上的伤口,但血液怎么也止不住,从我指缝间流出。我回头看云先生竟然在那里救治那只碧麟兽,怒吼道“你救它干什么?快来救人啊!”我感到自己手下是伤口似乎又扩大了几分,更多的鲜血流出。我感觉自己全身都轻微的颤抖起来,若是这样发展,离穹傲必死无疑。 云先生脸色有些黯然,但是还是没有多说的解释道“如果不救碧麟,更加救不了离宫主。” “那怎么办?”我焦急的看着云先生,云先生蹲下身来“你先松手。”我咬牙将手松开,那伤口竟然比起开始,大了几倍,血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云先生又将那个白瓷瓶掏了出来,竟然不像就衡水帝时只撒了少许,毫不吝惜的反复的撒了起来,一层被血液冲掉后在撒上一层,如此反复了数次,伤口才不再扩大,血流也明显小了很多,虽然还是不停的流着,可已经不若刚刚那样触目惊心了。 “只能这样了,碧麟的毒性之所以治不了,就是因为它咬出的伤口不会凝固,会一直不停的流血,直到人体内的血流净为止,当然,那时人也死了。”云先生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 我心下大痛,这竟然治不了?这个如炽阳般耀眼的男人,这个如九幽般深沉的男人,这个俊美的犹如天神般的男人,这个邪魅的犹如恶魔般的男人,这个拥有者无上财富和至高权力的男人,竟然真的要死了吗?而且还是因为我,他本来有着大好的未来和享受万人景仰,可是在不久的将来却会化作一堆白骨。 那样的场面我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仿佛什么在我心底破碎了一般,一滴眼泪在我眼角悄然滑落,有多久没有经受过这种还怕的感觉了,即使身体上令人窒息的疼痛我都不会惧怕半分,可是他将死去却让我怕到无法抑制,是什么时候我这样怕过? 对,那时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身患绝症,活不过半年,那时的我就如此害怕,我不怕死亡,也不怕痛苦,可是我怕将永远见不到自己亲爱的家人,爸爸、妈妈,还有刚刚出世不久的弟弟。那种死别的痛苦就如同将心脏活生生的掏出,然后一片片撕碎,你可以害怕,可以哭泣,可以喊叫,但却必须绝望。 我抬眼看向离穹傲,不禁呆住了,仿似受伤的人不是他,快要死去的人也不是他,他一直盯着我的脸,脸上却挂着轻松邪魅笑意。“心儿竟然失控了?你很在乎我是不是?”他伸手将我脸上的泪水擦去,竟然将沾着泪水的手指放入口中。“这是心儿为我流的眼泪,不可浪费。” 然后笑道“恩,能看到心儿在这世界上最美的表情,本主觉得也不错。” “你在干什么,快想办法啊?”我对离穹傲怒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不如心儿叫我一声‘傲’,我就想想看。”他脸上仍旧挂着轻松的笑意,竟然提出这种要求,他武功这么高,也许可以吧。我没有犹豫“傲,你别在闹了,有没有办法?” 他眼中绽放出一抹让太阳为止失色的光彩,笑容为止扩大,“感觉真好,如果心儿能让我在死前吻你,那我死也无憾了。”他眼中闪烁着光彩再次提出要求。 我为之气结“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不许你死!” “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吻你。”他眼底的笑意褪去,里面闪烁着认真的光彩。盯着我已经失去血色的嘴唇,眼神霎时间变得幽深。“知道心儿竟是如此的在乎我,就不计较你之前扬言要嫁给南宫翔天的事了,快过来!” 说完这些,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眼睛却还是盯着我,仿似想将我印到脑海深处,“离宫主在死前还有这种儿女情长的心思,真是叫人意外。”云先生的话比起平时还要刻薄三分。 “等哪一天云先生也发现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只怕不会比离某好到哪去。”离穹傲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离宫主也并不是必死无疑,只是这个条件太难达到了。”云先生语气中带着无奈。 “能治?什么办法?”我忽的站起身,上前抓住云先生的双手,离穹傲看我这样紧张,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云先生并没有挣脱被我抓住的双手,似是愣了一下,低头向我们交握的双手看去。 “心儿,过来。”我没有注意到离穹傲眼里闪过的一抹异色,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云先生的话中。 离穹傲似乎是要起身,我不悦的转身按住他“你干什么?在动的话,伤口会再次扩大。”他并没有真的站起来,再次坐了回去,但是我按在他身上手并没有收回,没想到他竟然穿的这么单薄,难道他不冷吗? 我右手在他肩膀和胸膛随意的摸了两下“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不冷吗?”离穹傲将头低垂下去,没有回答我的话,“心儿,我是受伤了,并不是失去知觉,你在干什么?”语气低沉,声音暗哑,我愣了一下后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不禁怒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看见我羞怒的表情,离穹傲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理会他,直接问云先生,“云先生,到底有什么办法?” “其实碧麟兽非常奇怪,它的牙齿分泌出的汁液含有剧毒,它的唾液却可以解百毒,但是它的唾液却解不了牙齿的剧毒,而可以解它牙齿剧毒的确是——它的眼泪。” 我不禁看了倒在一旁,被制服的碧麟“那应该不难解啊,为什么你说解不了?让它流泪就是。” “呵呵。”不待云先生说话,离穹傲却在一边说道“心儿难道没听过龙肝、凤胆,碧麟泪吗?龙凤本就是传说之物,自然取而不得,可碧麟兽确是真的存在的,但它的眼泪却可以与龙肝凤胆齐名,就可以知道碧麟泪的珍稀,大多碧麟兽,终其一生都不会流一滴眼泪,所以只怕这次本主是没得救了,心儿还是过来让我好好吻吻,也免得我到死也不得瞑目。”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紧,“云先生,怎么样才可以让碧麟流泪?”我不由得将全部的希望放在云先生身上了,他若是不知道,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给我答案。 云先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他缓缓的摇头。 第72章 吸血 流泪 得到云先生否定的答复,我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冰窟,我看向一边露出及其人性化表情的碧麟兽,让它流泪真的这么吗?既然焦急什么也解决不了,我也一点点的冷静下来。 “其实云某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碧麟兽,对它更是了解的不多。对于之前的解毒方法,也是在师父的笔记中看见的,至于怎么让它流泪,师父都没有给予解答。”云先生带着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将它弄得痛了,它不会自行的分泌泪水吗?” “不会,师父提到过,除非碧麟自己愿意,否则就是弄死它,它也不会掉一滴泪。”云先生慢慢解释道,似乎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非常挫败。 我走到碧麟兽身前,它似乎制住了行动能力,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我蹲下身,看着它有些惊恐、有些狂热的眼神,“你到底怎样才会流泪?你又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么?”发现我的靠近,碧麟小巧湿冷的鼻子用力的嗅了嗅,然后眼中又露出狂热。 看着碧麟兽的异常,我心里一动,“云先生,它为什么会攻击我?不是说它一般情况下只会躲着人吗?除非。”我一惊,露出讶异的表情。 “没错,你从未产生过害人或是憎恨人的想法吧。”这是肯定句。“它的确是被你吸引了,你就是那个拥有最纯净灵魂的人。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人将它当做宠物来养,我和你说过那不可能。” 见我点头,云先生接着道“因为灵魂不纯净的人根本不会吸引它出现,而灵魂纯净的人的血液又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们若是遇到了最纯净的血液,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以它的速度,谁又阻止的了。于是即使出现将它吸引出来的灵魂纯净的人,最后也不然会死在它的剧毒之下。” “也就是说,它不是对我有敌意,只是想要我的鲜血。”我慢慢的说道。“可以这么说。” 我看了一眼脸色越加苍白的离穹傲,对他露出笑容“也许这样就可以。”然后再次蹲到碧麟兽身前。 “心儿,你要干什么?”离穹傲语气深沉无比,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威严。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都快死了,还装什么厉害?”霎时,他身上的气势荡然无存,以一种气结的眼光看着我。 “碧麟兽很聪明吧?”我轻轻问道。“对,刚刚我和离宫主都上了它的当,它只有一颗牙齿分泌毒液,而将那颗带毒的牙齿吐出袭敌是它的保命绝招,刚刚它对着你吐出一颗牙齿,我与离宫主都以为是那颗毒牙,可原来那竟是它用来迷惑离宫主的,吐出的竟是一颗普通牙齿,恐怕碧麟是除了人以外最聪明的生物了。” 我笑了一下,那就好,我看着眼神充满渴望的碧麟兽,将自己的中指咬破,一滴鲜血落在了白雪上,红白相映的耀眼眼色非常美艳,碧麟就仿佛掉在地上的是什么最为珍惜的异宝,最为美味的珍馐,嘴里发出‘呼呼’的吼叫声,极为的不舍。 离穹傲和云先生都被我的举动惊得呆住了,我将滴血的手指放在的碧麟的嘴上方,它马上竭尽全力的张开嘴,将我落下的血液吸入口中,碧麟似乎处在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全身的毛根根竖立,就在这时,我将手指移开了,碧麟马上用一种哀求的眼光看着我。 “还想要?”我动了动手指。碧麟马上人性化的点点头,我指着离穹傲腿上的伤口,然后指了指它的眼睛“眼泪,救他。”碧麟似乎一时没能明白我的意思,在我再次指了指离穹傲的伤口时,马上点头同意。 我将这小兽抱了起来,然后用它的眼部对准了离穹傲的伤口,慢慢的,一滴液体从碧麟的眼中流出,不是透明的,是一种仿似牛奶的乳白色,泪水一碰到离穹傲的伤口,马上晕染开来,沾到眼泪的地方奇异的停止了流血,而却扩大的伤口也似乎在慢慢合拢着。 一滴又一滴,离穹傲的腿已经完全止住血了,伤口也已经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而我也明显感觉到,碧麟流泪似乎是一件十分耗费元气的事,眼泪流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好了。”我将碧麟兽再次抱了起来,直接将它放在了身上,挤了挤已经有些凝固的伤口,血液再次流下。 “在心儿身旁,似乎什么不可能的事都变得有可能了。”离穹傲虽然因流血过多有些虚弱,可还是不愿意就此倒下,静静的看着我给碧麟喂血。“够了,心儿!”看我一直将血喂入碧麟口中,离穹傲喝道。 但我却感到这只小兽的焦急与恐惧,并没有停止。倒是云先生,一直注意着碧麟兽,脸上的表情渐渐惊讶,甚至我和离穹傲都感到了碧麟兽的变化,它身上的毛眼色似乎越来越深,绿色越来越明显,而且越发的亮泽。似乎连满足的吼叫声音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终于。碧麟不再吸血了,于此同时,它似乎全身也恢复了行动能力,动作快速的将我的手拉下,云先生一惊,却被我止住了,我感觉它并没有恶意,果然,碧麟兽将我的手拉下后,眼里再次挤出一滴乳白的泪水,滴在我手上的伤口上,那伤口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着,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奇怪的事,我惊讶的看着跑下去的碧麟,它眼睛充满感激的看着我。似乎我做了一件对他来说多么重要的事。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云先生激动的喊道,我和离穹傲对视了一眼,不解的看向他,云先生眼中露出狂热,哈哈的笑道“云某才明白,原来竟是这样。” “云先生,你怎么了?”我不解的问道。 “莫不是疯了吧?”离穹傲也面漏邪笑的猜测。 “你才疯了,哼,终于让云某明白了碧麟吸血的真正原因。”没等我们在发问,他便得意的说道“怪不得师父疑惑这碧麟为何只有一只,从未听说过两只在一起,原来碧麟竟然是雌雄同体,而最纯净的血就如同催化剂,让它们可以发育成熟,才能产下下一代,原来碧麟竟然是这样繁衍的。不过看来能遇到纯净灵魂的人的机会太小了,所以碧麟才几斤灭绝。” 听到云先生的解释我终于明白碧麟兽对我的血液如此执着的原因了。之后我们便在这白雪皑皑的猎场中硬是停留了两天,原因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离穹傲不许由云先生直接进行一堆的什么辅助治疗,而在这期间,离穹傲是不宜移动的,于是我们找了一个避风的洞穴。好在猎场的动物众多,我们倒也不用担心饿着。 值得一提的是,从我给碧麟喂过血后,这只小兽就像黏住我的似的,我到哪里,它便到哪里,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它还想喝血,试验了一次后发现自己根本想错了,后来云先生分析,既然这种动物对于灵魂感应力极强,对于我这种人自然十分亲近,尤其在我对它进行了帮助后,就更加的喜欢我而舍不得离开。 既然这样,我也就索性不予理会了既然它爱跟着,就让它跟着,出了猎场后它总不会跟着了吧。两天的时间已经让离穹傲完全恢复过来了,碧麟既不怕我,也不怕云先生,独独十分害怕离穹傲,后来云先生和我解释,以前也有人抓到过碧麟兽,但那都是和几人甚至是几十人之力,先后布好陷阱,然后等碧麟落入陷阱在进行围捕,但离穹傲,竟然以自己一人之力,不但可以跟上碧麟的速度,还在最后将它击伤,致使碧麟兽完全陷入了恐惧中。 于是我们向猎场外出发了,这两天之中,我和离穹傲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只是云先生无时无刻都会突然出现,我们就如同从前一样,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撞上离穹傲幽深而火热的眼光,让我极不自在,而南宫翔天的影子一定会在此时浮入脑海,就更加的闪躲,离穹傲虽不会多说什么,但我却感觉得到,他心情定会低落几分。我们却如何也想不到,就这两天竟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这几天不知是根本就没有人寻找,还是有人寻了,但是没找到,没有人找到我们。直到出了猎场,马上有人进入皇宫禀报,而迎上来的竟然是天薇和玄天雍,看见蹲在我肩上的碧麟,天薇马上露出喜爱又有些害怕的神色,但其他人更多的则是惊讶。 有人可以捕到碧麟进行圈养,然后收取它的唾液,可是从未听说,碧麟还可以像宠物一样的养着,我在出猎场前试图赶他走,可是它似乎赖定为了,怎么也赶不走。玄天雍和离穹傲就像没有看到对方一样,不打招呼,视线也不相交,我环顾了四周,南宫翔天没有来。 天薇凑上前来“心姐姐,你们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担心死了,要不是哥不许我再进入猎场,我就和他们一起去找你们了。“说罢,不满的白了玄天雍一眼。 玄天雍似乎也在躲避着我的目光,但还是问道:“你们怎么才回来?” 一边往皇宫内部走,我一边把猎场内发生的事简要的学了一遍,既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就说出来。当然省略了细节。玄天雍听完后,看了一脸傲气的离穹傲一眼,然后转过脸,快步的走在最前方。 天薇抓着我的手臂,边往回走,脸上的表情一边变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奇道“天薇,你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吗?” “哎呀,等回到宫里再说吧。”天薇懊恼的挠挠头,换了一副有趣的表情看着趴在我肩上的碧麟兽“心姐姐你好厉害,我们遍寻不着的碧麟兽竟然成了你的宠物,它长得好可爱哦。” 第73章 他的爱意 回到皇宫后,玄天雍为我们安排了地方梳洗,房间里的大木桶装着满满的热水,丝丝白气在水上方升腾,泡在水里的我,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两天以来的疲惫和寒冷在这一泡中消失无踪。 并不是只有我自己在这巨大的木桶中,还有一位我赶也赶不走,就是碧麟兽,这小动物深谙水性,一会潜入,一会浮出,游得好不畅快。由于身心全部放松,在这样舒服感让我昏昏欲睡。 忽然,我感觉潜入水中的碧麟竟然贴近我,碰在我的臀部和大腿内侧,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而且吓了我一跳。“呀!”我惊呼一声,为了躲避碧麟的靠近,迅速的弹跳起来,腰部以上的肌肤马上暴漏在空气中。 一声浓重的呼吸传入我耳朵,由于不习惯宫女伺候,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马上扭头看去,离穹傲邪佞的俊脸竟然离我只有一米远,呆愣了一秒钟的我马上因为他深蓝幽深的瞳孔里闪烁的狂炽火焰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啊!”我马上坐回水中,终于明白碧麟兽异常的原因了,由于用力过猛,溅起了大片的水花,迸溅在我自己的头上和脸上,水滴顺着脸和脖子淌下,形成一道道水印。 “本主真是自己找罪受!”离穹傲懊恼的咒骂一声,然后扯开自己原本整齐的黑色衣领。 “你干什么?色狼!”我看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声音拔高的叫道。 他笑着又向前跨了一步,“我太热了,只想将领子松开,还是,心儿希望我干什么?”“你。”我本想发怒,可是他离我只有一步远,身上散发着邪魅的气质,而我又退不开,发现自己竟然心跳如擂鼓,一边告诉自己这副身子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不必紧张,一边脸色通红。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来做什么,你怎么进来的,外面不是有侍卫吗?”“我来叫你吃饭,至于他们吗?”离穹傲淡淡的向门外瞥了一眼“形同虚设!”离穹傲又向前跨了一步,直接坐在了木桶的边缘。 我真是后悔没有让宫女将花瓣洒在水面上,为了让碧麟可以游泳,我拒绝了宫女的提议,却造成了现在我水下的肌肤若隐若现,我又向下坐了坐,身后的碧麟兽很没义气的躲在后面不动,“我知道离大宫主武功高绝,但是就这么闯进女子的房间,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心儿早晚都要嫁给我,有什么关系?”离穹傲说的理所当然,竟然一只手伸进水里,轻轻的撩拨了两下,我身体马上变得僵硬无比,双眼紧盯着他修长洁白的手,深怕他越雷池一步。“你手拿出去!”我声音依旧尖锐。 “本主不是说了,你早晚嫁给我,这么紧张做什么?”他的手依旧在轻轻撩拨着。“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我仍在盯着他那只动作仿似越来越随意的手,听到我这句话,他的手一顿,我一抬头,发现他竟然以十分危险的眼光看着我“你以为,在我知道心儿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后,还会让你嫁给南宫翔天吗?我在想,我现在是不是真的该做些什么,这样会安全一些。”他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愉悦。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叫道“离穹傲,你敢?” “心儿还不知道我吗?有什么是本主不敢的?”他似真还假的说道。 “你若是在这样,我真的生气了。”我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怕的要命,而且除了还怕,似乎还有一丝别的什么东西,我却不愿深究。 “你竟然威胁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黑衣卫,难道还不了解本主最讨厌别人威胁吗?不过。”他咬牙切齿的道“我还不得不受心儿的威胁!”然后将手从水中提起,“水有些凉了,快出来吧。”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发懵,他是什么意思,这样隐晦的话语是不是包含了别的意思,我不敢确定“你是什么意思?”我听到自己问道。 离穹傲忽然有些愤怒的站起身,狂怒在他身上喷薄而出“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你到底要本主怎样,难道愿意为了你去死都不能证明吗,难道你非要听到本主说出‘我爱你’那三个恶心巴拉的话才能了解我的心意吗?”看到我逐渐惊愕的表情,他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别过脸,从牙缝中挤出“你满意了吗,看到我这样很有趣吧?” 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一股从内心发出的喜悦瞬间游遍全身,他到底对我说了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用力的掐了一把,一点都不痛,难道真的是在做梦,碧麟兽不满的鸣叫一声,我才惊觉我掐的竟然是它。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我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声说道。他没有动,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站在那里。“离穹傲,我要穿衣服。”我声音加大。 “你叫我什么?本主没听清。”然后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以往一成不变的邪笑,仿似刚刚的懊恼与愤怒只是我的错觉,他再次走近我,俯身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危险的火苗。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坚决奉行这句话。“傲,我要穿衣服,你出去吧。”我脸上挂着干笑。 闻言,他满意的在我唇上印上一吻,“这次放过你,下次绝对不会。”然后又狠狠的吻了一下,快步的走了出去。 我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满脑子都是离穹傲的话,原来,一切并不是只有我自己在走单行线,幸福竟是如此简单,我叹了一口气,人都是自私的,我的心老早的就系在离穹傲身上,南宫翔天怎么办?难道我只要告诉他‘对不起,我爱的人是离穹傲,所以不能嫁给你’就够了吗?那样一个内心承载的仇恨的人,竟然在心里仍旧给我留了一席之地,怎么能说他对我的感情不够呢? 碧麟也从木桶中跳了出来,一抖浑身的毛,竟然在瞬间变得干了大半,我瞪视了它一眼,这个不讲义气的无胆鼠类,它的大眼睛无辜又讨好的看着我,见我笑了,两下窜上了我的肩膀。 离穹傲就站在屋外,天空中又飘洒起了轻灵的雪花,他颀长挺拔的身影在雪中让我感觉有些遥不可及,我笑着摇摇头,他已经做到这种程度,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见我出来,他上前抓住我的手,碧麟马上跃到另一侧的肩膀上。一股热流从他掌心传入我的身体,十分舒服。“心儿的内力是哪里来的?”离穹傲疑惑的问?我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他千万可别是个醋坛子,“那个,哈哈。”我快速说道“一半是燕千山的,一半是玄天雍的。” 离穹傲身体明显的一僵,我似乎看到了他的怒气已经实质化,好像已经在他头上形成了乌云,我忙攥了攥他的手“你你。” “算了,谁叫心儿这般有魅力,看来我要加快速度了,心儿今天就和我会子耀宫吧。”他的怒气消失不见,却生出一股淡淡的无奈。如果可以预见以后发生的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我不能不对南宫翔天作交代。 “再等等吧。”我犹豫着说道。离穹傲松开我的手,没有转过身“是因为南宫翔天吗?心儿竟可以如此博爱。”听到他的话,我只觉得一股委屈感油然而生。 “博爱?只怕比不上离大宫主,先不说你侍妾无数,但是一个美若天仙的芊芊就已经让许多人羡慕了,刚刚还对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离大宫主用这种方法收服多少女子的心,竟还妄想让我与芊芊同时嫁你?” 离穹傲没有转过身,但是我感觉他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呵呵呵呵呵,心儿在吃醋吗?”他竟然在笑,似乎我说的话一下让他的心情好了起来,我也惊觉自己的话有些不是味道“吃吃你个头!”我怒道,快速的向前走去。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我的手又被抓住了“好了,心儿,侍妾的事确有其事,而且还被你撞见过,但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和芊芊了?” “你还不认,当初芊芊扣住南宫姐妹,提议要我和她同时嫁你,看你的样子,同意的很。”我想到这里男人的弊病,心里一阵发堵,就算离穹傲对我有情,只怕也改不了这种思想吧。 “原来你竟然这样以为,芊芊当时将你害的那样惨,我都想杀了她,若不是那黑衣人出现,我已经杀了她,怎么还会有娶她的想法,你怎么会这么误会?”离穹傲一阵错愕。 “那芊芊提议我们同时嫁你时,你怎么用哪种希望的眼光看我?”我更加疑惑,停住脚步看着他。 “呵呵。”离穹傲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当时我并不确定心儿的心意,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抱着何种心思,一听到你嫁给我这种话,心情激动的只想看你的反应,哪里注意到芊芊将自己加进去,可是,你给我的答案竟然是你要嫁给南宫翔天,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我恨不得直接将南宫翔天碎尸万段,可是如果杀了他你会难过,我又怎么下得了手?“ 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接着说“心儿,其实作为天游宫的宫主,我是不该有弱点的,可是你现在就已经成为了我的弱点,若是有人拿你的命来进行要挟,只怕我会毫不犹豫的将性命给他,就如同我明知道碧麟兽的毒无法可解,可是我还是不敢冒丝毫的危险将那颗牙齿接住,可是我也感谢它,让我看到了心儿的心意。” 原来,离穹傲对我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刻,我心头被满满的塞住了,投入了离穹傲的怀中“傲,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拿我来要挟你,我决不许你就范,我一定会自己撞向刀口,绝不拖累你。” 离穹傲闻言,将我身体搬正,澄蓝的眼眸直视着我,里面的决心灼烧着我“凌心,你给我记住,我决不许你这样做,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一定会在给你报仇后跟你去,上穷碧落下黄泉,你永远都别想逃开我。”即使是爱意,他都会表达的如此强势。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我笑了“瞧瞧我们都在说些什么,怎么会有人拿我来威胁你?”离穹傲没有在说话,直接将我拥入怀中,说这话的我哪里知道,在不算太久的将来,这种事真的发生了。 第74章 若惜被掳 “心姐姐,心姐姐。”听到天薇远远传来的叫喊声,我忙挣脱离穹傲的怀抱,一身绿衣的天薇就像雪中的精灵,看到我们后,先是略微的惊讶了一下,然后不在意的挽住我的手臂,这仿似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每次看到我,都是这样的举动。 “心姐姐洗了好久,饭菜都快凉了,走,我们去吃饭。”然后拉着我就走,直接将一旁的离穹傲忽视了。我不在意的笑笑,天薇似乎永远都这样开心,永远都没有烦恼。希望不会有人舍得夺取她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 让我没想到的是玄天雍也在饭桌上,好像等了许久的样子,和云先生都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坐下吃吧,快凉了。”冷冰冰的语气,天薇马上拉着我坐下,离穹傲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他们两人的气氛十分怪异,如果说他们真的撕破脸,可是他们还可以这样和平的在一起吃饭,但如果说他们之间没有嫌隙,他们又像陌生人一样不约而同的忽视对方。 我快速的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当然,碧麟兽的速度比我更快,它才是真正的荤素不忌,似乎什么都吃得下。“天薇,我记得你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到底是什么?” 天薇听到我的话,脸色忽地变得通红“还是让哥跟你说吧。”其实不用说,单看天薇的脸色我也猜到个大概。“天薇要成亲了吗?”我讶异的问道。天薇没有抬眼的点点头。“是衡水皇帝吗?”我继续猜测。 没想到天薇竟也有如此羞窘的时候,她有些羞怒的看着我“心姐姐你明知故问。”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明明是她先跟我说的,现在好像是我故意欺负她似的。 “几国的贵客已经在狩猎过后全部回自己的国家了,衡水帝将在三个月后迎娶天薇。”玄天雍终于在那件事过后第一次看了我,有些渴望,也有些害怕,“但是天薇提出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讶的条件,那就是衡水帝一生只许娶她一个。”玄天雍的眼光中多了一抹深意,似乎明白这种思想是我灌输给她的。云先生也讥诮的看了我一眼。 “衡水帝答应了?”我不可置信的问道。让一个接受了二十几年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甚至后宫无数的皇帝答应这种条件,简直不可思议,难道短短的几天,已经让这位衡水皇帝对天薇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还是为了政治,而做的牺牲,我不敢想象,如果是第二种,天薇婚后将面对怎样的生活。 “还有一件事。”玄天雍的声音忽然低沉起来,“在各位贵客回国的当天,南宫若惜不见了。” “什么?”我腾地站了起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是燕千山因为燕月的死耿耿于怀,在走前将若惜抓走了?可是燕千山不是已经相信了我的分析,答应我不在为难若惜,以为对燕千山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是谁干的,有线索吗?”我看着已经将筷子放下的玄天雍。吃饱了的碧麟兽再次爬到我的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上面。 “开始的时候,我们曾经怀疑过燕千山。”玄天雍缓缓道。 “燕太子不是那种人。”一直没有说话的离穹傲一边品味着杯中的美酒,一边笃定的说道,我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对燕千山有几分了解。 “后来各种线索显示,将南宫小姐掳走的竟然是东越帝。”我吃惊的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东越帝竟然连逃到华中的南宫家人也不放过,当初为了清洗三皇子的党羽,他夜袭了南宫相府,但是到了华中,就装作没有那种事,可是在离开前又将南宫家的四小姐掳走,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就真的不怕华中吗?或者是,如果真的是东越帝将若惜掳走,有没有可能真的只因为若惜这个人。 “那若柳呢,没有被掳走吗?”如果要对付南宫翔天,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吧。 “没有,她被打晕了,听她描述,她昏倒前看到了东越侍卫的统一制服,而南宫家有和东越有仇,所以我们才敢断定四小姐真的被东越帝抓走了,只是。”他顿了一下“以为对东越帝的了解,他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华中的皇宫掳人。” “所以你们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有人又设了一个局,以挑起华中和东越的战争。”就像有人意图挑起华中和赤炎的战争一样。我总觉得有人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只等着所有猎物都进网,好一网打尽,而我在某些时候,都在这人的算计之中。 “南宫翔天呢?”虽然已经隐隐猜到,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其实无论有没有发生这样一件事,那件事早晚还是要发生的,“他已经出发了一天,如果在路上堵截不到的话,可能会直接攻进东越。” 我冷冷的看了玄天雍一眼,这件事一定是他许可的,如果说南宫翔天有目的,目的是为了报仇,那么玄天雍又何尝没有目的,现在看来,不管东越帝有没有掳走若惜,若惜的失踪,都给了南宫翔天和华中一个很好的借口。 “你和南宫翔天之间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我第一次没有称呼玄天雍陛下,而且问出来的话,在一个皇帝面前绝对可以称作大不敬。“凌心,你好大的胆子!”玄天雍身后的青海既惊讶,又愤慨。 倒是玄天雍没有做出什么不悦的表现,用眼神阻止了青海的话“很简单,他攻下东越,东越对华中俯首称臣。”我没想到他竟然回答的这样爽快,不经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而他露出一个‘这样你还满意吗’的眼神。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其位,谋其政,自古君王莫不如此。 我站起身,离穹傲也迅速的跟着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阴沉“心儿干什么,莫不是要去找南宫翔天?”我无奈的看着他表情越加难看的脸,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无奈的道“难道你们没有想过这可能是有人给南宫翔天下的一个套吗?” 本以为听到我问出这句话,他们至少会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可是没想到除了青海外,离穹傲、玄天雍、甚至云先生,都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显然他们都猜到这种可能。 “你们这些人。”我转身就要往出走。不管我对南宫翔天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但是无论是因为南宫姐妹,还是南宫本人,我都不能坐视不理。“站住!”离穹傲喝道“你就准备这么走?你把我们刚刚的话当做什么?又把本主当做什么?”我被他语气中的压抑吓得停住了脚步。 一回身,他眼里闪烁着危险和伤痛,嘴角却挂着自嘲的笑意。我一怔,原来他竟然对我和南宫翔天之间的事这样在意,原来他竟然这样没有安全感。 “对,我的确是要找南宫翔天,难道你要我坐视不理吗?”我只直视着他,没有一丝退让,如果因为离穹傲,就让我违背原则的假装看不见南宫翔天可能遇到的危险,我做不到,无关爱情,因为我把南宫翔天当做自己的朋友,也将南宫姐妹当做自己的朋友。即使我去了,不能真正意义上的做些什么,可是却可以阻止他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离穹傲垂下眼睑,遮掩住了他眼里所有的神色。 “对,很重要,所以我不能不管。” “那我呢?在你心中又算什么?比不过那个满脑子仇恨的南宫翔天吗?” “这种时候,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简直不可理喻!”看着他浑身一僵,我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刚要上前,他忽然抬起头,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常见的邪魅而又慵懒的笑容“你不是早就知道本主的不可理喻了吗,若是觉得南宫翔天比较适合自己,你大可以去找他,上赶着本主的人,有的是!”然后以奇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就像再多呆一秒,就会崩溃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不明白怎么会闹成这样,但是现在不是我多想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云先生和玄天雍“如果离穹傲回来,告诉他我对南宫翔天是友情,这人真是,跑的到快。” 听到我这样说,玄天雍和云先生脸色同时一变。云先生站起身“云某没有时间,既然该收到的酬劳已经到手,云某也该回去了,以后不必相见了。”说完后,竟与离穹傲一样,几个起落消失于眼前。 这云先生也真是奇怪,果真附和他的个性,那么随心所欲,说走就走,之前练个招呼都没有。 “你自己不去跟离兄说吗?”玄天雍问道。“不去了,我赶时间,那么陛下,我也告辞了,您还请跟天薇说一声。”说完,便快速的离开皇宫。至于离穹傲,相信他听了问道话,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青海看着玄天雍盯着女子背影所露出的淡淡哀愁与无奈,担心的说了声“陛下,您还好么?” 玄天雍苦笑了一下“她的心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青海从未看过玄天雍这种无可奈何的痛苦表情,隐隐生出心痛“陛下若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何不拼着与天游宫翻脸,将他抢回来。” “有些事你不懂,况且,她永远也不会嫁给我这种身份的人。” “陛下为何这么说?” “你还不明白天薇那种只娶一个的思想是来自于谁吗?”青海一听,愣住了,然后没有再说话,玄天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儿,我多想这么叫你一次,若是你的心在我身上,为你散尽后宫又如何?’ 第75章 神秘队伍 出了皇宫后,我先回了一趟将军府,将军府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似乎每个人都小心翼翼,无论说话做事都分外的小心,看来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恐怕府内的每个人都知道将军府出事了。 若柳就在大厅内,看来也是十分焦急的在等待消息,脸色有些苍白,看见我后明显的放心了不少,我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她,她也要求跟着去,态度甚是坚决,她果然再也不是那个骄纵任性,不懂世事的相府五小姐了。 带着几个忠厚老是,有点功夫底子的护院,我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南宫翔天比我们早出发一天,即使他带的是大队人马,速度不可能太快,我们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追上。 华中与东越交界,一个我不太陌生的地方,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厮杀,正是大鹿峰,以前护送离穹傲的侍女如兰假扮的圣女时,曾经在这里遇到过劫杀。战斗的一方,赫然就是南宫翔天所率领的华中军队,而另一方,明显是两伙人,一伙是东越士兵,而另一伙竟然是一名蒙面黑衣人所带领的一支队伍。 这只队伍不像是正式军人,他们同样黑衣蒙面,个个身怀武功,没有一个人身穿盔甲,使他们在人群中如灵蛇般穿梭,也以恐怖的速度收割者生命。这些人似乎是收到了命令,全部躲避着南宫翔天,只朝普通士兵下手。 鲜血飞溅下,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遍地的死尸以及站在领头黑衣人后的东越帝的一脸木然,还有站在东越帝身旁,被绳子捆住一脸倔强的若惜,让南宫翔天几乎将牙齿咬碎,明知道今日这种局势,想要杀了东越帝救出若惜,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南宫翔天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向前靠近一些,如洪水般的恨意在他几斤赤红的眼中涌出。 ‘呜——’收兵的号声深沉而悠长的响起,闻听号声的华中士兵马上有规律的向后撤去,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后撤的队伍依旧毫不慌乱,可见这是一只平日训练有素的队伍。 我松开手中紧握的架在士兵脖子上匕首,那名吹撤退号的士兵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却疑惑的看着我“若是你骗了我,南宫将军一定会将我处以极刑。”我对他回以一笑“放心吧,不会的。” 然后毫不客气的和若柳进了帅帐,两天近乎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追上了南宫翔天的队伍,让我刮目相看的无疑是若柳,她在一路上竟然没有喊一声累。我和若柳为了方便,都扮着男装,听到帐外的呵斥声我马上走了出去,那名吹号的士兵正跪在地上,见我出来,一脸求救的看着我。而坐在正位上的赫然就是有些疲累的南宫翔天。 “就是他说是您吩咐的,还亮了军符。”士兵看我出来,马上指着我道。 南宫翔天本来带着怒意的脸在见到我后马上转化为惊喜,所有的不甘和怨恨在这一刻全部转化为疲惫,跨前两步,他紧紧将我拥进怀里,“心儿,你怎么来了?你在猎场走丢了,我都没来得及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大鹿峰一处半山腰,一颗合抱粗的树冠上,他静静的看着在山下相拥的二人,嘴角扯起薄凉的自嘲,将随身携带的酒囊掏出,仰头大口大口的灌着,驱走了身体的寒意,却赶不走心底的寒意,几斤破碎的语句在他嘴里轻轻吐出“为了保你安全,我跟了你两天两夜,就是为了看这一幕吗?”一阵寒风吹过,他披散的黑发被混乱的扬起,一如他混乱的心。 我推开南宫翔天,单膝跪地“禀将军,小人已经照将军的吩咐,叫他吹响撤兵号,明日再继续进攻。”军营里是不允许出现女人的,除非在不行军期间,而出现的女人,自然就是军妓。 南宫翔天点点头“做得好,你跟我回帐,除了守卫,其他人搭帐休息。”众士兵这才收回奇怪的目光,心道原来这一切是南宫将军安排的,不禁佩服起南宫将军的计谋,竟然在遭逢第三支队伍突袭的情况下还安排有后路,这次的进攻不利丝毫没有动摇军心。 南宫翔天在见到若柳和碧麟兽时,又一阵惊讶,我没理会他的惊讶“为什么在明知道再打下去也是损兵折将的情况下不撤兵?” 南宫翔天闻言,无力的坐在帐内的床上“你所说的我何尝不知,即使你不出现,我也马上就会下令撤退了,只是我真的不甘心,父母已经惨死,我又怎么忍心看着若惜再落入敌人手里。询连城简直疯了。”询连城正是东越帝的大名,而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三皇子名为询连翊。 “那明天你打算如何?另一支队伍又是哪里来的?”南宫翔天摇摇头“不知道,但是那支队伍的领头人我们倒都认识。”南宫翔天若有所思的道。 “是哪个劫走芊芊的人吗?”虽然离得十分远,但是我们认识的蒙面之人就那一个。南宫翔天点点头,“就是他。”“他不是可以控制人?”回想当时战场上的情况,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离得太远了,想知道都困难。到底那蒙面人是何人,不但与芊芊有些关系,这次东越帝的事他又来掺一脚,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若是要我就这么放弃若惜是不可能的,但是短时间内,支援根本赶不到,如果没有好的计谋,他们那些黑衣人还十分训练有素,我们根本打不赢,更救不出若惜。”然后对着帐外大喊“将李副将和王副将叫进来。” 不久后,两名军官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李副将四十余岁,满脸的络腮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骁勇善战的主,至于王副将,就要年轻的多,面貌刚正,但若仔细看去,眼里却不时的冒出一丝精光,其实想来也是,能够爬上如此高位,又有哪个人是真正简单的。 两位副将进入后,直接朝南宫翔天一抱拳,三人便在桌子旁对照地图研究起来,这种死局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轻易解开的,三人研究了许久都似乎没有任何结果。我忍不住凑上前去观看,地图画的极为详尽,敌人落脚的地点以及明日战斗的地点也用红笔圈住,似乎明日的战斗的地点地势极为平缓,只有一侧正是大鹿峰最为陡峭的一面,由于冰雪覆盖,向上爬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埋伏,而其他地方东越方面一定会分外注意。 “你是谁?将军正在研究行军打仗的事,你个小斯凑上前来做什么?”那名络腮胡子的李副将喝道,果真如同他的外貌,声如洪钟。虽然震得我耳朵发疼,但是我眼睛仍旧没有离开地图,南宫翔天看到我这个样子,朝正要发飙的李副将摆了摆手,李副将疑惑的噤声。 东越皇帝帐内,那名蒙面人也在里面,还有就是东越帝身边一直没怎么出现过的属下。“明日一早,在还没打仗前,你先将陛下和南宫若惜带走。”侍卫疑惑的看着蒙面人“可是以我们目前的形式,可以将他们都消灭,根本不必这么做啊》?” “你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今天华中的撤退号吹的十分古怪,南宫翔天虽然也不是鲁莽之辈,但他在阵前,那撤退号究竟是何人下令吹的?”说罢,挥手走出大帐。从头到尾,东越帝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表达任何意见,似乎他们所说的事,事不关己。 我将地图轻轻拿起,一边看一边说道“既然其它地方一定有所防备,倒不如从大鹿峰方向进攻。”听到我说话,两名副将明显一愣,由于没有可以隐藏,女子的声音很容易听出来“是个婆娘!”李副将惊讶的叫道。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南宫将军的妹妹,请李副将注意你的用词。”似乎也知道刚刚的话在女人面前讲有些不好,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可是由于积雪覆盖,连半山都爬不上去,怎么进攻啊?”马上又轻蔑的说道。 “谁要你们爬到半山腰,你们不会直接从平缓的一侧爬到山顶然后进行进攻吗?” “开玩笑,那么高的山,下来直接就摔死了,都不用敌人动刀了!” 我笑着将那只炭笔拿起,然后翻过地图,在后面画了一个极为简易明了的图形,正是滑翔翼的形状“用较轻和较为坚固的木棍绑成这种形状,上面缝好帆布,固定在身体较轻的士兵后面,不但不会摔死,还可以在半空中射击敌人,当然,需要练习一下。” 帐内一阵静默,只传来碧麟轻微的睡觉声,三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闪烁着熠熠光彩,然后三人很默契的拿着那张地图出了大帐,李副将出去前盯着我看了两眼“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厉害,我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道歉。”然后很标准的打了个军礼。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一定出去连夜制造简易滑翔翼和找人试验去了。看来今晚南宫翔天一定会忙一晚。我躺倒床的另一侧,那边被若柳占据着,我还以为她睡了,没想到她竟然还睁着眼睛“心儿,你是不是小梅,我和姐总觉得你不是小梅。” 我笑了一下“我是谁有什么关系,我还不就是我,怎么,你不喜欢?” 若柳笑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哥哥喜欢。” 帝76章 扭转乾坤 不知是不是这两天连续的赶路累着了,我和若柳没有说几句话,她就睡着了。 天色还早,我和睡不着,便将放在床边的一本书拿了起来,这书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书皮已经掉了,书页泛黄,随意的翻看两眼,是一本类似游记博文类的杂书,全是这片大陆上的一些所见所闻,一些地方的风俗,还有一些比较闻名的种族。 开始只是随意的看几眼,但慢慢的发现这书竟写的十分吸引人,便仔细的翻看起来,提到特殊种族是,玄氏一族和幻氏一族全部都有提到,玄氏一族的亲兽血脉,幻氏一族的神奇易容之术,也许是书页太过老旧,介绍幻氏一族的书页撕掉的一半,下面有些内容看不见了,但是幻氏一族的图腾并没有撕掉,是类似一丛火焰的形状。 我慢慢将书合上,这图腾的我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芊芊曾经说过自己是幻族人,难道是她那里,以前一直也没有深究过,芊芊既然是幻族人,为何做了天游宫的圣女,她为什么没有和自己的族人呆在一起,难道说,幻之一族只剩下芊芊了?那将芊芊救出去的蒙面人又是谁,想的我头都痛了。 第二天天亮后南宫翔天才回来,虽然看上去有些疲惫,可是精神却很好,甚至有些兴奋。我和若柳早已经起来了,南宫翔天进来后直接将我抱起来转了一圈“心儿,成功了,近百人都试验成功了,这次可以给询连城一个惊喜了。”然后带着一脸喜意便朝我亲过来。 我一扭脸躲开了,南宫翔天一愣,眼光微闪,然后又恢复温和儒雅的笑意。让人没想到的是,本来睡得正香的碧麟兽竟然几下窜上我的肩膀,对着南宫翔天将毛都竖了起来,发出‘呼呼’的吼叫,正是一幅想要进攻的样子。 南宫翔天惊奇的看了碧麟一眼“这小兽的样子好像不许别人靠近心儿,看来以后还要和它处好关系,过来,你喜欢吃什么,本将军找给你。” 碧麟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直接趴到我肩上,寻了个舒服姿势,闭上了眼睛。“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南宫翔天对着我和若柳说道。 天色比前几日都好,散发着微热的太阳斜挂在天空,一旁如刀削斧砍的大鹿峰遮挡了大片的阳光。也许是因为自己这边多了帮手,东越的士兵并不急于回国,打算与追来的华中军队正面较量一场。其实东越这方的士兵原本就是戍边的将士,在接到命令后出国迎接国主,双方人马正好在大鹿峰碰头。 南宫翔天威风凛凛的站在华中军队的最前方,另一方带头的赫然就是那名蒙面人,却不见东越帝和若惜。两方相距大约近千米的样子,由于一方追逐,一方迎接,而几乎全是山路,所以双方竟然没有一名骑兵,而穿着的也都是较为轻便的轻甲,双方将士毫无声息的矗立在两侧,气势每过去一分就凝聚一分,不安的分子在空气中越发浓郁。 渐渐的,两方士兵的气势都已经聚到了最高点,每位军人的胸膛都剧烈的起伏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为将领,自然都懂得这个道理,南宫翔天气势凛然的转过身,高举手中长枪,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徐徐的逼出去“大家是不是我华中的男儿?” “是——”声音响彻云霄。 “现在东越小国鼠辈君主竟在我华中行掳人之事,侵犯我华中尊严,我们能不能放过他们?” “不能——”声音比第一声还要高。 “现在我们就杀过去,用这群鼠辈的鲜血洗刷我华中的耻辱,这战过后,荣耀将属于你们,帝国将以你们为荣,全国百姓将以你们为荣,让我们杀、过、去——” “杀——”震天的喊声将所有将士的气势带到了最高点。我虽然站在最后面,可还是不禁被这群将士的气势感染的热血沸腾,在这一刻,没有后退,没有怯懦,亦没有顾虑,只有勇往直前和无所畏惧。 厚厚的积雪被狠狠的践踏而起,双方人马已飞快的速度合靠近,没有人会怀疑当双方接触时,会发出剧烈的碰撞。很明显东越一方也气势不输华中,所有人都在奋力的向前奔跑。 我向大鹿峰的峰顶看了一眼,应该就是现在吧,在双方将士都被对方吸引时,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且如果两队陷入胶着,到时那些飞人哪里分得清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 仿佛印证我的想法,近百道身影从大鹿峰顶悄然滑落,敌人发现时,已经进入飞人的射程之内,极为默契的,所有飞人都将箭矢射向那群蒙面的黑衣人,由于太过突然,竟有大约一半的蒙面人被射中,这种箭矢都是特质的,箭头宽阔,带有倒钩,即使侥幸没有致命的,也大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这近百飞人落下的地点更是巧妙,正落在了东越轻甲士兵的身后,士兵原本是急速前冲,先被空中突然出现的飞人吓乱了阵脚,现在又被敌人从后面突袭,大惊之下,已经有些溃不成军了。 华中的士兵就在这时撞了上来,一方阵脚已乱、大有伤亡,另一方阵型良好、气势如虹。优劣立现,甚至有许多东越士兵还没有发挥出多少实力,就已经被斩下首级,几十个呼吸间,东越的士兵就已经倒下大半,华中士兵的压力马上减轻,集中兵力对付余下的二百多蒙面人。 这些蒙面人的确个个是好手,几乎一人对付三四个,但华中也针对他们做出了正确的方案——车轮战。蒙面人杀死一人,马上有另一个补上,几乎不给蒙面人喘息的时间,而华中也逐渐开始出现伤亡。 我皱紧眉毛,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闻之作呕,我告诉自己,既然是战争,死亡是避免不了的,不必难过,也不必悲春伤秋,可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残忍。 华中的优势很明显,只要耗尽蒙面人的体力,过不了多久,这基本上算是一场完胜。 那名领头的蒙面人自然看得清眼前的局势,忽然,一声厉啸从那人口中呼出,异变突生,所有活着的蒙面人都奋力的拼出一丝空隙,将什么东西放进嘴里。然后这些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力量突生,大多数冲出了各自的包围,然后速度奇快的游走于众多华中将士中间,像割麦子一样收割着华中士兵的生命。 我呆愣的看着眼前的转变,他们服用的竟然是类似激发人的潜能的药物,无疑的这种药物副作用一定非常巨大,但在这种时候没人会在意他们以后会怎样,因为照这样发展下去,即使这些蒙面人药力过去,任人宰割,华中的士兵怕是也所剩无几了。 南宫翔天既惊且怒,白影犹如猎鹰般的射入场中,那些蒙面人在普通士兵面前威力巨大,但在南宫翔天面前,仍旧走不过几个回合,但他并没有改变什么,因为那名首领蒙面人马上迎了上去,二人战在了一处。 看着大片的华中士兵倒下,我急的咬紧下唇,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过去也解决不了什么,说不定我已经冲了上去。 一道人影从大鹿峰顶飘落,难道是一个没有下来的飞人,但是他竟然没有带滑翔翼,岂不是自寻死路,那道身影仿佛仙人般轻盈飘逸,在半空中扭身借力一蹬山体,下落速度顿减,如此两次,竟然平稳落地。 如果可以看见自己的表情,我一定会发现自己非常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华中城吗?即使相隔这么远,只从身影上我都可以确定,这个像神人一般从山顶飞下来的人,正是离穹傲。 如果说南宫翔天想猎鹰,那么离穹傲的速度就快似闪电,我从来都不相信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千人以上的战局,但是现在却不得不信,他速度奇快的游走于蒙面人之间,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一招既走,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那些他经过的蒙面人无不软软倒地,在他和碧麟游斗时,我已经见识过他的武功,但是却从未想过他的武功竟然高绝到这种程度。 本来蹲在我肩上的碧麟,一见离穹傲在场中的游斗,竟然‘吱’的大叫了一声,声音尖锐而辽远,竟是兴奋之极的样子,不待我出声,已经如箭一般的窜了出去,几个呼吸间,碧麟竟然与离穹傲一样的加入战局,那些蒙面人哪里躲得开碧麟的速度,而被它咬到的,也都在几个呼吸间倒下。 天平再次倾斜,而南宫翔天和领头人的方式也发生了转变,开始时南宫翔天急于摆脱领头人,去击杀那些蒙面人,领头人拦截,而现在情况刚好相反,领头人急于摆脱南宫,意图迎上离穹傲,但是却被南宫死死缠住。 茶盏的功夫,蒙面人就已经没剩几个了,而空闲下来的华中军也将剩余的东越军杀了个干净。既然局势已经不可改变,领头人拼着挨了南宫翔天一刀,虚晃出战圈,恨恨的看了离穹傲一眼,几个起落就逃远了。 第77章 身中媚药 将最后一名拒不投降的东越士兵结果后,华中这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胜利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这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争,他们的确获得了荣耀。 而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搜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有找到若惜和东越帝,看来他们早就转移了。之后便开始情理战场,清点人数,整编队伍,回到了这边的军营。 虽然没有找到若惜,可南宫翔天并没有那么沮丧,毕竟这本来是一场必输的战争。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赫然就是主将南宫翔天和离穹傲。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碧麟兽竟然蹲在离穹傲的肩头,还一副很交好的样子。 “本将还要谢谢离宫主出手相助,若不是离宫主,只怕就算最终胜了,我们也伤亡惨重。”南宫翔天郑重的一抱拳,态度十分诚恳。 “南宫将军不必客气,本主出手不是为了你。”听到他这句话,我内心一颤,但是离穹傲并没有看我。这句话可是有些不给南宫翔天面子,但南宫翔天竟也不在意,忽然转移话题“这只碧麟兽竟也这般厉害,我今早还说要与他套些交情,以后与心儿成了亲,也免得它抗拒我,还真是要向离宫主请教到底该怎么做?” 听了南宫翔天的话,离穹傲第一次与我对视,幽蓝的眼眸中在闪过一丝伤痛后瞬间冷清。我刚要张嘴,南宫翔天竟然直接面对我“心儿,这次全多亏了你,若不你是的计策和设计出的鸟翅,我们必败无疑。”然后用深情中带着宠溺的眼光看着我。 离穹傲一听计策和鸟翅的设计源自于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然后再看到南宫翔天的目光时迅速的黯然。然后直接走进了那位王副将的帐篷内,那名王副将忙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无论是身份,或是今天离穹傲出手的恩情,都让这位副将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帐篷腾出来。 碧麟兽在看了看离穹傲,又看了看我后,从离穹傲身上爬下来,爬到我肩上。 既然没能找到若惜,那只有等待大队人马前来进行对东越的攻打。大队人马还要等几日,但却有人先来了,竟是魂和萧寒带领着的辰星宫的三十几名黑衣卫。定是听说离穹傲在这里,急忙赶来了。 既然大队人马需要几日,所有人撤回了华中的戍边营,回到戍边营时,已经时近酉时,也就是下午六点左右,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庆功宴的大肆摆设,离穹傲赫然身在其中,魂和萧寒规矩的站在他身后,那三十几名辰星宫的黑衣卫并不在场,这是属于将士的荣誉。 在军营中没有什么精细的食物,大碗酒、大块肉,没有一处不显现军人彪悍的作风,酒我不敢喝,实实的一口醉,肉倒是吃了不少,还有特别为我和若柳准备的茶水。 从入席开始,离穹傲身前的人就没有断过,开始时将领,到后来的士兵,全都仰慕的上前敬酒,而离穹傲也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的倒进口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看我,“离宫主在营内多住几日,我们也好款待离宫主!”王副将敬酒时希冀的说道,这样一位对整个战局都有影响的人物,难怪他们想留住。“本主明日便要回天游宫,就不多打扰了。”离穹傲眼睛盯着杯中酒说道。倒是南宫翔天一直陪在我身边,眼里始终是温柔的笑意。 我内心有些烦乱,对南宫翔天说了声要方便便出了营房内,准备透透气,天气还是非常寒冷,除了正常的行走路线和练兵场以外,其余的地方还是被积雪覆盖着,我缩了缩身子,却不想现在回去。 “你心情不好吗?”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扭头看去,是萧寒,他还是老样子,我笑笑“没什么,里面很吵,出来透透气。” “外面太冷,若是没事,还是回去吧。”他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他在我面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对了,上次在子耀,还没谢谢萧大哥救了我。”我说的是那次他在失去神智的若惜手中救出我的事。 “凌姑娘不要这样见外好么。”他低下头,黑暗吞噬了他的表情,但声音却认真无比,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咱们回去吧。”见他点头,我们便回到了营中。 营中还是一样的吵闹,甚至那名李副将已经已经唱起曲来,不若那些姑娘一般哼哼呀呀,声音雄浑有力,好似从腹腔中震颤着直接传入空气中,曲调婉转甚至带有一丝艰涩,但是一股苍凉之感在这曲调中悠然飘出。营中的很多士兵都开始轻轻附和着,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这曲子仿佛可以勾起人心底最温暖的渴望,我似乎在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孔上看到他们和亲人、爱人告别,远赴沙场,然后沙场中烽烟滚滚,惨烈异常。 然后所有人再也没有顾虑,敞开了量,叫嚣着大碗喝起来,慢慢的,有人醉倒在桌子上,有人躺在桌下,有的两人相拥尔眠,即使那些没有倒下的,也几乎都喝醉了,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我向离穹傲看去,不想就这样被误会着,而他也正巧在看着我,蓝眸里燃烧着熊熊火光,几乎要将我融化,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让我感觉一阵热流窜过我的脊背,然后爬上脸颊。看到我的反应,离穹傲目光更加深邃,里面闪烁的谷望让我觉得身体已经有些发热。 “心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红?”南宫翔天在旁边温柔的关心道。我摇摇头,总不能说因为与离穹傲对视就变成这个样子吧。我用手贴了贴脸颊,发现这股热力竟还在持续上升,我这是怎么了,心跳也好像加快了,我将外面披着的棉斗篷脱掉了,可还是觉得非常热,“我有点热,出去透透气。”说完,就像营房外走去,自己都没有发现,脚步有些虚浮。 后面似乎跟出来不少人,但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看到底是谁了即时在寒冷的营外,我还是抑制不住身体涌出的热力,而且身体极为不舒服,总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具体是什么,自己又不知道。 这种感觉我似乎什么时候感到过,但是什么时候,却无力想起,我捧起一把雪,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脸上感觉到一丝冰凉,可对于此时的我无异于杯水车薪。我感觉体内的血液正在以诶快的速度流窜着。 “心儿,你做什么?”南宫翔天上前拉我的手,却被我手上的温度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烫?”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的这种状况,明明是中了催情药。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只是觉得热得像要烧起来,明明知道身旁有人,可还是忍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似乎有人看出我的意图,一把将我抱住,然后横抱起来开始走动,我完全不知道这人要带我去哪里,也睁不开眼,但是喘息声却是越来越急促。 南宫翔天将我放下,这里是他的帐内,若柳同样跟在后面,当然,进来的还有离穹傲、魂和萧寒。“去请军医!”南宫翔天对着帐外大声喊道,一会,一名四十多岁的军医急匆匆的进来了,看了床上的女子一眼,露出一抹惊艳,将中指和食指搭在女子手腕上“禀将军,这女子中了催情药。”军医十分笃定的说道。 “可有解毒之法?”南宫翔天问道。“回将军,如果是一般催情药,小人的一颗降燥丸就可以,但是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就必须。”他没有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明白。 我觉得自己被喂进了什么东西,感觉清清凉凉的,有些舒服,可这种舒服只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了,然后又是抵挡不住的燥热,我难过的扭动身子,可是却没有丝毫缓解。我想要喊叫,可是溢出嘴外却化成了轻轻的低吟。 看着状况没有改变,帐内的众人不禁对视起来,军医没有办法的退出去了,但是帐内的人都一动不动,慢慢的,由于女子渗出了薄汗,一股奇异的幽香从女子体内传出,众人先是一愣,南宫翔天和魂马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魂向前走了两步,仿似确认什么似的,走的越近,他眉头皱的越深,南宫翔天甚至有些站立不住的坐下了。脸色竟然难看之极。 魂脸色阴郁的退回离穹傲身后,南宫翔天正视着离穹傲,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离宫主可曾学过易髓经?”离穹傲虽然疑惑南宫翔天为何在这时提出这种问题,但还是答道“学过。” “哼哼。”南宫翔天发出惨笑“怕是整片大陆学过易髓经的人也绝超不过五个,而且其中还有隐世不出的高人。”然后竟哈哈笑了起来。 离穹傲疑惑不解的看着南宫翔天,魂和萧寒竟然同时跪在了地上“求主上以天游宫为重。” 离穹傲眯起眼,声音中透着阴沉“到底怎么回事,说。” 第78章 真的是他 魂和萧寒对视了一眼“主上,虽然不知道南宫将军是如何知道的,但属下曾听说过,有一种极为霸道的催情药,叫做离魂香,这种药只能下在女子身上,且无药可解,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离穹傲皱起眉,虽是对着魂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床上的女子。“除非一名会易髓经的男子与之交合,将女子体内的媚毒吸入自己体内,但是,这男子轻则失去大半武功,少则几年内恢复,重则当场身亡。”离穹傲终于露出震惊的神色,这媚毒竟然这般厉害。 南宫翔天缓缓站起身,直视着离穹傲“现在可以救她的只有你,但是代价太大了。”然后转身出了帐内,若柳也满脸煞白的跟了出去,显然将决定权交给离穹傲自己。 魂和萧寒都露出焦急之色“主上一定三思。” 离穹傲没有再看二人一眼,轻轻坐在女子身旁“你们出去吧。”二人虽然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离穹傲的脸色,知道他绝不会不管女子,只得悄然退了出去。 离穹傲脸上竟然露出微笑“心儿,这次你逃不掉了。” 我觉得身体已经要烧着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越来越难受,神志已经不清了,扭动着身体想得到救赎。是什么带来丝丝的清凉感,就像干渴了千百年的人得到了甘甜的泉水,我贪恋着在我身体制造清凉感的那双手,任他将我衣衫褪尽。 重重的身体压了上来,那感觉让我舒服的轻喘,但另一股燥热却也在体内涌现,虽然失去了意识,但潜意识里我感觉这是不对的,我奋力的推拒,但力气却小的如同婴孩,身上的人明显感到我的推拒,停顿了一下,我奋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模糊不清蓝眸,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放心了。 “傲。”一声不甚清晰的喊声从我口中溢出,换来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更加猛烈的探索。我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叫人脸红心跳春色无边的梦,梦中的男子近乎贪婪的不断索要,夹杂着一声声‘心儿’将我带入一个又一个天堂。 当我醒来时,我下意识的向身旁看去,什么也没有,难道那真的是一个梦,但是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和腿间的不适感让我知道,那种事真的发生了,衣服已经穿在了身上,我慢慢坐起身,床单上的一块红赫然落入我的眼中。而我也终于回忆起自己昨天似乎非常的不对,那种燥热在云先生为我解毒时曾经感受过,那么就是说,我昨天被人下了催情药。 我扶助胸口,心跳却极具加速,有人给我下了催情药,然后那种事真的发生了,但是,他是谁,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那一声声感情至深的‘心儿’,这里是南宫翔天的营房,难到一股极为不舒服的恐惧感觉在我心底蔓延。 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南宫翔天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我忽然呆在了那里,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真的是他。他手里端了一碗粥,还冒着丝丝热气,非常自然的坐在了我身旁,将枕头垫在我背后“心儿昨晚中了催情药,现在身体很痛吧,今天就别下床了,吃些粥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温柔低语的样子,身体僵硬的一动也不能动,他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知道有些不好接受,但我们早晚都会成亲,心儿别再想了。”然后盛出一勺粥吹了吹放在我嘴边,见我没动,有些担忧的道“心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发觉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然后接过南宫翔天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吧。”然后便缓慢的吃起来,南宫翔天说道并没有错,在了解离穹傲的心意前我真没曾经想要嫁给他过,但为什么现在却这么难以接受。 “离穹傲呢?”虽然知道在这种时候这样问,南宫一定会非常难以接受,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离宫主今天一早就回天游宫去了。”南宫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只是像平时闲聊一样回答道,他永远都这样包容我。 “他昨晚不知道我中了毒吗?”“大概不知道,我发现你异常后,便将你带回这里,后来军医说你中的是比较厉害的一种,只有。”他没有说下去,我也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身体不但累,连心里也很累,我真的不想下床了,缓缓躺下“我要先睡一下。” “恩,心儿睡吧,我晚一点再来。”然后细心的提问拉上被子,在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心儿。”他低声叫道。我看过去,他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我爱你。”眼里闪烁着浓重的仿佛要固话的深情和一丝我看不懂的仿似伤痛的东西。 直到下午我才醒来,一条绿色的身影跑了进来,然后直接窜到我怀里,碧麟在昨晚摆庆功宴时就出去觅食了,这时才回来,然后南宫翔天和若柳也先后进来了,若柳看到我后,脸色‘呼’的红了,有些不自在的躲避着我的眼光,应该是知道昨天的事,羞得吧。 “查出是什么人下的药吗?”我懒懒的起身,一点下床的谷望都没有,但是这件事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这究竟是为什么,怎么会有人对我做这种事。 南宫心头做到床上,将本来搭在我腿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碧麟马上竖起浑身的毛。看到他这样温柔细心,我不禁暗叹,这件事还真是一点都怨不得他“没有,从食物的来源到制作到底过程全部都是在营中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老人经手的,而且无论是烤制的肉上还是你和若柳喝得茶水里,都没有查出问题,但是。”他顿了顿“如果是有人有心下药,任何一个步骤都有空子可以钻。”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我始终想不明白,给我下药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南宫翔天和若柳听到这话同时一愣,但我并没有注意到。 本来再过几天等到大部队赶来,南宫翔天就会率军直接攻打东越,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开始,鹅毛般的大雪就飘飘洒洒的飞扬下来,片片雪花都如轻盈的鹅毛般大小,这场大雪下了半个月之久,不但官道完全封闭,即使在华中国内行军都十分困难。 虽然攻打东越心切,但是南宫翔天还是下令驻军,必定在这种情况下要出兵攻打几乎不可能,华中与东越之间的官道只有一条,而且其中还有几段绕山而修,先不说清雪行军就会几乎将士兵的体力消耗大半,使得这支军队不战而乏,单是开战后的补给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所以在这两三个月内想要攻打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这一仗,只是早晚的问题。 既然攻打不得,除了原本戍边的将士之外,其余是将士全都撤回华中境内,而这半个多月,我也已经平复了情绪,只是每次看到南宫翔天,都会生出一种不真实感,而他这些日子对我简直好到无微不至,那感觉就像是怕失去我一般。让我感动中心也沉重了几分。 行至一半,我们住进了一家客栈,抛开了大部队,我们一小部分人先行。客栈比较普通,我们要了三间上房,让我感觉比较安慰的是,这些天南宫翔天对我没有做出一丝越举的行为。 吃过饭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碧麟又出去找食物去了,不知是不是为了磨练自己的野性,它每过几天就会自己出去觅食。现在正值落雪大陆最冷的时日,即使小二已经将屋子里放入了炭火盆,还是觉得很冷,我正准备下床活动一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应该是南宫翔天吧,果然,南宫翔天带着笑意进入,手里拿着一个皮囊,比起一般的皮囊要大得多,我露出微笑“有什么事吗?” 他朝着我的鼻子刮了一下“我是你未来夫君,没事就不可以来吗?”然后在我身旁坐下,将手里的皮囊递给我,我伸手接住,发现里面竟然装满了热水,拿在手里,甚至有些烫手,我不禁面漏微笑“热水袋?”这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以前似乎没看过。 “恩,我自己制作的,这样心儿也会暖和一些。别动——”南宫翔天将手伸了过来,我一愣,发现他竟然从我嘴角拿下一颗饭粒,手指碰到了我的下唇,然后他的动作就呆住了,我抬眼看去,他正盯着我的嘴唇,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心儿,如果这热水袋也许用不着。”他眼神漆黑一片,竟俯身吻了过来,我捂住他的嘴“现在不要,好吗?”南宫翔天一愣,却是很快恢复原本的温和“心儿要我们成亲以后吗?” 我缓缓点点头,心绪早已乱了,我找不到任何不嫁给他的理由,再说,就算不嫁他,我又能怎样,况且他对我真的很好。看见我点头,他笑了笑“好,心儿,等我将若惜救回后就成亲好吗?” 我一愣,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轻轻点点头。 第79章 路上相遇 华中城内,皇室唯一的一名公主大婚几乎轰动了整个华中城,俨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街头巷尾的谈资,类似于那公主国色天香,衡水帝更是神人一般俊美不凡的话比比皆是。人们就是这样,总是将自己的想象过度美化,他们希望自己听到的每一个王子公主的故事都像童话一样完美。 如今被谈论的正主正和我走在大街上,回到将军府几日后,天薇便找上来了,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她死活求玄天雍放她出来闲逛几天,怕成亲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玄天雍竟也同意了,于是天薇便住进了将军府,今日更是硬拉着我逛街。 其实我根本没有这种心思,不知道是不是连日的奔波造成的,总觉得特别疲累,有时甚至一整天都不想下床,我心里不安的隐隐猜测到什么,却不肯面对。如果真的有一个小家伙在我体内成长,那么今天实在磨不过天薇的软磨硬泡。便跟她出来了。 我倒是不担心我们的安全,华中城内治安良好,如果是一般的小毛贼,我就可以对付,就算遇到高手,我还有碧麟。“天薇,你爱他吗?”我小声问在一旁东张西望的天薇。天薇一听,连‘忽’的红了“心姐姐你太坏了,竟然在大街上就问这种问题。”不用她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我们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时近中午,我和天薇准备到一家酒楼去吃饭,还没走到门口,竟听到人群一阵骚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肩上的碧麟‘噌’的跳下肩膀,朝着骚动的根源跑去。 我和天薇马上追了过去,碧麟就算再通人性,可还是一只动物,而且相当危险,决不能让它伤了人。拐了一个弯,越加碧绿的碧麟马上进入我的眼帘,但是我却直直的定住脚步,后面的天薇撞在了我的后背上,但我却浑然不觉,碧麟正趴在一个人怀里,亲昵的蹭着脑袋。 这世上,可以让碧麟这样亲近的除了我,只有一个人——离穹傲,他正坐在一顶没有布帘遮挡的软轿上,身子慵懒的斜靠在轿身上,四名黑衣卫抬着轿子,魂和萧寒都站在他身后,离穹傲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丝毫无损他天神一样完美的外表。 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让我心跳不受控制起来,还泛着丝丝疼痛,他看见我后,直接笑了出来,似乎是想下轿,却被魂给拦住了“主上。”离穹傲瞥了他一眼,果真没再动,蓝眼里泛着丝丝惊喜“心儿,过来。” 他朝我招招手,行动竟然比意识还快了一步,等我意识到时,我已经站在了他身前,离得近了,他苍白的脸色就更加明显“你怎么了?第一次看你坐轿子?”我不禁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更加惹人注目,心儿不觉得吗?”他邪邪笑道,还会开玩笑,看来没什么事,离得近了,近到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我感觉自己的心又在痛了,有多久没犯了,我强迫自己扯出笑意“那我先回去了,天薇,我们走吧。”说罢,我便回身走去。我不可以再见他了,既然已经决定嫁给南宫翔天,我的心又怎么可以摇摆不定,我没有这个权利,也不可以再让离穹傲误会。 “你要去哪里?”离穹傲的声音竟似十分的震惊。“我要回将军府。”我没有回身,心脏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了,“心儿是在怪我没有早些来接你吗?前些天天游宫有些事,耽搁了,心儿就别生气了。”他这是在哄我吗?离穹傲也可以用这种语气说话吗?我震惊的转过身,看他的表情很是焦急,竟是怕我就这样走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我看清了你的感情又如何?既然这样,还不如就让你死了心,长痛不如短痛。我冷冷的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为什么要让你来接,我是未来的南宫夫人,难道还要和你去天游宫不成?” 离穹傲站了起来,力气之大,竟然将轿子一侧的木板撞裂,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愤怒、不可置信和伤痛“你说什么?你要嫁给南宫翔天?他有什么好?他可以给你的,我可以加倍给你,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你竟然告诉我你要嫁给南宫翔天,为什么?”他愤怒的声音已经吸引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 那件事?是向我表白那件事吗,可是有什么用,一切已经太晚了,周围的空气为什么这么稀薄,我的心脏为什么又这么疼痛,我将手缩回袖子,狠狠的攥住,尖锐的指甲已经将手心刺破,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是痛的还不够厉害吗?既然要让他死心,我必须同样死心,“那件事又如何?我爱的是南宫翔天,所以离宫主还是回去吧。” 呵呵,我的语气竟然可以这样冷然,我的语调竟然可以这样平稳,我竟然可以告诉他,他的表白在我这里不算什么?原来我这么的厉害。离穹傲似乎没有听明白我说了什么,过了半晌,才轰然坐下,脸色竟是又苍白了几分,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疯狂,笑的绝望,笑的我想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爱的是他,可是我不能。 他笑的那样剧烈,剧烈到咳嗽了起来,然后那咳嗽声就像怎么也止不住,似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咳出来一般,我浑身颤抖,却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就像可以灼烧灵魂的妖异火焰忽然燃烧,鲜红的血液吐在他雪白的外衣上,我的心剧烈的震颤着,他竟然吐血了,他竟然到了这种程度,我像失去了感觉一样不眨眼的看着那染红了白衣的鲜血,如果我的肚子里没有一条小生命,我是不是可以扑过去,但是我不可以,不可以这样自私。他又是怎么了?一个武功那样高绝的人竟然会口吐逆血,他的样子为什么会这样疲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 吐过血后,他停止了咳嗽,可是脸上却不带一丝血色,垂下了眼睑,再次慵懒的靠在了轿子上“哼哼,一个女人而已,要跟本主的有的是,我们回去。”声音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圣主?”萧寒担心的叫到,离穹傲看了他一眼后闭上了眼,魂看了看离穹傲,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凌姑娘,你怎么会这样,你到底知不知道主上为了你。”“魂,别说了。回去吧。”离穹傲虽然闭着眼,可是语气竟是十分坚决,让魂不甘心的闭了嘴。 看着那顶软轿缓缓的走出视线,我缓缓的坐下了,“心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我从来没见过心姐姐流泪。”天薇在我身旁焦急的喊道,我流泪了吗?我用手摸了摸脸,湿冷一片,却被天薇看到了我手上的伤“心姐姐,你受伤了,都流血了!” “怎么不疼?”我听到自己问道。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我醒来时正身在一间客栈中,天薇焦急的看着我,心脏又开始微微作痛,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身体上真是存在的,还是心里上转化来的。碧麟一下窜到我身上。 “心姐姐,你醒了,好些了吗?”天薇握住我的手臂,眼泪含在眼眶中,似乎随时都会掉落。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这里显然是一家客栈,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您要的大夫找来了。” 天薇正要去开门,被我拽住了“我不用看大夫,你将他打发走吧。”“心姐姐?”“快去。” 天薇没有办法,只好在门外就将大夫打发了。 我现在还不想面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南宫翔天。 第80章 笑话 试探 就在天薇和整个华中皇宫的忙碌中,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季节也终于走过漫长的冬季,进入春季。这两个月,我几乎都陪在天薇身边,在这期间,我没有再见过离穹傲,期间南宫翔天潜入东越一次,如果有可能,他要先将若惜救出来可惜却无功而返,没想到东越帝没有将若惜关在牢狱中,竟将她软禁于皇宫。 听到这个消息,我竟隐隐生出一种预感来,也许那东越帝不只是因为若惜是相府四小姐才将她掳去,只希望若惜没有发生什么事才好。 在天薇出嫁的前几天,各国贵客也开始齐聚华中,我终于在天薇的脸上看到了紧张和不安,还以为她一直到出嫁都不会有感觉那? 这回不用天薇拖着拽着,我每天都会自行的跟着她,聚在华中皇宫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那蒙面人到底是要对付南宫翔天还是整个华中,抑或是更多的人,但是如果他真的要对付华中,一定不会乐于见到天薇嫁到衡水,谁知会不会想出什么诡计来。 天薇正在试嫁衣,好让裁缝做最后一次的修改,那大红嫁衣非常精致华美,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仿佛振翅欲飞的五彩凤凰,上面缀满了宝石,非常的鲜艳夺目,穿在天薇身上很美。 虽然我还没有见到,但是听说除了衡水帝和东越帝以外,上次来华中的那些人竟然一个不差的全都来了。因为见面只会徒增尴尬,所以我尽量的避免外出,只是和天薇呆在她的宫殿内,但是今天却不得不与天薇一同出席,这些人是为了天薇而来,基于礼貌,天薇必须出席致谢,而这几天是最为危险的时间,我更是不可能离开她,虽然玄天雍在这段时间不断加强戒备,但是如果有心算无心,本就让人防不胜防。 试过嫁以后,宫女给天薇换上了一套水蓝色的宫装,上面印满幽暗的花纹,很漂亮,戴上佩饰梳好头发后,天薇越加显得娇美可人。反观我就逊色的多,只穿了一件样式十分普通的白色长裙,没有戴任何佩饰,头发也非常随意的束在脑后。 “心姐姐这样打扮是不是怕抢了我的风头?”天薇挽着我的一只胳膊,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我笑笑没有答话,我现在恨不得自己不引人注目到大家都看不到我,天薇何其灵透,自然一猜就中。 “可惜,心姐姐这个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两个月,心姐姐越来越美了,散发出来的味道都和以前不一样,很吸引人,是妩媚了还是明艳了?“她仿佛有些苦恼的道。天薇说的大概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差别吧,我不自觉的用手覆上小腹,果然被我猜到了,我这两个月都没有来月事。 和天薇到达宴请各国客人的宫殿时,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玄天雍仍旧坐在上位,下面依次是章丘的那个仿似莽汉的皇帝,章丘作为华中的附属国,对于华中此等大事,为了表示其重视,自然是国主亲自前来。 然后是燕千山和夜含笑,以及那名因为我的一个笑话而扬言要娶我的那个忘川二皇子。燕千山身后,站着他的贴身侍卫燕星。肩上的碧麟‘吱吱’叫了两声,传达出什么信息,我惊异的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又再次低下,离穹傲并不再做,他上次的表现太过奇怪,本以为这次可以看见他,也好放心,但是并未如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到场,但在其他人眼中,一定是因为离穹傲与玄天雍终于撕破脸,甚至已经到了互不能容的地步。 南宫翔天并没有到场,他正忙着筹谋着什么我心知肚明,雪已经全部融化了,春天的来临不禁改变了气温,也改变了整个落雪大陆的气氛,七国——包括东越自己都怕是知道,春天一到,战争爆发,我只希望这只是两个国家间的战争,不要在扩大。 天薇是主角,说了几句台面话后,便开席了,席中我既没抬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默默无闻的就像一名普通之极的跟在公主身旁的宫女,但是我却非常敏感的感觉到,好几道目光若有似无的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但我却没有多加心思理会,心里琢磨着另一件事。 “凌姑娘。”就在我径自思索的时候,一个不是很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即使神游天外,人还是会对自己的名字十分敏感,我一抬头,发现叫我的竟然是那名小我两岁的忘川二皇子,其实由于殿内人员众多,而且还有阵阵丝竹管乐的声音传来,那声‘凌姑娘’如果不是有心,或是对这个词太敏感,相信除了我和身旁的天薇,不会有几个人听到。 但是奇异的,似乎大家都注意着这个名字或者是等待着这个名字,走动的声音消失了,酒杯交碰的声音消失了,交谈的声音消失了,除了继续传来的丝竹的声音,整个殿内竟然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二皇子,连原本在殿内走动的宫女太监都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悄无声息的退后。 对于这种状况我无奈的咬咬牙,心里不禁将二皇子全家问候了个遍,脸上却挂上温和的笑容“不知二皇子叫小女所为何事?” “三个月不见,凌姑娘似乎越来越美了。”本应该是带着调戏成分的一句话,在这位宛若仙童的二皇子口中说出却显得诚挚无比,我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二皇子谬赞了。” “不知凌姑娘可不可以在讲个笑话听听,好久没听到,想念的紧。”二皇子看着我的眼光闪闪发亮,似乎真的很期待。我真的想越低调越好,随便敷衍道“没做准备,一时还真不知说些什么,不如等宴席结束,二皇子若是有时间,小女讲给二皇子听。” 二皇子虽是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说什么,正要作罢,没想到却传来夜含笑的声音“凌姑娘真是有些偏心,要私自讲给二皇子听,却避着我等,看来与二皇子的交情要比我们好得多。”虽然面带笑容,但是话里的深意却显而易见。 我眼神中含有几分凌厉的看向夜含笑,他是什么意思,暗指我和二皇子关系不正常吗,而对面的二皇子似乎更加气愤“夜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皇子只不过要凌姑娘讲个笑话,夜太子不必如此话中有话。” “二皇子误会了,夜某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嫉妒凌姑娘竟然单独约二皇子叙旧,也想听听凌姑娘到底会给二皇子讲些什么罢了。” “这个就不牢夜太子费心了,是我与凌姑娘之间的事。”这话说得极为不客气。我却攥紧双手,夜含笑到底什么意思,他与二皇子之间的心结已然结下,他并不是那种意气用事或是话多的人,为何要故意这样,但已经很显然将我卷了进去。 “凌姑娘可不是什么茶馆里说书的,这种让人为难的要求二皇子以后还是不要提出的好。”这句话竟是出自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千山之口,维护我的意思显而易见,但这却是我最不愿见到的,我不禁又看了夜含笑一眼,难道这才是他的目的。 包括玄天雍在内,都对夜含笑和二皇子之间的对峙作壁上观,甚至是那个看起来如同莽汉的章丘国王都仿似没有看见二人的剑拔弩张,但是聪明如燕千山,竟然就这样开口了,显然,这无形在忘川和赤炎之间埋下一颗心存芥蒂的种子,站在燕千山身后的燕星复杂的看了燕千山一眼,牙齿咬住下唇,自是对自己主子的做法很是不赞同,我讶异的发现被他自己咬过的下唇竟然如同女子般娇艳欲滴,甚至犹有甚之。 我再次看了一夜含笑,既然我想低调你不允许,我索性站了起来“两位言重了,不过是讲个笑话,那就讲一个好了,夜太子可听好了,不要再说小女子偏心了。”四两拨千斤的将重点拉回夜含笑身上。 我走到殿中央,大家的目光果然被我吸引,顿了顿,我开口说道“有一个国家对平民的生活十分关心,为了减轻其负担,便将民间得了疯病的人聚在一起,建成了三重阁,找专人进行管制,这管制之人每日十分疲累,但他倒也是个人才,竟想出在每一阁中选出一个较为正常之人来进行管理,对于这些疯人,他倒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于是拿了一双筷子到了一重阁,问那一重阁内的几十个疯人这是何物,许久之后,才有一人小心回答了声‘木剑’。”到了这里,那二皇子就已经露出些许笑意,果然笑点超低。 我接着道“那管制想聊胜于无,这人有胆来答,也算不错,就说到‘你就是一重阁的阁主了。’然后拿了一把勺子到了二重阁,问了同样的问题,一人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勺子’管制大喜,忙道‘你便是二重阁的阁主了。’于是二重阁夜定了下来,到了三重阁时,这管制面对几十疯人拿出个。”我犹豫一下,困惑的比划了一下,然后求助似的看着夜含笑“就是上朝时,文臣手里拿着的那个?”我焦急的看着夜含笑,竟仿似想不起来那个是什么。 夜含笑看着我着急的表情,温和的笑道“笏板。”我马上面漏笑意,丝毫没有掩饰其中所蕴含的狡黠“恭喜夜太子,这三重阁的阁主太子殿下倒是当得。” 先是不可思议的或是没反应过来的安静,然后‘哗’的一声,众人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明明这样有可能让夜含笑心里不悦,但是大家还是忍不住的大笑,几乎将房顶掀翻,着夜含笑是什么人,竟然被我耍的自己找骂,众人哪有憋住的道理。 我略带挑衅的看着他,他先是脸色一阵难看,但他倒也是个豁达的人,片刻后竟也跟着众人笑起来,竟自椅子上站起来“夜某服了,凌姑娘生的好厉害的一张利嘴,竟这样就叫夜某上当骂自己是个疯人,夜某自愧不如。” 我略一施礼“太子殿下过谦了,小女子只是耍耍小聪明,却是抵不过殿下万一。”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让忘川与赤炎产生嫌隙,但话还是要说的。 夜含笑不可置否的笑笑,也不答话,便坐了下来,我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忘川的二皇子眼睛发亮的看着我“凌姑娘的笑话就是不同凡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听到。”我笑笑,没做回答。 后半段的气氛终于因为一个笑话而融洽的多,我和天薇回到她的宫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薇去洗澡了,去却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因为我还有事要做。 我多加了一件衣服,虽然已经到了春天,但是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然后再天薇的宫殿内找了一把音质最好的古筝,最后准备了一种在衡水特产的酒,衡水本就因为酿酒工艺而出名,而这种名为‘沾不得’的酒更是久负盛名。这酒名取为‘沾不得’并不是因为其性有多烈,而是因为里面添加了一种黑葡萄汁,这种酒万万不可沾在皮肤上,如果沾上,将会在几个月内洗不掉,甚至更长时间。 抱着古筝,提着酒壶和杯子,我悄悄的走出天薇宫,然后找了一个位置适中的凉亭,与这里的宫女太监混的熟了,倒是也没人阻止我,将酒壶和酒杯摆放好,杯子是一套,共有六个。 将古筝摆放好,一串流畅而悠扬的乐曲从筝弦上流出,希望可以成功吧,记得他说过自己‘精通音律’,应该可以吧?顿了顿,我开始唱起歌来,歌声虽然不大,但是悠扬婉转,煞是好听,但我也不禁害怕会节外生枝。 一曲完毕,我停下,将酒杯端起,轻轻的喝了一点,我没有忘记,肚子里可是有一个小生命。‘啪啪啪’在这样的夜晚,这掌声显得格外响亮,一条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相貌不是多么的闪耀夺目,但是那种特殊的魅力在他周围缓缓流淌。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站起身施礼“竟然是夜太子殿下,是不是小女子扰了殿下的清梦?” “凌姑娘不必客气,我本就没有睡觉,是被姑娘的歌声吸引来的。能在这样的夜晚听姑娘一曲,真是美事一桩。”说罢,直接坐到了一边的石凳上,我自动为他斟了一杯酒,放在夜含笑身前,他端起轻闻了一下“衡水的特产——沾不得。”然后直接倒进嘴里。 “殿下倒是个识货之人。”我将自己的酒杯也倒满。 “作为三重阁的阁主,多少还是要有些见识的。”夜含笑含笑的看着我说道。我微微低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是在怪小女子开的那个玩笑嘛?” “凌姑娘多虑了,含笑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非常佩服姑娘的才华罢了。” 之后我便请夜含笑弹奏一曲,他似乎更善于弹奏古琴,但对于古筝似乎也颇为精通,一听便知功力深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此等造诣。 一边听他弹琴,一边端着一杯酒慢慢的品着,夜晚的风有些凉,我紧了紧衣服,夜含笑看了我一眼,眼里闪烁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开口说回去,谁也没有。 我看着已经有些绿意的草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非常舒服,两个光点在远处快速的变大,竟是有什么动物在快速的向这边奔跑,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晃出摇摆不定的轨迹,是什么动物,看样子还不小,不会是狼吧?我‘腾’的站了起来,向后退去,由于专注着那只越来越近的动物,我没注意自己身后还有一个石凳,硬生生的绊了上去。 我所看到的,夜含笑自然也看到了,他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的同时,正是我被绊住的时候,他将匕首仍在石桌上,发出‘当’得一声。就在我失去重心要被绊倒时,夜含笑低身将我接住,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由于重心不稳,我手自然向前抓,手里的酒杯应声而落,里面的酒水洒在了夜含笑的肩膀上。 他似乎一愣,没想到就这样把我抱住了,竟然一动不动,我忙将他推开,用指甲将被酒染湿的衣服挑起,然后抓起桌上的匕首就要割破衣服,似乎才反应过来我的意图,他一下将我推坐到地上,力气之大,竟将我推得半躺在地上。 “你干什么?”我生气的怒道。夜含笑一愣,似乎没想到自己竟将我推倒。“凌姑娘你又在干什么?”话还没问完,他忽然明白了我的用意,一脸歉意的将我拉起来“对不起,竟然误会了你的好意。”然后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快速的杀死还没来得及靠近的那只动物身上。竟是一只猞猁,体型颇大。 “好了,你不会以为我要杀你吧?现在把那块染了酒的衣服割下来应该还来得及。”我向前走了一步,夜含笑马上后退“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被染上些颜色算什么,若是被人看到,怕有损姑娘的清誉,夜某告辞了。”然后竟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盯着他离开的身影我没有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半晌过后,我转回身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身后竟然无声无息的站着一个人,我惊得后退一步,心跳骤然加快,高大挺拔的身影气势凝沉的站在那里,英挺潇洒的面容上是面无表情的冷然。 竟然是他,燕千山,他到底来这里多久了,又看到些什么?我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和他打招呼,但那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我垂下头,什么也没说。 “心儿知道我想起什么吗?”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想起当初你为了逃离南宫相府,所对我做的事情。”我赧然的低下头,那件事我的确对不起他。 “心儿不用自责,我不是怪你,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在试探什么?”他缓缓坐下,我也跟着坐下。 “我。”“算了,不好说就不要说了,但是难道心儿就不害怕吗?”他语气低沉的说道。似乎隐含着丝丝愤怒。 “怕什么?”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燕千山‘腾’的站起身,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眼里竟然是一片怒意“怕什么?你不怕在出现第二个燕千山吗?你那样对我,我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你这样对夜含笑,就不怕他也爱上你?”他眼里的愤怒竟然越演越烈。 “怎么可能?”我对他所说她话有些不可理解。“有什么不可能?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心儿一定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多么有吸引力吧?而你的不知道也恰恰成为你魅力的一部分,你到底知不知道,每次只要你站在我面前,什么都不做,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吻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然后他就像想要我知道,他的渴望有多么强烈,直接吻了过来,甚至没有给我一丝反应的时间。 他的吻狂暴而热情,就想要在这一吻中宣泄自己所有的感情一般,让我不能呼吸。还不待我抗拒,我感觉他的身体忽然一震,直接将我放开。而他是眼睛,却直视着我背后,我一转头,再次惊讶的睁大眼睛。 第81章 二虎相争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魔鬼般邪佞魅惑的气质更加的突出,也更加的吸引人,但是无疑的,他显得有些憔悴,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被风一吹,四处飞扬,配上他此时阴郁的脸色,宛如魔鬼临世。而存在感这样强烈的人,除了离穹傲,只怕没有第二个。 他与燕千山就那样对视着,空气中似乎逐渐凝聚着一种名为‘火药味’的东西,二人脸上的表情阴郁之极,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无需多说,这时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吸引力明显大于女人,没有人看我脸上焦急的表情,就像两座骤然爆发的火山,强力的撞到一起对打起来。 也许用武力解决事情是男人惯用的方式,谁赢了,谁说了算,就在石亭前,两个拥有者无上权利与地位的男人,因为一个已经要嫁给他人的女子第一次正面打了起来。我没有试图阻止,因为跟本就没人会听,而我也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至对方于死地。 二人的身影在月色下相互纠缠,一个潇洒大气大开大合,一个飘逸灵活,宛如谪仙,如果这是一场纯粹的表演,我一定会为他们绝高的武艺而喝彩,但这两个男人恰恰是我不愿意伤害的,而将他们伤害的又恰恰是我,我不禁有些恨自己,记得第一次见离穹傲时他的自信与狂妄,第一次见燕千山时他的果敢与冷静,而现在竟然因为我而无所顾忌的大打出手,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我竟然还有红颜祸水的潜质。 慢慢的,我看出了不对,离穹傲虽然并没有处在下风,但是现在的伸手,与那次在上万人的战场上所向披靡明显差了一大截,我看的出来他并没有留情,虽然燕千山武功不弱,但是离穹傲顶着天下第一的头衔竟然这么久都没有轻易的制服他,明显于理不合。 二人的争斗已经吸引来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围观,莫不为二人精彩绝伦的功夫而叹服,我心里却焦急起来,只怕一会会将那几人也吸引来,虽然有了内力后视觉提高了不少,但是天色比较暗,二人出手的速度又太快,我只听见‘彭’的一声,二人的身影骤然分开,竟是分出了胜负。 我的心一颤,愣愣的走了过去,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不知道希望战败的到底是谁。 离穹傲站在左侧微微喘息,蓝眼里盛满狂傲与愤怒,而另一侧的燕千山则是一手抚胸,嘴角已经渗出血迹,并没有倒下,也微微的喘息着,看来离穹傲虽然武功不知什么原因变差了,但是比起燕千山来,还是略高一筹。 看着燕千山嘴角渗出的血迹,我即愧疚又心痛,他为了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受了伤,他的情,我该用什么来偿还? “你竟敢吻她?”离穹傲压抑着声音缓缓的道,蓝眸里的愤怒犹如不时划过的闪电。 “是又怎样?如果离宫主看着不舒服,在来!”燕千山也丝毫不相让。 “够了!”我生气的瞪视着他二人“你们很好,喜欢打架是不是,别在我面前,找个没人能看到的地方,打个够!”一滴泪水自眼中滑落,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停止,我并不介意。 果然,二人看见我的泪水均是一愣,然后面漏不知所错的表情“心儿。”他们同时唤道,我低垂眼睑,抱起桌上的古筝,向天薇宫的方向走去,只是才走出两步就被离穹傲叫住了“站住!”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离宫主还有什么事吗?”我尽量用冷漠的口气说道。 “跟我走!”完全一副命令的口气,我心里一阵紧缩,“不要,我要回去了。”天薇还有几天就要大婚了,我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如果,如果他知道我已经有了南宫翔天的孩子,会不介意吗?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觉得有些羞耻。 离穹傲一步步的走到我身旁,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他的嘴唇靠近我的耳朵,热气呵在耳朵上痒痒的,“心儿最好乖乖听话,碧麟在我手上,你不想看到它的尸体吧?” 我扭头愤怒的看向他,没想到在扭脸的瞬间嘴唇刷过了他的嘴唇,我感到他浑身的肌肉一紧,然后听他似是诅咒了一声什么,嘴唇直接覆盖了过来,用舌头强力的撬开我的牙齿,就加深了这个吻,不顾我的躲闪和抗拒,不断地追逐和掠夺。 旁边的燕千山看到这一幕气的红了眼,正要冲上来,他身后的人一把抱住了他,正是刚刚赶来的燕星“殿下,我们回去,这里人太多了。”然后复杂的看了我和离穹傲一眼,拖着受伤的燕千山离开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甚至有些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就像对于离穹傲的吻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身体比理智更先一步屈服,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微启绛唇接受他的掠夺。 古筝掉在地上的声音唤回我的理智,我不该这样的,用力的推拒,因为没了古筝的间隔,他却将我抱到的更紧,紧到似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然后我感觉双脚离地,他竟然抱起我飞身离开了这里,而唇舌却像舍不得离开,一直与我纠缠着。 我感觉不到方向也看不见四周,他将我放下时,我们已经出了皇宫,我没有看他,脸色一片赤红,我们竟然一路吻着过来,我尴尬的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碧麟呢?” 离穹傲绕道我身前,抬起我的下颚让我与他对视,在看见我脸上的红晕时邪气丛生的一笑“心儿还敢说对我没感觉?嘴可以骗人,但是身体的反应却不可以。” 我垂下眼,“你到底把碧麟藏到哪里去了?你再不说,我要回去了。”说完后转过身。 他没有回答,从后面抱住我“心儿真的爱南宫翔天吗?”语气里是害怕、痛苦、还是丝丝的请求?“我。”我想回答是,但是这样的月色下,这样温柔的离穹傲,却让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怕我说出让他接受不了的答案,他继续道“天薇婚后第二天,南宫翔天就会率军攻打东越。”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这天下还有我天游宫不知道的事?”狂妄而自大,但是他确实有这个本钱“那你抓我来做什么?” 闻言,他叹了一口气“心儿一定以为天薇这几天危险,才会与她形影不离吧?”见我点头,道“其实华中与衡水的和亲是势在必行的,没人可以阻止,即使天薇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玄天雍也会将另一个女子封为公主,嫁与衡水帝,所以天薇的处境要比你安全。” “我?”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对,因为南宫翔天会在天薇大婚后攻打东越,而南宫翔天对你的情意众所周知,所以你就成了威胁南宫翔天最好的砝码,如果有人要帮着东越或是与华中为敌,你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我赞同的点点头。“走吧,跟我回子耀。” “可是他们若是发现我不见了?” “我将心儿带出来还有一个原因,你被抓走,南宫翔天一定会知道,本主倒要看看他是放下仇恨先来找你,还是放下你,先去攻打东越?”他脸上带着一丝伤痛“就算心儿爱着南宫翔天,他如果将你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我便认了,但是如果他将报仇看得比你重,我不会放弃心儿,你听懂了吗?”说罢,他便大步的向子耀的方向走去,夜风狂乱的吹拂着他如墨般漆黑的长发,让他增添了几分狂野与霸气,显示着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将他伤害的那样深,他竟然还没有放弃,心里不可抑制的泛出几分喜意,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即使看到我,他都不会再理我,他对我的感情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我轻轻的跟了过去,不知是因为被他说服了,还是放任自己随着自己的心意,总之我跟上了他。 子耀宫离华中城本就不远,在大约子时,我和离穹傲终于回到了子耀,路上我们没有交谈,他始终牵着我的手,在漫天繁星的夜空中静静的走了几个小时,曾经幻想过与自己心爱的人在夜空下漫步,如今真的发生了,但是我却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肚子里正成长着一个要冠上南宫姓氏的孩子。 守卫看到离穹傲后,行过礼后将我们放了进去,他直接牵着我走进了子耀殿,他的寝宫,我并没有反对,因为我知道,反对无效。 子耀殿还是原来的样子,门口站着几名守夜的黑衣卫,殿内静谧而黑暗,离穹傲直接领着我进入了他的寝宫,我开始不安起来,如果只有我们两人,还是在他的寝宫内,还没有进入,我便感觉到一种叫做暧昧的东西在我和离穹傲之间渐渐升腾。 “心儿怎么了?”离穹傲仿似察觉到我的不安,在我耳侧吹着热气声音低哑的说道,脸上挂着一丝邪气而喜悦的笑意。攥着我的大手散发着炙热的温度,我心脏跳动的像要撞出胸膛,不安的要拔出被他紧攥的手,他却更加用力的攥紧,然后直接将我拉进了他的寝宫。 第82章 有孩子了 我被离穹傲拉进他的寝宫,比起外殿,他的寝宫内明显要温暖的多,也明亮的多,几颗质地上乘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彩,将整个房间烘托的立体而又迷离。 这样的灯光无疑将整间寝宫显得更加暧昧,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离穹傲挨得我很近,强健的身躯若有似无的碰触着我,他的体温像一团火焰一样灼烧,使我的心跳不断的加快,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抗拒的用力试图拔出自己的手,离穹傲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在松开手的同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心儿,别逃,我想你想的几乎快要疯掉了。”他的声音低哑的让人心颤,狭长的蓝眼像漩涡一样仿似可以将人的灵魂拉进去,然后薄唇直接罩上我的,吻得狂野而霸道,几乎抽干了我肺里所有的空气与身体所有的力气,在我胸腔已经开始发疼时才将我放开。 我看着他眼里更加炙热的谷望和带着满足的喜悦,就那样愣在了那里,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眼里的湿意和嘴唇的微肿,离穹傲定定的看着我,眼里的火焰更加炙热“你个妖精。” 然后重重的在我嘴上啄了一口,将我拥进怀里,让我很明确的感受到了他的谷望,热气‘忽’的窜到了我的脸上,“心儿,可以吗?”见我满脸通红,竟暧昧的笑了,那笑容魅惑到让人脸红心跳,然后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像大床的方向走去。 我将脸埋在他怀里,手狠狠的攥住他的衣服,什么也不去想,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在我以为他会将我放在床上时,他竟然不动了,久到让我不得不抬头看他的脸色,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种阴霾而危险的眼神,甚至比看见燕千山吻我时的眼神更加阴郁,让人感觉如坠地狱,冷至骨髓。 “圣主。”一声如蚊蝇般细弱的温软女声小心翼翼的响起,似乎是被离穹傲的眼神吓坏了,竟带着一丝的颤抖。着声‘圣主’让我感觉如遭雷击,浑身一僵,就要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感觉到我的意图,离穹傲不但没有将我放开,反而抱得更紧。而眼神也更加的阴鸷。 “如兰,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也是你能呆的地方?”眼神越发的阴鸷,笑容就越发的邪魅。那个蜷缩在离穹傲床上的女子就是曾今假扮圣女,离穹傲的侍妾之一的如兰,我们有过数面之缘,还有些印象。我曾经在辰星宫撞见过他和离穹傲的好事,现在的她,美艳依旧。 如兰看到离穹傲的表情,直接爬下床,‘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魂。”离穹傲的声音不大,但似乎是用内力逼出去的,不久后,我感到人影一晃,魂已经站在了离穹傲身前“主上。”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早就要你将她们都遣走了?”离穹傲声音十分低沉的问道。 “是都遣走了,可是兰侍女说有事非要和主上说清楚,但是属下并没有让她留在主上的寝宫内,是她自己偷着溜进来的。”魂的声音波澜不惊,可是在提及‘兰侍女’时,那淡淡的厌恶感还是很容易察觉的。 离穹傲缓缓坐到床上,直接将我圈在怀里,如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闪即逝的恨意看得我心惊不已,但是却没有露出丝毫,看来这位兰侍女我应当小心些。 “不知道兰儿想对本主说些什么,若是真的有什么非说不可的是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兰儿不想走,就敢私闯本主的寝宫,兰儿应该能猜到本主会怎样对你。”即使说着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话,离穹傲脸上仍是挂着邪佞的笑容,我不得不怀疑,离穹傲是不是只有面对我时才会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如兰闻言瑟缩了一下,眼泪竟然一对对的滚落下来“圣主,兰儿的确有事非对圣主说不可。” 离穹傲刚要发问,魂竟然截断了离穹傲的话“主上,凌姑娘从华中城赶来这里,一定累坏了,不如让属下先带凌姑娘去休息,您在决定如何惩治兰侍女也不晚。” 一听到魂这样说,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开来,魂很明显是不想让我听到如兰到底要对离穹傲说些什么,而如兰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毕竟跟在离穹傲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竟然就敢私自住进离穹傲的寝宫,必定是有所依仗的,而那个依仗到底是什么呢? 魂既然不想让我听到,我自然也不好就赖在这里,于是便要离开离穹傲的怀抱,他的怀抱温暖到让我舍不得离开,见我一动,离穹傲便将我禁锢住“不必了,处理过后,本主会陪着心儿一起,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离穹傲斜睨着如兰,连那‘兰儿’都省去了。 魂焦急看了离穹傲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要放我离开的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明显离穹傲是在告诉魂我有多重要,可是离穹傲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在他主上心里有多重要,才焦急的想要带我离开,看到魂这样的表情,我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 如兰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抽抽噎噎的说“如兰这事的确非说不可,如兰,有了圣主的骨肉。”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离穹傲竟然有了孩子,我攥紧了拳头,没有抬眼,也没有动,感觉离穹傲的身子狠狠的一震,我应当替她=他开心才对,为什么要心痛,难道我真的自私到只许自己有别人的孩子,却不许他有自己的孩子吗,我轻轻的动了动,才发现原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竟然这样艰难。 “你放我下来。”离穹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心痛的将我圈的更紧“徐如兰,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离穹傲终于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阴沉的对如兰说道。 “兰儿不敢,兰儿知道圣主已经将我们遣散了几个月,而且每次侍寝前都会要我们喝下预防受孕的药物,可是就在两个月前,兰儿来子耀宫取东西,本想见圣主最后一面,谁知哪天主上不知为什么,喝得酩酊大醉,那天主上似乎还受了伤,魂先生好像去找大夫了,兰儿进去后,圣主就直接将兰儿抱上床,不顾一切的强要了兰儿,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如兰说道这里,抬眼瞄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不停的喊我‘心儿’。”说到这里,便低头不语了。 我忽然觉得浑身没力一丝力气,那天指的是哪天,应该是我在街上碰到离穹傲,为了要他放弃我,而说自己爱的是南宫翔天那天吧,这事谁也怪不得。 我挣扎着离开了离穹傲的怀抱,这次他没有阻止,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怀抱,自语道“怎么会这样?”然后抬眼看着站在床前的我“心儿,我不是有意的,你。” 我对他笑着摇摇头“这件事不怪谁,傲,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有了南宫翔天的孩子。” 死一般的寂静,离穹傲就那样呆愣的看着我,眼神已经黯然的发灰,半晌,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心儿在那件事后,和南宫翔天。”我没等他将话说完,就点了点头。 离穹傲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绝望的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那笑容看的让人心痛。“主上。”魂担忧的喊了一声,离穹傲却仿似未闻,笑着对我说道“心儿爱着的是南宫翔天,有了他的骨肉又怎么怪你,我不是也有了孩子,我应该庆幸和心儿有过那样美好的。”话还没有说完,离穹傲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似乎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就像那次。 我刚要上前,却被如兰挡在了后面,如兰一边焦急的喊着‘圣主’,一边轻轻拍着离穹傲的后背。离穹傲嫌恶的将她推开,知道一口逆血吐出,他才止住了咳嗽,对魂说道“将如兰带出去吧,徐如兰,如果这件事让我知道有一点的虚假,本主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到底怎么了?”我看着他吐出的大口鲜血,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下来,他似乎想上前抱住我,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伸出的手就僵楞在半空,似乎他抓不住的不仅是眼前的女子,还有原本近在眼前的幸福。“心儿不用担心,我没有怎么样,你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不可以这样。”说道孩子时,他的眼里闪过的伤痛几乎灼伤了我。 “主上,您不可以再伤神了,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您必须启程了,属下请不来。”魂复杂的看着我和离穹傲,低声说道。 离穹傲点点头,没有出声,魂将如兰带了出去,我阻止自己再去想离穹傲有了孩子的事,“请什么,云先生吗?”离穹傲明显有伤在身,而天下间如果云先生说自己医术天下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什么都瞒不过心儿。云先生不知怎么了,那次离开后,竟然不再给任何人医治了,无论对方拿出多么稀奇的宝物都打动不了他,魂已经请了他两会,都被他拒绝了,所以魂才要我亲自去,希望他看在以前的情义上,可以医治好我。”离穹傲淡淡的解释道。周身散发出的忧伤让人心碎。 云先生本就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但是我感到他是真的将我看做朋友的,“那我和你去。”我轻声说道。 离穹傲定定的看着我,蓝眸里闪过一抹喜悦“好。” 第83章 真相如此 落雪大陆九百九十八年三月,衡水国国主迎娶华中帝国皇室唯一的公主玄天薇,普天同庆,传说那位衡水帝如天神降临,俊美无铸,而那位天薇公主貌若天仙,绝世容姿,二人乃天造地设,这段姻缘被民间传为佳话。 天薇大婚,我不禁有些内疚,到底没有陪她作为女孩的最后几天,我正和离穹傲站在云先生的草房前,等待着云先生放我们进去。 草屋还是那个草屋,不知是不是一阵春雨过后,天气变得湿润了,草屋周围袅袅的雾气缭绕着,但也只环绕在草屋周围,将里面映衬的如梦似幻。 着雾气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有毒的,怕是没有云先生的允许,没人可以进入,但是一定不包括离穹傲以及正在雾气里来回穿梭嬉戏的碧麟。 “云先生在吗?离穹傲来访。”离穹傲冲着雾气说道,我听着虽然声音不大,但是相信云先生一定听得到,果然不久后,雾气竟然自动的向两边涌动,露出可供一人通过的通道。 离穹傲走在前面,拉住我的手,看着他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将我包住,我不禁暗叹一声,这几日我们虽然日日在一起,可是相处的模式就如同老朋友般,虽然时常感到他异常炽热而浓烈的目光,可是我们都有意的回避感情方面的事,离穹傲甚至刻意回避碰触到我的身体。 云先生还坐在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个位置,记得他那时傲慢而尖锐,那时的我,甚至有些讨厌他,现在的他看起来平和的多,斯文的面容毫无表情,有些上挑的眼梢仿佛蕴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哀伤,在看到我们两人后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我也来了。 “云先生!”我笑着对他摆摆手,如同老朋友般,这种感觉非常亲切。 云先生‘腾’的站了起来,瞪大的双眼“凌心?”然后快速的将自己手里的什么东西塞进了怀里。我狐疑的走到他身前,瞄着他的前襟“云先生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莫不是怕我和离宫主看到?” 云先生脸色竟然不自然的泛起一丝红晕,然后恼怒的说道“云某藏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你来管。”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也让我感到十分尴尬,似乎是只有我自己自作多情的认为我们是朋友。我将脸上的笑容收起,颇为尴尬的看了离穹傲一眼,谁知他竟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先生。 云先生话一出口,自己竟先愣了一下,好像颇为后悔,懊恼的看了我一眼,但是也拉不下脸,于是轻咳了一声道:“你们怎么来了,魂不是已经来过了,我并没有见他,不知需要医治的是谁?” “是离某。”离穹傲仿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哦?不知天下有谁可以伤了武功盖世的离穹傲?云某真是好奇。”云先生在听到来求医的是离穹傲后,颇为惊讶,又恢复了他原本刻薄的个性。 “他是受伤吗?”我讶异的问道,云先生竟然复又坐了回去,眼睑下垂“云现在自认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让我动心到为人医治了,所以离宫主这次只怕白跑一趟了。”我和离穹傲对视了一眼,我直接坐到了云先生对面“难道偌大一个天游宫,就没有什么是云先生感兴趣的,再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不要分的那么清楚吧?” 云先生闻言抬眼看了我一眼“你说我们是朋友?”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他从未把我当做朋友看待吗,他见我点头竟然面漏喜色,“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你就别叫我云先生了,叫我云蓝吧。”我笑道“原来你叫云蓝,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 “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心儿?”云先生仿似不经意的问道,有些低垂的头看不清他的脸色,我笑笑,既然是朋友,自然是可以的。“当然可以。” 云先生抬头正对上离穹傲若有所思的目光,云先生不自然的撇过头“既然有伤在身,离宫主还不坐过来。”离穹傲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云先生,缓缓的坐了过去,在云先生手搭上他的手腕时缓缓说道“云先生不是刚刚说不医,怎么忽然之间就改变了主意?”直视着云先生,竟然带着丝丝挑衅。 “心儿可以帮我去小溪里打来一盆清水吗?等一会又用。”云先生没有回答离穹傲的话,转头对我说道。虽然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出了草屋后,碧麟马上跟了上来,但走了没有几步,我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拿盆,只好转回去取。 由于碧麟总是跑来跑去,他们没有注意到我返回来。 “竟然是离魂香?”我听到云先生吃惊的喊道。 我刚要跨进去的脚步在听到‘离魂香’三个字后,定格在了门外,而门内的两人因为对话,也因为对于云先生的毒雾十分有信心并没有注意。离魂香不是那次我中的催情药的名字,后来若柳告诉我的,我中了催情药,为何云先生会在给离穹傲诊治时说出这个名字。 “云先生果然医术高明,竟然只是把把脉就看出离某是中了何种毒药。”离穹傲声音里带这赞叹。 “离宫主身怀离尘珠,一般的毒药自然难以靠近,但是究竟何人中了离魂香,离宫主竟然不惜耗费内力,拼着几年之内功力下降而为她解毒?”然后忽然明白了似的声音嘎然而止“难道是心儿?” 我在门外惊得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敛去,离穹傲为我解毒,离魂香不是催情药,怎么成了毒药,还要人不惜耗费武功来解? “云先生不是猜到了,除了心儿,还能有谁?”离穹傲竟然就承认了,原来这竟然是真的,我中的离魂香是一种催情药,但同时也是一种毒药,只有有人不惜耗费功力才能替我解毒。 “哈哈哈。”云先生竟然狂笑起来“离宫主对心儿竟然痴情至此,云某真是佩服,虽然离宫主武功下降了一大截,但是心儿到底成了离宫主的人,离宫主并不算吃亏。” 闻言,离穹傲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里的自嘲不言而喻“能与心儿有那样一次,虽然功力下降,但是离某并不后悔,对那下药之人甚至没有一丝的愤恨,只是有一样云先生说错了,心儿并不是离某的人,她应该会在攻陷东越后嫁给南宫翔天。” 之后他们的交谈我一句也没有听下去,原来竟然是这样,难怪,这一切终于有了解释,那人给我下催情药的动机,离穹傲武功的退步,对于我说爱上南宫翔天那种承受不住的反应,原来一切竟然是这样,那么,是南宫翔天和我说谎,他的目的很明显,怕我离开他,但是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也终于明白他那次对我说‘我爱你’时那复杂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是愧疚吗? 我摸了摸还非常平坦的小腹,里面那个小生命竟然是离穹傲的孩子,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竟然挂上了笑容,刚要进去告诉他,另一张美艳的面孔忽地蹿进我的脑海,对,还有她,如兰,她不是也有了离穹傲的孩子,我跨出去的那一步又轻轻的退了回来。 告诉了他又如何,他一定会娶我,那么如兰呢,对于自己的亲骨肉,就算离穹傲并不喜欢如兰,但是虎毒不食子,离穹傲又怎么会为了我而抛弃她们,也许他会为了我而将如兰腹中的胎儿拿掉,但是我腹中是生命,难道如兰腹中的就不是? 而要我与他人共侍一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犹豫了,出了云先生的院子,在溪水旁坐下了,也许我可以昧着自己的良心药离穹傲拿掉若兰腹中的孩子,但是那样以后我会安心吗?离穹傲呢?会不会在某一时间后悔?而他也许根本不会不要自己的骨肉,我告诉他真相,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不久后,离穹傲和云先生竟然同时找来了,看到离穹傲挺拔颀长的身姿,邪魅俊美的面容,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都变了,原来那一夜对我不断索要,极尽缠绵的人竟然是他。 第84章 四面楚歌 衡水帝国国主迎娶华中公主的第二日,早已驻扎华中与东越边境的华中五十万大军在将军南宫翔天的带领下,正式攻打东越,让人颇感意外的是,东越不但早有准备,而且不但没有如众人所料的采取严密的防守,竟然也集结大军,与东越正面抗争,一两日后,竟然与华中打起了消耗战,这完全出乎其余各国的预料,东越小国,这种打法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这两日,云先生也全力以赴的救治离穹傲,知道事情的始末后,我更加期盼离穹傲的武功可以再云先生的治疗下恢复。 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云先生说要让离穹傲恢复以前的功力,以前是绝对办不到的,但不知是不是天意,在华中狩猎场那次云先生所偶得的那株绝香草,就是恢复离穹傲功力所需要的主药, 一根如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如果不是室内的光线够强烈,是很难看到的,被云先生轻轻插入离穹傲的后背,而离穹傲的后背已经被插得如同刺猬,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滑落。 我再次用丝帕将他脸上的汗水拭去,手帕已经完全荫湿了,却既有些气愤又有些佩服的看着离穹傲脸上既慵懒又轻松惬意的表情,仿佛那个满身刺满银针、汗如雨下的人不是他。 云先生动作一停,疑惑的看向屋外“有什么闯进来了?” 正要起身查看,离穹傲缓缓说道“是天游宫的信鹰,看来是魂给我传递什么信息。”然后直接起身走到了屋外,一只鹰准确的落在他的胳膊上,离穹傲从鹰脚下取出一个竹筒,然后一抬手,鹰快速的飞了出去,一会便无影踪了。 离穹傲展开从竹筒中抽出的纸条,越看脸色越发的凝重,“怎么了?”我不禁问道。 他直接将手里的纸条交到我手里,我接过一看,纸条上的字迹规整但是苍劲有力,我越看眉毛皱的越紧,终于开始行动了吗?见云先生疑惑的神色,我看了离穹傲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将纸条转交给云先生。 在南宫翔天攻打东越的五天后,赤炎竟然联合魏岭两方合计两百万大军,突袭华中东方第一防线傲峰城,傲峰城原驻五十万大军,对于一个以守为主,固若金汤的超级防御大城来说,五十万大军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一来对方人数众多,二来对方袭击的太过突然,竟然险些将傲峰城攻破,好在傲峰城不愧于第一防御大城,上面设置者十分惊人的机关,挡下两国大军的第一波攻击。 各路将士开始向傲峰城汇聚,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离傲峰城最近的大型军队赫然是南宫翔天所率领的南方戍边大军,可是东岳一方竟然开始反守为攻,主动出击,将南宫翔天的大军丝丝缠住,东越一方不死守本国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竟然是三方合力攻打华中。 章丘与忘川本就依附于华中,但是章丘国小,忘川盛产矿物,武力却并不出众,而且都不与赤炎或是魏岭接壤,想要从敌人后方偷袭根本不可能,而天游宫又与华中决裂,所以华中可谓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从纸条中只看得到这些内容,但是已经绝对的震撼了。云先生将纸条还给离穹傲,离穹傲将纸条放于两掌之中,手再次放开时,纸条已经化成齑粉。 “离宫主现在就起程吗?”云先生问道,见离穹傲点头,开始将他背后的银针一根根的捻出,动作看似优雅,实则快速无比。 “我有话要说。”我坚定的看着离穹傲与云先生,二人皆是一愣,但随即点点头,我们便坐回椅子上。草屋的外面,碧麟欢快的跑来跑去,白雾的尽头,看不清远处的景物,但是却别有一番人间仙境的感觉。 我和离穹傲向云先生告别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想起二人听到我所说的话时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不禁哑然失笑,但是他们又不得不信,云先生决定在安置好自己的事后与我们汇合,离穹傲只要继续服用他所配置的药物,应该在半月内就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看着那以萦绕着阵阵白雾的草屋为背景的云先生站在那里与我们告别时,不知为什么,我感到他细瘦的身影仿佛散发着阵阵的孤独与哀愁,似乎以前那个充满愤世嫉俗与满不在乎的云先生已经随风远去。 回来的一路上离穹傲显得有些心急,但是因为顾及我的身体,他还是尽量的放慢速度,但是因为之前并没有预计行程,第二天晚上,我们终于露宿荒野了,这次比上次要好得多,因为天气终究不若上次那样寒冷,但是我们却也没有上次那样准备周全,只有随身携带的两条薄薄的毛毯。 时间仿似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来回穿梭,望着火堆后的离穹傲,我不禁回忆起我们一起来找云先生为我诊治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明知道我就是我,可是却装作不知道,而我还真的以为他不知道,然后对于他一系列类似调戏的表现惊讶无比。 ‘难道离穹傲,离大宫主已经饥渴到对一位面貌丑陋无比的哑女产生感觉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心儿在笑什么?”离穹傲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没有。”我轻笑着回答,自动的走到离穹傲身侧,挨着他坐下,离穹傲有些不自然向旁边挪了挪,我心里生出一种气氛的感觉,他躲着我做什么? 漫天的繁星如同一只只俏皮的眼睛眨啊眨的,离穹傲躺在一边,两条毯子都盖在我身上,他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轻轻拽起身上的毯子,凑到他身前,在他身边躺下,将毯子盖在我们两人身上,我明显的感觉他浑身竟然一僵,然后便一动也不动。 我背对着他,轻轻向后靠了靠,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贴在了他的胸前,果真如同记忆一般的温暖。“心儿你在干什么?”离穹傲低哑的声音从我头顶缓缓传来,我忍住笑意,非常无辜的回答道“我冷。” 身后似乎传来一声隐隐的叹息,他的身体仍旧一动不动,“那心儿不要乱动。”他说的无比的认真。“哦,好。”我小声回答,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今晚我什么也不愿去想,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我只想任性一回,不去想如兰,也不去想他的孩子。 他的身体还是十分的僵硬,而且有意使自己的某个部位千万不要碰触到我,我翻了个身,以正面对着他,“碧麟呢?我怎么一晚都没有见它?”我抬头问道,嘴里喷出的气息正吹拂在他的脖子上,他没有睁开眼,似乎只要不睁眼看我,我就不存在的一样。 离穹傲伸手将我的头压下,睁开魔魅的双眼“心儿别再动了,碧麟大概出去觅食了。”然后将我推离了一点。“哦。”我点点头,心里却暗笑离穹傲竟然忘了碧麟本就是跟着我的,我怎么会不了解它的习性。 我感觉到离穹傲的体温似乎在一点点的升高,正在我想接下来要做什么时,离穹傲竟然忽地坐了起来“心儿,你先自己躺一下,我想透透气。”然后便要作势起来。 我忙拉住他,由于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做,起身的力气有些大,将我也带起来,然后他惊吓的躺回去,我便直接跌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胸部直接贴上他的,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眼眸在夜色的映衬下已经漆黑一片,低沉的仿佛要破碎的声音从他嘴中缓缓吐出“心儿你在干什么?” 我脸色已经完全羞红,但是还是非常无辜的说道“你别去,我害怕。”但是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我是说,你就不能老实些吗?总是在乱动。”他仿佛十分的懊恼,压抑着声音说道。“好。”我再次答道,然后慢慢起身,双手仿佛不经意的拄着他的胸膛,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心儿,你简直是在折磨人。”见我不解的表情,愤怒的说道 “你还真不知道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是不是?你挨近我一米以内,我只要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会向几辈子没有碰过女人一样的想要你,这一路上,我不敢太靠近你,也不敢总盯着你看,我不想为难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受得了?”然后有些窘迫有些气愤的看着我。 “哦。”我垂下头,嘴角忍不住上翘,抽出被他按住的手,在他胸膛滑动了一下,认真的问道“是这样吗?” “凌心!”他忽然怒吼了一声,在看见我脸上狡黠的笑意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的双眼由惊讶转为危险“你是故意的?” 我羞得满脸通红,轻轻的将自己如墨云般黑亮的长发散开,离穹傲在看到眼前的景致后,呼吸骤然加重“你个妖精。”然后一手固定在我脑后,一只手将我搂在怀里,直接吻了过来。 第85章 混入敌营 他的吻狂野而霸道,带着愈演愈烈的谷望以及深入骨髓的满足,在我口中不断的索取,似乎永远都不会餍足。是夜,漫天的繁星光芒逐渐暗淡,半弯皎月缓缓升上天空,将大地的一切镀上一条反射着淡淡光华的金边。 当离穹傲将我衣衫褪尽后,那呆滞惊艳的目光让我羞愤欲死,微恼的遮住他的眼“不许看。”谁知他将我的手拉下,眼里的谷望几乎将我灵魂都焚化,即使云先生给他施针时所带来的痛苦都没有让他露出除了慵懒外的第二种表情,但是他现在看上去却隐忍的痛苦异常,汗水已经顺着他邪魅的面孔缓缓淌下。 “心儿,你好美。”那低声的喟叹仿佛就含在嘴里,融化在舌尖,但却一滴不漏的流淌到我心里,我不禁忆起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我们两个,那时的他已经被媚毒迷得失了理智,但在看到我身子后,还是不禁叹道‘好美’,我温柔的笑笑,离穹傲的呼吸却骤然加重,然后滚烫的大手熨帖上我的身体,一种陌生到让我心颤的战栗感霎时游遍全身。 仿似害怕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离穹傲不断的进行索要,直到问再也承受不住的睡过去。但我知道,即使在他最动情的时刻,他都有意的保护我腹中的孩子。 当我醒来的时候,春日的阳光已经暖暖的照在身上,离穹傲正将我拥在怀中,用毛毯将我紧紧裹住,风驰电掣的向前飞奔而去,我竟已经睡死到不知道他究竟这样赶了多久的路。 发现我醒来,离穹傲放慢速度“心儿醒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早些。”他低声说道,想起昨夜他仿佛永远不知疲惫的与我抵死缠绵,我霎时羞红了脸,他看见我羞红的脸,身体一僵,竟然停住了脚步,眼里又闪烁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光芒。 虽然已经有了昨夜那样的接触,他的眼神还是让我羞得不敢抬头,闷声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正事要紧。”离穹傲闻言,叹了一口气,仿似极为不情愿的道“放过你,瞧你现在害羞的样子,昨夜怎么那般胆大?”脸上漾着邪气丛生的笑。我皱着脸瞪了他一眼,脸色更加泛红。 离穹傲将我放下,然后扯掉我身上的毯子,将我紧紧的拥在他怀里,紧到让我很容易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我身体一僵,不敢乱动,离穹傲下颚抵着我的头顶“心儿,你该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你了吧,妖精。” * 我们回到华中,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尽管正值四面楚歌的境地,华中城内的气氛仍旧是安详与宁静的,虽然路上的行人个个形色匆匆,但是城内的治安未见一丝混乱感。 回到华中城内,我和离穹傲就分开了,他有他需要做的事,而我也有自己的思量,甚至没有向离穹傲说明。 我抬头看着华中皇宫那高大宏伟到需要让世人仰视的宫门,缓步走了过去,果然被守门的侍卫拦住,我掏出令牌,守门侍卫一愣,没有说什么的将我领了进去。这块令牌是玄天雍很早以前就送我的,为了让我进出宫门方便。 御书房内只有两个人,玄天雍和青海,玄天雍仍旧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微皱的眉毛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心绪并不如表情那样波澜不惊。正在阅读着一块皮卷。而他身后的青海就直接将焦急挂在脸上,浓郁的仿似化不开的浓墨。 我悄然进入后看见的就是这幅光景,轻轻扣了扣敞开的房门,两人同时抬头,俱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心儿。”玄天雍木然的说道,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我,只是叫的者样自然,仿似在心底已经叫过千遍万遍,见我眼里划过的诧异,一整神色,又恢复了冷静。 “凌姑娘这些天究竟去了哪里,让天薇十分担心。”我对着他略一施礼道“真是对不住了,竟然没有陪天薇最后几天。”寒暄过后,我便直接切入正题“现在华中的形式不容乐观,陛下这几天就会赶赴前线吧?” 玄天雍大概是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问的毫不避讳,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明日启程,三日后到达。”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和你们一起去。” 短短三日,赤炎和魏岭的和军进行了三次攻城,两百万大军死了将近三十万,换来的就是傲峰城的岌岌可危和熟知傲峰城的机关埋伏地点。而傲峰城之所以可以守住,却是因为这三日内,不断有小股军队甚至是民间力量的加入,唇亡齿寒的道理不必人讲,所有人都明白,民间自行组成的力量变得不容小觑,甚至以前一些四处流窜的盗匪都齐齐集结,相约投军。这三日,就是这样,在一些原本不被注视的小人物,奋不顾死的抗争下挺了过来。 然而,这三日就够了,华中的大军终于赶到,整整一百万大军,以及十万弓箭手终于抵达傲峰城,给原本充斥着悲凉决然气氛的傲峰城注入了一股新鲜的血液。 我混杂在这百万的大军里,渺小的如同一粒沙,看着每个将士身上散发出的悲壮而决绝的气势,我不禁感叹,这一仗,究竟会死多少人? 几天的急攻没有拿下傲峰城,赤炎魏岭一方因为华中大军的到来,反而蛰伏下来,似乎在酝酿着最好的时机,而这期间,章丘和忘川的援军也终于赶到,各二十万大军,两国共四十万,到此时,华中的防御终于可以与地方相抗衡,但前提是,赤炎和魏岭不在增兵。 我将自己换做男装,将一把锋利之极的匕首插在军靴上,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潜出了傲峰城,不是潜回华中,而是向敌营的方向潜出。 赤炎魏岭一方驻扎军队距傲峰城大约十五里,在军队后方有一条非常强大的后勤补给链,大约十几万人,为了以防敌军突袭粮草,后勤军队大概一半都是正规军,让华中一方没有一丝的空隙可钻。而对探子的混入控制的也非常严格,甚至是水源,都是山上流下来的活水,而水的上游,亦有士兵把守,可谓算计的毫无遗漏。 走了大约多半个时辰,我终于看到了那连绵数里的军营,一眼看不到尽头,一丛丛的篝火与满天的繁星相互辉映,美丽而壮观,我绕到赤炎军队一方,为了便于管理,两国的军队并未混杂,而这恰恰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潜到华中军队的中翼,蹲在树后静静的观察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这件事只有我来做,也只能有我来做。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不禁佩服于赤炎军队管理了严明,我已经潜了一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个随意走动的士兵,我不禁有些着急,难道今夜不行吗? 就在我准备回去,明日再来时,一名比较瘦小的士兵终于出了营区,我暗自兴奋,屏住呼吸,将靴子里的匕首轻轻拔了出来。那名瘦小士兵出了营区后,又走了大约几十米才停下,离我已经不远,我没发出一丝声音的潜了过去,发现他正从怀里掏出什么,然后借着徐徐升起的茭白月光,我终于看出,那竟然是一封信,士兵借着月色,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看着信,我将匕首收起,在地上摸了一块没有棱角的石头,悄无声息的潜到了士兵身后,能够这样顺利,我不禁有些感激为我传过内功的燕千山和玄天雍,他们共给了我四年的内功,虽然不会让我成为高手,可是对付这种没有内力的士兵还是游刃有余的。 手起石落,士兵毫无声息的倒下了,我捏起他搂在地上的信纸,借着月光一看,落款处:妻,小桃。我将信纸放回原处,暗叹一声,这战之后,会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到底值不值得?但是这却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此时必须要做。 将士兵身上的衣服扒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戴上头盔,脸被头盔遮住大半,却是看不清长相。我给士兵吃进去一颗药丸,然后快速的向营长的方向奔去。 混入的极为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夜色渐深,除了守夜的,大多的士兵已经睡去,整个人军营中没有任何人随意乱逛,我也不敢随意走动,看到一堆巡逻的士兵后,我眼睛一亮。 着军营出奇的大,给在巡逻的小队走了近半个时辰,竟没有一处重复的地方,但是我不心急,知道那个地方早晚都会走到。果然,在巡逻的差不多后,小队开始往帅帐的方向走去,帅帐在军营中央,豪华而醒目,那帅帐似乎同时睡下二十人都不成问题。到了帅帐附近,我一闪身,隐藏进黑暗中,不禁暗想,为了接近帅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如果是离穹傲,会不会如入无人之境? 我藏在黑暗中还未有行动,帅帐的帘子一挑,出来一个身影,我瞠大眼眸,在这里怎么会遇到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86章 目标千山 从赤炎帅帐中出来的是一名女子,长相极美,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位,赫然就是圣女芊芊,她怎么会在此处?但是细细想来,情理上也说得通,芊芊出了帅帐后,披上了一条黑色的斗篷,在这浓黑如墨的夜色中,仿佛隐去了行迹,本以为她会向魏岭的方向去,但是她一转身,竟走出了军营的范围。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在后面坠的老远,如果跟的近了,一定会被她发现,还好运气不错,在跟踪的过程中并没有撞见巡逻的士兵,芊芊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钻进了一个散发着阵阵怪味的大帐内,我不敢凑过去,只好在帐外等候,时间不长,黑影闪了出来。手里拿着什么。 我恍然大悟,这里竟然是圈养信鸽的地方,芊芊一扬手,一只灰色的鸽子振翅飞向天空,而它飞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傲峰城,我心里一阵紧缩,芊芊到底是在给傲峰城内的何人传递信息?眨眼间鸽子便消失于夜色中,但是我的心却久久缠绕于此事。 放完信鸽后,芊芊便向魏岭大营的方向走去,我没有跟过去,又看了一眼那只信鸽飞走的方向,然后再次向赤炎主帅帐的方向走去。 这次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我潜到帅帐的一侧,将耳朵贴在帐篷上,细细的倾听,里面除了偶尔发出的淡淡水声,再无一丝声音。我走到门口处,将帘子一挑,闪身进去了。 帐内十分的空旷,除了角落的一张大床外,只有一套桌椅,桌子上摆着一方沙盘,上面正是傲峰城这侧的地形,在一些重要地点插着数面小旗,而在帅帐的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浴桶,上升着袅袅热气,桶里的人正背对着我坐着,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没有回头“过来,帮我搓背。” 着在浴桶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赤炎的主帅,同时也是赤炎的太子燕千山,而也是我这次潜进来的目标。我脚步沉稳的走过去,发现他正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我将搭在桶边上的棉布拿起,在水中沾湿,拧了拧,放在他背上揉搓起来,心中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开口。 忽然,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一阵旋转,然后全身一暖,自己已经置身于水中,同时感觉颈部一紧,竟然是已经被燕千山制住了。“你是谁?”我感觉自己的后背正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炙热而富有弹性。 他正在洗澡定是什么也没穿的,现在将我拖进浴桶,又将我定在他胸前,让我感到十分的羞窘,由于被他卡主脖子,我说不出话,便挣扎起来,燕千山一见我竟然挣扎,另一只手直接向我抓来,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们二人同时一愣。“女的?”燕千山疑惑的说道。怔楞的瞬间,手上的力道明显有些松,我忙小声说道“是我,凌心。” 听到我的声音,燕千山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虽是确定了我的身份,但是由于惊讶,竟然没有将我放开,我们还是紧紧的靠在一起。“你先将我放开。”我动了动身子。 谁知他竟然纹丝不动,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身体竟在一瞬间变得僵硬起来,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脸霎时羞得通红“你快放开我,我有正事和你说。”身后还是没有声音,许久后,一声叹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缓缓将我放开,我急忙跳出浴桶,但是发现燕千山正站在浴桶内,热水只没到他的腰腹部,蜜色的肌肤闪耀着健康的光泽,精壮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我别过脸“你将衣服穿上,我有话和你说。” 他没有动,只是不错眼神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感觉丝丝热流爬上脸颊。他直接扯起一旁宽大的睡袍罩在了身上,然后跨出浴桶,我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而且浴袍下然什么都没有,又只有我们两人,我如何能自在的了。 整整心绪,我正色问道“你们这次攻打华中,你可是奉了你父王的命令?”燕千山一皱眉“不错,你怎么知道?” 出了赤炎的军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月光下,我和燕千山缓缓向傲峰城的方向走着,似乎是极为的不舍,他走到很慢,我也没有加快脚步,燕千山的一件白色棉袍正穿在我身上,暖到心坎。 “心儿,回去吧,今时不同往日,以你的身子就不要在四处跑了。”声音低沉,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点点头,甚至不敢去看他眼里那一丝掩藏的极深的绝望和伤痛,是的,他已经知道了我和离穹傲、南宫翔天之间的种种,忆起他听到我和离穹傲之间已经有了孩子那种不敢置信的,打击巨大的表情,我的心一阵阵的犯疼。 傲峰城已经近在眼前,从华中那边看还不觉得如何,但是从这边看来,那高大的城墙仿佛盘踞在半空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似是要吞噬无数生命,这城墙高达五十米开外,厚度就达到十几米,城墙上甚至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行,光是这样一堵城墙,想要攻破就已经极为不易。 临别前,我忽然想到芊芊,“你知道芊芊到底在和城中的谁联系吗?”燕千山摇摇头,表示不知,我皱起眉毛,连同为合作者的燕千山都不知道,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已经到了傲峰城,燕千山也转身往回走,临别前,一句话淡淡的飘过耳际,看着他在迷蒙的月色下清高孤寂的身影,一行清泪自眼中缓缓流下。“心儿,如果你和离穹傲因为如兰的关系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回来找我,我不在乎孩子。” “千山!”我将他叫住,果然,即使相隔十几米,即使月色不甚明亮,我仍能感到他的身子一震,停下脚步,我缓慢的向他走去,而他则双眼盯着我,如同入了魔般一动不动,直到我再次和他面对面,第一次我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他虽然震惊,却明白我的心意。“对不起,千山,对不起。”似乎打从一开始,都是我在不断的伤害他,而他给予的确是爱与包容。 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男人,他值得人好好去爱。他紧紧拥抱着我,仿佛他怀中的是一块稀世的珍宝,“心儿,你从未对我承诺什么,又怎么说你对不起我,只能说我们相遇的太晚,若是我们在你对离穹傲产生感情前相遇,我相信心儿一定会爱上我。” 迷蒙的月色下,两个人很久才放开彼此,似乎都心知肚明,以后不会再有这样两个人静静的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远处隐藏域黑暗中,一双凝视的眼泛着不明所以的复杂与浓到化不开的心疼。 第87章 作战方式 春日的气候渐渐回暖,按理说应该让人感觉心情都变得明媚,可是大陆的个个角落,但凡有些见识的人,虽不至于忧心忡忡,可是心情也绝不是可以用‘明媚’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大家都知道,要变天了。仿似一场将整个大陆席卷在内的漩涡渐渐旋转,而漩涡的中心就是傲峰城。 既然前几日赤炎和魏岭的大军没有在第一时间攻下傲峰城,在援军赶到以后,倒也不急了,似乎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后,全力一击。 傲峰城的城主府内,各方的首脑齐聚,如今的傲峰城已经没有一个平民,城内原有的五十万士兵,加上华中大军一百万,还有章丘、忘川各的二十万,这座大型防御重城已经集结两百万大军,准备与赤炎、魏岭的两百万大军殊死一搏。不敢想象若是着四百万大军真正肉搏起来究竟是什么样惨绝人寰,人间炼狱的场景,光是想想就已经让我不寒而栗。 城主府内,最大的正殿上,玄天雍座在主位上,下首左右分别是忘川的那位二皇子和章丘的那位国王,二人身边都坐着一名将领打扮的大汉,这是自然,若真是到了战场上,贵为皇子、国王的自然不能亲自上阵。而我正站在玄天雍身后,做一名普通士兵的打扮,低垂着头,若是不多加注意绝对的不起眼。 “这几日赤炎与魏岭的军队毫无异动,如果朕所料不错,定是他们准备先行蓄力,然后全力一击。”玄天雍冷着脸,皱着眉头说道。 殿内众人闻言,认同的点点头,二皇子站起身,唇红齿白的面容,再加上一身华贵的衣服,将他映衬的如同仙童,“那陛下准备怎么办?这仗该如何打?” 玄天雍示意二皇子坐下,然后脸上忽然泛出笑意,只是眼里一片冰冷,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说道“如何打?朕打算打开城门,出去迎战!”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既然是守城,自然该利用城墙、以及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但是若是出城迎战,岂不是将这种优势弃之不用。 “小人反对!”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甚至将墙壁震得簌簌落尘,我不禁在心内暗暗叫一声好,这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一员猛将,让我很自然的想起三国鼎立时的张飞。 说话的正是二皇子身边的那位大将,二皇子并未阻止,看来对此大将颇为信任。我暗暗看了一眼玄天雍的脸色,脸色似乎越加的冰冷了,但是我却注意到他眼底的一抹欣慰。“耿将军为何反对,说出来听听。” 那名大汉一抱拳,直接站了起来,身高竟高达八尺,往那里一站,宛如一座小山。“回陛下,赤炎和魏岭合力攻城,接连几天都未能成功,可见傲峰城防守之坚固,若我们只在城中等待他们进攻,不消出战,只需在墙头准备足够的弓箭手,只怕敌人攻到城下,就至少损失十几万人,此其一,其二,我们只守不出,他们攻城所耗费的力气是我们出去迎战的几倍之多,而我方损失也会减少,这种打法对我方百利而无一害,还望陛下在做考略。” 其言灼灼,其理铿锵,殿内霎时安静下来,我不禁向那名将军多看了两眼,此人在军事上的见地竟然高深至此,倒不是一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那忘川的二皇子似乎感觉到这边扫去的目光,猛然抬头,竟与我目光相触,对视个正着。他眼里霎时冒出亮光。 我一惊,忙将眼神错开,垂下头去,这位忘川二皇子可谓是我在这些接触过的男子中,最为简单单纯的一位,他不会一时高兴,将我喊出来吧? 没等他有何反应,一名士兵入殿跪倒“禀陛下,南宫将军求见。” “宣!”玄天雍闻听禀报,明显一喜。 没想到南宫翔天竟然没有做任何将军的打扮,只穿了一件白如雪的素衣,黑发高高的盘于头顶,还是那副淡然出尘的气质,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有谁可以想到,那闻名天下的南宫将军竟是一位飘逸出尘的俊美男子,又有谁可以知道这样一位如谪仙一样的男子心中隐藏着深深的恨意。 他进入大殿后,仿似有所觉的向我看了一眼,我不知他是没有认出来还是掩饰的太好,就那么随意扫了一眼后便向玄天雍说明来由。 原来竟是由于这边赤炎和魏岭迟迟不攻,那边东越竟也龟缩不出了,而南宫翔天担心这里的情况,也没有对东越贸然进行攻打,回来商讨下一步行动的。听闻玄天雍竟然要出城与之对攻,其惊讶不下于原本殿内的各位。 “各位,我华中乃泱泱大国,却被赤炎与魏岭偷袭,无奈之下,只得躲在城内龟缩,现在大军已到,如果再避而不战,天下百姓将如何看待我华中,而且地利固然重要,但是军心更重要,所以朕提议出城迎战,南宫将军,你以为如何?”话锋一转,竟然询问起南宫翔天的意见。 “臣以为,陛下说的有理,一切就按照陛下说的办。”对于‘军心’这种牵强的理由,南宫翔天竟然就符合着同意了,殿内人大都惊讶,我可以确定,南宫翔天已经认出我,在他‘赞成’玄天雍的方法同时,又悄然的看了我一眼。 “章丘陛下可有意见?”玄天雍转脸向章丘国王问道。仿似莽汉的章丘国王一颔首“陛下说的有理,我章丘军队定全力配合。” 二皇子倒是没有什么表现,但那名大将明显不服,虽是没有说什么,但是竟也不给玄天雍面子,冷哼着将脸转向殿外。日落月升,天空情好的没有一丝云,星星的光芒虽然大都被明月掩盖,但是还是倔强的绽放着微弱的光芒。我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斗,不自觉的寻找起那一般亮,状如勺子的七颗星星,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这里没有像勺子一样的形状,一般亮的七颗星吗?”我开口问道,仍旧仰头寻找着。许久,久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有,从未见过。”好听的男生回答道。 “你恨我吗?”我笑笑转过头,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看到,连气息也感受不到,如果不是我确信他不会离开,我甚至怀疑身边根本没有人。 “开始看到主上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将他伤得那么深,确实有些怨恨凌姑娘,但是看到现在主上似乎好多了,也就不会了。” 黑暗中,传来说话声的是魂,今日刚到,是离穹傲派来保护我的,我知道他可以看到我。底下头“如兰呢?这几日过的怎样?”不知为什么,也许一个孩子的确可以改变离穹傲对她的态度,我有些鄙视自己的心态,因为如兰的关系,我决定放弃,可是却仿佛吃醋似的不想离穹傲对如兰好,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我仿佛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若是主上知道凌姑娘这样问,怕是会开心道笑醒。”我懊恼的咬咬唇,没有做声。“这几日主上很忙,如兰被安排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中,主上甚至没有去看她一眼。”见我仍是没有说什么,魂叹了口气道“凌姑娘眼里就不能揉下半粒砂么?” “这种事,怎容得下?”许久之后,我答道。 “可是许多男人娶了三妻四妾,那些女子不也是没有意见?”魂不甘心的说道。 “可是我不是那些女子。”我轻轻说道。 魂似乎一愣,许久之后,仿佛发出一句喟叹“我怎么可以拿你与那些人性比较。”这话说的我一愣,还不待有反应,“来了。”话语飘过耳际的瞬间,魂已经轻身冲上云霄,片刻后落下,手里正握着一只灰色的信鸽。 我忙起身将信鸽脚上的竹筒卸下,从里面抽出一个纸条,展开后将里面的内容看过后,再次卷成卷,绑回鸽子脚上,将它放飞。 这就是我们今夜守在此的目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知道玄天雍的作战计划后,果真有人将计划泄露出去,看来芊芊就是与此人联系。 魂又回归于黑暗中,除了我没人知道还有这样一位轻功绝高的人在此,我走回这几日住宿的房间,果不其然的在房前看见了南宫翔天,他嘴角挂着一抹温文的笑意,在看见我回来后眼睛闪亮的胜过天上的星光。 想起他对于给我解催情药的人是离穹傲竟然刻意隐瞒,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那天他离开自己营长前那句深青而又复杂难辨的‘我爱你’,我发现自己对他竟然产生不了怨恨的情绪。 “心儿!”他上前将我拥入怀中,月光下的他真的宛如被贬下凡的谪仙,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我好想你。”这句饱含深青淡淡话让我愣在他怀里,“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我正要开口,却被他讲话截了下来:“没关系,现在心儿好好的就好。”然后加重手臂的力道,仿佛想要将我揉入怀中,融入骨血。 我轻轻笑了,他不是已经知道了,这样骄傲的人甚至不敢去面对,我有些怨恨自己,凌心,你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让这几人对你付出这样浓厚的感情,燕千山如此,离穹傲如此,南宫翔天还是如此,你不如从未出现。 “翔天不是知道了?”我发觉自己有些残忍。 闻言,南宫翔天身子一震,紧抱的手臂渐渐放松力道,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惨笑“心儿,就不能让我的梦做得长些吗?” 第88章 雨中决战 听到我说‘你不是早知道了?’南宫翔天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惨笑“心儿,就不能让我的梦做得长些吗?”我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我这样,他竟温和的笑了“在离宫主为你解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离开我,可是我忍不住,忍不住将自己的那个梦延长,我告诉自己,也许你不知道真相,爱上我也说不定,那时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和你在一起,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心儿,你能原谅我隐瞒了真相吗?”他目光灼灼,眼里竟闪耀着一丝恐惧。 我看着他,展颜一笑“我从未怪过你。”他听到后,表情温柔的仿佛可以滴出水,然后目光闪烁,转过身背对着我道“心儿,若是我告诉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报仇,只要救出若惜,我们便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生活,你愿意跟我走吗?” “放弃、报仇?”我不可置信的重复,一时间惊呆了,他所说的,可是放弃报仇?南宫翔天仍旧没有转过身,只是声音越发的紧绷“对,放弃仇恨,若是父母在天有灵,我相信比起报仇,他们一定更希望我活的幸福。” 我呆呆的看着他穿白衣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恐怕不行。”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竟是魂听到了事情的始末,忍不住现身出来了。 “魂先生,竟然是你?”南宫翔天略一惊讶复又恢复常态“为什么不行?” “因为。”魂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凌姑娘已经有了我们主上的骨肉。”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样突兀,但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看着南宫翔天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我久久无法回神。 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魂并没有隐藏身形,只是复杂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主上你腹中的是他的孩子?” “告诉他又怎样?”我笑道“只不过是徒增烦恼?”魂一愣,然后皱眉道“如果凌姑娘真的不喜欢如兰,魂可以让她在这个世上消失。”语气竟带着一丝狠厉。 我一惊“不可以,难道我肚子里是生命,她的就不是?”魂攥紧拳头“可如兰只是一名侍女。”语气中,似乎侍女有多么的低贱,“在我心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魂听到,竟然就那样愣住了,许久后,抬眼问道“我也是吗?” 我极力的让南宫翔天落魄离去的背影在脑海中淡化,笑道“当然。”目光坚定,魂向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光连闪,然后竟然笑了一下,从未见过魂的笑容,那笑容仿似春日融雪般奇异的温暖。“魂记得了。” “魂先生可不可以不要将我肚子里孩子的事告诉他?”我轻声说道。魂一皱眉,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拒绝,一闪身消失了。 阴云连绵万里,将整个天空黑压压的遮挡住,那云仿佛就在人的头顶,触手可及,那巨大的压力不单蛰伏于天空,也飘荡于空气中,缓缓压上每个人的内心。 连绵万里的乌云下,就是连绵数十里的,一眼看不到头的人海,终于到了对决的日子,连上天似乎都感觉到人间将有惨事发生,不忍再看,将自己的眼狠狠的蒙住。 偌大的战场,连绵十几里,分成了两大阵营,中间隔了一条大约五里的空白带,在两侧对峙着,身处一侧,只看到远远的一条让人心惊胆战的黑线。几百万人,除了偶尔金铁交鸣的碰触,竟仿佛一个人也没有,寂静的连呼吸都会不由自主的放缓。 今早的将士们不受限制的吃了大块肉,何其的悲哀,也许这一战过后,许多人就再也看不见明日的日出,于是这顿肉就像给死囚行刑前的断头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每个人都只字不提。 我和玄天雍并没有缩在傲峰城内,而是与众将士一起出了城,只是身处将士的中后方,每万人形成一个大队,华中士兵在最前方,足足一百大队,而坠在最后的则是忘川的两个大队和章丘的两个大队,衣着与华中的明显不同,忘川还好些,而章丘的二十万人竟个个如同他们国王一样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可以想象,着二十万人,在战场上绝对有着自身数量一倍以上的杀伤力。 而忘川的二十万军队没人身后都背着一个筒状物,被面部缠绕,看不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章丘国王曾经询问,忘川二皇子只是神秘的摇头,声称是对付敌军的武器。 怕人员过于密集,误伤到自己人,每个大队中间都有十几米的空隙,我和玄天雍就在正中的空隙中,一辆马车在这庞大的队伍中有些突兀,但是众将士知道,那里面坐着的,是他们效忠的对象,是将华中从贫瘠带向富饶的领头人,是没有龟缩在坚如磐石的傲峰城、而是与他们共赴战场的华中大地——他们的信仰,玄天雍。 我就和玄天雍一同坐在车内,还是做一名普通士兵打扮,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周围压抑的气氛让我止不住的连连深呼吸,但发现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你还好么?”玄天雍一身轻戎装,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担忧,透漏着淡淡的关切,我没有与他对视,只是低着头,“没事。” 天空仿佛都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轰隆隆的雷声传入耳际,沉闷而遥远,却迫近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引起人内心最原始的骚动,不安的气息渐渐散开,最前方,一声高亢而辽远的号角声传来,震动着每个士兵的心弦,要开始了。 那声音绝对是用内力逼的如此遥远,华中的将领是一名年纪四十开外的老将,南宫翔天以防东越一方有变,赶回去了。“众位华中的将士,本将不需多说,我们是华中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敌人若是攻进华中,我们将失去家园,妻儿父母将沦为别国的奴隶,我们的土地将成为别人的财产,我们不愿看亲眼看父母妻儿受辱,那么,他们要想攻进华中,请踏过我们的尸体!”句句泣血,字字铿锵。 这老将明显身经百战,几句话就让众人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原本的沉重压抑转化为一拼到底的视死如归。每个人脸上都化为哀戚决然的表情,哀兵必胜就是这个道理。 战鼓擂响,响应着空中越来越密集的雷声,渐渐的,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鼓声还是雷声。 豆大的雨珠由稀疏到密集,“冲!”那将领一声大吼,百万人同时动身,由慢到快,开始跑动起来,雨水滴落钢铁制成的盔甲,砸落散开,反弹而起,在雨水中形成一小朵水雾,但是那水雾太多,已将士兵是周围撒成白茫茫的一片。 对面的黑线也在靠近,速度竟然不比这一方慢,两方的阵营快速接近,可以想象,当双方碰触的一刻,接触点一定犹如绞肉机一样吞噬人命。可是此时没有人会发挥多余的想象,因为每个人都抱着一个信念,向前冲! 双方的阵营渐渐接近,即使雨水的阻隔人们也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样子,这时一定是双方将心思完全放到对方的时候,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华中身后那章丘的二十万大军突然加速,而且一边跑一边分散,竟有堵截华中大军后撤的趋势,片刻便追上前面的华中军。 章丘军队后方,那名仿似莽汉的章丘国王竟悄然躲在人群后方,面漏冷笑。“这次,华中必亡。”他缓缓说道,仿佛已经看到当章丘的战士开始击杀华中士兵时,华中士兵露出的惊讶的,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华中队形被冲散,场面混乱,溃不成军。然后赤炎魏岭的军队就犹如探囊取物般轻松的斩杀。章丘竟然也是与赤炎魏岭一伙,假意帮助华中抵抗敌军,实则要在后背捅上一刀,让人防不胜防。 果然,章丘的士兵已经冲入华中后方,已经有人斩杀了华中的士兵,一彭鲜血在空中飞溅,那名华中士兵声音都没有发出,就缓缓倒地。 战场前端,显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还在义无反顾的前冲,终于,两方轰然碰撞到一起。 战场后方,章丘国王的冷笑还挂在嘴角,只是仿似凝固了一般,然后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嘴角的冷笑还未收回,双眼已经惊异的越瞪越大,脸上的表情怪异之极。 华中的后面三十万大军,竟然在雨中极力减速,十几米后,竟都刹住的脚步,而其他人继续前冲,似乎对于身后之人刹住脚步,恍若未见。 刹住脚步的三十万人,竟同时掉转身形,反身面对章丘众人。然而,惊变还远远不止于此,在华中士兵掉转身形的同时,在章丘左侧的忘川的军队也同时停住脚步,然后同时一转身,全部面对章丘军队。 在章丘国王如同见鬼般惊恐的脸色中,忘川军队的士兵终于将身后的筒状物打开,棉布包裹的赫然就是弓箭,而此时拉满弓的箭对准的方向,就是章丘的军队。 这一突变让章丘国王霎时面如死灰,章丘过战士勇猛过人,为了不影响战士发挥,他们穿的都是软皮甲,而弓箭恰恰是这类皮甲的克星。他们本就擅长先行冲入人群,让敌人因为分辨不清敌我而不敢乱用弓箭,可此时他们还没有冲入人群,忘川的弓箭就已经举了起来,这一发现让章丘国王肝胆俱裂。 第89章 绞肉机 章丘国王见忘川二十万军人竟同时举起手中弓箭,对准自己的军队,脸上的脸色难看之极,心知自己这二十万士兵今日只怕要全军覆没了,心痛之极,但慢慢的,脸色竟然由心痛渐渐转化为狠厉,目光连闪“哼,二十万人又如何,他答应事成后与我平分天下,以后会有无数个二十万供我驱策。” 然后眼光缓缓前移,远远的望着两军交锋的地方,“我这二十万,和华中回堵的三十万,还有忘川的二十万,共七十万,华中杀上前的只余一百余万,对上二百万大军,还不是必输无疑。”说罢,嘴角又挂上那丝冷笑。 两方军队终于轰然碰撞到一起,瞬间血雾便与雨水随着士兵挥砍的动作一起升腾,硕大的战场,拉起的战线绵延数里,赤炎魏岭一方,赤炎在战场左侧,魏岭在战场右侧,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魏岭战场一方,每个士兵都在奋力的砍杀着,鲜血四溅,残肢翻飞,已经分不清迷了人眼的到底是雨水还是鲜血,惨烈的如同人间炼狱。 赤炎一方,两队军人只是穿插着混杂的跑到了一起,并没有人动手,然后,仿佛事先约好了,赤炎军队一方在那名将领挥旗指挥下,竟然同时掉转身形,向魏岭的一百万大军冲去。 无论是前方已经在杀敌的,还是后面继续向前跑的,全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惊呆了,然后占据了整个战场四分之一的魏岭大军,很快就被赤炎和华中的大军侵入渗透,面对着几乎一人对两人的局面。 那四分之一的战场此时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以惊人的速度收割着生命。一名魏岭非常普通,普通到见了一回,下回绝不会想起来的士兵,将钢刀从一名华中士兵身上拔出,瞬间,他的头就已经滚落在地,那绝不瞑目的双眼在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是一名刀势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华中士兵被另一名魏岭士兵用刀,穿胸而过,眼看是活不成了,这名魏岭士兵并没有感到痛快,并不因有人替他报了仇而感到解恨,只是感觉那样的迷惘——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然后眼前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的任何一处上演,我坐在已经接近主战场的马车内,即使这样的大雨,仍旧冲刷不去空气中那让人闻之欲吐的血腥味,我感觉到无比的悲伤,似乎空气中飘荡的不是雨水带来的湿气,也不是血液带来的血腥味,飘荡的是一条条不屈又充斥悲哀的灵魂。 “你先回去吧。”玄天雍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看着我的脸色有着浓重的担忧和欲极力掩藏的心疼。我摇摇头,再次看向战场的方向时,情绪已经稍稍平复。 胜负似乎已经成了定局,魏岭二对一也终于变成三对一,但是我知道,还没有结束,果然,魏岭军队后方,大约两万人在一名黑衣蒙面人的带领下冲入战场,这两万人个个身着黑衣,仿似标志一样,每个人都以黑巾蒙脸。 两万人对于三百万人的战场,绝对是一个小到可以被忽略的数目,但是前提是,这两万人与这三百万人是一个等级,可明显,这两万人高出的明显不止一点。 这两万人个个身怀内功,每个人手提一柄窄剑,身法极快,所过之处,如同探囊取物般的收割着华中和赤炎士兵的生命,我将头伸出车外“来了,他们来了。” 这伙人与在大鹿峰上与南宫翔天交手的明显是一伙,而领头的也正是那个将前期劫走的黑衣人。由于身法与武功高强,这两万人几乎没有什么损耗,但是,他们绝对不是所向披靡的,因为,在这伙黑衣人出现后不久,另一伙黑衣人也出现了。 这伙后出现的黑衣人也大约两万有余,与原来那伙的区别就是,他们没有将自己的脸蒙住。赫然就是,天游宫的黑衣卫。黑衣卫跃入战场后,没有去理会普通的士兵,而是针对性的找上那些黑衣的蒙面人,而天游圣主离穹傲自然找上了那名劫走芊芊的蒙面人。 这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在黑衣卫将蒙面人缠住的同时,华中和赤炎的士兵开始改变作战方式,他们不再取魏岭士兵的性命,而是和两三人之力,将魏岭的士兵制服,战场上生命流逝的速度终于缓慢下来,而此时混入魏岭军中的赤炎和华中士兵也缓缓退出,以合围之势将魏岭一方死死围住,并不急着动手。 离穹傲退回众黑衣卫身前,我和玄天雍也下了马车,到了对峙的前方,站到了华中士兵的前方,燕千山也缓缓从赤炎士兵后方走出,同时还有那名忘川二皇子以及他那名属下。 雨渐渐停歇了,天空终于不再那名压抑,乌云也出现了渐渐消散的迹象。脚下的战场已经被冲刷的泥泞不堪,那暗红色的泥水似乎在提醒众人,刚刚的激战又多么的激烈。 蒙面黑衣人头领见众人将他们围住,眼神复杂的连闪,我感到他似乎看了我一眼,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斥着讽刺与狂傲,沉痛与绝望,然后收住笑声,环顾了众人一眼“燕千山,没想到你竟然与华中联合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何不知?” 燕千山没有动声色,甚至没有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是怕蒙面人记恨我,“这个不牢阁下费心。” “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束手待毙,玄天雍,你不必做梦,即使我魏岭将士一个不剩,也会要华中付出惨痛的代价。”然后将自己的右手举起,余下的魏岭士兵仿佛眼里就只剩下那修长而宽阔的手掌,似乎只要那手掌一挥动,他们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他的手一挥下来,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我睁大双眼,“不,不要。” 硕大的战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所有士兵都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向往看来,蒙面人一犹豫,没有将手挥下。我将带在自己头上的头盔取下,有些伤感的看着蒙面人。 “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我向他问道。 “关你何事?”他定定的看着我,那眼神陌生又熟悉。 我惨然一笑“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吗?夜含笑?或者……”我顿了一下,轻轻的笑了“我应该叫你——萧大哥。” 这一句萧大哥,让蒙面人怔楞了一下,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凌姑娘真会说笑。”然后将自己的面巾一扯,露出那张不算十分英俊,但是特殊魅力萦绕的脸。不是夜含笑又是谁?“不知你所说的萧大哥是什么人?” 我没有理会他的否认,抿嘴笑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一颗泪珠缓缓滚落“夜含笑,含笑,萧寒,只是将两个字掉了过去,是萧大哥自信没人会将你们两人联想到一起吗?”我抬眼看着他怔住的脸。他的眼神中明明有着一丝不可置信,但是却极力的掩藏。 这句话完全引起了骚动,骚动的一方正是离穹傲带来的两万黑衣卫,萧寒他们自然是认得的,可是听我的意思,萧寒与夜含笑竟然是同一人。 夜含笑听闻后干笑道“只是两个发音有些相同的字而已,难道凌姑娘不认为这是巧合?” 我向前跨了一小步“那夜太子敢不敢将自己的右肩露出来?”我沉声说道。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终于,我看到他的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竟然知道?” 我点点头“对,我是知道。”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认为自己做过任何透漏出夜含笑与萧寒有联系的事?”竟然抵不过,他竟也索性承认了,眼里仍旧不敢置信。 他的承认,终于在黑衣卫中引起的轩然大波,除了离穹傲、燕千山、和玄天雍外,每个人都吃惊的看着我二人。 “萧大哥。”我叫道,仍不愿叫他夜太子。“还记着我和夜含笑的第一次见面吗?”我缓缓说道。 “记忆犹新。”他没有多说,如实答道。“那时你对千山说我很漂亮。还记着我怎样回答吗?” “你说你抵不过天游宫的圣女芊芊。”他记忆力果然惊人“我说还真是没见过芊芊,有机会要见识一下。” “不错,就是那样,就让我感觉到了不对,那时的我,只是太子府的一名小丫鬟,理应没有见过天游宫圣女的,可是你竟也不惊讶我见过芊芊,似乎你早已知晓我不但去过华中,还见过天游宫的圣女芊芊。” 夜含笑露出恍然的笑容“原来竟是如此,凌姑娘的心思竟然细腻到如此程度。” “所以。”我肯定的说道“魂后来找到我,知道我在燕千山那里,说是得到线报,那线报就是你,对吗?” “不错,就是我,以萧寒的身份透露出去的,只是没想到让芊芊也知晓了这个消息。” 我一愣“你不是故意透露给芊芊的吗?” “为什么这样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又向前跨了一小步。“因为,毕竟芊芊是你的亲妹妹。” 第90章 算无遗漏 似乎对于我了解的再多也不会使他更惊讶了,夜含笑淡淡一笑“不,他是我堂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么魑魅二使是你雇佣的?”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错,他们在杀手界久负盛名,可是还是敌不住离宫主的一招引蛇出洞。是在那时你就开始怀疑萧寒了吗?”他皱眉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那时的萧寒表现的对于离穹傲很是衷心,我怎么可能怀疑到。其实现在想起来,每一次有事发生,夜含笑或者是萧寒总会有一个在场。” “哦?何出此言?” “记得我还是黑衣卫时,第一次去子耀宫,就碰上华中陛下被一名白衣卫下了毒,那名白衣卫很明显是受了控制,当时我曾经断言,天游宫内一定有内奸,而那个内奸就是萧寒。” “呵呵,但是萧寒当时可是在辰星宫就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难道萧大哥忘了当天你曾经见过我,当时我正在黑衣卫的饭堂中,而且现在回想起来,你似乎是在魂去找我的前一刻离开的。”我指出。 夜含笑笑着点点头“的确如此,当时的我是偷偷跟到子耀宫,自然是越少人见到我越好。”我的心骤然一缩,既然他不欲被人撞到,被我看到还真是巧合。 “然后就是再我帮助华中答题那次,我中了寒石乳,那种只要在温水中浸泡两个时辰便可以解毒的毒药,当时的文殊殿中,只有离穹傲带着你和魂,玄天雍带着柔妃和天薇,南宫翔天和燕千山,本来我一直怀疑下毒的是燕千山,可是后来确定下毒的的确不是他,而当时玄天雍说‘谁会下那种泡泡热水就可解的毒’,我才确定,着下毒之人不是为了要我的命。” 还不待我接下去,旁边的离穹傲嗜着一抹邪笑道“是为了让我和玄兄同时发现心儿是女子。” 夜含笑闻言后冷笑道“没错,是我给凌姑娘下了寒石乳,因为在魑魅二使给离宫主下催情药时,我就已经知道凌姑娘是女子。一名奇特到独一无二的女子。” “所以夜太子想利用一名女子而挑拨我和玄兄之间的关系,从而使华中和天游宫之间出现裂缝。”离穹傲淡淡的笃定说道。 “哼哼。”我嘲讽的笑道“萧大哥是不是太高估我的魅力了?”我眯了眯眼,有些嘲讽的看向夜含笑,离穹傲与玄天雍二人,那个是易与之辈,他竟然想用区区一个女子来挑破对方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可笑。 我话音刚落,没想到这几人,包括燕千山在内,都用一种不可理解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没有人说出一句赞同我的话,似乎每个人都默认了夜含笑的做法。 我惊讶的环顾众人,大家为什么露出只有我不明白的表情。夜含笑笑道“你自然有,我身为一国太子,见过的美女无数,可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你是与众不同的,我相信,若是知道了你是女子,离宫主与华中帝一定会为你动心。” “所以你在玄天雍给天薇选夫那次,故意诱导我误闯玄天雍的的偏殿?” “是,而且与我预料的一样,离宫主与华中帝果然发生了矛盾,甚至决裂,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离宫主竟然会出动黑衣卫来帮助华中?” “那时因为。”久未出生的玄天雍终于说话了“夜太子还是小看了凌姑娘的魅力,我们的确发生矛盾,也几乎决裂,但是凌姑娘说‘也许我们闹成这样是有人乐于看到的’,我和离兄都将这句话记在心上,虽然表面上,我们的确决裂了,但我二人心知肚明,若是一人有难,另一人定会全力相助。” “那么说,当时杀掉我的侍卫燕云的就是你的人,然后嫁祸给了南宫若惜?”燕千山冷然的盯着夜含笑,气势凝沉的向前跨了一步。 夜含笑看了燕千山一眼,缓缓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和燕兄早已相识,不是不得已,我不会向燕兄的人下手,但是为了使华中与赤炎决裂,不得已而为之。” 燕千山冷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夜含笑缓缓道“但是没想到,我精心布置的一个局,本以为即使华中与赤炎不决裂,南宫翔天必定也会离开华中,但是没想到,那个我以为是死局的局竟然就那样被凌姑娘破了,我恼怒,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看了我一眼,目光复杂难辨,然后皱眉道: “就是这些你也绝不会想到我就是萧寒,最多可以证明萧寒可疑。” 我点点头,“的确,让我将一切串联起来的,是那次你将芊芊劫走。” “那次又怎样,难不成我又露出什么破绽?” “那次你控制了南宫姐妹,被我撞破,离穹傲欲杀死芊芊,你出现了,我曾经断言你是天游宫的人,因为你出现的太及时。”夜含笑听后,缓缓点头。 “而让我后来将一切联系到一起的是,你和芊芊一走,若惜将我制住,当时的若惜已经失去了理智,可是萧寒出现了,在若惜手中将我救出,记得当时,若惜在你出现后一愣,既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为何还会一愣,想是当时你用了最后一丝可以控制她的力量,一瞬间让她呆住,然后将我救出。” 夜含笑听后拍了两下手掌,笑道“凌姑娘太聪明了,你分析的丝毫不差,我的确用用最后一丝力量操控她不许动,可是力量放弃再拾起,可以显现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你就猜到蒙面人就是萧寒吗?” “不,因为若惜将你的衣服划破了,即使你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众人的视线,但是在划破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见血了,不由得仔细看了一下,你的后肩上有一个图腾,类似火焰的形状,当时我并未多加留意,可是那次我在南宫翔天的大帐中看到一本古书,书上有一页就是介绍幻族,上面就印着幻族直系后肩上会纹着的图腾,当时我只感觉那图腾熟悉之极,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看过。” 我无视夜含笑越来越震惊的脸色,继续说“许久后我才想起,那图腾在你的后肩上看过,所以你是幻族人,这就可以解释你所做这一切的动机了。” 夜含笑忽然向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惨笑道“所以你将萧寒和蒙面人联系到一起,那夜含笑呢?你怎么将三人联系成一个人的?” 我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叹息道“第一,是因为蒙面人和夜含笑做着一种目的的事,分裂这些人。第二,就是——碧麟,碧麟见过萧大哥,就是那次我被下了催情药。” 我还没有说完,夜含笑笑道“对于凌姑娘,夜某利用了不止一两次,凌姑娘就别叫夜某萧大哥了,那次确实我给凌姑娘下了离魂香,相信原因凌姑娘也猜得到,离宫主武功盖世,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实在让人胆寒,为了减弱他的实力,夜某只好出此下策。但如今看来,离宫主的武功似乎恢复了?” 我没有反对他的说法,继续道“世人只知碧麟可解百毒,可是却不知,碧麟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能力,就是分辨灵魂,无论一个人怎样改变外貌,只要是同一个人,碧麟就可以轻松分辨出,于是在天薇大婚前几日,我和天薇赴宴时碧麟一见夜含笑,就向我传达他就是萧寒的信息,很自然,我就想通,无论是蒙面人,还是萧寒、或是夜含笑,就是同一人。” 夜含笑闻言一笑“可是你还不敢确定,所以就备了沾不得引我上钩,在皇宫的小亭中弹奏古筝,就是为了试探我,而且也被你试出,我们的确是同一人。” 我缓缓点头“是,我记得夜含笑曾经在我那次天薇选夫的表演中说过自己精通音律,本来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能真的将你引来。 他自嘲的笑笑,目光复杂的盯着我,他应该恨我吧,可是我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到怨恨,“所以今天这局,是你联合了忘川、燕千设计的?” 我点头道“为了一己私恨,你已经葬送了几十万人的生命,我只是想要人少死一些。” “可是奉命前来的燕千山怎肯听你的?”夜含笑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因为我猜到赤炎帝已经被你控制了。”我笃定的道。即使今日面对的诧异已经太多,所有人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胡说!”夜含笑怒道,看来他对于报仇仍旧未死心。 “萧大哥为什么不承认,被你控制的不但有赤炎帝,恐怕还有原东越太子,现在的东越帝连城循吧?”闻言,夜含笑终于露出震惊的神色,不可置信的道“你如何知道?” 我发现自己又向前走了一步,“记得南宫翔天曾经和我说过,东越太子并不是一个为了皇位可以杀父弑弟的人,而燕千山也说过,他去南宫相府,是奉了父王的命令,恐怕这都是你一人所为,而且我在燕千山的太子府中也曾听闻,夜含笑太子每过一段时间便会去赤炎的皇宫拜访,怕是萧大哥你拜访为假,巩固操控才是真吧,而幻之一族又以操控人心的特殊本领闻名,除了赤炎帝和东越帝被操控,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长久的静默,静到每个人都以为夜含笑不会再有其他反应,夜含笑却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震颤肺腑,笑的声嘶力竭“哈哈……我夜含笑从潜入天游宫开始布局,从分裂各国关系,到操控意志薄弱的帝王或是太子,又联合章丘打了这场本以为必胜无疑的大战,自认为算无遗漏,可是却万万想不到,竟是完全败在一名女子手中,凌心,你好生厉害。” 第91章 灭族之恨 听到夜含笑几近歇斯底里的大笑,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想来也是,耗费无数心血,布置下无数个局,只为了今日一战,报仇雪恨,可是一切无疾而终,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平静吧。 但是显然,他心里的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大笑过后,他冷静下来“呵呵,既然今日败得这样彻底,我夜含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如果要我束手就擒也是万万不可能的,端看今日各位能不能将我抓住,如果今日我有幸在离宫主面前跑了,他日必当卷土重来!”说到这里,他的气势已经无比的强大,似乎完全从这场失败中走出。 “萧大哥。”我轻轻向前跨了一步,“已经死了几十万人,再大的仇恨也应该化解了,难道萧大哥真的要看见生灵涂炭吗?” “化解?如何化解?”他仿佛讥讽的笑了笑,然后悲愤的看向我“试问凌姑娘,如果你全族一千余口,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死去的人每一个你都可以叫出名字,那是灭族,真正意义上的灭族,这种仇恨,到底要如何化解?只因为我们拥有着叫人胆寒的能力,只因为他们无端的恐惧,就在我们没有做出任何危害他人的情况下被灭族了,请问凌姑娘,这种很到底要如何化解?” 滔天的恨意随着他的一字一句而澎湃而出,字字泣血,我张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不共戴天的仇恨,的确可以让人为之疯狂,而众人也终于了解他所作这一切的原因,身背着灭族的仇恨,致使他运用了自己一切的能力报仇,我无力的笑了一下。 “萧大哥,记得在玄天雍被那名白衣卫下毒过后,大家曾经分析过,我记得陛下曾经说过,善于运用控制人心的药物,二十年前盛产于魏岭,因其太过歹毒,后来各方势力联合将其剿灭,他们剿灭的就是幻之一族吧?” 夜含笑听到我说道歹毒时,眼光连闪,但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当时我就在想,药物何来歹毒之说,歹毒的是人心,若是药物在坏人手里,自热会做尽坏事,可是放在好人手中,就可以救死扶伤。”我踢了一下地上的一把钢刀,说道“就如同这手中的钢刀,它没有思想,可是他落在杀人如麻的强盗手中,就变成催人命的阎王贴,可是落在侠客手中,就变成除暴安良的救世钟,善与恶,都是人赋予的。” 我看着包括夜含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越来越震惊的神色,笑道“所以,那些因为异族拥有者能力,就将他们剿灭,我觉得有些可笑。” “哈哈……哈哈。”夜含笑在呆愣许久后再次笑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聪明,各国的皇帝,各方的势力,天游宫的前任宫主,以为自己看的懂,可是原来,所有人竟都不如区区一名女子看的通透,何其的可悲?哈哈……” 我一愣,第一次知道原来剿灭幻之一族竟有这么多的势力参加,不由自主的道“天游宫也参加了吗?”我看了一眼离穹傲,发现他并没有看我,脸色十分的难看。 夜含笑嘲讽一笑“这个自然,落雪大陆的七国,包括天游宫,和另两个小股势力都参与了,另两个小势力已经被我瓦解,但是剩下的,根基太深,我想报仇,只杀了一两个皇帝怎么能算报仇,所以我策划了这场大战,我要全大陆生灵涂炭,我要每个人都体会我幻之一族当初的痛!” “可是你可以恨其它人,你怎么可以让魏岭的士兵去送死?”我心痛的说道。 “我最恨的,就是魏岭,比天游宫还要恨!如果不是他们的允许,其它各国怎么能进入他们的国境,他们不但默许,甚至还参了一脚,所以,我幻化成魏岭太子的样子,一步步的鲸吞蚕食,所以凌姑娘说错一样,我控制的,不仅是赤炎帝和东越帝,还有魏岭的皇帝,我根本就不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魏岭的一切,都由我来掌控。” “萧大哥你还不放弃吗?这大陆上的平民何其无辜,萧大哥你怎么忍心?” “哼哼,我有何不忍心?如果凌姑娘看到当时灭族时的情况,就会知道我对他们要仁慈的多,他们要杀便杀吧,可是他们的做法简直禽兽不如,我幻族人,无论男女,样貌都异常俊美,就像你们看过的芊芊,杀人者知道我们必死,竟然在杀人前对我幻族人进行侮辱,有多少女子是被活活侮辱致死,甚至天游宫的上任宫主夫人,竟然对一名只有十二岁的男童下手,而那个男童,就是我的堂哥,芊芊的亲哥哥。” 他话锋一转,对着离穹傲说道“离宫主,当时我就躲在一口破旧的大缸中。目睹了一切,目睹一切的不也包括当时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你,如果我记得不错,当时你师父将你交给了你师娘,而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师娘,竟然在你面前就对我堂兄下手,那个平日里看上去温柔大方的女人,恶心的手在一名男童身上摸来摸去,我记得你当时的震惊和鄙视,怎么,这件事难道没有对你造成影响?难道你现在再碰女人时,不会觉得恶心?” 我彻底的呆住了。原来竟然是这样,离穹傲从不许女人的手碰他的身体,甚至在怀疑我是女人时,用这个方法试探过我,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离穹傲闻言勾唇一笑,轻轻的看了我一眼“以前会,现在不会了。”闻言,我脸色一红,怕是很多人都听得明白他在说什么。 夜含笑也惨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甚至感觉到燕千山、玄天雍的目光,甚至还有另外一道,我却不知是谁。“哼哼,所以我没有混进华中皇宫,亦没有去别国,因为我恨那个老女人,我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杀了他,可是,我混进天游宫时,她已经死了,说是祸害遗千年,那样人面兽心的女人,竟然那样早死。” 离穹傲闻言,终于将头完全抬起,终于破出云层的阳光在他邪魅的脸上留下一道昏黄的光带,将他映衬的仿似神人,“夜太子不必奇怪,那女人是我将她杀了。” 抽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天游宫的黑衣卫中忽地窜出一人,在脸上一抹,竟然露出一张老迈但是精神矍铄的脸“傲儿,你说什么?”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游宫的上任宫主,离穹傲的师父。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须发皆抖。 离穹傲转过脸,对于老者的出现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傲儿早知师父在此,不错,就是我杀了师娘,她也是我第一个杀掉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如何不好,不也是你师娘?” 离穹傲淡淡一笑,看向夜含笑“当时我见他凌辱夜太子的堂兄,那个十几岁的男孩,既恶心又鄙视,她的温婉形象在我心中完全颠覆,但是另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却在我心底最深处滋生。”离穹傲转头看向师父。 “师父觉得傲儿长得可还算英俊?”他笑着问道,老者张张嘴,竟什么也没有说出。只是将眼睛睁的老大。 见老者不回答,离穹傲笑道“我知道自己长得比起幻族人,犹有过之,我开始感觉还怕,而不出所料,那个女人驻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眼里泛出的淫邪我越来越能感觉到,于是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遭到她的毒手。” “就在我十二岁那年,有一日他叫我去她房间,说是要指导我武功,我心知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师父,师父定然不信,于是便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一近房中,那女人竟然就急不可耐的扑了过来,在他将手贴上我胸前的那一刻,我也将匕首送进她的胸膛。事后,我发现自己被她碰触过的地方竟然红了一大片,肿痛难当,在那以后,只要有女子碰触我的身体,就会红肿。” “那女人真是罪有应得。”夜含笑痛快的笑道,然后对着离穹傲的师父说道“而那女人竟然抱走了芊芊,真不知她到底有何目的?” 我惊异于事情竟然是这样,离穹傲的师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看着他大受打击的身影,我相信,这老 第92章 唯一的疏漏 “夜含笑你要干什么?”离穹傲仍旧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声音却分外的压抑。 “离宫主害怕了?”夜含笑脸上渐渐升起微笑,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占据了主动。 “对,本主是害怕,心儿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夜太子要怎样,冲着我来就是。”离穹傲微眯着双眼,声音不疾不徐,仿似说的漫不经心,但是我知道。他越是这个样子,就是越在意。 “哈哈,夜某就是等着离宫主这句话,这步棋已经布置了很久,本以为是用不到的,但是最终还是用这个办法翻盘。”夜含笑道,只是我感觉到他话里似乎带着淡淡的无奈,我心一动。 “萧大哥是不是太看得起心儿了,心儿自认没有那种可以让你翻盘的能力。”我静静感觉着夜含笑的变化,我轻轻一动,夜含笑的刀果然几不可查的向后挪了挪。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但是清脆好听的声音就在夜含笑身旁响起“有没有这种能力,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身旁的一名极为普通的蒙面人将脸上的蒙脸布一扯,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虽是对着我说话,但是目光一直定在离穹傲身上,此人正是前天游宫的圣女芊芊。她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扯掉蒙脸布后,芊芊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又将一把匕首架在我另一侧的脖子上,然后笑吟吟的看着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离穹傲道“离哥哥见到我似乎不太高兴?” 离穹傲忽然邪魅一笑,就是这样一笑,我就感觉到芊芊似乎身子一顿“芊芊怎么会这样说,我很高兴。” 闻言,芊芊露出有些凄然的一笑“我宁愿离哥哥和我说实话。”然后竟然将头一转,看向夜含笑“哥,你来说。” 夜含笑叹了一口气道“好,现在我就看看凌姑娘在你们心中到底有多重?玄天雍。”夜含笑目光一转,直直的看向玄天雍“我现在要你将华中大军撤回傲峰城!” “夜太子真会开玩笑。”玄天雍冷冷的说道,但是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和匕首。芊芊呵呵一笑“是不是玩笑,陛下可以试一试。”然后将匕首上移,对准我的脸颊“我数到三。” “一。” 玄天雍脸色越加阴沉,双手紧紧攥住,那目光恨不得将芊芊碎尸万段。 “二。” 玄天雍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在我的脸上和匕首上巡弋。 “三。”芊芊数完,刚要动手。 “慢着。”玄天雍大喝道,然后对着那名将领语气沉稳道“鸣鼓,撤军。”那将领不可思议的看了玄天雍一眼,最后轰然跪地“是。” 我讶异的睁大眼睛“玄天雍,你疯了吗?”我大声说道。 玄天雍闻言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带着一丝暖意“自然没疯,但是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凌心了。”然后对芊芊道“放下你的刀!”这一刻,作为一名帝王的威严显露无遗,芊芊一愣,缓缓将匕首放下。 “燕千山。”夜含笑眼光一转,看向燕千山“我要你命令所有赤炎士兵将刀折断!”众人再次大吃一惊,除了燕千山自己。 “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怕是燕某命令了也无人肯执行。”燕千山缓缓说道,目光清冷的看向夜含笑。 “燕兄还是不要拿这种话敷衍夜某,燕兄在军中的威望夜某还是略知一二的,你的命令,他们会无条件服从。” “还是,燕太子想看我在凌姑娘绝美的脸上划上一刀。”芊芊威胁到。 我看到燕千山一笑,不由大声喊道“燕千山,我不许你答应!”燕千山看着我无奈一笑,“怕是这次不能听心儿的了,像华中陛下所说‘凌心只有一个’。”然后竟然真的下令赤炎士兵折断钢刀。 我恨恨的扭头看向夜含笑和芊芊,“萧大哥可是想逼死我?”夜含笑闻言竟然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不,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不会。”然后看向忘川二皇子道“我要二皇子殿下将章丘的俘虏放了,然后将弓箭的弓弦锯断。” “哼哼,好!”让我万分诧异的是,二皇子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见我疑惑的表情,二皇子笑道“以后还想听凌姐姐讲笑话,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夜太子接下来会让离某做什么?”离穹傲似笑非笑的说道。夜含笑还未说话,芊芊已经向前走了两步,说道“离哥哥的条件自然该由芊芊来提。”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支白瓷瓶,弯腰放到了地上,又退了回来。 “只要离哥哥喝了瓶中的东西,我们便放了凌心。”我盯着那个瓷瓶,知道里面装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问道“里面是什么?” 芊芊嘿嘿一笑,“凌姑娘若是想知道,芊芊自然可以告诉你,顺便也让离哥哥决定喝是不喝。”然后顿了一顿,讽刺似的看向离穹傲道“里面是幻之一族最为霸道的蛊虫,名字叫做失心蛊,这并不是药物,所以离哥哥的离尘珠是没有作用的,而这个蛊虫的作用就是……” 她顿了一顿道“让人失去自主意识,从今以后只听施蛊者一人的话。既然得不到离哥哥的心,就算得到一个躯壳,芊芊也死而无憾了。” 我感觉瞬间自己脑中空白一片,芊芊这样与杀死离穹傲有何区别?我惨然一笑,芊芊也许是爱着离穹傲的,但是她爱的甚至有些畸形,她永远也不会明白爱的真谛,不是占有,而是付出。 离穹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步的走上前去,将身子蹲下,讲那个白瓷瓶拾起,在手中轻轻摩挲,抬头道“我怎么知道,在我喝了这个后,你们会将心儿放掉?”他缓缓说道。 在场的人无不愣怔,包括玄天雍和燕千山在内都露出震惊的神色,听离穹傲的意思,他竟是答应了,我内心狂颤,又酸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竟然为了我可以做到这样,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自己酝酿已久的方法付诸行动。 我对着离穹傲道“离穹傲,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华中皇宫时的对话,当时你说我已经成为你的弱点,我说过,若是有人拿我来威胁你,我决不许你就范,我宁肯自己撞到刀口上也绝不拖累你!”我感觉身后的夜含笑明显一震,很好,他相信了。 然后我毫不犹豫的想颈上的刀口撞去,其实还有一句我没有说出来,那时的离穹傲说,如果我死了,他就会替我报仇后自杀,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会紧紧跟着我。如果离穹傲记得这句,他应该猜得到,我不是真心寻思死。 场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想定格在脸上,惊讶而又恐惧。就在我的颈项快要碰上夜含笑的刀时,不出所料,夜含笑将刀甩开,不让那把吹毛断发的钢刀碰到我丝毫。 我赌对了,夜含笑本来就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在他说话的语气中,在他怕伤到我小心的握刀中,我都感觉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要伤害我,我弯下身子,一下窜了出去,这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但是没有想到。芊芊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快,我听到了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扑’的一声,刀子刺入身体的声音,然后是芊芊闷哼的声音,然后是众人抽气的声音。 我没有受伤,但是我却不敢回头去看,因为我知道,我感觉到,有人替我挡了那一刀,无论这人是谁,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缓缓回头,芊芊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膛上从后背透胸而过的一刀,只是仿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盯着滴滴坠落的鲜血,而芊芊身后,赫然站着正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身前的南宫翔天,是他给了芊芊一刀。 我顺着南宫翔天的目光,终于看到了倒在我身前的人,眼泪刷的滚落下来,那一刀刺中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然后渗入地底,与原来战场上的血液混杂,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恨我吗?”我将他扶起,让他的头靠在我腿上,夜含笑闻言虚弱的摇摇头,看着正聚集过来的众人,竟然露出一抹微笑,那时发自真心的微笑,仿佛在他的生命中,从未笑的那样真诚过,带着淡淡的如释重负“不,我从未恨过你,我的恨已经太多了,再也多装不下一丁点了。” 看到我的眼泪,竟然笑的带着些许幸福“心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说不出话来,点点头,感觉他的生命正缓缓流逝,在我心中,他是哪个机关算尽的夜含笑,但是也是哪个仿若兄长般的萧寒。 “萧大哥……”我哽咽道。 “别哭,你听我说,只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夜含笑自认算无遗漏,可是我终究还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心。”他的声音已经缓慢下来“其实中间有许多回我都知道自己不该见你,可是我管不住自己,咳咳……”他轻咳了两声,一丝血迹从他的嘴角溢出。“就像那次给玄天雍下过毒,我还是没有忍住见你一面,还有……那次你对我的试探,我明知道你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却在皇宫中独自弹琴。我明明猜到不对,可是当你琴声响起那一刹那,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出去了。” “即使……回去后,我明明猜到那是你的试探,可是我还是阻止自己多想……因为……因为我不愿破坏那一夜的美好,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那时我这一辈子……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夜……” 第93章 大结局 上 “即使……回去后,我明明猜到那是你的试探,可是我还是阻止自己多想……因为……因为我不愿破坏那一夜的美好,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那时我这一辈子……度过的……最美好的一夜……” 说完这句话后他已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轻轻的喘息着,但是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看上去有几分明媚的笑容。“萧大哥,先别说了,等治好了再说吧。”这句话在这时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太阳终于突破的云层,光亮的阳光洒满大地,将整个大地都照耀的绝美而静谧。 一抹阳光照在夜含笑下垂的眼睑上,他缓缓将眼睛睁开,然后那太阳就住进他的眼中“看,太阳出来了。”他笑的很温暖,然后轻轻拉住我的手道“心儿,我现在心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恨意,原来没有恨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美好,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看看阳光了,我已经几乎忘了阳光竟然是这样的暖……” “萧大哥,你就先别说了,休息一下好吗?”我发觉自己就像不知道如何止住泪水一样不停的流泪,而所有人都静静的聆听,可以想象,他究竟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包袱,以及多么深重的仇恨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忘了如何去活,每一天都在算计与筹谋中度过,何其的悲惨。 “不,我还有话要说,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只要我对你说了这句话,我就可以感受到幸福到底是什么感觉,心儿……”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他到底会说什么,没有人会打扰他,除了…… “哼,还有力气说这么多,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我还是来早了。”轻蔑的语气,尖锐的腔调,听到这个声音,我觉得心跳骤然加速,然后破涕为笑,对啊,还有他,我跳起身,一把将云先生抱住,又哭又笑“哈哈,云先生,你来了,太好了。” 云先生竟仿佛呆了,怔怔的看着搂着他又哭又笑的我,一动也不动。我忽然感觉有人将我拉开,回头一看,是脸色有些难看的离穹傲“心儿再不让开,夜含笑可就真的死了。”明明脸上是带着一丝微笑的,可是我却感觉他似乎在生气。 云先生没有多说,只是在夜含笑的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鲜血便止住了,然后再众人惊讶的注视中,云先生竟然就这样在露天额野外,对夜含笑进行了一次可以与现在医院相媲美的从内到外的缝合手术,动作一气呵成,技惊四座。 而一旁早已没人关注的芊芊,就那样静静的死去了,直到死时,眼睛一直注视着离穹傲,鲜花一样的样貌与年纪,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我发现她已经气绝时,说不上又多难过,但是心头却免不了一丝轻愁,如果,她能够选择正确的爱人方式,是不是也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你看到她死了吗?”我轻声问一旁的离穹傲,他目光闪了闪,然后轻笑道“没有。”我叹了一口气道“你真是没有心。” 离穹傲闻言,将头抬起,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深刻的五官在他脸上映出明暗参差的轮廓,他勾唇一笑道“心儿不是知道,我的心到底在哪里?” * 一场震动整个大陆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以魏岭章丘一方完全失败而告终,所有的士兵都开始起程回到自己的国家,第二日,夜含笑也清醒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离穹傲找到他养病的房间,两人似乎谈了许久,而我最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因为二人竟然同时失踪了,而与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芊芊的尸体。 然后再整顿了几日后,燕千山起程回了赤炎,玄天雍返回华中城,而忘川二皇子也自然会去自己的国家。两个月后。 我将一些谷子洒在院子中,一些小鸡马上跑来啄食,我轻轻看着,露出一丝微笑,“看,它们可爱吧?”我对着肚子说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大,腹部很明显的凸出来,就像扣着一顶小锅。 这是华中与忘川交界的一个很小的村庄,全村只有几十户,民风十分淳朴,我拿起手中的一封信,是玄天雍写的,上面甚至还夸张的盖着玉玺,不禁陷入沉思,这两个月,大陆上又发生了一些变化,魏岭灭了,章丘也灭了,魏岭的领地华中与赤炎平分了,章丘国小,直接归接壤的华中了,而解除控制的赤炎国王知道自己一系列的愚行后,提早将皇位传给了燕千山。 然后是另一封燕千山的信,问我过的怎么样,告诉我如果在这里住够了可以随时去找他。然后是南宫翔天的,即使从信中,仍可以看出他是一位温和儒雅的君子,南宫翔天又回到了东越,那东越帝原本就是受到控制,他自然也不会再有报仇的想法,而他竟是和若惜一起来的信,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要我两个月后参加东越帝和若惜的婚礼。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走到一起,询连城对若惜有心思我早就猜到,但是若惜最后竟然接受了他。 然后还有天薇的,她讲的尽是一些她身边一些小事,语气活泼,可是我总感觉,她的活泼是硬装出来的,她信中那一抹淡淡的轻愁若隐若现,她虽然极力隐藏,但是我就是可以敏感的抓住它的尾巴。天薇过的并没有想象中快乐,但是没有人可以帮她,能够改变现状的只有她自己。 最后一封信是夜含笑的,他说他带着芊芊的尸体回到了原本幻之一族居住的领地,打算以后就隐居在那里,他现在很平和,终于知道了活着的滋味,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当初他和离穹傲到底说些什么。 我缓缓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哼哼,这群人,明明都想问离穹傲有没有来信,却是一个也不敢。”自从大战那天以后,已经两个月,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他也许回天游宫了,想到天游宫,我不禁想起如兰,如今她的肚子也应该大起来了,离穹傲抚摸着如兰肚子的画面不知怎的就跃入我的脑海中,我摇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但是那股窒息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院子绿影一闪,是碧麟回来了,它如今的肚子,按比例来将,并不比我的小,它也会在不久后拥有自己的宝宝。碧麟一如既往的爬上我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我的脸。 “心丫头又来信了?”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带着满面的笑容走进我的院中,他是这个小村子的村长,已经七十多岁,在这村中可谓德高望重。 “谭爷爷来了,快请坐。”我忙搬出一把椅子。谭爷爷坐下,然后有些些许不甘心问道“凌姑娘在华中城呆过那么久,就真的没见过睿夫人?”我苦笑道“没有,真没有。” “哎,想来也是,你一个小娃娃哪里能见到她?睿夫人可是小老儿唯一佩服的女子啊,整整四百万大军的战斗,如果真的实打实的打起来,还不将大陆撒上一层血,可是她不但识破了敌人的诡计,更是使出一招反间计,没有耗费多少人力就结束了这场战争,即使天上的仙女也没有这种力量吧?” “谭爷爷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咧嘴说道。 谭爷爷闻言面色一整道“你个小丫头,不将睿夫人当做仙女一样供着也就罢了,还不知感恩,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睿夫人,我们村里征集的三十个壮丁可能都死了,其中还有我孙子!” 我干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心中暗想,只怕你孙子才是关键。“可是谭爷爷你已经跟我说过五遍了,心儿都已经可以背下来了。” 老者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不知道睿夫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听说比起九天玄女来还要美上三分。” “谭爷爷觉得比起我来怎样?”我马上露出自认最美的微笑。 “哼,你自然差得多。”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我道“不过心丫头也漂亮的很,难怪我那个孙子……”然后咳了咳“那傻子,自己不说,还不许我说,算了,我走了。”然后起身离开的院子。看背影竟是生气了。 我看着他一离开,马上将堆在脸上的笑容收回,真是的,什么睿夫人,那明显是在说我吗,可是什么时候有了睿夫人这个名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那些人传的也太夸张了,好像我是个什么天上有,地下无的人物一样,摆在你面前,你还不是不认得? 刚要转身回屋,忽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笑声,一回头,就再也转不开目光了,黄昏的暮霭中,他就那样长身而立,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颠倒众生的脸上正挂着暖暖的笑意,璀璨的蓝眼中盈满了我的身影,然后在我吃惊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进院子。 第94章 大结局 下 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入院中,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不会是一个梦吧,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心底深处的思念却从未间断过。 “睿夫人,过的好吗?”离穹傲声音轻的仿佛怕声音大些,我就会消失。 听到他的声音,我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心中一遍遍的念着‘如兰’,才没有直接投入他的怀抱,然后低垂下头道“别人乱叫,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不是我起哄,现在整个大陆都传遍了。” “你怎么来了?”我发现自己问出这话是心竟是颤抖的,难道,我还在期望什么? “路过,听玄兄说你在这里,顺便来看看。”他仿似不经意的说道。 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我笑了,尽量忽略自己已经有些犯疼的心,离穹傲,你不如不来。“那,进来坐吧。”我轻声说道,在转身后尽量眨掉自己眼中的水汽。 我没有看到在我转身的瞬间,离穹傲在我后背虚无的轻抚了一下,整只手都在轻轻的颤抖,然后紧跟在我身后进来屋内。 屋子的摆设非常简单,但是却很干净温馨。离穹傲进入后,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的看着。当他看到还没有完成的一件小衣服时,竟然笑得纯净之极,“这是心儿自己缝制的?” 我忙过去将衣服抢下来,那水平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放进柜子里,然后笑道“你不是路过,怎么不着急吗?” 离穹傲闻言轻轻点点头“恩,不着急,在心儿这里多呆一会,心儿不会反对吧?”然后看到桌子上众人的来信,便随意的看了几眼,但是看到众人的署名时,竟然脸色大变,然后邪笑着将信拿在手中,双掌一合,那几封信竟然片刻化作齑粉。 “你干什么?”我怒道。 离穹傲一看我,脸色马上微变“心儿别生气,我忘了这是你的。” 已经快到了饭时,我没有理会他径自去煮饭,可是他竟然亦步亦趋的跟着“你别跟着我好吗?”我停下脚步,回身瞪着他,离穹傲只是不在意的一笑“心儿这里没有别人,我自己无聊,找你说说话也不行?” “可是我在煮饭。”“我没有不让你煮。”“可是你挡着我了。”闻言离穹傲才仿佛明白似的进屋里去了。 然后他自然留在这里吃饭,还非常开心的逗弄着碧麟,我看着觉得非常的刺眼,就像他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样,可是他还有一个同样大着肚子的如兰,吃过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焦急的看了离穹傲一眼“你还不走吗?” “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心儿不会狠心的将我赶走吧?”离穹傲皱眉道,仿佛这事情真的很严重。我眯起双眼道“如果记得不错,天游宫有一处分宫就在不远,以你的速度,茶盏功夫就能赶到,你到底要干什么?” “心儿就收留我一晚,明日我就走,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离穹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这里住一夜是很重要的事,我心下狐疑,莫不是他惹了什么大敌,跑到这里来躲避,但是有谁会使他的对手?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屋内只有一只蜡烛,我将手里的书合上,发现离穹傲就在桌子对面不错神的看着我,气氛有些尴尬,毕竟只有我们两人,而且还是在夜晚。我站起身,将一床棉被铺在地上。 “心儿要我睡地上吗?”离穹傲不满的问道。 “难不成我睡地上?”我瞪着他。他不在说话,然后我没有再理他,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闭起眼准备入睡。片刻过后,我感觉身后的床铺向下深陷,离穹傲竟然躺在了我身后,我一惊,正要起身,他一把将我搂住“别动。” “离穹傲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愤怒的说道。 “地上冷。”他缓缓答道。我嘲讽的一笑,现在是夏天,而且南宫翔天曾说过,离穹傲恐怕早已寒暑不侵了,怎会会冷。“你给我下去!”由于肚子的原因,我不敢动作太大,但是还是冷声喝道。 “不,心儿要是再动,我就大喊,将村子里的人全部引来。”离穹傲竟然用了这么卑鄙的一招,我气结,怒笑道“堂堂的离大宫主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方式?” 离穹傲没再出声,许久后,小声说道“心儿别再动,我保证不乱碰你。”听到他这话,我的怒火奇迹般的消散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样相拥而眠,也许这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这样相聚,我就别别扭了。突然之间,我很想问他关于如兰的问题,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然后再胡思乱想中渐渐睡去。 这是什么感觉?似乎可以抽离人的一切意识,轻飘飘而又欲罢不能,我的思绪渐渐清晰,终于知道是什么感觉,猛然睁开眼睛——有人吻我。果然,离穹傲放大的俊脸就在我眼前,唇舌正在我口中肆虐,见我睁眼,极为不舍的放开我,然后略带歉意的道“还是将心儿弄醒了。” 我笑着咬咬牙,他这种吻法,什么人能不醒“你不是说不碰我?” “那是昨天。”离穹傲竟然像无赖一样答道。我看了看窗外,还漆黑一片,“昨天,天不是黑着?” “可是已经过了子时了?”我奇怪的看着他,他怎么会计较这么两个时辰“你究竟怎么了?”我狐疑的问道。离穹傲将手轻轻的放在问道肚子上,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心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他这是想要挽回我吗?我的心一震,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心儿,我爱你。”他缓缓宣布。轻轻的五个字,却让我泪流满面。“可是,你不是放弃我,和如兰在一起?” 离穹傲摇摇头,将我拥入怀中“我没有,我爱着你,又怎么会放弃你?” “但是,这两个月,还有你昨天……”我疑惑的问道。 离穹傲闻言,脸上竟然露出愤恨的表情,然后咬牙切齿的道“着还不是拜夜含笑和那几个人所赐!”然后跟我讲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那日夜含笑将离穹傲找入房中竟是联合了玄天雍、燕千山、南宫翔天,因为他们告诉离穹傲,他们嫉妒他,非常的嫉妒,然后夜含笑说有办法让离穹傲和我永远在一起,但是条件是两个月不许见我,目的是折磨他,离穹傲答应了。这就是他两个月不见我的原因,而昨天是两个月的最后一天,离穹傲实在忍不住就来了,但是为了守诺,他只好说是路过。 “所以你昨天没睡觉?”我皱眉问道。“何止昨天,越临近两个月,我就越睡不着,两个月,我想你想的要疯了。”他说罢,唇舌又压了过来。 我捂住他的嘴道“不行,你还是走吧,我既不会和如兰共侍一夫,也不会让南宫翔天的孩子冠上你的姓氏。”我决然说道。 离穹傲抚摸着问道肚子,轻声道“南宫翔天已经告诉我,你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孩子是我的。”然然后缓缓抬头“心儿,如兰并没有我的孩子,你以为一般的条件可以让我答应两个月不见你,夜含笑因为嫉妒,所以给如兰下了药,那种症状与脉象都像是有了孩子的药,而他将解药给了我,我才答应他的条件,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如兰的肚子到底有多平。” 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竟然是这样,但是一转念道“你是不是将如兰的孩子拿掉,然后编出谎话来骗我?” 离穹傲淡淡笑道“我在不知道真想时真的打算这么做,即使心儿会觉得我绝情,我也不许心儿离开我,可是如兰真的没有孩子,这是夜含笑留给你的信。”离穹傲从怀中掏出一封已经有些褶皱的信,夜含笑三个大字在信封上如同欲飞入云霄的蛟龙,一丝曙光从东方射出,为这个美丽的世界带来今天的第一丝光亮,真的——很美。“心儿,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恩,记得,在辰星宫半山腰的那个湖里,我说自己是南宫若惜。” “不,那不是第一次。” “哦?那时什么时候?” “还记得你在南宫相府外的一棵大树上,遇到过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被几个人追逐吗,那名黑衣人当时受伤了,在你身上躺了半个时辰。” “那个人不会刚好就是你吧?” “就是本主,所以说,我们的缘分是注定的,这辈子你休想跑掉。” “……” 番外 作者的话 《君心》这就结束了,有些舍不得,但是剧情已经完整,再写下去就有些磨叽了,看到亲们说没看够,真的很高兴,原来书完结了收藏会猛掉啊,还以为只要改了连载收藏就不动了呢,(*^__^*)嘻嘻…… 这是我的第一本书,开始时打字简直龟速,现在好些了,也写完了,这过程有开心,有焦急,有难过,也有期待,但是不管如何,面临少的可怜的点击和收藏,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在这中间,我要感谢一干书迷们,你们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鼓励,几乎每一个留言的亲我都可以叫出名字。 感谢送了偶这么多花花和钻钻的tk1031075,留个言吧,想你,感谢一直跟着的1501133083,感谢看到开始就留言鼓励的yfs永粉丝,感谢总是提出中肯建议的waynelili,感谢总是大篇幅说话的倾听花音,感谢第一个给予鼓励的加菲007,甚至是给我投了27票就被我气跑的姜小白。还有lessina,谢谢。 还有,感谢红梅花开,wolf9,skny,afml,zhongkeke,126888,wxx1987,女儿金阳,浅笑依然,shxnle,肖湘oo,夏楚荷,金积木,zmseekyou,xiujie,xzh137,w晚风微尘,danial,琴声悠然,当然还有一些没有留言的读者,比如只送钻石没说话的hulin345,,,谢谢。 看到了几个留言,我决定写级【篇番外,喜欢的可以看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 云澜 我是一名医者,可也不是,我拥有着天下医者为之侧目的医术,但是救不救人,要看我的心情,或者,你拥有足够让我动心的东西。 我讨厌束缚,讨厌吵闹,讨厌的东西很多,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胆小懦弱、哭哭啼啼又任性无聊的生物。就像师母,就像救过无数的那些千金小姐。 师父是医圣,他深爱着师母,一个胆小爱哭的女人,从小我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我那时只是觉得师母有些烦,还不至于讨厌,直到那次,师母非要救一只卡在悬崖边石缝中的小兔子,师父的武功不高,告诉师母危险,可是师母执意要救,师父去了,摔伤了内脏,有几个器官已经完全破裂了。 靠着独步天下的医术,师父坚持了几个月,可是这几个月,师母就知道一味的哭泣,百草谷内每天都只听得到她的哭声。 然后师父去了,而懦弱的师母害怕没有师父的世界,竟然偷偷服用了绝命草自杀了。从此,天地之大,只剩下孤孤单单的我一人。 我离开了百草谷,在一处穷乡僻壤建造了一间草房,有些人会请我去看病,但是他们必须出得起我看中的东西,慢慢的,我越来越富有,甚至富可敌国,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无趣,对人也总是出言讥讽。我知道自己长相俊逸,而且医术天下无双,有很多女人会主动的接近我,但是只会让我感觉恶心,女人,是我这辈子嘴不需要的东西。 整整三个月,我为了捕到千年赤血蟒已经诱捕了三个月,可是那蟒蛇太过机敏,我一无所获,就在我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弃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个风神俊朗的南宫翔天,华中的将军。他要我治疗一位女子,哼又一个被女人迷了心智的男子,我嘲讽的提出了要他帮我得到千年赤血蟒内丹这个以为他定会拒绝的要求,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哼,一个比师父还傻的男人。 两日后,那名南宫翔天要求救治的女子来了,而带她前来的,竟然是天游宫的宫主离穹傲,不可否认,我再次吃惊了,不禁对那女子产生一丝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这两人同时有求于我。 然后我见到了女子,一个让我感觉南宫翔天和离穹傲有些好笑的女子,她被毁了容貌,毒哑了嗓子,施了毒蛊,哼,还以为是怎样美好的女子? 我问女子,要在脸和嗓子中间选一样,她选哪种?然后我有些惊讶,她竟然选了嗓子,女人不都爱惜自己的外貌甚过生命吗?也许,她原本的长相就丑陋不堪。 我拿着治嗓子的药,告诉她有点疼,心里却暗笑,如果如灼烧肺腑的疼痛只称得上有点疼的话,那世上就一定没用很痛这个词汇了,我等待着,等着她的惨叫和求饶。 可是我再次惊讶了,她只是叫了一声后就再不发出一丝声音,尽管她浑身颤抖,尽管她冷汗直流,可是就倔强的不发出一丝声音。这是我惊讶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坚强的胜过男子的女人。 既然这女人这样有利用价值,我不可能只要赤血蟒内丹就将她治好,我向离穹傲几斤无耻的要了地煞何首乌,没想到离穹傲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原来这女子在离穹傲心中竟然这般重要。 然后,我治好了女子的脸,当她将脸完全洗净时,不可否认的,我惊艳了,原来她竟然这样美,不是她的五官生的怎样标致,而是那澄清到无一丝杂质的眼神和轻灵的仿若仙子的气质。 然后她要出去见那两个男人,我不知怎的就生出一股恼怒,恢复了自己尖酸的个性,告诉她冻死她我到省事了,她出屋后与那两个男人聊着,我不知怎的,就忍不住在五中侧耳倾听,听到那女子的一番关于王权的言论,我再次惊讶了,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拥有大智慧的女子。 我讥笑那两个争风吃醋的男人,女子生气了,她扬言‘希望我爱上一名不爱我的女子,这样我定然比他们还要蠢,’我笑了,觉得可笑之极,让我爱上一名女子,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然后让我惊讶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我这一生救人无数,可是定然想不到,竟然会被一名女子救了两次,第一次是我失足落水,虽然谁都没有明说,可是我知道,是她给我度了气,我惊讶于这女子竟为了救人,而不顾世俗是偏见,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大胸襟的女子。 然后我惊讶于玄天雍竟然会给这女子传功,这时我才明白,爱着这女子的,又多了一个帝王。 然后我忍不住将目光追随女子,女子在子耀宫识破了蒙面人的计谋,在南宫姐妹刀下救了我第二次,然后女子在皇宫内帮助南宫若惜洗脱刺杀赤炎侍卫的罪名,我真的惊讶了,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冷静聪明,心思细腻的女子, 一次次的惊讶中,我的心就这样沦陷了,她是这样的与众不同,想起她说的,让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女子,然后我就会变得一样的愚蠢,谁想竟然一语成谶,而我的确变得愚蠢了,我救人只看她需不需要,再不会想着报酬,我说话不若原来的尖酸了,我会顾及她的感受了。 那日在猎场,她问了许多关于碧麟的问题,我一一回答,竟然发现即使就这样静静的说话,我都可以感觉到幸福,我不可以陷得更深,于是不再回答,并说了报酬,她笑着看着我,清风拂在她如凝脂般的面容上,美得让我不敢看。 “我可是一个穷光蛋,什么也没有。”她笑着说。 心在这一刻悄悄的痛了一下,我撇过脸,轻轻的说道“不,你有,只是你不愿给罢了。”看着她不明所以的问是什么,我知道她终究不可能是我的。 然后,我离开了华中,离开了她。 然后,我无比是思念,拿着她的一个她已经忘了的普通之极的头饰睹物思人。 然后,我不在救治任何人,再稀有的宝物也打动不了我,因为,我已经明白我真正缺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她再次带着离穹傲来求治,知道离穹傲竟然为了她宁愿废掉一半的武功,我在那一刻真正的想通了,她永远不会是谁的,她身旁的每个人都在为她而改变着。 “我可以叫你心儿吗,你叫我云澜。” “我们是朋友,自然可以。”她很自然的说道。 然后,我放开了,也真正的改变了,我开始云游四方,救治所有有需要的人,不求普度众生,只求那个女子在听到我的事迹后,可以会心一笑,想起她的一个名为‘云先生’的好朋友。 然后,女子永远也不会知道,以后名垂千古的普度众生的神医‘医神云澜’,他的所有改变,全是因为一个名叫‘凌心’的女子。 番外 天薇 我从小便知道自己是天之骄女,我是华中帝国唯一的公主,我是华中大帝唯一的妹妹,我是玄氏一族仅剩的两个直系血脉之一,而我,也是一名普通之极的花季少女。 周围所有的人,我感觉到他们的逢迎,感觉到他们的讨好,感觉到他们的谨慎,也感觉到他们的惧怕,可是,我从未感觉到他们的关心,也从不感觉真实。 哥哥忙于政事,没有多少时间理会我,他给了我最好的物质,但是自从父皇和母后去世后,我尊荣了近十年,也寂寞了近十年。 我开始变得骄纵,变得自己找乐子,奴才们越来越怕我,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惊惧,但是我不想改变,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存在感,只有这样,哥哥才会在我闹得过分时将我叫到面前,在一顿训斥后问道‘最近过的好吗,缺不缺什么?’ 直到我遇到了心姐姐,一个不像是这个世界该存在的女子,她聪明漂亮,但是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她活的很真实,然后她教会给我沟通和快乐。从那开始,我和宫里的女婢们打成一片,原来,想要获得,必须先要付出,想与她们成为朋友,就必须先忘掉她们是奴才。 虽然有时难免骄纵,但是我开始真正的感觉快乐。直到那一天,哥哥将我叫到御书房,然后告诉我,为了巩固华中大陆第一大国的地位,要我在来参加狩猎的各国皇帝皇子们之中选择一个,然后嫁给他。 我哭喊着拒绝,嫁人后又怎样,不过是从一面高墙住进另一面高墙,而那面高墙内,没有看着我眼里会充满温暖的宫女太监,没有随时可以进宫的心姐姐,也没有哥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在众多的皇帝太子中,他并没有多突出,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名美男子。如果不是在我画了一幅山水画后,他在众人面前说要用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买走我的山水画,我也许不会这么快注意到他,我暗笑,这人竟然将送我礼物做出这些文章,也颇为有趣。 然后便是在华中皇宫中的一次次偶遇,然后他会巧借名目要我带他游皇宫、看雪景。呵呵,与他相处,会感觉很舒服,他知进退,懂礼数,他温柔体贴、嘘寒问暖。 这样一个人作为夫君应该不错吧,可是我每每想到此处,心里都会产生一种担忧,他的温柔体贴、嘘寒问暖,可是因为爱上我了? 如果不是那次的狩猎,我们的进展应该不会那么快吧,狩猎时,我看见一只半大的花鹿,一箭下去,竟让它跑了,好胜心切的我不顾侍卫的劝阻,飞一般的骑着马冲了出去,侍卫急着跟上竟然有两匹马撞到了一起,瞬间,我就将他们甩的看不见。 不曾想过竟然会在那时那地遇到黑熊,由于被马儿惊着,那熊竟然愤怒的进行袭击,一掌就将马儿打翻在地,然后那黑熊就向我打来,我闭目等死,可是,那时,他就如同我梦中的英雄般出现了,他用剑将熊刺死,同时自己也身负重伤。 我开始怨恨自己的任性,我开始鄙视自己的怀疑,如果他不是爱着我,又怎么会不顾自身安危的来救我。 然后他向我和皇兄提出的亲事,我不安,我惶恐,但是不知为何,心底又藏着一丝窃喜,我想,我也爱上他了吧? 于是我做了最后一次确认,心姐姐说,一个人若是爱着另一个人,他就不会再想拥有别人,我问他‘若是娶了我,今后你就不许再娶任何一名女子,你还愿意吗?’他有些惊奇的看着我,我等待着他的答案,心头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还好,许久过后他笑了笑‘好’。 伴随着一场隆重奢华的婚礼,我嫁给了他,不可否认,他在这其中,获得了巨大了利益,正向我想象的,他对我很好,在得知华中遭受围攻时,他曾经不眠不休的陪着我几个日夜。 华中的危机终于过去,他待我更加的好,比起哥哥,犹有甚至。虽然有时我会找不到他的人,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感情。 如果不是那次走错路,我想我会永远无知而快乐的活下去。那次我又没有找到他,问下人,他们只说不知,心情烦闷的我便四处闲逛起来,由于没有注意,便在硕大的皇宫中迷路了,我越走越远,也越走越僻静,然后我看家了一处豪华而精巧的院落。 为了探路,我进去了,不想入目的是他与美人对酌。‘陛下,您何时要封我做妃子?’‘我不会封谁为妃,但是你已经得到我全部的宠爱,还不够吗?’‘你不是对那个女人很好,还说全部?’‘除了我担心华中被攻破,自己的赌注便白费的几日,我那日不来陪你?’‘陛下,你好坏’…… 我觉得自己在急速后退,然后便看见我正站在自己前方,孑然独立,消瘦落寞。那背影是那样的受伤,一动不动的宛如死去。这样死了也好,原来一切只是他的一个赌注,原来我的身份真的成了我的坟墓。 他吃惊的叫我的名字,我又觉得自己急速的前冲,然后与前面那个自己合二为一,嘴就这样动了‘你不是说除了我,不在娶任何人?’ ‘我没有食言,但是你亦无权干涉我与其他女人相会,平常人尚有三妻四妾,而我,是一个帝王!’目光坦荡,言语铿锵。我惨然一笑,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想法。 然后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然后他一如既往的与美人相会。但是我再也不会感觉快乐,甚至再也无法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我迷茫而无助,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是见到那副我画的,他用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所买的那幅画,竟然像垃圾一样被堆在进贡物品的房间内,我想,我仍会迷茫而无助。 那夜,我备了酒菜,掩藏住哀伤与难过,撑起笑容,与他对饮三杯,告诉他,心姐姐告诉我,有一个词汇叫做‘离婚’。为了让他答应,我替他提出了三个条件。 第一,这事我不会让哥哥知道,我搬离皇宫,但是如果有华中的人来探视,我会回皇宫陪他演戏。相信不用演几回。这样不会影响当初华中与衡水联姻的初衷。 第二,我会在衡水需要帮助时,三次以自己的名义向哥哥提出请求,这样,他处心积虑接近我的目的,仍接没有破坏。 第三,他可以将皇后的职位空闲,喜欢多少,就娶多少,我们从此两不相干。 他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我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用那颗夜明珠换回我那副山水画。 在我提出这个要求时,他第一次愣住了。 然后我离开了皇宫,没有住进他为我安排的豪华的府邸,既然想从心开始,就要打破以前的一切。我用自己的积蓄,在市集中买了一处房子,和陪嫁过来的丫头喜儿住了进来。 我想,我和他以后见面的机会,定然不会超过三次。 番外 天薇2 我从未如此的忙碌,也从未如此的充实,每天都会写写字画,然后出去贩卖,其实我自己的积蓄,已经足够我和喜儿无忧的过完下半生,但是我喜欢普通人的生活。 每隔一段时间我便会和心姐姐通信,她过得很幸福,我会以皇后的口气讲述自己身边的事,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听闻皇帝又娶了某位美人,虽然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但是我不后悔。 我想如果不是今年的夏天的别炎热,如果不是有万亩的农田需要灌溉,我猜他一定将我忘了,衡水士兵并不多,出去必须守在岗位上的,剩下的还不够需要人力的一半。 那日我正在和喜儿在房前贩卖我自己画的折扇,大热的天,生意还好。他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似乎这炎热的天气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一派怡然,面容温和。 我将他请进屋中,按他的要求给哥哥写了信,他亦会支付大笔的酬劳给来劳作的士兵。很公平,临走前,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又是何必?’ ‘这样很好’我笑的灿烂而美好,在这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他的惊艳。 生意越来越好,我雇佣了一名叫徐书的秀才,徐书很斯文,也很仰慕我,那痴恋的目光偶尔会让我有几分不自在。 一个月后,他第二次来了,而那也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我正在洗澡,想必身为帝王,一定没有敲门的习惯,他就那样闯了进来,然后便双眼带着浓到仿佛可以烧起来的谷望,再也不肯移开双眼。 ‘陛下还请回避,我们现在毫不相干。’我很平静的说道。他似乎有些不自在的退出房间。脸色微红。 原来是人手不够,他来要求华中曾派人手,将书信交到他手中时,他不若第一次拿着就走,而是坐在原处没动。‘门外那个卖画的人是谁?’仿似不经意。 ‘我雇的人。’‘将他辞了。’‘为什么?’‘他刚刚用淫邪的目光,痴笑着听你洗澡的声音。’我满面羞红,却道‘他一个书生,能将我如何,不劳陛下费心。’然后他带着怒气离开了,那背影仿佛不会再来。 只是半月后,他又来了,仿佛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然后告诉我,华中的人来了皇宫,我需要演一场戏。 皇宫还是原来的皇宫,只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身份,他的那群妃嫔一个也没有出现,既然华中来人,他的戏必然也要做足,想必那偏远的宫墙一角,定是多了许多豪华别致的别院吧。 来人是此次来帮助衡水灌溉的将领,奉了哥哥的命令来看看我,白天设宴款待了此人,夜晚我自然住进本开我的宫殿,而作为皇帝‘唯一’的妻子,他也住了进来。平静的一夜,我们在偌大的床铺上各自占据了一边。除了第二日他看起来起色竟有些不好,似乎一夜没睡。 将领走后,我又回到了市集,想来这一别,定然许久不会相见吧,但是出乎意料,下一次相见只间隔了十天,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看起来竟然有些憔悴,不复那个意气风发的衡水帝,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息好。 ‘华中又来人了,你还需要回去演戏。’我皱眉,却没有多说。 这次来的是一个品阶不高的文官,来这里是来学习衡水的一些特色文化,我暗道,那不是只要取几本书回华中就好,何须一个官员前来,但是既然来了,戏自然是要做的。 为了迷惑华中官员,他白日与我形影不离,夜晚他仍会与我住在一处,我暗想,那些妃子就不会不满吗? 不知为何,夜里我睡得很熟,但隐约间,我总感觉被人抱在怀里,但是早晨醒来,一切如常,身体也没有任何的不适,看来,是我想多了。 谁想那官员竟然连续住了十几日之久仍没有回华中的迹象,我着急,但是却不能赶人。而这十几日,他仿佛恢复了以前的精神,还是那个举止优雅,进退得宜是衡水帝。 夜晚,坐在寝宫内的台阶上思索这官员为何还不走,竟连他已经进来都浑然不知,‘想什么?’我惊得起身,却将裙摆踩住,夏日里的纱衣本就不结实‘哧’的一声,大片的肌肤裸露。 他呆了一下,然后眼中燃烧起熊熊欲火,竟像把持不住似的扑来。我拒绝‘去找你新娶的那些妃子!’‘不,我现在只想要你。’ 在他进入的那一刹那,我痛得惊呼,他停住‘天薇,放松一些’然后便开始用唇舌和大手制造快感,直到我不在反抗,直到我忘情的迎合。 激情过后,我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无耻!’我怒喝,他竟然转过身,不给我任何表情。也许是后悔。 第二日,那官员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他竟然为了演戏,在官员面前给了我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为了不露出破绽,我没敢拒绝,但是心里却像缺了什么一样难过。 他似乎乐此不疲,竟然同一日在官员面前吻了我三次,然后我借故离开,却不争气的发现自己对他还是有感觉。夜晚,有重复了前一晚所有的事。我羞窘,我恼怒,但是却最感到悲哀,他是没有心吗?为什么就不可以让我安静的生活。 我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东西,冷着脸‘这戏我不演了,是你先破坏规则。’‘你要去哪里,还回那个集市吗?’‘这不关你的事。’ 他拽住我的胳膊‘我不许你走,你还要回去找那个秀才吗,你要是去,我就派人将他暗杀!’目光阴鸷,表情决然。我第一次迷惑了,他竟然在发怒,怒到说了一个君主不该说的话。 我挣开‘那是你的子民,杀不杀与我何干?这次我会去一个你都找不到的地方!’好过在这里当做你的玩物,好过失了身又失了心,我默默在心里说。 ‘不,我哪里也不许你去,你只能呆在我身旁,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我们离婚了!’ ‘去他的离婚,去他的协议,我反悔了,你给我搬回皇宫!’ ‘不要,我讨厌你的那些美人,我讨厌挂着我丈夫名号的男人背着我去抱别的女人!’ ‘没有什么女人,只有你,这皇宫里你看到别的女人了吗?’ ‘我当然看不到,她们都躲在皇宫一角的某个宫殿中,别再欺骗我!’ ‘对不起!’他怒吼着说出让我惊讶到说不出话的三个字。 ‘对不起,天薇,我娶了你,却没有好好对你。我答应你不在娶别人,却暗中与人私会。’ ‘你不是认为一个帝王本就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你不是为了衡水而娶我?观念不同,没有对错。’ ‘天薇,在你提出只许娶你一个时,难道我不明白含义吗?我懂,即使娶了你可以带来再大的利益,我也不会到委屈自己,但是不知为什么,看见你害怕我拒绝的眼光,我不想拒绝。但是我不甘心,只有找了其它女人,我才感觉平衡,于是我找了。’ ‘看到你受伤的表情,我心痛,但是我告诉自己,我是一个帝王,我没有做错,你要离开我,我认为自己不会在意,我答应了,但是当你用夜明珠换回那幅画时,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好像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但是我是帝王,怎么会后悔?怎么会出尔反尔,于是我任你离开。’ 我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却感觉越来越空虚,我看见你洗澡就忍不住想要要你,但是其它女人脱光了在我床上,百般的挑豆,我都没有感觉,我那时才明白你说的,爱着一个人,就不会在想拥有别人,那时我才明白,我爱上你了!于是我将那些女人全都遣走了’ ‘可是你绝望,你冷淡,你不会原谅我,我就开始耍手段……’ ‘耍手段?’ ‘那华中的官员是我邀请来的,他已经几次提出要回去,都被我留了下来,因为我现在不抱着你都睡不着,而我堂堂一个帝王,要与自己的妻子欢好,竟然要用强的,但是当你不再拒绝,我就无比的幸福和安心,我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我惊讶的消化着他所说的一切,‘我不会这样轻易原谅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我轻轻宣告,转身的瞬间,忍不住嘴角轻轻上翘。 然后我又给心姐姐写信,告诉她我的夫君又多讨厌,有多粘人,有多混蛋…… 然后,心姐姐回信说‘天薇,恭喜你终于找到自己的幸福。’ 番外 雍 我是一位帝王,习惯了一呼百应,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国民的敬仰与爱戴,习惯了臣子的惧怕与顺从,也习惯了高处不胜寒。 我所接手的是一个逐渐走向破败的国家,虽然顶着大陆第一强国的称号,可是世人都明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父皇就那样将皇位传给我,留给我要将华中壮大的遗训,随着母亲去了,我敬爱他,但是也怨恨他,他懦弱的选择逃避,不负责任的将一国的重担交给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我,他可曾想过,我的肩膀可能承担? 然后便是无休无止的政事,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几年的不眠不休,几年的夜以继日,华中终于走向富强,我终于没有让这个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衰败下去。 这其中,我结识了天游宫的宫主离穹傲,他是一个聪明孤傲的人,也是一个值得我用心相交的人。而与她的相识,就是因为离穹傲。 我在二十岁时,连续纳了两个妃子,容妃与柔妃,当然还有一些自愿献身的嫔,对于女人,我不讨厌,但是也不喜欢,她们可以充当花瓶,她们能让我发泄压力,她们有事可以当做筹码交换利益,她们可有可无。 我本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度过,掌控一个已经步入正轨的国家,不悲不喜,亦没有奢求。 那次赤炎的使团以出使为名,实则想要打压华中越来越高涨的气焰,于是带来了一堆听都没有听过的难题,我以牺牲了一个蛰伏在赤炎三年的探子为代价,换回一题。 那道题即使全皇宫的文人学士,都没有一个可以给出答案,于是我去了天游宫,化名玄公子。 那时的她化身男子,以极为巧妙的方式说出了问题的答案,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看似拘谨而小心,但是我隐隐觉得,在她内心深处,不曾惧怕任何一人。 然后他识破了一名被控制的白衣卫,救了我一命,然后面对我可以令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的目光,竟然毫无畏惧的回视过来,将一碗恶心至极的蛋清灌入我口中,我有些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惊讶,是怎样的脑力与胸襟,才可以拥有这样的胆识与智慧。 离穹傲说‘我这个是为没有什么别的好处,就是胆子大。’离穹傲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这话时骄傲的语气与欣赏的目光,而且还隐隐带着一丝别的什么。 然后我将她借来替华中答题,她没有让我失望,面对赤炎的一道道难题,四两拨千斤的迎刃而解,不知为什么,我开始有了第一个愿望:这样的人若是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不用他解决什么问题,也不用他做些什么,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但是我感觉出这个侍卫在离穹傲心中是特别的,于是没有提出来。 我宁愿一世都没有发现她竟然是女子,当她在温热的池水中缓缓抬头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滞住了,那纯净的无一丝杂志的眼神,仿佛可以净化人心,那轻灵的宛如仙子的气质,轻易的拨动人的心弦,她如果论美艳,是抵不过天游宫的圣女芊芊的,但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知为何就是让人感觉想要抓住,但是定然抓不住。 然后这样一抹身影就时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然后,多见她一次,那影子就清晰一分,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了奢望,我想要她对我微笑,我想要她与我对视,我想要她来我的怀中。这种愿望叫嚣着充斥着我的脑膜,让我几欲发狂。但是我感到,她对我只是止于礼貌和敬重。 然后我羞愧的发现她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我梦中,梦中我们会说笑,我们会一起吃饭、看风景。醒来的我知道那是自己现实的奢望,我怕自己终于又一天会被梦境折磨的疯掉,我开始拼命的拒绝,我喝了安神的药物,我让自己每天累到不行再上床,但是,我仍旧阻止不了她出现在我梦中。 而且梦中我我们越演越烈,我们开始拥抱、亲吻,每每醒来我都会自责懊恼,但是也越来越失落,我一边极力的想要拒绝,一边又贪婪的不想醒来,有事我甚至在想,若是我从此一睡不醒,就那样在梦中与她度过余生是不是也挺好。 我开始不再拒绝带有她的梦,可是每次见到真实的她我有会感觉无比的空洞,梦中的我们做着极尽亲密的事,醒来的我们只会偶尔对视一下,这种巨大的差异让我快要崩溃。 我不顾各国的国主王子们在场,提早的退了出去,只是想逃离带有她的气味的宫殿,我来到了母后没有成为皇后时,住的那个有些偏远的院子,我一杯杯的将酒灌入腹中,只求今日,可以在这个我每次来都感到安心的地方,不再梦到她。 轻微的响动使我睁开了眼,我惨然一笑,她该死的又出现了,这里也不可以吗?今日的她有些不同,没有带着笑的扑进我怀里,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过来’我轻声说,她果然走了过来,呵呵,果然是在梦中,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这样听我的话。即使在梦中,我也不会错过与她相拥的每一刻,我将她拥入怀中,诧异的发现感觉竟然这样的真实,那柔软的身体仿佛罂粟般让我沉迷不已。 ‘这次触感怎么这样真实,那如果吻上呢?’我轻轻说道,唇舌便向他红润柔亮的小嘴吻了过去。 ‘玄天雍,你干什么?’我感觉如遭雷击,竟然是真的,竟然不是梦。 她虽然疑惑,可还是礼貌的告退,我恼怒之极,这个女子,似乎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的感受,如果不是今日误打误撞,我似乎永远都走不进她的视线。‘是不是如果不是误闯,你永远也不会多看我一眼?’‘去他的华中大帝,去他的天游宫,去他的君臣情意’。 她无比是震惊,但是也无比是诱人,我压住她的后脑,强行吻了上去,知道这一刻,我才知道梦里的亲吻有多苍白,梦里的接触有多空洞,他甜美的让我疯狂,诱人的气息让我沉醉。我的心剧烈的疼痛着,如果她对我也如同我对她这样动情,我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一切的将她留住。 这是我这一世与她最为接近是一刻,即使被离穹傲打伤,我亦不后悔,这一吻,值得我珍藏一世。 然后她破坏了夜含笑颠覆整个大陆的计划,亦解华中与危难之中,我们再见面,那件事就如同不曾发生过,谁也不会提起,也但愿她不会忘记。 然后,她与她爱着的离穹傲在一起了,如果这辈子我注定与她无缘,我也会在学会了如何去爱后,真心的祝她幸福,但是,我深深的奢望,假如有来世,上天一定要让我先遇到她,我一定会让她爱上我,然后宝贝一世。 而如今,我做得到的。‘青海,凌心拯救的大陆无数生灵,其聪明冷静彰显于世,赐她一个字——睿。’青海“陛下若是真的那么在乎她,何不拼着与天游宫翻脸,将他抢回来。” “有些事你不懂,况且,她永远也不会嫁给我这种身份的人。” “陛下为何这么说?” “你还不明白天薇那种只娶一个的思想是来自于谁吗?”青海一听,愣住了,然后没有再说话,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儿,我多想这么叫你一次,若是你的心在我身上,为你散尽后宫又如何?’ 番外 千山 我从不是一个专情的人,我知道自己地位崇高,外貌俊朗,我知道自己魅力无穷,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我从未受过挫折,也从来自信。 我是赤炎的太子,将来也是赤炎国主,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从不惊讶,只要我看得上的,也很少拒绝。于是,虽然没有正妃,但是太子府内有四位如花似玉的侍妾,虽然我清冷无谓,但是对女人从不小气。 我奉命帮助东越太子夺宫,我心里虽然不屑,但是对于父皇的命令还是听从了,大军和东岳太子在宫中,而我则领了大军来到南宫相府,这是一个简单到如同探囊取物的任务,南宫相爷被调入皇宫,南宫翔天被骗送东越三公主与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和亲。为了不被有心人注意,我化装成一个队长,对付一群毫无抵抗能力的相府家眷。要她们一个也跑不出去,洒下天罗地网,静等南宫翔天上钩。 丫鬟房被士兵们揪出来的是一群吓得惊叫连连,抖动的如同筛糠的女人,我虽然厌烦,但是她们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为了使这群人安静下来,一个士兵将一名叫的最大声的丫鬟杀了,一刀下去,尸首分家。 然后她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我视线中,她是那样的安静,她的表情是那样悲天悯人,没有一丝害怕,亦没有一丝不安,她将那死去的丫鬟的头按在身体上,然后合上丫鬟的眼睛,在身前划了一个十字。 然后她发现我审视的目光,回视过来,虽然惊惧,但是坚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暗暗惊叹,也不由自主的暗暗注意。 我看押她去方便,看着她轻灵的背影所散发出的淡淡绝望,不知怎的,我忽然生出一丝心疼。‘如果是丫头,顶多被卖掉。’‘卖到哪里?’然后她继续走。 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这么轻易的勾起我的感觉,只是树枝勾破她的衣服,只是她踩到自己的裙摆使肌肤大片裸露,但是看到她仿似害羞,仿似惊恐的如同小鹿一样澄清的眸子,我承认,我被吸引了。 当她若软的唇撞上我的那一瞬,我发觉自己连呼气都滞住了,原来,会有这样一个混合着纯真与娇媚的女子,在这一刻,我确定,我想要她,之前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勾起我这样强烈的情绪。 ‘我会保你周全’作为赤炎太子,我有这个能力。 然后在我吻着她,惊喜的发现她给予回应时,她毫不留情的刺了我一簪。 然后她就那样带着南宫家的两个小姐跑掉了。我感到愤怒,感到挫败,同时也感到我不愿面对的一丝丝的伤心。我疯狂开始四处通缉她,我亲自画了她的画像,惊讶的发现我竟然记得她面容的每一处细节。我要找到这个狠毒的女人,然后极尽所能的报复她,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后悔终生。 日复一日的寻找,日复一日的杳无音讯,我应该放弃,可是不想放弃,到最后,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我这样疯狂的找她,真的完全是为了报复她? 我终于明白我寻不到她的原因,她竟然化身男子,成了天游宫的黑衣卫。在看到她与那群老学究进入宫殿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了,我笃定,这个女人,终究逃不开我的报复。 她答对了赤炎所有的难题,我应该生气的,但是去却身心都雀跃着,她竟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那是不是说我的报复会更加有趣? 然后我将她掳走了,将她关在黑暗的马车中,再一次见识了她的冷静和细心,她不哭不闹,只要有机会,便问一些对她有利的信息。但是我不会在给她机会,在上船的前一夜,我跟她摊牌。正如我所料,她明白以后自己该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是报复,我自然给她最坏的,让她住最差的杂物间,让她承受下人们的冷嘲热讽。只是,当她晕水晕的每天都承受巨大的折磨时,我忍不住关注她,当刑玉差一点将她强爆时,我吓得肝胆俱裂,当看到她在我面前掉下屈辱的泪水时,我心痛难当。于是,我用从未有过的残暴手段惩罚了刑玉。 然后,我无法像以前一样在有她的楼船上与绿荷欢好,然后,我将她囚禁太子府,却不知该怎样惩罚她,然后,我要她每日给我布菜,只因为觉得,她夹来的饭菜,特别好吃。 然后,我终于在她被人所害中了蛇毒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那时的我,惧怕到,仿佛她死了,我就失去了一切,我都没有活着的意义,原来,我的心早就遗落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何时?是她悲切却无畏的将丫鬟的头安回身子时,还是她以最纯真的姿态步步算计着秀惑我时,亦或是我疯狂寻找她,却告诉自己是为了报复时,又或者,就是那一桩桩,一件件的累计,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但是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怕她笑我即使她伤害了我,我还是没有出息的爱上她。 然后我在母后寿辰那日,装着酒醉找到她。烟火下的她,美得仿若掉落凡间的仙子,让我忍不住叹息,我装着酒醉吻了她,做了一只想做却找不到任何借口做的事。我燕千山何时吻一个女人也需要借口。 听着她在我耳边一次次的说我认错人,我心里一次次的回应‘没认错,就是你。’ 然后我在自己的寝室对女子说出自己的感情,我要她做我的妃子,然后是赤炎的皇后,在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她是一个虚荣到为了后位,毫不犹豫的答应我的女子。 然后她失踪了,被绿荷掳走,我救下她,做了一个决定,传给他两年的功力,让她可以再以后的日子里,足以自保。但是当我运功醒来,她真的失踪了。 我震怒,却更加伤心,她怎么可以在知道我的感情后,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她当真没有心。 然后我阻止自己再去想她,那样一个女子,忘掉更好。 再次见她时,她已经成为南宫翔天的未婚妻,即使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她,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是失控的将杯子摔落,我果真逃不出她的魔力吗? 然后,我努力的让她对我造成的影响缩小,我奉命与魏岭合力攻打华中,她偷偷潜入大帐,将夜含笑的计谋说给我听,然后极力的劝说我与华中联合,破坏夜含笑的计谋。 女子从来不知道,其实她不用那样的劝说,只要她告诉我,她不想整个大陆陷入战局,我会毫不犹豫的听她的,就像我会毫不犹豫的因为夜含笑的威胁而让赤炎的士兵将钢刀折断。因为我知道,在这世界上,我再也不会找到一个可以让我这样爱恋着的女子,即使她爱着的不是我。然后我成为了赤炎的国主,我勤政爱民,将赤炎治理的更加强大,也与华中缔结了永久和平的协议,我希望女子再想起她的名为‘燕千山’的朋友时,会因为他的卓越的政绩而欣慰,会因为他的仁慈而喜悦。 恍惚中,月光下紧紧拥抱着的一男一女许久过后才分开,她一定不知,这是我最为美好的一段记忆。 ‘看什么?’回神后的我,看见桌子对面的燕星有些失神的看着我。 ‘没什么,’燕星敛去目光,仿似带着一丝叹息的笑了一下‘陛下又在想凌姑娘了?’ 番外 傲 不知是太过幸运还是我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是需要耗费力气才可以得到的,生来一副颠倒众生的脸孔,生来惊艳才绝的武学奇葩,生来高人一等的地位,注定我必然狂傲,也必然骄傲。 毫不费力的,我得到了名,天游宫主,跺一跺脚,可以震动半边大陆的人物,毫不费力的,我得到了利,天游宫的财富,可以让我几辈子肆意挥霍而不动其十之一二,毫不费力的,我得到了地位,十几岁时,武功就已经超越了师父,放眼武林,可以与我匹敌的单手可数。 而女人,是我最毫不费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也是让我感觉有些厌恶的东西,因为那个女人,我甚至对于女人的碰触都厌恶的接受不了。我甚至感觉,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想得到而需要花费力气的。 然而他的出现,让我第一次产生了无力感,左老带回来一个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在两千人的追杀下,带领二百人全身而退,而追杀的两千人全军覆没的少年,他对这少年推崇备至,我亦产生了一丝兴趣,这样一个少年,再过些时日,必成大器,而对于天游宫来说,这样的人才,要么用之,要么毁之。 他聪明狡黠,他看似胆小,实则胆大无比,他会下一种从未见过的棋种,他害羞的样子像个女人,他身上的香气诱人无比,我怀疑他是女子,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我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期许,我试验了,也失望了,他不是。 然后我忽略他对我造成的影响力,却在看到他脸上的唇印时愤怒了,然后像受不住秀惑一样吻了他,一个男人,我懊恼而又贪恋他的甜美,想要将他远远的赶走而又忍不住将他带在身旁。生平第一次,我产生了无力感,即使倾尽所有也改变不了的无力感。 然后我利用他彻底粉碎了魑魅二使的阴谋,他知道我的利用,那脸上讽刺而虚假的笑不知怎的就刺痛了我的心,原来我还是有心的,生平第一次,我对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产生了质疑,我利用他消灭魑魅二使,到底值还是不值? 在我一次次的看见他的聪明大胆后,终于,我发现了他的真正的身份——一个女子。在她绝美的脸在池水中抬起的那一刻,我愤怒的想杀人,高兴的想喊叫,他,竟然是一名女子,一名混合着清纯与娇媚,拥有者清澈的双眼,轻灵的气质的绝美女子。而她,竟骗了我这么久。 然而,当她全身不着一物的在我怀中告诉我,她不告诉我她是女子是因为他不想我对她产生遐想时,生平第一次,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有些东西,即使我耗费所有的力气,仍旧是得不到。 ‘你怕在本主面前显出女身,本主就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对,就是圣主说的这样。’ ‘本主还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她一定感受不到,言语有多骄傲,内心就有多刺痛。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竟是这样讨厌着我吗? 我告诉自己,我这样的在意,一定是因为她的美貌,可是那个和她拥有着一样外貌,不同个性的女子出现时,我竟然从心中升起一股厌烦,竟不如一名又哑又丑的女子吸引我。难道,因为得不到,所以想象的过于美好?生平第一次,我感到挫败与悲哀。 可是当我发现那名哑女才是真正的她时,我恍然,我早就已经爱上她,无关性别,即使她装成男子,我仍会忍不住的亲吻她,无关身份,即使她是我几十万分之一的下属,无关外貌,即使她又哑又丑,样子看上去甚至有些恶心,只关乎——灵魂。 只要那个人是她,只要藏在身体里的是这女子的灵魂,我就会被吸引,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生平第一次,我产生了不安,产生了不确定和一丝丝的恐惧,她,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当芊芊提议要她嫁给我时,我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期待,但是她说,她已经和南宫翔天定下了亲事。心底泛起了从未有过的那般疼痛,痛入肺腑,她已经和南宫翔天发展到定下亲事的程度,我至少曾经以为,她对我是有一点心动的,难道一切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吗? 然后,我眼看着她与南宫翔天出双入对,我告诫自己,对于一个无心与自己的女人何须在意,但是心却仿佛背离了思想,忍不住的去关注她,但是越是关注,心就越疼痛。 这样一个女子,终究投入别人的怀抱,即使我嫉妒的想要杀了那个人,即使我拥有这个能力,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承受不了女子哪怕一丝丝的恨意。 当看到玄天雍的唇贴上她的那一刻,我失去理智的攻击了他。即使后果是与华中决裂,即使后果是葬送我们十年的友谊,只因为,他所做的事,让我嫉妒是发狂。 然后,在华中猎场内我在碧麟的嘴下将她救下,自己却中了碧麟的毒,即使碧麟牙齿的毒无解,但是看到她失控的流下眼泪,生平第一次,我感觉如此的幸福,原来,这女子竟然也有失控的时候,原来,并不是一直都只我自己在动情,原来,我在她心里竟是这样重要。 看见她焦急的样子,不知怎的,我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她为我着急的样子,美到让我舍不得移开目光。 ‘心儿不如叫我一声傲,我就想想办法看看。’我近乎无赖的在这种时候要求着,当‘傲’这个名字在她口中说出时,我竟然觉着是这样甜蜜,喜悦在心底荡涤着,原来,即使骄傲如我,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时,对于她回应自己的要求也如同其他女子对我一样可怜到卑微,我不禁思索,她,不会是上天派来惩罚我对其他女子的薄情吧,就算如此,我仍旧会感谢上天。 不知是谁给她下了离魂香这种利害之极的媚毒,只有我可以解,而解毒之后,对我的伤害将非常严重,我愤恨着下毒之人的目标是我,也庆幸着只有我可以给她解毒,而不是围绕在她周围的任何男子。因为至少在那一刻,我感觉她是我的。 然后我们度过了销魂腐骨的一夜,那种满足感深入骨髓,刻入脑海,直入灵魂,像罂粟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我甚至怀疑自己以前碰过的女子都是木头做的,在这一夜过后都变得索然无味。 毒素在我体内肆虐,等我醒来时,已经身在子耀宫,我急忙起身,她在第二日清醒时发现我不在,会不会难过?我不顾还未恢复好的身体,被属下抬着在大街上找到了她。 她一如既往的美好,只要她在我的视线中,我便看不见除了她的任何东西。当她转身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盛开的花在一瞬间凋零,让我急切的想要抓住,‘心儿是在怪我没有早些来接你吗?这些天天游宫有些事耽搁了,心儿就别生气了。’生平第一次,我用如此小心翼翼的口气哄一名女子。 她诧异的转身,其实不必诧异,如果可以这样哄她一辈子,我甘之如饴。 ‘我没有生气,只是我为什么要让你来接,我是未来的南宫夫人,难道还要和你去天游宫不成?’ 如果心碎可以发出声音,那么我心底的声音定然震耳欲聋。她说她爱着的是南宫翔天,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毒素在一瞬间失控,鲜血从我口中流出,多么的讽刺,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在她心中不具有任何意义,原来自始至终,真的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毒素蔓延身体的疼痛深入肺腑,可是,那远远不及我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 我告诉自己,不必再理会她,恢复以前的离穹傲,可是思念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甩也甩不掉,我一面不受控制的思念着女子,一面鄙视自己的无用,一面告诉自己远离她,又一面忍不住在她不会发现的黑暗中注视着她,原来,我已经中毒到了无药可解的地步。 我以碧麟为要挟,将她从华中皇宫,燕千山的眼前劫走,当她忘情的回应我的亲吻时,一股从心底发出的喜悦霎时窜遍全身,至少她对我不是全然毫无感觉的,我感觉到她的软化感觉到她的放任,然后我的身体和理智同时叫嚣着——我要她。 然后床铺上早已被我赶走的如兰睁着笃定的眼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女子的身体霎时变得僵硬,她告诉我,她也有了南宫翔天的孩子。如果真的有地狱,那么她们俩个的话无疑将我打入最底下那一层,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绝望到让我无力改变,我和她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中间隔着仿佛万古不动的墙和万年难平的壑。 如果这是上天给我这么多年寡情的惩罚,那这惩罚未免太狠了,比身死还要悲哀,比覆灭还要绝决,我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在失去她的以后,我是不是还能活的像我,是不是还能找到活着的意义,然后,我做了一个比起恶魔还要狠毒的决定——我会亲手让如兰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但是一定不可以让她知道,善良如她,定是不会谅解我这样做吧? 推荐新坑《穿越之质子公主 推荐自己的新作,《穿越之质子公主》 人懒到极致是什么样子?连睡三天直接睡死算不算?人倒霉到极致什么样子?糊里糊涂的穿越到一名人见人厌的人质公主身上算不算? 连城很懒,懒到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能睡觉绝不醒着,能不想绝不思考。 她身体的原主人很勤劳,勤劳到半夜三更不睡觉,一年之内先后爬上三位王爷和一位人质王子的床,可是没有一次成功,都是被踢了出来。 连城很爱吃,想要将她叫醒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她鼻子下面放上好吃的,立竿见影,绝对有效。 她身体的原主人很爱穿,可以么天换上三四套不同的衣物在偌大的囚禁她的皇宫里转来转去,目的不言而喻。 连城一来,绝对颠覆,惊呆了谁又吓傻了谁? (一) 面对着满桌子的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美食,连城毫无形象的大快朵颐,厚土帝帝无疆似笑非笑的听着身后臣子的禀报,忽然插话道“城公主认为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不知道。”毫不犹豫,连头也没抬的继续奋战。 “来人,将桌子撤下去。”帝无疆仍旧是似笑非笑。 “我说!我说!”连城一面急忙改口,一面极力的护住桌子上的美食。 (二) 连城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炫金国太子,先默念了三遍‘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然后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连城。” 金五焰并未伸出手,而是疑惑又厌恶的看着连城的举动,皱起了秀挺的长眉,连城马上意识到这里可没有握手礼,笑嘻嘻的将手撤回,丝毫不显尴尬的说道“礼貌、礼貌、纯属礼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