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头》 第一章 小鹿 算起来，葱头喜欢小鹿已经有10年了。 自从进入10年后90后这个代表着活力的新一代彻底的摒弃了“非主流”的诟病，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扛起建设小康社会的大旗渐渐成为社会大熔炉的主力。 94年出生的葱头从2015年初，抱着年轻人敢想敢做的冲劲与憧憬，他用了三个月的美好时光，与一年辛苦工作的积蓄，还有一张2万元的欠条知道了创业的艰辛和不易。也印证了父母预言他注定的失败。 葱头家庭不富裕，葱头学历不高，葱头没有一技之长，葱头表示对两万元的债务，压力山大！葱头决定去经济发达的上海赚些钱用以偿还债务！ 5月下旬，葱头坐了整整20个小时的火车从北方小镇到了南方大城市，在一个早年就来到上海的朋友帮助下租到一间几百块一月的群租房。 上海是一座绚烂的城市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但生活在上海的人却无暇去欣赏这座美丽的城市，他们必须以最快的节奏吸收养分，否则只能被淘汰出局。 葱头找好了工作，是某外卖app的市场专员，月薪四千左右，这样的薪资在上海这座城市也是底的可以了，主要负责黄浦区的市场，早九晚六但比较自由。同时也找到一份地铁高峰期维护秩序的兼职，早上7点到9点之间一个小时二十块。 两万元的债务为他提供了他以前所不具备的毅力，也磨掉了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心高气傲，让一个男孩变成男人只需要让他背上足够的责任吧！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七点到九点的地铁站如果有人类的情绪那它一定是崩溃的。川流不息的人潮已经超出它的工作负荷，葱头这样的兼职岗位应运而生便是负责维持站内人群的秩序，为此他不得不在早上五点半就起床赶往人民广场。而且在九点后还必须马不停蹄的继续他市场专员的工作，不过好在这份工作没有固定的地点。 葱头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长得十分秀气，大大的眼睛虽然很清澈但没有一点精明和机灵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还是个处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性格依旧腼腆的和十年前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小鹿那时候一样。 小鹿是四年级转学来葱头学校的，那时候小鹿个子不高而且有些微胖，总是扎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马尾辫全部小学的时光里从来都是这样的发型，那双放着光的丹凤眼是葱头从来都不敢直视的地方，也是这个原因让葱头发现，自己已经迷上了这个小姑娘，被迷的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小鹿不管什么地方都没有可挑的了，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又是班里的班花，那时候班里大多数男孩都喜欢她，简直就是一部小学版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不过她心里从来都没有那个“柯景腾”。而葱头都不会出现在演员表里，葱头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成绩一般，相貌普通。 那是9月一个温暖的午后，夏天的余烬还在肆虐，学校院子的女贞树还没有对骄阳低头也没有对大风弯腰。新学期刚刚开始，葱头这级虽说有两个班但是换来换去就那么几个人，因此刚开学并没有经历相互熟悉就已经打成一片，除了角落里一个人坐这刚转学来的小鹿同学一言不发，和气氛融洽的班级格格不入。 “叮，铃铃”。 清脆的上课铃响起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去，这时小鹿那格外的安静才显得和大家融为一体，王老师走进来了。这座偏远的北方村子上的小学师资力量匮乏，小学的课嘛也没什么好上的，一般就是一个老师带好几门课，一个班主任会吧一个班从小学一年级带到毕业。 张老师就是带着葱头从一年级到现在的四年级的班主任，张老师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女人，她的孩子比葱头他们大几岁可能出于母爱的伟大吧，张老师对学生很有耐心也很和蔼。 张老师很了解她的这群学生，她的学生也很了解她，比如，“来来来，男生左边，女生右边，按大小个站好。”张老师说完这句话除了刚转学来的小鹿，其他同学都知道这是要排座位了。张老师从来不会把学生的座位按学习成绩来排，等葱头直到遇到其他班主任才知道这种不把学生分为三六九等的品质多么弥足珍贵，这样的老师多难得一遇。 在这个三八线风靡的年龄里，男生和女生总是不敢走的太近，如果那个女生和男生走的太近他们的名字就会被写在厕所，黑板上，或者像宫崎骏《岁月的童话》里那样写在情人伞下，并附上一首童瑶的。那样女生大概都要哭鼻子吧。所以刚开学的时候男生都是和男生坐在一起，女生也是和女生坐在一起的，老师大概觉得两个男生坐一起太闹了吧总会吧男生女生搭开来。不知道女生是否愿意，但是分到漂亮同桌的男生们可都是愿意的很呐！ 第二章 同桌 看着眼前一对对男女凑成同桌，葱头也迫不及待，终于轮到他了，他的同桌居然是小鹿！ 换完座位的整个下午葱头都魂不守舍，虽然还不敢和这个不认识的女生说话但是眼睛的余光里却全是她。 翌日，早读课。 “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凑成了活泼机灵的小燕子. 才下过几阵蒙蒙的细雨……” 因为语文老师交代今天语文课上要抽查，所以大家都趁着早读课背着篇课文。葱头也不甘落后，只是不知道是比较愚钝还是不够用心只是背的出来那么一小段。 “同桌，我背你帮我盯一下，行吗？”小鹿用课本碰了下葱头的胳膊说到。 “好。”葱头条件反射般的做出了回答。 “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小鹿一直盯这天花板，但是背的很流畅。 “你真厉害，一个字都没错。”葱头从头到尾也不敢盯着她看只是躲在课本后面仔细的听。 “你背过了吗？要不我帮你盯一下吧。”每次背课文班上同学都是这样同桌之间互相检查。 “不行我还没背过。”葱头只能如实回答。 “没关系啊，反正又不是给老师背，而且这样加深印象背的更快哦！”我们姑且认为小鹿也想和同桌的葱头尽快熟悉起来才会主动和葱头互背课文吧。 葱头最终也没拗的过小鹿，或许是对小鹿他没有说“不”的勇气吧。 “一身乌黑光亮的羽毛,一对俊俏轻快的翅膀加上……加上……”葱头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只得学着小鹿背书时的模样盯着天花板，但小鹿对自己很有自信，居然没有拿这书盯全凭自己的记忆，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葱头。 “剪刀似的尾巴。” “奥，剪刀似的尾巴。凑成了小燕子。”葱头用余光看到小鹿在看着他顿时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背过，现在他更想不起来下一句是什么了。 “是活泼可爱的小燕子。” “活泼可爱的小燕子。才下过几阵蒙蒙的细雨，清的草，绿的叶。” “又错啦！”小鹿应该是一头黑线，不过也逗的她娇笑连连。 …… 终于在小鹿领读般的纠正下，葱头终于是应付了下来。不过这他来说是煎熬还是享受呢？ “你还得好好背啊！这背的也太差了吧，老师万一抽查你可就完蛋啦！”小鹿的话里居然透露出担忧来。“你先一段一段背，然后我再帮你盯，我就是一段一段背的。” 葱头感觉整个早读课自己就是个为背书孤军奋战，现在小鹿居然半路杀出来和他并肩作战。这并肩之情让两人迅速熟悉起来，之后他们终于和其他同桌一样，高兴的时候就打打闹闹，不高兴的时候就画三八线了。 第三章 情书和橡皮擦 夜，有时候很难熬。 葱头关了灯躺下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小鹿的一颦一笑总是出现在他眼前，小鹿白天说过的话像录音带一样在葱头耳边一句句回响，搅的他无法安然入睡。不知道小鹿施了什么魔法，居然迷的葱头如此神魂颠倒。天一亮就可以见到相见的人，但只是一夜葱头都觉得难以忍受，他不想与她分开一分一秒，这段时间里葱头甚至开始讨厌周末，讨厌任何假期。 “我喜欢她。”葱头在心底默默的说。这已经变成他心里最珍贵的秘秘密。越是思念越是想念，这狂热的思念叫葱头变得疯狂！ “我必须要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我要告白！但是和小鹿说话他都会脸红，心跳加快甚至口吃，所以当面表白葱头绝对没那个胆量。所以只想的出写情书这样的烂招数了。他觉得一刻也等不了，从冒出这个想法以来就开始在心底默默的拟稿了。写情书的男生都会变成诗人，文采瞬间暴增，只是那字里行间的酸腻着实叫作者除外的人都受不了！就这样葱头沉溺在自己的臆想里恍恍惚惚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葱头就瞒过老妈拿出一张自己收藏了好久很漂亮的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信纸，躲在角落认认真真的吧自己昨晚想了一个晚上的话写了出来。 到了学校他又开始犯难了，该怎么样交给她呢？不管怎样这件事不能叫其他同学知道，也不能叫其他人看到，不管成与不成他只想和小鹿分享这个秘密。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可是教室里总是人声鼎沸。 终于中午放学了，他想他要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在吧他寄予厚望的情书塞进小鹿的书包里。放学铃声响起两分钟后，他用“作业马上写完写完再走。”搪塞过去平时和他一起回家的所有人后，教室就空荡荡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从书包最底层掏出那张沉甸甸的纸。他的心砰砰砰狂跳，好像在做一个小偷一样。伸出去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一滴汗水从他额头划过脸颊重重滴到那张情书上，他马上用袖子擦掉。然后开始拉小鹿书包的拉链，突然他开始想象小鹿看到这封情书会是怎样的反应？惊讶？惊恐？愤怒？还是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那封信丢回来？ 他又迅速的吧情书收回来揣进怀里，狂奔回家把它撕个粉碎，但还是不放心，有找来火车吧碎片一张一张烧掉又丢进厕所才确信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葱头还不懂什么叫爱情，可在荷尔蒙的趋势下他已经失去了自己。 在之后的日子葱头又写过几次情书，也曾经想过直接在她书本上写上“我爱你。”等着她自己去发现，但最后那些看一眼就起鸡皮疙瘩的话最终都只是留给自己看。 直到后来的后来，班上有位长得比葱头帅气，学习比葱头好，家庭条件比葱头优越的同学传闻表白被拒后葱头也彻底放弃了。比自己优秀的人多的是，喜欢小鹿的同学能从讲台排到教室门口，他葱头还凑什么热闹呢？葱头本来就是个自卑的人。 每次这样想的时候，葱头总是会想“下次见到她非得离他远一点，并漏出鄙夷的表情来。”但是每次见到她又把心里仅存的一点高傲甩的远远的，像条哈巴狗似得对她摇首摆尾，恨不得不得把心掏出来献给她。 葱头经常借小鹿的橡皮擦。她有一块很可爱的“小熊”橡皮擦，她每次用完都会把擦黑的地方搓掉，让小熊时刻保持干净。而葱头总是喜欢把橡皮擦切成小块，从商店刚买出来的橡皮擦总是活不过一节课总会被切成两半，然后再切成四块，五块……最后都变成小丁，然后再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变成砸其他小伙伴的“子弹”，这些小男生对这样的游戏总是百玩不厌。 终于某天，或许是小鹿不能忍受葱头不厌其烦的接橡皮，她用笔尖戳了一下葱头，然后拿出她的小熊橡皮擦，轻轻的掰掉了小熊的一直耳朵，放到桌子上，推到葱头面前。 “送给你吧，记着不要在弄丢啦！”小鹿扎好的头发挣脱皮筋的束缚垂在耳边，小鹿利索的用手吧它们撩到耳后，又继续低下头写作业去了。 葱头吧那只“耳朵”抓过来攥到手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只“耳朵”都是葱头的宝物，甚至四下无人的时候会偷偷举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问问，然后偷笑，或许只有他还感受的出来小鹿在那只“耳朵”上残留的温度和气息吧。 第四章 麻雀 转眼葱头和小鹿就坐了大半学期的同桌，这天自习课上，王老师在教室里转了大半天突然心血来潮有又要为她的学生们换同桌。对于这件事大家都很期待，毕竟坐了大半年了都对彼此的同桌没有新鲜感了。只有葱头例外，因为他不一定在能和小鹿坐同桌了。 不出意外，葱头和小鹿被分开了。虽然葱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开始怨天恨地，张老师在他心里从一位放着光的慈祥好阿姨，边成一个恶毒发臭的老巫婆，甚至不自觉的一遍遍用最恶毒的话语问候张老师的家人。 葱头个子高被调到最后一排，和啊禾坐了，啊禾和葱头关系不错。多年以后啊禾曾告诉葱头，他曾经也是喜欢小鹿的男生之一。 小鹿在女生里也算个子的了，所以还好她就坐在葱头前面，和另一个男生。刚分好座位她居然回过头来对葱头嫣然一笑！而这一笑让葱头做了一整天的阅读理解，“她是在庆幸我们俩最终没有隔的太远？还是庆幸终于摆脱了我这个学习不好又邋遢的同桌呢？” 啊禾学习成绩也不好，而且比葱头更爱闹，所以上课基本上都是和葱头两个人小动作不断。葱头自从和小鹿不坐同桌以来就感觉倍受小鹿冷落，甚至小鹿和她的新同桌说话，或者打闹葱头都会感到醋意浓浓。 不会表达，也不敢表达的他为了吸引小鹿的注意居然开始对小鹿恶作剧，他会趁小鹿写作业的时候丢纸团，拔小鹿羽绒服上的毛毛，甚至有一次居然一时兴起揪了那根大麻花辫子上的一根头发，疼的小鹿大叫并且转过身来用书本狠狠地砸了一下葱头的头，“才发现你这个人焉坏。”惊的葱头再也不敢做出这些出格的举动了。而那根头发葱头还把它假在书里当做珍宝，幻想着多年以后拿出来给小鹿看酸酸的对她说“看这是当你揪的你那根头发这些年我一直留着，每次想你就看看它，就像你在我身边。”不过那根头发最终还是被时间的风吹的踪迹难寻。 在寒冷还没有到来的秋季，所有候鸟都振翅南飞，逃离了这个即将变的冰冷的城市。 只有一种鸟依旧固执的守候在原地，麻雀这种长得不好看，声音嘈杂的小个子终于占领了整片天空。 就像多少年后的葱头，容貌已经不在耀眼的小鹿不在被众人追捧，只有葱头还固执的喜欢她。 冬天食物匮乏，一只饿昏了头的麻雀莽撞的闯进了啊禾家里。兴奋的啊禾关了门窗，拿了根竹竿在一个小时的追赶里耗尽了它最后一丝力气，落进了这个爱恶作剧的熊孩子手里，用一根结实的线绑住了它枯藤一般的腿。 啊禾吧它带到学校去，成功的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力。待同学们人情褪去后葱头从啊禾手里接过这只可怜的麻雀，拿在手里把玩。 小鹿转过头来，可怜兮兮的盯着这只麻雀。 “给，要不要摸一下。”葱头误以为小鹿想逗逗这只鸟。 “我不要，你看它好可怜啊！要不然把它放掉吧。”小鹿很担心着只麻雀，她知道落在这群熊孩子手里就等于给它判了死刑，他们不把它戏弄到死是不会罢休的。 “不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抓到了，凭什么放掉。”啊禾抢先做出了回答，并从葱头手里抢了过来。 “你们这些人，坏的很！”小鹿有些生气的吼道。转过头不在理这两个坏蛋。 “小鸟，你加油逃掉吧。”看来期望啊禾大发慈悲放了这只鸟是不可能了，小鹿只能寄予希望它能自己逃掉，但是腿上的线让这个可能变的微乎其微。 被小鹿这么一搅和葱头也不在参与虐待这只小鸟，而是低下头装作看书，而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他只知道善良的小鹿希望这只小鸟能死里逃生。 第二节课下，啊禾上厕所再次把小鸟交给葱头代为看管。葱头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等啊禾走后他费力的解开了啊禾在小鸟腿上打的死结，走向窗户。打开窗户寒风瑟瑟，他吧小鸟丢了出去。 奄奄一息的小鸟脱离了魔爪马上恢复了些许生气，一个振翅便不见了踪影。 第五章 生日礼物 小鹿没有看到他放鸟，他也没有邀功似的跑过去告诉小鹿。只是一脸苦闷的回到座位上去。 啊禾回来了，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小鸟不见了。质问葱头“我的麻雀那？” “一不小心，让他跑掉了。”葱头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说话是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闪烁，而且憋红了脸。 啊禾看到桌子上还未来得及销毁的绳子，很明显是葱头故意放走的。 “你说谎！”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明明放走了自己的鸟还说谎，啊禾声音之大让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葱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场面，只能沉默以对。可是在啊禾眼里这沉默边成了藐视，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他揪住了葱头的衣领不由分说就和葱头厮打起来了。有人劝架，有人叫好场面相当混乱，小鹿微乎其微的劝架声夹杂其中根本无法分辨。 葱头做的这些只是因为小鹿曾经希望他放掉那只小鸟，而小鹿因为出色的学习成绩，被选我课代表趁课间抱作业本给老师，自始至终全然不知这场架的起因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甚至一节课下来都已经让他淡忘了那只小鸟的存在。 这场对决一直持续到老师来上课才被迫终止，最终也没分出个胜负。这个年纪的学生最让老师头大，老师把他们罚站到教室门口，用了一节课的时间考虑如何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和解，下课才发现这同罚之宜已经让葱头和啊禾冰释前嫌。考虑良久也就不在说孰是孰非，豁然离去了。 这个年级的孩童才正摸索与人相处之道，一个眼神能弄到剑拔弩张，一个微笑遍能重拾旧好。 春去秋来，转眼又到了炎炎夏季，这个季节是葱头生日的季节。但是葱头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葱头家是做些小生意的，父母整天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不会有人顾得上这个小屁孩的生日，葱头也早都习以为常，从来不奢求什么。 一个学期过去了，座位又重新调整过了，葱头还是和啊禾同桌，小鹿却已和他隔了好几张桌子。葱头还是和啊禾开心的打打闹闹，啊禾却不曾发现葱头的眼睛的中心一直在好几张桌子以外的人身上。 中午，葱头用仅有的一块钱请他最好的朋友啊禾，吃了一个小奶糕。偷偷告诉他“今天是我生日。”五毛钱收买人心的效果令葱头大吃一惊，啊禾满教室的跟同学说今天是葱头的生日，并在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写下“葱头，生日快乐。”搞得人尽皆知。 生性腼腆的葱头除了涨红了脸，连对大家说谢谢都羞涩的说不出口。 第二天，大家葱头生日的热情，只用了一个中午休息的时间就燃烧殆尽了，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昨天是他的生日，也没有必要记得昨天是他的生日了。 自从葱头发现自己喜欢小鹿以来，看到小鹿的热情激励这他每天都来早早的来到学校。但是今天小鹿居然比他来的早！葱头放下书包，小鹿就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 “祝你，昨天生日快乐，嘻嘻。”说完放下一个本子和一直笔就留下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葱头走了。葱头内心震惊良久，然后喜悦肆无忌惮的疯狂的在他心里蔓延开来，这件事足够他开心一学期了！ 这个年龄的这个举动，会让好多人抓住把柄并大肆宣扬，小鹿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送自己礼物。虽然之前有送过一直熊的耳朵，但是那个东西并不能当做真正意义上的礼物。 这是葱头第一次收到来自小鹿的礼物。 这是葱头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 第六章 再见 之后的两年里葱头和小鹿之间隔的越来越远，他们交集越来越少，小鹿不会再趁无聊的时候回过头和葱头闲聊，葱头不会再借小鹿橡皮。葱头渐渐淡出了小鹿的生活，但小鹿却再也逃不出葱头的心房。 记得小时候，一天总是很漫长的。时间总是悄悄溜走，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的过去了。用那句“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来形容大概是最贴切了吧。葱头，小鹿，啊禾他们都要毕业了。 毕业的气氛是从2007年四月拍毕业照那天开始的。大家先是拍了一张全班的合影，然后自由组合要和谁拍，摄影师的每张照片里都有葱头，只是因为他希望能和小鹿有更多的合影，但是小鹿只是全班的合影拍了一张。葱头还和啊禾拍了一张合影用来见证他们的友情。 从拍照片之后男生们聚在一起都是兴高采烈在讨论升学后的事，女生则都悲伤的舍不得分离，高兴，悲伤形成强烈的反差。 女生们之间开始流行通讯录，都互相留下自己家的电话，还有一句相对对方说的话，葱头也想让小鹿对他写一页通讯录但是始终提不起勇气，葱头也想给小鹿写上一页通讯录，写上自己家的电话，写上自己从黑网吧偷偷注册的qq号，在写上一句“我喜欢你。” 其实这座小学的学生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这座小学升的初中只有一中和二中而且大家一般都是在二中，所以没有必要为分离担心因为根本不会分离。 在那段时间里小鹿收到了更多的告白，更多的情说，无一例外全班被小鹿现场打回。并用稚嫩的声音学着大人的语气说一句“现在要好好学习。” 葱头也始终没有勇气去听她用大人的语气对他说一句“现在要好好学习。” 小鹿以全班第五的成绩上了一中。 葱头以全班倒五的成绩上了二中。 葱头和小鹿从升学考试在校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匆匆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毕业是一场曲终人散，那时候拥有qq还只是“坏”孩子的特权，葱头除了知道小鹿的家在隔壁村长外没有其他任何小鹿的联系方式，所以甚至不能对她说一句“以后常联系。” 小镇是一条长大概三公里的狭长街道，是葱头印象里最热闹的地方，小镇还算繁华街道两旁的橱窗吸引着大街上人的目光，原来葱头只能盼望每年过年的时候老妈带着他来这买衣服，所以来一次小镇他总是很兴奋，现在他来这个小时候神往好久的地方上学了这个算是成长带来的奖励吧。 一中在这头二中在那头，从小鹿的村子去一中和葱头去二中要坐不同的班车。从村长去学校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学校是全封闭式管理的葱头只能每周回一次家。 开学后葱头并没有被开学的喜悦感染，反而有淡淡的忧伤，是啊这是一所没有小鹿的学校。他有了新的同学，新的同桌，新的老师。新同学中比小鹿漂亮的，大有人在但是他再也喜欢不上其他人了。 第七章 遇 2015年的上海，成了餐饮o2o市场的前线，各种各样的手机app在这里展开较量。葱头所在的公司背后是某电商大佬，在几亿几亿的融资烧钱后崭露头角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不过葱头刚刚进入这个行业还只是最底层的一个市场专员，负责签餐饮店入驻到公司的平台，以及维护已经签好的店铺的运营，工作辛苦，薪水不高。 葱头差不多每周一到周六都是早上7点到9点在地铁站兼职。9点上班到11点在地铁口，发公司软件的传单。11点到下午2点去自己负责的生意不好餐饮店做宣传推广，顺便抽时间吃饭。下午2点到下午6点去找店铺入驻。下午6点下班后再去帮忙送外卖一直到晚上十点，每天回家他都累的全身酸痛，洗完脚就直接爬上床昏睡过去。只有周六可以睡到早上七点半在起床这对葱头来说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即使这样他周末还是会找一个熟悉的领队发传单，一天120块左右可以偷懒打酱油。有时候也会做群众演员，一天50到一百块左右很轻松而且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见到明星！ 领队，是一个相当“神通广大”的职业，他么手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兼职，大到剧组，公司小到餐厅传单，他们也总是能招募到形形色色的人，女神，屌丝，学生，上班族，都对他们唯命是从。而且这个职业赚钱的速度也令葱头神往已久，比如剧组，一个群演剧组给到他们手里是100，他们给到群演手里就变成50，即使知道这样的“扒皮”还是有群演挤破头，乐此不疲。 在这样努力的回报就是每月六千多的收入，不过这座容易赚钱的城市的消费也高的吓人，每月有600块的房租要交，还有每天的吃喝地铁也得50块才能维持葱头这样高体力的付出。 这个周日葱头还是去发传单，发传单一般是两人一组，一个人他无聊，而且这个别有用心的安排是为了方便互相监视，不太熟悉的两人谁有不会先提议去偷懒。 葱头的队友是一个蛮漂亮的女生，扎着一条乌黑的马尾，白色的t恤把她的皮肤映衬更白，修长的双腿把紧致的牛仔裤穿出完美的曲线，也让她的身高直逼一米七。干净的帆布鞋，简单的双肩包天真无邪的双眼都让葱猜出她还是个学生。 “你还是学生吧？”葱头对自己得出的结论很有自信，所以直接用反问句求证。 “嗯，对啊。我是x大的，你也是学生吗？”葱头的脸颊也还透出未长大的青涩，而且看上去面庞清秀所以女孩也认为他应该也是学生。 “不是啊，我中专毕业，现在在打工。为什么好多人都以为我是大学生。”葱头表现出郁闷的表情，确实不止面前的女孩，连包括葱头领导满经理在内的好多人见面第一眼都觉得他还是个大学生。 “嗯～气质很像，哈哈。”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随便想个词应付过去，但其实这个词很适合。 发传单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所以免不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渐渐两人熟悉了起来。 葱头知道她是x大的大二学生，浙江人，很喜欢上海所以报考到上海的大学，家里条件不错但是自己想趁周末兼职赚点零花钱，或只是体验一下生活的艰辛吧。 她也知道了葱头是一个中专生，是一个刚来上海没多久的陕西人。 第八章 小悦 上海6月的太阳散发着无人可挡的气势，恨不得把大地都烤干了。 骄阳当空，看似娇滴滴的女生居然没有抱怨，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只是步伐越来越慢，表情越来越痛苦，手里的单页也变成扇风的扇子了。 “好啦，我们去偷懒吧！”其实领队们对他们偷懒的事实的心如明镜，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六月太阳的厉害，而且这工作也不是做个他们的，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啊！这样不会被骂吗？”女孩脸上的喜色转瞬即逝，变为满脸疑惑。 “放心吧，我可是老油条拉，哈哈。”葱头漏出得意只色。 “那太好了，我觉得我现在和烤肉的区别就差一把孜然了！”如获大赦的女孩心情大好也开起玩笑来。 葱头带着她去了附近公园隐蔽的一角。 “下午我们就休息一个小时出去露个头，然后再回来，偷懒是偷懒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哈。”葱头对偷懒的度拿捏的很准。 “嗯，能这样我已经很知足啦！”女孩回答。 “你经常做这样的兼职吗？”女孩继续问到。 “对啊，每个周末都来。”葱头回答。 “那我加你微信吧，以后跟你混，你周末有好的兼职带我一个。”这种兼职大多数都是临时的一群陌生人，这个行业鱼目混杂什么人都有，要是有个认识的人一起还是比较有安全感吧，大概女孩感觉葱头还算不错。 “好啊。”葱头很快做出了回应，在这个城市刚来上海时的朋友，在安顿好葱头后喊着“闯遍北上广”的口号继续南下广州了，自此葱头在上海没有称得上朋友的人了，在压抑的生活里他也行找个可以说话的人。 “哎，那个……你叫说你名字。”加好微信葱头才尴尬的发现未曾请教对方的名字。 “我叫小悦，呃……你呐，你叫什么名字。”小悦也不知道葱头的名字。 “我叫葱头，好以后我们就是青葱岁月组合了，哈哈。”葱头居然突发奇想给他们二人起了一个组合名字。 “我的悦是喜悦的悦，不是岁月的月！”小悦不服的叫喊到。 “哎呀，读音都一样啦，你说那个悦就那个悦吧！” 公园角落的凉亭为他们遮挡了灼热的日光，不住袭来的热浪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 “哇塞！你也喜欢无脸男吗？”小悦指着葱头的头像说到。 “对啊！宫崎骏笔下最爱的人物。”葱头是宫崎骏的忠实粉丝。 “真巧，我也是，喜欢宫崎骏的人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小悦扬起下巴说到。“可惜听说《起风了》是他的封笔只作。” “那我推荐你去看《秒速五厘米》。” “看过。” “《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 “看过。” “《追逐繁星的孩子》” “看过，看来我们还有共同爱好呢。不过我还是宫崎骏一点。看宫崎骏的动画片都是开心温暖《萤火虫之墓》除外，而看新海诚的动画则是悲伤多一点。不过你一个男孩子看这些有点太少女了吧？” “也是哦，我也没有遇到过喜欢看宫崎骏的男孩子，找个人陪我看完所以宫崎骏动画也是我的一个小愿望吧！不过我也喜欢看《进击的巨人》《东京食尸鬼》之类的啊！” 在葱头的朋友里从很少有人看动漫，总觉得看动漫很幼稚，宫崎骏这种治愈系的动漫看的就更少了，所以找到一个同样喜欢宫崎骏的人他就打开了话匣子。 愉快的时光总是跑的很快，太阳已经从头顶滑落到西方，温度依旧不减。葱头和小悦已经磨够8个工时下了班。从此之后的一周里葱头每天一有时间就掏出手机和小悦聊天乐此不疲，两人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小悦成了葱头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他对他无话不谈。 第九章 约定 葱头能忍受一天14小时的超长工作时间带来的辛苦，也能忍受长达十年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的孤独，却难忍受难每天只有一个人“战斗”那难以言表的空虚与寂寞。 在这几天的熟悉中，葱头发现小悦和他的共同点不止是喜欢宫崎骏，他们同样不喜欢冬天，他们同样不喜欢英语，他们同样不喜欢热闹，他们同样比较宅……他们样喜欢看书，他们同样都好说话，他们同样喜欢吃，同样怎么吃都吃不胖。所以在某个周末他终于约她共进晚餐。 静安区，上海最奢靡的地方，处处高楼林立，马路上随处可见超豪华的跑车，橱窗里的标签都是四位数以上，不知道用了多少人民币才能把这37平方公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点的如此精致。 生活如此艰辛的葱头当然不好莽撞的带小悦来这个一碗面能卖到三位数的地方吃饭。他刚来上海的时候那个“闯遍北上广”的朋友为他接风洗尘的一个小饭店在这边，重点是卖的是陕西小吃的，价格还算公道，味道也不错。 餐厅在四楼，大厅没有窗户但是密集的灯光照的晃人眼睛，可能是餐厅所处地理位置不显眼，只有13张桌子的大厅，只是零零散散的坐了3桌人显得十分冷清空旷。小悦招呼来穿着非常老太工装的服务员点菜。 “我要一个肉夹馍，一份凉皮，一碗臊子面。葱头，你呢？”小悦没有点菜只是点了几种有名的小吃，然后冲葱头眨眨眼要他点。 “真会点，点的尽是最有名的小吃。”葱头心里暗爽，笑着说。本来他做好了挨宰的准备，现在看来一张毛爷爷就能解决了，他自己也要了一些小吃。 几分小吃上来的很快，两人也是等不得片刻就动起了筷子。 “来，为青葱岁悦，干杯。”葱头拿起面前的白开水，举到小悦面前。 “干杯。”小悦嘴里还塞着满嘴的肉夹馍，她和葱头已经很熟了，一不用在他面前装矜持了，然后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到“你妈没告诉你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吗？” 饭店人声鼎沸，小悦虽然算不算大美女，但是较好的身材还是引来不少侧目，一样不算大帅哥但是长相清秀，身材同样高挑的葱头居然理所当然的被人误认为一对小情侣。 葱头率先吃完去买了单，一共八十多，在上海静安区这一顿饭已经够便宜了。 “这边的东西还算正宗，但是比起我们那地道的小吃还是差了点。”葱头送小悦去地铁站，随便找个了个话题聊起来。“你要是有机会去我们那，我一定带你吃最正宗的凉皮肉夹馍。” “那好，说定了哈，不要到时候耍赖皮。这可是我们的约定！不过你要是有机会去我们杭州，可不要来找我，我会装作不认识你，哈哈”小悦爽朗的笑了两声。 “小气鬼，还以为你会说来杭州我给你包吃住那！” “我才不上你的套那。” 静安的夜晚格外迷人，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照在小悦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妩媚。时间还早，他们一直从石门一路走到南京西路，再到静安寺。 金碧辉煌的静安寺葱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因为工作机动性比较强，所以公司为葱头配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葱头在刚进公司用了三天时间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顶着烈日，骑过黄浦区以及周边的他脚力能及的所有大街小巷。 久负盛名的静安寺他当然不会落下。不过也是在外边兜一圈，在心里默念一句“我靠，寺庙都要收门票？阿弥陀佛。”然后惺惺的离开。 时间也差不多了，小鹿在这坐七号线到肇嘉浜路换乘9号线，葱头也在这坐七号线到常熟路换乘1号线。 第十章 新同事 “喂，我马上暑假了，你们公司招暑期工吗？”临近期末，漫长的暑假她不想宅在家里度过，无聊还遭老妈嫌弃。 “我们公司风吹日晒，工资低，回头再把你白皙的小脸蛋晒成黑炭，哈哈。”葱头的公司其实缺人缺的厉害，他们经理差不多是个光杆司令，手底下现在就葱头和一个个叫小鹏的小伙了，小鹏算是葱头的师傅，用了三天时间教葱头学会店家入驻，门店推广和活动报名后葱头在也没有见过。经理也是除了每天发传单的时候过来偷偷监视一下葱头，其他时候都是电话联系。三个负责整片黄浦区， 但是葱头不希望小悦来这边工做，他这上班确实辛苦，大热的天得骑着自行车东奔西跑，风里来雨里去不是一个小姑娘干的活。 “我不怕啊，我可是个女汉子！你就说这个忙帮不帮吧！”小悦每次听葱头嘚瑟骑着自行车找到好多风景优美，或是好玩的地方，在上海市中心做这些事对喜欢上海这座城市的小鹿来说向往已久，小鹿虽然也生在上海，但是他所在的松江算是很偏远的地方了，到上海市中心要得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所以平时去市中心的机会也挺少的，除了会晒黑点其他她实在找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放弃这个熟悉大上海的机会了，大不了每天多擦点防晒霜什么的就好了吧。“事成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吧我问问我们经理。”小悦算是软硬兼施了，葱头看来她是真心想和自己做同事了也就答应下来了。不过对这件事葱头可有十成的把我，因为他们经理每天都在招人，只因为要接受上海夏天太阳的洗礼，大多数人都只被这一条就吓跑了。 不出葱头所料，经理一听有人要来工作就满口答应，只是听到是个妹子后略微迟疑一下，一个女孩子受得了吗？不要干两天就跑了。 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葱头带小悦去走形式的面试了一下对小悦赞不绝口。发给小悦了一亮算不上崭新但是还算漂亮的自行车后就把小悦交给了葱头。 小悦7月1号正式开始工作。这也是小悦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黄浦区是上海中心区域，但这个区却人丁稀少，是整个公司业绩倒数第一。黄浦区的业绩主要集中在人民广场和豫园，这两大区域基本上占了全黄浦区业务量的六成以上，而且这所属店铺也比较集中所以经理和小鹏都是把重点放在这边。 葱头一个新手业务能力不怎么样，所以被放养在小南门以南包括新合并进来的卢湾区的广大区域，现在小悦也被分配给他和他一起负责这片区域。 工作的第一个拦路虎就是抹不开面子。准9点葱头和小鹿在地铁口碰到头小悦居然害羞的伸不出手！ “在这两千多万人的城市里不会有人记得住你的脸！”葱头发传单已经发到麻木了，只要有人从他面前经过手就会机械性的递过去，转过头鼓励小悦的时候完全一点都不受影响。“做人就要脸皮厚，慢慢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小悦还是不为所动。 “那这样，现在只要你发出去10张你就可以去休息半个小时。”葱头看思想工作做不通只好利诱了。 “说真的吗？”小悦看来在人来人往的地铁口发出去10张还是蛮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葱头瞪大眼睛装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小悦绷了一早晨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然后慢慢伸出去了手。 10张传单很快就发完了。“说话算数。”小悦转过头贴近葱头并指着他说到。 “真棒，去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要是经理来查岗我就告诉他你去上厕所了。”葱头说到做到放小悦去休息了。 发传单的半个小时的确很难熬，每一秒的时间都好像拉的很长，经理还没来查岗小鹿就已经回来了。 “现在发到20张在放你休息。”万事开头难，葱头打算一步一步让小悦适应发传单。 “好，哈哈。遇到你真好。”刚发到10还算简单现在20张小悦觉得也不在话下。 发到一半经理偷偷摸摸的来了，“小悦，感觉什怎么样啊？还适应这份工作吗？”经理既怕小悦打酱油又怕小悦受不了走人。 “嗯嗯，还不错。”小悦看到经理来监工发的更加卖力了。 “那就好，这工作说累也累说不累也不累，付出总会有回报的，……”经理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没用的话又对葱头叮嘱了几句，然后从破旧的电瓶车里掏出两摞传单，分别塞进葱头和小悦手里消失在茫茫人海里了。 第十一章 秘密基地 休息比工作的时间多小悦觉得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贴心的葱头夺过小悦要塞进书包的一摞传单，塞到自己书包里。“这东西挺重的我帮你背吧。”几百张传单也有好几公斤的重量在书包背一天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门店推广也是一件乏味的事情，只要有客人进店就要迎上去推荐他用自己公司的手机软件下单，一般都有几块钱的优惠，要是有人愿意用就一步步教他怎么下单。中午一点半之后就是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然后下午也是餐饮店家有空的时间所以这个时候就寻找有合作意向的店家签单，一直到下午6点下班，这中间自己把握哈尺度可以适当偷懒，只要在自己的区域内不管去哪都不用跟经理说，经理只是会偶尔打个电话查岗。 葱头和小悦整个下午一无所获，小悦才发现这份工作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毒辣的太阳总是高高挂在头顶，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小悦买第四瓶矿泉水的时候不禁笑问到“葱头你这工作一天够买水喝吗？” 葱头掏出自己庞大的水壶冲他摇了摇，“明天你也带个水壶吧，没水了碰到熟悉的店家可以讨水喝哦！”葱头不忍心看着小悦那么辛苦，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下午5点多了，打算带小悦去休息。 “嗨，走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我每天都会去哪发发呆，思考思考人生。”葱头冲小悦眨眨眼说到。 “哟哟哟，还有秘密基地，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你到底在这找到了什么好地方。”小悦果然被这个秘密基地勾起好奇心来。 顺着车水马龙的西藏南路一直南下，一直到苗江路，繁华的景象戛然而止，比起西藏南路，苗江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行驶，这里冷清的不像是在上海的市中心。这条苗江路北临南浦大桥，西靠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东边就是黄浦江。干净的柏油马路犹如刚铺好时的样子，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将大部分的空间都罩在阴凉之下。 葱头刚进入苗江路遍像顽皮的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自行车放肆的骑到大马路正中间，时而扭来扭去，时而奋起猛蹬，小悦一天下来双腿已经酸痛的要死了，完全跟不上葱头的节奏。葱头一个猛掉头居然还活力十足的围着小悦打转。 “喂，你不累吗？”小悦大喊到。 “我每天起码要骑着它跑30公里，这点路小意思。在说有你这么个大美女跟着我，我感觉我能骑到天涯海角！”葱头说话间中气十足确实完全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 “我可没精力陪你到天涯海角。”葱头第一次夸小悦是个大美女，小悦居然害羞的红了脸。 “马上就到了。”葱头一句话后居然掉头钻进了路旁的小公园里。 小悦听到葱头说快到了后也加了一把劲跟了上去。 第十二章 人生观 苗江路沿着黄浦江，葱头刚拐进公园没几步就到了江堤边停了下来。 葱头停好自行车，双手撑着被烈日晒的滚烫的水泥隔离带，一使劲就爬上了上去。正要回过头拉小悦一把才发下这个女孩子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就已经爬上来了。 “切，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也没有多漂亮的风景嘛，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一个世外桃源呐。”两个人站在高高的隔离带上，小悦略显失望的说到。隔离带下还有一块不知用途的地，也没有管理，有些无人问津的地方长了些其貌不扬的野草，还有一些建筑垃圾以及一些塑料瓶，大煞风景。江面上只有来来去去的货船，偶尔发出“呜呜～”的汽笛声，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了。 “但是这里很安静啊，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葱头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块石头孩子气的朝江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扔了出去。然后放肆的大喊一声“啊～”不过再大的声音也只有小悦听的到了。 因为这块地方太安静了，或许也因为他没有值得吸引人来的地方吧。放眼看去附近没什么人，附近也没有住宅楼也不会有人没事跑到这个地方来。 “乖宝宝，我们回家吃药吧！”小悦娇笑这开了个玩笑。 “你看，对面是世博会中国馆，”葱头指着对面清清楚楚的红色大楼。“那边是陆家嘴。”葱头又指向北方，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上海中心都隐隐约约漏出头来。葱头并未理会小悦的玩笑。 “我每天都会来这发发呆。”葱头继续说到。 “这么看来这块地方确实安静的够可爱的。咯咯。” “站在这我感觉自己好渺小啊，就像黄浦江里的一滴水，随波逐流，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来的声音却只有自己听的到。”葱头继续说到。 “还有我也听到了啊。”小悦反驳到。 葱头转过头冲小悦会心一笑。“我知道凭我的本事，怎么也翻不起小小的一朵浪来，现在想想以前老是觉得自己会有多了不起，会干多大的事业，年少轻狂。还不如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挣不了多少钱也操不了多少心，全心全意沉溺在自己的生活里也挺好的。” “是啊，我也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每天油盐酱醋，爱人孩子，这种生活没什么不好，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但是千万不能小看了自己。就算翻不起小小的一朵浪花，终究也会有个人把你当全世界。”小悦说这段话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里放着光。 “哇塞，果然是大学生哎，对！就算我翻不起一朵小小的浪花，也会有人把我当做全世界。”葱头用尽力气吧后半句对着黄浦江喊了出来。 “哈哈，为了我们相同的人生观我们应该干一杯！我可还记得有人说过工作的事搞定了要请我吃饭的哦！”葱头脸上漏出坏坏的笑容。 “切，不就是一顿饭嘛，沙县还是兰州拉面？你随便挑我还挺有钱的不怕你吃穷我，酒你就孤杯自饮吧，人家可是女孩子呢！” “小气鬼，我早料到了，虽然沙县还没我做的饭好吃，但我也会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饭桶！准备好你的钱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