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妃太嚣张》 魂师无心 半夜零点,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惊起了枯树上的乌鸦。 这里是a大的教学区,死一般的寂静。半夜走廊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头,幸好月光朦胧,借着微弱的月光,才看到走廊一边一排的教室。 表盘的秒针滴答滴答的响着,当它走到零点时,三针重合。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钢琴声,琴声急促悠扬,隐约听见这琴声中又一个女声在轻轻哼唱。 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在这漆黑的走廊中响的诡异又狰狞。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沉稳而缓慢。 一个少女从阴影里走出来,穿过月光。少女齐耳短发,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配上一件牛仔裤,干净利落。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炯炯有神,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成熟。 少女肩头赫然伏着一只黑猫,长长的尾巴在半空中惬意的扫了一下。 一人一猫,丝毫不为现下诡异的环境所影响。 走到一间音乐教室的门前,少女的脚步声停了,钢琴声与女人的哼唱声还在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望着紧闭的教室门,她微抿的嘴唇忽而弯起了一抹莫名的弧度。 终于……找到你了呢…… 伏在肩上的黑猫用爪子轻轻抹了抹脸,不情愿的“瞄~”了一声,从少女肩头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她脚边。 “砰!” 门被猛地拉开,少女一脸冷静,带起的气流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和衣摆。与此同时,来自音乐教室的诡异琴声戛然而止! 双眸一敛,她开始用余光打量起周围。 与普通的音乐教室并没有什么差别,入门是几排座位,而前方就是架钢琴,大概是许久未用的关系,钢琴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盯着那架钢琴,少女嘴角划过一丝微不可闻的笑意。 她抬脚走了进去,就在这一刹那,身后的门就突然“砰!”的自己关上了。 淡淡的扫了眼身后,她就向钢琴走去,一步一步,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窗外漆黑一片,一阵风吹起了窗帘。 而琴键就在这时被猛的按了下去,发出一个低沉又突兀的音节。明明没有人弹,可琴键,却自己响了…… 少女身边的黑猫无聊的“喵~”了一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真是愚蠢,以为这样就能吓到他家主人了?太天真了。 确实天真,因为就在下一秒,原本好好的钢琴居然开始流血。鲜红的液体带着阵阵腥味从琴键间的缝隙中涓涓流出,很快,血液就留到了少女的脚边。 一地的鲜血简直触目惊心,好像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屠杀,血液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阵阵作呕。 可是面前的少女却面色如常的看着那架流血的钢琴,眼中一阵嘲弄。 “呵,幼稚。”她蹲下身,抹了一把地上温热的血液,发出一阵嘲笑的低音“这种程度的障眼法,你还是去吓小女生吧。” 只见她双手结印,眼眸微合,嘴里不知道念了句什么,手中的一道微光就猛的向钢琴打去。 “啊!”只听见一个女人凄厉一叫,钢琴上的血和地上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刚才可怖的场面。 地上一个女人虚弱的喘息着,女人看起来很年轻,长发凌乱,脸上带着青色的死气,眼中的眼白明显多于正常人,瞳孔比人类的小上好几倍,让她变得是否骇人。 她面部狰狞的看着把自己打伤的少女,用沙哑难听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脚边的黑猫看了看自家的主人,“喵~”了一声就走开了。 唉,得干活去了啊…… 少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牵起一抹毫无感情的笑意“啊,初次见面,我叫墨北,墨北的墨,墨北的北。”她忽然一顿,转而又是一笑,补充道“魂师,墨北。” 魂师……墨北。 女鬼的五官都开始略微扭曲,尖锐的嗓子沙哑道“你是魂师墨北?!” 墨北眯眼微笑,却笑而不语。 “哈哈哈……没想到,他为了那个女人,居然把你都请过来了,应石……应石!!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是选了那个女人!”女鬼狰狞的脸上,一块一块的皮肤开始腐蚀,脱落,空气中再一次出现一股腐臭又血腥的气味。 墨北平静的看着她,眼中毫无波澜“他让我来渡你。” “渡我?”女鬼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嘴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说的好听,墨北,你渡了那么多的鬼,也灭了那么多的鬼,你早该知道,人和鬼,到底谁是弱势,谁更可怕!” “抱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职责。”墨北笑的不以为然,眼底却有一层化不开的浓雾。 “喵~” 脚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声,墨北用余光瞟了一眼。 主人,已经布置好了。 “呵,早就听说灵师无情,,墨北,你真是名不虚传!”女鬼脸上的腐肉还在一层层的往下掉,皮肤内侧蠕动的白蛆隐隐可见。 话音刚落,女鬼全身开始冒寒气,地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墨北的方向袭去。 看着地上泛着寒气的冰冻,墨北淡淡的说了句“这是你自己选的。” 话毕,只见她双手结印置于胸前,闭眸念道“八旗,定吾心!” 话音一落,女鬼脚下便出现一个红色的八角形图阵,将她团团困住,再也动弹不得。】 女鬼大惊,泛着眼白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地上不知被何时画好的八角形图案,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你是什么时候……”画下的这个阵! 墨北置若无闻的抱起地上的黑猫,看着被困的女鬼,嘴边噙着一抹淡笑“刚刚,小黑画的。” “!!”女鬼惊诧的看着她怀里的黑猫,转而仰头,面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传闻魂师之首的墨北,不但拥有独一无二的渡灵之术,还有一只上通人识,下通灵的黑猫,两者同时出现,灵则避无可避,原来是真的……” “喵”小黑看着女鬼,碧色的眼中出现得意的神色。 “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算制服我了?”女鬼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抹孤注一掷的笑意看向墨北。 墨北神色一敛,只见阵中的女鬼身上开始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伴随着一道道耀眼的白光。 难道说,这女鬼想自爆灵体来和她同归于尽? 愚蠢!这八旗阵虽然算不算什么大阵,但抵御一个灵魂的爆炸,还算是绰绰有余。 只见女鬼周身的白光越来越强烈,就在墨北坐等她自爆的那一刻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白影穿墙而过,墨北只觉得眼前一道白色一闪而过,那道白影二话不说冲进了八旗阵中,好像打算和里面的那只一起灰飞烟灭。 墨北目瞪口呆,蛇精病吗这是!你tm想灰飞烟灭我成全你啊,跑进去干什么! 八旗阵根本就承受不住两只灵魂的爆炸,如果就这样放任下去,这爆炸的威力无异于两罐煤气瓶一起爆炸。 女鬼身穿一件白色宽袖拖地襦裙,长发及腰,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发现让墨北一惊。 不是这个时代的魂,那为什么…… 来不及思考,只见这幢教学楼的音乐教室里突然出现大片刺眼的白光,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的巨响。 “砰砰砰!”六扇玻璃窗因为巨大的冲击了,全部震碎向外飞了出去,与玻璃渣一起向窗外飞出去的,还有墨北和她的黑猫。 她怀抱着小黑,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从上面掉下来的地方,身体不断随着重力下落,记忆却飘到了爆炸的前一刻。 那古装女鬼在最后一刻双眼祈求的看着她说了句话:求求你,帮帮我…… 求求你……帮帮我…… 帮什么?她想让她,帮什么…… “喵喵喵~!!”小黑看着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近,一下子炸了毛。 主人!!!!快摔死了啊啊啊啊啊!!! 就在下一秒,天上忽然风云骤变,月亮星星全部隐匿,发出剧烈的,灰黑色的云全部向中心点靠拢,形成了一个像眼睛一样的大漩涡。 墨北就和它这样对视着,后脑勺一阵剧痛,全身骨骼像是被震碎了一样,她甚至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是她‘成功着陆’的声音,现在……她快死了…… 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吗,她似乎能感受到,天上的那只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 不可能向任何人匍匐 意识回来,全身被碾压过的疼痛也跟着席卷而来。 眼睛缓缓地睁开一条缝,肩头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嗯哼!” “呵,沈墨北,舍得醒了?你可让朕好等……” 耳边传入一个低沉的男音,话语中掩不住的嘲讽和轻蔑。 混沌中秀美微蹙,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一件绣着金龙的黄袍,以及……那只恶狠狠才在她肩头的脚。 靠! 心里骂了句,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是身体每动一下,她全身就有种散架一样的痛。 “怎么了,沈墨北,你不是很能耐么,现在怎么和条病狗一样了,嗯?哈哈哈哈……” 嘲讽又猖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缓了缓,墨北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见的冷笑。她倒要看看,是哪只狗敢在她头上拉屎! 目光顺着肩上的脚向上看去,看到的是个俊美的男子,鼻梁高挺,剑眉星目,刀削的轮廓浑然天成,带着男性特有的魅力,薄唇似抿非抿,是副好皮囊。 男子冷冷一笑看着她“沈墨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敢肖想朕!简直就是贱!” 微微沉头,唇边冷笑再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长得好看的一半都是败类,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男子丝毫没有看见墨北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她把脸沉下去又想博取同情,脸上一阵厌恶“贱人,收起你脸上求人怜悯的表情,让人恶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香儿争。到是朕小看你了,在朕面前你装的还真好啊~” 他蹲下来,毫无怜悯的捏着她的下巴。 “敢动香儿,朕看你真是活腻了!”男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墨北直视着眼前的男子,平静的眼中好像一汪死水。 是梦?还是…… 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就算没死,也应该是医院才对,不该……不该是这样的地方…… 凌迟端看着她的眼神,神智微微一颤。这样的眼神让他太陌生,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女人从来不敢直视他,不仅是她,这天下的人,又有谁敢如此无谓的直视他?!他是九五之尊,手捏天下人的性命……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如此平静的直视,居然让他有瞬间的心慌。 将她的下巴猛地一甩,凌迟端站起来,用帕子嫌恶的擦着手,好像上面粘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呵。” 凌迟端一怔,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刚才那声不屑的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紧接着,他就看到她以及其缓慢的速度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身上原本就伤痕累累,皮开肉绽,身上的白衣早被鲜血染红,原本伏在地上不去动,伤口总算不至于鲜血外流,可是如今她这一挣扎,身上的伤口又重新爆开。 鲜血再一次浸润了衣衫,顺着手臂,一滴一滴,滴到地上…… 疼吗? 当然疼,千刀万剐的疼,疼的让她想杀人,可是她必须站起来,为了自己那个被别人踩到底上的尊严。 梦也好,现实也罢,她都,永远都不可能! 凌迟端看着她一点一点挣扎着起来,鲜血从她手臂滑落,衣衫上的白色又一次被红色吞没,他知道她的伤口一定爆开了。 他是男人,很清楚这样的疼痛,比新的伤疼多了,伤口撕裂的疼,就连男子都未必承受的住,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连吭都不吭一声。 墨北阴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苍白的唇角向一边一扯,勾起一抹毫无感情的弧度。 “叽叽歪歪的,烦死了。”她沙哑着声音,仅存的一丝血色在她站起来之后退得干干净净。 原本震惊的凌迟端闻言,看到她嘲弄的神情,怒火再一次升起。逼近她,他双眸带着戾气的低头看着她“谁给你的胆子,敢和朕这样说话。” “抱歉……”墨北抬手擦掉嘴角干涸的血迹,笑的坦荡“因为上一个在我面前那么猖的人,已经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脸上早已敛了笑容,一脸冷意。 “你敢咒朕死?!”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命,否则也不会日日让人说‘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可如今,墨北无疑是犯了帝王的大忌。 凌迟端气急,往她的脸一掌挥过去。 墨北灵敏,余光早已捕捉到这凌厉的掌风,身体一侧,便把最后一丝力气全部用尽,一下子栽倒在地,磕到伤口,这次,她差点疼昏过去。 凌迟端显然没打算放过她,眼中杀意四起“沈墨北,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你早该知道,惹怒朕的后果是什么!” 他眼眸的杀气,她能感受到,她冷笑“那你也该知道,把我惹毛的后果是什么……” “小黑,咬死他。”她垂眸,眼中闪过狠决。 ... 死了之后,要祈求别遇见我 这并不是玩笑,小黑不是普通的黑猫,它的牙齿,可以撕碎灵魂,只要这小家伙一口咬下去,即使不灰飞烟灭,流魂七魄至少得消失一半。 谁都不曾注意阴暗处的柱子后面,一个微小的身影颤了一下。 小黑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它炸着毛,龇牙咧嘴的看着不远处浑身是血的女子,一双碧绿的小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喵了个咪,不会有错了,那个就是主人,这帮蠢货居然把它主人弄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嫌活太长吧~! 黝黑发亮的猫身一下子躬了起来,爪子抓地,蓄势待发,一双猫眼凌厉的盯着前面一步步向墨北走近的男子。只要主人一个眼神,它就冲上去把他的灵魂咬个稀巴烂!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求见!” 外面突然响起太监的禀告声,带着恭敬。 凌迟端闻言,在墨北身前停了下来,好看的脸上划过一丝懊恼和厌恶,转过身,向高位走去。‘ 坐定,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还不快将国师请进来。” 国师?可笑。 墨北在心里冷笑,这样的套路……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江湖骗子罢。 无力的合上眼,墨北真的没有力气了,在危险解除的那一刻,全身似乎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她双手撑地,埋头喘息着。 真的是梦吗……可是这个梦是不是太过清晰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外面传进来一声毕恭毕敬的声音“国师大人,请。” 身后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忽然感觉后脊一凉,她觉得有道目光从她背后略过,虽然转瞬即逝,不带半分停留,她却依然感受到了……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身侧,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木香味,紧接着,她就看到一片深紫色的衣角出现在她左前方。 “微臣,参见陛下。”声音出人意料的好听,空灵低沉,带着男性少见的婉转磁性,好似天籁。 墨北抬了抬眼角。 这个声音,是不是太年轻了,不会超过二十八岁的青年男子的声音。 可是即使只听到一个声音,墨北也觉得此人并非善类,刚刚的后脊一凉,让她有点在意。 她身为魂师,不难感受到那个人阴沉压抑的气息…… “国师,国师不必多礼。”凌迟端的声音里恭敬,却又有一种不难听出的谄媚。说罢,他竟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人的身前虚扶了一下。 可是刚才明眼人都看到,被称为国师的男人只是不卑不亢的说了句‘参见陛下’罢了,并没有行礼,而这,凌迟端看起来也丝毫不介意,和之前判若两人。 要知道,一个人只有在及其卑微的情况下,才会在一个人如此无礼的情况下还谄媚相待。 这个年轻的男人,来头倒不小。 “咳。”在所有人都忽视下,墨北不小心咳了一下。 声音不大,却足够吸引注意。 她能感觉到,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 凌迟端的目光短暂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神色透出的厌恶不言而喻。 他嫌弃的朝下面的人吩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皇后拖下去!当真晦气!” 下一秒,她只觉得双臂一紧,然后整个人被人毫无怜惜的从地上拎起来,全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她的拳头疼的紧紧的攥起来,过了几秒中,又缓缓的张开…… 临走之前,她抬眸冷眼看着身居高位的男人,嘴角含着瘆人的笑意“不你是谁,我都决定送你一个忠告。” 驾着她走的奴才停住了,因为他的腰正被一个尖锐的物体顶着。 墨北袖子里掉出一根尖锐细长的东西,她抹了抹,好像是簪子,于是,她就把簪子抵在其中一个太监的腰上,胁迫他停下来。 太监吓得瑟瑟发抖,另一个太监见他停下,自然不会往前走。 墨北粲然一笑“你活着的时候,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死了之后,更要祈求别遇见我。”否则……狗杂碎,我一定让你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临走之前,谁也没有听不懂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凌迟端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想要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一个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薄唇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 ... 小黑,我们穿了 再次醒来,墨北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字:痛!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痛。 紧接着,她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湿温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 眼睛缓缓睁开,入目就是一张无限放大的猫脸,正伸着粉色的舌头舔着自己脸。 “喵~”主人快醒醒! 墨北抬手,将猫脸推到一边,淡淡的扫了它一眼道“小黑,你的口水弄了我一脸。” 小黑见她终于转醒,开心的叫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跳进她怀里。 “喵喵~”主人,你可算醒了,担心死猫了喵~ 忍着剧痛,墨北咬牙从地上坐起来,看到的就是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虽然四周墙壁斑驳,窗户破旧,头顶勉强能遮风避雨,周围还弥漫着一股霉味。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下子就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无意间瞥见垂落的长发,她抬手一扯,头皮一阵发麻。 这是她的头发,可是她明明是短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手指根根修长匀称,但是显然她自己的手要比眼前这双白嫩许多,至少她手上没那么多的伤疤。 这副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 “呵。”苦笑着单手撑头,她道“小黑,我们穿了,是不是。” 小黑抬头无辜的看着她,‘喵’了一声。 看来是这样的主人~…… 墨北手撑地,作势想要站起来,才发现原来她一直躺在地上,而离她身旁不过两步路,就有张床,虽然破旧又单薄,也总比地上强。 而那帮人,就这样把她扔在了地上。 看着身侧的床冷笑。 好,很好,她墨北,大名鼎鼎的魂师墨北,看来很有必要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忍着身体上的伤口,一步步往梳妆台上的铜镜走去。 当她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样貌时,明显呆住了。 “是你?”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眸中微光流转。 这个女人,是那次闯到她八旗阵里,傻不拉几自爆的古装女人。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柳叶弯眉,一双桃花眼似乎天生就带着笑意,水灵清澈,小巧的鼻梁,好看的唇形。即使现在脸色惨白,也不过是给这张脸添上一抹我见犹怜的柔美。 墨北抬头,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苦笑一声“长得还真他妈挺好看……” “现在是什么时候?”墨北垂头望着小黑。她相信,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小黑又足够的时间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喵~” 盛祈二十三年。 “盛祈?”墨北秀眉低蹙。 历史上有盛祈这个朝代?不,没有。 那就是说,这里是被架空的…… “这具身体是谁?” “喵~” 沈墨北。 “……”墨北沉默了一会。 沈墨北,名字倒是像。 后来经过她一系列的道听途说,和一系列的事实,再加一系列的妄自揣测。她大概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沈墨北,沈氏家族的嫡小姐,沈家世代都是灵师,通灵之术在盛祈独步天下,无人能敌。是连皇族都忌惮的家族。 可惜如此家世显赫的家族,沈墨北却是个连阴阳眼都练不出来的废物,看不见鬼,也通不了灵,倒是二小姐沈月香,五岁就练出了阴阳眼,七岁便可通灵,十岁已是沈家的门面担当,是沈家的天才。 而身为嫡女的沈墨北…… 墨北脸上满是嘲弄。 嫡女竟是个废物,这个污点,怎么会让一直高高在上的沈家毫不在意?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按照小黑这几天打听来的消息,沈墨北的生母与生前与李皇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凌迟端的母后是闺蜜,自打娘胎就定下了这么娃娃亲,让沈墨北满十六就进宫为后,不久后沈墨北的生母死了沈墨北在沈家的地位又岌岌可危。 李皇后悲痛欲绝又担心这个孩子在沈家收到什么委屈,立马下了一封诏书,那诏书上写的大致意思就是,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或者她犯了多大的错,都不可废后,更不可伤及性命。 其实沈墨北刚进宫那段时间,她与凌迟端的关系还不像现在那么尴尬,当初凌迟端虽然不喜欢沈墨北,可是母命难为,他与沈墨北之间也算是相敬如宾,生活关系也还算平衡。 可是第二年,沈月香就以借口陪长姐为由毫无顾忌的进了宫,自此,皇宫再无沈墨北的位置,沈月香总是无缘无故的跌倒,受伤,又那么巧的沈墨北每次都在场,又再一次那么巧的正好遇到凌迟端。 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毒妇,成了凌迟端最厌恶的女人,而沈月香,这个沈家灵师天才的身份早就让人敬仰又佩服,如今却成了皇宫里最可怜,最善良的,凌迟端最爱的女人。 分析到这里,墨北别有深意的一笑。 对于他们复杂的关系,她并不感兴趣,只是…… 这个年代的魂师都死光了吗?区区灵师,居然在这里成了一个备受所有人崇敬的家族,不过是个灵师阶的通灵师罢了。 ... 居然被气的吐血了?! 《通灵绝书》有云:灵师可通灵,能与鬼神通;魂师可御灵,能与鬼神辩。 灵师这种东西,在他们魂师眼里简直不入流…… 墨北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在一间不知名的昏暗房间内,一个匀称笔挺的身影坐在案桌前,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的桌面。 房内没有掌灯,外面三更天的月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月光洒了一地,只照亮了那人光洁好看的下巴。 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暗处走出来,一下子闪到那人的面前。 “殿下。”黑影低头,冷漠又恭敬的唤了前面安坐着的人影一声。 “如何?”房间里响起一个男子低沉温润的声音,世间男子很少又这样好听的声音,清润如玉泉,却听不出半分情绪。 “属下无用……” 男子闻言,没有大发雷霆,手指依旧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不发一言。 沉默了半晌,只觉得他好似勾起一抹不明觉厉的笑意“无妨……他们若是如此简单就被寻到踪迹,反而辜负了我浪费在他们身上的三百年光阴。” 黑衣人垂头,恭敬的听上面之人的字句斟酌,忽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中似有一抹流光闪过,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殿下,另有一事。”黑衣人双手抱拳躬身道。 男子不言,示意他说下去。 “今日突逢天降异变,鬼气躁动不安,十分罕见。” 黑衣人想起今天原本晴朗的天忽然乌云密布,并且隐约之中还看到一只硕大无比的眼睛的形状,与此同时,他感知到方圆十里的鬼气居然同时躁动起来,这种情况他简直闻所未闻。 “我知道。”男子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不知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联系……” ……………… 半个月后,某天中午,阳光明媚,一只漂亮的黑猫慵懒的趴在树下,伸出爪子百无聊赖的挠着地面,一下一下,深浅不一。 小黑碧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的向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透着一股蛋蛋的忧伤。 它不禁回想起一个月前,墨北背对着它摆摆手说“小黑,我想静静,这段时间别烦我。” 唉~主人也真是,它都已经接受这个穿越的事实了,主人怎么就接受不了呢。 正这么想着,不远处的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女子,女子一袭污垢的白衣,及腰长发像个鸟窝一样顶在头上,眼窝深陷,眼下有一片淤青,只见她顶着眼睛下面的淤青,阴沉着半张脸从房间里走出来。 小黑看见墨北终于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它躬身一跃而起,迫不及待的想往她的方向跑去。 喵~主人,你终于出来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可就无聊死猫了! 墨北好似没有看到一脸兴奋从不远处飞奔过来的猫影,只是阴着半张脸往前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棵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驳。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握拳,“砰!!”一拳砸在了树上。 “……”小黑见状脚下一滑,猛地刹车来了漂移,然后毫不犹豫飞一般的往身后的树干躲去。 wuli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太可怕了。 话说墨北那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树上,树没开花,她的手倒是开了花,粗糙的树皮磨破了她的皮肤,针扎般的刺痛开始从手指上传来。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磨破皮出血的手,眼神中出现懊恼。 想不通,她还是想不通,她堂堂魂师第一人墨北居然会被一个古代的女鬼暗算,莫名其妙的居然来到这么一个破地方,更关键的是,她不是她自己,她成了别人。 虽然说既来之则安之,是,她一开始确实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来着,可是她越想越觉得这tm简直就是在放屁!把你从一个豪华公寓,‘嗖’的一下转移到乡下的公共厕所,然后告诉你这就是你将来要生活的地方,你乐意? “噗!”墨北一瞬间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下一秒一口鲜血就从她嘴里吐了出来,一下子将树干喷红。 “喵!!”主人!! 小黑眼见自家主人居然吐血,一下子惊的跳起来,直冲墨北的方向。 主人,穿就穿了,你想开点嘛,都被气吐血了! 吐完血后,墨北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扶着树干才勉强没摔倒。 靠!居然被气的吐血了?! 她伸手一擦嘴角的血迹,放到眼下,入眼的那抹鲜红,却让墨北的眼神颤了颤。 “不对……”她盯着血喃喃道。 没那么简单…… 忽然感觉自己的裙角被扯了扯,她低下头,看见小黑抬头看着她“喵~” 主人,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墨北定神,一双眸子再次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老成与冷静,她秀眉微蹙,第一次开始打量起这个她快住了一个月的地方。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地上树叶的投影开始摇晃,清风拂面,吹起她的裙角和鬓边的碎发。 将余光放到四面八方,她的眼神带着不同寻常的镇定。 四周很静,静的只剩下轻轻的风声和树叶摩挲的声音。 她唇角出现了一抹乖张的浅笑“呵,真是不怕死……” 风再一次吹过,这一次,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了发黑的印堂…… ... 下次不许你再去碰绿茶婊 不动声色的擦掉嘴角残余的血迹。 着一个月以来,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可身体状况却不同寻常的虚弱,她还以为是原主人身体本就虚弱,没想到…… 这世界上有一种灵,名唤地缚,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死后的灵魂被困在一个地方,因执念太深,永生得不到救赎,他们会每天重复经理自己生前最恐惧的事情,痛苦不堪。 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他们只能吸食活人的精气,而久而久之,被吸食者将会虚脱而死。 看来原主被吸食了太多的精气,才在凌迟端的折磨下一命呜呼。 求求你,帮帮我…… 耳边那女鬼悲切的祈求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墨北的眸子微微敛起。 …… 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正盛的太阳。 现在是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那些东西不好找,等到半夜零点,这里的地缚灵一定再次出来吸她的精气,到时候…… 墨北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手指骨被她捏的嘎嘣响。 她一定要和这里的鬼‘好好’打个招呼…… 小黑看她笑的这样恐怖,牙齿不禁打颤了几下,心里默默为这个吸食精气的地缚灵默哀…… ………… “这才几日不见,姐姐怎落得如此狼狈?” 院中忽然响起一个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女声。 墨北一愣,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人。 她侧眸向声源看去,只见一个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拿着一把圆形绸扇一步一款的向她走过来,女子面容是少有的精致,弯眉大眼,只是这原本好看的眼睛里却无时无刻透着一股子算计,让她变得有些刻薄高傲。 皮肤更加吹弹可破,如玉如脂,粉色的樱唇此刻嘲笑的弯起一抹弧度。 墨北秀眉低蹙。 什么鬼…… 女子见墨北低头不语,女子那扇子掩唇,看着墨北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姐姐怎么了,妹妹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数日,陛下心疼妹妹,硬是将妹妹留在他寝宫不让妹妹出来,如今这一见,姐姐怎么好像就不认识妹妹了?” 女子摆动的腰肢盈盈一握,摇若扶柳,走到墨北跟前,带着胜利的笑意看着她。 墨北恍然。 “原来是绿茶婊……”她恍然大悟的一只手握拳锤在手心上。 面前女子一愣,呆呆的看了墨北几秒,显然是没懂她口中的绿茶婊是什么意思。随后又噗嗤一声笑出声,笑颜低垂,衣袖掩唇“姐姐可真有趣,莫不是陛下太过忽视姐姐,让姐姐变得如此疯疯癫癫的……” “喵!” 忽然迎来一声尖锐的猫叫,一只黑猫忽然凌空出现,猛地向女子撞去。 女子被这忽如其来的黑猫吓得一诧,转而看见黑猫尖锐的爪子和凌厉的眼神正向着自己而来,一下子连连后退,一个避闪才勉强躲过黑猫的攻击。 不过耳边的几根碎发却无可避免,被黑猫锋利的爪子划断,短碎在半空中。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早已稳稳落在地面,正一脸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小黑,脸色有点发白。 这是什么猫?! 墨北自始至终都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直到小黑落地冷不丁的盯着那女子的时候,她才淡淡的阻止“小黑,过来。” 小黑听到自家主人的召唤,舔了舔爪子,不屑的转身走到墨北的身侧。 墨北蹲下身,不紧不缓的将小黑抱在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它刚才划断那个女人头发的爪子,淡然道“。”她顿了顿,简洁明了的补充了一个字“脏。” “喵~”小黑任由她擦自己的爪子。 是这个女人太无礼了主人…… 想想它家主人在现代,就算是魂师里面的长老级人物,都要对她主人毕恭毕敬的,更不要提这些才灵师阶的阿猫阿狗了,想不到一朝穿越,主人居然被欺负成这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女子原本受惊不小,听到墨北这么说,虽然不知道她前半句是什么一丝,可最后一个字她听的分外清楚,她居然说她脏! 暗暗咬牙,袖底的拳头紧紧的攥起来。 好你个沈墨北,这才一个月没见,嘴皮子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呵呵,姐姐真爱开玩笑……”虽然心里再生气,可她表面上依旧是一副尴尬的笑意。 墨北抱着小黑,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我奉劝你,从现在开始,要么,叫我墨小姐,要么,叫我墨北,再让我听到你个绿茶婊叫我‘姐姐’……” 她停下来,冷眼看着她,忽然,超她勾起了一个‘友善’的笑容,下一秒,就听到她继续道“我会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那女子虽然心上吓得狠狠一抽,表面上还是一副好像听了什么笑话的表情,她调笑的看着墨北“妹妹知道姐姐恨我,可我们毕竟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姐姐说这句话,也太叫妹妹伤心了……” 女子说着,一边慢悠悠的绕着院子漫不经心的散起步来。 她看着墨北,抿唇一笑,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别有深意的笑容“姐姐,你这地方阴气好重啊,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为妹妹,我还是应该给你提个醒,晚上早些歇息,无论谁敲门,谁叫你,都不要应答才是。” 沈墨北这个废物,通不了灵,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以前只要她这么一吓她,她保准十天半个月睡不着觉,她觉得,如今就算她嘴皮子变得刁钻了,可她依旧是哪个废物沈墨北,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 渣男配绿茶,天长地久 “你是沈月香。”墨北神色一敛,神闲气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话和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神棍’气质,倒是让她确定了她的身份。 沈月香停下脚步,看着墨北勾起一抹自鸣得意的笑容“妹妹可不就是沈月香。”说完她还不忘笑着补刀“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沈月香,陛下最宠幸的女人沈月香……” “皇上驾到!”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话音还没落,就见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匆匆赶过来。 凌迟端几乎是从墨北身边直直的略过,急匆匆的走到沈月香面前,一把将美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香儿,朕不是告诉过你,风寒美好不要出去,要是在病了可如何是好?” 看凌迟端一脸紧张,沈月香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皇上~臣妾只是想来看看姐姐。” 凌迟端放开她,冷冷道“这个贱人差点害死你,有什么好看的。”接着朝她又无奈又宠溺的叹了口气“我的香儿,不要这么善良,这个毒妇根本就不会领情,你又何必作践自己呢。” 沈月香为难的低下头“可是姐姐毕竟是香儿的姐姐,是香儿对不起姐姐,抢走了陛下,姐姐恨香儿,是应该的……”说着说着,她两眼开始泛起委屈的泪花,这样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场景,是个男人心都要融化了,何况是这个被猪油蒙了眼的凌迟端。 墨北站在一旁原本很无语,看到沈月香鬼斧神工的演技后,立马连拍手叫好的心都有了。她都快被她的演技折服了呢。 怀中小黑舔了舔爪子,白了面前的两人一眼。 无聊。 只见凌迟端怜惜的抹掉沈月香脸上的泪珠,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香儿,朕早就和你说过,你属于朕,朕属于你,与那贱人又有何干系?!你莫要在为了她贬低自己,朕会心疼。” 额…… 墨北这次是真的无语了,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渣男配绿茶,天长地久。这句话还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她真的挺为沈墨北感到不值,看得出来,沈墨北生前是真的喜欢过他,可是这姑娘是不是也被猪油蒙眼了,这个男人除了长相还过得去之外,那简直是一无是处,她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墨北挠了挠头发。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凌迟端用余光稍稍往墨北的方向看去,可他看到的不是伤心欲绝的眼神,也不是嫉妒不甘的神情,她甚至连看都没有他,居然还在发呆?! 这一点都不像以前的沈墨北,以前的沈墨北一看到这样的情景,不是可怜兮兮的喊他‘陛下~’,就是被气及之后冲过来対香儿又打又骂,哪会想现在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联想到之前她在大殿上让他意外的举动和话语,再加上她今天的行为,凌迟端才真的确信,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沈墨北了。 想到这里,心里居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一定是疯了! 思及此,他才装作刚刚看到墨北的样子,疾言厉色的看着她道“沈墨北,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看到朕都不用行礼了。” “嗤。”墨北暗暗的嗤笑了一声。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还是过来找茬了。 “我是看你和绿茶好像聊得很开心,不忍心打扰罢了。”她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回道。 凌迟端眉毛一皱。他有点不明白这个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如此,朕都说了,你为何还不跪!”心里被眼前这个让自己有些陌生的沈墨北弄的有些心烦意乱。 墨北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冲着他甜甜一笑“抱歉,我墨北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人渣。” “你!”凌迟端一脸怒容的指着她,好似又要大发雷霆。 墨北本来好整以暇的等着凌迟端自己作死来收拾她,然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可惜中途被沈月香拦了下来。 “陛下!陛下请饶恕姐姐的无礼,陛下切不可在因为香儿和姐姐大发雷霆啊!”沈月香一脸着急的快哭出来,凌迟端怜惜她,自然不会再追究下去。 刚要搂美人在怀好好安慰一番,不料却被外面的一声通报声打断。 “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 沈墨北捏着下巴独自陷入沉思…… 这个国师就是上次在大殿上她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年轻男子,虽然过去数月,当时他上次给她的气息,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浑身不舒服。 “何事?让国师去御书房候着罢,朕稍后就来。”凌迟端朝着外面吩咐道。 外面的人停顿了一会,回道“启禀陛下,国师大人说有急事必须要立马见到陛下方可。” 凌迟端皱眉,迟疑的看了眼怀中的沈月香和沈墨北,半晌才道“也罢,如果国师不嫌弃的话,就请他进来罢。” 沈月香在听到凌迟端请他进来的时候,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从他的怀里悄悄的退了出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和头发。 ... 都挺邪门儿的 得到了凌迟端的准许,只听到外面的侍卫恭敬的说了句“国师大人,请。” 随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样一副让人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个男子踏着阳光而来,男子一袭深紫色长袍,宽袖束腰,领口袖口皆由黑色古祥纹滚边,面如冠玉,长眉入鬓,一双凤眼微挑,带着浑然天成的深邃,高挺的鼻梁,玫瑰色的薄唇弯起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他三千青丝如绸如瀑,用冠束起,两根流苏垂至腰间。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是眉宇间总是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邪气,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很微妙。 墨北不禁有些呆了。 她见了那么多的‘妖孽’,今天是被她碰见真正的妖孽了! 不过…… 一码归一码,他确实长得好看,外貌甩了凌迟端几百条街,但是,他身上的气势也足够甩凌迟端几百条街了,换句话说,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 呵,他比凌迟端更像一位王者,一位睥睨天下的王! “喵!!!”怀里的小黑不淡定了,它暗暗那爪子挠了挠墨北。 主人,这个身上的气息让我好难受~ 双眸一颤,她不动声色的低头看着小黑,与它心灵感应。 他是谁? 盛祈的国师,花容邪! 花容邪? 墨北秀眉微微一挑,又暗暗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这名字真是和他的长相一样,…… 双臂微微用力,将小黑圈紧了些。这个男人,光是靠近就让小黑不舒服……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低沉醇厚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宛如那一次她在大殿上听到的那般。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说到‘娘娘’的时候,好像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瞬,她在凝神看他的时候,他早已收回了眼神,好像刚才的错觉,就好像真的是错觉一样…… 沈月香倒是像变了个人一样,双颊绯红,羞涩的低着头朝花容邪附了附身,如蚊细语的说“见过大人。” 凌迟端只当她是对着外人羞涩,并不在意,只是墨北。 他愤愤的咬牙。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一看到别的男子,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简直就是荡妇!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面上带着平易近人的笑意看着花容邪“国师,有何事让你此刻非要见朕。” “昧谷以朔。”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昧谷以朔? 一直抱紧小黑低头沉默的墨北睫毛颤了颤,终是抬眸放眼望向他。 如果按照古代的方位来算,昧谷以朔,昧谷为西朔为北,西偏北的意思。 花容邪随即勾唇一笑“陛下忘了,这是陛下让臣调查的方位,陛下曾说,若是知晓了方位,便要第一时间向陛下说明。” 凌迟端这才恍然,好爽的笑着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朕这脑子,居然把这件事忘了,国师果真名不虚传啊!” 说着,凌迟端笑着欲伸手去拉花容邪,不料被花容邪不着痕迹的侧身避开“陛下言重。” 在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又悄悄的将手伸回去,尴尬的笑笑“也罢,既然如此,朕就先回去了,国师辛苦了,也早些回去罢。” 言毕,他搂着沈月香转身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用眼神将墨北千刀万剐一番。 墨北嘴角微抽,她又做错什么了? “喵~”怀中小黑弱弱的叫了一声。 主人,我们走吧,我真的好难受,感觉要死掉了。 听到‘死’这个字,墨北双肩一颤,紧了紧小黑,低头悄悄道'“不许胡说!” 转身欲走,却被身后的声音制止了脚步“娘娘留步。” 双脚一顿,她转过身冷冷的直视他“还有什么事?” 靠!她一直都把小黑保护的这么好,这个男人一来,就让小黑那么难受,还没人敢让她家小黑那么难受。 其实正正让她在意的,是小黑刚才说的‘死’字,让她的心情莫名的沉重。虽然她一直都在和死人打交道,可是谁能相信,她比谁都害怕死亡…… 这种突如其来的敌意让花容邪有些莫名,好看的凤眼眼角微微上勾,他唇角泛笑“娘娘住的地方……可不太好。” 墨北忍不住哼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说晚上要早点睡,无论谁敲门谁叫我都不要答应?” 花容邪笑而不语,半晌他才幽幽的来了句“娘娘不害怕?” 墨北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害怕?抱歉,她今天晚上是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死活的地缚灵来着。 “……”花容邪看着她,迟迟都没有说话。 墨北被他盯得有些瘆的慌,刚想不耐烦的说话,却被他的声音不适宜的插进来“娘娘与以前……很是不同。” 他的唇角依旧缓缓的弯着,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半分情绪,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平静的让人心慌。 ... 吃掉了?! 不同? 墨北嘴角一抽。 是完全两人人好不好,她是墨北,魂师墨北!皇后是谁?是沈墨北,废物沈墨北!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是墨北现在没有办法与他这么说,他们又不熟,她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和他坦诚相对。 用手顺了顺发梢,漫不经心道“看不出来,国师那么关心我。”抬眸朝他扯了扯嘴角“不过可惜了,小女子受用不起。” ………………………… 是夜,书房内烛火摇曳,花容邪端坐在案桌前,修长的手指提着上好的玉骨狼毫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 停笔,他看着跃然纸上某人的名字,薄唇悄然的勾起。 “殿下。”无名从暗处忽然出现,他就像融在黑暗中的影子,天生活在黑暗里。 放下笔,花容邪脸上似笑非笑“如何?” “有传言称,冥笏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沈家。” …… 许久,无名都不曾听到头顶有声音指示,疑惑抬头,却见花容邪单手撑着下巴,性感的薄唇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看着纸上的名字。 无名不解,无意间却看到纸上赫然写着‘沈墨北’三个大字,一笔一划,皆刚劲有力。 “殿下可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何不妥?”对于沈墨北废柴,连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殿下怎么会对她忽然上了心。 “之前一直将心思放在沈月香身上,殊不知这沈家的大小姐,竟比想象的要有趣……”原本平缓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狭长的凤眼微垂,一双眸子幽深的盯着纸上的墨迹。 忽然,幽静的书房出现一股火烧焦的气味,花容邪眼下的宣纸居然无火**起来! 那张写了名字的宣纸很快便在案桌上化为一团灰烬,花容邪薄唇一抿,毫不留恋的将桌上的灰烬拂去。 无名依旧笔直的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殿下,冥笏的事……” “我自有打算。” “咚咚咚。”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无名闻声,不动神色的隐到暗处,消失了。 花容邪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外娇小的人影,唇畔牵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起身开门,看见门外一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女子将帽子拿下,露出姣好的面容,一双眸子满含深情的望着面前的男子“容邪哥哥……”女子刻意压低的娇弱声音足以让所有男子心里都为之一振。 花容邪俊美如斯的脸上自然的浮上诧异的神色“香儿?” 不错,那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正是沈月香。 沈月香见状,一下子扑在花容邪怀里,像是久别的情人再次重逢,她脸上满是喜悦“容邪哥哥,香儿好想你。” …………………… 半夜子时(零点),皇宫 墨北的房中还燃着烛光,那是沈墨北时候就留下来的传统,沈墨北怕黑,从来不敢熄灯睡觉。这是皇宫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忽然窗口一阵阴风刮过,房内的烛火开始摇曳不定,走廊里的宫铃开始发出丁玲咚隆的嘈杂铃铛声。 “噗!”房内的烛光一下子熄灭了,屋内瞬间变得死一般的阴冷寂静。 “咚咚咚。”恰巧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敲门声五浅一深,十分有规律。 此时,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持续,屋内却是寂静一片。过去很久很久,门外的敲门声忽然停止了,可是下一秒,大门却被一阵大风猛地吹开,门外,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沈墨北……”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床边,声音沙哑尖锐的喊着床上的人的名字。 女人长袖底下的指甲开始慢慢变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女人一步一步逼近床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味。 “你找我?”门口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墨北靠着门框,好整以暇的对着屋内披头散发的女子痞痞的吹了一个口哨。 女鬼身体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女鬼身体不动,头却诡异的180度转了过来,鲜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墨北。 墨北看着她。一脸惋惜的摇摇头“真不明白你们这些鬼的审美,明明死后可以随心所欲的把自己变得美若天仙,却非要把自己弄得丑不拉几的,又吓别人还吓自己,你说你们到底图什么呢。” “你……”女鬼没有想到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振振有词起来,着一点都不像沈墨北的作风,要是在以前,她早就吓得躲在桌子底下拜天拜地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啊!!!”女鬼忽然觉得腿上猛地一疼。 疼? 她有些不敢置信,自从她死后,五感尽失,哪里感觉到疼,可是现在,她居然感觉到疼?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忍着疼痛往腿上看去,却见一只黑猫落在她脚边,嘴里还叼着一块她腿上的灵体,津津有味的嚼着。 女鬼脸上的惊诧开始扭曲。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把她的灵体咬下来了!还……吃掉了?! ... 沈家那帮可笑的灵师 “小黑。”墨北朱唇轻启叫了一声。 小黑闻声,屁颠屁颠的向着墨北方向走去,留给女鬼一个嚣张的猫臀。 “喵~”小黑走到墨北脚下,猫嘴一下子弯成‘w’型,一副讨喜的样子看着她。 墨北蹲下身,小黑自觉的顺着她的手臂爬到她肩上,一条长长的尾巴高傲的竖起来,在尾端还绕了个圈。 墨北侧眸看着它“小黑,偷袭可就是你不对了,下次可不能像这样……”说到这,好看的眉眼忽而一弯“干得好。” 小黑:“……” 女鬼捂着残缺的腿,剧痛开始从腿上袭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种剧痛好像在慢慢扩散,她现在下半身已经疼的……疼的麻木了。 一下子跪倒在地,女鬼青色的脸上开始出现痛色。 墨北唇角微勾,原本有些婴儿肥的小脸本该可爱清纯,可是此刻不知为何,女鬼只觉得有铺天盖地的恐惧向她袭来,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女鬼不甘的咬牙,袖子下已经一米长的指甲在月光下带着瘆人的寒意猛地向墨北袭去。 “啊!!”只听房中一阵惨叫,女鬼的整只手都在着火。 再看墨北,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枚白纸符咒被她挡在胸前,女鬼所触之处,皆是钻心的疼痛。 符咒无火自燃,墨北素手轻轻一扬,着火的符咒便在空中打了几个圈,而后消失殆尽。 一开始盛气凌人的女鬼转眼间瘫倒在地上虚弱不堪。 墨北在她面前半蹲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平视她“还有什么想说的?”她食指在下巴上一抵,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就当是在你灰飞烟灭之前,我送你的最后的礼物……” 心像是被狠狠的捏了起来,女鬼一脸见鬼的看着她,恐惧的无法呼吸,虽然她并不需要呼吸。 “你……你不是沈墨北!” “我的确不是沈墨北。” “你是谁!”女鬼狰狞着脸看着她。 “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了……”墨北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一丝寒光。 女鬼满是褶皱的脸上出现僵硬的笑意“你……你没有办法让我灰飞烟灭,连沈家都没有办法让一个鬼灰飞烟灭!你根本不可能!” “沈家?”墨北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在拿我和比?” 听到女鬼说这话,连小黑眼睛里都是嘲笑的意味。 这女鬼脑子没病吧,那些灵师见到它也只有喊猫大爷的份儿,还敢和它主人相提并论,蠢死了! 女鬼低头,暗自发力。 女鬼:“ !!!”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在这里?! 不可能!她不信!再来! 再次闭眼,她憋得全身都在颤抖,再睁眼,还是在原地! “怎么?想走了?”墨北撑着脑袋淡笑的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女子。 为什么她走不了? “为什么你走不了?”墨北好笑的看着她,替她说出了心中震惊不已的疑问。 女鬼震惊的看着她。 墨北只是朝她笑笑“这里四面八方都是结界,只能进不能出,你逃得出去?” “结界……”女鬼不可思议的念叨出声。 怎么可能呢,就连名震盛祈的沈家都少有弟子能够布下这么毫无死角的结界,这个女人怎么可能…… 墨北已经没有兴趣看她震惊的神色了,收起脸上虚假的笑意,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匍匐着的女鬼,像个末日的审判者“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女鬼一怔,抬头看着她。 只见墨北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纸白符,白符竖直于眉心夹在墨北两指之间,朱唇微动,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单手一挥,白符似把利刃,扬起了她额头的碎发,直直的向女鬼射去,三分潇洒七分帅气。 白符似乎是有了生命一般,在触到女鬼灵体的一刹那,忽然行化成一条七尺长的红色锁链,瞬间将女鬼捆了起来。 “啊!!”只听她一声惨叫,身上的锁链越扎越紧,似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种灰飞烟灭的恐惧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感觉自己的灵体正在被四分五裂。太不可思议了,早就听其他的鬼说过,能御鬼灭鬼的,只有魂师才办得到,可是……盛祈已经三百年没有出现过魂师了。 “等等!”女鬼经受不住,终于打算妥协。 可墨北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想害你吗!!”见她无动于衷,女鬼一下子慌了神。 墨北侧眸,直直的看着她。正当女鬼以为有希望的时候,墨北却只是对她笑了笑“抱歉,没兴趣……” 谁想害她? 可笑,现在她可是墨北,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害她。 身上再一次被捆紧,女鬼死死的盯着她,忽然仰天长啸“啊!!!!”叫声尖锐刺耳,带着不属于她的原本的声音,那是专属于鬼的声音,鬼嚎。 女鬼的脸色一下子从青色慢慢的转为黑色,身上的戾气一下子上升。 外面一阵狂风大燥,惊起了黑暗中枯树枝上的乌鸦。 “沈墨北!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能力救沈墨清!!!”女鬼带着‘鬼嚎’,戾气满满的质问着面前的女子。 “砰!”女鬼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断掉的锁链从女鬼身上脱落,在空气里化为一道尘埃。 ... 连心都没有,哪儿来的良心 花容邪被沈月香忘我的抱着,沈月香的头深深地埋在花容邪的胸口,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浅笑,眸子微闭。 毫无感情的眸子斜睨了她一样,他勾起了一抹罂粟般的笑意,双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腰上“香儿就这么急不可耐了”低沉沙哑的声线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瞬间让怀中的沈月香红了脸。 “还不是容邪哥哥总是不来看香儿,香儿相思成疾才”沈月香不禁娇嗔。 花容邪凤眸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冷光,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声音中那么温柔诱惑,可惜沈月香只一门心思的沉溺在他的声音和怀抱里,完全没有看他此刻的表情。 “呵,小妖精,若是被陛下发现你半夜私逃出宫,在这里与我相会,看陛下怎么治你。”花容邪修长的玉指轻佻的勾起沈月香的下巴,悄悄的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道。 感觉到耳边温热的气息,沈月香面红耳赤,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畅快和激动,粉拳故作娇嗔的砸在他的胸口“容邪哥哥你又欺负人家你放心,我已经让瞌睡鬼附在陛下身上,他暂时醒不过来。” 瞌睡鬼是一种爱附身的鬼,只要被他附在身上,人便会产生一种无法克制的疲惫感,沉睡不醒。 俊眉之间浮上一层嫌恶之色,语气却是充满了宠溺“我的香儿就是聪慧” 沈月香闻言,遏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与得意。 是的,她迷上了花容邪,从刚进宫那会儿就迷恋上了,不单单是他拥有这天下绝无仅有的俊美容颜,他虽然只是盛祈的国师,可是他的通灵能力连父亲都无法看透虽然凌迟端的相貌和身份都是盛祈的最顶尖的存在,可是,只要他和花容邪站在一起,他就显得如此平庸。 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子,怎么会有那么神秘的男子,怎么会有那么霸气的男子。所以这样的男子,除了她这个沈家的天才,还有那个女人能配得上。 至于最后为什么她选择了凌迟端,她恨沈墨北啊明明是个废物,却硬是霸占着沈家嫡女的身份,否则,她哪会活得这么累,在获得别人的无限赞美和羡慕之后却听他们惋惜的叹气“可惜不是沈家的嫡女” 凌迟端是皇上,是盛祈地位最高的男人,是沈墨北最爱的男人她得到了凌迟端的心,就等于她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她就可以不再是个能力出众,却身份卑微的庶女 可是花容邪,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让她几度流连忘返,冒着生命危险与他半夜私会,只要他对自己说一句情话,她就可以身子瘫软一整天,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可是,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沈月香离开了花容邪的怀抱,满含春色的抬头看着他,那俊美的脸让她心中似小鹿乱撞,她充满邀请意味的娇声呢喃了句“容邪哥哥” 随后眼睛缓缓的闭上,绝美的小脸向着他的方向慢慢的凑过去 花容邪看着慢慢凑过来的脸,眼中寒意乍现,薄唇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嘲笑的浅笑,他微微侧身嫌恶的避开。 沈月香只觉得面上一阵檀香拂过,面前一凉,她睁开眼,却见花容邪是刻意避开了自己,想想刚才意乱情迷不矜持的样子,羞愧瞬间淹没了愤怒。 她红透了脸,低着头“容邪哥哥” 该死,她还以为花容邪已经上钩,才刻意去试着进一步他们的关系,却被他避开了他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随便下贱的女子吧,真是丢死人了 正当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头顶上却传来花容邪含笑温热的声音“香儿可听说过冥笏” 铃子的首次分割线快留个言点个赞庆祝一下呗 墨北见铁链居然被女鬼忽如其来的戾气崩断,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女鬼的眼中多了几分兴味。 “嗯哼~”墨北食指圈成圈,抵在下巴上,樱花色的朱唇弯起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 “沈墨清他是什么人,我又为什么要救他”她套话似的凉凉开口道。 女鬼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连声音都因为她的话变得有些尖锐“墨清可是你的亲弟弟,他之前在宫中拼了命的护你,可是如今他深陷牢狱,你却忙着撇清关系,沈墨北,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亲弟弟深陷牢狱 墨北沉思。 她在这里一个多月,居然还不知道沈墨北还有个亲弟弟,而她的亲弟弟现在,却在牢狱里受罪。 求求你帮帮我 脑海中,之前沈墨北的鬼魂哀求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恍然间似如昨日。 帮她她的意思难道是,想让她帮她救她的亲弟弟 呵。墨北心里一声冷笑。 她用灰飞烟灭换她墨北魂穿异世,为的就是让她来救沈墨清沈墨北,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好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女鬼,凉凉开口“魂师无心,我连心都没有,哪儿来的良心。” 为魂师者,必然是在爱恨情仇中尝尽了其中某一项苦痛,经历了普通人永远无法体会的痛苦之后,方能做到无心,如果你无心,那么,你才称得上是魂师。 “你真的是魂师”女鬼的双眼瞬间无神起来,青色的脸已经向黑色过度,她随即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怒气恒生的看着她“就算你是魂师又如何那个孩子因为你遭受了那么多的辱骂和鞭笞,现在瑟瑟发抖的在牢笼里等着你去看他而你呢” “嗤。”墨北不屑的一声嗤笑。 先不说那个沈墨清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那女鬼竟敢暗算她这件事,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而我也没兴趣和你解释,救与不救都是我的事,你没权利对我指指点点,你可懂”墨北眼中寒光四溢的看着女鬼。 ... 我选第二! 被墨北的冷意震慑到,女鬼一怔,随后却认命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沈墨北,你当真和以前不同了” 女鬼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声线居然变成了一个正常女子的声音,在仔细一看,女鬼早已不是刚才呢可怖的样子,现在的女鬼,一袭忽隐忽现的白衣,面容清秀灵动,虽然算不得什么美人,却也算是小家碧玉。 “看,长得正常点多好。”墨北嘴角轻扯了一下。 见到她看见自己真实的面貌后居然这么平静,女鬼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莫非你早就认出我来了” 墨北忍不住一声嗤笑“我又没见过你。” 闻言,女鬼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皇宫果然是个冷漠的地方,我才死了不到两年,这里的人就已经把我忘了” “你是谁” 女鬼抬头,平静的看着墨北,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我是卫芊芊,皇上死去的妃子,卫芊芊。” 铃子的第二次分割线再次点赞留言庆祝一下呗 “冥笏”沈月香沉思的低下头“好像在我爹的异志录上看到过,传说冥笏是冥界的一件重要法器,上面记载着所有人的生平,人死后,灵魂下到冥界,各自安排好去处后,冥笏便会用这个人的生平为他编出一段渡魂咒,渡他轮回,每个人都有一段独一无二的渡魂咒。” 说完她一愣,脸上的红潮还未来得及褪下,抬头看着花容邪“容邪哥哥怎么忽然对这种传说有兴趣了” 对此,花容邪只是抿唇一笑“只是之前无意间听外人说起沈家曾见到过冥笏的真身,有些好奇罢了。”转而他眸中流光一闪而过。 无名说,冥笏曾在沈家出现过 沈月香做作的掩唇轻笑“容邪哥哥到底是听谁说的这混账话,冥笏是冥界的东西,且不说它真的存在与否,就是真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在人界出现。” 谁知花容邪只是抬头,唇畔忽而划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薄唇轻起“世事难料” 铃子的第三次分割线 “卫芊芊”墨北娥眉低蹙。 卫芊芊微微低头“或许是你从来没有注意到我,我十三岁进的宫,比你在陛下身边多待了四年,这皇宫人心险恶,只要你受到皇上冷落,说不定还有平安度过一生的机会,你之前屡屡被沈月香陷害,我全看见了,可是为了平安的活下来,我只能选择沉默。” “情理之中。”墨北点了点头,对她的行为还算理解。既然斗不过人家,明哲保身总没有错,人都自私,永远不可能为别人而活。 可是卫芊芊只是苦笑了一下“可是到最后我发现,在皇宫里,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在你和沈月香进宫之前,皇宫里有位倍受皇上青睐的妃子,萧妃。 后来沈月香进宫,皇上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萧妃失宠,可谁料一个月后竟诊出了怀有身孕,萧妃那段时间,又再次在后宫里飞扬跋扈了一段日子。 那一天是在一个初晴的午后,我与萧妃在御花园迎面遇见,我自知无法与她相比,便退到一边,欲让她先过,可是当萧妃路过我身侧的时候忽然被泥泞绊倒,肚子正中地面 龙裔没有了,萧妃怕皇上怪罪,硬是指正我故意伸脚让萧妃遭遇不测,可是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卫芊芊越说越动、情,好似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我在宫里地位低下,没人肯为我说句话,因为她们都怕萧妃。我没有证据,皇上又最烦后宫女人诤闹之事,便下旨赐了我一杯毒酒,死后,便随意葬在这个废弃的院子里,而萧妃受不了皇上的再度冷落,上吊自尽了” 卫芊芊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 墨北抽了抽嘴角,心里暗暗的说了句“无聊。”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小黑,这个小家伙已经自己找了个角落团成团睡着了 嘴角再次无力的抽了抽。 “也就是说,因为你含冤葬在这里,所以成了我这里的地缚灵” 卫芊芊委屈的点了点头。忽然感觉头顶一片寒意袭来,她身体一颤,一抬头就看见墨北阴沉着半张脸看着她“那你还敢无端害人,吸取别人精气”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吸你的精气,她承诺我说如果我一直吸你精气,她就把我的尸体弄出来做场法事下土安葬,这样我就可以投胎了”卫芊芊很畏惧墨北,见她身上的杀气再一次加重,急忙解释。 食指敲了敲下巴,她乖张的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让我猜猜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她含笑盯着卫芊芊半晌,很自然脱口而出“沈月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卫芊芊低头不语,一脸为难。 很好 墨北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她现在只想和沈月香说,女人,你已经成功引起我注意了。 她蹲下身,看着卫芊芊“听好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灰飞烟灭。” 卫芊芊猛地抬头,坚定道“我选第二” 墨北嘴角一抽“你听我说完也不迟” 卫芊芊一愣,歉意一笑“你继续。” “第二,从现在起什么都听我的,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可以渡你,让你投胎。” 卫芊芊听到最后一句,惊奇的看着墨北“你还能渡魂”虽然说魂师可以御鬼灭鬼,但是她还没听说过魂师可以渡魂的难道是她太孤陋寡闻了 墨北见她不信,笑得一脸无害“你可以选择不信。” “我信我信”到现在,她哪里还敢忤逆她,只好一个劲的点头讨好。 “很好。”墨北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 而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柄匕首,拿着食指在利刃上轻轻一划,鲜血一下子渗出来。 “你”卫芊芊一脸诧异的看着墨北,不知道她这样做意欲何为。 墨北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用流血的食指抵在她的额头上,画符一样的在卫芊芊的额头上笔走惊龙起来。 卫芊芊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感一下子消失,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刚刚被咬掉的灵体不知何时早已完好无损。 “你居然还可以补魂”卫芊芊见鬼一样的看着墨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墨北只是淡笑的看着她,食指在唇上一竖,嘘了一声“别说出去,这是秘密。”血可以补魂,还可以渡魂,这是她从娘胎里生下来就与生俱来的本事。 ... 从未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 见卫芊芊恢复如初,墨北收回手。 睡的正香的小黑忽然嗅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血腥味,猫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抖了抖,碧绿色的猫眼一下子睁开,看见了自家主人正在滴血的手指。 它一下子起来,走到墨北身侧,伸出粉色的小舌头将血迹舔干净。 主人的血喵呜~好香甜 指尖上传来痒痒的触感,伴随着一股温热的湿气,墨北不用看都知道准是小黑这小家伙又开始被她的血吸引了。 直到她素手轻轻弹了一下它的鼻子,小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头。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侧眸对着卫芊芊道“你的灵体我帮你补完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卫芊芊闻言,闭上眼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结界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 余光带着微微的不敢置信看着前面衣带轻飘的女子。 见墨北转身欲走,卫芊芊一手攥拳放在胸口,低声道“无论你救不救沈墨清那孩子,我还是想和你说” 墨北脚步一停,背对着她,却始终没有转过来。 只听背后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死后曾经去天牢看过那孩子一眼,只知道那孩子当时病的厉害,一个人躺在杂草堆里瑟瑟发抖。他在你面前总是装作一副不让你担心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害怕的要死,可是尽管如此 那孩子最后所祈求的,也不是让你去救他,他在病中一直在叫你,他很想你,所以即使你不去救他,也去看看他吧,这孩子已经被折磨的无法再承受下去了。” 求求你帮帮我 这句话,在这个时候,似乎把她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残忍,残忍到让她不想记起来。 “叔叔,呜呜呜~叔叔,你开开门吧,求求你,帮帮我,叔叔,你帮帮我吧,呜呜呜” 那时候,她记得她只有六岁,穿着一件褪色的小碎花连衣裙,散乱着头发,哭的满脸通红,小拳头拼命的砸着邻居叔叔家的大门。 门开了,开门的中年男子看到了只到他膝盖的她,小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小北,你” 她依旧拼命的哭着,身体因为害怕不断的颤抖,连哭声都不禁染上恐惧的颜色“叔叔,你帮帮我好不好,家里总有好多不认识的人,他们有好多血,我害怕” 邻居在听她说完这些话后,脸上满是惊恐的抬头看着对面紧闭的屋子,那是她的家,他惊魂不定的退后了几步,见鬼一样的看着她,然后毫不留情的砰一声,狠狠的摔上了门。 她从一出生就是阴阳眼,她能看见鬼,邻里街坊都知道,可是他们所害怕她的,还不止这一点。 她的命格不好,邻里迷信的人说她命硬,刚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第二年,自己的父亲也在一场车祸中,车毁人亡。 自此,所有人都远离了她,原本在她这个年纪所拥有的童真,就那么一瞬间,全都与她无关了 她那时候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面对亲戚邻里一个个嫌弃又畏惧的神情,她别无他法,一个人住在空落落的房子里,每天晚上半空中都是断臂残肢,她的床边都是一些浑身散发着腐臭味的恶鬼,有些肠子被掏出来,有些头被割了,有些没有双腿,有些血肉模糊 她害怕,害怕的真的快要疯掉了 她闭上眼睛冲出去,害怕的哭喊着,一家一家的挨个敲门,求他们帮帮她,哪怕是有个人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让她不要害怕。 哪怕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安慰,哪怕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安慰 可是结果呢 他们一个个都嫌恶的看着她,一个个都毫不留情的把她一个人关在门外 为什么 她不明白,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 既然她,那么她,又凭什么要去回应这个世界 可是那时候的沈墨北,却对她说了当初和她相同的话。 求求你,帮帮我 叔叔,呜呜呜~叔叔,你开开门吧,求求你,帮帮我,叔叔,你帮帮我吧,呜呜呜 墨北的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一层痛色。 她唇角嘲讽的勾起一个弧度。 呵,真是可笑。 ... 三百年前那位 半个时辰后,沈月香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去,她的离去,自然是让花容邪费了一番心思。 待她完全离去,花容邪脸上的温笑才渐渐敛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霾,眉宇间尽是厌恶之色。 “来人。”他沉声,语气透着一股肃杀。 一个小斯匆匆忙忙的从院子外走进来,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备热水。”这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从嘴里挤出来一般。 房内烟雾缭绕,只见一修长的身影退下身上的衣衫,毫不留情的将褪下的衣衫扔到一旁,似乎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直到他的身体全部浸在洗澡水里,脸上阴沉的面色才缓了下来。 “无名。”许久,男子慵懒开口道。 暗处忽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黑影。 无名恭敬的站在花容邪身后“殿下。” 狭长的凤眸中出现毫不掩饰的厌烦,指骨指了指角落褪下的衣衫“把这些衣服拿出去处理掉。”他顿了顿,又道“记住,连灰都不要让我碰到。” 无名顺着他的方向看了看地上崭新的衣物。 “殿下,这是”为何 众所周知,殿下的衣服件件皆是无价之宝,这无论是衣服的布料和做工,都不是区区人界能找到的,何况这衣服还是新的 花容邪桃花色的薄唇弯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薄唇轻启“因为太脏。” 想起刚刚被那个女人抱住,他心里就忍不住想杀了那个女人。 区区一个人类,还是个肮脏的人类女子,居然敢触碰他,简直改千刀万剐 无名目光透着不解,眉头更是越拧越紧,到最后才忍不住低声疑问“若是殿下如此厌恶那个沈月香,又为何为何与她如此亲近” 说道最后,他感觉到面前男子侧眸射过来的寒光,不禁身体一颤,才意识到自己太多管闲事,连忙俯首“属下多言” 花容邪不语,好看的手拂起一捧水,神奇的是,这水在半空中似乎凝固一般,不落下也不散开,好像一块浮在半空的水晶。待他的手轻轻一握,水晶又啪一声散开落下,雨滴般的打在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女人长得眼熟”不温不火的声音忽然响起。 无名一愣,从记忆的最深处开始寻找,许久,一个女子的面容忽然出现在脑海,与沈月香相比,这女子竟与她有七分相像 不可思议的开口“殿下说的难道是” 花容邪薄唇中冷冷的吐出三个字“沈碧薷。” 传说沈碧薷乃是三百年盛祈出现的唯一一个魂师,沈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靠的不过是三百年前,家门曾出现过一位魂师罢了,只可惜最后还是灰飞烟灭了 “殿下难道是认为,沈月香之所以与沈碧薷长得如此相似,是因为她身上有沈碧薷的残魂”无名大胆猜测。 花容邪终于从木桶中站起来,双脚踩在地面上,身上的水迹忽然神奇的开始蒸发,待他将衣架上的新衣服取下,身上早已干透。 悉悉索索一阵穿戴的声音,完毕后,他又慢慢走到桌旁坐下,无名早已在桌旁为他沏好茶,花容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薄唇因为转好的心情又缓缓勾起。 只听他接着刚才无名的猜测“沈碧薷是最后一个使用过冥笏的人,她的魂魄上一定又残留的冥笏之气,只要找到她的残魂,寻回冥笏,便不再是什么难事。” 无名松了口气。 所以殿下才任由沈月香这般放肆,原来是想利用沈月香体内的冥笏之气。 “还有一事,殿下。”无名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敢犹豫的想告诉他。 花容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接到允许,无名才低头缓缓道来“方才属下偶然穿过皇宫,忽然看见沈墨北的住处四面八方都被布下结界,结界坚不可摧,不像是盛祈的人能够办到的。” 喝茶的手一停,他的目光忽然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敲了一会儿后,他又戛然而止,声音淡漠“结界里面发生了何事” 闻言,无名一怔,而后羞愧的低头“属下无用,这结界属下进不去。”、 “” 握着茶盏的手一僵,花容邪的凤眸之中第一次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神色。随后,又恢复如初。 指腹轻轻拂过唇角,掀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货” ... 怎么办,好羞耻…… 晨时,金色的阳光穿过窗柩,直直的射进充满霉味的屋子里,屋内的黑暗顿时消散。 床上的小人双眸微闭,长卷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了几下。眼睛缓缓睁开,眼中的混沌才慢慢变得清明。 墨北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闭眼捏了捏鼻梁,眼下是一片淤青,满脸的疲惫,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 也是,想昨天晚上她那么失态的情况下,想要安下心来着实有些困难。 一旁的小黑不知道何时已经转醒,踏着小步子踩在她的被子上,小脑袋一个劲的往墨北身上蹭。 素手拍了拍它的头,墨北往窗外看了看。 晴空万里,倒是难得的天气。 她穿好鞋袜走到窗边,任由阳光打在她脸上,双眸微闭,朱唇轻轻勾起。一身白色亵衣纤尘不染,三千青丝就这样散开。恬静优雅,说的就是现在的墨北。 卫芊芊站在院子的角落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墨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里的墨北,眼神落在她白净清澈的小脸上。 原以为以前的沈墨北懦弱无能,无论和谁说话都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看对视,可是如今,她倒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发生改变。无论是昨天冷漠霸气的她,还是现在恬静优雅的她,都再不是以前的沈墨北了。 小黑从床上一个借力,一下腾空跃起,稳稳的落在墨北的肩上,舔了舔爪子,尾巴高傲的竖起,在尖端蜷了起来。 忽而一双碧绿的眸子忽然冷意的直射在院中的某个角落。 喵~有东西 卫芊芊一个冷战,看着墨北肩上那只黑猫,那双绿色的眼睛让她全身忍不住颤栗,想起昨天晚上它硬生生的将她的灵体咬碎,身上没由来一寒。2yt。 无奈叹了口气,这猫怕是已经发现她了。 从角落里走出来,在墨北的视野中站定,心虚的偷瞄了墨北几眼,才轻声“皇” “墨北。” 皇后娘娘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卫芊芊一愣,抬眼就看见墨北面上含笑,手肘撑在窗台上,拖着自己的下巴,笑望着眼前的女子。 “什么”她不解的看着墨北。 “我说叫我墨北就好。”墨北脸上面色不变。 亏得墨北庇护,如今的卫芊芊不惧怕阳光,所以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院子里。 对于墨北,她的感激是真的,她以前差点害死她,可是她不禁替自己补好了魂,还让自己可以像个人一样站在阳光下。但是,对她的畏惧,却也是真的,她从心底里,依旧害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女子。 如今沈墨北虽然贵为皇后,却是连个宫女也比不上,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废院里,身边连个侍婢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可口的饭菜和新的衣物了。 卫芊芊眼中不禁闪出几丝怜悯。 毕竟她如今被沈月香害成这样,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思及此,她才大着胆子对墨北道“皇”说到这又觉得不对,摇摇头改口“墨北,出去走走吧,老在屋里闷着不好。” “喵喵喵~~” 小黑闻言又贱笑着拿头蹭着墨北的脸。 是啊是啊,主人,我已经在这这里守了你很久了,你忍心看见这么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猫大爷在这个破院子里发霉发臭再说了,它还想看看这古代的母猫是不是比现代的漂亮捏,喵~ 说道最后一句,小黑还故意做出一个羞涩的表情,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一个劲的抖耳朵。 “”墨北的嘴角微微一抽。 其实最后一个才是你的真是目的吧,你这只色猫 “好吧。”无奈之下,墨北到底是松了口,答应陪着她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猫大爷出去找找漂亮的小母猫。 小黑见墨北答应,两只爪子一下子捂着眼睛“喵~” 怎么办,好羞耻 “”墨北的嘴角再次一抽。 我是喵大爷分割线 这架空朝代的皇宫和故宫不太一样,看它的建筑格式,倒像是汉宫,很少又青砖铺底的官道,都是被九曲长廊环起来,人都必须在长廊上走。 这里没有御花园,很多漂亮珍贵的花草都种在长廊的一侧,供来往贵族参观,再也不是只许皇族才能欣赏的风景了。 墨北怀中抱着小黑,身后跟着卫芊芊,一步一缓的走在长廊上。 忽而脚步一停。 原本是些在墨北眼里早已见怪不怪的植物,居然不知何时被一片火红代替,火焰一样的花朵花团锦簇,伸出零零散散的红色花须,半米高的植株只有一根孤零零的花杆,上面没有任何叶子。 久而平静的眼眸中终于出现了情绪的波动,那在眼中的流光带着丝丝诧异,放眼在那片火红的花海之中。 这是 “彼岸花”墨北看着眼前的花海,不禁低声呢喃。 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血红色的花。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它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换句话说,彼岸花是恶魔之花,盛开在黄泉的花,是阴与阳的交界,阴气极盛。 可是很奇怪 她的眸子微微敛起,抬头,看着天上万里无云。 人间的彼岸花只在秋天开放,可现在,不是秋天,能在随意季节开放的,只有来自冥界的花,因为冥界没有时间 “彼岸花,彼岸开,只见花,不见叶” 花丛中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小孩子念童谣的声音,不单单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语气中带着儿童的嬉闹,唱儿歌一般的不断重复“彼岸花,彼岸开,只见花,不见叶,嘻嘻嘻” “彼岸花,彼岸开,只见花,不见叶” 声音中确实带着一股童趣,可是正常人听了,都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童谣,这声音,简直处处透着诡异。 怀中的小黑抖了抖耳朵,抬起眼睛大量着花丛里的响动。 “喵~” 有动静,主人。 “这里阴气很重。”墨北皱眉出声。 彼岸花阴气太重,又是阴通阳,阳通阴的交界,很多冥界的鬼或者说没资格进冥界的孤魂,都喜欢徘徊在这里。 她走近几步,眯着眼看着花丛,不想真的被她看到一群不过四五岁的孩子,穿着麻衣,竖着儿童发髻,手拉手围成一圈开心的跳着,那些童谣,就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那些孩子皮肤发青,手臂上裸露的皮肤不但是青色,还又一些大小不一的斑点,像是人死之后出现的尸斑,况且那些孩子的眼珠子还向上翻着,露出一大片眼白。 他们可不是孩子,他们是鬼。 ... 还真是可怜啊,凌迟端你 那些鬼小孩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看他们,童谣不唱了,也不又蹦又跳,他们低着头各自站在原地。2yt。 突然,他们猝不及防的抬头,惨白的双眼不约而同的射向墨北的方向 忽而一眨眼,等她在仔细看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小孩子了。 “这是萧妃”卫芊芊不知何时从墨北身后走出来,看着不远处的方向,不可思议的低声呢喃。 墨北侧眸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女子一身亮黄色的宫装,头发端正的竖起,除了脸色是不同常人的惨白,五官倒也端正。 萧妃静静的坐在彼岸花丛里,怀中竟然还有一名在襁褓中的婴儿,她脸上带着为人母的笑意,温和亲切,完全不似卫芊芊所说的嚣张跋扈。 那婴儿忽然伸出一只手臂,那手臂短小无力,皮肤泛着青色,全都褶了起来。 墨北忽然明白,萧妃是死了,可是,死后,她可以找到自己去世的孩子。 “这里怎么会有阴气那么重的彼岸花丛。”墨北眼中沉思,像在问自己,又像在问别人。 卫芊芊摇摇头“不知道,可是我听说,这些花,是在早些年,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国师大人亲自找来的。” 花容邪又是他。 墨北的眉头一寸寸拧起来 这花容邪到底是什么鬼怎么觉得他越来越邪门了。 等等 似乎想起了什么,墨北的眸子猛地一颤。 她面对着满眼的彼岸花,如火,如血,如荼 如果以她现在为方向的坐标中心,那么她的位置,就是废院的位置,也是皇宫正殿的位置,那么她现在位于这片花海的 西偏北,按照古代的方位也就是昧谷以朔 凤眸一缩。 当初花容邪和凌迟端说的,就是昧谷以朔。当时听起来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巧合。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带着惊讶又嫌弃的声音。 墨北转身,看到的是凌迟端一身龙袍,头束金冠,面如冠玉,翩翩公子,而他身侧,站着一个让她充满疑惑的男人,男子修长的身形外着一身深紫色宽袖长袍,俊美无双的面容透着丝丝邪气,若是论容貌,只怕天下之人在没有一个能与他相比。 花容邪,这个人让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她不能,点到为止,是他们现在最平衡的状态,她讨厌麻烦,自然也不会去招惹麻烦,她不会打破这种平衡的模式。 凌迟端见她许久都不说话,以为是故意摆谱给他看,心里的一阵怒火又开始蹭蹭往上蹿。 “沈墨北,你是聋子吗朕在问你话如果你是在动什么歪心思的话,朕奉劝你,赶紧收手,若是再敢伤害到香儿半分,朕断然不会像上次那样,如此轻易就放过你” 该死的,这个女人当初不是那么喜欢他吗,跟屁虫一样的整日在他面前出现,为了让他能多看她一眼,更是花样百出,桩桩件件,都够让他恶心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得一个人真的可以在一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 墨北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暴跳如雷的凌迟端,又听他得逼得那么就,听的她直想翻白眼。 “你脑子有病吧。”墨北淡漠的星眸就这样看着他,用着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道。 凌迟端一噎,再笨都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居然敢骂他简直简直该千刀万剐 花容邪整个过程都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余光在看到墨北后,唇角出现了那么一丝不为人知的兴味。 不愿与她多费口舌,墨北直直的略过两人,打算继续往前走。 谁知刚走出一步,手臂就被人狠狠拽住。 “站住沈墨北,朕告诉你,朕是皇上,手握全天下人的命运,刚才的话,朕足以可以让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你别以为手上拿着我母妃的承诺就可以如此嚣张朕是不能让你死,可是,朕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最好,把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收起来呵,沈墨北,原本觉得你和以前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下贱” 凌迟端说完,恶狠狠的看着低着半张脸的墨北,心里不由的一阵压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些话,这么伤人的话,他以前不是没对沈墨北说过,甚至更伤人的他都说过。 可是那时,他羞辱完她之后只觉得心里爽快,却从来没有向现在一样压抑过。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到面前的女子忽然低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可怜啊,凌迟端你。”墨北缓缓抬起头,看着凌迟端的脸上满是嘲弄,像是在看待一个乞丐一样。 看着她的脸,凌迟端不由得心中一窒,握着墨北手腕的力道一松,皓白的手腕立马一圈青紫。卫芊芊见状手捂着嘴巴,惊慌的退后了几步。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有些残忍了。 可是墨北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的手腕一眼,面上毫无痛色,也不急于将手腕抽出来,而是任由凌迟端继续这么捏着。 她转而看着凌迟端,嘴角一弯,无声的嘲笑溢于言表“凌迟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 凌迟端手一松,退后一步,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喷火,咬牙切齿对着她道“沈墨北,你有本事,再给朕说一次” ... 番外:沈墨北 nbsp; nbsp; nbsp; nbsp; 我叫沈墨北,灵师世家沈家的嫡长女,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原本身份尊贵无比。/br听别人说,从我还在我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来想指腹为婚的贵族就快要将沈家的门槛踏破了,可是母亲当时只是温柔的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说我早已和母亲的手帕交,也就是当时的李皇后结下了亲。/br李皇后的孩子早我两年出声,是个男孩,是太子,也会是盛祈将来的天子。/br沈家嫡女与皇室太子结亲,这个消息曾经在盛祈轰动一时。/br我和出生没几年,母亲又再次怀孕,生下了我的弟弟沈墨清,可是这一次,母亲却因为难产永远的闭上了眼。/br这几年,是我在沈家最为风光的几年,沈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围着我打转,因为他们知道,历代以来,沈家嫡长子的通灵之术都会是沈家之最,故而身上担负着继承沈家的重任。/br我也曾经靠着一片羡慕赞美的声音中嚣张跋扈过一段日子,我那时才五六岁,却早已是一副刻薄姿态对待这沈家的每一个人,那时候,沈月香也才四岁,她是庶女,身上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站在我面前,低眉顺眼,不会说一句话。/br可是我却听人说,她很早就自己开了阴阳眼,现在学习的灵术,更是不可思议的突飞猛进,与我这个嫡女比起来,确实更值得别人关注。/br那时候,我不太喜欢沈月香,不是因为我当时嚣张跋扈的性子,而是沈月香这个人,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阴暗。/br她受伤,被打,被欺负,总是一声不吭的承受,可是有时候,却会用她自认为没人看见的眼神仇恨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像是要把我活活撕裂,扒皮抽筋,在那无边的恨意中,我还能看到那眼中透着的淡淡的绝望。/br这个姑娘让我讨厌,却也让我觉得怜悯。/br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依旧是沈家的嫡女,身份尊贵的嫡女,享受着每个人的膜拜,每个人的关心。我依旧在沈府兴风作浪,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说句不是。/br父亲会怜爱的抱着她,对她说“墨北,吾儿……将来可要继续振兴沈家。”/br有句话叫做物极必反,就像我,在沈家极端了那么多年,却不知怎的似碰到弹床一样,一下子将我与这中生活弹得远远地。/br我是十四岁举行的笈弃礼,沈家的笈弃与普通的百姓不同,沈家儿女不是天生的灵师,他们都需要一步一步的教化,才能称得上是灵师。/br然而,没到子女笈弃的时候,沈家的长辈就会为沈家的子女开阴阳眼,而后开始正式的走上灵师的道路。/br就当我跪坐在沈家那帮长老面前,耳边充斥着赞叹的声音时,头顶上却忽然出现苍老又威严的声音“这……居然连阴阳眼都开不了!”/br长老看着我,满脸憋得通红,一根手指僵直的指着我,一脸不敢置信。/br“什么!开不了阴阳眼?!”/br“是啊,沈家的嫡女居然连阴阳眼都开不了,说出去不笑死人吗!”/br“怎么回事,还以为沈家的嫡女有多了不起,原来是个连阴阳眼都开不了的废物,什么啊,正是扫兴……”/br“唉,原来这么多年,沈家都是把山鸡当凤凰了……”/br“沈家不是还有个庶女吗,那庶女自小就通阴阳眼,如今修习的灵术在沈家更是少有对手,啧啧,如今看来,倒是沈家的二小姐有些盼头。”/br我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周围的人说的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伤人。我是沈家的嫡女,怎么可以被人如此议论!/br等等,这样的话,父亲!/br我忙不迭的抬起头看父亲,只见他一个人坐在高位上,身体坐得笔直,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在记忆里,父亲从来都不曾对我绷着脸过,可是如今,他的脸上除了失望,就是懊悔。懊悔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不值得。/br那一刻,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剥离,有些跪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br后来也有一些明事理的人站出来质问“是不是……看错了,要不在看一回罢。”/br高位上的长老就不乐意了,三位长者坐在高位,都是沈家的最最有威望人物,既然他们三个都看过确认无误之后,自然不会在对这件事情感到怀疑。/br连阴阳眼都没有,还提什么修习灵术!/br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人拖下去的,只知道自那以后,我的生活就翻了个面。/br我从沈家第一嫡女,变成了别人嘴里说的沈家第一废物,再也没有夸赞我,甚至连对我笑的人都没有,我那嚣张跋扈的个性再次对人时,换来的是一次次的羞辱。/br父亲再也不愿见我,他笑着一口一个吾儿的,叫的再也不是我,而是自己的庶妹,沈月香。/br沈府引以为傲的不在是她这个嫡女,而是沈家的天才,沈月香。/br不过一句话而已,就让我失去了全世界。呵,这多可笑……/br李皇后依旧疼我,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进宫成了凌迟端的皇后,只不过那时候的我,在沈家经历了那一番日子后,早已没有当初沈家嫡女的傲气和嚣张,我如他们所言,真的成了一个不敢说太多话,不敢抬头看别人,甚至连动作都不敢在别人面前张太大的废物!/br我第一次见到凌迟端的时候,是在洞房花烛夜那一晚,那一晚他穿着大红喜服站在我面前,白皙的脸上因为喝了许些酒的缘故,有些泛红,可是他的眼神,却理智无比。/br他很英俊,也很好,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的脸烫烫的,一看到这个男子,心就跳个不停。那时候,我心里忽然觉暖暖的。/br还好,至少还有李皇后记得我,还好,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管你会不会停留,我都想感谢你,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悸动,还好,我遇见了你……/br他说他现在还没办法马上喜欢我,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所以他尊重我,不会来碰我。/br自那之后,我们两个也算是相敬如宾,我会安安分分的当他的皇后,而他呢,虽然不喜欢我,却仍然会隔三差五的送些稀奇有趣的小玩意给我。/br我每次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不让任何碰到。/br我想,就算让我现在死去,也够了,真的够了,人不能贪恋太多东西,贪恋太多,就变成了执念,执念越深,失去的就越多。我不敢太靠近他,只要远远看着他,每天能偷偷想着他,就够了。/br我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不想让他知道,不想让他为难。/br后来我收到沈家寄来的唯一一封家信,上面说,沈月香很想我,想进宫来看我。/br我不喜欢沈月香,也不相信她会喜欢我,更不敢妄想她会想我,我不想让她进宫,不想让她再来破坏我的生活,可是这是家里的意思,我没有资格说‘不。’/br于是我加了个条件,那就是,把我弟弟沈墨清一起带过来,陪着我。/br家里允了。/br沈月香进宫后,我的生活果然如预料中的变成一团乱麻,我只知道,她进宫,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br果然,几个月后,我就看到她和凌迟端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两人脸上都是一派刚许完海誓山盟的笑意,就那么恍若无人的,紧紧地,抱在一起。/br心很痛,针扎一样的疼,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只觉得步步都踩在刀刃上,疼的我想倒下来痛哭一场。/br凌迟端,他终究还是从我的世界里路过了,我曾经幻想过我与他的一百种可能,却从未料到,是如今的结局。/br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不,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没资格说。/br回去的时候,我还是在墨清的怀里哭晕了过去。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和墨清比起来,我才是那个麻烦的拖油瓶,他那是的身高还没有我高,全然是个孩子,可是因为我,让他从小就生活在一片嘲笑声中。/br这个孩子,只到我胸口的孩子,脸上却过早的显出不应该在这个年级出现的刚毅和坚强,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br我想,就算是为了墨清,我也不该再对凌迟端执着下去,可是放弃一个曾经那么爱的人,是多么痛苦。我想,只要我安安分分的,大家都会好,只要安安分分……/br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这么单纯,沈月香对我的种种诬陷简直变本加厉,她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让我受到凌迟端的责骂。/br是啊,最后一切都如她所愿,凌迟端有多爱她,他就有多恨我,而我有多爱他,心就有多疼。/br宫里有太多人骂我狠毒,走路的时候有人给我下绊子让我摔倒,吃饭的时候有人故意往菜里吐唾沫,睡觉的时候,床上会有有毒的虫子。/br可是不论是责骂还是欺辱,墨清还是替我全部扛了下来,他满身是伤的笑着抹掉我的眼里,脸上露出温暖的傻笑“阿姐,你别哭,我没事的,真的!”/br墨清啊墨清,阿姐向你保证,阿姐就算是不要这条命,也要让你平安的活下去!/br沈月香终于来了一次狠的,这一次,凌迟端为她大发雷霆,他二话不说就让人把我抓起来,丝毫不听我解释,只是让人用酷刑不断的折磨我,我在阴暗的刑房里痛苦的叫,他只是在一旁冷眼的看,眉间尽是厌恶之色。/br凌迟端,你说,我爱上的人,为什么会是你!/br后来在被关起来折磨的那段日子里,我又听说墨清被抓起来了,原因是他想偷偷把我救出来,却被人当场抓住,直接打进死牢。/br是了,李皇后之前有下过懿旨,凌迟端不能杀我,可是,他能杀了墨清,因为他知道,杀了墨清,更能让我痛不欲生。/br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恨我恨成这样……/br可是无论如何,墨清都不能死。/br沈家有种秘术,就算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也可以用,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分离自己的身体,然后让周围的气息把自己带到任何一个时空,说不定那个时空里,可以有让你求救的人,你可以摆脱他,让他帮你。/br但是前提是,招到这个人后,自己就要自爆灵魂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而那个被你求助的人,他的灵魂则可以进入你的身体,从此以后变成你。/br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br就这样吧,这个世界已经不值得她再留恋什么了,就让我这么消失吧,在天下人说的废物,毒、妇中,永远消失吧……/br墨清,是你一直在保护阿姐,如今,就让阿姐也像你这般,不顾一切为你一次……/br她沈墨北这一生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是她至少活的问心无愧……/br 这花与你,很是相称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到面前的女子忽然低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还真是可怜啊,凌迟端你。”墨北缓缓抬起头,看着凌迟端的脸上满是嘲弄,像是在看待一个乞丐一样。 看着她的脸,凌迟端不由得心中一窒,握着墨北手腕的力道一松,皓白的手腕立马一圈青紫。卫芊芊见状手捂着嘴巴,惊慌的退后了几步。 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有些残忍了。 可是墨北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的手腕一眼,面上毫无痛色,也不急于将手腕抽出来,而是任由凌迟端继续这么捏着。 她转而看着凌迟端,嘴角一弯,无声的嘲笑溢于言表“凌迟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 凌迟端手一松,退后一步,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口贲火,咬牙切齿对着她道“沈墨北,你有本事,再给朕说一次“ 平静的眼神从红肿的手腕上移开,痛的早已麻木的手腕反射性的颤了颤,她却一脸毫不在意。 “凌迟端,你就非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难堪吗。”朱唇轻启,墨北一双杏眸毫无波澜的落在对面男人的脸上。 凌迟端一怔,掌中的手腕比他想象中的更软更小,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可以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今天,他却没兴趣这么做了。 大手一松,掌中的手腕毫无准备的掉落。 没有外力,墨北只觉得手腕一阵回血时的酸麻,见凌迟端居然破天荒的放了自己,意外的一愣。 其实今天,原本是想和他做个了断的,想起他刚才一副把自己扒皮抽筋也不解恨的样子,她还以为。 “滚。”凌迟端阴沉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2yt。 “”他这是,放过她了在她说了那些他认为大逆不道的话之后 许久,见墨北全然没有一副死里逃生的庆幸之意,反而活见鬼一样的看着自己,他袖底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不知道重复多少次。 最后他终究是咬牙,宽大的袖袍一挥,冷哼一声头也不会的走掉了。 看着凌迟端离去的背影,墨北倒是半分兴味半分不解的捏着下巴。 这样就走了,难道她今天有心情让他吃吃苦头来着。 不过这过程里好像少了什么 低头一看,却见怀中早已空空如也。 小黑不知何时从她怀里溜掉了,难怪他刚才被凌迟端欺负都不见他有动静,感情他真的是去找母猫去了 哭笑不得,只好无奈扶额“还真是猫大不中留” “呵”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低笑。 抬头,却看见花容邪站在身边,侧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桃花色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加上他这一身深紫色宽袖长袍,青丝如瀑用冠束起。 墨北嘴角微抽。 这样装bi不太好吧 她也不避讳,直直的回望着他,一脸问心无愧。 卫芊芊倒是在身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凑近轻声提醒“墨北。” 墨北这才淡定的收回眼神。 反而是花容邪一脸意犹未尽的笑了笑“娘娘如此盯着臣,可是对臣另有所图” 整了整衣冠,墨北余光看向他,笑的真心“我能说脏话吗” “什么”花容邪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浅笑着回道。 “没什么。”墨北将眼神收了回去“我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铃子镜头分割线 凌迟端与墨北不愉快的分开后,就一直在往前走,可是到底去哪儿,他自己也不清楚,来来往往那么多的奴才,却没有人敢走过来关切的问一句,他们只是远远的朝他磕头,然后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的凌迟端,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只有身上的一身龙袍,和听到现在都觉得恶心的万岁。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无所畏惧的小脸,一双眸子可以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他曾见过许许多多的眼神,有羞韧的,有炽热的,有畏惧的,有充满谷欠望的。可是这样平静的眼神,平静到让你觉得自己一丝不gua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是沈墨北以前一直没敢抬头看他,所以他才没见过吗。 不,应该不是。 他终于选择停下,又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上面似乎还有那个女人留下来的余温和chu感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女人的手腕居然可以这么细小,不单是她的手腕,整个人也是。 那么瘦弱,一阵风她就被刮跑了吧 可是一想起她对自己挑衅时的样子,无论是之前在大殿上,他让她的伤口一次次撕裂,还是在刚才他紧紧的捏住她的手腕,即使那么疼,她也可以装的一脸不在乎。 她不仅是瘦弱,却那么倔强,倔强的不像个女人。 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压抑,明明以前这种时候,他会觉得很解气才对。 想到这里为止,他才把思绪拉回来,苦笑一声。 他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居然会思考起这个废物的事情来。 “容邪,你说”面色恢复如初,他侧着头,身后却没有花容邪的身影,想来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看着身边之前花容邪一直站的地方,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戾气。 他想是时候找个机会除掉花容邪了,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让他觉得威胁 猫大爷镜头分割线 “倒是好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字一顿,他说的缓慢,每一个字都特意拉长了语调,似有所指,狭长的凤眸慢慢瞥向了墨北身后的卫芊芊。 卫芊芊冷不防收到这样奇怪的眼神,立马慌张的躲到了墨北身后。 事到如今,墨北既然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江湖骗子,有阴阳眼也是情理之中,她知道,刚才他再看卫芊芊。 将她护在身后,墨北看着他“花容邪,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又扫了眼那一片鲜红如血海的彼岸花,补充道“同样的,你的事,我一概不会过问。” 花容邪闻言,只是浅笑不语,只见他弯下腰,折了一朵彼岸花,眼眸微闭,放在唇瓣上轻轻拂过。鲜红,在他俊美邪气的脸上,居然该死的相称。 他抿唇朝着墨北一笑,反手将花别在她的耳边,凑近,用着这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已经晚了么”薄唇勾起,他继续道“现在的你,让我很感兴趣” 离开墨北的身边,他的指腹还留恋的划过她耳边的彼岸花,会心一笑“看,这花与你,很是相称。” ... 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墨北淡定的拂开耳边的手“国师大人,你也是个男子,一见面就送女孩子这样不吉利的花,不太好吧。2yt” 说着,她将耳边的彼岸花拿下,作势重新放到花容邪的怀中。 花容邪没有回绝,接过她手中的花,无奈一笑“这是臣最喜欢的花,也是臣第一次送人花,却不料对方竟不领情。也罢,这是送你的,你不要,我自然也不会收回来。” 墨北闻言,白了他一眼。 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绝对的。只见花容邪手指轻捻着花杆,下一秒,手中的花忽然自燃起来,一缕青烟从花上升起,那是花魂被毁的标志。 手一松,燃着的花飘飘悠悠的裹着火焰落下,还没落地,就变成了一捧灰,风一吹,消失在空气中。 墨北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喂,你” 她本想问为什么要好端端的烧了它,就算不要了也不用这样让它消失的干净吧,可是又想想他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她不好过问。 花容邪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笑道“抱歉,我对不要的东西,总有一种想要让它从世界上消失的爱好” 变tai 墨北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要就让它永远消失,这个男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之类的。 “墨北,我们还是走吧。”卫芊芊在身后忧虑的轻声道。 从花容邪站在这里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花都让她觉得隐隐的不安,好像每句话都像是威胁,她不信沈墨北感觉不出来。 淡淡的看了眼身后,墨北将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叹息似道“抱歉,我觉得我们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借过。” 说完,没有看花容邪的表情,毫不犹豫的直接走过去,带起地上的一阵气流,落在地板上的花瓣轻扬了起来。 “今日与娘娘相谈甚欢,若日后娘娘遭遇不测,臣愿意助娘娘一臂之力” 走到一半身后调笑的声音再次响起,墨北脚步一顿,听完他的花,拳头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再明显不过,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她的事,这男人干预定了。 说实在的,她很不开心,谁会希望自己的计划被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一直注意着呢,着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被救,要么被害 可她偏偏不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事情,与其让这种危险存在,还不如一开始就远离,所以,既然分不清花容邪是敌是友,那么索性就不要分清好了,反正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他,她一样能顺顺利利的做她的事情。 可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非要告诉你,你的事情,他掺和定了,真想在他脸上呼两下 “贱人。”她咬牙切齿的低声嘟囔了一句。 “娘娘方才说了什么吗”身后的声音带了几分模糊的笑意,故意向她询问道。 墨北只是侧着头看他,唇角向他轻轻的弯了弯“没,我说随便。” 远处,在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里,一双阴暗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一切,她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嫉妒和憎恨,手握成拳,重重的锤在一边的石壁上。 沈月香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狰狞无比,紧紧地咬着下唇。 沈墨北,你个贱人,废物勾引谁不好,偏偏来勾引她的容邪哥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有什么资格让他给你簪花你这个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废物 她早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目光全在花容邪和沈墨北身上,没有看见墨北身后的卫芊芊。 只见沈月香看着她冷冷一笑。 好,沈墨北,既然不能杀了你,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眼中杀意四起,重重的一挥衣袖,她反身走开。 再说花容邪,他听到她说了贱人之后,反而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唇角,又见她说随便来掩饰,也不戳穿她“如此甚好,臣告退。” 说完,他对着她的背影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邪气,却依旧好看耀眼,转身而走,衣角轻扬。 听到身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墨北终于受不了胸腔内的一股血气上涌,突然捂着嘴猛地咳了起来,几声咳嗽下来,墨北只觉得掌心一股液体的温热,随后,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滴答滴答,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唇瓣染血,墨北的眼神一下子凝重起来。 这具身体一直在亏损大部分的精气,她穿越到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再被上次凌迟端一阵狂虐,身体早已支撑不住了。 卫芊芊见她好端端的突然咳血,吓了一跳,可是仔细想想,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也有她一直在吸她精气的原因,心里一阵愧疚“墨北,对不起,我” 放下手,拿出帕子擦掉手上的血迹,喉咙有些沙哑“这也不全怪你,我如今这样,也算是拜凌迟端和沈月香所赐。” 刚才她被凌迟端擒、住,身体就开始有些难受,撑到现在,也算是她的极限了。 花容邪走到一半,听到身后一阵咳嗽,脚步一停,余光转向身后,却看到地上隐隐的血迹。 好看的唇瓣忽然弯起莫名的笑意。眼神放到长廊的一边,刚才沈月香还在这里。 他眼中的笑意更甚。 刚才的那一幕,他必须确保沈月香能看个清楚。 一阵风吹过来,扬起了他的衣袍,三千青丝随风而动,他脸上的笑意充满邪气。 沈月香,给你吃了那么多的蜜糖,也是时候发挥一下你的作用了 ... 既然你见死不救,那么我救 那天夜里,墨北做了个梦,很长的梦,很远的梦,梦里的她永远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站在一群人中间,她被很多人围起来,黑压压的一片。2yt。那群人里,有亲人,有邻居,有陌生人,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小北” “死鬼,你疯了,你没听大师怎么说的,她克死她爸妈,你还想上去” “好可怕,怪物” “送到孤儿院不出一个礼拜就被赶出来了” “挺可怜的,这孩子” “可怜什么呀,她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唉,这小姑娘,一定是前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昨天半夜是不是来你家敲门了” “是啊是啊,难不成她也来你家了” “算了算了,走吧,别看了” 别走别走,你们听我说,你们听我说 她长大嘴,一直喊着,可是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周围的人开始一个个离开,越来越少,最后剩她一个人,她哭,她喊,可是没人理会。 你们别走,听我说话吧,求求你们,听我说话好不好 我不是怪物,我没有克死我爸妈,我也没有做不可饶恕的事情,我来敲你们的门,是因为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为什么你们不听我说话,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眼泪从脸颊滑落,哭声,是唯一能发出来的声音。 直到她哭的没有力气了,跪坐在地上掩面抽泣。 要是有人能救救她就好了,要是有人能在她身边就好了,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哪怕一动也不动,只要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接近她就好了 可是 镜头一下子放大,空荡荡的一个平地,一望无际,只有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泣,没有人 猛地翻身坐起来,墨北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她急促的喘着气,有些苍白的唇一张一合,许久,嘴里溢出一声苦笑,她一手捂脸,笑出声。 墨北,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啊 “来人啊走水了快来人,牢狱走水了” 这时,外面忽然一阵锣鼓喧天,响起一阵阵的尖锐的呼喊。 手一顿,她向窗外看去,确实看见外面的人纷纷拿着水桶,一片忙乱。 怎么了,这是 “墨北” 卫芊芊忽然穿墙而过,来到墨北的床边,一脸的着急。 “怎么了,外面。”她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道。 “牢狱失火了” “那又如何。” 卫芊芊一默,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寂道“你弟弟还在里面。” “” 墨北一愣,猛地抬头看着外面,一阵火光冲天 沈墨清还在里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小黑” 角落的影子猛地窜出来,紧紧地跟在墨北身后。 一人一猫一鬼,直直的冲出门外,向着失火的地方跑去。 那时候,她想有个人可以在她身边陪她,即使不说话,即使不会动,只要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她别那么孤独,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么 她想救沈墨清,也想救她自己,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人等待死亡的感觉 “喵~”小黑紧紧的跟在墨北身后 主人,别跑那么快啊 累尿了的猫大爷分割线 墨北赤脚赶到死牢的的时候,哪里正被烧的一片通红,不断的有火光从狱门里窜出来,整个死牢都被烈火焚烧着,花光冲天,照红了半边天。 站定,她抬头愣愣的看着着火的建筑,里面不断有哀嚎声传出来,凄厉绝望,像是地狱一样。 不断有人拿着水桶去扑火,可是这几桶水和这场罕见的大火比起来,简直杯水车薪。 “皇上,这火太大了,里面关押的犯人怕是” 耳边忽然传来侍卫的禀告声,她向声源望去,看见凌迟端一身龙袍,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大火一脸凝重,听到侍卫的禀告声,他只是冷冷道“你们只要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即可,至于里面的犯人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轻易将人的生死决定好了,这就是帝王吗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墨北这这么大的火,怎么办” 卫芊芊在身后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一片火光。 小黑站在她身侧,抬头看着她“喵~” 主人,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 墨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烧的正盛的建筑,眼中是从未见过的纠结,是生是死,其实都在一念之间,她知道,如今这一进去,或许她会死,可是不进去,沈墨清会死。 呵,其实说起来也可笑,她来这里的原因,可不就是为了救沈墨清吗。 “砰”门匾被火烧的摇摇欲坠,最后终于一声巨响,从高处坠落,重重的砸在火里,掀起一股热流,猛地朝她吹了过来。 热流将她的长发衣袍全部吹起来。 眼中一道流光闪过,她喃喃出声“小黑,你说,救不救他。” 小黑一侧头“喵~”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主人 “好,那就救”她笑着低头看小黑。 “喵”小黑一下子炸毛。 我没说要救啊,天地良心 随手抓过身边救火侍卫的水桶,侍卫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见墨北举着水桶,大水倾盆而下,一阵透心凉,她连带着小黑从头到脚湿了遍。 “皇后娘娘”侍卫焦急的在一旁惊呼出声。 凌迟端听到动静,他一转头就愣住了,看见墨北举着水桶从头倾泻而下,身上的水滴答滴滴的。 一个健步冲上去,他一把抓住墨北欲前行的胳膊。 “沈墨北,你疯了还不快回去”凌迟端抓着她,看着她一脸怒目而视。 可是她到显得格外平静,耳侧还在滴水,她侧头,朝凌迟端坦率的笑了笑“皇上,关在里面的,是我的弟弟。既然皇上见死不救,那么”她平静而又坚定的直视着他,一字一顿“我救。” ... 我要阿姐救我! “沈墨北,你疯了还不快回去”凌迟端抓着她,看着她一脸怒目而视。 可是她到显得格外平静,耳侧还在滴水,她侧头,朝凌迟端坦率的笑了笑“皇上,关在里面的,是我的弟弟。既然皇上见死不救,那么”她平静而又坚定的直视着他,一字一顿“我救。” 凌迟端愣住了,大手一松,回过神来的时候,墨北早已甩开他直接冲进火场里了。 呆呆的看着不远处越跑越远的身影。 沈墨北,你到底为什么 “皇上”身后一个女声的传来慌张的惊呼。 沈月香跑的极为狼狈,急匆匆的扑进凌迟端的怀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皇上,香儿好怕” 酥软的声音听的人心都化了。 凌迟端安抚的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道“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里带着吗,出来做什么。” “妾身是听说姐姐也来这里了,放心不下才”说道这里,沈月香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得逞的精光,忽然抬起头,一脸惊慌“皇上,姐姐呢,姐姐在哪儿” 凌迟端一噎,脸上出现一抹异色“她进去救沈墨清了。” “什么”沈月香一脸诧异,紧接着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这么大的火,姐姐怎么姐姐” 凌迟端一脸疼惜的搂住她,宽声劝慰“好了,香儿莫哭,里面的火实在太大,别担心,沈墨北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一紧,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宽慰她还是在宽慰自己。放眼望着不远处的熊熊大火,眼神里显出一丝不安。 沈月香在他怀里,眼里还有什么眼泪,全是一脸除掉心腹大患的快意。 沈墨北,这可是你自己要去和你的弟弟陪葬的,这么大的火,我看你怎么出来 话说墨北二话不说冲进火场,刚把门推倒,里面的烟火就熏的她睁不开眼睛。一股一股的热流接连不断的打在她脸上,里面更是被火烧得一片狼藉,难得还有几处牢房受了潮,还没着起来。 关在牢里的犯人,有些早就被烟熏晕了,有些还在不断的嚎叫求救。 她不是圣人,如今犯险冲进这里,完全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所以对那么多的罪犯,她无可奈何。 无视一声又一声的哀求声,她继续往牢房的最深处寻去。 “咳咳咳”被烟熏得睁不开眼,一喉咙都是烟灰,呛得她直咳嗽。 “墨北,在前面” 不知道捂着口鼻往前走了多久,就听见身后卫芊芊惊喜的声音忽然响起。 按着她的指示,墨北终于看到不远处的一间牢房里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身影。 那就是沈墨清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个劲的冲过去,猛地扑在门上,却发现牢门被铁链锁上,根本打不开。 “沈墨清”墨北在牢门外大声的叫着牢内人的名字。 可是牢内人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恐惧还是现在极度缺氧,神智早已不清楚,只是躲在角落里,把自己圈起来一个劲的发抖,连脸都看不清,更别说抬头去回应墨北了。 “墨北小心”卫芊芊忽然在身后大呼。 墨北急忙往旁边一闪,扑倒在地上,只听身旁轰隆一声巨响,一处的房梁早已烧断,砸在墨北的脚旁。 心有余悸的呼了口气,幸好躲得快,否则她现在已经灵魂出窍了。 现在事不宜迟 “小黑”她艰难的站起来,坚定的一呼。 小黑明了,一个借力向上跳跃,向着牢门的铁索窜去,只听嘎嘣一声,就见门上的铁链早已被咬断,小黑再次落地时,嘴里稳稳的叼着一截铁链。 “喵~”小黑得意的吐掉嘴里的铁链。 真是被自己的动作帅到了,真可惜,没有让那帮后院的母猫好好看到它猫大爷的英姿,否则她们一定会深深的爱上它的喵~ 卫芊芊见小黑居然一下子就将铁链咬断了,眼珠子惊的都快掉出来。早就知道它是只与众不同的猫,却没想到它的牙可以如此锋利 墨北一下子打开牢门冲进去,迫不及待的来到角落里的身影旁边,焦急的唤道“沈墨清沈墨清你清醒一点。” 终于角落里的人身形一颤,抬起头,双眼空洞的看着前面,嘴里不停的呢喃“不要,不要阿姐,阿姐救救我” 墨北见他一时半会的醒不了神了,拉着他连拖带拽“沈墨清我们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快起来” 轰隆外面又是一阵房梁倒塌的声音。 “不要”谁知道一碰到他,沈墨清就跟疯了一样的挣脱,他哭着大喊大叫“不要,我不要我要阿姐来救我,我要阿姐救我” “啪”牢房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只见墨北扬着的手还保持着刚才打人的动作,沈墨清坐在地上,脸歪到一侧,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眼睛倒是清醒不少了。 蹲下身,墨北扶住他的肩膀,一脸认真的平视着他“看清楚了,沈墨清,我就是你阿姐” “阿姐”沈墨清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倒映着女子的身影,眼神渐渐的清明起来,终于看清了面前女子的面容之后,一下子紧张起来“阿姐,你来这里干什么,危险,快走” 他推搡着墨北,想把她推走。 墨北不动,只是看着他道“这种情况下就别这么别扭了,我来救你,无非就是做下了两种打算,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走,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的去死” 火光照着她的脸,红红的,那么倾城,那么耀眼。 ... 这般糙汉的行为 “轰隆轰隆”外面木头桩子倒塌的声音接连不断,耳边木头焚烧的噼啪声也从不间断。 墨北就这样静静的,等着面前少年的答案。 小黑看不下去,上去咬着他的衣襟用力的扯了扯。 快点走啊,别那么作难道你还真想让主人和你一起陪葬吗,你个傻子 沈墨清看着她,欲言又止,反复几下之后,终于坚定的看着她一笑“好,阿姐,我们一起走” 墨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 如今她是唯一一个人类,能扛着沈墨清一起走的唯一一个人,即使卫芊芊小黑想要帮忙,也有心无力。 再加上沈墨清身负重伤,又长期缺氧,根本没办法走路。 无奈之下,墨北只好让他的一只手搭着自己,自己则全凭一人之力撑着他起来,向着牢房外走去。 汗如雨下,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墨北小小的身子靠着坚韧不屈的信念,一步一步艰难的扛着沈墨清走着。 身上的湿衣服正在一点一点被灼热的空气烘干。 见她如此艰难,沈墨清脸上满是愧疚和担忧“阿姐,我会不会害死你” 墨北闻言,艰难的笑了笑“说什么胡话。”我答应你姐姐救你,你可千万别死啊 “喵~” 主人加油啊快到门口了 小黑一步不离的跟在后面,不停的给她打气。 可是走到一般,墨北停下了。 众人不解,看着她的表情很是严肃,顺着目光向前看去,皆大惊失色。 原本通向门口的路上,站满了穿着囚服的犯人,他们双手双脚铐这铁链,一脸阴沉,脸上泛起黑色,冷冷的看墨北他们。 而两侧的牢房里,直挺挺躺着的,是他们的尸体。 也就是说,现在拦在面前的早已不是人了 他们因为被烧死,怨气太重,直接成了怨灵而怨灵一出,必要害人性命,见墨北和沈墨清还活着,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让他们一起留下。 原本平时,她陪他们玩玩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少一分钟就是浪费一分钟的生命,她没有时间和他们耗下去了。 “你们逃不掉的” “和我们一起留下”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怨灵的数量有增无减,全部都在向墨北的方向靠拢,他们各个露出了被火烧死时的怖态,皮肤焦黑,裸露着皮肉,眼窝深陷,露出大部分的眼白,不断地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嚎。 “阿姐”沈墨清虚弱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怨灵可以为普通人所见,所以沈墨清相信,墨北一定看到了前面大片的怨灵。 “墨、墨北,我们怎么办”卫芊芊躲在墨北身后,紧张的看着前面黑压压的怨灵。 自嘲的笑了一下,墨北看着前面“退无可退,只有硬拼了” 分割线 外面,凌迟端看着连门口都要被烧塌了的牢狱,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担忧。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顿了一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呼了口气,只听他道“朕去救她。” 朕去救她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在沈月香心中重重一击。 她不敢置信的睁着眼睛。 她刚才没听错吧,皇上居然要去救沈墨北这个贱人他不是最恨她的吗,他不是最希望她死吗只要沈墨北今天死了,他也不算是违抗自己母妃的懿旨,他不是应该开心吗,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为什么忽然之间他变得这么关心沈墨北了 沈墨北,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可是如今不是惊讶的时候,看他一副决然的样子,他确实是打算去就沈墨北了,不行,她好不容易让沈墨北自寻死路,绝对不能让他毁了自己的计划 “皇皇上”沈月香一脸虚弱的顺势往地上倒去。 凌迟端见沈月香快要晕倒,急忙一把抱住她,脸上顿时一片焦急“香儿,你怎么了” 沈月香倒在他怀里,小脸煞白“妾身只是觉得头有点晕,有些有些喘不过气来了皇上,妾身不会要死了吧,妾身好害怕”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别怕。”他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提着水桶灭火的人,所有人都来这里灭火了。他摸着她的脸“朕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打横抱起沈月香,临走之时,他犹豫的看了看身后的大火,大声吩咐道“你们还不快派几个人进去救皇后娘娘皇后要是有什么闪失,朕砍了你们脑袋” 侍卫连连称是,放下水桶就匆忙进去救人了。 看到这里,凌迟端才抱紧了沈月香,急匆匆往寝宫走去。 怀里的沈月香看着侍卫蜂拥进去救墨北,眼神里全是凌厉的目光。 分割线 正当墨北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之际,意料之外的事情忽然发生了。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遮天蔽日,带来一阵窒息感。 所有人下意识用袖掩面,闭上双眼,耳边尽是狂风萧瑟的声响。 许久,风停了,当所有人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之前还在的一大片怨灵不知何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仅如此,前面的熊熊大火也因为那股怪风熄灭了个干净,旁边的火再怎么引燃,这片也烧不起来。 墨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清楚,她是得救了。 突如其来的解脱感让她全身一脱力,手一松,沈墨清一个不稳就要往地上倒去。墨北也好不到哪里去,双脚一软,作势倒地。 可是下一秒,她感受到的不是硬邦邦的地面,而是比地软一点的,有温度的,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檀香 “娘娘就算要感谢臣救了娘娘一命,也不用那么急切的投怀送抱吧”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就是一段熟悉的声音。 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隐隐含笑的幽深凤眸。好看的唇瓣轻轻的牵起一抹邪气的浅笑。 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笑容,这样的样貌,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花容邪”墨北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见她一脸懵逼的可爱样子,花容邪笑的更开心了“娘娘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臣,果然是对臣有企图了” 墨北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木然的开口“有企图你个大头鬼。” 推开花容邪,她将地上早已晕过去的沈墨清扶起来,打算继续将他带出这里,可是还没走一步,她只觉得肩头一轻,一怔,往旁边看过去。 花容邪毫不费力的扛着沈墨清,对着墨北笑笑“娘娘,让皇上看到着实不太雅观,还是臣来为好。” 糙汉糙汉糙汉糙汉糙汉啊啊啊 墨北一脸被雷劈的样子。 她扛个人就成糙汉了什么道理啊呸,糙汉又是什么鬼这么难听 “花容邪你丫的”墨北冷冷的斜视这身旁的男子,终于如愿以偿的爆了次粗口。 卫芊芊小黑在身后,一脸憋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着实好玩。 “皇后娘娘”进来的侍卫终于看见了墨北,全部振奋的走过来“皇后娘娘没事就好国、国师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找到皇后娘娘了,还不快来人搭把手” 墨北被人一步一步搀到外面,看着沈墨清安然无恙的被人移到安全的地方,后面的建筑终于忍受不住,一下子轰然倒塌 一股热浪袭来,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力,墨北一下子跪倒在地,单手捂脸,忽然莫名其妙的埋头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沈墨北,你看到了吧,一切如你所愿,我把你弟弟救出来了。墨北,你看到了吧,你终于救了你自己,终于有一次,问心无愧了 花容邪侧立一旁,余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傻笑的女人,狭长的眸子促狭着,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 其实你这个人……还算有救 “呵,呵呵呵”沈墨北,你看到了吧,一切如你所愿,我把你弟弟救出来了。墨北,你看到了吧,你终于救了你自己,终于有一次,问心无愧了 花容邪侧立一旁,余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傻笑的女人,狭长的眸子促狭着,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 全身一轻,墨北回神一愣,却见自己双脚离地,被人横抱了起来。 “啊”意料之外的一呼,她抬头,对上的确实一双含笑的眼睛。 花容邪一下子就将墨北打横抱起,修长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墨北娇小的身子裹了个严实。 淡淡的檀香将她全身包住,脑子似乎有根弦一下子崩断了,小脸一红,墨北一把拽住花容邪的一缕头发“花容邪,你吃错药啦放我下来” 头皮一疼,花容邪眼中瞬间腾起一股杀气,他停住,低头看着怀里一脸怒容的小人,脸色一沉,双手一放,怀中的人瞬间滚落在地。 “砰” “啊”屁股着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惊呼,墨北的重重的着地,屁、股传来剧痛,让她整张脸都拧了起来。 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着上面的男人,墨北死死的盯着他,下一秒就破口大骂“花容邪你大爷的,说放就放,你还有人性没有” 花容邪朝着她冷冷一笑,手指绕着刚才被她揪疼的头发,笑着开口“娘娘让臣疼,那么臣是不是也该让娘娘疼一下”说着他还不知死活蹲下身与她平视“这不就是娘娘说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墨北眼角微抽“神经病。” 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双脚还没来得及撑地,她就再一次被抱了起来。 忽然的离地让她猝不及防的搂在花容邪的脖子,转过头与他愤怒的对视“花容邪,你又想干什么” 花容邪横抱着她,淡淡的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又将眼神放到她红肿出血的脚上,薄唇轻启“你的脚还打不打算要了。” 一愣,她朝自己的脚看去,看到黑不溜秋的脚上又红又肿,还不断有鲜血渗出来,脚底的痛感让她一下子恍然。 原来她一出来的时候就没来得及穿鞋子,现在还光脚冲进火场,将沈墨清救出来,现在还有知觉真是太了不起了 可怜她都这样了,还想走路。 一脸砸在花容邪怀里,硬憋着说了句“好痛” 见状,花容邪俊眉轻扬,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闻的笑意。 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救天牢里的损失,自然没有人有空搭理他们,花容邪只好抱着她,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青砖绿瓦,长长的宫廊两旁全是散发着橘黄色烛光的宫灯,一男子身形修长,俊美如俦,横抱着一名女子,一路上,一片旖旎。 为了安全,墨北一手搂着他的脖子,紧紧的贴着他,只觉得他现在的体温比之前的天牢里的低了很多,冰冰凉凉的。 一手捏下巴,她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开口“花容邪,其实你这个人还算有救。” 脚步一顿,他低头,眉宇间透着丝丝的邪气,薄唇却温和的勾起“哦何以见得。” 墨北数着手指“你看,你刚才在天牢里救了我们,现在还照顾我的脚,说明你还是可以好好做人的。” 花容邪笑的一派天然“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含着什么目的,而非要这么做不可” 墨北看着他,脸上的缓和渐渐收起。 花容邪眸子一沉,抱着她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说话,墨北就这么被抱着,一双眸子有些放空的的看着宫廊一侧的花草。 许久,正当花容邪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怀里却传来了冷静的声音。 “我知道。” 脚步停住了。 墨北的唇角勾起,眼神放在外面的花草上“你说的,我都知道。一个人没有道理的救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要么,是想上他,要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实在的,我从不相信付出可以不求回报,你也一样。” 墨北将眼神收回来,重新抬头看着他,嘴角浅笑“所以你救了我,我到现在都没有和你说谢谢,那是因为我知道,我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要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知道。” “现在很显然,你的目的,达到了。”她直视他,眼神毫不避讳,一字一句说的无比清晰。 花容邪看着她,眸子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唇角笑容依旧“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北眉眼一弯“从你出现在火场的那一刻。” 两人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花容邪的表情让她有点捉摸不透,他只是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也只好看着她,奉陪到底。 半晌,墨北都快撑不起下去的时候,他的唇角才缓缓勾起“你确实和别人不同,是我低估你了。” 不以为然的一笑“倒不是你低估我,而是我生活的方式,本来就是这样。” 又仔细的看她一会,花容邪才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你的那只猫呢,怎么不见窜过来。” “我让它去看着沈墨清了。” “今天的大火,你怎看” “大概有些思绪。” “哦是谁做的” “反正不是你” “何以见得” “你看起来挺聪明的,放火烧天牢这种蠢事,你做不出来。” “” 两个人就这么嘀嘀咕咕的,走了一路。 ... 有种意外,叫做借尸还魂 花容邪回到府里的时候,已是深夜了,招来人备了热水,解了衣袍,便泡在热水里。2yt。 热气腾腾的烟雾升起,让他眉眼如画的俊脸隐在烟雾之中,微闭的凤眸缓缓睁开,幽深的眼中忽的浮现出几分戏谑。 无名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看着地上被焦灰蹭黑的衣物,暗暗叹了口气。 之前只不过被沈月香抱过一下,殿下就要把衣服毁的连渣都不剩,如今这衣服脏成这样,难得殿下还能坚持到现在。 不等花容邪开口,无名就很自觉的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打算到很远的地方销毁掉。 “等等。”身后传来清冽的嗓音。 无名止步,回身恭敬道“殿下还有何吩咐” 凌冽的目光落在无名抱着的衣服上,衣口处还能隐隐看见一个黑乎乎的爪子印。 唇瓣忍不住微微上扬。 “没事了,拿下去。”很快的将表情收起来,他淡淡的吩咐下去。 走到一半,无名似乎想起了什么,止步回望着他“今日殿下可探出些什么” 并不是他有多关心这件事,只不过一想起他身为殿下最得力的手下,居然连个突然冒出来的结界都进不去,简直够丢人的了所以他很急切的想知道,之前的结界,和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联系。 花容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薄唇勾了勾“这件事你倒是热心。” 默了一会儿,他的表情才开始严肃“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目光上移,泛着丝丝冷色“她绝不可能是沈墨北。” 无名一惊“可是沈墨北一直待在皇宫不假,再说她的样貌也是一模一样,找不到丝毫易容的破绽。” 花容邪漫不经心的一笑“有种意外,叫做借尸还魂” 深夜,皇宫。 明媚的烛光照着凌迟端焦虑的脸,剑眉入鬓,担忧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太医,如何”焦急的看着跪在床边为沈月香把脉的中年男子。 徐太医一手把着脉,一手不停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脸凝重。许久,他才颤颤悠悠的起身,畏惧的低着头“启禀皇上,沈姑娘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收到惊吓暂且昏过去而已。” “那她都昏了那么久,怎么还不醒” “这”徐太医一脸为难“这臣也不知,按理说沈姑娘这种情况早该醒了,可” 凌迟端却不停他解释,一脸凶狠的抓起徐太医的衣领,威胁道“朕不管,你马上把太医所里所有的御医叫过来,一个也不许剩,都让他们来这里,给我把香儿治好否则朕要你们的脑袋” 徐太医一听,双腿早就吓得打颤,立马跪下来连连称事“是,皇皇上且安心,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有事,臣臣这就将太医所里所有的太医召集过来,势必让沈姑娘早日清醒” 说完,他连滚带爬的跑去太医所召人,半步也不敢在这里停留。 凌迟端紧紧地抓着沈月香的手,一脸紧张“香儿,你不要担心,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月香现在是双眸紧闭,神智确实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她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沈墨北,你以为把沈墨清救出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如今她利用凌迟端对自己的担心,将所有的太医都召到这里。沈墨清伤的那么重,她倒要看看,没有太医治他,他要怎么活过今晚 呵,沈墨北,废物就是废物,就凭你个废物,还想和我斗以前在沈家被你踩了这么久,因为你我受了多少苦如今,我怎么可能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墨北房间,昏暗的灯光下,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满是血污的少年,少年双眸紧闭,脸上一片惨白,唇瓣更是毫无血色,身上好端端的一见白衣,硬是被鞭子抽打的皮开肉绽,被血染了个通红,露出的皮肉还可以隐隐见到骨头。 原本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如今却骨瘦如柴的躺在这里。一头蓬乱的头发,几缕搭在一起,想来是凝固的血液。 墨北的脚不能走,只能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极不安慰的少年,秀眉低蹙。 她好像看到了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凭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娇弱的大小姐,一睁眼就是小丫鬟在床边嘘寒问暖,她就是被打的皮开肉绽,被人踩在脚底下,自己也就算了,连唯一的弟弟也是这样 不过看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泛血。想来刚刚她背着他走的时候,他一定痛的想死吧,可是这个孩子,硬是忍住什么都不说 是怕拖累她 呵呵,沈墨北啊沈墨北,你有那么好的一个弟弟,居然会忍心舍了他,最后,连个灵体都没有留下。 “阿姐阿姐别哭”床上的少年双眸紧闭,苍白的嘴唇不断的说着胡话“阿姐你别哭,他们对你不好,我对你好,好不好你不会一个人的,你有墨清,你有墨清不阿姐你快走太危险了,你快走别管我了阿姐我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好像在做梦,做一个毫无逻辑的梦,但是他的梦里,全是他的姐姐。 虽然没头没尾,但是墨北还是将他的话听了个仔细。 心头一软,墨北的眼眶有些红了。 她真的一个人太久太久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敢来接近她,所有人都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命里犯煞,如果她也有那么一个不离不弃的亲人就好了 卫芊芊在她看了看床上的沈墨清,担忧的提醒“墨北,这个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才回过神来,墨北看着他,也察觉出几分异样,手放到他额头上,感觉一阵烫手。 一愣,面色有些紧张“他发烧了。” ... 你说我的脚怎么了? 卫芊芊在她看了看床上的沈墨清,担忧的提醒“墨北,这个孩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才回过神来,墨北看着他,也察觉出几分异样,手放到他额头上,感觉一阵烫手。” “喵~”小黑看着她,担忧的叫了一声。 可是主人,我更担心你 墨北留给它一抹安心的笑意“乖乖在这里,我会没事的。” 等墨北来到太医所,她才发现里面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多处辗转打听,她才知道,所有的太医都被召集到苍云殿去了。 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自然知道苍云殿是皇上的寝宫,要去找太医,她必须先得去见凌迟端才行。 说实在的,她可讨厌透了他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去求他,可是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她不能拿沈墨清的命开玩笑。 撑着拐,又一步一步艰难的往苍云殿走去。 苍云殿。 所有太医都一脸沉重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一副无措的样子。 “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不醒” 其中一名大胆一些的太医上前,恭敬的行了行礼,惴惴不安的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凌迟端,结巴道“启、启禀皇上,这这。” 凌迟端看着床上还是不转醒的沈月香,咬牙切齿的吩咐“继续给朕治” 这时候,外面忽然进来一个小太监,对着凌迟端道“皇上,外面皇后娘娘求见。” 一愣。 他倒是把她忘了,没想到她救出沈墨清后会忽然来找自己,不敢耽搁,对着小太监吩咐“让她进来吧。” “是。”小太监恭敬的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不一会,墨北就撑着拐艰难的进了苍云殿。 但是她在看到所有的太医聚在这里,只是为了救一个看起来并无大碍的沈月香时,心中劝自己压住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皇上不愧是皇上,一声令下,就清空了太医所,让所有的太医都过来给沈月香治病来了,皇上,你还真是不管别人的死活啊。”墨北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凌迟端见她一进来就找茬,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但是看见她包的严严实实的双脚,还看着她撑着柺杖,又看到她满头的大汗,火一下子消下去不少。 不打算跟她计较,反而不冷不热的问了句“你的脚怎么了。” “我去救那孩子的时候,忘了穿鞋子,你说我的脚怎么了”墨北的语气依旧透着一股冷意。 不打算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她撑着拐走到随机一个太医的面前,语气中隐隐有些急迫“你,麻烦跟我走一趟。” 被叫的太医一抖,为难的看了眼一旁的凌迟端“皇后娘娘,不是臣不肯,只是这” “我说让你跟我走一趟”墨北冷冷的看着太医,语气泛着一股肃杀,听的太医一抖,低着头不敢看她。 天哪,这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简直就是 “够了”凌迟端在身后猛地喝道。 这个女人一进门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如今还敢当着他的面命令起他的人来了,他是不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得寸进尺了 他好歹是一代帝王,对她再三忍让已是仁至义尽,如今她倒好,全然没有身为一个妃子的自觉他要是不好好教训她,她是不是明天都干弑君了 “沈墨北,你没长眼睛吗,没看到香儿还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吗,敢在这里放肆,朕看你是得寸进尺了” “得寸进尺的人是你”墨北冷傲的和他对视“凌迟端,你女人的命是命,我弟弟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就把所有的太医召到这里来,把太医所弄得人仰马翻,明天她要是想坐你的龙椅了,你是不是还得把它擦的锃亮锃亮的送给她啊” 说完这句话,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全场的太医都吓得纷纷下跪“皇上息怒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皇后是不是疯了,连皇上的龙椅也敢挂在嘴边说,这可是犯了帝王大忌的她还想不想要命了 沈月香见她和凌迟端闹僵,原本兴致勃勃,可是她没想到她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心里瞬间慌了。要是让皇上怀疑什么如何是好,谋朝篡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连沈家这样的大家族也免不了一场风波,这个贱人是不是疯了 抓着床单的手不由得攥了起来 ... 沈墨北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 沈月香见她和凌迟端闹僵,原本兴致勃勃,可是她没想到她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心里瞬间慌了。。要是让皇上怀疑什么如何是好,谋朝篡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连沈家这样的大家族也免不了一场风波,这个贱人是不是疯了 抓着床单的手不由得攥了起来 墨北对于她到底说了什么样的话全然不知,只是觉得自己的肺要气炸了。 她现在不单单是针对凌迟端,也是为他的身份,这个白痴难道就不读史书的吗,那一个个独宠妖妃的帝王落下的是什么下场,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最后还不是灭国的下场。 何况沈月香也不是个好女人,与褒姒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自然得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说了是君主,皇帝就是关键,她想要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一个好皇帝是必须的,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颗歪瓜越长越歪 凌迟端久久不语,阴沉着脸,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出现一抹杀气。 他走近墨北,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沈墨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再说什么你屡屡挑衅我,难道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挑衅帝王的尊严,就算是我母妃再世也保不了你” 温柔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丝丝的寒意,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墨北挣脱了几下,实在没办法全身而退,才不得不放弃,与他直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皇上,这句话,你不会没听过吧今天我们不妨就把话说开了如何” 墨北敛着神色,不等他开口,就义正言辞的开口。 “你身为帝王,任由沈月香在后宫为所欲为,你是个好皇帝吗你身为丈夫,仗着沈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对我百般欺凌,你是个好丈夫吗 俗话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扪心自问,你又做到了几点还谈什么谈治国平天下你再问问你自己,就算我沈墨北辜负了所有人,可是我又何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可是如今你为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就对你的结发妻子下如此狠手,凌迟端,你还真对得起你那七尺男儿之名” 墨北身体本就不堪重负,说完这么一大串,早已是气喘不止,大汗淋漓。可是她一双眼睛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凌迟端。 所有人都被她的一番言论震在当场,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他人都不敢看凌迟端现在的表情,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这番话说的真是精彩 后宫不都说皇后沈墨北是个废物,毒妇毫无仁德之心吗如今看来,谣言真的不可尽信如今这番言论,让朝着这帮大臣听了也要羞愧了,他们说了这么多的之乎者也,可谁能真的说到这样的点子上的 虽然他们不知道后宫是怎样的,但是对于皇上对这位沈家庶女的独宠,朝中早就议论纷纷,帝王的大忌,就是不能独宠一个女人,况且还是一个庶女 虽然她是沈家最得意的子女,但是庶出就是庶出,身份卑贱,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况且到现在两个名分都没有,不想让人想到媚惑帝王这一层都难呐 凌迟端听完了她这番惊天的言论,不禁向后踉跄了几步,手一松,总算是松开了墨北的下巴。 虽然他现在心里有很大的火,可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况且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在 见他神色复杂又纠结,墨北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放软“皇上,我如今只不过是想救我的弟弟,他如今重伤不治,还等我带着可以救他的人回去,皇上又何必咄咄逼人,与我闹得这样不快。” 皇上咄咄逼人 众人默了 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凌迟端强压下心中的激奋,看了墨北一眼“不是朕不肯救他,只不过现在你弟弟还是待罪之身,就算救好了又如何他依旧是个罪犯,等天牢一修好,他还是要回到牢里受罪,有什么意义” 墨北目光一凛,看着他的目光微微犯冷“那个孩子有没有罪,皇上你不清楚” 凌迟端一噎,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开口“朕是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自然不好收回,你弟弟的身份没那么简单改过来。” 墨北沉默了 确实如他说的一般,沈墨清如今是待罪之身,难道让凌迟端说一句他不是罪犯,当初是朕误会了了吗显然不可能,就算是为了帝王的面子,凌迟端也绝对不会做。 现在确实不是得寸进尺的时候 娥眉低蹙,墨北咬着拇指的指甲,低头思索着。 没过一会,她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放下手,直直的看着凌迟端朱唇轻启“昧谷以朔。” “什么”凌迟端心下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告诉我昧谷以朔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帮你解决它” 墨北的意思,方位大部分和灵有关,再加上上次看到的彼岸花,她相信也不是巧合,既然能让花容邪找这个方位,那么想必是凌迟端想要解决的问题。 或许她可以解决,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以功代罪,解除沈墨清身上的枷锁了。 可是当她这么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凌迟端怀疑的目光,随后见他嘲讽的嗤笑一声“这个问题一直都是香儿在帮忙解决,连她到现在都没办法,你一个连阴阳眼都没有的废物,还是省省吧。” 墨北不恼,小脸浮现自信的笑意“那我和沈月香比赛如何赢了,就将功抵过,放了沈墨清,输了,我就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凌迟端,你敢不敢” 凌迟端忽然觉得心中一紧,然后有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看着她的脸,有些发愣。、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女人已经那么耀眼了 “好,既然你执意想死,朕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朕开心还来不及”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凌迟端冷笑着回道。 床上的沈月香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 不过 这女人也太不知死活了,一个废物,也敢和她比灵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 卫芊芊,你知道李皇后吗? “好,既然你执意想死,朕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朕开心还来不及”强压下心中的异样,凌迟端冷笑着回道。 床上的沈月香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忽然变成这样。 不过 这女人也太不知死活了,一个废物,也敢和她比灵术,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墨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卫芊芊见墨北回来,悬着的心才放下,飘至她面前,看着她“你可算回来了,刚才太医已经来看过你弟弟了,还让人熬了药,我看着他们亲自喂下去的,现在他烧退了。” 点了点头,墨北看见角落里睡得正熟的小黑,眼中出现温柔的神色。 卫芊芊见见她的样子,放轻了声音“你不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你的猫在守着我们,刚刚才睡着。” “唉。”墨北叹了口气,拉了张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下,又打量了一圈周围家徒四壁,瓦不遮雨的房子,眉眼间都是疲惫。 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见她有些不对劲,卫芊芊上前一步询问道“你怎么了” “卫芊芊,你知道李皇后吗”墨北幽幽的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卫芊芊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李皇后她跟你娘有很深的交情,全皇城的人怕是没有不知道的,而且你现在稳打不动的皇后之位,不也是李皇后照顾的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墨北挥挥手。 “卫芊芊,你是地缚灵,外面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在皇宫里的一个地方,有很多侍卫太监宫女都反映说看见了鬼,而且不止一次。” “鬼”卫芊芊满脸疑惑“我死后确实没有再出过这个院子了,但是这个传说在我活着的时候就有了啊,他们都说看见了鬼,为此那段时间宫内都是人心惶惶的,半夜都没人敢出去了。” 墨北抬眸,对着卫芊芊朱唇一勾“昧谷以朔,在这个方位下,只有这间院子,还有皇上的寝殿,以及正对着的,李皇后生前的宫殿” 卫芊芊脸上写满了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那个鬼,是李皇后,你进宫的时候,李皇后已经死了,所以这个传说发生的时间,对上了。” “可是这个传说直到现在还在传,李皇后不像我,她是病死的,不会成为地缚灵,所以说她的灵魂应该早就轮回了才对,怎么可能现在还在宫里”卫芊芊看着墨北,耐心说着自己的看法。 墨北疲惫的趴着桌子上,将头埋双臂之中,只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在昏暗之中微光流转“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你今天怎么对李皇后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卫芊芊笑着询问道。 “我和凌迟端打了个赌不,应该说我和沈月香打了个赌,赌我们谁先把皇宫里闹鬼的事情解决了,如果我赢了,墨清就可以不用再回到牢里了。” 卫芊芊一愣,先是对她的做法感到不认同,但是随后转念一想,现在的沈墨北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墨北了,她不觉得现在沈墨北会比沈月香差多少。 安下了心,卫芊芊才点了点头,疑惑的抬头看着墨北“你就这么确信皇上会答应” 墨北侧眸一笑“且不说这是个让他们除掉我的好机会,如今这宫中闹鬼一事已是人心惶惶,连宫外都知道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这样民心不稳,人人自危,都是皇帝的责任,凌迟端想要坐稳龙椅,让天下人都心悦诚服,你说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重不重要” 卫芊芊点点头“重要。” “但是现在这件事拖了这么久都没解决,是不是就表明没人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死马当活马医,又能有解决我的机会,这比买卖,凌迟端怎么都不会亏,你说他会不会同意” “原来如此”卫芊芊恍然,在赞叹她有颗玲珑心的同时,又有个疑惑油然而生“难道这件事,连国师大人也没办法吗” 指尖一颤,墨北的眸子放缓“他我也看不透他,总觉得他高深莫测,可他又好像总是装傻充愣,但他既然能把阴气那么重的彼岸花种在如此巧合的地方,那就说明,这件事八成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隔天一早,墨北从桌子上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 候睡着了,抬起头捏了捏肩膀,看见角落里还没醒的小黑和床上处在昏迷之中的沈墨清,目光缓缓放柔。 “父亲,你不能父亲你等等,你不能进去”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 “砰”门被大力的推开。 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满脸怒容,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怎么回事,那中年男子就怒目圆睁的一下子冲到墨北面前,二话不说甩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 “”墨北愣了半晌,好端端的半张脸忽然有了五个掌印。 这里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才怪卧槽,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你个孽女” 墨北还没来得及开口,中年男子到是先开口骂了起来“你还嫌不够给沈家丢脸丢的不够是不是居然敢和皇上立下赌约和月香比试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都在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 就凭你,也配! 墨北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心里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2yt她现在只想问这个中年大叔一句:卧槽,你他妈谁啊 两者僵持之际,只见一女子身着粉色宫装,梨花带雨的从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下子跪倒在老者更前,啜泣道“父亲息怒,这也不能全怪姐姐,父亲如果当真要怪罪的话,那就怪香儿吧,是香儿身子不争气,才让皇上担心有余,将御医全部召过来给女儿看病,使得姐姐为墨清着急,情急之下竟下如此赌约,让父亲生气,着实是女儿的不对” 沈月香 墨北看着沈月香跪在中年男子面前,一个劲的火上浇油,秀眉挑起,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沈月香既然叫他父亲,这么说他就是这个原身沈墨北的爸爸不对,是父亲大人。 可是他是沈墨北的父亲,又不是她墨北的父亲,二话不说就扇她耳刮子,她墨北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被家暴的。 将心思收起来,正了正神色,墨北道“父亲的消息可真灵通,才一个晚上而已,竟以恼怒到要亲自过来扇女儿耳光的地步了”说着,她还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沈月香。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沈月香应该是最大的功臣。2yt。 “孽障你干的好事,难道还想藏着掖着不成”沈成南怒发冲冠的看着墨北。 淡淡一笑“瞧父亲这话说的,既然知道这是好事,干嘛还发这么大的火” “你”沈成南没想到她居然跟自己玩起了文字游戏,心里又是被气的一梗。 狠狠的一拍桌子,沈成南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墨北“你现在出去看看,外面哪一个人不知道沈家的废物居然要和沈家的天才比试咱们沈家就是因为你一个孽障,才屡屡被人嘲笑议论” 沈月香用余光得意的看了眼墨北。呵呵,沈墨北,和我比试,就凭你,也配光是父亲这一关,我看你怎么过 对于沈成南的一番言论,墨北没心没肺的笑了。 废物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堂堂魂师是废物,那你们沈家这些个不入流的灵师是什么渣么 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墨北笑的有些漫不经心“我说父亲大人,我可是你生的,你一口一个孽障加废物,这打的,可是您自己的脸。” 沈成南只觉得胸腔一滞,一口血卡在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被她气的手都在颤。 他不知道进宫前连说话声都不敢大的女儿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一根手指头指着她,嘴唇颤抖着,就是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最终才一甩手,平了平气息,冷声道“我今日不是来与你吵架的,你赶紧去求皇上,取消这个赌约” 沈月香立马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沈成南“父亲,这” 可惜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沈成南一把从地上拉起来,推到一边“香儿,这件事你莫要插手。” 沈月香一下子捉住他,焦急道“父亲不可,姐姐之所以冒险与我定下这个赌约,完全是为了救墨清弟弟,让他免除牢狱之灾啊。” “免除牢狱之灾”沈成南冷冷一笑“那是这孽子活该当初我不让他进宫,他偏不听,原本的大好前程为了这个孽女,全部放弃了如今他变成这样都是这个孽子咎由自取” “你说够了没有”墨北忽然一声冷喝,目光凌厉的看着沈成南。别人说她她可以无所谓,但是抱歉,她墨北出了名的名的护短,沈墨清再怎么说现在都是她的弟弟,除了她,别人就是说一个侮辱这孩子的词也不行 见她毫无预兆的变了脸,刚才坦然的脸色全部消失不见了。 沈月香不屑一笑。 沈墨北,还以为你之前有什么长进了呢,没想到一提到沈墨清,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姐姐,你怎么可以对父亲这么说话呢。”沈月香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墨北。 沈成南原本一愣,只觉得这个女儿和进宫之前相差太多,可身边二女儿的劝说让他缓过神来,对着墨北一声冷哼“怎么,说你几句,你还想弑父不成” “呵,既然你一口一个我和阿清的父亲自称,那么我到想问问你了,你这个父亲,当的真的问心无愧吗沈墨清是你的儿子,他先前深陷牢狱,受尽折磨,你不管不顾也就罢了,如今我千辛万苦将他从火场里救出来,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你这个父亲又在哪里你一进来就左一个沈家的面子,右一个沈家的面子,这孩子一直躺在这里,为什么你就不能去看看他” 墨北看着沈成南,一字一顿,一脸无畏的说着。 挖坑铃有话说:今天好累,更一章吧,我想整理一下心情 ... 大哥沈介 “沈墨北,你大逆不道”沈成南听了之后反而气的大怒,一掌举起来就想往墨北的脸上挥动。2yt 角落的小黑早就幽幽转醒,睁开的碧绿色眼瞳看着沈成南的的手掌,眼中迸发这冷光。只要他这一掌敢打下去,它就立马窜出去 “父亲不可” 陡然被一道清冽的嗓音打断。 只见门口一男子站在门口,一袭白衣,墨锦般的头发银冠而束,如仙如谪,芝兰玉树,眉眼间是尽是随和之色,只是这份随和现在变成了担忧。 沈月香看到男子之后明显一愣“大哥” 原本打算挥掌的沈成南听到这么一句,手一下子僵在半空之中,他回头看着门口的男子,低声开口“介儿” 沈介匆匆进门,却挡在墨北的面前,冲着沈成南道“父亲,小北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怎可再三打骂,您若是当真怒气难消,介愿意替小北承受” 墨北无语的看着前面比自己高出一个肩膀的俊美男子,眼角抽了抽。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沈成南脸色明显不好看,却没有继续责打墨北的打算,只是看着沉沉的看着沈介“介儿,居然连你都为了这个孽障来忤逆我。” “介不敢。”沈介连忙作揖解释,随后立马转过身对着墨北劝道“小北,还不快向父亲道歉。2yt” 墨北被气笑了“道歉你脑子没毛病吧,我又没错,道什么歉。”她墨北活到现在还没有向别人道过歉,何况这件事她本来就没错,她没有让小黑把他们轰出去,他们还没和她说谢谢好吧。 “小北,他是你父亲,对你有养育之恩。”沈介看着她,说的一脸真诚。 “父亲又怎样,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为父者,难道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子女又打又骂,见死不救的吗”墨北的眸底积郁着一层浓雾,冷冷的开口。 见沈成南的脸色再一次往暴怒的方向发展,沈介心急的抓住墨北的胳膊“小北,你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 大哥什么大哥沈墨北不才是沈家的嫡女吗,哪儿来的大哥 莫非这个所谓的大哥,也是个庶出 墨北挑起一边的秀眉,开始大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眉眼如画,薄唇微抿,很少有人从五官之中就透着一股仙气,但是沈介却是这样的人,光是五官之中的一部分,就能让人觉得仙气飘飘的。 这样一个如画般的男子居然是沈墨北的哥哥 但是哥哥又怎么样,他再怎么担心,她也不是她妹妹,她没必要听话。 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墨北对着沈介一笑“就当是吧,总之我有没有错,就让这个比赛来见证如何父亲大人” 墨北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向一脸肃穆的沈成南,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的意味。 “有何不可” 就在场面僵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 花容邪面容含笑,不紧不缓的走进了墨北的房间,对着沈成南含笑道“沈大人,久仰大名。” 沈成南眉头拧起“你是” “容邪哥哥”一旁,沈月香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开心走过来。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所以才来的 思及此,俏脸染上一丝娇羞的红晕。 “你便是国师花容邪”沈成南的眉头拧的越发的紧了。 对于这个国师,沈成南倒是听过一些,传说他是皇上身边最受宠的臣子,为人也及其神秘,不知道何时就忽然出现在了盛祈,家世什么的更是无从查起,却是修得一身好灵术。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能人异士,与他亲近些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 他沈家才是盛祈灵师的第一世家,看见花容邪,自然是有种被抢饭碗的憋屈感。 沈成南脸上露出几丝不快。 看他这年级轻轻的模样,也敢在皇上身边班门弄斧,弄些雕虫小技,皇上也是糊涂,有想要的灵术异士,找他沈家的弟子即可,这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的灵术能与他沈家相比 沈成南想到这里,难免多了几分心高气傲,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甩袖“方才国师说的,是何意” 花容邪脸色不变,精致的眼角挑起“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后娘娘说的话,臣赞同。” 墨北秀眉好看的挑起,食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一抹看戏的笑意。 今天某人这是怎么了,意外的让人心情舒畅呢 沈月香开心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角,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容邪哥哥说什么他赞同沈墨北他居然帮着沈墨北 “不过对于赌约这件事皇后娘娘做得却是欠妥”花容邪忽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墨北闻言,眸子忽的敛起。 好吧,她收回觉得某人今天让人心情舒畅的话,这个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让人觉得讨厌。 沈月香忽然开心了,看着一旁绝美的男子,脸上的笑意再一次扩大。 她就知道,容邪哥哥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谁料,下一秒,花容邪嘴角笑意越发的深,他薄唇轻启“那就是皇后娘娘你的筹码还不够孤注一掷。” 他前一秒还站在沈月香身侧,下一秒,就忽然出现在墨北的身旁,带着让人难懂的笑意,含笑的眸子侧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此刻怔愣的墨北。 ... 猫大爷丑拒!! 花容邪说完这句话之后,怔住的不仅是墨北,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花容邪。、 他刚刚说什么赌约的筹码还不够孤注一掷 “容邪哥哥。”沈月香蚊子般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低着头,眼中名叫嫉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最后嫉妒变成了不甘,不甘成了阴毒。 “敢问国师大人,你此话是何意你还想让舍妹承受怎样的后果。”沈介脸色阴沉,语气不悦的质问着花容邪。 “沈大公子,何必发火,容邪也不过是个提议,至于决断,还是皇后娘娘的事,不是么”花容邪笑的浅淡,余光却在墨北的小脸上游走。 “阿姐” 不愉快的谈话被床上的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 墨北一回头,就看见沈墨清用肘撑起半个身体,唇色苍白,面露疑惑的看自己。 沈墨清醒了。 这让墨北心头莫名的欢乐起来,连唇瓣都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安心的浅笑。 连忙撑着拐,一步一崴的走到床边跪坐着,看着沈墨清逐渐清亮的眸子,她淡笑道“醒了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墨清看着他,摇了摇头“阿姐,你们这是”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原本不大的屋子,现在一看,倒是挤满了人。 “父亲你怎么会来”当他看到一脸严肃的沈成南的时候,忽然露出诧异的神色,在那眼眸之中,还透出几分期许之色。 他眼中的期许,墨北自然看到了,用余光淡淡的扫了眼沈成南,转而对着沈墨清笑道“父亲自然是来看你的,听闻你昨晚差点葬身火海,所以一大早就进宫来看你了。” 其实她很想告诉这孩子,他的父亲一点都不称职,进屋到现在更是半点都没想起你,她想让他看清这个所谓父亲的真面目。 可是,当她看到他眼中的期盼的时候,忽然又说不出口了。 他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希望哭泣的时候,能被父亲摸摸头,痛苦的时候,能被父亲拍拍肩。 与自己不同,他只是个有父亲,曾被父亲疼爱过,并且渴望得到父爱的那么一个简单的孩子,如果不是沈墨北,他早就可以在沈家独当一面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墨北说的之后,沈墨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眉间,眼里,嘴上,全部都是开心满足的笑意,看着沈成南,还一个劲的追问“真的吗父亲,你真的是特意进宫来看墨清的吗” 小黑被墨北抱在怀里,她的眼神冷冷的看着沈成南。 这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敢把小黑扔到他脸上 小黑: 主人,不带这样的,不说你护短吗我也是你的短啊把我扔出去就是你护短的方式吗啊猫大爷丑拒 沈成南在看到沈墨清一脸苍白虚弱,却那么兴奋的样子后,心中竟也是一疼。 他也没想到,他来看他,竟会让他开心成这样。 唉,罢了罢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 点了点头,沈成南难得的放柔的神色“感觉如何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沈墨清马上摇头“不疼,清儿一点都不疼,只要父亲来看清儿,原谅清儿,清儿就算是流再多的血也不会疼” 沈成南总算是露出了属于一个父亲的慈笑,温柔的责备了句“傻孩子。” “清儿。”沈介也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床边。 “大哥”沈墨清开心的看着沈介,想把最活力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墨北的眼神终于放柔,唇边笑意浅浅,只是眼里透着淡淡的落寂。 看,有父亲疼多好,沈墨北,如果当初你不是废物,你也可以一家人其乐融融,你会有一个很疼爱你的父亲。 只是可惜了,这样亲情,是建立在能力之上的。真是虚伪,虚伪到让她宁可不要 花容邪在身后看着她的侧脸,狭长的眸子微微敛起。 “清弟弟,你可算醒了。”沈月香就算心里再怎么如猫抓,也只能笑意盈盈的与沈介一同走到床边看着这个自己觉得原本改在昨晚就丧命的弟弟。 看见沈月香,墨清明显没有前两个那么开心,双眸微垂,轻声的说了句“香姐姐” 见他如此为难的叫自己,沈月香尴尬的一笑,宽袖底下的拳头猛地攥紧,强撑着笑颜道“既然清弟弟醒了,姐姐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低了低头“父亲大人,女儿先走了。” 沈成南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先行罢。”说完,眼神依旧放在沈墨清身上,愣是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明明之前,是她沈月香最想看到的,可是如今 沈月香退了出去,一转身,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阴狠起来,指甲嵌入掌心却不知道疼似的。 如今这场局,谁赢谁输已经很明显了,她没有必要在这里自讨没趣。 只是她不甘心事情明明不该是这样的,都怪那个沈墨清,真不愧和沈墨北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虚伪装可怜的本事倒是一流 不过沈墨北,你不用得意,就算你过的了父亲的这一关又如何,我就不相信,这次的笔试,你真的能赢 挖坑铃有话说: 又见开学季,逼死码字党,存稿不够,短更来凑是的,开学了,但是,我想说:我特么没、存、稿所以说只好从今天开始两更变一更了。额,所以说各位读者大爷们见谅 ... 花容邪,你偷袭我 父子两人分开已久,沈墨清虽然心中万分欣喜,却也不知道该和眼前这位让他有些陌生的父亲说些什么。 沈成南亦是如此,话到嘴边,却又有诸多的顾虑。两人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所以沈成南坐了才不到一刻钟,就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沈墨清也不想再这么尴尬下去,终也是点点头“既然父亲有事在身,清儿不便多留对了阿姐,你能不能代我送送父亲” 墨清亮着眸子看着墨北,眼神满是渴求。 被他的神情威胁到,墨北竟是一噎。随后却化为一道苦笑。 沈墨清与沈墨北从小一起生活在沈家,她与沈成南的尴尬关系他一定知道,方才她与沈成南的争吵声他也一定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虽说子女送父是人之常情,但是这孩子的真正的目的,也是想缓和她和沈成南之间的关系。 “阿姐你怎么了”沈墨清见她低着头迟迟不语,关切的询问道。 收起心思,她抬头笑看着他“没什么,你身体不好,送父亲的事情,自然是我来。” 沈成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鼻子里轻轻一哼。 墨北扶着拐撑,慢悠悠的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沈成南的身侧,对着他友善的笑着“父亲大人,女儿送您到宫门口,请。” “阿姐,你的脚” 墨北方才是跪坐在床侧,一开始走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注意,如今看到她走路竟是如此艰难,心中开始内疚起来。 “我说过了,我没关系,你在这里乖乖睡一觉,我送父亲出宫,马上就回来。” 墨北一直将沈成南送到宫门口,两人一路上皆是无话,直到到了目的地,沈成南才毫无感情的看了眼墨北“你若是真的关心你弟弟,就该少惹是生非” 他的眼角纹褶起来,变成一道道凌厉的冷光,不留情面的打在墨北的身上。 墨北神色淡淡,双手放在衣袖之中,平静的看着前方“墨北是我的弟弟,我一没对他见死不救,二没对他不闻不问,何来不关心他一说” 听她的语气略带嘲讽,沈成南再一次被气的不清,这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不闻不问 沉着脸看着她“你这是在指责我这个父亲了” 墨北恹恹一笑“父亲大人不是要出宫了吗,算算时辰,也快到饭点了,女儿宫中简陋,就不留父亲大人吃饭了。” “沈墨北,你莫要太嚣张了你总有哭着求着回沈家的那一天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无情”沈成南想打墨北,又想想这是在宫里,大庭广众的也不妥,只好忍着心中的怨气,对她放点狠话。 说完这些话,沈成南就沉这一张脸,猛地摔袖而去。 看着骑马而去的身影渐行渐远,墨北一双平静的眸子才缓缓的沉了下去。 她看的出来,沈墨清很敬重他的父亲,对于她和沈成南的尴尬关系,他也是尽心想要撮合缓解。可是他就算再怎么早熟,终究也只是个孩子,心思单纯,看不透这些尔虞我诈。如今她早就和这个父亲撕破脸,他再怎么费尽心思,也是枉然。 只是他夹在她和沈成南只见,势必会为难,她既然已经决定护他,自然不会让他为难,可事实证明,不论是对于他还是她,沈成南都不是个好父亲,这点,她必须让沈墨清看清楚 或许花容邪说的没有错,她确实不够孤注一掷。 “在想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呢语,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墨北的耳朵上,痒痒的,让人莫名的心浮气躁起来。 心中一窒,墨北敏捷的一个手刀反身朝着身后挥过去。 可是半路上手腕忽然被一道力气握住,伴随着头顶上的一声轻笑。 墨北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平静的说了句“花容邪,你偷袭我。” 花容邪放开她,精致的眼位一挑,桃花色的薄唇浅浅一勾“娘娘此话差异,臣不过是恰巧路过,叫了娘娘好几声,不都见娘娘有所反应,这才上前,又何来偷袭一说” 墨北看着他勾人的笑容,眼角一跳。 刚才她确实是走神了来着。 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 “自然”是假的。 花容邪的笑里瞬间多了几分邪气,看起来就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 看见他的笑容,墨北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许久,墨北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忽然出现几分嘲讽“沈月香怎么样了,她现在,肯定气的不轻吧。” 深邃如墨的眸子一颤,花容邪浅笑不变。 “你不必和我装糊涂,你和沈月香的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墨北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唇角轻勾。 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从她们第一次见面,沈月香听到他的名字会刻意在意自己的衣着妆容,到今天看见他的时候那个开心脸红的样子,她还看不出来的,那才奇怪。 “刚刚你不动声色的从我那里离开,是为了找她去了。”墨北虽然是反问的意思,可是语气中用的却是陈述句,她在陈述一个事实。 花容邪眼眸微垂,见墨北转身欲走,眼底逐渐浮起一丝沉色,眼中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之所以与沈月香在一起,有非她不可的理由。” ... 小北,上来吧 墨北脚步一停,侧头含笑的看着他“你不用那么着急和我解释,因为我不会去告诉凌迟端。最喜欢的女人却给自己戴绿帽子,自己还将她像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多有趣啊,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 原本不明白自己为何心血来潮要和这个女人解释,又听到她竟如此漫不经心,甚至把它当成了报复凌迟端的武器,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发闷。 “小北。”不远处,一白衣男子锦带束腰,面如冠玉的看着浅笑着看着墨北,正往这里走过来。 见是沈介,墨北疑惑的挑眉“大哥” 沈介走到她身侧,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刚才回到你院子里去找你,听墨清说你在宫门口,父亲回去了” 墨北点了点头,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已经先走了。” 沈介一笑“我只是之前看香儿走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我放心不下,去看她了,这不刚才才从她那里回来。” 墨北一愣“你刚才一直单独和沈月香在一起” “不错。” 嘴角一抽,墨北心中暗暗叫苦。 这么说的话,她刚才说花容邪是去找沈月香这件事是个误会 墨北一副生无可恋样子的单手捂脸。 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偷偷看了眼一侧的花容邪,却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介,眼神之中寸寸深沉,带着某种令人难懂的审视。 沈介似乎才刚刚注意到花容邪,对着他礼貌一笑“真是巧,国师大人,不曾想还能在这见到你。” 出于礼数,花容邪自然也是点头一笑“确实巧沈大公子。” “介先送舍妹回去,如此先失陪了。”沈介淡笑着作揖行礼,果真是礼数周全,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说着,他在墨北面前蹲下身,回头看着她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小北,上来吧。” 原来是要背她 墨北恍然,见他这样翩然如仙的人居然蹲在她面前背她,墨北俏脸一红,不自然的干笑了一下“不用了大哥,我自己能走。” 沈介看她耳根都红了,忽然抿唇一笑“傻丫头,我是你大哥,害什么羞,再说了,就你这一瘸一拐的,难不成想要走到明天早上” “可是”墨北还想说什么,可谁料沈介伸手在她膝盖处一搂,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背上,随后就见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背了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墨北的嘴角一抽。 嘴角都抽的有些面瘫了,墨北还在沈介背上解释“不是,大哥,你放我下来吧,大哥你听我说诶” “哈哈哈,小北,好久不见,你变得有趣多了。”沈介忽然发出爽朗的笑声。 “额,谢谢,那个大哥,这么多人看着,好丢人,你放我下去吧”墨北头上冒着黑线。 看着喋喋不休的两个声音越来越远,花容邪的眸子沉了下去,特别是看到墨北被沈介背在背上,他眼中的阴沉更甚。 好看的薄唇忽然弯起一个弧度。 沈介 倒是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沈介背着墨北回到房里的时候,沈墨清还在沉睡,这孩子,在梦里还是很不安稳,睫毛不停的颤抖着,剑眉也不安的拧起来。 轻轻的将墨北放在凳子上,沈介不禁多看了眼床上的沈墨清,眼中柔色渐起“这孩子,这段时间里怕是吃了不少苦。” “大哥,喝茶。”墨北替沈介倒了杯茶。 小黑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墨北脚下,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腿上,懒懒的趴在着。 沈介拿起茶盏,抿了口杯中茶,转眼就看见了墨北腿上的小黑,随即一笑“何时养了只猫” 墨北眼眸微垂的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回道“不久之前养的。” 笑容不变,沈介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疑问“你以前不是最怕猫的吗,怎么现在敢养猫了。” 放下手中的杯盏,食指指腹在杯沿上缓缓划过,在划到杯沿上的缺口时,她才自嘲一笑“在这宫里,比养猫还让我害怕的事情,多了去了。” 小黑听闻,慵懒的碧绿色眸子看了看墨北,懒懒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沈介闻言,笑容收了起来,脸色也渐渐沉重,最后终于化成看不尽的自责,握住墨北的手,沈介道“小北,这些年在宫里,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大哥鲜少能有机会进宫,没有照顾好你,是大哥的不是。” 墨北默默的将手抽出来,对着沈介一笑“无所谓了,现在我不是依旧好好的如果你非要自责的话,不如多告诉我一些关于李皇后的事情。” 沈介比沈墨北多出生几年,知道的事情一定比较多。 “李皇后”沈介剑眉一拧“怎么忽然对李皇后感兴趣了” “大哥还不知道吧,他们说将后宫搞得人心惶惶的鬼,是李皇后。” “不可能,李皇后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冥界了才对,怎么可能还在人间呢”沈介满脸不解。 墨北托腮笑了笑“我们今天别纠结这个,大哥,你只要告诉我,关于李皇后的事情就好。”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现在只能相信凌迟端的话,认为那个鬼是李皇后,否则她将会毫无头绪。 ...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听沈介说,他所知道的关于李皇后的事,也不过是小时候的亲眼所见与从他人嘴里的听说而来。 李皇后不是什么名门王女,相反,她从小便无父无母,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谷固阳子收入门下。 固阳子在江湖中极其神秘,他精通岐黄纵横之术,却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别说朝廷有意去搜寻他的寻踪了,可惜固阳子独来独往,唯一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他唯一的徒弟,也就是李皇后。 李皇后七岁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她见到了十岁的落魄皇子凌轩睿,凌轩睿原本是盛祈四皇子,母妃早逝,又不受父皇的宠爱,即使从小文武双全聪慧过人,也不过是兄弟间嫉妒的对象。 十岁的他被兄弟陷害,流放到了蛮荒之地。 当李皇后看见奄奄一息,眼神却凌厉空洞的他,心似乎被揪了起来。 “怎么了丫头,想救他”固阳子捏着她的手,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攥紧了胸口的衣服,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你从小教导兰儿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不可袖手旁观,我们不可以救他吗” “兰儿,你可知他是何人”固阳子牵着她手,看着她问道。 摇了摇头“兰儿不知。” 固阳子叹息一声“他是皇室的人,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扯上关系的。” “为什么”李沁兰不解,师父平时虽然对人冷冷的,但是遇到陷入苦难的人,师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可是那个男孩子明明都快死了,师父为什不肯救他呢。 固阳子只是摇头叹了口气“兰儿,皇室之人最是无情,师父是怕你受到伤害。” “为什么我会受到伤害”李沁兰小脑袋一歪,一双水灵的眸子满是疑惑。 固阳子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丫头,你现在还不懂。” “救我”地上的人似乎有了意识,满是鲜血的手一下子抓紧了她的衣裙。 李沁兰的小身板一僵,她看着抓住自己裙摆满脸血污的少年,蹲下身,肉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笑脸甜甜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师父救你的。” “师父,我想救他”她转过脑袋,说的一脸坚持。 十年之后,她十七岁,他二十岁,她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已是俊美无双的少年。 凌轩睿练完剑,坐在后山,拿着帕子细细的擦着剑身。忽然眼前一黑,一双温暖如玉的手便附在了自己的眼前,带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刻意变了调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凌轩睿薄唇一弯“你是” 他假装要作答,下一秒却猛的抓住眼前的手,反身搂住身后的人的细腰,向前一捞。 “呀”一声尖叫,李沁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的时候,他早已横躺在凌轩睿的怀里,笑脸一下子红透,抬眼却看到了满是笑意的眼睛。 “睿哥哥,你又欺负我”红着脸,李沁兰的粉拳一下子打在他的胸口。 凌轩睿也不恼,反而宠溺的用食指一勾她小巧的鼻梁,带着几分醉人的笑意“傻丫头,这怎么能叫欺负,这才叫欺负” 言毕,凌轩睿一个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唔”李沁兰一个激灵,直到舌头横驱直入,温柔的轻勾着她的丁香小舌,她才慢慢的合上眼,勾着他的脖子,大胆的回应起来。 结束后,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如白瓷般的脸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带着阵阵气喘。 “兰儿,我决定回盛祈,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等到镇定下来之后凌轩睿一脸坚毅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怀着小人一颤,她抬头“为什么要回去睿哥哥,我们抛开一切在这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不是很开心吗” 凌轩睿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兰儿,我必须回去,这是凌家欠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去报仇,去争皇位,是不是”李沁兰愣愣的看着他。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不会安安心心的做个普通人的,这几年他一直那么努力,她本就知道为什么,可是她不敢往深处想,如今,到底是他亲口说出来了。 “”凌轩睿眼眸低垂,透着深沉的眼色。 从他怀里起来,李沁兰一声不吭的坐在他身边,沉默了很久。 直到他以为她是不想理他的时候,才见她忽然转头对自己浅浅一笑“睿哥哥,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在你身边。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会出事” 凌轩睿忽然一把将她抱住“傻丫头,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李沁兰埋在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回抱住了他“嗯,我相信。”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凌轩睿走了,固阳子却病危。 十年过去了,床上的固阳子早已满目疮痍。满是皱纹的干枯的手握住李沁兰的手“丫头” 李沁兰跪在他的床边,泪眼朦胧“师父,你不要走,你最疼兰儿了,你怎么会舍得把兰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丫头师父最疼你,所以师父一点都不希望你和皇室之人走太近,无情不过帝王家,师父真的” “师父,你放心,我相信睿哥哥,他一定不会负我的”他握住固阳子的手,满脸泪痕。 固阳子转回头,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也罢,他即是你的劫,自然避无可避” 固阳子还是去世了,不过一年,凌轩睿回来了,他终于排除万难,登上了帝位。 他将她接进了宫,迫不及待的让她成为了一国之后,成为了他唯一的妻子。 凌轩睿没有食言,他宠她爱她,三年来后宫只有她一人,一年后,她生下来两人爱情的结晶,那就是一生下来就被封为太子的凌迟端。 ... 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凌轩睿宠了李沁兰四年,李沁兰爱了凌轩睿四年,她甚至以为,这样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可以是一辈子。 就连她当初怀孕的时候,也看不出他那么高兴,更别说什么大赦天下,大摆宴席了。 再也没人记得她,她躲在人少的角落,看着他搂着梅妃,开心接受万臣恭贺的样子,她只能流着泪,将一杯杯苦酒饮下。 不到两个月,梅妃宫里就传出梅妃滑胎的消息。 凌迟端派御林军将她的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毫无表情的走进她的房间,看着她,眼神寸寸沉了下去“皇后,梅儿的孩子没了。” 她心头一抽,他从没有叫过她皇后 “她的孩子没了,所以呢” 他吸了口气“兰儿,太医在你送给梅儿的汤里,发现了红花” 她全身一僵。 红花她也怀过孕,自然知道这红花是什么东西,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给梅妃送过什么汤,更别说汤里会有红花了 “我没有给梅妃送过汤” “可是朕早已问过御膳房和梅妃宫里的奴才,他们都说你昨日送了一碗汤给梅儿,她喝下之后,孩子就没了”他步步逼近,看她的神色越发阴沉。 心一沉,她的眼睛忽然红了,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不信我”她哭的我见犹怜,可是现在,却在也得不到凌轩睿的半点温情。 凌轩睿眸子一敛“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朕怎么信你” 眼泪一下子滑落,她捂着头“我没有给她送过汤,我没有没有” 凌轩睿神色一沉,反身走到了桌旁,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 “兰儿朕记得你以前,虽然大大咧咧,可是贵在心地善良,天真真诚,如今你怎会变得如此善妒恶毒你让朕,怎么继续容你” “啪”手中的杯子被他狠狠砸在地上,瞬间碎的四分五裂。 外面的御林军听到号令,分分破门,鱼贯而入,将李沁兰团团围住。 她愣愣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子好陌生。 他不信她,他说她恶毒 “传朕旨意,皇后失德善妒,残害皇嗣,自今日起废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宫。”他红着眼,盯着她,一字一句的下令。 “凌轩睿”她满眼泪痕,咬着唇,死死的看着他,哽咽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一愣,忽然想起,她以前生他气的时候,总会这么说,而他,虽知道这是她一时的气话,却每次都不厌其烦的哄她。 袖底的拳头紧紧的攥着,他无情的转身“还等什么,快将皇后带下去” 那一刻,这颗真心,她拼死都维护的真心,还是碎了 外面下着大雪,她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忽的忆起他们第一次互相表白心迹的那一次,也是下着这样美的大雪 在冷宫的头一个晚上。 凌轩睿忽然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远远的看着他,李沁兰神色淡淡,却不难看出几分讶异,和喜悦“皇上来这里作甚” 凌轩睿喝的双夹绯红,踉踉跄跄的朝着她走过来。 看着他走过来,那时候,她的心还是跳动的。 一个不稳,他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 “睿哥哥”她接着他,一声担心的惊呼,但是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时,她才明白,原来是喝酒了。 “睿哥哥,你怎么和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她轻声的责备,带着一丝丝的娇嗔,一如往昔。 她还是爱他,尽管他那么伤她,她还是爱他,毕竟爱这东西,可以让人卑微到尘埃里。 她爱他,所以任何他伤害她的事,她都可以不在意,只要,她还爱他。 “兰儿” 一股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顺着脖颈吹到她的耳侧,让她的小脸一红。 。她以为,他终究还是爱她的,不管他对她说多重的话,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是接下来她听到的话,却彻彻底底让她从头冷到了脚。 “你为什要活着兰儿,朕的孩子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他醉的不省人事,她却要痛的昏过去。 全身僵硬,这一刻,这颗心,终于是死了 原来十多年的相伴相守,她换来的却是他这一句,你为什要活着。 凌轩睿,你可以忘记我救你,你可以忘记我信你,你甚至可以忘记我们曾经美好的时光,可是,你怎么能忘记,我爱你呢 “噗”一口鲜血猛的从喉咙里吐出来,染红了怀中男子的金色的龙袍,在衣服上绽开点点梅花。 她凉凉一笑,鲜血顺着嘴角留下,她低头轻俯到他耳侧,轻声道“凌轩睿,就当我之前说的一起都是在闹小脾气吧但是现在我真的恨你” 我为什么活着以前,是因为我想用命来爱你,但是现在,我想用命来恨你 不久之后,李沁兰身染重病,太医告诉她,她活不过两个月。 她没让任何人说出去,谁也不知道她命不久矣这件事,连凌轩睿都不知道。 说来也可笑,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最后赌一把,只要凌轩睿对她还有一丁点关心,他就一定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只要他对她还有一丁点关心 只是,可惜呀可惜她躺在床上,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见到他。 但是好像在最后一刻,有个人匆忙的跑了进来,这个人气喘吁吁的站在她床边,却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但是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不在意了。 凌轩睿,我不再想见到你了,活着的时候不想,死了之后,也不想 就像师父说的,你是我的劫,我躲不过,现在,我们总算两不相欠了 ... 小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等沈介说完,墨北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2yt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那么疼爱我的李皇后,竟会有这样一段往事。” 沈介轻轻叹了口气“李皇后死后,先皇便封锁了一切消息,知道他们事情的人不多,连我听到这些都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切不可太当真。” “我知道,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墨北眼眸微垂,食指慢慢划过杯沿,轻轻说道。 如果当真如沈介说的那样,李皇后和凌轩睿死生不复相见,那么宫里说看到的鬼是李皇后这件事,确实有几分可信度。 可是她到底靠着什么才能在人界待那么久 她必须去看一眼才能下断论 “小北,你不该和月香定下这个赌约的。”沈介看着墨北,叹气的说道。 墨北好笑的一挑眉“怎么,连大哥也觉得我这样是在给沈家丢脸” “你这是什么话。”沈介剑眉不满的一皱“从小到大,大哥那件事不是站在你这一边只是小北,月香灵术虽然不精,但是沈家也少有人能与之比较,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输了” “输”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墨北抿唇莞尔“大哥,你确实很疼爱我,可是你知道吗,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从来不曾了解过我,也不曾信任过我” 看着沈介的脸色一下子微白,墨北心里忽然一沉。 她知道,她这么说或许有些不识好歹,沈介说不定是沈家除了沈墨清之外唯一对沈墨北好的人,但是这份疼爱是给沈墨北的,不是给她的,她不需要领情。 而且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疼爱是一回事,真心却又是一回事。她现在除了沈墨清之外,不想和沈家的其他人再有什么牵扯。 望了望外面,墨北笑意浅浅“大哥,天色不早了,我宫里也就只有白水煮青菜,实在寒碜,就不留大哥在这吃饭了。” 沈介脸色有些发白,他眼中带着陌生的看着墨北“小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记得以前,她是那么依赖他,从小就是,一直在他后面跟着,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虽然后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还是愿意亲近她。 等她进了宫,他很少有机会可以来看她,可是每次他来,她都很开心的叫他大哥。最后不得不走的时候,她也总是哭着拉着他,让他不要走。 可是如今只是短短数月不见,这个妹妹,竟让他觉得判若两人。 “小北你是小北吗”沈介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墨北”卫芊芊不知道沈介也在屋里,毫不遮掩的就穿墙而进。 等看到沈介怔住的表情时,卫芊芊才意识到这里竟还有别人。 “我墨北”卫芊芊有些尴尬,她看见沈介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就知道他也是灵师,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只能给了墨北一个眼神。 “小北,你”沈介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如今的情形再明显不过,这女鬼与她相识,说明墨北是看得到这女鬼的。 可是怎么可能长老们明明说过她不可能有阴阳眼,更不可能修炼灵术。 对于这样的形势,墨北却显得从容淡定很多,她看着沈介,颔首莞尔“所以说,大哥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我以不再是之前逆来顺受,人人不耻的沈墨北了。” 沈介看着淡笑的墨北,震惊之中又有些发愣,他再一次认真的大量起了这个让他陌生的妹妹。 一身残旧的淡粉色宫衣,被洗的早已泛白,及腰的长发仅用一根缎带齐腰而束,眉眼如画,朱唇不点而赤,她原本就比别的女子长得娇小一些,如今生活不太好,让她看上去更加单薄瘦弱,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远。 可是明明还是这张脸,如今看起来,她身上却独独多了一份可以让人忽视她的长相和身材的气息,这一颗玲珑心,早已胜过一切。 凌迟端一下朝,就往沈月香的寝宫赶。 他独宠沈月香,这本就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一下朝就会去找沈月香,这也已经是习惯。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在香月宫门外响起。 推门而入,凌迟端一身金黄色龙袍,凌厉的凤眸此刻早已柔和,剑眉入鬓,鼻梁高挺,青丝被金龙发冠束在头顶,英气逼人。 沈月香见到他,娇羞一笑“皇上下朝了” “香儿。”凌迟端宠溺一笑,大步朝她走去。 “皇上累了吧,香儿早已为皇上备了上好的龙井茉莉,为皇上解乏。”沈月香柔柔的笑着,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凌迟端心中更是受用,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这宫里,不会有人比你更懂朕了。” “皇上”沈月香脸红低头,娇羞了一声。 凌迟端原本享受这种女儿家的娇羞,但是看到她泛红的眼眶之后,他的眼神忽的一沉“香儿,你哭过了” 沈月香一副惊慌的样子,一下子将手抽出来,背对着他“皇上许是看错了,怕是今天风大,被沙子迷了眼” 她背对着凌迟端,声音有些哽咽,脸上却全然一副手段得逞的样子,笑的有些瘆人。 凌迟端自然不是傻子,连声音都是委屈,自然不可能是被沙子迷了眼这么简单。 他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的手腕,欲将她扳过来“香儿,你到底” “啊,疼~”凌迟端刚拉住沈月香的手腕,就听到她一声痛呼。 凌迟端一愣,拉住她的手就将她的袖子拉起来。 “皇上,不要”沈月香刚出声阻止,凌迟端早已将袖子挽了起来 ... 你是我沈墨北的弟弟! 袖子被挽了起来,原本洁白如脂的皓腕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些还在往外渗血,有些血止住了,却看见了森森的血肉,伤痕深浅不一,看起来就疼。 凌迟端面色凝重“这是怎么回事” 沈月香身体一颤,连忙将手收回去,神色有些惊慌“这是是妾不小心弄的。”说着,她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唇紧紧的咬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看她如此委曲求全的样子,凌迟端是又心疼又恼火,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手指勾去她脸上的泪珠,疼惜道“傻瓜,这伤若真的是你自己不小心,你又怎会哭的如此难过。” 眼神一沉,眼中寒意渐深“告诉朕,谁伤的你,朕让他不得好死。” 沈月香在她怀里冷冷一笑,随后变脸似得挣脱开他的怀抱,一脸哀求的攥着他的袖子,惊慌道“皇上不可,姐姐不是故意的。” 凌迟端听她说了“姐姐”之后,双眸一颤,紧接着一股怒气猛的在心底里蹿起“沈墨北又是这个贱人。” 他还以为她变得不一样了,想不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恶毒,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三番五次的加害他的香儿。 可笑他还差点信了她是当真悔改,甚至还打算以后待她好一点,没想到,竟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凌迟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真正生气的原因,早已不是沈月香被墨北所伤,他生气的是,那个女人之所以忽然变了性子,是在骗他 沈月香看他一脸阴沉,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心里冷笑,面上却惊慌的扯着他的袖子“端,我刚刚说错了,不是不是姐姐,你不要去怪姐姐好不好,她这么做,只是太喜欢你了” 软糯的声音一口一个“端”的叫着他,将他心都叫软了,眼底一沉,他在她额头上一吻,沉声道“朕在沈公面前保证过要好好保护你,自然不会食言。2yt。” 他说的沈公自然是指沈成南,对于沈月香和凌迟端的事既然是沈家授予,那么沈成南自然是知道的。 沈月香乖巧的伏在凌迟端的胸口,眼中闪着复仇的快意,声音却满是担忧“可是端,姐姐她” 眼中一寒,凌迟端冷哼一声“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好好将伤口处理一下,朕出去一下。” 最后几个字,带着肃杀的冷意。 凌迟端大袖一挥,气冲冲的出了香月宫。 门的猛的一关,殿上的光线再一次昏暗了起来,沈月香原本可怜楚楚的脸上瞬间染上了一层狰狞的怨毒。 她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嘴角泛着冷笑,看着紧闭的殿门。嘴中溢出渗人的笑声。 沈墨北,就凭你也敢和我斗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难不成现在还想压在我头上吗 要不是你,我才是沈家的嫡女我什么都比你好,凭什么要被你踩着,就因为我是庶女,就算天资再高,我还是要受那么多苦。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沈墨清和大哥站在你这边也就算了,凭什么连容邪哥哥也要为你说话你就是个贱人,废物扫把星你所拥有的,只能是我用剩下的 荒园,墨北的住处。 沈介最终还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他不明白,乖巧温柔的妹妹,如今为何变得如此难以接近。 墨北靠着门框,双手放在袖中,眼神复杂的看着门外沈介小时的方向。 心里不觉得可惜是假的,怎么会不可惜呢,这样温柔的哥哥,她在现代的世界里无时不刻都想要拥有,可是现在不一样,她与沈家的牵绊,点到为止。 “阿姐”沈墨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胳膊撑着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墨北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便宜的弟弟。 十岁出头,五官还没有完全张开,浓眉大眼的,与沈墨北长得很像,想来长大了也是一位翩翩的公子。 这就是沈墨北用灰飞烟灭的代价换来的人,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虽然说他也是沈家的人,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似乎都没有放弃这个弟弟的理由。 “醒了”墨北唇角弯了弯。 沈墨清眸光一闪,愧疚的低下了头,想个做错事的孩子“阿姐,对不起,你和大哥的话我听到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和香姐姐打赌的,清儿,又给你当拖油瓶了” 墨北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低头的样子。 “沈墨清,把头抬起来。” 清亮的女声带着一丝不服年龄的老成,在空荡的屋子里陡然响起。 “阿姐”沈墨清猛的抬起头,眼中带着丝丝的惊讶。 墨北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沈墨北的弟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能低头,无论是我也好,别人也罢,你都必须把头给我抬抬得高高的。” “阿姐”沈墨清看着她,眼中透着不敢置信。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姐姐,好耀眼。 到底是什么时候,姐姐变得这样好看了 “沈墨北,你给朕滚出来” 门被猛的推开,一身明晃晃的龙袍就出现在墨北的视线里。 挖坑铃:觉得现在用手机码子已经游刃有余了 ... 主人发起飙来会吓到你的 熟悉的声音破门而入,墨北双眸一敛,不紧不缓的转身向门口看去。 只见凌迟端脸上全是冷意,门口带刀的侍卫在门口更是齐齐的站 了两排有余。一看就来者不善。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那么多人来她这儿“做客”。 不屑地嗤笑一声,墨北侧头微微颔首“皇上好大的阵势,吓唬谁呢。” 没有忽略掉她嘴角的那份不屑,凌迟端剑眉一蹙。 如她所说,他这么大的阵势,确实有想让她心生惧意,可他如今在她脸上,连一丝认真都看不到,何谈惧意 她还在装 “沈墨清参见皇上。” 虚弱的少年苍白着脸,从床上下来,本分的跪在天子的脚下,语气不冷不热。 沈墨清眼眸微垂。 虽然他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才是伤害姐姐最深的那个人,但是谁让他是帝王呢,他和姐姐不得不俯首膜拜的帝王。 凌迟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久久不语,低头看着俯首称臣的沈墨清,眼中的神色寸寸幽深。 时间过去很久了,凌迟端还是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似乎是在可以刁难。 确实的刻意刁难,他从沈墨北上失去的尊严,从他弟弟身上要回来,这种感觉让他很愉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墨清脸色越发苍白,额头上虚汗直冒,要紧牙关才坚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2yt 忽然感觉手臂上一紧,他就被一股力道攥了起来。 一愣,沈墨清转头看见一脸淡然的墨北,有些出神又疑惑的呢喃“阿姐” 凌迟端见状,面色一寒,似乎没想到墨北居然敢当面忤逆他。 看着面前给自己弟弟拂去衣上尘土的女子,凌迟端面色愈发深沉,他冷声一喝“朕准让他起来吗” 沈墨清身子一颤,担忧的看了眼扶着自己的女子,而女子面色如常,眼底一片清明,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跪也跪了,君臣之礼也一丝不苟的完成了,皇上莫不是还想背个欺臣的名头”墨北冷冷一瞥,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凌迟端一噎,再一次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和这个女人斗嘴,他总是被压的死死的,甚至连台阶都没得下 心中怒火中烧,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为了给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来的,直接一把掐住了墨北纤细的脖子,眸子里全是杀气。 “贱人,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是不是就你这样的女人,朕杀你比捏死一只蝼蚁还容易” 他眼神沉沉的看着墨北,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他一直想看到的惧意,但是他的愿望依旧落空了。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瘦弱的像片脆纸,仿佛一碰就碎,她的脖子在他手里只是盈盈一握,只要他稍稍一用力,脖子就会瞬间断掉。 可是她平静的可怕的眼神只是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似乎在偷看他的心事,他在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那么凶神恶煞,又那么狼狈。 心里一颤,他忽然有种退缩的念头,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力道似乎变小了。 见墨北被他掐着,小黑和沈墨清皆是心中一吓。 但是小黑跟了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气,她若是需要他帮忙,自然会叫它,如果她不说,就代表事情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之中。 到是沈墨清一下子冲上去,想要掰开凌迟端的手,满脸的惊慌之中又带着一丝恳求“皇上恕罪家姐并非有意冒犯皇上,臣” “小黑,你把墨清带出去。” 沈墨北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眼神还是放在对面暴怒男子的脸上,似乎是在控制一条暴怒的蛇。 “喵”小黑得令,懒懒的从她的袖子里跳到地上,嘴巴扯了扯沈墨清的衣摆。 走了走了,别看了,到时候。 “阿姐”对小黑的提醒置若罔闻,沈墨清满是担忧。 “你忘了阿姐之前和你说的话了” 沈墨清低头沉默,这才点了点头,和小黑一起出了屋子。 直到一人一猫完全走出视野,墨北才垂眸一笑。她能坚持到现在,只不过是面前掐着自己脖子男人根本就没用力。 原本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如果真的惹怒了他,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在他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时候,她忽然就有些了然了。 “回答朕的话”他并不介意她让沈墨清出去,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她想求饶,但是不想让自己的弟弟看见。 但是如今,看来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眼神再一次冷了下来,手上的力道再一次收紧。 “呵。”墨北低声一笑“我当然不信皇上会杀我” 说着,她含笑的将附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根根的将手指掰开。 “你可别忘了,我手上有先太后的懿旨,你要是有这种和全朝臣为敌的能耐,早就应该把我废了改立沈月香为后了不是吗,你如今还不给她名分的原因,不就是这个吗。” 脸上似乎有种被人打了一巴掌的火辣辣的疼,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墨北一根根的从她的脖子上掰下来,而他,无可奈何 长袖之下的手还残留着她肌肤上细腻的触感还有淡淡的余温,眼底有些晦暗不清。 “沈墨北,朕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朕已经没兴趣看你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凌迟端闭上眼吸了口气,再次睁眼时,眼中已经染上了几分鄙夷的笑。 ... 凌迟端,你敢不敢! 欲擒故纵 墨北绣眉一挑。 她差点气笑了。脑洞大成这样的皇帝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欲擒故纵,亏他想的出来。 墨北故作惊讶的掩唇道“啊呀在皇上的百般羞辱,被您身心折磨,然后又差点害死我最珍视的弟弟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被皇上您看出来臣妾还不死心的用欲擒故纵的把戏勾引皇上,真是好眼力。” 墨北看起来一脸惊讶,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嘲讽,标准骂人不带脏字。 其实她的意思不过就是说,凌迟端又是折磨沈墨北,又是羞辱她,还差点害死沈墨清,如果在这样的伤害下她还能百般谄媚的话,那才是别有用心好不好,蠢 果不其然,凌迟端脸色一白。虽然承认她说的确实在理,可是为什么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烦躁呢。 “若是当真如你所说,你又为何屡次伤害香儿你这不是妒忌又是什么” 他松了口气,甚至有些庆幸沈月香的伤,可以让他为自己开脱。 “沈月香她受伤了”墨北眉毛一挑,回想了好几遍她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确定那时候她确实是安然无恙的逃走后,朱唇泛起了一丝如果若无的嘲笑。 “她和你说是我伤的她”虽然是疑问,但是墨北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凌迟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墨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食指圈成圈,有规律的敲着自己的下巴道“听说过热恋中的人智商会降低,但是像你这种到没脑子的程度,我还是第一次见。” “沈墨北”凌迟端听到她说他没脑子的时候,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我说,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不在的时候她每次都能安然无恙,但是只要你一出现,她就被我害得体无完肤要是我真的想害她,大可以趁你不在的时候” 凌迟端沉默了,他凤眸微敛,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浓雾。 之前他只知道沈墨北一直出于妒忌,尽那些狠毒的法子伤害他最爱的女人,如今仔细想想,从他第一次见到沈月香开始,就好像什么都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 他记得以前沈墨北刚嫁给他的时候,是个连看都不敢看他的女子,一切的变故,都是在沈月香进宫之后。 眼眸一道怔愣的流光闪过。他怕是以前当真恨透了沈墨北,才连一点点的思索都不想有。 思及此,他抬头,用着复杂的眼神看了看面前淡然的女子。 墨北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算了,不信就不信吧,当我没说,但是你身为帝王,却总是被沈月香牵着鼻子走,难道就不觉得憋屈” “说够了没有。”凌迟端出声遏制,带着几分为不可闻的疲惫。 他抬眸毫无感情的一笑“沈墨北,你以为我母妃的一张懿旨在手你就可以活的逍遥自在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弟弟”说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指的瞟向门外。 见她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凌迟端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胜利的欢愉。 他薄唇勾了起来,转身走出她的屋子。 可是才走出去没几步,他就被身后低沉的女生拖住了脚步。 墨北低头,阴影打在了她半张脸上,看不清表情,她说“那个赌约,我要加注,凌迟端,你敢不敢” 她确实有点自以为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想到忽略了她那个便宜的弟弟。 脚下步子一顿,他转身,忍着心中的不适,对她嘲讽一笑“你想死,朕还要拦着你不成” “好。”墨北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到“如果我赢了沈月香,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一:由你出面,让我断绝和沈家的关系。二:放我出宫,从此以后,婚姻嫁娶,两不相关” 她一字一句,带着毫不掩饰的绝情,说的无比清晰。 凌迟端早已脸色泛白,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北“沈墨北,你是不是疯了” 她想和沈家断绝关系,是因为她在沈家受的屈辱,他尚可以理解,她想要和他断绝关系出宫,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是他确实也对她不好,他也可以理解。 但是两者连在一起,她一没了沈家的依靠,二没了她皇后之位的依靠,她根本没办法活下去为什么要这样断自己的后路 墨北浅笑着摇了摇头“你又怎么会懂,我想要的生活,不再沈家,更不在这儿。” 心里一抽,忽然而然的心疼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甩开这些奇怪的想法,他依旧选择和她唱反调“既然赢了要加注,那么输了,自然也要加。” “要是输了,我就把那份保命的懿旨,在城楼上当着所有百姓官员的面,亲手撕碎。”身体一僵,凌迟端笑的越发不屑“这也太简单了,朕不但要你将懿旨撕个粉碎,朕还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香儿磕头认错,将皇后之位,双手奉上”眼眸一颤,墨北复杂的看了眼脸色十分不好的凌迟端,随即笑开了“如你所愿。”凌迟端,你果然够狠他并不是真的想让她这样做,只是她说她要和他断绝关系,婚姻嫁娶两不相干的时候,他就觉得莫名的气愤和憋屈。 “也希望真的能如你所愿,朕的皇后”凌迟端临走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ps ... 死人命格 深夜,月光朦胧,昙花自开,孤芳自赏。 雾气在叶瓣上化水凝珠,沿着叶筋滑落,‘滴答’,与河融为一体,溅开的水波,成了叶子孤独的美景。 十岁之前的墨北还没有现在这样的锋利,整夜整夜的失眠,只因为那些不好的东西每晚都围在她的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整夜整夜的失眠,每个晚上都让她在恐惧和无助中度过,她好几次都想把自己的眼睛弄瞎,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到这些可怕的东西了? 可是,她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上街,她变得麻木,无神,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她两眼,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行尸走肉般老成的孩子。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二个小孩骑马儿……” 路过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墨北停下脚步,远远的看着一群一群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嬉戏欢笑。 她也想像他们一样,可以有爸爸,有妈妈,有伙伴,可以肆意的欢笑打闹,但是,她不敢,也不能,她可以在的位置,只能是在这个远远的位置,因为,她是个怪人,亲戚邻居眼里的不详人…… 正当她打算就这样默默离开的时候,这群孩子中的一个穿着蓝色破布夹袄的小男孩引起了她的注意。 男孩短发凌乱,小脸脏兮兮的,脸色是不正常的青白色,他很开心的跟在这群孩子的后面,他们跑到哪儿,他就开心的跟到哪。 但是奇怪的是,那群孩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队伍中有这么一个人,奇怪的男孩一直尽力的跟着,却总是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喂,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不觉得从一开始这个地方就很冷吗?”最后一个男孩子眼神有些不自然的说。 伙伴们忽然停止了嬉闹,脸色都有些不自然的盯着一开始说话的男孩子,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那个孩子说的话。 “我听我爸爸说,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小孩子 是被坏蛋杀掉的。”一个女孩子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角,神色有些害怕。 “我们还是走吧。” “走走走……” 孩子们一个个神色慌张的离开了,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穿着蓝色破布夹袄的小男孩失落的神色,想抓住他们,小手却从他们的手臂中穿了过去。 最后,只留那孩子一人,在原地低着头,无所适从。 墨北有些怔愣。 她似乎明白了,鬼之所以为鬼,是因为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凶神恶煞,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舍不得,和孤独罢了…… 我们害怕鬼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和人不一样,或许,他们更值得人的同情。 “小姑娘,你是死命格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黑暗中,墨北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树叶斑驳中透出的一两点星光,她躺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睡着了,宫绦顺着腰带垂落在树干上。 小黑趴在她的身上睡得正香,她坐起来,小黑顺势滑落在她臂弯里,睡得不省人事。 十来米高的参天大树,她在这里简直渺小似蝼蚁,茂盛的绿叶将她藏了个严实,谁也看不出来她竟然坐在树上。 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眶。 她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现在多了个病重的弟弟,当然要把床铺让出来,她又不想睡在又冷又湿的地上,只好出来在树上坐坐,没想到,居然不小心睡着了,还做了……那样子的梦。 “小姑娘,你是你是啊……”半梦半醒之间,刚才那个苍老的声音无比清晰。 疲惫捂脸,一双沉思的眼眸在黑夜中熠熠闪光。 …… 从前有个算命的老人说,她是,意思就是说,她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活着? 这个命格是不是和她天生的阴阳眼和渡灵的能力有关联?她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或许知道了这些,她就能变成一个普通人。 可是现在到了这里,她的调查才不得不中断。 “容邪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香儿了……”树底下,一个委屈的女声传进墨北的耳朵。 墨北眉头一皱。 沈月香?她怎么会在这儿。 低头,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接着月光,墨北看清了树底下的两个人。 朱唇玩味的勾起。 啧啧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居然让她捉到奸情了呢…… 花容邪一身绛紫色的长袍,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影,完美的侧脸带着几分宠溺又无奈的浅笑。 只见他刮了刮沈月香的鼻尖,柔声责怪道“傻丫头,又说胡话了。” 声音清冽如泉,一声声的似撞击在心上一般。 沈月香闻言,表情越发委屈,牙齿轻咬着下唇“那你今天为何要护着姐姐 你是不是,喜欢上姐姐了。” 花容邪嘴角温笑不变,脸色却有些发冷,他冰凉的指尖抚上沈月香的脸颊,喜怒莫辨的低声道“你深夜以死相逼让我来见你,就是想问我这个,嗯?” 沈月香神色一僵,知道她是将这个男人有些逼急了,脸上的冰凉让她心里有些发颤,陡然生出几分恐惧。 “不、不是,容邪哥哥你别生气,是香儿不懂事……”意识到情况不对,沈月香连忙服软。 她想完完全全得到花容邪的心,不能急于一时。 花容邪默默的看着她不说话。 沈月香看着他,连忙转移情绪“其实,香儿半夜打扰你,是因为上次容邪哥哥说的冥笏的事,香儿有了新的了解,想告诉你。” 话语刚落,一根修长的手指就竖在她的唇上。 沈月香止声,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清冷的男子。 花容邪冲她微微一笑“傻丫头,好不容易我们两个见上一面,说这些无趣的话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北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只不过太快,让她不知道是真实还是错觉。 ... 染指?你说的是哪个 墨北看着树底下的俊美男子,眸子幽深的敛起。 唇上男子好看的手指散发着清凉的香味,让沈月香俏脸一红,她娇羞的低下头,听着花容邪温柔的语气,开心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心中不禁暗暗得意,他心里果然是喜欢她的。 “容邪哥哥……”沈月香红着双颊,作势欲靠近他。 她一定要……彻彻底底的征服这个男人…… 看着她主动靠近,花容邪眼中一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快到子时了,夜里鬼气重,回去歇息罢。”花容邪对着沈月香温柔的勾了勾唇。 见他关心自己,沈月香心中又是一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躲避。她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笑容展露给花容邪,甜着声音道“好,容邪……你也快回去才是。” 她将’哥哥’两个字咽了下去,因为她觉得叫名字,才更显得两人的亲近,这也是种暗示,只要他不笨,就一定体会的出来。 沈墨北,你看看你,多可怜,什么都得不到。 见沈月香一脸开心的走了,墨北指腹轻轻划过自己的唇瓣,勾起一抹笑意。 沈月香,你还有两副面孔呢? “看的很开心?” 一道男子的沉声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出来的。 墨北一吓,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却被一个力道拉住了领子,才重新坐稳。 “呵。”身后传来一声嘲笑,好吧,墨北认为这就是嘲笑。 她愤愤转头,怒瞪着身后的罪魁祸首。 花容邪稳稳的立在她身后,坐着的墨北只到他的小腿处,她如此瞪着自己,反到有些好笑。 心情忽然转好,薄唇勾起一抹凉笑,他垂头看着她“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敢有脾气?”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很缓,清冽的声线像片羽毛,挠的人心里痒痒的。 墨北被气的嗤笑一声“大哥,先来后到知道么,这里,是我先来的,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怪我咯。” 花容邪带着嘴角还来不及隐去的笑容,薄唇轻启道“牙尖嘴利。” 朱唇扯了扯,算是回应,但是墨北眼神却染上几分沉思。 他刚刚和沈月香对话的时候,果然是看到她了吧,他对冥笏很感兴趣? 这种在冥界的东西,他那么感兴趣干什么?而且,他其实是不想让她知道才阻止了沈月香继续往下说的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更深露重,坐在这儿做什么。” 墨北不过眨了一下眼睛,就见花容邪已经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侧,这速度,简直和鬼一样。 墨北抱着小黑“墨清有伤,我把床让给他了。”说到这,墨北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看着他“到是国师大人,更深露重,不在家里待着,偷偷摸摸的进宫,意欲何为。” 花容邪神色不变,斜斜的瞥了她一眼。 “花容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皇帝的女人也敢染指!”墨北不知为何,忽然玩心大起,做出一副面对着乱臣贼子的模样,大义凛然的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子。 她以为他至少会不以为然的笑一下,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侧眸,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起她来。 被他看的不自在,墨北小脸一沉。 花容邪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脸上,下一秒,只见他对着她一笑“染指皇帝的女人?嗯,你说的是哪个?” 墨北嘴角一抽。 凌迟端后宫本就没几个女人,死了这么几个,自然就只剩她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和沈月香了,他这么说,难道是在调戏她? 这种感觉,嗯……怎么说呢?她现在很想把自己的袜子脱下来塞他嘴里呵呵。 “啊!鬼,有鬼啊!救命,救命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声。 墨北一愣,猛的看向一旁的花容邪,却见身旁的男子沉默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刚才声源的方向。 杏眸一沉,那个声音的方向是,昧谷以朔。 “喵!”闻到诡异气氛,小黑幽幽转醒,一入眼就看到身边冷眼睥睨着自己的男人,吓得一个哆嗦。 腰间一紧,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呼啸而过,等墨北反应过来的,她才发现自己被人推下去了。 看着上面的男人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墨北额头上一个井字若隐若现。 “喵!!!” 身旁,小黑炸毛,在半空中手足无措的瞪着眼睛狂叫。 妈个鸡!猫大爷不想再穿一次呀啊啊啊啊! “花容邪,你大爷!”墨北直直下落,眼看就要着地。 可神奇的是,当一人一猫快要着地的那一刻,周围的引力好像消失了一样,墨北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她一时间被这情形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当脚下松软的草地触感传来时,她才回神,一脸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高处隐在树叶中的男人。 可惜叶子太密,她看见的只有一片漆黑,甚至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还在那里。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超自然的能力。 想着他来无影去无踪的时候,又想起刚才失去引力的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拖住了一样,稳稳的落地。 花容邪,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不对,应该说,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头,刚才传来呼叫声的就是这里。” 一大群夜里巡逻的侍卫举着零星的火把,腰间挎着刀,来到刚才有宫女尖叫的地方。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冲着领头的侍卫禀报。 领头侍卫挎着大刀,中年模样,留着一圈黑胡子,眼神锐利,神色镇定的看着黑漆漆的周围。 当他看到不远处的永合宫的时候,眼神一颤。 这永合宫原本是冷宫,传言先皇后李氏就是在冷宫重病而亡,李皇后时候,先帝便将冷宫重新修筑,成了永合宫。 “头,那边有人!”身后的侍卫将火把往前照了照,隐约见有个宫女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去看看。”领头侍卫向身后的人吩咐道。 侍卫得令,举着火把上前查看。 “头,是个宫女,她昏迷了。”侍卫将宫女检查一番后,立马向领头报告道。 “想来刚刚的动静就是这个宫女闹的。”领头分析。 “把这个宫女弄醒。” “出了什么事?” 侍卫还没有动,就被一道不咸不淡的女声打断。 “什么人!”领头侍卫只见一个衣着淡雅的女子不急不缓的靠近,猛的喝止。 待女子完全站在火光之下,所有人才看清女子的容貌,杏眸澄澈,鼻梁小巧,朱唇轻抿。 沈墨北常年被待在废院里,不谙世事,一些新来的侍卫都没见过这位名存实亡的皇后娘娘,只觉得眼前这女人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清新脱俗,清秀万分。 “皇后娘娘。”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位女子是否是皇上近来的新欢时,领头的中年男子早已认出了她,带着七分疑惑,三分恭敬的行礼。 侍卫门一阵沉默,心里却震撼万分。 没想到她竟是宫里备受争议的皇后沈墨北,可是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貌美清秀的女子丝毫不比皇上专宠的沈月香差,怎么就落了个弃后的身份? “刚才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墨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惊扰娘娘万分抱歉,这个宫女半夜发出尖叫,待卑职赶过来的时候,她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领头侍卫解释道。 墨北点点头,到是多看了这个中年男子几眼。 如今宫中都是这个原身的流言蜚语,众人都避之不及,他到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这件事情先不要宣扬出去,把这个宫女带下去吧。”墨北对着领头侍卫说。 那领头侍卫古怪的看了她几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让人将宫女扛了下去,自己也转身告辞。 见他离去,墨北却忽然出声阻止“等一下。” 领头站住,转身抱拳“娘娘还有何吩咐。” 墨北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这是什么地方?” “娘娘有所不知,这原本是冷宫,据说李皇后病重不治,先皇为了纪念李皇后,便将冷宫重建成了永合宫。” “这里就没人住过?” “不曾有人住过。” 领头带人走后,墨北才静静的开始打量起四周。 这快地方很空旷,也很冷清,不到十米开外就是永合宫,这个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周围黑灯瞎火的,连盏宫灯也没有,与皇宫其他地方的灯火通明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正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才让这里格外的森冷。 想起刚才那个领头侍卫临走之前别有所指的对她说了句“娘娘,万事小心。”她就暗暗觉得好笑。 显然这里闹鬼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才特地提醒了一样吧。 “喵~”小黑从墨北的袖子里钻出来,一双碧幽幽的眼睛在黑夜中发着亮光,诡异万分。 主人,这里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墨北冷静的站在原地,余光落在角落里,略带沉思。 确实不对劲,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让人觉得虚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彼岸花,彼岸开,只见花,不见叶……” 一声声小孩子嬉笑的童谣忽然出现,一字字无比清晰,像是贴在人的耳朵边唱的一样。 那熟悉的调子让她一下子就回想起当初那大片彼岸花开的情景,所有鬼灵都聚在那里,像是炎热的夏天,所有人都俱在大树下乘凉一样。 原理都相同,那就是……这样会让他们很舒服。 不只到什么时候起,周围开始刮起了一阵阵阴风,吹的宫殿四角上的宫铃丁零当啷的直响。 “彼岸花,彼岸开,只见花,不见叶……嘻嘻嘻嘻” 周围阴风四起,墨北脸色不变,任凭阴风将衣带和青丝在半空中飘乱。 子时……冥界大开,鬼们的狂欢时间,到了。 ... 自恋癌晚期加被害妄想症的脑残 “叮铃铃……叮铃铃……” 永合宫四角上的宫铃响的诡异,墨北垂眸站在中央,眼神清明。 “呵呵呵……哈哈……” “呜呜呜……孩子……” “嘻嘻,你找不到我啦……” 墨北余光落到周围,刚才的童谣停了,但是源源不断混杂的奇怪声音却扫了过来,像是这里站满了人,大家既像在互相交谈,又像在自说自话。 小黑径自从墨北身上跳下,轻盈落地,呲牙咧嘴的注视着周围,露出尖锐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之前聚在彼岸花丛的鬼,都在往这边聚过来…… 一阵阴气忽然贴着地面迅速的朝着墨北的身后袭去。 “啪”一声,齐腰而束的发带应声断裂,一头青丝瞬间倾斜而下。 她的眼神落在飘落在地的发带上,上面是被一股力量猛的扯断的痕迹。 这股鬼气明明可以直接打在她身上,但是它却偏偏用来扯断她的发带,是想看她受惊吓的样子吧。或者说,这是在……挑衅她? 散着头发,清冷的眼眸中忽然出现一抹笑意。 只见她朱唇轻启“老虎不发威,你们还真当我墨北是吃软饭的。” 忽然,她感觉到身侧又有一股凌厉的鬼气不断靠近。 迅速抽出袖中隐着的桃木枝,看也不看的向身侧的方向一刺。 桃木辟邪,是鬼魂最忌讳的东西,她以桃木为剑,不把它们打的魂飞魄散,她就不姓墨! “墨北是我!”还没来得及再向前刺,一阵惊呼的女声便叫停了她下一步的进攻。 听着略带熟悉的声音,墨北一皱眉头,转而就看见了吓得花容失色的卫芊芊。 “卫芊芊?你来这里干什么。”将桃木枝收回去,墨北盯着她不由的疑惑出声。 “我、我是来找你的。”卫芊芊脸上惨白,说话支吾,刚才的桃木枝将她吓得不轻。 墨北不语,只是看着她,卫芊芊却慌乱的将眼神瞥开了。 了然一笑,墨北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泛凉。 “卫芊芊,我可以容你在我身边,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说谎。” 话音刚落,四周原本还有余悸的鬼气像是忽然爆发了一样的从四周猛的逼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狂风大作。 卫芊芊全身一僵,抬头看着墨北,忽然一抽,委屈的掩面哭泣起来“墨北,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一道鬼气从墨北身后直逼向她的后背,小黑从地上一跃而起,一眨眼就闪到墨北身后,一张嘴就吞下了那道鬼气。 轻盈的落在地上,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呸呸呸,真难吃。 见到那只诡异的黑猫一口就将一道鬼气吃东西一样的吞下,又想起它之前将自己的灵体活活吃掉一口,卫芊芊下的身体一颤。 墨北唇角微微一扯“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 “阿姐!” 不远处,沈墨清一步一颤的朝她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但是当她看清她家弟弟身边那个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时,眉头微微一拧。 “阿姐,你没事吧。” 沈墨清一到墨面前,就迫不及待的上下检查这她身上有没有伤痕。 墨北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大晚上的不乖乖睡觉,跑出来要是遇上什么变态……”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若有所指的瞄了一眼他身侧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凌迟端。 “沈墨北!”傻子都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暗中嘲讽自己,凌迟端脸色一沉。 “好了,趁现在还来得及,你们还是走吧。” 现在确实没心思应付他。墨北说着,余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卫芊芊的身上。 感受到她眼神里的‘不友善‘,卫芊芊全身颤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可是,卫姑娘告诉我你有危险……”沈墨清眉宇间的急色还没来得及褪去,看着脸色惨白的卫芊芊解释道。 墨北闻言,凉凉的扫了眼卫芊芊,眼中瞬间带上了几分嘲弄。 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卫芊芊就知道她有危险了?她这个弟弟现在弱的连她都打不过,她还会想到让沈墨清来就她。 卫芊芊分明就是故意将他引到这里来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瞥见凌迟端在一旁露出一副了然的嘲讽看着自己。 “沈墨清,既然你找到你这个安然无恙的姐姐了,这戏也就没理由再演下去了吧。” 演戏? 墨北一挑眉,这个得了又发病了?感情他现在又以为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墨北还没说话,沈墨清就已经怒火中烧的抢在她面前质问。 凌迟端不屑的冷笑一声“什么意思?你应该去问你的姐姐,如何费尽心思的将朕引到这里。” 听到她失踪不见的消息,明知道这很可能又是这个女人的把戏,但他还是选择跟着来,因为他要当面拆穿她的把戏,当众羞辱她,这样才能解他的心头之很! 墨北无奈扶额,只觉得面前这个自我感觉良好到爆的男人简直和猪没什么两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