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度情深,腹黑首席求抱抱》 第一章 碰瓷的小姑娘 倒春寒的黑夜里,海风袭人。 空气中蔓延着咸湿腥臊的气息,随淘沙大浪愈发浓烈。 尤雅所在的尤家正好位于静海寸土寸金的政要富豪区,被静海包裹起来,格外的安逸特别。 然而此时,尤雅却没感觉到任何安逸,她只觉得冷! 海风灌入脖颈紧贴肌肤的冷…… 生日当天被父亲赶出家门的冷…… 还有她暗恋的少年对她妹妹表白的冷…… 这么多的冷,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尤雅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被铺满地的鹅卵石绊倒,好在她的手臂撑住了满是荆棘的玫瑰花丛。 “小畜生,你给我滚!” 爸爸威严冷漠的声音像是嵌入了脑海里,尤雅怎么也忘不掉。 她咬着唇,极为痛苦地摇了摇头,旋即另一道略带羞赧歉意的嗓音响起—— “尤雅,对不起,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她问:“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的妹妹……” 嘶! 好疼! 手臂上的刺痛传入迟钝的神经,尤雅定了定神,睁大猫眼辨别了一下方向—— 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海岸之上,那大片错落的别致建筑群附近。 她记得这片典雅清新的建筑群里,有一片类似玫瑰庄园般的前朝遗留园林,前些年还能偷偷摸摸的进去参观一下,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私家园林,不为外人道也。 说起来,尤家也算是静海的地头蛇,尤雅是长女,本该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但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自小父母离婚,父亲再娶,生了对儿聪明可爱的龙凤胎后,她就变成了整日被无视的小可怜。 曾有人说她堪比白雪公主,可是白雪公主还有王子呢,而她一无所有! “呵——” 她嗤笑了一声,迈着狼狈的步子,从白日里车流不息的沥青路往南而去,这会因为是夜里,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的影子,颇有些恐怖。 “咕噜——”这是饿肚子的声音。 尤雅想到每年生日,妹妹尤虞的那个三层鲜奶黄桃芒果蛋糕,瞬间感觉更饿。 这时,恰好一辆澄亮的法拉利从尤雅身后的道路上疾驰而来,车灯虽然耀眼,却无情的掠过了尤雅,仿佛她的存在仅是路边的石头,可有可无。 她撇嘴,清晰地瞧见法拉利停在那处私家园林外。 不自觉定住脚步,尤雅等了一会,就见车门大开,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神色淡漠的男人下了车。 她摸摸肚子,犹豫着没敢上前。 毕竟年幼,又生在富裕的家庭,尤雅做不出乞讨的事儿,只是…… 她下意识地盯着法拉利,目光中透出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和一抹若有所思。 待法拉利的主人,楚韶渊从楚宅中取了东西出来,就听司机道:“楚先生,那件事已经办妥。” 楚韶渊淡淡颔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骤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他眸光微微深邃,表情仍是经年不变的淡漠,看不出任何端倪。 司机闻声,怔怔地望着说倒下就倒下的少女。 这是……碰瓷? 在楚先生的车前? 未免胆大包天! 此刻车灯的照耀下—— 身穿七成新白色蕾丝裙的少女躺倒在地,海藻般的头发凌乱如斯,贴合在少女苍白清瘦的小脸上,即使已经晕倒,她还是下意识地捂着肚子,看上去是饿晕的。 只是看上去。 楚韶渊冷脸绕过少女。 还未上车,就察觉到裤脚被一只无力小手轻轻攥住,他低头,对上那溜圆微黯的猫眼。 第二章 警局! “放手!” 不放,她摇头。 仍清醒的尤雅渴望地凝视楚韶渊,好似望着一盘红烧肉,她轻轻地舔了舔唇角,很饿。 楚韶渊眸光一冷,抬脚用刁钻的方法挣开了少女的手,脚却不小心落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虽未碾压,却足够她疼的呲牙咧嘴。 她狼狈地抽回了手,眸子里的光芒熄灭,又重新燃上不甘。 不甘心的人很多,区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不足以撼动楚韶渊冰冷淡漠的内心。 “楚先生,我们——” “走!”话落,楚韶渊上了车。 车子发动,心思一转,楚韶渊抬眼,视线漠然地扫过了后视镜—— 只见刚才的少女身边,不知何时围绕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小流氓。 楚韶渊蹙眉,没在第一时间去想,这地方怎么会有小流氓? 他只是淡漠的看着其中一个极为粗鲁的家伙,猛地扯上少女的头发,逼着她扬起脸来,透过一双长腿的缝隙,他清晰地瞧见她眼里黯灭的希望。 还是不足以令他动容。 哪怕那些人的目光肆意淫邪,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番;哪怕有一双肮脏的手摸索到她的锁骨,哪怕少女目露绝望…… 这个世界上绝望的人太多了。 尤雅剧烈挣扎中,一条看似不起眼的千足金项链被扯了出来…… 美人鱼项链? 眸光微闪,楚韶渊深沉暗哑地嗓音响起,“倒回去!” 此时的尤雅,狼狈伴着饥饿,很是无力。 她抬眼斜睨着这些个流氓,猫眼里闪过了一抹晦暗,如果不出所料,这五个垃圾该是家里那对龙凤胎找来的人。 “你们放开我!” 有气无力地声音软糯极了,听着就让人心生更多邪念。 “哈哈哈,老大,听见没?她要咱们放开呢!” “那可不行,这可是大小姐要送咱们的礼物!” “刺啦——” 汽车轮胎摩擦沥青路的声音并不小,却刚好被这几道尖锐的笑声遮过。 流氓们没发现尤雅的脸色微变,夜色下,那辆法拉利再次倒回来,司机下了车。 很快,尤雅如愿以偿的听到司机嗤笑了一声,“你们这样欺负小姑娘,不太好吧?” 突兀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流氓们的所作所为,尤雅像是块破布被人扔在地上,只听“砰砰”几声,先前欺负她的流氓们就被人踹到在地,看上去比她还狼狈。 司机的动作利落,并没有刻意耍帅,待解决完这五个流氓,尤雅被带上了法拉利。 “先生,谢谢您,我叫尤雅。” 尤雅睨着神色淡漠的男人,深觉他和她就是两个极端,他矜贵,而她落魄。 男人看上去很年轻,气质清峻凛冽,似山巅青松俯瞰一众,眉目出奇肆意,依稀透出冷厉高傲,让她的打量都变得那般可笑莫名。 她并不认识他……那他瞧出她的小心思了吗? 鼓足的勇气瞬间泄了,尤雅沉默半晌,低声问,“这是要去哪里?” 原以为男人不会回答,谁知却丢给她两个字,“警局!” 这句话一出,尤雅身上一冷,因为被救而对他产生的感激之情也瞬间化为了心虚…… 第三章 楚先生,收留我? 毕竟真的产生过碰瓷的想法。 可是话说回来,这人特意回来救她,居然就是为了要报警? “唔……我不敢劳烦您,要不您等会就把我扔路边?”尤雅试探似地问。 “回不了家的人,不送警局送哪儿?” 楚韶渊瞥她一眼,视线划过她露在外面的项链,淡淡说,“距离警局还有一公里。” 尤雅靠近了几寸:“先生,这点小事儿哪用的着报警,您说是吧?” 楚韶渊抬手抚了抚太阳穴,脑门有点疼,清峻的神色染上几丝复杂,他从四九城而来,并不是第一次踏足这片被静海包围的安宁小城,只是这次前来的目的,跟以往都不相同。 离开楚家之前,那位说过一句话…… “……我真不怕去见警察,也不是回不了家,我只是特别饿,想吃点东西。” 撒谎,明明怕的要死,还嘴硬。 不知不觉,楚韶渊思绪转到了尤雅身上,却见她距离他已经很近了,近到她忘了自己是个小姑娘,而他已然是成熟男人。 头更疼了,楚韶渊苍白的脸色引起了尤雅的注意,也让她闭上了那喋喋不休的红艳小嘴儿。 溜圆猫眼里渗出好奇,她问,“您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楚韶渊一声压抑的闷哼,和一句,“送你回家。” 回家? 尤雅下意识地摇头,“不要!” 拒绝后,又是一阵惊慌,她瞧着楚韶渊难看的脸色,心知他已经无暇顾及她的意愿了,可是她真的不能回家! 尤雅当机立断,对着前面的司机道:“楚先生头疼,我们要不要去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楚韶渊的脸色,“不需要,家里有药,我们先回去,只不过……暂时没法送你了,尤小姐。” 送她? 尤雅表示惊讶大过欣喜,对于司机此刻的决定只想给32个赞! “没关系没关系,楚先生最重要,我都没关系的!” 她已经激动的无语伦次了好吗? 好在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很快就返回了楚韶渊的私宅。 车停。 楚韶渊微微睁开眼,虽然越来越头疼,但这种疼并不是难以忍受的。 一个人长年累月的遭受这种头疼的侵袭,就会变得习以为常,甚至在头疼来临时,有种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般的淡定。 也许不是松了一口气…… 他淡淡地睨了一旁狗腿搀扶着他的尤雅一眼,虽不动声色,脑海中却还是划过了某些异样。 “不必扶我。”楚韶渊的胳膊挣开了尤雅的双手。 “哦……”尤雅软糯地应了一声,手中空闲的一瞬间,突然有点不适应。 此刻司机兼职管家,正为楚韶渊忙前忙后。 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狼狈地靠在门槛处静静地等待,她甚至不敢找个沙发坐下休息,因为先前摔倒的关系,白色的裙子已经沾染灰尘。 她不是怕弄脏了楚韶渊家里干净的沙发,而是…… 说到底,还是怕,是怕楚韶渊将她赶出去,她现在尴尬症都要犯了,因为肚子又在响…… 尤雅察言观色,瞧着楚韶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狗腿的问:“楚先生,能收留我一晚吗?” 良久,就在尤雅以为楚韶渊要拒绝的时候,一声低沉磁性的“好”,几乎让她潸然泪下! 太感动了,尤雅得寸进尺,“呃,能给我点吃的吗?我饿……” 第四章 占了他 楚韶渊已然懒得搭理尤雅这个小麻烦。 但不搭理,并不代表他要饿死她。 半晌后,有人从厨房里找出了一份点心,一杯牛奶,连带着她,一起送到了房间里面。 “呜,谢谢……” 吃饱喝足睡得好,乃人生一大乐趣。 晚上睡觉时,尤雅因为疲倦,早早地陷入梦中。 暖烘烘的被子柔软极了,呼吸一下,就连空气里都透着清淡撩人的花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着窗户的缘故,尤雅突然觉得有点冷,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团热源。 真的很舒服,她勾起唇角,笑的满足又真实。 尤雅? 她怎么在这里? 楚韶渊倏尔惊醒,遂即紧紧蹙眉—— 他死死地盯着那抹笑意,伸手就要去摇醒她! 谁知,睡梦里的尤雅却顺势揽住了他的胳膊,低声软咩咩的叫:“别动!” 嗬! 倒吸一口气,楚韶渊的舌头抵住了上颚。 一热一冷贴合。 一硬一软碰撞。 尽管不想看,却还是瞧见了—— 她身穿米色睡袍,领口敞开,那软玉温香犹如浮雪的团子般晃眼,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臂,让他跟着走了神,身子愈发融化…… 尤雅一点点靠近热源,两米的大床阻止不了她无赖的行径。 年幼的小姑娘对上成熟的男人,吃亏的绝不是楚韶渊,纵然年过三十还未娶妻,可该历尽千帆的,也早早地有所了解。 他晃神的时间有点长了…… 半晌后,楚韶渊伸出手,本想阻止尤雅继续磨蹭,然而肌肤相触,好似惑人的心魔! 松开手,身体里的东西上上下下地荡,激的他越发头疼。 昨天才抑制的头疼,又一次复发,而且比之前更加汹涌。 解药就在旁边,那年幼的小姑娘已然将脸蛋磨蹭到了胸膛上,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衣…… “嘶——”像过了电,楚韶渊颤栗。 尤雅啪嗒了一下小嘴儿,含糊哼叫:“……好香。” 实际上,楚韶渊被尤雅狠狠地咬了一口,也许是咬的太用力,反倒分担了他的头疼。 这一咬,楚韶渊清醒过来。 他脸色阴翳地推开了还未醒来的尤雅,径自踏出房门,往一楼监控室走去,等小宅的工作人员调了昨晚的监控后,楚韶渊望着屏幕,神色越发冷峻。 所有答案,昭然若揭,因为画面里清晰的记录着一切!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回到房间正要叫醒尤雅,又难得踟蹰,他要怎么跟小姑娘解释? 或者…… 楚韶渊一扭头,对上了一双澄亮溜圆的猫眼! 刹那间,气氛僵硬到诡异! “这……” “你有梦游的习惯?” 三十多年的精英教育教会了楚韶渊什么是先发制人,哪怕理亏的人是他,亦是神色不变。 尤雅果然心虚起来。 这叫什么? 碰瓷不成反被抓,人逢衰事特别衰! 欲哭无泪! 尤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明明昨晚好端端睡在她的房间里,结果早上醒来,就发现她身处楚韶渊的房间,占了他的床、他的被、还有他的人…… 第五章 以身相许 嘶! 想到她将楚韶渊当成鸡腿咬了一口,尤雅的小脸白了又红,下意识捂住了嘴巴,睁着湿漉漉的猫眼瞥向楚韶渊—— 对方神色不变,一如既往的淡漠。 这种高深莫测在尤雅的眼里,绝对不是贼喊捉贼,而且她也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静默的一刻钟,简直让人坐立难安,更别提尤雅还躺在楚韶渊的被窝里,这感觉真是…… 太折磨人了! 尤雅磨牙,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楚先生,我并没有梦游的习惯。” 她发誓! 她真的没有梦游的习惯! 闻言,楚韶渊并未搭理尤雅,仿佛将她当成空气,他不想提及早上那场闹剧,却不代表着他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监控器里的画面,楚韶渊终于抿了抿唇,在她忐忑不安的视线中,缓缓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尤雅诧异地瞪圆猫眼,直觉楚韶渊平静的面容下,深藏着汹涌波涛。 “你先起来用早餐,我们饭后再谈。” 一句话,令尤雅面对一桌子豪华早餐时,毫无胃口。 但见楚韶渊用的正好,她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心里的羞愧快把自己淹没了。 楚韶渊用完早餐,让人将尤雅带到了书房。 昨天的司机兼职管家将尤雅送到书房后,又拿来一壶红茶,一碟点心,摆放在她的面前。 “尤小姐,请稍等。” 与此同时,隔壁的房间里,尤雅从小到大的全部资料,很快就变成书面文字,摊在楚韶渊的面前。 楚韶渊翻看片刻,眼皮都没抬,淡淡吩咐道:“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把尤家也算进去吧。” 管家一怔,“楚先生,这不妥。” 楚韶渊闻言,忽然抬眸瞥了他一眼,管家立刻解释道:“这尤家情况复杂,尤小姐在家里的地位又很尴尬……” 眼看着他的眸光愈发沉冷,管家硬着头皮补了最后一句:“楚先生,您一定要选择尤家的话,也不一定非要是这位小姐。尤家还有个二小姐,你再考虑考虑?” 他的脸色放缓了些,仍旧是波澜不兴的淡漠,“二小姐?” “是啊,楚先生。”管家点头道,“再说……现如今社会风气开放,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都是你情我愿的。您实在不必只因为和她有过一晚的情分,就非娶了她不可。更何况,您忘了她是个碰瓷的骗子吗?” 没忘。 楚韶渊眸光微闪,他当然没忘。 再次见到她,他从家里取完东西出来时,就看到她躺在他的车前碰瓷。本不想理会,却发生了些意外。最终,他把她带回了家。 “就这样吧。”与管家的谈话到此为止。 与此同时—— 隔壁的房间里,桌子上的点心和红茶已然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咔嚓咔嚓——” 刚才好饿,现在好饱。 尤雅摸了摸肚子,终于舒服的叹了口气。 肚子饱了,便有心思想别的,昨天的事情又浮现在尤雅的脑海中,想到糟心的家里,她的眉目间染上凌厉,唇角弧度也越发的冷…… 楚韶渊推开书房的大门,一眼就瞧见了尤雅的神色变换,连一秒都不用! “……楚先生。” 这道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甜蜜。 尤雅因为吃饱的笑容格外真诚,那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小脸红扑扑,分外稚嫩可爱,怎么瞧都是涉世未深的模样。 可他分明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晦暗,且自信他不曾错看。 他微怔,视线扫过书桌,又落到端坐的尤雅身上,眸光不由地一沉。 原来她不是傻白甜,那他该叫她小吃货,还是小骗子? 楚韶渊的神色愈发高深,他坐在了她的对面,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祁门红茶。 心思一动,尤雅正儿八经地打量着楚韶渊。 此刻再看,他却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真是有点诡异啊! 尤雅撇撇唇角,心里因早上那场闹剧憋屈极了,不忿之下,小脸鼓鼓地好似小青蛙,稚嫩地紧。 稚嫩,这也是尤雅给楚韶渊的第一印象。 视线交融那刻,尤雅小脸憋红,楚韶渊依旧高高在上,只眸光深了些许。 “尤雅,你并没有梦游的习惯。”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唤着尤雅的名字时,简直让她耳朵都要怀孕了。 积压的忐忑担心,轻而易举散去。 她小脸羞红,“哦,楚先生不认为我想以身相许就好。” 第六章 妻子人选 话落,就悔的想咬舌头,她稚嫩的眉目满是懊恼。 万一这位看上去好似大人物的楚先生真误会了怎么办? 不过还好,她虽然刚刚成年,却发育的极为缓慢,这会要胸没胸,还是个干瘪的小豆芽! “以身相许?”楚韶渊喜怒不形于色,“这次我来静海,是为寻找适合我的妻子人选。” 啊啊啊! 这什么意思? 须臾,她小脸爆红,在他深沉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已然忘了先前的疑惑。 比如,她是怎么睡到楚韶渊床上的,既然不是梦游,那是什么? 她忘记询问,却正中楚韶渊的下怀。 她有点紧张,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不可自抑的想,他这句话到底暗示了什么? 想不明白! 而端着红茶的楚韶渊,却莫名有点渴。 她粉色的舌尖嫩的紧,划过樱花儿般的唇,似撩爪的野猫,对他做出挑衅。 呼吸微沉,楚韶渊的视线,愈发随心所欲。 他眯了眯眼,如果下次再这般相处,就…… “哒哒——”的铃声急促响起,倏尔打断两人思绪! 尤雅皱了皱小脸,忽而慌乱地忘记了要说什么。 她手忙脚乱地摸出忘记静音的手机,在这种情况下接电话未免有点不合适,但这通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的“尤虞”二字,不自觉咬紧牙齿,且没忘抱歉地看向楚韶渊。 他并不反对她接电话。 楚韶渊抿唇,垂下眼帘,押了一口熨烫的红茶,是他喜欢的祁门红茶,最适合慢慢品尝。 “蠢货,快点回家!爸爸让你二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他的书房,否则后果自负!” 尤雅听着电话里尖锐得意的声音沉默了一秒。 她眉眼一沉,声音依旧怯弱:“……好,我会赶回去的。” 这通意味不明的电话,得到尤雅的回应后,就被对方无礼貌挂断。 “很抱歉,楚先生……”尤雅为难地蹙眉,看向楚韶渊。 “没关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楚韶渊这么说,尤雅反倒有点莫名心虚,踌躇半晌,她小声道:“昨天对不起……” 见此,他轻挑眉梢,沉静冷漠的笃定道:“不必,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尤雅闻言,在心里摇头,这句是客套话,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看得出来楚韶渊家世不凡,并且猜测得出来—— 他并非静海本地人。 静海人说话声音格外软糯,即使男人也会让人感觉温文尔雅,绝不是楚韶渊这般地冷淡凛冽! 不见面也好…… 尤雅摸了摸渐乱的心跳,轻轻地松一口气,眉目间却渐渐染了阴郁。 这时,送尤雅回家的司机诧异地瞥她一眼,最终还是将到了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尤雅到家,来到二楼书房。 她瞥了眼手机屏幕,时间正好在尤虞所说的二十分钟之内。 刚要敲门,她瞅着并未牢牢关闭的书房门挑了挑眉梢。 只听一段对话从一指的缝隙中,零零散散的溢出—— “爸,我才不要跟一个老男人谈恋爱呢!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给尤雅吧!” 这道声音细腻的尖锐,透着小女孩刻意的娇气,开口之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尤虞。 “阿虞,虽然这位楚喻先生年纪大一点,可他毕竟是楚家的继承人……” “不要就是不要!他都有两任妻子了,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 听到这儿,尤雅心里明白了几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只有尤虞不要的东西,没有她选择的权利! 尽管明白,可尤雅还是忍不住心冷,她退后几步整理情绪,轻轻敲门—— 叩叩叩! 有时尤雅也会怀疑她是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可她妈妈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她的爸爸…… “进来。”威严的声音里再不复面对尤虞时的宠溺。 尤雅从沉溺的思绪中清醒,掩起脸上的复杂,推门而入,视线却不自觉划过了那份摆放在明显之处的资料,上面四号字加红标粗,刺眼极了—— 【楚家继承人楚喻,二十五岁至今,二次婚姻,新婚不足一月,两任妻子死亡】 第七章 姓楚,名喻,字韶渊 如今离婚再婚,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儿! 但是这位楚喻先生连续失去两位妻子,难免给人一种命硬克妻的感觉。 莫非,这才是尤虞将机会“让”给她的原因? 尤雅走进书房后,尤父敷衍般交代了几句话,就让她带着那份资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雅雅,你的成绩一向很好,将来最好能考上四九城的大学……一会出去转转吧,再温习下这份资料,明天楚喻先生过来,到时你带着他好好逛逛静海。” 想到父亲的话,和最后离开书房时,他难堪的脸色,尤雅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唔,尤家想从楚喻先生身上得到什么?” 尤家作为静海数一数二的世家,手里拥有着不菲的资源,就这么把自己送出去…… 吃相真是太难看了。 尤雅一目十行,读完资料后翻到附件,上面果然印着楚喻先生的照片,只不过模糊的根本看不出对方长相。 四九城楚家继承人楚喻,听起来声名赫赫,大概看着也是“名不虚传”的。 尤雅撑着下巴和那模糊不清的照片对视—— 万一…… 万一对方是个肚大腰圆的老男人怎么办? 哎,看不到讨好对象是怎样的人,她心理上总有些抵触。 翌日,清晨。 尤雅还在瞌睡,门突然被人推开—— 板着脸的中年管家冷漠道:“小姐,先生让您去大厅,客人已经到了。” 尤雅睁开迷蒙的猫眼,“你的家教就是进别人的房间不敲门?” 管家脸色霎时胀红,却只能撩着眼皮瞪了瞪尤雅,不作声。 管家的态度尤雅再熟悉不过,尤家自认为是有底蕴的世家,连带着佣人也高高在上,即便她是尤家真正的大小姐,可是在管家看来,到底不如备受疼爱的尤虞。 她撇嘴,进了浴室。 半晌后,尤雅跟着管家来到了大厅,还未完全踏入,就听到了尤虞娇气的笑声。 她打了个寒颤,终于清醒过来。 门被推开的那刻—— 坐在主位的男人抬眼看向尤雅,他神情淡漠,眼神深邃,好似在看死物。 对上那道熟悉的视线,尤雅的第一反应就是,whatareyou,弄啥嘞? 楚先生不是肚大腰圆的老男人! 恰好此时,尤父笑眯眯地招手,“雅雅,来见过楚先生。” 话落,他转脸对上楚韶渊,“这是我的大女儿,尤雅。” 尤雅走过去,坐在父亲示意的沙发上,紧挨着楚韶渊。 楚韶渊佯装第一次见尤雅。 他凛冽的下颌线条收紧,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你好,我姓楚,名喻,字韶渊。” “楚先生,久仰大名,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他见她稚嫩的眉目犹如黛色远山,鬼使神差的想抬手,抚上她的面颊。 还未动,楚韶渊就知道不对劲,只得攥住拳头,硬生生阻止自己。 其实这会尤雅心下也是诧异的。 她莫名的,几乎将全部心神放在了楚韶渊的身上,见他微微抬手,第一反应不是后退,而是迎上去。 她似乎放下了全部戒备,去享受他的抚慰。 这太诡异了! 先不说她和楚韶渊仅有一面之缘,就是未曾见过的陌生人,也不会在这时产生任何遐思。 可是偏偏,她不由自主的失控。 尤雅猫眼瞪圆,几乎沉不住气,好在楚韶渊借着让她带他出去逛逛的借口离开了尤宅。 “楚先生,您应该会给我一个不太蹩脚,又合理的解释吧?” 第八章 实力撩妹 “你想知道?” 她如果回答想,那打开的是不是潘多拉魔盒? 楚韶渊眸光幽深,望着尤雅,好似透过那双澄亮的猫眼,看出了她心底的胆怯。 半晌,他敛回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 之前不过被蛊虫咬了一下,就导致他身中情蛊。 此时此刻,他的手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线,缠住了无名指,似是锁住他命运的枷锁! 尤雅顺着楚韶渊的视线望去,来不及诧异,突然福至心灵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她的无名指上,也有那么一道鲜血色的细线! 她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栗,却不想冷漠如楚韶渊,竟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同时一怔。 尤雅显然没料到楚韶渊竟会做出这么不符合人设的动作。 楚韶渊的意外并不比尤雅来的少,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尤雅并未看出来罢了。 半个小时后,司机开车,将楚韶渊和尤雅送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点餐时,楚韶渊淡淡道:“这家的胡椒猪肚鸡火锅,听说是最有名的。” “楚先生,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尤雅到底年幼,遇上这么诡异的事儿,哪里还有半分淡定,她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爆发。 “不用担心,我会解释。对了,你能吃辣吗?” “……当然。” 说到食物,尤雅抑下不安,微眯着眼道:“你说的胡椒猪肚鸡,应该是鸳鸯锅,白锅鲜汤滋味甚好,红锅则是油辣红汤,烫了血豆腐和老豆腐,味道很正……” 她的声音这会超级温柔,再不复先前的气急败坏。 “而且猪肚和鸡炖在一起特别鲜美,熬成奶白色,里面有浓郁的药味和胡椒香。” “那我们尝完美食再说正事。” “……”尤雅又心塞了。 这七上八下的感觉忒折磨人。 就连她心心念念的猪肚鸡火锅上来,也吃的味同嚼蜡,没滋没味。 “你听说过苗疆的情蛊吗?”楚韶渊倏尔开口。 情蛊? 这么荒谬的玩意? 尤雅眨了眨猫眼,本能的想开口嘲讽,但记起楚韶渊的身份,又闭了嘴。 见她满脸质疑,楚韶渊眸色微深,将整件事情毫无保留的告知于她。 二十五岁那年,楚韶渊被下情蛊,中情蛊者,只有十年寿命,至今已有六年。 “前五年,一年发作一次,而今年已经发作了两次……”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这种东西在苗疆只有情人才用,中了蛊的人会不由自主爱上一个人,哪怕之前没有爱。据说还会让情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信吗?” 尤雅启唇,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四个字溢出喉咙,“我不相信。” “你值得我骗?”楚韶渊冷眼瞥她。 是不值得,尤雅的脸色蓦地苍白,“那你骗我不行?” 楚韶渊抿着唇角,似在说,他不屑骗她。 的确,他有能力承担一切,而非用谎言欺骗来掩盖事实。 自傲又肆意。 “我要怎么帮你?”尤雅认清事实。 楚韶渊静静地直视着尤雅,清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魅力毋庸置疑。 一个成熟男人愿意对女人展现自身的魅力,那个女人多半难逃劫难。 在楚韶渊深深地凝视之下,尤雅自然感受得到他的专注,即让人脸红,又让人心跳渐乱。 哪怕她心底忌惮加深,亦逃不过楚韶渊的撩拨。 她心脏跳的很快,犹如小鹿乱撞,萌生着无法控制的熏醉。 小脸更是火辣辣,她抬手抚了抚,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委屈的认命。 而他,低声问:“尤雅,你愿意吗?” 第九章 尤雅,你真胆小! 当然—— 不愿意了。 第一时间,尤雅心里就冒出了反对的念头,但她嘴唇微启,好似失了声。 拒绝,说不出口。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转过无数思绪,最终以沉默的姿态对上楚韶渊。 楚韶渊稳坐钓鱼台。 望着那双溜圆似猫眼的眸,他抿唇,给她充分考虑的时间。 猎人的耐心总是很足,只要摆出诱饵,就不信猎物不上钩。 静默的五分钟,抑或十分钟…… “楚先生,你要容我考虑。” 尤雅认输,她没有资本拒绝,楚韶渊也不给她机会。 但,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类人。 “嗯。”回答声低沉又肯定。 尤雅瞧着楚韶渊掏出手机,捣腾了大约几十秒,就将手机屏幕转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你……”话未说完,尤雅消声,深深地,不眨眼地注视着屏幕。 或者说屏幕里的人更恰当。 那人面容熟悉的紧,虽略见老态,可气色不错。 可是,她的眼神空洞极了,像看一团虚无,面无表情的令人心颤。 这时,不知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那瞬变的眼神,充斥着憎恶厌恨! “嗬——”尤雅倒吸一口气,捂住嘴抑住无法控制的哽咽,低低地唤了一声,“妈妈!” 女人不为所动,仍旧冷漠无比的睨着尤雅。 尤雅的眼前模糊了,她抬起手背拭去眼泪,嘴里唤着:“妈妈,妈妈……”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脆弱…… 片刻失神之际,屏幕暗了! 尤雅一怔,紧接着无比疯狂的抢过了楚韶渊的手机—— 她按了又按,再不见被困在纯白房间里的妈妈。 自八年前,母亲患病被父亲送入精神病院,尤雅就再没见过她了。 “楚先生……” 这一刻,她内心几乎崩溃,这个诱饵太合心意,在一瞬间压过她所有忧虑。 不就是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就是大她十三岁? 她…… “没关系,我容你考虑。” 楚韶渊表情很淡,一副极其为尤雅考虑的模样。 可以说,从他拿出诱饵那刻,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尤雅深吸一口气,反倒不知该不该立刻答应,听说女人太迫切,就会被男人看轻。 她抑制着激动,在楚韶渊提出开车去海边时,也没拒绝。 自己的命脉被人家扼着了,还能挣扎反抗不成? 如果…… 如果楚先生不是以飙车的方式开车,尤雅想,这次“约会”倒也算圆满。 坐在副驾驶位置,尤雅的小脸僵硬苍白,看上去可怜极了。 高速公路上,楚韶渊车速不减,改装过的法拉利犹如离弦之箭。 尤雅攥着安全带的手指又收紧。 这辆法拉利以极其霸道决然的姿态冲向前方,即使遇见弯道,也不见减速。 他疯了? 不,疯的人是她。 临行前,司机听说楚韶渊亲自开车带着尤雅去海边兜风,那表情简直诡异极了。 现在这段记忆似回马灯般绕回来,她才理解那个眼神的含义,是怜悯。 她僵着头看向仪表盘上的时速,脸色更难看。 却不见,开车的楚韶渊终于愉悦地舒展唇角。 “尤雅,你真胆小。” 第十章 吻,他在追她! 她胆小? 对,她就是胆小,尤雅狠狠地磨牙,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男人的骨子里,天生就具有冒险的潜质,当血液沸腾时,只有两种方式能发泄情绪。 第一种是找刺激,第二种是找女人。 楚韶渊自中了情蛊,只剩下十年寿命的时候,就对危险有了种天生嗜好。 越是危险,他越是觉得自己还活着。 此时,时速已经接近240,这种速度在山路上算是相当高了。 只见路边树木山岭化作重重谍影,犹如困兽般向着尤雅扑面而来,她呼吸一滞,在楚韶渊的感染下,领略到了高速的刺激。 有点迷醉,更多的还是清醒,是对生命的珍惜。 这段山路的尽头就是静海深处,是片无人打扰的区域。 日落之际,一大片暖色光芒随着时间而变换,前方美丽的令人窒息。 尤雅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半晌后找回语言,“我从来没注意过,落日也这么美丽。” “尤雅,你会让我久等吗?” 在这种极速的刺激下,楚韶渊的声音一如既往淡漠清冷,好似没什么能令他动容。 尤雅听出了楚韶渊的弦外之音,刚刚回暖的手又有了冰凉的趋势。 她垂下眼睫,意味不明道:“天无绝人之路,最契合你的人,未必只有我。” “我等了六年,不想再等。”他没有第二个六年。 “尤家并不是好的选择。” “但你是尤雅。”楚韶渊微微停顿,“而且,我在追你!” 追她? 这句话简直是晴空霹雳,砸晕了尤雅,她本就混乱的小脑袋这会显然有点不够用。 楚韶渊在追她? 这几个字单独看她都懂,可连成一句话,就有点令人惊悚了。 他追人的方式,还真是令人不敢苟同! 尤雅哭笑不得,又有点少女的羞涩,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就感觉车子慢慢减速…… 车停。 楚韶渊先下车,然后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对着尤雅伸出了手。 他的动作太自然,着实消减了尤雅的羞窘不安。 尤雅将手放在楚韶渊的手掌上,被他拽下车,紧接着就感觉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天色渐暗,海浪滔滔。 心神一松的尤雅,只听楚韶渊清淡到极致的声音响起——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想你父亲,一定会把你妹妹介绍给我。” 楚韶渊有种掌控人心的手段,轻而易举让尤雅随着他的话语紧张起来。 她咬牙切齿,领教了楚韶渊翻云覆雨等闲间的本事,尝到了诱饵的甜头后,更不愿意让出这块“大蛋糕”了。 哪怕尤虞要抢,哪怕她习惯了相让。 但这次,不能让。 这激将法,确实好用。 在尤雅将白皙修长的手臂搭上他脖颈的那刻,楚韶渊顺势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低头,就对上那双在夜色里毫不失色的猫眼。 她眨眼,软糯的说,“先付定金……” 话落,少女的气息侵袭而来,勾着楚韶渊身体里还未平息的沸腾血液。 唇上一烫,又一痛,她若即若离时,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第十一章 她喜不喜欢他 楚韶渊主动追击。 刹那间,唇瓣相贴,温凉之间格外缱绻。 尤雅无比清晰地感受着楚韶渊的气息,如斯清冷淡漠。 似呛口薄荷,在他呼吸时,过渡到了她的口中,教她也跟着染上这般清凉。 最后,分不清是谁主动,谁被动了。 恍惚之际,尤雅唇上一痛,她被咬了。 这是他的报复? 她不解风情地睁大猫眼,直视着楚韶渊,偷偷地,又正大光明地睨他。 尔后,楚韶渊放开尤雅,就着暧昧的姿势揽住她。 他身穿着修身的衬衫,西裤,极其贴合身形,而她娇小瘦弱,衬得他身躯越发颀长。 紧贴之下,触着楚韶渊块垒分明的肌肉,尤雅的视线微微游移,划过他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衣,只见一抹蜜色若隐若现。 这具身躯强健精瘦,宽肩窄腰,呈现着完美的倒三角结构,不乏力量之美感。 那种成熟稳重中又流露着三分霸气的感觉,好像是经年累月之中历练出来的。 果真是—— 好污! 这两个字倏尔划过尤雅的脑海,她摇摇头,甩开了满脑子奇怪想法。 “……想看烟火吗?”他沉声问。 不等尤雅回答,楚韶渊径自走向停在海岸的车子。 尤雅呆滞地眨眼,半晌后就见他拿了一捧仙女棒回来。 是小时候妈妈带她玩过的仙女棒。 尤雅回过神,被强塞了一根已经点燃的仙女棒。 晦暗的夜色里,这一抹刺眼亮黄色好似烫到了她的心口。 楚韶渊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呆愣的尤雅倏尔扬起唇角,笑的格外开心。 像个孩子。 也是,18岁的孩子。 他眸光一闪,仿佛划过异彩,又湮灭于无边深邃之中。 “谢谢!” 尤雅举着仙女棒,跑过来撞了撞楚韶渊的胳膊,在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后,若无其事道谢。 她还要跑向海边,却被楚韶渊拽住,“太晚了,前面不安全。” 也就两根仙女棒的功夫,两人之间便摆脱了那份无言以对的疏离。 “你也来啊……” 楚韶渊摇摇头,却是环抱着尤雅,用下颚抵住了尤雅的肩膀—— 炽热呼吸顺势撩了她散乱的发丝,她小巧可爱的耳朵…… 他很重,可她并未觉得无法承担。 “喜欢吗?” 低沉嗓音触着耳畔,尤雅小脸爬上粉色,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心脏又乱乱跳动。 就好像他问的是,她喜不喜欢他。 她有点热,大概是他贴的太近,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所影响。 仙女棒全部放完,楚韶渊掰着尤雅的肩膀,强硬地逼着她面对他。 不知是谁又沉沦。 试探的吻,从眉心落在琼鼻,片刻又停滞在唇瓣上。 须臾,化作了狂风暴雨的吞噬。 好似先前悸动,引出了楚韶渊身体中沉眠的情蛊,他又头疼了。 而她是他的解药。 他的掠夺,强势到她心惊胆颤。 直到楚韶渊抱起尤雅走向车子…… 伴随着沉暗夜色的,是他更为暗哑撩人的嗓音—— “怕吗?” 第十二章 大写的污 “不,不怕……” 她口干舌燥,结结巴巴。 “呵——” 低沉轻笑转瞬即逝,却还是引的她心口颤动。 直到整个人被放在车后座上…… 如她所料,下一刻他就覆上来。 而她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要……要,做了吗? 她能反悔吗? 海边,车上…… 妥妥的大写的污。 迎着缺了一牙的月光,楚韶渊深邃的双眸似染了异色,亮晃晃地,扎眼。 尤雅羞赧地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睫,不肯看他。 触及脸庞,她才发觉有多么烫。 全是因他。 尤雅还有几分不敢置信,楚韶渊却是啃噬着她的颈侧,锁骨…… 她今天穿了一件蓝白色的长裙,外罩着大毛衣,本不该感觉冷,可这会…… 有点冷,她瑟缩了下,下一刻就被他炙烫的体温感染。 尤雅自暴自弃的挪开手臂,却见他俊美的脸庞上,划过了一抹隐忍。 “你……你……”半天,就是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楚韶渊将头埋在尤雅身前,只觉这次发作的时间格外漫长,像刻意折磨他,疼的让人打颤。 尤雅这会也瞧出了楚韶渊的异样,她是见识过他头疼的,心念一动,便道:“头疼?” 楚韶渊点头。 她帮不上忙…… 尤雅为难地蹙眉,忍不住伸手抚上他冒出冷汗的脸颊。 纤细的手指插入浓密的发丝中,缓慢有节奏的按着他的太阳穴,着实帮他舒缓了头疼。 就着如此姿势,他抿唇不语,她按的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楚韶渊终于捉住了尤雅的双手,在她意外的眸光下,捞到了唇边儿—— 吻了吻。 尤雅小脸再次爆红。 因着头疼出了一身汗,这会汗意消退,楚韶渊便打开了车内的暖风。 “天不早了,送你回去。” “你……能开车吗?” 楚韶渊系好衬衫的扣子后,淡淡道:“你开。” “我没驾照……” 她刚过了18的生日,还来不及去考驾照。 “到市区给我。”话落,他帮尤雅整理起裙子来。 尤雅可怜兮兮地睨他,“腿软……” “你肯定不介意更软。” 嘶,这是威胁! 尤雅妥协,在楚韶渊淡漠的神色中,认命了。 她哆哆嗦嗦地打火,楚韶渊趁机跟她说了如何操作。 尤雅笨拙又认真的学着,很快就上了路—— 初学者的速度慢极了,但两人都不在意。 开到半路时,尤雅瞥了瞥时间,已经半夜三点了,已经是第二天了,第二天…… “我早上好像要上课。” 闻言,楚韶渊微微一怔,颔首道:“以你的速度,肯定能在上课前赶回去。” 前提是这一路顺风,不要碰上交警。 这句话他没说。 尤雅得了安慰,放了心,终于敢加快速度了。 “好了,换人。” 楚韶渊终于开口,尤雅激动的同时又有点不舍,像是让出了新得的玩具。 就在她找位置停车的时候,视线无意中扫过了后视镜—— 只见他们的车后,跟着一辆警车! 第十三章 楚先生,节操呢? 刹那间—— 尤雅第一反应不是停车,而是想也不想的踩上油门。 改装过的跑车速度有多快? 尤雅不知道,但车子一瞬间从路边掠过了路口,却是将她吓了一跳。 好在刚才绿灯,不然除了无证驾驶外,又得一项闯红灯的罪责! 她乱乱的想着,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车况,一边从后视镜观察着追上来的警车。 副驾驶上的楚韶渊微微一怔,迅速反应过来—— 他先调出导航,输入了尤雅学校的名称,旋即镇定道:“跟着导航开。” 两人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原本跟在法拉利后面的警车也随之跟了上来。 尤雅的心里素质算是强悍,见状也是懵逼的问:“后面的警察叔叔……知道我没有驾照?” 楚韶渊蹙眉,摇摇头,“起初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你突然加速,现在明显超速了……” “我第一次被警车追着不放……” 他也是,四九城鼎鼎大名的楚家大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囧事儿。 但感觉不坏,反而很新奇。 “我16岁就在国外拿到驾照。”楚韶渊深邃的眸中难得掠过一抹笑意。 “国内18岁以上才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 要不是今个儿楚韶渊逼着她走上歪路,她也不会慌忙到如此境地! 楚韶渊丝毫没觉得他这是拔苗助长,不怎么诚恳道:“下不为例。” 此刻,尤雅也顾不得声讨楚韶渊,眼看着学校快到了,她反而无措,“怎么办?” “在学校附近停下来,你去上课。” “交通法说了,无证驾驶罚款并拘留15天!” “……那15天后再见?”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尤雅不太熟稔地泊车,下车之前,胆大包天的拍了拍楚韶渊肩膀,“楚先生,麻烦你了!” 等那道蹦跳如兔子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楚韶渊舒了舒唇角,敛神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尤雅也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来到了教室。 “丫丫,你要的聊天记录拿到了。” 这句话写在尤雅的同桌兼闺蜜童瞳递来的纸条上。 而丫丫则是童瞳给尤雅起的昵称。 尤雅挑眉,她上周五拜托给童瞳的事儿,这么快就要解决了? 借着书本阻挡讲台上的视线,尤雅接过了童瞳手中的打印纸—— 白底黑字,一排排的,全是尤虞抹黑她的证据。 尤雅在学校的名声很差,全拜尤虞所赐。 原先她并不打算借着这份没什么说服力的聊天记录警告尤虞,但尤虞却踩到了她的底线。 “丫丫,这鱿鱼太过分了,凭什么说你是私生女?明明是她的生日比你小一个月!” 看着童瞳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尤雅心里却很平静—— 这种平静来自于楚韶渊,他给了她一种自信。 妈妈不是她的软肋,尤家也不是她的灾难。 “丫丫,我听顾毓说鱿鱼最近不太安分,你要小心点,别着了她的道!” 顾毓? 尤雅这会真的怔住了,童瞳口中的顾毓,就是她曾暗恋的那个光风霁月的少年。 只是,在顾毓亲口承认他喜欢她妹妹的那刻,她就将这个名字遗落在了心底。 第十四章 哥们,你栽了 “楚哥,第一次戴着手铐进局子的滋味儿怎么样?” 此时,天上人间会所vip包间内,几个男人聚集一室。 楚韶渊的发小,静海出名的花花公子顾一鸣,不拘束的笑骂道:“这个可不好笑!我瞧着过阵子那帮老家伙都得哭,真要有心,倒不如祝贺咱楚哥终于有看对眼的小姑娘了!” “顾一鸣,你这话我乐意听,说句实话,咱几个打小穿一条开裆裤的,除了半路出国实现科学家梦想的靳傲,和万年光棍楚哥,可都有主儿了……” 提及靳傲,楚韶渊微微蹙眉。 身穿armani最新一季西装的男人举杯提议:“要我说啊,先为咱们楚哥荣归静海干一杯!” 众人附和的笑着,纷纷举杯。 “你们几个以后招子放亮点,可别惹到咱小嫂子。” “尤家——” 顾一鸣摇晃着手中酒杯,意味深长地瞥了瞥楚韶渊,邪魅一笑,“哥们,你栽了。” 楚韶渊淡漠轻哼,“没关系,我乐意。” “楚哥乐意,也是,咱楚哥要什么女人没有?根本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看尤家大小姐就不错!” “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早该让丫滚蛋!” “得了吧,若不是你顾一鸣照顾,她能三年坐到区域经理的位置?幸好……” 顾一鸣撞了撞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别说了。 他们口中见钱眼开的女人,是靳傲介绍给楚韶渊的,对方是靳傲的大学同学,家里在四九城也能排上号,追了楚韶渊大半年见他不冷不淡,没过多久就转移了目标。 后来听说楚韶渊家世不显,就更瞧不上刻意低调的他了。 再后来,嫁给了顶头上司,跟着去了国外。 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楚韶渊抿了一口红酒,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小嫂子快下课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拨打了尤雅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一鸣懒洋洋的戏谑道:“没打通?别担心,好学生应该在上课……” “顾一鸣,问你弟弟,她在不在学校。” 顾一鸣认命的发微信,半晌后,摸了摸下巴,“我弟说她没上完课就跑出去了。” 楚韶渊的脸色越发阴翳,他想到了尤家那对不省心的双胞胎,心下猜测—— 她,出事儿了? 此时此刻—— 细雨中的静海略显奢靡,湿湿的空气被风一吹,格外清凉。 天上人间。 这座静海顶级的销金窟,只有四层的帝王级会所,是闻名静海乃至全国的安乐窝,被人戏称为男人们的天堂。 这会,尤雅和弟弟尤念、童瞳站在这座会所前,却有些犹豫。 犹豫之际,她越发狼狈,浑身都被浓密细雨淋透了,又冷又饿,简直难受的紧。 “走吧,我们进去。”尤雅第一个推开会所鎏金的大门。 她是上课时接到弟弟消息的。 尤念说尤虞出事儿了,被人扣在了一家会所的包间里面。 今天尤虞确实没来上课—— 因为对方成绩不如她,经常跟父亲撒娇请假在家,或是出去玩耍,不来上课是很正常的。 猛地听尤虞被扣在会所里,尤雅心下多少有点情绪。 尤念擦过尤雅的肩膀时,低声说了句,“姐,麻烦你了。” “不必。”她摇头,完事儿该算的账,还是要算。 “丫丫,找到了,快来!” 第十五章 尤雅,你疯了! 童瞳是在顶层vip包间内找到尤虞的。 三人推门而入,一眼就见尤虞正仰躺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白嫩的肌肤呈现着熏醉的粉色,无比娇俏艳丽。 而那个男人,却是衣衫半敞地靠在沙发上抽着烟,猛地听见这推门的突兀动静,不耐烦道:“不是不让打扰的吗?” 尤雅将包间内的一片狼藉敛入视线,看着尤虞没什么事儿,这才拍了拍尤念的肩膀。 她上前一步,从大理石的桌子上拿起了一瓶茅台。 童瞳见状,上前一步,“丫丫,别冲动!” “不,我只是帮她清醒下!” 尤雅唇角微挑,也不管正抬眼瞪着他们的男人,径自将这瓶茅台浇在尤虞的脑袋上! “嗬——”落后一步的尤念简直目瞪口呆,被尤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举动镇住了。 童瞳起初以为尤雅拿酒瓶是要爆男人的头,见状蓦地松了一口气,又亲自将另外一瓶特普拉递了上去,口中怂恿道:“继续!” “尤雅,你疯了!” 尤念心神被摄,恍过神连忙拦人,一时间竟忘记了掩饰。 尤雅盯着尤念,见他挡在身前,不由轻挑眉梢,“尤念,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在学校那会,他一脸迫切的说尤虞出事了,尔后引导着她和童瞳来到这家会所。 但自从进入包间后,这种急躁迫切就没了。 这说明什么? 尤念沉默了一会,俊秀的脸上渐渐阴沉,半晌后他道:“今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 她不欲听什么解释,推开尤念,便扯过还熏醉的尤虞。 尤雅扯的是尤虞的头发,不仅沾了满手的酒液,还把人给扯醒了。 “嘶……”尤虞疼的想哭,“你放开我!” 她正要挣扎,就对上了尤雅略显猩红的双眸,第一次在其中捕捉到一抹狠意。 尤雅不理尤虞,将之扔给了童瞳,旋即看向沙发上看戏的男人—— “这位先生,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代?” “尤雅?” 男人唤着尤雅的名字,粉白的脸上掠过一抹惊诧,似没想到尤雅并非尤虞口中的小可怜。 “果然你们一丘之貉,丫丫,这货我认得,是李家的小少——” 童瞳能跟尤雅玩成闺蜜,眼力和家世一样不缺。 她口中的李家小少是李家最得宠的幺子,跟尤家这对双胞胎的关系不错,所以今天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而且据她所知,这个李家小少是喜欢尤虞的,所以今天这件事,多半是他们商量好的。 “尤虞蠢就罢了,尤念你也蠢?这李家小少是我们静海出了名的双向插头……” 童瞳眼珠子一转,再度爆了一个大料。 闻言,尤雅心知童瞳的意思,也跟着看向脸色一变的尤念—— “尤念,爸爸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话落,她看向脸色阴郁的李家小少,小脸上倒是没了先前的怒意。 “李少,我敬你杯酒,今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别看李家也是静海的世家之一,可尤家他却得罪不起,童家更是得罪不起,更别说几家还有利益往来…… 被打脸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哪家的少爷有他混的这么惨? 他咬牙,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空酒杯,将茅台,特普拉,drc蒙哈榭等名酒掺和在了一起,递给了尤雅,示意道:“行,你只要喝了这杯酒走出天上人间,今天这事儿就揭过去……” 第十六章 被睡的份儿 尤雅瞥了李家小少一眼,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就一口闷。 那滋味儿……别提了。 冰凉的液体到了喉咙里,吐不是,咽也难,她憋得小脸都红了。 好不容易咽下去,她脸庞上的绯色就再也没消下去,一时间明媚的有些晃眼。 至于李家小少,他已经看傻了,等尤雅和童瞳带着尤家双胞胎走出包间门,才反应过来,嘀咕道:“尤家这对姐弟真不是东西……唔,她也傻,掏心掏肺的不值……” 走廊里—— 尤家双胞胎看着童瞳扶着已然有些身形不稳的尤雅,心里特不是滋味。 尤雅趴在童瞳肩膀上好一会儿,才抬起脸,眯着猫眼打量双胞胎—— 她笑意微凉,“你们满意了?” 尤虞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妈教过我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但我做不到,尤虞尤念……” “……” “我也不稀罕跟你们玩什么姐弟情深的游戏,在我心里,我妈永远是正室,而你们——” 尤雅仍旧眯着眼,泛着氤氲的眼神无比冷淡。 “有些东西是抹不去的,就像你们的年龄。” 听着尤雅又冷漠又犀利的讽刺,尤虞的小脸蓦地胀红,“你胡说……” “尤虞,再有下次……”她脚步踉跄地掠过尤虞身边,低声道:“我送你去死!” 话落,尤雅再不理双胞胎。 她径自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只觉得浑身燥热,她抬手扇着风,一边给自己降温,一边对着童瞳道:“我热……” “走,我扶你去洗把脸……” 童瞳正要去扶尤雅,就听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诧异挑眉,“顾男神?我们在天上人间呢,怎么,喂……喂,你……” 怎么是顾毓? 这个问题一时无解。 尤雅扶着洗手池,微微弯腰打开了水笼头,却因双手不受控制开的太大,被凉水激了一脸。 “嗬——”她急促喘息,顿觉清醒了些。 镜子里的少女满脸绯红,猫咪般溜圆的眼眸清澈的泛着水,一眨眨的,简直撩拨人心。 她并未将水滴擦拭干净,小脸头发湿漉漉,一时间颇有种出水芙蓉的纯真。 顾毓找到童瞳所说的洗手间,推门而入,就瞧见了这一幕。 他微怔,旋即避开了眼,无措道:“尤雅……” “嗯?”尤雅眨眼睨着镜子里的顾毓,歪了歪头,伸手抚上顾毓的脸,笑道:“假的!” 是假的,可尤雅的动作着实让顾毓尴尬,尴尬的同时,又有些无法言喻的悸动。 他看向一旁抱胸看戏的童瞳,轻咳了两声,道:“我哥说有位楚先生在找尤雅,他们就快到了,咱们出去吧……” 他哥就是顾一鸣,闻名静海的playboy…… “顾男神我信你,可不信你哥和他朋友,对面就一快捷酒店,万一把丫丫弄床上怎么办?” 顾毓眼神游移,“她喝成这样,恐怕有心无力吧?” 童瞳瞧出了顾毓的心思,嗤笑一声,“丫丫喜欢裸睡,脱了衣服就只有被睡的份儿……” 听了这句话,顾毓头也不回的逃出了洗手间。 “胆小鬼,幸好丫丫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童瞳讽刺一句,扶着安静下来的尤雅走出洗手间,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身上轻了一半的重量,再一看,尤雅已经被人接过去了。 顾一鸣等人瞧着楚韶渊迅速地将人拢到怀里,一个个挤眉弄眼,笑道:“楚哥,用不用哥们给你准备好小雨伞啊?” 第十七章 不吃,忒浪费 楚韶渊没搭理促狭的顾一鸣,把人带到会所对面的格林豪泰。 刚到快捷酒店,童瞳先前跟顾毓开的玩笑就一语成谶。 此时,胃里有一团火烧的尤雅难受的紧,真的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她动作娴熟极了。 先除去束身的裙子,紧接着蹬掉了脚上的鞋子,露出嫩白修长的腿。 从洗手间拿了热毛巾回来的楚韶渊见状微惊—— 这小妮子,醉酒这么不老实? 楚韶渊回过神,上前制止尤雅,却不想一条细腻无瑕的手臂,蓦地搭在了他的脖颈上,紧接着两个雪团瞬间挤压而来…… 他暗火飙升,而她却顽劣的摩挲,当真坏极了。 空调吹出来的暖风加重了他内心炽火,他抿唇拿着变凉的热毛巾给她擦脸,对比太鲜明,让他似置身水火之中。 “嗯……凉……” 尤雅找到了让她降温的东西,喉咙不禁发出猫儿般的哼唧,修长的腿,也任性的攀上去…… 一下又一下,磨蹭个不停,却殊不知,她的挑衅,给他带去了极大的折磨! 楚韶渊扔掉毛巾,低头凝视她,深邃的眸子不见底,却闪烁着火苗般的异光。 晦暗的色泽,敛着她惹恼他的美好。 他顺手将她纳入怀抱。 微颤的指尖触到那羊脂玉般无瑕的温热,只见她白瓷似的小脸上泛着微醺的粉,格外娇气。 端详着她无意识的甜蜜,楚韶渊恨不得直接将人压下去,狠狠地…… 想那低吟缱绻,都令他无法自控。 情不自禁,他深喘,俯首亲吻她额头。 这时,怀中的美人儿倏尔睁开眼。 四目相对! 一个复杂的念头闪过,楚韶渊身子蓦地一震,本能绷紧。 他深邃的眼眸不受控制的灼起火。 他想,他无比的想…… “楚……韶渊?” 半挂在人身上的尤雅,醉眼迷离地注视他,不太确定的呼唤略显小心。 她刚好似经历了一个梦,梦见了顾毓,梦见了楚韶渊…… 两人的脸庞不停交替,重叠,最终定格了楚韶渊清峻的脸。 他离她很近,是不是? 近在咫尺。 湿漉的猫眼氤氲着娇媚,她长睫微颤,划过他心尖。 “留下……别走……”软糯的音儿夹杂醉意,分外撩心。 “我不走。” 楚韶渊的异样着实明显,心头那股无法消散的火,绝不是因为喝了酒。 望着那双深沉的眸,尤雅不知是不是中邪,勾着他脖颈翻身压上,双腿一跨—— 顷刻间来个霸王硬上弓。 她的手柔的要命,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还荡着浅笑。 俯身,小舌沿着他耳廓…… 挑弄太涩,比熟稔更诱人,他就算是柳下惠,也抵不住了…… 他深邃的双眸流露出一抹平日少见的沉迷,她盛情的邀请,没有哪个男人还能自控……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却罩住了那张圆形大床。 一丝低吟伴随着衣物散落,格外香艳。 两人近身肉搏。 都说聪明的男人,不喜强迫,他们只要女人的心甘情愿。 此时尤雅就像自己扒光送上去的肉,不吃,忒浪费。 光是让她心甘情愿,楚韶渊就使了很多手段,只要她有一丝迟疑,他就继续等。 现在这肉,正好。 她渴望又贪婪,不住的蹭,却难掩骨子里的涩。 这涩涩的热情,简直可遇不可求! 她的回应是下意识挠他,一笔一划,写她的名字,随着他每次贴近,触及温软,就能带起一波波灵魂的涟漪。 媚色,无边。 他修长覆着薄茧的指腹,摩挲她,令她方寸大乱,溃不成军! 情迷,他突破阻碍,让她拱手让出了重要领地! “哼……” 钝痛太刺激,尤雅小兽般哀鸣,她咬唇,想敛尽羞人的音儿。 她的奋力挣扎,却不自觉沉沦。 像欲迎还拒。 “楚韶渊……疼……” 软糯哀求,他微顿,强忍折磨,低头吻她的娇嫩欲滴…… 纠缠间,涔涔汗意滴在她小脸上,宛若泪痕。 低沉醇和的音儿携霸道传入她耳畔,“尤雅,记住,我叫楚韶渊!” 音落,猛兽不再隐忍,带着她一起,蜕变…… 第十八章 说,你要多少精神损失费? 一夜漫长。 翌日。 酒醒的尤雅习惯性伸手去摸枕头下的手机,却摸到了一抹余温。 似一团火从指尖传递到全身…… 嗬,有点不对劲啊! 可是,这大早上的谁还能点火烧她不成? 尤雅瞬间察觉异样,她忍着困顿,强迫自个儿睁眼,茫然地扫视一遍—— 视线所及之处,极为陌生。 而……昨夜的一切,就好似刻在了记忆里,渐渐清晰。 她……她不仅调戏了顾毓,还上了…… 小脸爆红,尤雅不敢想了,赶紧狼狈地坐起来,这一动,顿时浑身酸痛,尤其是腰腹,腿弯处,更是酸涩的让她直咬牙! 明明是她压人的,却像被碾压的! 她疼的抽气,低声咒骂自己,“你这是活该!” 就在她盘算着待会是跑还是留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 磨砂玻璃的浴室门缓缓打开,尤雅顷刻间无措羞窘起来。 视线内,楚韶渊轻挑眉梢,打量尤雅,他冷淡的俊颜无端缓和,染着叫人浑身发冷的似笑非笑。 怔了片刻,尤雅羞着脸拿被子裹住自个儿,严丝合缝的,没等庆幸,就瞥见了床单上的一抹艳丽。 那抹红,扎眼地暴露在两人的视线内,又让她陷入了无比的尴尬中…… “楚先生!” 她硬着头皮打了招呼,突然脑子一抽,一句话令人脸色骤变的话语,溢出了喉咙,“我要不要给你出台费?” 她……好像付不起…… 卖了她都付不起吧? 尤雅只想缓和下诡异的气氛,可这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舌头! 她真是嘴欠! 尤雅心虚地打量着面色冷淡的楚韶渊,心想,扒了衣服的效果就是与众不同—— 这块垒分明的胸膛,精瘦的腰,笔直有力的腿…… 摆出去绝对是被人哄抢的主儿! 等,等会,她脑子又抽了。 蓦地回神,楚韶渊已然站在尤雅身前—— 他用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与她对视,让她越发心慌。 那种凛冽凌人的气势,仿佛在此刻达到巅峰。 眼前骤然变暗,楚韶渊微微俯身,手指挑起她下巴,高高在上的睥睨道:“你把我当男公关,还是……想包养我?” 这声音低醇冷淡,字字戳心,明明是调侃的语气,经他的口,就变了味儿。 一句一字,震慑了尤雅。 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此时,尤雅真恨不得从窗户里跳出去,或有条地缝让她钻一下,好歹能少一些尴尬。 误会大了,玩笑乐子也开大发了! 脑子不清醒的尤雅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不断提醒自己—— 淡定啊,淡定! 十几秒后,尤雅总算淡定了,仰视着那张清峻的脸,她暗暗磨牙,心道,她怎么就这样,把面子里子丢的一干二净? 不忿之下,她捡起地上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仅剩的二百五十块钱,佯装淡定的问道:“你说吧,要多少精神损失费?” 第十九章 昨晚是你主动 这是破罐子破摔? 楚韶渊冷淡抿唇,俯视尤雅。 她心里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无非是矫情的认为,第一次不该交代在这地方! 所以此刻,哪怕她中邪发疯,他都只是沉默。 而她,宁愿他抡她一巴掌,打醒她,或训斥她侮辱他,骂她几句,不理她扬长而去…… 总好过彼此僵持。 她硬是将那二百五十块塞到楚韶渊手里,再摘下脖子上妈妈留下的项链…… 没等完全摘下,就注意到美人鱼的尾部刻着一个“靳”字。 “我姓靳,出身靳家,这美人鱼是家族象征,你一定不能丢掉它……” 想到妈妈的话,尤雅迟疑起来,明显不舍得把这东西给人! 这时,楚韶渊冷漠开口,“昨晚是你主动。” 尤雅一听,差点跳起来。 她醉酒的时候,必须安静待着,不然逮谁调戏谁,这秘密只有童瞳知道,而童瞳显然没告诉楚韶渊! 童瞳! 靠了,就知道这妞儿唯恐天下不乱! 尤雅愤然,只听手机响起—— 她摸过来一瞧,呵,还真是童瞳! 正想接电话,又对上那释放着冷冽的眸子,尤雅心虚的移开视线,抱着被子窜到了浴室,交代道:“我要洗漱!” 落锁的浴室里,尤雅刻意压低声音,“童瞳,你的良心呐,就这么把我卖了?” “我瞧楚先生气势不凡,而你最近五行缺爱,所以……” 尤雅拿着电话,怔怔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毫不夸张的说,楚韶渊就是个禽兽! 只见她脖颈往下,就没几块白嫩的地儿了,原本瓷白的肌肤上,染着刺眼的斑驳,几片青紫色将吻痕凸显的清晰极了。 他到底憋了多久,才将她折磨成这样? 她脸好烫! 而电话里童瞳冷静的声音,却像一盆凉水,顷刻间浇灭了她内心的丁点羞臊。 “顾毓不适合你,你别看楚先生年纪大,可咱静海的花花公子都喊他哥……” “……” “丫丫,跟了他,尤家算什么?再说看他对你,也不像无意,这种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将就你这个小豆芽啊!” “靠,童瞳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啊!你给我拿件衣服,二十分钟后学校见!” 强忍怒意,尤雅不想跟童瞳扯淡。 尽管童瞳说的话没错,可她不想以这样的目的跟楚韶渊交往…… 无措之下,她先洗干净自己,刚要出去,就发现没拿衣服,不由暗骂自己蠢! 若非楚韶渊还在外面,她至于这么狼狈? 尤雅心烦意乱之下,随意一瞥,只见一身干净的衣服,整齐叠放在浴巾上面。 她怔愣了下,微微动容,没想到楚韶渊的温柔竟如此无声。 不,不能想了! 整理好的尤雅走出浴室,抬眼就见一身西装的楚韶渊,他正面对着窗户抽烟,修长的腿随意搭在一边,身躯仍然挺拔,远远望去,就像十八世纪英国贵族,尊贵中透着优雅淡漠。 “楚先生,这事,容我缓缓?” 他起身,颀长的身影笼罩覆盖她,给她带去无比的压抑。 她后退一步,却听他冷淡命令道:“把头发擦干再出去!” 尤雅闻言,抿抿唇,默不作声,还是按他说得来。 半晌后,楚韶渊攥着手里的东西,心不在焉的跟着尤雅走出了格林豪泰…… 尤雅顿住脚步,低声道:“我要去学校了。” 闹了半天别扭,还得求他送她,不仅把那层膜送他了,还把自己整成了二百五! 第二十章 欠收拾! 待楚韶渊开车将尤雅送到学校,她就跟缩头乌龟似的,下车就跑,唯恐他追上来。 虽然妈妈告诫过她,遇事儿别怂,临阵逃脱更是不能,要装,就得装全套! 但她哪怕继续死撑,也会被他看出异样,所以还是先躲起来吧! 此时的车里,盘旋着一阵微妙压抑的气流。 楚韶渊即便沉默,却也有股子逼人气势,一瞬间,还残留的尴尬暧昧就消散了。 自尤雅下车后,他的脸色就越发不愉。 一路上强装淡定的尤雅,在楚韶渊眼中,跟羞愤的恨不得挖地洞逃离的小兔子没什么区别。 就连潜逃的速度也堪比兔子—— 这小妮,欠收拾! 直到瞧不见她逃窜的背影,楚韶渊清峻的面容上,才多了一抹浅淡柔和。 尤雅对他并非毫无感觉。 她只是不敢置信,更想藏起她真实情绪。 好似他们数次交锋时,她或笑不达眼底,或天真无邪,像不谙世事的孩子。 但实际上,她冷静又心狠。 而昨晚的青涩妖冶,也再次出卖了她,她什么都懂。 似回味,又似深思,直到手机震动,楚韶渊瞥了眼屏幕,接起电话。 “顺利么楚哥,拿下咱小嫂子没?”懒洋洋的调侃,透过电话传来。 “呵,我连214高地都拿得下,你说拿下她了么!” 此时,缩在教室里的尤雅哪里知道,她让楚韶渊生出势在必得的心思了。 她心神乱极了。 记忆就跟断片儿的录像机,不断重复播放着昨夜…… 她低吟喘息,他狷狂霸道,还有那句—— “尤雅,记住,我叫楚韶渊!” 她当然知道他叫什么,简直疯了! 她还没考虑清楚,怎么就做了呢? 尤雅颓废的拿脑袋撞着书本,下一刻就听老师点了她的名字—— 嘶! 牙齿咬到舌尖,红肿尖锐的疼痛刹那间直冲脑门! 尤雅骤然清醒,在童瞳的暗示下,答完了那道题。 下课后,她冷脸对着几乎笑疯的童瞳,咬牙切齿道:“笑,再笑!” “哎哟……哈哈哈哈……” 童瞳笑的肚子疼,好半天,收到尤雅的白眼才捂着肚子,颤着手指她脖子一侧,“现在的草莓可不好吃,一不留神就酸的掉牙,某人绝对吃撑了!” 吃撑了! 这三个字她咬的极重,无端令人感觉暧昧。 眼见尤雅面露不悦,童瞳凑近她,“楚先生技术怎么样?看那身板,像大院里出来的……” 技术? 尤雅不敢想,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嗓子里更是痒的难受,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糟糕。 等平复了心情,她伸手扯了扯童瞳的脸,呲牙威胁,“你自个儿试试?” “噗,让我家那醋坛子知道,非得弄死我!” 童瞳收敛了情绪,突然想到昨晚顾一鸣的那句话,不禁脱口而出—— “丫丫,你俩是不是都没经验,没准备小雨伞啊?” 尤雅小脸一白,似乎,真没准备啊! 第二十一章 这位是个祖宗,就由你伺候 “尤雅,怎么总有人给你送花啊?” 清晨七点五十,尤雅踩着时间,在上课铃响起之前,准时踏入教室。 刚坐下,就见童瞳抱着一束红的扎眼的玫瑰花,要往她怀里搁。 “搁一边儿——” 她拿出上课要用的书本,又接了一杯水,做完一系列准备工作后,这才去看桌上的那束花。 花束中仍然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楚韶渊的名字。 “童瞳,以后这花上还写着他的名字,就当垃圾处理。” “丫丫,这么漂亮的花……” 尤雅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啊?拿去。” “是挺漂亮的。” 这句话是经过尤雅身边的顾毓说的,那清润温和的嗓音略显黯然。 顾毓顿住脚步,敲了敲尤雅的桌子,引起她和童瞳的注意—— “校刊那边通知你们两个中午过去开会。” 尤雅所在的这所私立学校,是静海出了名的贵族学校,据说为了培养学生们的能力, 有些趋向于大学的社团,而校刊部则是其中最官方的那个。 尤雅一入校就被童瞳忽悠进去了,做了三年文字编辑工作,经常被人安排着跟进一些新闻。 而这次,不知道校刊部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发誓,她一点都不兴奋。 中午去开会,拿到资料后,尤雅有点懵逼。 童瞳迅速浏览完文件,瞥见她家竹马的名字后,更是不淡定了。 “老大,这怎么回事儿?” “这几位可都是咱们静海炙手可热的人物,你们的工作嘛,就是去采访这几位咯。” 那怎么还有楚韶渊的名字? 逗她玩? 她扬了扬声,“这位先生不是咱们静海人。” 老大笑眯眯地瞥了尤雅一眼,故作神秘的笑道:“我知道,不过这人来头大,人家答应让写,你就写呗!” 不等尤雅答应,老大端起茶杯,摘了眼镜,想了想,提点道:“这位是个祖宗,既然你认识就由你伺候了,当然他不是主要目标,别得罪就成。” 最后会议室里没人了,尤雅和童瞳还是回不过神。 尤雅看了看童瞳,对她露出一抹同情,“得,我陪你先——” 童瞳家的竹马就是她口中的醋坛子,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尤雅已经很久没听她提及对方了。 转眼四月初,静海的天气还是那么喜怒无常。 这次采访各界精英的任务,尤雅和童瞳互相配合,已经完成大半,只剩下两位最难搞定的。 可是…… 童瞳并不想去见她家竹马。 而尤雅,也不想把自己送到楚韶渊跟前。 “要不,我去见你家竹马,你替我采访楚先生?” 无比纠结中,尤雅很自然的想到这个提议。 童瞳摇了摇头,“不用,是他对不起我,我凭什么放弃讽刺他的机会?” 尤雅打量着童瞳,小脸上划过了一抹促狭,“怪不得你今天打扮的跟进殡仪馆似的。” “你还不是一样,就这么怕见到楚先生啊?” 第二十二章 睡过他,是她的软肋 “彼此彼此!” 尤雅话落,就见童瞳冲她呲着一口白牙。 下一刻,开车的童瞳猛地急转弯。 毫无防备的尤雅惊了下,透过车窗望去,只见周围车辆默契的与她们的车子,保持起安全距离。 “妞儿,别乱来!”她拍着胸口道:“我不想遇上车祸!” “丫丫,就你这胆子还去见楚先生,也不怕清白不保?” 两人扯淡了二十分钟,尤雅在车上温习了一遍采访内容,趁着还没到地方,又跟楚韶渊的助理确认了一下预约时间。 “丫丫,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我跟那孙子约在三点,速战速决,完事儿来接你。” 尤雅目送童瞳的车子从拐角路口消失,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就听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尤小姐,您这么早到了?” 她闻声转身,只见来人是楚韶渊那位司机,对方身穿着笔挺西装,瞧着一副精英模样。 “你好,楚先生现在方便吗?” “尤小姐,您事先约了时间,楚先生是不会爽约的。”他微笑着拿出一条白色丝巾,递给尤雅,“一会要去的地方不能写,麻烦尤小姐蒙眼。” 尤雅迟疑的接过丝巾,刚蒙上眼,就感觉到一股凉风吹拂,紧接着涌上心头的是疑惑。 楚韶渊,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被蒙着眼。 白色丝巾不透亮,尤雅眼前一片白,根本看不见自个儿在哪儿。 只觉得兜兜转转的。 楚韶渊的司机带着她缓步前行,似乎一点不怕耽误时间。 这次就她自己来见他。 单人赴鸿门宴,独闯虎穴……她简直想不到什么好词来形容了。 尤雅的这番胡思乱想,在顿住脚步的那刻戛然而止。 叩叩叩—— “进。” 萦绕在尤雅耳畔多日的声音,冷不丁真正听见,她难免紧张。 她抿了抿唇,心想,好歹她也算身经百战,也曾接触过静海各大世家的家主,面对那些个老油条都没紧张成这样,怎么面对他就慌神了呢? 还没进门就腿软,真丢死人了。 大概睡过他,是她的软肋。 “楚先生,尤小姐带到了。” 尤雅推门而入后,才摘下蒙眼的丝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间威严大气的办公室。 一张桌子沙发,一台饮水机,白色的背景墙上有一张静海地图。 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相反,很简洁,空间虽大,却显空旷。 她敛回视线,看向越发清峻的楚韶渊,耳畔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坐吧,喝什么?” “谢谢,白水就成。” 尤雅僵着身子坐在那张不算舒服的沙发上,视线随着楚韶渊转动。 他穿着得体西装,正在饮水机前帮她接水。 感受到她的视线,楚韶渊倏尔抬头摄住她,眼底深邃晦暗,好似酝酿复杂。 眸光相对,随之而来的是心悸。 水杯接触玻璃桌面,这不大不小的动静敲在尤雅心头,她颤了下,不自觉端坐,面对他的姿势堪比军姿,无端让他心下失笑。 “尤雅,再客气,这采访就到头了。” 第二十三章 他说:这样,也不熟? 客气? 他们的关系,不需要客气吗? 这个念头在尤雅思绪中一转而过,她捧起水杯,不急不缓道:“楚先生,您那么忙,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我先为您拍摄几张工作时的照片,过几天……” 她小脸上挂着职业的浅笑,言语中也透着专业,恭敬地就差把楚韶渊当祖宗供着了。 楚韶渊眯了眯眼,很显然,他不稀罕这套。 “你想好了,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仿佛只要她回答想好了,就会有什么改变。 顷刻间,楚韶渊给与的压抑笼罩尤雅。 她慢慢低下头,从包中拿出单反摆弄,半晌后才无邪的反问,“啊,我以为我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楚先生哪里不满意?” “抬头,看着我!” 楚韶渊嗓音冷凝,语调微重。 尤雅抬头,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看着楚韶渊,仿佛在说,你怎么那么熊? 实际上,她无辜的猫眼里,潜藏着划清关系的倔色。 身穿笔挺西装的楚韶渊,周身萦着一种器宇轩昂,他坐在她的对面,清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可她从细微处,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眼神晦暗,薄唇紧抿。 毫不避讳,毫不掩饰的,用那种势在必得的目光望着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总觉得这男人似捕食的狐狸,着实狡猾,眉梢眼角都抻着深入骨血的强势,不容任何人侵犯。 “如果你是尤雅,就留下。” 反之,有多远滚多远,别留在这儿碍眼! 尤雅读懂了楚韶渊的一语双关,见他倏尔起身,将弱小的她包裹在他的影子下,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落在那平整西装裤的上方,只见深色衬衫下,藏着他毫无赘肉的小腹。 挺诱人。 巧的是,半个月前,那地儿,她摸了,咬了…… 心绪复杂间,尤雅有点无措,她到底怕什么? 怕见他,怕尴尬。 可是,楚韶渊并未提及那事儿,好似忘了,那她还记得如此深刻,又算什么? 别想,别想了! 尤雅做着心理暗示,很快冷静镇定。 她像初次见面,朝楚韶渊伸出手,笑靥娇气,“楚先生,我是尤雅,也是旗风校刊部的副部长,这次前来采访您是我的工作。您不会介意吧?” 楚韶渊眸底的危险气息,越发清晰。 他不稀罕什么职业素养,不爽她刻意冷漠,那见鬼的职业微笑更是虚伪! “尤雅,你这是跟我撇清关系?” 冷不丁的,楚韶渊目光微闪。 尤雅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僵住,半晌,缓缓收回,她笑:“我们还……不熟。” 不熟? 因为情蛊,他想剥了她,撕掉那层伪装面具,扯下她的冷漠疏离,让她用真实的身心,替她的小嘴儿说最诚实的语言! “亲了,抱了,摸了,睡了——” 楚韶渊倏尔攥住尤雅的手腕,猛地一拉。 惯性之下,尤雅被迫倾斜身体,无辜的下巴磕上他坚实的胸膛,紧接着一股拉力袭来,她回过神就被人圈在了怀里,而他炽热的温度,正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的让她感受。 耳畔被热意吹拂,舌尖划过耳廓,似邪肆挑弄。 转瞬,他低沉暗哑的嗓音传来,“甚至,我知道你的弱点,这样,也不熟?” 第二十四章 订婚? 这声音语调,无不熟悉,让她想到那一夜—— “尤雅,记住,我叫楚韶渊。” 小脸一烫,尤雅慌乱地推开楚韶渊,狼狈的退了三步远,警惕又戒备的凝着他,一副差点被侵犯的小模样。 她憋红脸,半晌,口不择言,“我这是正儿八经的采访,你不能用肉贿赂我!还有,之前的事儿不许再提,再提,我咬你啊!” “呵。”尤雅的窘迫逗乐了楚韶渊。 他扯扯唇角,上翘的眉眼柔和了些,似打量上上下下看她一圈儿后,随即坦然坐下,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瓶准备许久的医用眼药水扔给她,“你的小朋友看了不该看的,等会拿着给她洗洗眼。” 见她呆愣,他也不卖关子,“童瞳,她今儿烤了一只鸟儿。” 尤雅被噎住,童瞳烤鸟,这事儿她都不知道,他打哪得到消息的? 她闷闷不乐,决定回头敲童瞳竹杠,好好的抚慰下她受伤的小心肝。 不过,楚韶渊这么一说,到是冲淡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咳了几声,尤雅拿着单反咔嚓咔嚓拍了几张楚韶渊的照片,又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 刚要采访,还没开口,就被敲门声打断。 楚韶渊蹙眉转向门口,眼神蓦地晦暗。 “进。” 门开了。 助理从外而入,一双沉静的眼珠子不着痕迹的扫过尤雅,接着,他对上楚韶渊暗含不悦的视线,屏了屏呼吸,硬着头皮道:“楚先生,您四点约了人。” 他说的有点含糊,尤雅却没在意。 闻言,她不敢耽误楚韶渊的时间,只迅速整理东西,起身对着他道:“您的工作重要,我不打扰您,改日再约吧。” “嗯,小章,你帮我送送她。” 楚韶渊并未跟尤雅客气,他确实约了人,还是一件颇为重要的事儿。 而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的回答颇得尤雅心意,让她脑子一抽又想到个词儿—— 夫妻。 嗬,她绝壁是中邪了! 甩开满脑子胡思乱想,尤雅微微颔首,她算是看出来了,楚韶渊的身份神秘,要瞒着她,她也没辙。 “送到门口就成,童瞳会接我。” 尤雅刚要转身,忽而又被楚韶渊握住了手腕,他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 良久,他道:“我们订婚。” 订,订婚? 尤雅表示受到了惊吓,这惊吓有点大,直到楚韶渊用那块白色丝巾蒙住她的视线,趁着俯首之际,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她后知后觉的避开他,却没见楚韶渊夹杂了一抹深意的眸光。 以来时的方式被带着出去,这会尤雅有点习惯了,她嗅着空气里的桃花香味儿,心思一转。 如果没记错,楚韶渊的私家园林就有一片桃花林。 她摇头,在约好的地方站了许久,也没等到童瞳。 十分钟后,电话响起,童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这次还暗含着急迫—— “丫丫,我在警局,快来救我!” 第二十五章 别动,拍照! 此时,警局问询室内,气氛僵硬。 “姓名?”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坐在童瞳对面的中年警察蹙眉,神色不耐的抬眼。 瞧瞧现在这社会,小年轻就是不务正业,这不,进局子了? 童瞳冷着脸拍了拍桌子,“你又不是我爹,管我叫什么呢!” 她双腿交叠,面带冷意,要多嚣张,就多嚣张。 嗬,刺头儿! 闻言,中年警察的脑海中立刻闪过这个词语,他也冷笑着放下了钢笔,直视着童瞳,淡淡道:“既然进来了,就说明你犯事儿了,犯事儿了还不乖乖的,真当这儿是你家啊?” 童瞳明显没被威胁到。 她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有点烦躁。 尤雅还没来,她得再忍忍,等出去了再跟这帮猫三狗四的玩意儿算账! 她是怎么进来的? 下午三点的时候,童瞳带着校刊部的人开车来到了竹马魏湛的公司。 “童大小姐,您不能进去,我们魏总在会客。” 童瞳刚到地方,就让魏湛的助理拦住了。 以往,魏湛的办公室对她是开放的,他的助理也没这么讲究,什么会客,她闯进去的次数还少了? 她耐着性子喝了半杯凉茶,再看看时间,“魏总真是好样的,我们可事先约好时间的。” 助理的眉目间闪过一抹尴尬,眼神有些飘。 童瞳的性子很直接,等了这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眼见助理面色不对劲,她不干了! “他魏湛真把自己当个人物,让我等?” 童瞳跟魏湛虽是竹马,可小时候的感情并不好,属于冤家类型,见面就吵,魏湛这个人的占有欲特别强,容不得她跟别的男孩子玩闹,她都忍了,可现在…… “他会见总统也不需要那么久。” “童小姐,您等等——” 助理哪敢真正得罪童瞳,此刻更说不出任何理由,只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让她等等。 但是,童瞳是什么主儿,会等? 瞥了眼手表,童瞳径自来到了魏湛办公室门前,一脚踹开了厚实的实木门—— 闯入童瞳视线的,是办公桌上无比香艳刺激的一幕。 “这就是所谓的会客?魏总真是精力无限,呵,我一定据实写,来,别动,拍照!” “……” 尤雅姗姗来迟,从楚韶渊的地盘赶到市中心的警局,用了半小时。 这会还未听完童瞳进局子的经过,就被她的彪悍所折服。 “所以你真拍照了?” 提及此,童瞳眉目飞扬,“可不嘛,那对‘汪’男女吓呆了,上一秒还在激烈的运动……” 镜头之下,被踹门声惊动的男女,霎时呆滞。 甚至,魏湛还舒服的仰躺在办公桌上,而那个女人扭动着丰腴的腰肢,跨在男人身上…… 地上凌乱极了,有红酒渲染的印痕,也有撕裂的衣裙。 “那孙子竟然敢大白天遛鸟,所以我就正大光明的烤鸟咯。” 尤雅忍俊不禁,围在她们身边的年轻警察们面目扭曲,而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顾一鸣,更是喷笑而出…… 第二十六章 上一秒甜言蜜语,下一瞬翻脸无情 “那孙子瞧见我,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解释。” 魏湛被人打断好事儿,本该生气,但来人是童瞳,他萎了。 “小瞳,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她勾引我!” 清醒过来,他慌忙推开身上的女人。 那个被推出去背黑锅的女人捏着雪纺裙遮挡春光,闻言,望向魏湛的眼神却是愕然极了。 男人总这样,上一秒对她乖宝乖宝的甜言蜜语,下一瞬就提上裤子翻脸无情,最令她难受的是,他竟然反咬她一口! “这种事儿,魏湛都好意思推女人身上,他除了长着鸟儿,哪点像男人?” 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的尤雅,简直醉的不要不要的。 “可不,他这脸皮硬度要是给了他的鸟儿,那位小姐也不至于跟他闹翻。” 当时童瞳讽刺了几句就要走,谁知魏湛竟然拿碰过脏东西的手来碰她! 简直不能忍! “松手,别让我恶心!” 她的视线里满是厌恶,转瞬又落在已经穿好衣服的女人身上—— 对方很眼熟,尤其是耳畔的那颗碎钻耳钉,刺眼极了。 “你记得么丫丫,魏湛两年前送我一碎钻耳钉,我没要,结果他送那位小姐了,两年!这孙子瞒我两年!” 说到那副碎钻耳钉,尤雅还有些印象,作为闺蜜,她都知道童瞳最不喜欢钻石,那时候身为童瞳男朋友的魏湛,能不知道? 知道了还送,存心给童瞳添堵,或者…… 这点,才是童瞳最恶心他的地方。 “小瞳,你别这样,我知错了,我知道你气的不行,可我没办法,你知道的,男人,总是有需求的……” 想到这句话,童瞳充斥着冷意的面容上又添一抹凛冽。 魏湛说过太多不要脸的话,为了给自己留点脸面,童瞳没法将之告诉尤雅。 他不要脸,她就帮他把脸皮撕下来! 后来,童瞳拖着魏湛来到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 关上门,她笑的柔媚,犹如罂粟,有毒。 魏湛从未见过如此明媚的童瞳,显然被震撼了。 他心惊胆颤的退后一步,问她,“你想干什么?” “我帮你一把。” 步步逼近,童瞳将人逼到办公桌后的丝绒椅上,冷眼等他跌坐的瞬间,扬起脚就踩在了那脏东西上! “啊——” 魏湛的惨叫骇人极了,他疼的身子直打颤,拼了命的想要推开童瞳,无奈却使不上力气。 “这点劲儿都受不住?魏湛,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话落,童瞳嗤笑着收回脚,顺势在地毯上擦擦脚,漫不经心道:“人家老爷子遛弯带小鹦鹉,你大白天对着姑娘遛鸟,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变态!再说,遛鸟儿的还带笼子,外头罩着黑布,鸟儿都知道害羞,你一个大男人知道吗?你不知道,我帮你……” 一听这句话,魏湛的脸色越发难看。 “童瞳,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被她勾引。” “鸟还在外头冻着,哪错了?” 眼见魏湛不老实,童瞳手里把玩着zippo…… “嘶,就这么烤了?” 倒吸一口气的并非尤雅,也不是笑容邪肆的顾一鸣,而是年轻的警察们。 老天啊,来个英雄,快点收了这小魔女,成不? 这会,得知童瞳身份的警察们哪里还敢得罪童家大小姐,甚至,还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大腿! “行了,笔录完了吧,我送尤小姐和童小姐回去。” 第二十七章 跟他来个质的飞跃 口中叼着烟的顾一鸣开口,便感觉到数道感激的目光从他身上划过。 童瞳是凶残了点,可这事儿她占理,若是他……会怎么做呢? 顾一鸣思绪一转,微微一哂,抬手按灭烟蒂。 “哎哟,这么晚了啊,童瞳,你请我吃饭吧。” 尤雅和童瞳先行步出警局,一抬头就见太阳落山,天色正暗。 漆黑的眸中划过复杂,拿着车钥匙的顾一鸣扬起唇角,邀请道:“两位……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当然……不介意。 顾一鸣是地地道道的静海人,熟知什么地方的美食更正宗,他虽是顾家长子,但还未接手顾家,故而有大把时间在外浪荡,更是某些地方的常客。 这会,他开着卡宴载着尤雅和童瞳,没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名叫‘腌笃鲜’的馆子。 这家‘苍蝇馆子’的招牌菜正是腌笃鲜。 腌笃鲜是南方的特色菜肴,十分具有代表性。 这道菜口味咸鲜,汤白汁浓,肉质酥肥,笋清香脆嫩,鲜味浓厚,主要是春笋和鲜咸五花肉片一起煮的汤。 尤雅是个吃货,童瞳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此刻,腌笃鲜还未端上,尤雅仍在满脑子跑火车。 下午楚韶渊那句话,让她不淡定至极。 她抬头看着嘴唇嗡动的童瞳,视线慢慢落到了顾一鸣的身上。 这是个会撩妹的花花公子,他有上百种哄女孩子开心的方法,瞧,这才多久,童瞳就被哄的喜笑颜开,连顾一鸣开她的玩笑都不介意了。 楚韶渊…… 她缓缓敛笑,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却不知,人有时候是禁不起念叨的。 “丫丫,你采访到楚先生没?” 尤雅回神,无辜眨眼,“……” “我看是没采访到吧,不然准得光荣牺牲在楚先生的办公室!” 光荣牺牲到是不至于,可也差不离,人家一句话就把她秒杀成渣了,这战斗力,她服! 童瞳还想再打探点消息,就见服务员端着一锅腌笃鲜上来了。 顾一鸣笑看着尤雅埋头苦吃,不出意外的捕捉到了童瞳眼底的遗憾。 有意思,他笑。 “嗬,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味道,绝了!” 尤雅也跟着点头,她跟顾一鸣不熟,加上顾毓和楚韶渊的存在,面对这人总有点尴尬。 “丫丫,不来点酒?” 她嫌弃地白了童瞳一眼,仿佛在说,有吃的还堵不上嘴啊? “得,我闭嘴,免得你酒后乱那啥。” 话落,童瞳朝着顾一鸣的方向靠了靠,以免尤雅拿筷子敲她脑袋。 尤雅手一顿,旋即拿起一张纸巾抹了抹唇角,冷笑道:“乱也不乱你,怕什么?” “是,当然不乱我,要乱,也是乱楚先生嘛!” 尤雅反问道:“那我是不是还得跟他来个质的飞跃?” 听了这话,就连顾一鸣都好奇的问,“是质变,还是量变?” 第二十八章 可别,她当真有点怕他了 对着两双亮澄澄的眸子,尤雅亚历山大。 顾一鸣因为楚韶渊还有所收敛,但童瞳却是百无禁忌。 “别告诉我这么快你们就搞上了,这有点迅速,我接受不来。” 嘴里说着接受不来,可她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尤雅抚额,心说这话从童瞳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就染上了别样的味道? 她叹息,半真半假道:“没质变,但量变了!楚先生太忙,虽然有意配合我采访,可架不住事儿太多,也不知道这采访何年何月何日才完!” “哦。”童瞳失望地应了一声。 顾一鸣眸中染笑,安慰道:“楚哥这人做事儿认真,既然答应采访,肯定不会拖延,没准改明就主动约你了。” 可别,她当真有点怕他了。 尤雅撇撇唇角,不想再提楚韶渊,连忙岔开了话题。 “童瞳,你今天这事儿做的,想好回去怎么跟伯父伯母说了吗?” “照实说,魏湛敢做,我还不敢说了?” 听着两个小姑娘的谈话,顾一鸣心里过了一遍魏家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倒不担心童瞳吃亏。 “成,回头找个二十四孝的能搬水打饭送外卖的那种……” 瞧着童瞳像是没将魏湛放在心里,尤雅松了口气。 其实一开始魏湛对童瞳真的很好。 但也许感情强求不来,勉强得来的终究没什么好结局。 “八点了,回吧。”顾一鸣眼见两人不再交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卡宴停在巷子外,三人需要步行过去。 “顾少,咱们先送丫丫回去——” 话落,还不等顾一鸣回答,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极其刺耳的炸裂在耳畔! 这是一道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车轮在转,刺目车灯犹如黄泉的引路灯笼,瞬间耀亮了三人惊魂未定的神色。 尤雅的呼吸略微急促,她不太适应的闭着眼,却下意识拉过童瞳,将她护在身后。 殊不知,落在她身后的顾一鸣,攥了攥拳。 “没事,没事了——”尤雅拍着童瞳肩膀安慰。 童瞳睁开眼,视线扫过周围,只觉得无比混乱—— 撞上卡宴的车子狼狈极了,整个车头都瘪了进去。 她们就在卡宴的旁边,如果那辆黑色路虎偏了方向盘,就会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眨眨眼,童瞳稳住情绪,看向安好的尤雅,又看了看微微蹙眉的顾一鸣,心中倏尔升起感动的情绪。 像是一道暖风扑鼻而来,灌入鼻腔,猛烈地有些酸涩。 这会不是煽情的时机,纵然经历劫后余生。 被保护了,她眨眼,沉声道:“没事,别担心。” 尤雅看着童瞳活动了一下手臂,看着她捡起搁在巷子边缘的青石砖…… “顺手么?”她问。 “嗯。” 童瞳扯扯唇角,抄着青石砖疾步走到那辆黑色路虎跟前,扬手砸下去! 青石砖对上车玻璃,刹那间分出胜负! 一瞬间,大块玻璃碎成无数渣滓,迸向四方。 之后,男人的侧脸,越发清晰。 童瞳伸手扯着男人的衣领,半拉半扯地骂道:“你特么会不会开车?大晚上的送死没人拦着你,但你不知道找块清净地儿啊!你丫出来,这事儿没完!” 第二十九章 不查清你八辈祖宗,谁敢让你走! “童瞳!” 顾一鸣绕着卡宴和路虎走了半圈,回来就瞧见彪悍无比的童瞳,他压着心头的思绪,上前拦住童瞳,却被她不耐推开。 “顾少,别拦我,我非得好好教训这孙子!” 见她气势十足的骂人,顾一鸣失笑放手,旋即无奈摇头,没将发现的真相告诉她。 就让她出出气,发泄下。 “你瞪什么瞪,你酒驾还有理了!你真以为路虎多结实?要不是卡宴在前面顶着,你丫早去了半条命,就刚才那速度,足够把这堵墙撞开了!” 闻言,尤雅扫过路虎后面的车痕,心知这个男人绝不是酒后驾车,应该是车子被人动手脚以至刹车失灵。 但她没说,只等童瞳发泄过后,才从童瞳手底下解救下那个倒霉的男人。 男人偏头瞥了尤雅一眼。 那张俊脸紧绷,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尤雅眼熟,她微微蹙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转瞬就将这个念头扔到了一边儿。 之前顾一鸣报了警,这附近就有派出所,十分钟后,救护车先行到达,紧接着警车也来了,带着两拨人进局子喝茶。 派出所里—— 顾一鸣和路虎的主人负责交代事情经过,尤雅和童瞳被带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警察叔叔,给点碘酒和纱布成不?” 童瞳厚着脸皮跟人要东西,她眼尖地注意到尤雅的胳膊肘子上有道擦伤。 这应该是拉着她躲避路虎时,在哪里蹭的,都破皮流血了。 尤雅不想童瞳担心,故意笑道:“得,你这一天内二进宫,也是没谁……” 话未说完,童瞳接过警察叔叔拿来的医用碘酒纱布,冷着脸给尤雅清理伤口。 事故现场时大家都紧张,谁也顾不上谁。 这会,消毒碘酒一沾上肌肤,尤雅就倒吸了一口气,疼的! “疼吧,疼就对了,让你逞英雄!也不注意自个儿受伤没,待会还是去医院打针破伤风吧,万一真感染了,你找谁哭去?” 尤雅看出童瞳心情不好,也不跟她计较,她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下,倒是没觉得不舒服,于是点点头,“没事,又没伤筋动骨。” 童瞳正要嘲讽,就见身后的门开了—— 顾一鸣和路虎车主在警察陪同下,踏入房间。 “噗哈哈哈——”尤雅还未开口,童瞳就喷笑了,指着路虎车主的脑袋笑个不停。 尤雅顺势望去,只见路虎车主紧绷着俊脸,许是被玻璃渣划破了头,他头上包裹一圈绷带,活像刚做了开颅手术的病人,说难听点就是埃及金字塔下的木乃伊! 哎哟喂,这是谁的杰作啊? 尤雅猫眼含笑,瞧着男人坐在她们身边,目光似若有若无地掠过了她,这才敛起情绪。 但男人好似并不介意她们的嘲笑,反倒幽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勾起唇角,笑意浅淡。 噗,又想笑。 她赶紧转过脸,看向那位手中拿着文件夹的警察,问道:“警察姐姐,我们能走了么?” 毕竟,口供都录完了。 “走?” 警察翻了翻文件夹,轻蔑的打量着她们,冷笑道:“你知道你们吃饭那地儿叫什么吗,红灯区!最近市里正扫黄打非呢,录口供算什么,不查清你八辈祖宗,谁敢让你走!万一,放走一只鸡呢?” 第三十章 小姑娘,受不得委屈 鸡,这个词在现代社会,早已不那么单纯。 闻言,众人脸色一沉。 “你说谁呢?”尤雅倏尔起身,神色凛冽的直视着阴阳怪气的女警。 她的声音尖锐愤怒,骤然间提升了好几个调。 童瞳见状也起身,冷淡道:“你特么再说一次,老子抽你!” “嗬,敢做不敢当了?” 女警斜睨尤雅,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后,视线就落在她刚包住大腿根的裙子上—— 她勾起唇角,笑意淫邪又令人厌恶。 “瞧你年轻有姿色,找个土豪包养都比干这个好吧。” “你——”童瞳扬起手,却被尤雅拦住了。 尤雅上前一步,将童瞳往顾一鸣那边推了推,旋即看向女警,冷哼道:“协警?我有必要提醒你,刑法246条: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叫诽谤!” “呵,现在的学生啊,打扮的像是鸡,反倒是鸡呢,打扮的像是学生。” 女协警扬了扬下巴,讥诮道:“我诽谤你?凡是事故现场的都受伤入院了,倒是从红灯区出来的毫发无损,我看过你们口供,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好供的?那么快的车速,谁特么躲得过去!” 活了这么大,都没受过这般侮辱的尤雅脸色越发冷凝。 “做鸡啊,裤子一扒,两腿一掰,那缝隙大的,谁看不出来?怎么着,进来反倒装纯了,有本事找你们的恩客去,让他们来保释你们!” 尤雅咬着牙,正要开口,就听童瞳忍不住骂道:“你特么嘴放干净点,你特么才是鸡,脑残中的战斗鸡!” 到底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受不得委屈,更见不得黑暗。 尤雅没拦着童瞳,反倒是越发冷静,她瞥了眼顾一鸣,淡淡道:“顾少,通知律师,我要告她诽谤,来不了,等出去,尤家童家一起端了这窝脑残!” 说罢,她闭了闭眼,强忍愤怒。 一旁沉默许久的顾一鸣笑了笑,缓缓开口,“叫什么律师,我早通知楚哥了,对付这帮脑残玩意,就得找专治各种不服的主儿。” 那女协警一脸不忿,张口讽刺,“哈,你吓唬谁呢?” 这时,肇事车主淡淡地瞥了女协警一眼,“她俩一身衣服,你五年工资也买不到。” 女协警被这道讥诮矜傲的视线看的有点心慌。 自己说过的话,是不可能吞回来的,不然多打脸? 她强装着底气十足的模样,扫了眼尤雅等人,径自摔门离开! 半晌后,尤雅睁开眼,看向神色仍然难看的童瞳,叹息道:“嗳,姐们啊,我真是服你了,你说你跟警局派出所的有孽缘是吧?” 据童瞳自己说,她从小到大进局子已经是家常便饭,无论走到哪儿,干什么事儿,都有进去的可能。 原本尤雅是不信的,但现在不得不信。 不然,好端端吃个饭,遇上刹车失灵的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扯出个红灯区来? 简直是无妄之灾! “你以为我想进来啊,要不是顾一鸣带咱们去红灯区吃饭,能遇上这位倒霉的肇事车主?” 对,说到底,还是顾一鸣的错。 她白了顾一鸣一眼,看向肇事车主,“这位倒霉先生,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们?” 第三十一章 说到惹事儿,谁有你能耐? “谢你?” 男人语气微凉,目光放肆的在童瞳身上游移,仿佛在说,真是多管闲事。 此刻,童瞳像一点就燃的爆竹。 闻言,她瞪大眼,刚要跟男人理论一番,就被尤雅拦下,“可不得谢我们,不然明儿就会报道‘路虎刹车失灵,富二代惨遭报复’,到时候您就出名了。” 男人无言以对。 尤雅扯唇浅笑,“拜你所赐,顾少的车需要返厂修理,我的胳膊伤了,童瞳差点被玻璃渣子划到脸……暂且不提精神损失费,倒霉先生,我们的确不该多管闲事a。” 一席话,说的男人哑口无言,他轻哂,“我谢谢你们,至于……钱不是问题。” “谁稀罕你的钱!”童瞳讥诮冷笑,“我们可不是挟恩图报。” 男人被噎住,他算是看出来了,小美女这是纯属不爽,没事找茬。 她胸大,她有理。 他认输,扭头看向抿唇一笑的尤雅,解释道:“我是从四九城赶过来的,没带秘书助理,恰好手机没电了,也没法通知家人朋友,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自救,实在抱歉。” 这话不假。 尤雅微微颔首,瞧着被绷带包裹着头的倒霉先生,问了句,“您是陆翊先生吧?” 先前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还没来得及问,就碰上了脑残…… 她眸光一闪,“您好,陆先生,我是尤雅,之前看过一期关于您的专访,没想到这么巧,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 “尤小姐记性不错。”陆翊回想起一年前接受的财经专访,不由轻笑,“看来我长了一张让人见之难忘的脸。” 确实。 陆翊的俊美有别于楚韶渊的清峻矜傲,气质偏向于贵气。他的五官精致,肤色偏白,一身西装更衬得温润雅致。 最特别的,是那双眼,轮廓深邃,睫毛密长,眼尾之处轻挑时带着一抹狡诈。 “我看是长了一张惹事儿的脸。” 童瞳的小声嘀咕清晰地传递到两人耳畔。 陆翊再次哑然。 尤雅凑到童瞳身边,捂嘴轻笑,“说到惹事儿,谁有你能耐?”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尤雅就是能降住童瞳的主儿。 就在童瞳想要反唇相讥时,只听‘哐当’一声,实木门被踹开! 四人循声望去—— 只见先前那位女协警扭着腰走进来,仿佛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有些得意的冷哼了一声。 尤雅没理她,视线落在女协警身后那名胖子的身上,却瞧见对方眼中划过的一抹邪气。 “喏,这是派出所所长,我姐夫,有事儿啊,你们跟他说。” 说罢,女协警伸手挽住派出所所长的胳膊,凑近他,矫情道:“姐夫,就是他们骂我,你可得帮我……” 听到这儿,尤雅蹙眉,小脸上透出几分厌恶,怪不得这个女协警如此嚣张,原来是走后门进来的劣质货! 童瞳调侃道:“嗳,这裙带关系真是走到哪儿都有!” 第三十二章 侮辱! “可不,我好怕啊,派出所所长呢。” 闻言,顾一鸣嗤笑了一声。 他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被扣在派出所这么久,托童瞳的福,总算领教什么是‘人民公仆’。 “闭嘴!你当这是你们交易的地儿呢!再乱说话,小心老子抽你!” 女协警色厉内荏的指着顾一鸣,只不过眉目里多少透着点虚,她的眼神很不老实,打量了顾一鸣一番,见他穿着打扮不简单,这才收了手,敛了神。 童瞳肝火旺盛,闻言忍不住嘲讽:“嗤,都说姐夫偷小姨子——天经地义,我瞧着这两个货也不干净。” 殊不知,她又一语成谶。 尤雅心知童瞳心里憋屈极了,换个人一天两次进局子都得哭晕在厕所,何况是童大小姐? 只是,不能再让她火上浇油了。 她将童瞳往顾一鸣所在的地方推了推,尔后看向女协警和派出所所长,视线中透着淡淡的矜傲,“两位,就算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也不能诋毁谩骂,侵犯我们人身权利,这是侮辱!” “哟,懂得还不少。” 尤雅眯眼,对上女协警蔑视的目光,不卑不亢道:“该录口供了吧?” 派出所所长可比女协警有眼力的多。 他接过记录本,抬眼打量着这四个人,忽而扬了扬眉梢,“你们要私了还是怎么着?” 尤雅咬了咬牙,神色里划过冷意。 她听说过,有一类警察办案,只讲钱,不谈事实证据。 这些败类从来不管有罪还是没罪,只要给钱,就无罪释放,没钱,牢饭管饱! 他们的运气肯定是被童瞳带坏了,不然怎么能遇上这些没脸没皮的主儿? 这会,尤雅也怒了,“私了,我们怎么私了,你们没搞清楚谁是受害者!” 话音落下,她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我算是长了见识!得,我给律师打电话,不把这帮孙子告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姓尤!” “嗬,我们这也是为了防止串供。” 派出所所长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尤雅,视线从她的脸上划落到腿上。 陆翊见状,起身挡住了对方肆意的目光,澄清道:“两位,这件事的确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车撞了他们的,我认为结果很清楚,不需要调查。” “这事儿可说不准,大半夜出没在红灯区的有几个好人,你看她们俩哪像良家了?” 尤雅受不住对方的胡搅蛮缠,只觉得头都疼了,她忍着头疼,绷紧神经不耐道:“你这是对我们人格尊严的侮辱!” “得了吧,少扯淡,谁家正儿八经的姑娘出门吃饭去红灯区的,别拿身份证忽悠人,我不看,这玩意假的太多,门口电线杆上贴的小广告写了,二百五一本!” 女协警面色沉郁。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满嘴跑火车不老实的女孩,一个个打扮的跟妖精似的,还装纯,给谁看? 第三十三章 救命! “呵,身份证是假的,就是出来卖的。” 尤雅冷睨女协警,又瞥瞥在一旁镇场子的派出所所长,猫眼里终是闪过一抹渗人的凛冽,“那你呢,难道你跟你姐夫吃顿饭,还得逢人就说‘我是清白’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么!” 话落,女协警脸色一变。 她不知,她戳到了对方的痛处。 女协警嘭的一声,扔下问讯记录本,扬手指着尤雅鼻尖,张嘴就骂:“你瞧着你自己穿的,还不让人说了?还有她,打扮的那么风骚,难道不是给客人看的?” “你丫真污,脑子里除了卖还有什么,我猜你是人老珠黄,卖不上价是吧?不然怎么瞧见美女就羡慕嫉妒恨!我话扔这儿,你就算不穿站街,倒贴二百五都没人要!” 憋屈一天的童瞳不吐不快,先是将女协警讽刺一顿,尔后上前拎住对方的衣领,猛地往墙上一推,旋即压住对方扬起的手臂,一耳光掌掴上去,格外清脆入耳! 她冷笑连连,“别以为我们好欺负,也不打听打听,尤家童家顾家,还有陆氏,是你们惹得起的嘛!” 惹不起还敢惹,这不是本事儿,是脑残! 女协警懵逼地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晃过神,她被童瞳气炸,当即从腰侧掏出了配枪,指着童瞳道:“你袭警!” “袭警?”尤雅逼近女协警,脑门顶着枪口,毫不示弱的给了对方两耳光,旋即勾起唇角,笑容讥诮,“来,开枪!袭击你的人是尤家大小姐尤雅!” 话落,一声巨响骤然响起! “哐当——” 只见问讯室的大门,竟然整个脱离门框,砸在地上。 尔后,一道十足冷厉的身影,踏着稳健的步伐,踩过大门…… 而那道身影后随行的,竟是六个身穿着春季常服的兵。 “谁敢碰她!” 这道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倏尔响彻在寂静的室内,更显冷漠强势,其中还透着凛冽的威严,似鱼雷投入海水,爆破激荡之际,炸起层层海浪! 循声,众人齐齐望去。 脑袋撞枪口,几乎把小命豁出去的尤雅,更是一怔。 她下意识转身,瞧见来人,心中蓦地荡起一丝涟漪,那是种抓住救命浮木的喜悦。 就在这一瞬,一个黑影,倏尔朝着她袭来! 嘭! 枪声骇人! 童瞳的心脏一紧,仿佛被人抓着般下意识尖叫一声,眼见不好她扬起脚,飞速的朝着女协警心窝子踹去! 楚韶渊眸光一冷,挥了挥手,原本待命的六人齐齐行动。 两人将问询室封锁起来,剩下的四个人则按住了不死心的派出所所长和地下的女协警。 “楚先生,她开枪!” 一人捡起地上的枪,拿在手里掂量的功夫,就见楚韶渊抱住了尤雅。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天啦噜,这被楚先生抱住的小美女,难不成就是未来的楚夫人? 尤雅惊魂未定,直到呼吸到楚韶渊冷冽清凉的气息。 她回了魂,睁开眼,眸光缓缓聚焦,凝在楚韶渊的身上。 “你没事吧?” “我没事。” 两人先后开口。 话落,又是一阵静默,直到楚韶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尤雅,确认她安然无恙。 “你啊,真是能耐,被请到这儿喝茶也不老实。” 第三十四章 楚韶渊对尤雅的稀罕 她不老实? 尤雅一窘,讷讷着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楚韶渊帮尤雅活动着先前撞在墙壁上的胳膊,不经意间,就瞅见了她的伤,他注意到她面上没什么不耐,心知伤势并不重。 捂着手腕的陆翊上前,低低地唤了声,“哥。” 楚韶渊眯着眼,视线扫过桌子,又落在陆翊的手腕上,看在陆翊无私奉献的份上,他冷厉的神色一瞬柔和。 这一声哥,低的只有尤雅听了进去。 循着陆翊的视线,尤雅抬眼看向神色淡淡的楚韶渊,下意识轻轻蹙眉,没想到…… 陆翊竟然是楚韶渊的弟弟。 这得多巧? 还未将想法说与楚韶渊,就听先前擦枪走火的女协警叫嚣道:“你们欺负人!” 没人搭理她,都到这份上了还看不清情况,活该被收拾! 楚韶渊敛了心思,目光紧锁住派出所所长,哂道:“孙所,你们警所同志当真胆肥,刑讯逼供加上开枪,我看这不是警所,是黑社会吧?” 孙所闻言,不住地瑟缩,只是再怎么缩,也缩不到墙里面去。 他心虚的没开口。 楚韶渊略带轻蔑的眸光,划过了女协警领口的钢印数字,又落在孙所身上。 这道视线冷冽似北极的冰雪,透着三分森然寒意和七分莫名的深邃。 孙所见状吓得直缩脖子,他有种惹了大人物的预感,都怪他,怎么就鬼使神差,把这满脑子废料的小姨子,弄来得罪人的? “这,这都是误会!” 楚韶渊气势逼人,孙所哪敢躲,只得恬脸笑着圆场子,“楚先生,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她计较,回头我就处分她!今儿也够晚了,这两位小姐累了吧?要不就……” 童瞳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瞪着孙所,“闭嘴!” 她的手劲儿很大,这一拍,只听咔嚓一声,桌面上的玻璃瞬间被震成了蜘蛛网。 孙所觉得这一下子要是拍在他脑袋上……嘶,不敢想! 尤雅也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完。 她扬起手,指着女协警,冷淡道:“孙所显然不会管教下属,先前这位同志满嘴脏话,还侮辱我们!这可不只是人身攻击,无罪扣押这么简单的。” 瞥了楚韶渊一眼,见他神色阴翳,她接着道:“哦,对了,还暗示我们给钱私了,凭什么?不给钱就拿枪抵着脑袋!就这些凭你一句误会,处分,就想结了?” 闻言,陆翊也扬眉,落井下石道:“孙所,你真该庆幸,刚才那一枪没打实了,不然,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就凭楚韶渊对尤雅的稀罕,真打实了,还不得跟人拼命? 就这样,一人说几句,没一会就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告知了楚韶渊。 众人说罢,孙所顿觉乌纱帽不保,整个人冷汗涔涔的,像是从河里打捞出来的。 静海这地儿,虽不如四九城,出门就可能碰上个红三代、权二代。 楚韶渊是谁,孙所也许不知道,但他带来的六个人可是经历过真枪实弹的主儿! 第三十五章 再说了,是你说追我的 真是踢到铁板了啊。 孙所浑身肥肉哆嗦了下,浑浊的眼睛溜溜地转,最后落在了看上去最好欺负的陆翊身上。 怎么着都得先把责任推卸出去,不然今儿就完蛋了。 这么一想,他高声道:“这事儿,说到底都是肇事车主的错!” 这指控的意味太明显。 陆翊轻挑了挑眉梢,睁着狐狸眼看向孙所,见他还一脸大义,不由低笑了两声,转而对上神色凛然的楚韶渊。 “哥,你得帮我做主,要不是急着赶过来找你,我们哪能落在这帮办事儿不利的玩意手里啊。” “当然,陆家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楚韶渊眼含哂笑,不动声色的配合着陆翊的告状。 孙所听到这儿,哪还不明白,这事儿要闹大的节奏啊! 感受着问讯室诡异的气氛,他一脑门冷汗擦也擦不掉,又浑身颤栗起来…… 尤家童家顾家陆家,办事儿不利,受委屈…… 腿一软,孙所直接跌坐在地。 但,他总想再补救下,“几位,这真的是个误会啊!让你们受累了,这是我的错,还有那个……陆先生,您的车子是谁动手脚,我们一定查清楚……” “既然这里没事了,我就带人走了。” 楚韶渊倏尔打断孙所的话。 扣着人的六个兵点了点头,只听低醇的声音吩咐道:“至于他们俩,你们看着办。” 虽说看着办,可不能随便办。 六人默契的点头,就听尤雅接了一句,“停职处分可不够,我看就让他们看个门儿,扫个厕所什么的吧。” 陆翊补充一句,“我会向有关部门提交起诉。” 尤雅笑了笑,就被一旁的楚韶渊拉住了。 他轻哼一声,低头看她,视线里透着不自觉的柔和,“走吧,这么晚了,跟我回家睡觉。” 此时安静的问询室里,还回荡着‘睡觉’二字。 众人脑补着一系列画面,挤眉弄眼的随着楚韶渊往外走,就见尤雅的表情颇为不忿。 谁家把睡觉这两个字说的如此正大光明啊! 前脚跟着楚韶渊上了车,后脚尤雅就晃过神来了,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楚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韶渊侧目睨她,“你猜呢。” 这小妮子当真迟钝,竟才反应过来问他是什么人? “你不谢我救命之恩,还胡思乱想?” “当然要谢你,可是你是我采访对象嗳,我得了解你不是?再说了,是你说追我的……” 音儿渐小,尤雅低着头,惴惴不安。 “我给你机会了解。”楚韶渊径自转移话题,无端的让尤雅感觉被算计了。 果然,下一瞬,他不容她反悔似的,薄唇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轻语:“陪我回家,我会让你了解我是什么人!” 第三十五章 是你说追我的 真是踢到铁板了啊。 孙所浑身肥肉哆嗦了下,浑浊的眼睛溜溜地转,最后落在了看上去最好欺负的陆翊身上。 怎么着都得先把责任推卸出去,不然今儿就完蛋了。 这么一想,他高声道:“这事儿,说到底都是肇事车主的错!” 这指控的意味太明显。 陆翊轻挑了挑眉梢,睁着狐狸眼看向孙所,见他还一脸大义,不由低笑了两声,转而对上神色凛然的楚韶渊。 “哥,你得帮我做主,要不是急着赶过来找你,我们哪能落在这帮办事儿不利的玩意手里啊。” “当然,陆家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楚韶渊眼含哂笑,不动声色的配合着陆翊的告状。 孙所听到这儿,哪还不明白,这事儿要闹大的节奏啊! 感受着问讯室诡异的气氛,他一脑门冷汗擦也擦不掉,又浑身颤栗起来…… 尤家童家顾家陆家,办事儿不利,受委屈…… 腿一软,孙所直接跌坐在地。 但,他总想再补救下,“几位,这真的是个误会啊!让你们受累了,这是我的错,还有那个……陆先生,您的车子是谁动手脚,我们一定查清楚……” “既然这里没事了,我就带人走了。” 楚韶渊倏尔打断孙所的话。 扣着人的六个兵点了点头,只听低醇的声音吩咐道:“至于他们俩,你们看着办。” 虽说看着办,可不能随便办。 六人默契的点头,就听尤雅接了一句,“停职处分可不够,我看就让他们看个门儿,扫个厕所什么的吧。” 陆翊补充一句,“我会向有关部门提交起诉。” 尤雅笑了笑,就被一旁的楚韶渊拉住了。 他轻哼一声,低头看她,视线里透着不自觉的柔和,“走吧,这么晚了,跟我回家睡觉。” 此时安静的问询室里,还回荡着‘睡觉’二字。 众人脑补着一系列画面,挤眉弄眼的随着楚韶渊往外走,就见尤雅的表情颇为不忿。 谁家把睡觉这两个字说的如此正大光明啊! 前脚跟着楚韶渊上了车,后脚尤雅就晃过神来了,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楚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韶渊侧目睨她,“你猜呢。” 这小妮子当真迟钝,竟才反应过来问他是什么人? “你不谢我救命之恩,还胡思乱想?” “当然要谢你,可是你是我采访对象嗳,我得了解你不是?再说了,是你说追我的……” 音儿渐小,尤雅低着头,惴惴不安。 “我给你机会了解。”楚韶渊径自转移话题,无端的让尤雅感觉被算计了。 果然,下一瞬,他不容她反悔似的,薄唇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轻语:“陪我回家,我会让你了解我是什么人!” 第三十六章 令人蚀骨沉沦,温柔到暴戾的吻 跟他回家,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三更半夜的,可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嗳! 楚韶渊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尤雅耳畔,她瑟缩一下,下意识躲开,而这举动便如无声拒绝。 可是……尤雅犹豫地蹙眉,溜圆的猫眼满是为难。 这会也回不了家,倒是不如跟他回家,反正也只是回家,又不代表他们要做什么。 至于他们俩的前科,那必须得忘得一干二净。 沉吟半晌,尤雅淡淡开口,讨价还价,“嗯,我答应你,你答应我的事儿也要做到。” 温水煮青蛙,果然好用。楚韶渊眯眼,见她三步并两步的逃脱他的怀抱,心情倒也不坏。 尤雅靠在椅背上,掩饰的整理头发,从窗户的倒映中,能瞅见如狐狸般的楚韶渊,他微挑的眉梢藏着锋芒,随着眨眼的动作,尽数不见,只余眸低暗敛的光华,隐约透着几分邪肆。 他气息霎变,如猎人盯上猎物,着实危险。 车子在夜幕下飞速行驶,尤雅认路,这是前往园林小宅的。 “对了,童瞳她怎么办?” 楚韶渊听着尤雅小声询问,轻挑眉梢,这是把人吓着了? “有顾一鸣送她。” 尤雅猫眼黯淡,终于死心,合着他一点都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嗳。 察觉到点不对劲,她讶异的问:“嗳……不是去园林小宅?” “哼。”磁性的哼声诱人的紧,然而尤雅无暇发掘,只定定凝视着他掩在暗夜里的脸部线条,忽而被间隔路灯一闪,衬得冷峻又神秘,而他沉默片刻的回答,更是吓得她魂飞魄散。 他说,“回家,你家。” 她家,怎么是回她家呢? 尤雅懵逼,不够用的大脑闪过无数念头,有抗拒,有疑惑,而这些混乱的思绪又顷刻间涌动在一起,让她的反应愈发强烈! 这是引狼入室,被拆吃入腹的节奏嗳! 不,不能……她不答应啊! 剩余的半路,尤雅用尽办法,许出无数条件,任她往日巧舌如簧,此刻口舌笨拙,终于先礼后兵,说服楚韶渊改变了主意。 她脱力的喘气,心说,强权政策要不得呀! 车子如意以偿地停在园林小宅外的停车场。 楚韶渊半搂半抱着尤雅出来时,清淡的开口,“我很享受你求我。” 好骗又好欺负。 他拉着人走到门口,按着她的手,输入解锁指纹密码,只听滴的一声,门开。 “嗳,你什么时候设置了我的指纹?” 尤雅这一晚受到的惊吓不是一点半点,此刻竟莫名平静了。 楚韶渊眸中划过一抹惬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意点,别绷着自己。” 尤雅靠在实木门上休息半晌,才撑着最后的力气回房间,然而楚韶渊可不是她想的那般君子,见他登堂入室跟着她进来,她无措的下意识攥了攥拳。 “你……”迎接她反抗的,是一个吻,一个令人蚀骨沉沦,温柔到暴戾的吻。 第三十七章 她跑,他追,男女间不就这回事? 冷峻威严的身影笼罩尤雅。 须臾,她的唇瓣被他吸吮,锁定,攻掠。 他重重地挤压她,一双大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腰肢,不容任何反抗! 似猛兽猎食,趁她怔楞,逼迫纠缠,横扫。 直到胸腔缺少氧气,她才反应过来。 这,这是被强吻了? 理智几乎消失殆尽,呼吸艰难的尤雅,顿觉大脑一片空白,面对此刻危险的楚韶渊,她有种本能的恐惧。 恐惧达到临界点,便化作冲动的勇气。 往日在楚韶渊面前一直乖巧的尤雅,毫不犹豫亮出锋利的猫爪,瞅准机会,狠狠地咬住他侵略的唇舌! 毫无防备的楚韶渊吃痛,微微蹙眉,却感觉到头发被她揪住,就着这样的姿势,她将他往外推,他被迫离开,又见她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背上! 嘶,野猫! 攻势略猛,楚韶渊受不住地放开怀里的尤雅。 退后几步,他倚靠在墙壁上斜睨她,眯眼低喘的姿势,撩人的紧。 血腥味在彼此口中弥漫。 尤雅下意识地擦唇,想将那口血水吐出来,又不敢,只得强忍。 她抬头,泛红的猫眼直瞪楚韶渊。 因为采访的缘故,尤雅穿着正式,脚踩五分的高跟鞋,站起来刚到楚韶渊肩膀。 正好是最萌身高差。 可尤雅无暇注意,她蹙眉仰视他,平复着呼吸问,“你当我是什么人?” 楚韶渊眸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平淡,越是这般睨她,她越是羞愤恼怒。 好似,只有她沉浸,而他高高在上。 尤雅受不得这等差距,顷刻间转身,开门,手指外面,“离开!” 她到底是怂,不敢甩他耳光,也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殊不知,已被他吃死。 有恃无恐。 楚韶渊舔舔蔓延在唇舌间的血腥,淡漠平静地睨她,“我以为你早晚会习惯。” 话音落下,没等尤雅给与反应,他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尤雅嘭的一声关上房门,冲入浴室,楚韶渊离开后,她才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双手撑住洗手池,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唇瓣嫣红。 半晌后,尤雅反胃似的干呕,像拼命般,只为了将他的气息和那一抹血腥味儿冲刷干净。 漱口水,牙膏等,她都用上了,直到牙龈出血,再也受不住她的虐待。 做完这一切,尤雅身体里的力量被抽干,她无力靠着冰凉墙面,缓缓地滑坐在地…… 她低声呢喃,“我……错了吗?” 离开的楚韶渊,正在书房的飘窗前抽烟。 他望着尤雅房间的方向,深邃的眸子里莫名地闪动着难懂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接通:“她变了很多。” 停顿片刻,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楚韶渊轻挑眉梢,沉吟道:“我确定是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蔓延,房间里一片晦暗,唯一的光,竟是那支还未燃灭的烟。 “韶渊,六年漫长,她不记得很正常。” 而楚韶渊的回答异常坚定,“没有人会在原地停留……” 她跑,他追,男女间相处,不就是这回事儿? 第三十八章 是谁说的,晚安等于wanan? 尤雅从浴室出来,就听见叩叩叩的敲门声。 她打开门,隔着一道缝隙的距离,抿唇,静静地睨着他,眼神里写满疑惑。 疑惑他的去而复返。 她想过刚才那么做,会不会惹得楚韶渊不悦,但无暇顾及,他愉悦,那么心塞的,是她。 思及此,她低声问:“有事儿?” 楚韶渊轻轻颔首,将一套未拆封的新衣服递给尤雅,见她晦暗的眸光落在衣服上,便淡淡道:“上次买的。” 尤雅敛起视线,垂着眸接过了衣服,“嗯,晚安,好好休息。” 她刚要关门,就见他伸手卡在门缝里,也不怕夹了手。 “是你的尺寸。” 话落,尤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道了句,“好……谢谢你。” “雅雅。” 这句亲昵的呼唤,嵌在尤雅心间,格外的意味深长。 尤雅不敢直视楚韶渊,低着头扯了扯唇角,“楚先生,我在你家,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锁好房门,我一定没法硬闯!现在,放我休息吧,我很累,明天还要上课,还有,我玩不起!” 楚韶渊透过门缝,平静地望着尤雅,“……晚安。” 是谁说的,晚安等于wanan? 尤雅飞速地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关了房门,这次楚韶渊没拦她。 玩不起…… 她以为他在玩她。 她不待见他,还是,女人和男人的思维方式不同,她的纠结矛盾,他没当一回事儿。 方才那通电话,扰乱了楚韶渊平静的心绪,他又看看紧闭的房门,眸光中掩着难懂的晦暗。 半晌,楚韶渊越过走廊,回到主卧。 房间的隔音很好,尤雅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真的很晚了。 洗漱后,尤雅迅速爬床休息,折腾那么久,简直身心疲惫,本以为躺下就睡,可竟是翻来覆去,都没有任何睡意。 尤雅后悔极了,她就不该跟着楚韶渊回来,不,应该是不该答应他,大不了就换人采访呗,于她来说毫无损失! 可是,中途换人确实不太厚道,他还大晚上赶到派出所捞她呢,还救了她的命! 这要搁在古代,可不得以身相许? 天啊,她又在乱想,看来今晚上是睡不着了! 尤雅伸手捂脸,又转身抱住了床上唯一的毛绒兔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入梦。 梦里,她梦见十二岁的自己抱住了楚韶渊不许他走,可他还是走了就没再回来。 “别走……” 一梦惊醒,尤雅睁开眼,茫然地看向四周—— 第一反应是做了个梦。 第二反应是,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惊恐地喘着气,不顾额头上涔涔冷汗跑出房间,循着钟表的声音望去,早上七点。 她八点上课,现在换衣服赶过去还来得及。 松口气,尤雅瞥见坐在沙发上的楚韶渊,挑眉道:“楚先生,早。” 楚韶渊注意到尤雅的神色不对,又见她眼睛下面的一圈青黑,便觉察出一丝异样。 “做噩梦了?” “嗯……这次又是我过去的,有没有影响到你?” 尤雅指的是她半夜出现在他的房间。 “没关系,有你的味道,我休息的很好。” 第三十九章 雅雅,早安吻 楚韶渊微微仰头,黑色碎发在光芒下呈现出金色光泽,划过额间,便覆了一片阴霾,衬得那眉眼越发深邃清峻。 他看向她,眼神专注地令她心神颤栗。 沉默时,再不见霸道的势在必得和威严,令他整张俊颜都极为生动。 撩她时,轻挑眉梢的小动作,格外狡黠,让她紧跟着红了脸。 她受惊般敛回视线,隐隐觉得他们之间,越发亲密。 不该这样。 恍惚中,尤雅转过身,收拾好单反等采访工具,“走吧,我要去上课,下午顺道取景,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一起……” 话未说完,楚韶渊起身按住了她的肩膀。 下一瞬,一抹灼人,蛊惑心神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雅雅,早安吻。” 逼她转身,吻上她。 昨夜炽热肆意,而这个吻,则清纯地让她心口小鹿乱撞。 唇碰唇,一触即离,却留下最贴合他的无声温柔,一瞬间仿佛停滞过无虑时光。 “雅雅。” 他低声地唤,摩挲着她,唇瓣每次游移,都会传递给她一种深情的错觉,让她心生悸动。 紧接着,他语调低沉,却强势的说:“做我的妻子。” 他没有用女人这个词,而是用妻子,可见对她的尊重。 他们紧紧贴合,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混合淡淡烟草味的清香,紧致地包裹她。 楚韶渊深邃的眸子锁定神色恍惚的尤雅,仅用五个字,便让她的心神失去防备,无力防守。 尤雅必须承认,在撩妹上,无人能抗衡楚韶渊的意志。 她,心动了一瞬。 她抬起头,凝视着楚韶渊清峻白皙的俊颜,倏尔笑起来,笑容极为灵动璀璨,像听他说完一个好听的笑话,还没来得及讽刺讥诮,便瞪大了猫眼,似被他的认真吓住。 男人认真的样子,当真极为俊美,尤其是对着一个女人的时候。 他,他真是认真的,不是玩她? 尤雅哂笑,她不信! 几面之缘,有过身体接触,就得输掉身心,赔掉她的后半生? 凭什么呢。她溜圆的猫眼里,写满了,开玩笑吧? 尤雅眨眨眼,躲开楚韶渊深邃的眸光,径自推开他往外走,打开房门才道:“对不住,楚先生,我的时间很紧。” 嗬! 倒吸一口气,尤雅还未踏出房间,就被他高大身影覆住,打开的门关闭,他将她拽回来。 她开,他关。如此反复五遍,尤雅不想再跟楚韶渊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楚韶渊站在尤雅面前,伸手,捏上她的下颌,咄咄逼人。 尤雅被迫的正视楚韶渊,只听冷淡的两个字溢出了他的喉咙,“答案!” 不给他答案又怎样,她就不能踏出这地儿了? 尤雅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她冷笑两声,忍不住爆发了! “放开!”她伸手拍下楚韶渊的手,嘭的一声脆响,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 然而楚韶渊怎肯放过尤雅? 他的手背即便被拍的通红,仍旧是紧紧地桎梏着她。 尤雅似漂亮的布偶猫,顷刻炸毛,“楚韶渊!你这是性骚扰!” 第四十章 我想负责你的余生 楚韶渊轻挑眉梢,神色淡漠极了。 越如此,越让尤雅觉得自己撞见衣冠禽兽,她不敢置信,此刻他凭什么如此从容? “要么给我答案,要么——做!”这是楚韶渊一贯的强势语气。 尤雅难以形容此刻的心理想法。 她好笑,又好气。 他怎么能这么正儿八经的把选择权交给她,还要么答案要么做,她哪个都不想选行不行! 简直不能忍他。 “没有答案,不做!” 尽管尤雅的后背已然贴合到门板上,却仍磨牙怒瞪楚韶渊,她气的双颊泛起绯色,澄明的眼神好似沾染了烧不尽的野火色泽,灼人又漂亮。 “楚韶渊!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她讥诮冷笑,一举手一投足,无端吸引着他晦暗的视线。 “当你的妻子?说的道貌岸然!其实就想让我跟你做,对吧?” 楚韶渊的沉默在尤雅看来,就是承认! “你把我当什么?情人,还是见不得光的小玩意?”说到这句,她气势更盛,“一开始我是想过妥协,但你未免太过分,当你的妻子很光荣吗?” 她咬着唇,挥拳朝着楚韶渊砸去,“我不稀罕,行吗!” 楚韶渊不躲不闪,微微眯着眼似胸有成竹,“你介意我曾经的二次婚姻?” 说罢,他的视线划过她玩闹似的小拳头,一抬手,便轻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肌肤娇嫩极了,微微使劲儿就会留下印子,这点没人比他更清楚! “我想负责你的余生。” 嗓音冷硬不减,楚韶渊话落,又同样迅速的接住尤雅不甘心的第二拳。 这一拳的力度少了五分,他眸中带笑,下一刻便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抵在门板上,肌肉紧绷有力的大长腿,倏尔夹住了她,牢牢控制她的不安分。 “我很认真。” “每个嘴里说很认真的男人,百分之八十都会出轨!” 尤雅猫眼中闪过一抹哀色,“我爸就是例子,我不想步我妈后尘,楚韶渊,你别玩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二次婚姻……” 闻言,楚韶渊上翘的眼角,荡开一抹隐忍的浅哂。 说到最后,无力的尤雅,扭头避开楚韶渊的视线,冷着脸,下了最后通牒,“玩,我玩不起,你走吧!” 他的神色最终归于淡漠,却仍旧阴翳渗人,整个人好似陡峭山崖的苍松,凛冽逼人。 “尤雅,你年纪小,不懂什么是玩玩,我今儿,好心教教你!” 俯首,楚韶渊的俊颜在尤雅的视线内放大—— 即将沾上的唇紧紧抿着,绷着难以言喻的愤怒。 尤雅哪肯落于下风,她偏偏头,在他的吻落到脸颊之前,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尖锐的小牙似吸血獠牙,刺破楚韶渊的肌肤后,狠狠吸吮! 刺痛蔓延,铁锈般的血腥味儿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真狠! 只听刺啦一声,是布料破碎的动静,打破僵持。 血腥引起楚韶渊骨子里蛰伏的野性。 他冷漠地撕裂她的衣服,桎梏她纤细腰肢,几步便走到大厅,将她扔到柔软的沙发上。 尤雅顿觉一头激怒野兽,露出雷霆愤怒,朝她覆来! 她头皮发麻的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从中捕捉到矜傲、强势、狠意。 第四十一章 她盯着他,像露出獠牙的小兽 “你只有一个选择!” 他的大掌,悄无声息地覆上她的胸口,隔一层精致蕾丝,清晰的告诉她,他在等她选择。 尤雅抿了抿唇,她知道,只要她的选择不是他想要的,那手,就会剥开她的倔强。 她不愿意就此甘拜下风。 凭什么,她就要输给他? 妈妈说过,她可以示弱,但绝不能懦弱,哪怕流血流泪,也要站到最后! 这会,她就是一软硬不吃的主儿,楚韶渊想硬着来,行啊,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就行了。 尤雅的血液里就有一份倔强固执,此时,此刻,绝不认输。 她扯着唇角,笑意说不上惊艳,却格外冷凛,望着楚韶渊晦暗的眸,哂道:“楚先生,你这是强人所难呐!就算咱们睡过,也不代表可以一睡再睡,你就算想,也得为自己考虑下!” 她盯着他,像露出獠牙的小兽,披了一层媚人的外衣,骨子里凉薄至极。 她以为他怎么也要考虑一下,熟料,他冷淡又强硬的哼道:“欠收拾!” 他手一挑,轻而易举的扯去那层束缚的蕾丝。 淡紫色的蕾丝顷刻间撕裂,发出一声刺耳的动静。 像破布,楚韶渊扬手,将之扔到沙发与桌子中间的缝隙之中…… 骤时,楚韶渊用实际行动告诉尤雅,软硬不吃对上他,也只有被压的份儿! 把玩着手掌里的团儿,楚韶渊清晰捕捉到尤雅眼底一闪而过的深刻,他微微扯唇,在她叫嚣的前一秒,俯首堵住她和未说出口的话语。 轻舔,含吮,重咬,他穷尽所有本能取悦她。 这个吻过于强势专横,仿佛要在她唇上烙下他的印记。 感觉越发强烈,随着唇舌深入,一丝丝刺痛麻痒袭来,尖锐的容不得她有一丝分神。 直到那股子腥甜味儿泛上鼻腔,蔓延在彼此口中,他也没有丝毫退却,反而越发暴虐。 他揉捏开她纤细柔韧的腰肢,沿身体曲线一寸寸占为己有。 楚韶渊的动作毫无怜惜,他的气息更是无孔不入,尤雅很清楚,这是他对她的惩罚,因为她不听话,她要拒绝他,而骄傲矜贵如他,此刻就是凶猛狂野的兽! “你,你不能这样……”就算她犹豫拒绝,他也不能这样啊。 最后的音儿又被吞去,被叼住了舌头的尤雅瞪着楚韶渊挣扎起来。 楚韶渊好歹是在大院里混出来的主儿,哪能让尤雅挣脱了去? 滔滔热浪席卷而来,尤雅年轻的身体禁不住他撩,那种感觉让她羞愧欲死。 上次醉酒,她无法感同身受,这次却已然缴械,同一个坑里跌了两次的蠢货,她唾弃着自己! 怒极的尤雅奋力起身,猛地碰上他坚实的胸膛,迫使他结束这种玩火的惩罚! 总算能喘气了,她骂:“楚韶渊,你好过分!” “过分?”楚韶渊轻挑眉梢,“我以为你喜欢我这么收拾你呐!” 一手钳住尤雅的双手,楚韶渊冷着脸解开腰带,从容的,结结实实的捆住了她。 下一刻,他手指挑开她的裙子,视线落在她腿心,轻佻又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