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咒》 第一章:参军 我叫田不二,是一个厨子。 在我当厨子的第一天,我的师父就告诉了我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不能乱吃的,特别是饭店里的野味,更是不要轻易碰触。 我的一个对头也告诫过我,这个世界上,有两处地方最接近于地狱。一个,是战场,另一个就是厨房。因为战场能看见人的各种死法,而厨房,则能看见各种生物的各种死法。 在那些看似美味的食物背后,食客永远不会知道有多少“不干净”的东西和凄惨的故事。 再后来,随着我阅历的丰富,慢慢的明白了更多的道理,也明白了许多厨师圈中难以启齿的“隐晦”和“禁忌”。更知道了有些东西,看似美味,却会要了人命,有些东西,看似要命,却可以救人的性命。 再以后,这个行当我越来越不懂了。从地沟油到果子狸,从死耗子到人胎盘。似乎这几年以来,大家吃的东西越来越邪乎,越来越怪异。 所以,我决定斗胆把发生在我饭店和朋友们身上的故事告诉大家,为的就是告诉大家,在吃东西的时候千万小心,因为你吃下去的东西不光能填跑肚子,一不小心,还会招来一些你绝对不会喜欢的“奇遇”。 ...... 我的故事,得从我当年“拜师学艺”的时候讲起。 其实,说起来也非常幸运,我当年学厨艺的地方,可不是什么蓝翔,新东方一类的烹饪学校,而是我们中国最有名,最讲良心的“大食堂”——部队炊事班。 我小的时候,学习不好,在加上家里都是种田的农民,没什么见识,认为现在那么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读书看来没什么出息。 所以高中刚毕业,家里就借着我二叔在县武装部的关系,打发我参军当兵去了。 临走前,母亲给了我一千块钱,父亲则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不混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见我。” 就这样,我和同村的九个青年一起,坐上了开往军营的列车,从老家河北一路来到大西南的贵州。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对军营的向往,加入了人民子弟兵的大家庭。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当兵的日子,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说起来惭愧,新兵集训后,因为我身体素质较差,导致我各项指标全部垫底,所以最后,我成了各兵种挑剩下的“人才”,不得不离开了同乡的朋友,被分到了连队战备任务最轻的炊事班里。 我眼看着自己的同村朋友都扛起了钢枪,只有自己拿起了饭勺,心理上的落差悄然而生。 也因此,背着思想包袱的我,在炊事班的工作态度非常消极,连队和班级安排的活动也不怎么参与,甚至有时候还犯孩子脾气,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来。 现在想想,如果当年照这样下去,我最多也就是在炊事班当闲差,混完两年的义务兵,然后悄无声息的回家继续种地,了却残生了吧。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自暴自弃的时候,一件突然发生在我身上的“危机”,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和消极的态度。 也因为那件事情,从此之后,我因祸得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和目标。 那是我在部队过第一个春节的故事。 有一天,我们团里忽然来了个几十位男女,那些穿着怪异,似乎是在为什么人披麻戴孝,他们中男女老少皆有,听口音更是南北方大杂烩,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聚集在一起,一上来就拉着条幅,神色凝重的直奔团部而去。 我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其中有几个人抱着还骨灰坛子...... 当时我十分纳闷,因为最近部队里没有战备任务,也没参加过抢险救灾,这些突然出现的“军属”和骨灰,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后来,我从战友们那里得知,这些骨灰是抗日战争时我们连的失踪老兵,因为种种原因,遗骨最近才偶然找到,清理遗体时,人们从其中一位烈士的上衣口袋中发现了所在部队的番号和姓名,正是我们连队的老前辈们。 再后来,这些烈士的后人就集体找到了部队,希望部队能妥善处置烈士的遗骨,为这些曾经被遗忘的烈士恢复名分和荣誉。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起了轰动,甚至惊动了军部领导。在军区首脑的亲自批示下,师长亲自接见了这些军烈属们。并表示一定妥善处理烈士遗骨,树碑立传。 那一年的春节,在师部领导的批示下,我们和军烈属一起,高高兴兴的过了一个难忘的除夕。 而那个除夕夜,也差点要了我的命! 既然过春节,自然少不了年夜饭。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我们炊事班还是按时保证了连队,特别是军烈属们的伙食,而且对军属进行了适当的照顾。 在当时,给军烈属制定的伙食标准非常之高,除了标准的四菜一汤外,连领导还特别吩咐我们炊事班长,要为每一桌多准备一条鲈鱼,一瓶酒。 当年,领导我们的炊事班的班长叫赵海鹏,山东鲁南人,是个个子不高的老兵。因为班长当兵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习惯性的叫他“老班长”。 接到命令之后,老班长当即布置了任务,吩咐我和一个叫赵宏的战友处理买来的新鲜鲈鱼。 所谓处理鲈鱼,无非就是去鳞,拔鳃,一类的前期工序。 之后,老班长照例会来接手,切片,腌制,装盘,上锅。等他做好“清蒸鲈鱼”这最后一道主菜之后,我们两个小兵,就可以“解放”了。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那五条特地为军烈属准备的上好鲈鱼由老班长亲自检查了一下,一一确认无误后很快就进了蒸锅。 在蒸锅香喷喷的的蒸汽中,一向不太合群的我也健谈了起来,我们和老班长在大年的欢快气氛中少见的聊起了家常。 就这样,我们守在火边,闻着那鱼锅中热乎乎的蒸汽味道,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咽着涂抹。 眼看着最后一道菜即将大功告成,我有一种备受煎熬的感觉。 那种煎熬现在想起来,既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难得的军旅体验,他浸透着浓浓的战友之情。 当老班长掀起蒸锅的盖子时,我和赵宏都抢着去端那锅盖里的鲈鱼,两个人都盼着早点结束这熬人的任务,和战友们开瓶庆祝一番。 可是,就在我们兴高采烈的端出那一尾尾肥硕的鲈鱼时,老班长却突然给我们泼了一瓢冷水! “这鱼不对!”他喊道。 老班长看着我手里的鱼,原本兴高采烈的脸突然变得黑紫,他伸手制止了我们端盘上菜的举动。 随后,老班再次长低头,仔细凝视着我和赵宏手里的鲈鱼,好半天都不说话。 当时,我被老班长搞得莫名其妙,不由心想,这鱼有啥问题吗?也没坏呀!片的不好看?可谁会在乎这些呢.......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老班长突然叹了口气,指着我手里的鲈鱼道:“小田,你手里的鱼不能给人吃了。拿出去找个地方埋了吧。” “啥?”我睁圆了眼睛看着老班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这一尾鲈鱼可是连队为了招待烈属,特地从地方市场上买的。钱到不是问题,关键是一共只有五尾。一条不能吃了,就意味着一桌子的军烈属少了一道压轴的主菜。 这个时候,同样没听懂老班长意思的赵宏也不解道:“老班长!这鱼没坏呀!入锅之前您也检查过,新鲜的。” 可这个时候,老班长丝毫没有改变自己判断的意思,摇了摇手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条鱼就是不能吃了。吃了,会出大问题的!” “啥问题?”我和赵宏同时质问道。倒不是我们爱刨根问底,而是我们实在是不能理解。 况且,平白无故少了一条鱼。和连长怎么交代呢? “傻孩子!”老班长见我们两个固执的样子,当时又急又气的笑了声,然后摸着我们的头,指着我们手里的两条鲈鱼道:“你们仔细看看,小田手里的鱼,和平常的鱼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这......”我纳闷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鱼,又看了看赵宏的,然后又和锅里的几条做了对比。 很快,我发现了自己手里的鱼有蹊跷,甚至诡异的地方! 第二章:诡鱼 对比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鲈鱼,的确有些与众不同。 问题,出在那条鱼的眼睛上。 在老班长的提示下,我把手里的鱼仔细的和另外的四条鱼对比过,突然发现我那条鱼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尤其是那鱼的两颗“瞳仁”,更是红的慎人,就像是两盏亮悠悠的红色小灯一样,又像是传说中红色的丹药。 生活经验告诉我,不管是什么颜色品种的鱼,等到烧熟上盘之后,眼睛的颜色都会变成漂亮的的奶白色。这红色的眼睛珠子,我到真是头一回见到。 当时,我并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只能伸出手来,指着那鱼的眼睛珠子,对老班长打呵呵道:“这眼睛珠子红的怪慎人的,要不……我把那眼睛挖出来,再端上去?没人看得出来!” “哎!”老班长一听我的小九九,就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当时,他挥手冲我说道:“小田,鱼眼蒸熟了之后还泛血光.....你明白这是啥意思么?” 面对着老班长的质问,我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道:“不懂......班长,您和我讲讲呗。” “对呀!这鱼眼睛红了,为啥就不能吃了?”在我旁边的赵宏也同时附合道,并和我一样,用期待的眼光等待着老班长的解答。 老班长的回答,却让我们两个目瞪口呆,甚至莫名所以。 老班告诉我们:“小田……有些话,不是我这个当兵的该说的,别让我犯错误……你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别问这么多。” 老班长的话,语气越来越硬,到最后,已经成了典型的命令口吻。 原本除夕夜那欢快的氛围,也因为老班长的回答而彻底僵窒了。 我和赵宏交换了一下颜色,突然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严肃性和诡异性。而且领导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自然也不能在执拗什么。 在复杂的心情中,我点了点头。但是内心里却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只是想,这条鱼没了,连长那里无法交待,再从新做一条鱼,又要费好半天的时间。 这时候,老班长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他指着炊事班的后门道:“你们俩个一起去,扔完鱼就去吃饭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没有鲈鱼,不还有鲤鱼吗?回头连长询问起来,我负责。啊!还有……” 老班长说到这里时,忽然压低了声音,特别嘱咐道:“这条鱼不要随便乱扔,更别埋在营区。扔远点,拿到后山靶场,挖一个三尺深的坑。别把那些‘黑面郎’招来!……” “啊?”我一脸失望的应声道。并对老班长最后的吩咐感到由衷的崩溃。 所谓的‘黑面郎’,就是指野猪。 当时我们军营的驻地,是在贵州的群山之中,除了南边的公路,三面都是长满毛竹的山峦。因为环境不错,所以那林子里偶尔会有金猫野猪穿过。个别胆大的,甚至会跑到军营里来偷菜吃。 因此,我们处理这些腥味大的食用垃圾时,都是要远离营房的,为的就是防止把那些野猪引来。 老班长的吩咐本来无可厚非,可关键的问题是,今天是除夕呀!谁会大年夜的,跑靶场去呢? 况且,靶场那个地方可不“干净”! 我听老兵和山民说过,那营房后的靶场,解放前就是个乱坟岗子,文革时还枪毙过反革命!别说晚上,就是白天,我们都绕开走。这新年夜让我去那里一趟,想想就头痛! 其实现在想想,当年自己对黑夜的顾虑,与其说是“恐惧”还不如说是一种心理上的不平衡吧。不过,心里嘀咕归嘀咕,既然班长下了命令,我们两个人也就只能完成了。 军队就是这样,正所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必定是当兵的,没那么多叽叽歪歪的事情,怕不怕,都得完成任务。 再后来,我和赵宏按照老班长的吩咐,拿着工兵铲去了靶场。 从炊事班到后山靶场,有将近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我和赵宏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迈不开腿了。 在饥饿和疲倦的双重夹击下,我和赵宏两个新兵已经没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斗志。而且在大年夜的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更是加速消磨了我们两个人的耐心。 最关键的是,我们手里还捧着一条香喷喷的鲈鱼,还不能吃!怎么能不让人眼馋呢。 最后,我和赵宏实在不想走了,两个新兵在营房外围的菜地中稍微合计了一下,都感觉与其把这条鱼埋在靶场,便宜那些野猪野猫,还不如就地消灭,把它埋在营区的花坛里面,坑挖深点,也不会有事。 这样做,我既少跑了路,还能为国防建设曾肥填绿,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合计好之后,都心急火燎的全力开动,用工兵铲挖了很深的一个大坑,才把那条带给我们巨大麻烦的破鱼埋了起来,才在夜幕中相互搀扶着往回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很委屈。 必定,自从我当兵以来,一切都不算顺利,好不容易熬到过年了,却又被老班长莫名其妙的叫出去埋什么死鱼,眼看着别的战友有吃有喝,我却新年夜的冷风中瑟瑟发抖,怎么能不触景生情呢?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而且饥饿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以至于我每走一步路,肚子就会不由自主的“抗议”一声! 可就在我感觉自己的精神有点恍惚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莫名的肉香。 这个时候,我顺着肉香的味道默然看去,眼光正放在自己的手上。 此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先前拿着鲈鱼的右手上,染满了肥厚的鲈鱼油膏。与此同时,我又忽然想起,自己扔掉的鲈鱼是那五条中最为壮硕肥美的“尤物”,刚出锅时那漂着油花的汤汁和泛着银白的嫩肉,早就让我垂涎三尺了。 在饥饿的袭击下,我几乎就要完全被那手指间的味道俘虏了。 当时,我真想不顾面子的尝一尝那手指间鱼油的味道! 不过还好,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住了,因为老班长那副严肃的样子,让我知道这条鱼绝对有问题。 当兵的,是不会骗人的! 再后来,我忍着诱惑,把右手上的鱼油擦掉后,赶回了食堂,正赶上年夜饭的末尾,虽然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好歹还赶上了连长的敬酒。 席间,我特地去军烈属们的餐桌上看过,我愕然的发现,缺少一尾鲈鱼的坐席上,被老班长的一道清蒸鲤鱼代替了,我特地尝了尝那清蒸鲤鱼的味道,却发现,这老班长做的鲤鱼......居然做出了鲈鱼的鲜美! 再后来,我们的生活又归于了平静,埋鱼的事情,也很快淡忘了。 我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新年过后的头几天,我们一如既往的出操,做饭,值班,每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过除夕当晚发生的事情。 直到初七那天...... 当天,我不负责值班,所以我和平常一样,参加了连队的早操。 按照炊事班的规定。早晨六点三十起床,先跟着连长跑一个五公里,然后就可以自由活动,吃完早点后,我们炊事班的人员就要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了。 可没想到那天,当我一睁眼就感觉到浑身的不适,尤其是喉咙,发粘发干的厉害,最要命的是我总感喉咙觉痒,是那种奇怪的瘙痒。 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来,打比方的话,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我的脖子一样。 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必定自春节以来炊事班的任务都比较重,偶尔有个上火不适什么的也属于正常现象。当时我也没有多想,随手吃了点药之后就跟着大部队出操去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病情很快就恶化了。 随着跑操的开始,我的喉咙和胃部加剧疼痛了起来,而且迅速恶化着。 到最后,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还跑了不到一公里,我就蹲到在路边的一颗毛竹下哇哇的吐了起来。 伴随着我的呕吐,我自己都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从我的喉头翻江倒海般直窜出来!直吐的我眼冒金星,双腿发软,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羊毛汗”,眼前的东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这时候,见到我身体状况不佳的战友们全都围了过来,战友们在第一时间搀扶住了我的身子。 当时,也多亏他们及时扶了我一把,我才没一头栽倒下去。 大家扶着我靠毛竹坐下之后,我渐渐的缓解了过来。 可就当我在模糊的头脑中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却发现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着我,那眼神,异样的我犹如针毡。 此时,赵宏推了推我的身体,磕磕巴巴的问我道:“田不二,你.....你最近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 当时的我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只能迟钝的摇了摇头。 之后,赵宏又伸手指着我吐出来的一滩污秽,瞪圆了眼睛恐惧道:“那你看看......你吐出来的是啥?” 看着赵宏因惊吓而恐惧的神情,我本能的低头。 当我看清楚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时,我心里咯噔一声!如果不是副连长扶着,我绝对又会惊晕过去! 第三章:老班长 我发现自己吐出来的,是一堆阴暗的血块。那些血块里,居然有一团团黑色的头发。 是及其细长的女人头发! 眼看着自己吐出来的头发,我又惊又恐,我一个没忍住,又哇哇的吐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惊愕的发现自己吐出来的东西都是一团团陈血夹杂的“女人头发”! 当时,整个连队的人全部沉默了,没有一个人说话。 现在想想,当时的大家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惊愕,必定,这样的场面谁都没见过,怎么个处理法,谁也不清楚,而且我当时吐的很凶,有什么事情,也得等我吐完了再处理。 直到我吐的连酸水都泛上来的时候,副连长才着急的拍了拍我的背,和炊事班的战友们轮番把我背到了医务室。 在那一路上,我的嘴角一直在滴血,偶尔还有成团的“头发”从嘴里吐出来。 到了医务室的时候,接到消息的班长立刻从炊事班赶了过来,一上来就挨了连副一顿臭骂!连副一直再质问他怎么带的兵。病成这样却全然不知么...... 老班长的脸色,像猪肝般黑黑的。 虽然连副一直在骂班长,但是当时我看的出来,他的眼睛,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 然后,我因为连续的呕吐和颠簸,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连长和老班长说了什么,我也就无从知晓了。 后来的事情,是我听炊事班的战友们说的。 他们告诉我,连里的卫生员看见我吐出来的头发,当时脸都白了,他撬开我的嘴,却发现那里吧是满嘴的淤血和发丝。 当时,他和卫生队的领导们就通知了我的连副,说必须往军区医院送,要不然凶多吉少。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老班长却一把拉住了连副的手说:“千万不能往医院送!小田的病!我见过!我会治!” 老班长的话,让卫生员和连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质问老班长:“为啥?难道说军区医院还不如你这个炊事班长?” “不是!”老班长神情异常镇定的指着我说道:“军区医院就算是能治,他也坚持不到!再不抢救,马上就不行了!” “啥?!”连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老班长。 这时候,老班长忽然趴在连副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些什么。之后,大家就看见连副的脸色渐渐紧张了起来,之后又归于平静。 最后,连副握紧了拳头,指着老班长的鼻子说道:“你想清楚了!要是抢救不过来,你责任可就大了!” “连长!包在我身上吧!他是我的兵,他的命,我给救!出了问题,我上军事法庭!”班长满头大汗的对连副说道。 随后,老班长一上来就询问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出去埋鱼的赵宏,问我有没有偷吃那天晚上的眼睛发红的鲈鱼。 当他知道我没吃那条鲤鱼的时候,眼神里滑过了一丝诧异的情绪。不过好在老班长的经验够丰富,他当时并没有放弃我,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已经意识模糊的我,来回的剁着步子。 最后,老班长轻轻般拽起了我的右手。正看见我手上有一道刚刚结痂的刀痕。 那是我做饭切菜时不小心留下的伤痕。 那一刻,老班长点着头对连副说道:“连长!我明白了,是鱼油!这小子手上的刀伤粘上了那天晚上鲈鱼的鱼油。鱼油里的东西顺着他手进去的。” “别说没用的!你就直接说还有救没有!”连副焦急的询问道。 “有办法!有办法!”老班长恍然大悟般点着头。 随后,老班长让卫生员给他准备了酒精灯,白醋和手术刀。又让赵宏回炊事班拿了糯米,生姜,蒸笼布布和一碗鸡血。说是要为我开刀。 随后,老班长把所有人赶出了医务室,我的战友们也就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据他们说,连副倒是很配合老班长的举动,他甚至守在门口,绝不让大家去看里边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当两个小时以后,老班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满手的血迹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他郑重的宣告了我的命,被救了回来。 对于那天老班长用手术刀对我做了什么,以及他到底和连副说了什么话,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当三天以后,自己由昏传醒的时,提过鱼的右手上多了几道手术刀的割开的伤口,那伤口上有被醋泡过的痕迹。 后来,我的迅速病好了。也因此,我对老班长充满了感激,并且对这个人充满了兴趣。 之后,我也询问过老班长他到底是怎么把我救过来的,但是他都讳莫如深,只说让我安心养病,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我。 直到有一天,当炊事班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执勤的时候,老班长才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那一天,老班长告诉我说,我的病,都是因为那条红眼睛的鲈鱼引起的。 老班长说,他小时候和爹学做菜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就告诉过他,鲈鱼中最美味的品种是特产松江的“四鳃鲈鱼”。 这种鱼浑身都是宝贝,怎么做都好吃,但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一旦碰见熟透了却还有一双血红色眼睛的松江鲈鱼,是万万不能吃的。必须找个地方埋起来,连汤汁都要倒掉。 对于这些规矩我,自然不懂,所以一再请教老班长,这红眼睛的鲈鱼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让我吐出女人头发来,还几乎要了我的命。 这个时候,老班长压低了嗓音告诉我说:“那条红眼睛的鲈鱼有个学名,叫美人鲈,这美人鲈,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美食。” “美人鲈?听上去不错呀!为什么要叫这么个名字呢?”我不解道。 “之所以叫美人鲈,是因为这种鱼死前吃的......”老班长一字一顿道:“是女人的肉!” 老班长的话,吓了我一个哆嗦。 随后,老班长仔细和我解释道,在东南沿海的某些岛屿,有一套古老的仪式来培养这种美人鲈,据说吃了这种鲈鱼......是会被冤魂附身的! 在那些岛屿上,如果有心爱的男女已经定了亲,但是女方在成亲之前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暴毙,而男人心里又放不下这个女人,并且还希望和她“结合”,就会想办法来培育这种美人鲈。 具体方法很简单,首先找来一个大缸,在里边灌满海水,把心爱的女子尸体“腌制”起来。然后用这腌制女人的“肉”,一点点喂大几条鲈鱼。 等女人的肉喂完之后,这鲈鱼也长成熟了。这样的鲈鱼,也就叫“美人鲈”。 之后,男人就会把这些鱼放生大海。 他们放生掉这些鲈鱼干嘛呢?老班长告诉我,具他自己的父亲说,那里的岛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相信这种鱼是女子的肉喂大的,从某种程度上承载着女人的魂魄。 放生掉鱼,是为了借助鱼的力量让魂魄躲避阴差的追捕。同时让魂魄去海底向水鬼求情。请求水鬼帮助这女人脱离轮回!让这一对恋人在水下“第三国”中享受永恒的爱情...... 如果许多年以后,这个男人在吃鲈鱼时,看见了这种红眼睛的美人鲈,那就说明海里的水鬼碰见了女子的魂魄,并且发了“善心”,愿意帮他实现愿望,和自己以死的女友“团聚”。 当然,这种“重逢”是有代价的,简单来说,就是一情换一命。男人,必须死! 之后,如果男人依旧爱着那女人,并愿意做出这种牺牲的话,他们会义无反顾的把鲈鱼吃掉,等待和女友的“结合”。 而一旦食用了这种美人鲈,人就会被女鬼的魂魄附身,在七天之内开始蜕变,最先是呕血不止,吐出“头发”,然后会迅速消瘦,牙齿脱落,到最后就会瘦成一个人干。 就这样,两个人分离多年的魂魄和姻缘,用这种可怖的方式,进行了奇妙的结合。 再之后,岛民会把男人的尸体装进罐子里进行海葬。据说这样的尸体会沉入东海下妙庄王的东京城,再那里,殉情的男友可以获得重生,那里没有轮回,只有永恒的美好,是殉情男女的第三国...... 老班长的话,听的我头皮发麻,如果不是亲自经历的话,很难想象到,世界上有如此忠贞的爱情,和如此诡异的鲈鱼。 老班长见我脸色难看,于是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其实也怪我呀!我没想到在贵州会买到这种美人鲈,更没想到这东西和苗族的蛊毒一样,沾到一点儿,就会被鲈鱼的‘女人魂魄’附身,而且差点害了你的命。” “班,班长!”我心有余悸的询问道:“我体内,没有这些东西了吧!我不会......再吐头发了吧!” 班长笑着和我打哈哈道:“幸亏发现的早,我按家里的老方,用白醋鸡血酒把你身上的毒拔出来了。你放心......但是下次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不能乱吃的,特别是来历不明的野味,更是不要轻易碰触。” 老班长说道这里的时候,又特地嘱咐我道:“小田呀!今天的话,你可不要乱说,咱们是当兵的,都是唯物主义战士,这种神呀鬼呀的东西是不能信的。明白吗?”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老班长在除夕夜欲言又止的实际意味。 就这样,老班长就成了我的师傅,我当厨子的功底,就是他一点一点儿教导出来的。 后来,我才渐渐了解到,自己的老班长赵海鹏,可是我们连了不起的骨干。 他祖上是山东的御厨,据说前清时参加过满汉全席的制作。到现在家里都还保存着皇帝御赐的菜刀。师部还曾经让他对全师的炊事员做过培训,甚至在整个集团军的“炊事界”老班长都是排的上号的人才,是厨子里的状元。 再以后,我和老班长一步一步的学着厨艺,渡过了两年义务兵的时光,并续签了一期士官,也渐渐成了连队里的骨干成员。 然而,就在我满怀希望,准备在军营的大舞台上大显抱负的时候。神奇的命运再一次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四章:僵尸肉 我当兵的第三年,正赶上了我国军事现代化进程的关健时刻。 那时候,中央审时度势,宣布大裁军,我所在的“机步师”成了军区改编的重点对象,最后被精简成了“机步旅”。我和许多战友一起,提前退伍了。 之后,我就和老班长天各一方了,我回了河北,他去了山东。虽然彼此还有联系,但是再也没有见过面。 从此,我离开了自己为之奋斗过的军营,回到了老家,脱下军装,穿上白褂,放下钢枪(好吧!其实我没摸过几回枪......),继续拿起饭勺。 仰仗老班长交给我的“本事”,开始了我作为一个厨子的漫长生涯。 起初的几个月,我给城里的饭店打工,靠着我在炊事班时积攒下来的功底,很快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岗位,本来也能获得不错的收入。 不过,工作没多长时间,我还是辞职了,因为我发现,这地方上的饭店太不讲究了,我和他们的“习惯”合不来。 我在部队时,老班长经常教育我们,这厨子讲究的就是一个良心,那个时候,也都是给自家兄弟做饭。那自然是怎么好吃怎么来,怎么营养怎么搭配,全然没考虑过利润的问题。 可到了地方上,我才发现,生意场上的原则,完全是一切向“钱”看!只要有利润,就一定最大化呀! 打个比方说,我打工的饭店,已经是我们县城里硬件最好的饭店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供应的罐头饮料全是快过期的,能用九毛一斤的烂蔬菜,他们就绝对不会买九毛五的。 其实,他们这么做,我也能接受和理解,必定做生意吗!节约成本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我惊愕的发现,他们居然敢给客人吃“僵尸肉”和地沟油! 地沟油我就不多解释了,那坏处大家都知道。可要和这“僵尸肉”比起来,那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所谓的“僵尸肉”,是指从外国走私来的进口牛羊肉。 乍一听,大家可能以为这饭店对咱中国同胞不错,还给咱吃进口的东西。一盘小小的肉菜里都是美国巴西的进口牛肉,听上去都有面子。 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别以为这种进口的肉就比国产的肉好,其实恰恰相反,这种肉之所以叫僵尸肉,是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吃剩下的,最劣质,甚至病死的牛羊尸体,经过简单的消毒处理之后卖给咱中国人的。 说白了,都是洋垃圾呀! 而且,这样的东西,您都吃不着新鲜的。那些肉,往往是滞销货,在冷库里个个冷冻超过十年以上,是真真正正的牛羊“僵尸”! 最夸张的一回,我甚至看见过1981年检验的俄国羊肉。 那是什么概念呢?就是说这肉的岁数,比我都老,那会儿别说我了,连“俄国”都没出生,前苏联都还没解体呢!这样的肉,知道真相的人,谁敢吃? 在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所谓眼不见为净,也就找了个由头辞了职,决定先回村休息一阵,再从长计议。 而且我发现,在军队的三年生活已经彻底改变了我的灵魂,特别是连长和班长他们的纯纯教诲,更让我把‘良心’两个字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可能也因此吧,我和这个有些浮躁的社会,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不过好在,饭店的老板似乎也挺理解我的想法。我走之前的最后一天,他多给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还拍着我的肩膀说,从军队到地方,的有个适应的过程......要是想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我知道,他的话是对我厨艺的肯定。也是对我的建议。 那天晚上,我早早的买了回乡的车票,然后就跑到饭店宿舍里收拾东西,一直忙活到入夜,我才翻身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儿。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乱糟糟的,一闭眼,军队时的记忆全都像放黑白电影一样从我脑子里划过,在床上躺了很久却怎么都睡不着觉。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到了晚上10点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满头大汗,最后索性不再睡了,一个跟头坐起身子,去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 之后,我晃晃悠悠的去了饭店前台,想和值夜班的姑娘“交流交流感情”,顺便消磨下时间。 可没想到我刚一到前台,还真的碰见事儿了! 当我走进饭店大厅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前台那里吵吵嚷嚷的。期间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泣声。 我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冲前台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有四男人,正在前台和漂亮的服务员纠缠着什么。期间有一个男人更是兴奋,高声粗气的,把柜台的桌子拍的啪啪响。 我知道,前台碰见找茬的主儿了。以我的经验,那四个人,不是醉鬼就是流氓呀! 于是我抡起袖子,就要过去解围。 必定,我是刚退伍的兵,军营里那股儿子热乎气还在,而且这酒店待我不错,平日里我和前台小姑娘也没少“交流感情”。 眼下有人找茬,我作为一个前大厨,前子弟兵,不能不出手拉上一把。 所以我想都没想,就径直走过去,一下子把身体横在那些人和前台服务员之间。 我的出现,让那四个男人非常意外,尤其是其中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更是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脸色猛然巨变,似乎十分忌惮我的出现。 “各位兄弟!有什么事和我说,犯不着为难一个小姑娘。”我说着话,转身看着一脸感激的漂亮服务员,继续夸夸而谈道:“小红呀,到底怎么回事!和哥说!哥给你做主!” 那值班的前台叫叶小红,这姑娘一见我来了,当即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我的手臂,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 原来,今天晚上,这小红娘和平常一样工作,值夜班,十一点多时,她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正准备关门歇业。 可就在这个时候,饭店突然又闯进来这四个人,他们一进门就说肚子饿,要吃顿饭。 不过,按照我们饭店的规定,十一点左右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之后,整个饭店就要关门歇业了,自然是不能纳客的。而且这个时间厨子已经下班了,就算是招待他们也炒不了菜。 于是,值班的小红只好婉拒了他们的要求。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他们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说什么“饭店既然开业,就得接客......让你们老板来......没有厨子,那你们还开什么饭馆。”一类的胡话。到最后,居然开始骂娘了。 我一听,当时火气就上来了。心想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幸亏老子来了,要不然我心爱的小红,还不被他们欺负成小绿了? 当时,我就扭过了头,指着其中闹腾的最凶的一位,很认真的喊道:“兄弟,我给您两百块钱,您去别处吃成吗?别闹事哈......” 我的话,意思非常明确,面对着那个闹得很凶的男人——我认怂了,而且选择了自掏腰包,息事宁人。 其实,这不能怪我。 必定,我对着说话的人,个子比我高一个半头,浑身肌肉,那男人的身材很魁梧结实,带着鸭舌帽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也感觉阴森森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一生冷笑,紧接着伸出大手来,猛然抓住了我的肩膀。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穿透了我的肩膀! 我顶着刺骨的疼痛,感觉到我的示弱并没有换来什么效果,而且这人铁定了心要闹事儿了。 不过事到临头,我也不怕!既然他仗着自己身材魁梧,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来吧! 就在他捏住我的瞬间,我同样采取了行动,把手迅速往上衣兜里摸去。 那里边,有我从不离身的“瑞士军刀”。 参军时,也是学过格斗术的,而且在全师的比武大会上也拿过名次。别看我又瘦又小,但是我这一刀下去,足够让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废掉。当然,这是我的杀手锏,更是万不得已的举动...... 可这个时候,那男人却说了一句让我凉到心底的话! “你的刀对付不了我!敢掏出来,我就掐死你!” 听着那冷冷的声音,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完了,我还没动人家就知道我要干啥,看来是碰见高手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突然松开了我,又说出了一句让我更加惊讶的话! 第五章:疑问 那男人松开我之后,摘掉了帽子,同时说道:“还记不记得!你反抽匕手的绝活是谁教你的?你的瑞士军刀,又是谁送的?” “我靠!”我猛然抬头,看着那男子俊朗的五官,不由脱口接茬道:“......你是王吼!” “哈哈哈!”我们两个人在所有人的面面相觑中,冰释前嫌,紧紧抱在了一起! “王吼!你他妈还活着呢!”我发自内心的喊道! “田不二!你小子还做饭呢?”那人报以同样热情的回答。 之后,我转过身,一边拍着王吼的肩膀,一边对值班的叶小红喊道:“小红,是误会,这位叫王吼,是我战友。你别管了,我们得好好喝点......” 之后,我和王吼的朋友们一起,找了一个宽敞的桌子坐下来,准备开怀畅饮。 王吼,是我的战友,也是我的同乡。 当年我参军的时候,他是我们村和我坐同一趟军列的九人之一。 这小子的命比我好,因为人家身体素质过硬,所以军训结束之后,就被分到了我们师最精锐的机械化步兵团,后来听说经过层层选拔,又加入了精中之精的侦察兵连。据说全军大比武的时候,还得了全军区第二,是全师重点培养的对象,马上就能提干了。 再后来,我就退伍回来了。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丝毫没有他和另外八名战友的音讯。 没想到命运如此的住弄人,就在我最失落的时候,又遇见了大兵营里的战友,我怎能不高兴呢。 当时,我就坐了一回东,先给他和他的三名朋友每个人都开了一瓶啤酒,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询问着他最近的状况。 随后,王吼告诉我说,他这一年来的经历,远比我要曲折痛苦的多。 起初他是师部看中的红人,而且已经要提干了。可没想到就在提干命令下发的前一天,军队裁军的命令突然下达了。 当兵的要服从大环境,这提干的事情,也因为师里的改制和整编而泡汤了。 再后来,他所在的侦察连进行了撤编,除了少部分技术骨干被分配到陆航大队以外,所有战斗人员不管是义务兵还是志愿兵,都全部提前退伍了。 仅仅半个月时间,王吼就从储备干部,打回了志愿兵,又从志愿兵变成了退伍军人。这样的落差,一开始让他无所适从。 可当兵的就是这样,命令就是一切,无需过多解释,他不服从,也得服从。 不过,好在王吼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男人。 他回到老家之后,很快摆脱了心理阴影,开始振作起来。他找了几个以前的朋友合伙跑起了蔬菜运输。打算依照他在军队的干劲,在地方上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咱当兵的!走在哪儿都得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咱以前穿过的军装!混出个堂堂正正的人样儿来!”王吼说着话,冲我举起了酒杯。 我同样被王吼那意气风发的话语感动了,当时,我二话不说,一口干掉了整瓶的啤酒,抹了抹嘴之后,就站起身子往后厨走去。 “干嘛去呀!”王吼见我突然离去的动作,不由问道。 我挽起了衣袖,指着后厨的门说道:“给你们整几个菜,让你回味下部队的味道!你们想吃啥竟管说,千万别客气!我做东!”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哈!”王吼脸色潮红的冲我喊道:“我这几位朋友今晚刚从外地回来,可都饿的厉害哈!我们点菜,你小子到时候别说我坑你!” 我挥了挥手,之后让值班的叶小红为我的战友们下菜单,同时哼着小曲儿进了饭店的后厨。 说实话,今天我是特别高兴,要不然我才懒得大晚上给别人开小灶呢。 我到了后厨之后,我立刻开火备菜,同时心想这王吼的命还真好,小子这么晚出来找吃食,也亏着遇见我,要不然他就算是把整个饭店砸烂,也只能蹲在门口吃风了。 就在我把前期的调料准备好之后,值班的小红把王吼三个人的菜单拿给了我。 “这菜是王吼点的?就这么没水准?”我一边半调侃的说着话,一边看着那便携点菜机上的食谱:“烤鸡,酱鸭,烧鹅,米酒白肉,卤猪手......” 随着我把菜一道一道的看下去。我的笑容突然僵持了。 当我把他们点的菜谱完全看完之后,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个菜......烤鹅,酱鸭,烧鸡,米酒白肉,卤猪手,牛舌,清蒸鲤鱼和......小油菜?!” 说着话,我额头立刻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先前遇见老战友时高兴的心情,也完全被恐惧代替了。 小红见我的表情,以为我在开玩笑,于是她附和道:“几乎都是肉菜,你战友是饿猫子转世呀!没品位。” 我心里冷颤连连,不由嘀咕道:“是没品位,但偏偏是这八道菜,这餐单......点的可真是邪乎呀!” 这菜单有问题,王吼他们点的每一道菜,都有蹊跷,而如果这八道菜一起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我把菜单递给小红,颤颤巍巍的问道:“小红,这菜单上的八个菜......都是王吼点的?” “不是呀!”小红纳闷的回答我道:“是你战友的朋友们点的!就那三个穿西服的。” 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 “八个菜......传西服的。难道说他们已经......”我立刻回想起王吼的那些朋友的样子。 刚才,我只顾得和王吼亲热,几乎忽略了王吼朋友们的表现,现在想想,我突然发现,这三位朋友几乎穿着一样,都是非常体面的黑西服,里边是整整齐齐的白衬衫,那穿着放在日常的环境里,显得非常僵硬。 而且最怪异的是,这三个人似乎少言少语。从一进门到现在也没多说过几句话。 当我把这些信息完全整合在一起的时候,一个及其恐怖的想法浮现在了我的心头! 那想法如警钟般敲打着我的心房,以至于让我颤栗不已,冷汗连连。 小红看着我怪异的样子,不由小声询问道:“田哥......咋啦?” 一听到小红娇滴滴的声音,我突然回过了神。 “我?没事!”我装作镇定的摇头道:“小红呀!这里我负责吧!你给我战友多上几瓶啤酒!要冰镇的,然后你就回宿舍吧。睡个觉,等我战友走了,我给结账。” 小红不太理解我的安排,但是好在于她很听话,点了点头后,随手拿了一件冰镇啤酒,就给王吼他们送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立刻做菜,而是轻轻的推开了厨房的一道门缝,往王吼的方向望去。 在黑夜的冷风中,我看见王吼和他的三个朋友围坐在方桌上。 那四个人中,除了王吼穿着运动衣外,其余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脸色灰如涂蜡,毫无生气。 紧接着,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又把门缝拉大了一点,正好看见王吼一位朋友的下半身。 我看见那个人的裤管儿,是空荡荡的,既没有鞋......也没有脚。 这下,我全明白了!!! 随后,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反而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感觉心里忽然镇静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有许多事情我还需要准备,我还要等待机会,才能救王吼的命。 于是,我强忍着恐惧和忐忑,又拉开了门缝,当看见叶小红关闭了店门,又走进宿舍睡觉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至少小红安全了,剩下的就是救王吼这个蠢货的命了! 之后,我快速做好了一道酱鸭。然后匆忙的回过头,继续看着王吼和他朋友们的一举一动。 我在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发生在王吼身上的一件事情。 第六章:棺头宴 我知道,人在冷风里喝冰镇啤酒,是要不停的上厕所的,尤其是他王吼。这小子虽然有酒量,但是走肾走的太厉害。他一喝冰镇啤酒就等于启动了“洗衣”模式,那尿,肯定会源源不断的。 所以在部队时,我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洗衣机”! 而我等待的事情,就是他王吼起身上厕所的空挡。 果然,就在王吼五六杯酒下肚之后,那小子立刻憋不住了,他腾的一下站起身子,对他的三个朋友赔了个不是,然后匆忙的往厕所走去。 我一见王吼离开了座位,当即就知道时机来了。 于是,我喝了两口白酒,撞了撞胆子,赶紧端着我事先准备好的酱鸭,冲那三个“黑客”走去。 到了餐桌上,我立刻放下手里的菜。连他们的脸都不敢看,只一边低着头,一边往厕所的方向退去。 临转身,我扫了一眼那三个人的裤腿儿,他们的裤腿下边空荡荡的......他们,全都没有脚! 但是即便如此,我依旧装作一脸镇静的说道:“三位兄弟慢用哈!今儿饭店里就我一个人,你们也别嫌慢。菜都在锅上炜着呢。等我先去个厕所,然后在招待大家哈。” 我说着话,也不管那三个的表情如何,立刻一头钻进了厕所间,同时从里边反锁住了门把手。 在厕所里,我看见王吼正在那儿唱“高山流水”呢。 这小子还挺高兴,他一边唱歌,一边流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 “别唱了!”我压低了嗓门对王吼说道:“你的三个朋友差点要了你的命!你知道吗?” “老田,你胡说什么呢!”王吼似乎没听出我说话里的危机感,他驳斥我道:“我这几个朋友,也是一起玩尿泥的兄弟,现在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们害我什么,上个星期,我们还一起跑车做业务呢。”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压低嗓门,然后说道:“兄弟,这样吧......我告诉你件事,你听完了,就知道自己离死有多近了,成吗?” 王吼看着我认真的态度,也不由的跟着严肃了起来,他点了点头,算是表示同意了。 我伸出指头来,一一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们给你点的那八个菜,是什么来头?” “不就是八个肉菜吗!能有什么来头......”王吼随口回答道。 我把嘴贴在王吼的耳边,一字一顿的告诉他道:“这八个菜加在一起,叫‘棺头宴’。在旧社会,是专门给快死的人吃的。” “什么?给快死的人吃的?!”王吼一听我的话,眼睛猛然睁大了不少。 随后,我把这“八道菜”里的学问,简单的告诉了他。 说起来,这棺头宴里的学问,还是老班长告诉我的。 就在我学习厨艺的第二年,老班长和我说过,一个厨子在部队怎么都好说,但是一旦到了地方上,就得懂得这厨师行当里红白喜丧的“规矩”。要不然的话,上错了菜,是要挨打的。 当然,他给我讲的规矩也并不复杂,也就是“狗肉不能上大席、怀孕不能吃兔肉”一类的民间忌口。这些东西,多听几遍也就会了。 而我所说的这“棺头宴”,则是这些禁忌中最黑暗,最致命的讲究。 讲这个时,老班长还特地强调过,除非你想咒一个人死,否则的话,别让这八个菜聚在一起。 当初,老班长告诉我,古时候“烤鹅,酱鸭,烧鸡,米酒白肉,卤猪手,牛舌,清蒸鲤鱼和小油菜”这八个菜叫“棺头宴”,是专门给砍头“出红差”的死囚,准备的菜单。 因为在我国古代,一直有让死囚吃饱饭上路的传统。那时候虽然生产力不高,但是只要条件允许,就一定会尽量满足死囚的口腹之欲,让他们当一个饱死鬼。 之所以这样做,用迷信的说法,就是让他们有力气上路,可以早点投胎,顺便少些怨气,不会回来找刽子手的麻烦。 这死囚的最后一顿饭,就叫“棺头饭”或“断头饭”。 起初,这“断头饭”的种类很多,但是到了宋末的时候,断头饭的菜色和内容被我国著名法医学家宋慈给固定下来了,并且一直沿用到民国了时期。 按照当时的规定,如果犯人没有特别要求的话,那菜单一定会从“棺头宴”的七道肉菜里选择一种,然后在搭配上最后一道素菜“小油菜”外加三碗白饭或者面条,送给死囚。 也因此,老班长吩咐我说,因为这八个菜太有名了,一千多年来,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刀下鬼。以至于它们成了某种符号,甚至成了厨子里最最可怖的讲究,算的上是厨师界的金科玉律,不能犯的。 稍微上点讲究的厨子都知道,这八个菜,不能全撞在一起,否则的话,棺头菜,就变成了棺头宴!吃了棺头宴的客人,会阴气缠身,撞鬼遇邪的。 当年,我听完老班长讲的禁忌之后,多了一句嘴道:“如果这八道菜凑巧被配在一起的话,会怎么样呢?” 老班长略微一愣,随后告诉我说:“这八个菜如果不是成心的,铁定凑不到一起。因为每一派的厨子多少都知道这其中的忌讳。不过,一旦偶然凑到一块了,按着迷信的说法,就只有一种解释......点餐的人是头七的横死鬼,他们回来,是为了勾魂。” ......起初,我学这些的时候没当回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两年多后,我就第一回碰见了这种棺头饭。 经过我这一提醒,王吼似乎意识到了这其中的蹊跷。 可我没时间让王吼自己悟,于是我径直告诉王吼道:“王吼,你想想,这大晚上的,他们不坐席不娶亲,穿这么整齐的西服干嘛?而且,我刚才看见你的三个朋友,好像都没有脚呀!你我都是本地人,按着咱们的老迷信.....什么东西像人,但没有脚!你自己心里清楚!” “鬼!鬼魂!”王吼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的眼神里,是慢慢的恐惧和疑问。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希望这是他的朋友的恶作剧,但是很遗憾,这是真的。 随后,示意王吼不要惊慌,并让他努力回想,他的这三个合伙人最近的行踪。 由此,我想判断出这些鬼的目的,以及他们的真身。 王吼想了想,告诉我说,他最后一次碰见自己的朋友,是在七天以前。 当时,他们四个人创办的运输队接了一笔生意。要从我们县往天津运送一批化工原料。这是一笔大单子,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四个人原本都要跟车去的。但没想到王吼的父亲突然心脏病发了,无奈中,王吼只好让剩下的三个兄弟跟车出发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合伙人一出发就鸟无音讯了。整整七天时间,连电话都打不通,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王吼对于他们的失踪,很是郁闷了一阵,既担心他们卷尾款逃跑了,又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甚至还报了警。 不过,就在今天晚上,他的三个朋友突然打来了电话,说是货车在路上出了事故,耽误了几天时间。不过好在问题不大,他们三个人刚刚交货回乡,今天晚上就能把尾款带回来。还约了王吼一起吃饭,顺便汇报生意情况。 就这样,王吼阴错阳差的来到了我的饭店,吃起了“棺头宴”。 我听完王吼的话后,当时就愣了。 紧接着,我抓住王吼的身体,冲他喊道道: “王吼呀!王吼!你傻了吗!你就不想想?从咱们县到天津,来回也就一天的路程!他们怎么可能出车七天都没回来呀!这只有一个解释,你的朋友早就死在半路上啦!今天是头七,回来和你喝酒的,是他们的魂!” 我的话,像一道惊雷一般劈醒了深陷局中的王吼。 “我全想起来了!他们已经死了!真的是鬼......鬼,他们找我干什么?我,我不欠他们的!”王吼被这猛然一刺激,当即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伸出大手,一边压着我的肩膀,一边絮絮叨叨的询问道。 可就在王吼想要继续大喊的时候,我们厕所里的灯,突然闪动了几下。 紧接着,我就看见,在王吼的背后,一只漏着白骨的森森血手,悄然耷拉在他的肩膀上。 我愣了。 第七章:出窍 耷拉在王吼肩头的手,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 那只手血肉模糊的程度实在让人震惊,它就好像被什么腐蚀性的液体融化了一样。每一根指头上的皮肤全部粘连在一起,肌肉和血管已经化成了脓水,就像是带着一副胶质的血色手套...... 我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 很快,王吼也感觉到了肩膀的异样。他斜视着自己肩膀上的手。 当看清楚一切后,他摊到在了地上,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已经完全屈从于自己的恐惧了。 其实,这并不怪王吼,因为在他身后的“东西”,也的确太恐怖了一点儿! 王吼的三个朋友,此时就站在厕所闪烁晦暝的幽光灯光中,浑身滴答着不知名的液体。 这三个鬼突然的出现,让我和王吼都措手不及。 百般无奈之下,我撞着胆子吼道:“你们三个......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最中间的一个男人一边走向王吼,一边幽幽的说道:“我不甘心呀!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要死?王吼.....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呀!你有贵人助,你的命好......” 那手的主人说着话,悄然抬起头来,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张没有人皮的脸。 我和王吼,不约而同的吓晕了过去...... 当我从恐惧中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晒在身上,感觉有些灼热。 随后,我惊愕的发现,自己并不在厨房里,也不在卫生间,而是在饭店的宿舍床上。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但是很快我就想起,并理顺了昨晚的事情,尤其对王吼那害怕的面孔记忆深刻。 可是,我对王吼那三个朋友的样子,尤其是厕所里发生的事情则完全模糊了,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在快速的忘掉许多细节。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厕所回到宿舍的,也不知道王吼到底躲过那一顿“棺头宴”没有。 这一切,在清晨的宁静中,都像是一场梦! “一场梦?!”我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个时候,我灵光乍现,忽然感觉,昨天晚上的事情,可能真只的是一场梦。 我又多么希望他是一场梦呀,希望那只是因为我太想念战友和部队了,所做的一场荒诞的恶梦。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我飞快的起了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跑到了饭店女服务员的宿舍。 在女服务员的尖叫声中,我找到了小红,饭店只有他和我经历了一切。 当我把小红从睡梦中吵醒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睡眼朦胧的叶小红告诉我说,昨天晚上十一点收店之后,她一直在大堂值班。期间根本就没有看见过穿黑西服的人,更没有见过我,也没有离开过大堂。 总之,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真的只是梦?”我高兴道,同时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飞快跑到了后厨,又从后厨跑到了厕所。 我欣喜的发现,后厨没有我做饭的任何痕迹,昨晚的事情,看来果然是梦! 几天以来,我从未笑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灿烂。 随后,我哼着小曲儿,回宿舍拿行李去了,等收拾妥当一切之后,我就出了酒店,直奔汽车站走去。 我打算回到村里之后,先休息一阵子,联络联络老战友,再从长计议。 然而,就在我刚出饭店门口没走出十步,一个男人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阳光中,我抬头看着那人魁梧的身影,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个人,正是我的战友,王吼! “田不二!兄弟呀!”王吼大喊着抱住我,如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直哭的我心里一阵恶心。 我心想,他丫的哭就哭吧!流什么鼻涕! 王吼趴在我身上哭了半天,才在行人异样的眼光中,拉着我要请客,说昨天晚上我救了他的命,非要让我跟他喝一杯。 就这样,我只好暂时搁置了回乡的计划,和神经质的王吼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间饭馆儿,两个对坐了下来。 刚一坐好,王吼依旧在抹鼻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指着他抱怨道:“你丫也老大不小了。还有没有个当过兵的样!怎么一见我就哭?想咒死我呀!” 不过,其实我知道,王吼这个人是个硬汉子,如果不是遇见特别恐怖或者感激的事情,他是不会这么哭的。 而且,我很纳闷,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好像他知道我打工的地址一般。莫非...... 就在我心中揣测不安时,王吼告诉了我他昨天晚上的离奇事情。 原来,王吼退伍之后,和同乡合伙开了一个蔬菜运输队。 但是和他一起开公司的三个合伙人认为运输蔬菜利润太低了,不如运输化工原料赚钱来的快。 可王吼并不同意他同伴的意见,因为他认为大家既然刚入行,就应该运输风险较低的蔬菜。而且化工用品需要专门的资格证,王吼办不下来,也不想昧着良心偷运挣钱。 就这样,三个人的经营理念发生了分歧。 可是,让王吼没想到的是。七天前,就在王吼父亲得心脏病的空挡,他的三个朋友瞒着王吼,偷偷跑了一回“私活”。要把两车化工原料运到天津港,当王吼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了。 之后的事情,也就如我梦里所猜的一样了。 王吼朋友的运输车在高速上出了事故,他的三个朋友这一去,就再没回来,钱非但没有争到,命反而全搭进去了,命搭进去也就罢了,还让运输的化学用品烧的面目全非,连手指头都粘合在了一处,面皮都被烫掉了一层。 总之,死的是非常凄惨。 这七天以来,王吼因为是单位的法人,忙的是焦头烂额,他把车队卖了,交了交警队的罚款,刚刚勉强料理完他朋友们的后事。 昨天晚上,他因为心情不爽,在家多喝了点儿酒,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随后他做了一个和我那晚差不多的噩梦。 梦里,王吼看见他的三个合伙朋友没死。他们全穿着黑色的西装,说货运到了,还约王吼出去吃饭。 随后,他们就来到了我所在的餐厅。 可就在王吼因为席间喝的太多,起身上厕所的时候,我突然出现了,并且拉着他说什么“赶紧跑,棺头宴不能吃,那三个朋友要要你命”一类的话。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他的三个朋友也闯进了厕所。 随后,王吼惊异的看,自己的朋友一点儿一点儿的烂掉了。同时嘴里还说着什么“王吼命好,有贵人相助”一类的话,总之,那场面阴森的让王吼嗷嗷直叫! 最后,在惊愕中,王吼被噩梦惊醒了,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梦里见过的饭店来找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这家饭店打工。 于是,我们才有了在饭店门口的相遇。 听完王吼的话,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退伍之后第一次和老战友见面,居然是在梦里!而且,是在一个“横死鬼勾魂”的噩梦中! “哎!”王吼长叹一口气道:“这一次车祸,我什么都没了,就这样他们变成鬼也不放过我。亏得我还找他们合伙,这人心,不!鬼心......” 王吼没有再说下去,我看着那汉子土灰的脸色,知道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于是,我拍了拍王吼的肩膀,轻轻劝慰道:“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况且,你挺身而出,为朋友们料理了后事,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找你勾魂呢?”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间,服务员端上了我点的饭食,一人一碗米饭,外加一道素炒油菜,一碟老醋花生,两瓶啤酒。 “先吃点东西吧!一切都过去了!”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王吼望着那些简单的饭菜,突然脸色上泛起了一丝异样。 他没有动筷子,而是伸手指了指那些饭菜。 “怎么了?这饭有问题?”从他的眼神中,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第八章:鬼蒙心 这个时候,王吼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桌子上那一盘碧绿的油菜,心有余悸的摇头道:“我吃不下!你在梦里说过,油菜是棺头宴,給死人吃的!” 王吼的话,差点让我把刚进嘴里的饭笑喷出来。 我猛然放下筷子,教育王吼道:“我说‘洗衣机’呀!你还是不是人民子弟兵?是不是唯物主义战士啊?那梦里的事情能信吗?当年全军比武的时候,你连武装直升机都不怕,愣是拿火箭筒干掉了。现在怕一盘菜?” “我不怕,可是......”王吼的样子有点萎靡不振,我真怀疑他被吓傻了。 于是,我又转头安慰他说:“你吃吧!没问题,这两碗白饭加一盘油菜叫‘一清二白平安饭’,吃了之后,神鬼不忌,平平安安。” “真的?” “废话!我可是部队大厨,我能骗你!” 就这样,王吼才在我的催促声中吃起了饭。 其实,我还真是骗了他。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平安饭呀,纯粹是我自己瞎编出来的。 但是,我的老班长教育过我,这人在外边吃饭,吃的就是一个“心安理得”。之所以菜品会有那么多好听的名字,也都是为了让人心情变好,心情好了,自然一好百好。 说白了,这人呀,活的就是一个心理作用,后来,我甚至有的时候在想,所谓的鬼神,也和做菜有异曲同工之妙吧。人心情坏的时候,往往就感觉有“冤鬼缠身”,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心,就好比你心情差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没味儿,反之亦然,这应该是一个道理。 而他王吼,现在最缺的就是好心情。 酒足饭饱之后,王吼终于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们俩有缘分,在梦里都能遇见,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他感觉这社会上的人太浮躁了,为了钱全红了眼睛。远不如我们在部队时,一起爬坑过命的交情来的实在,那个时候,可都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呀!。 王吼的话,让我从心底里产生了共鸣。 于是,我脑子一热,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合伙,干饭店的生意。 我想,我们两个当兵的在一起,凭良心做事,不信挣不到钱。况且我们还年轻,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做出一个榜样给他们看看,我们这些退伍军人,并不是老掉牙的古董! 我的主意,同样得到了王吼的认同。 王吼说他现在虽然没多少本钱了,但是依靠他在跑蔬菜运输时积攒的人脉,能让我买到物美价廉的原料,还能租到价格合理的门帘。 之后,我放弃了回乡的计划,和王吼凑了五万块钱的本,在我们县租了一年的门帘。开了一间不大的饭馆儿。 为了怀念我们在军队的生活,我和王吼合计,那饭馆儿的名字,就叫“八一饭店”。 就这样,我有了自己的店面。我和王吼分工明确,他搞原料和送餐,我则负责做饭和内务。我们两个人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因为用料讲究实诚,也渐渐的在县里闯出了一些名堂。三年之后,我们扩充了店面,生意也慢慢大了起来。 不过,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虽然事业有所成就,但是人生中另一个问题却又接踵而至,而且搅扰的我心神不宁。 这个问题,归根到底就两个字——女人。 我们乡有一句古民语,叫“车船垫脚衙,无罪也该杀。厨子戏子表,见人头低下。”意思就是说这开车开船,厨子戏子等这几个特定的职业总矮人一头,心眼坏,活该被人看不起。 而不幸的是,我这个厨子和王吼这个跑外卖的,全在那句话里。 别的不说,我每次相亲时身上那一股挥之不去的葱花味,就足够吓退一大批粉红女郎了。 于是乎,我在单刷中度过了三年时间。不过我倒是并不寂寞,因为有王吼这个比我还惨的家伙陪衬着,我多少能找回点心理平衡。 说道王吼,他这几年时间在感情问题上,不能简单用“惨”来形容,如果愣让我形容的话,那他就是“鬼蒙心”了。 之所以鬼蒙心了,是因为王吼这几年找的对象,一个个全是“吸金高手”,个顶个伸手要钱的主。可偏偏王吼这个人吃女人这一套,不管我怎么提醒,这货都是义无反顾的赴汤蹈火,拿着钞票就往火堆里扔呀!每次都直到被那些各种木耳们骗完了最后一分钱,才肯善罢甘休。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还屡教不改,每次被女人骗了之后,他都开始拼命的攒钱,攒钱干什么呢?自然是等着下一次被骗了。 这样的行为,我也只能用“鬼蒙心”来解释了。 就这样,我和他开了三年的饭店,他被坏木耳骗了三年。 而且最近,他又等到了被骗的机会,这次,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 就在我扩店开张的第三天,饭店里来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女孩。 当时,正是下午,刚过了午饭的高峰。我在夏日的热浪之中懒得动弹,就趴在大厅的桌子上歇凉,而王吼,则趴在柜台上玩他的电子游戏。 半睡半醒间,我迷迷糊糊的,直到忽然听见了一个女人悠悠然的清脆声音。 “老板,我要吃饭!能做菜吗?”那女人的声音很悦耳。 我睁开一只眼睛,像个猫头鹰一般往过去,却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那姑娘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身材很好,一头黑瀑布从肩膀倾泻到腰间,给人一种浓烈的感觉。 当时,正在柜台上网玩游戏的王吼“腾”的一声就站直了身子,像是部队在接受首长检阅时一样站的直挺挺的。 我虽然看不见那女孩子的样貌,不过我看着王吼那孙子的表情,就推算的出来,这女孩子,绝对是美人一个。 我心里不屑的骂王吼道:这混蛋!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鬼蒙心了。 王吼这个大男人,在美女面前很快乱了方寸,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指着一边的座位说道:“有!有!你先坐!咱马上点餐。” 随即,王吼开启了“鬼蒙心”模式,一会儿给人家递个纸巾,一会儿给人家送个茶水,想去搭话,却又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个屁来。 我懒得看他拙略的表现,于是我悄然站起身,回到了厨房,准备开火接单了。 过了一会儿后,王吼拿着记录本,来到了厨房。 我抬头看着他傻乎乎的表情。 “想追她呀?”我近乎挑逗的问王吼道:“是不是看人家女孩子漂亮,想占便宜?” “你,你怎么知道?”王吼傻呵呵的惊问道。 “废话,就你那样子,瞎子都知道你想泡人家!等死吧你!”我回敬道。 随后,我一把拽过了菜单,就准备开火做饭去了。 可王吼依旧一脸的兴奋着,还对我说道:“老田,能不能给那姑娘加个菜?就说是我送她的!” 我看了一眼菜单,紧接着,没好气的把菜单举在王吼眼前,大声提醒他道: “加个屁!都六个菜了,光羊蝎子就三斤!还加?你就不怕把她撑死?等等......” 话说道一半,我突然间感觉到一丝异样。 我感觉那女孩的菜单,有点问题。 随后,我一边端详着那菜单,一边问王吼道:“我说‘洗衣机’,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么六个大菜,那女孩子吃的完吗?会不会是打包的?” “不会错!那女孩子说了,在这儿现吃。”王吼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拿着手里的菜单,彻底默不作声了。 王吼看着我怪异的表情,急忙开口问道:“这女孩子的菜单,不会又有问题吧?她不会......又是鬼吧?” 王吼自从有了上一回“棺头宴”的经历之后,对于菜单上的内容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他知道,我在这方面懂得比较多,能从菜单里看出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名堂来。 这一次,还真让王吼蒙对了。 我感觉,这女孩子的菜单的确有些问题,不过问题并不出在她要的菜品上,而是出在别的方面...... 但是,仅凭一张菜单我还看不出什么。 于是我抬头,对王吼说道:“王吼,你的机会来了!这次这女孩子,哥们帮你追到手!” 王吼一听我的话,当时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我的肩膀,同时频频点头道:“请大哥赐教呀!” “好说好说!可是.....你先把手从我膀子上挪开!”我忍着疼痛喊道。 那家伙的力气很大,我感觉在捏下去,我非得脱臼不可。 等他松手之后,我才把那红衣姑娘的菜单在王吼面前挥舞了一下。 我说道:“从这菜单上看,这姑娘可能得病了。她的病,只有我知道怎么治!到时候治好了她的病,你不就要什么有什么了吗?” “你能从菜单上看出一个人得病?”王吼诧异道。 我点点头,然后让他出去,并告诫他别乱说话,一会儿做好饭菜,我亲自去会会那个倒霉的红衣女孩儿。 打发走王吼之后,我一边做饭,一边琢磨着这张让人诧异的菜单。 我心里不由嘀咕道,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说五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演了...... 第九章:饿鬼 很快,那女孩子的菜就齐整了。 说出来挺吓人的,那女孩子一共点了六个热菜,分别是三斤羊蝎子,爆炒羊肝,火爆鱿鱼,回锅肉,青椒栗子鸡,酱猪蹄。 全是肉菜呀!这菜别说一个女子了,就算是王吼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一顿饭也塞不下去。 借着上菜的机会,我终于看清了那女孩子的正脸。 这红衣女孩大概二十一二的样子,有一张很漂亮的瓜子脸,以及一双黑黑的眸子。这样的女孩子,是王吼喜欢的那种类型,总给人感觉柔柔弱弱的,想多爱护一下。 但是在她的脸上,我却看见了不一样的内容。 在窗口阳光的照射下,我感觉那张精致的脸上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黑气和憔悴。倒不是我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这红衣女子现在的表情,让我感觉无比熟悉。 我在五年前,见过类似的面孔。 “吃吧!”我把最后一道菜放在她面前的时候,礼节性的说了一句。 然后,我就和王吼坐在一边,看着那女孩子独自吃起饭来。 可那女孩子的吃相,差点让我把下巴惊掉在地上! 此时,我和王吼惊异的看见,那女孩子的吃相越来越夸张,到最后,就像是着了魔的一样,大口的鲸吞起着桌上的饭菜。 她将带骨头的鸡肉和猪蹄掰开,就直接往嘴里塞去,几乎嚼都不嚼,就咽进了肚子。那原本细长柔美的脖颈,甚至都显示出食物隐约的轮廓。 王吼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小声和我嘀咕道:这他妈是人吗!我怎么感觉,像饿死鬼转世呢! 我看着那女孩子饕鬄的样子,默不作声。 片刻后,我感觉时间到了,于是我把一个暖壶递给王吼道:“她渴了,给她送点水去!” “她壶里有水!” “少废话!想追女孩子就照我说的做!”我命令道。 随后,王吼腾的一声站起身子,神情紧张的冲女孩子走去。 就在王吼给女孩子续水的空挡,借着那女孩子抬头的机会,我仔细瞪大眼睛,看了那女孩子原本乌黑亮丽的眸子一眼! “天哪!”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看见,那红衣女孩原本乌黑漂亮的眸子,此刻突然变得通红如血! 这个原本文文静静的红衣女孩子,此时披散着头发,嘴角还流出淡红色的口涎,在她红衣红眼的映衬下,俨然变成了地狱饿鬼一般的存在。让人不忍直视! 面对着那血红的眼睛,王吼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而我则我急忙起身,走到王吼和红衣女子跟前。 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鸡腿,对那女孩子说道。 “你别吃了!你有病你知道吗?你越吃,就会越饿!你这样会死的!”“ 不行!我不敢停!”那女孩子近乎哭泣的说道:“我肚子里有个声音让我不停的吃!不吃,我会饿死的.......” 即使是和我说话,那女孩子也依旧没有停口。 我看着她越来越红的眼睛和不顾一切的吃态,并没有伸手阻止,而是把王吼叫过来,吩咐他盯着这姑娘,别让她走。 我则跑到了后厨,给她准备了一碗生姜水,而且多加了许多芥末! 连一分钟都没过,我就把一大碗泛着异味的生姜芥末水端过来了。 “捏着她的鼻子!”我指挥道。 “啥?”王吼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 可是我并没有和王吼解释的时间,眼看着那女孩子的眼睛几欲滴血,我知道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 当时,我就把那红衣女孩儿的嘴给撬开了,然后捏着她的鼻子,把一碗生姜芥末水全灌进了她的嘴里。 那女孩子挣扎了几下,但是在我面前,那种挣扎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当女孩子喝完整碗生姜水之后,我看见她眼睛里的血气快速消退了下去。 紧接着,那女孩子彻底瘫软了下去,她开始呕吐了起来。陆续吐出了一些粉红色的血水和口延。 我看着那女孩子吐出的东西里,虽然黏糊糊的很恶心,但是没有一丁点儿她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残渣。 我知道,这很反常,就好像她入口就消化完了所有的食物一样。 “不会这么巧吧!”我自言自语着,脑门上泛起了一丝得意。 我的确有些得意,因为这女孩子的病,我已经明白了六七分了。 不过处于谨慎期间,我并没有当即下什么结论,而是在那女孩子的身体和情绪稳定一些之后,先问话道: “小姑娘!别怪大哥多嘴,你感觉你正常吗?一个人一顿饭要吃五六道菜,而且都是大肉。刚才如果不是那一碗生姜水,你就撑死了。” 那女孩子微微摇着头道:“我也不想,可是我......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最近总感觉肚子有一个声音,让我不停的吃,吃,吃......” 那姑娘说着话,突然伸出手来,揪住了我的手背。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你能救我对吗?!” 我一阵脸红,在王吼如刀的眼神中收回了手臂,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姑娘自重哈!你暂时没事了,不过要想救自己的命。就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女孩子拼命点头。 之后,我让那孩子简单的讲一下,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暴食的“症状”的,尤其重要的一点,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吃东西,眼睛就会变成血红色的。 这女孩子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贤红叶,家是外地的,在本县一家国营单位做主管。 她的“病”是从三天前开始的。 一开始,贤红叶的症状很轻微,只是吃饭时特别爱吃肉菜,而且总感觉吃不饱。可是每吃一顿饭,她的“病情”就开始加重。就在今天中午吃饭之前,她早点已经吃了一只炸鸡和半斤鸭脖了,可依旧感觉自己很饿。 她去医院检查过,但是医生说她生理上没有问题。 可即便如此,医生的诊断并没有给贤红叶带来一丝心理安慰。 接下来,贤红叶的“病”快速恶化着。 每当贤红叶想抗拒这种莫名而来的饥饿时,她就感觉自己肚子里有一种强大到无可抗拒的“意念”让她“吃”!那种“意念”让她相信,似乎她不吃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至于她眼睛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她也说不清。也许是今天早晨吧,因为她看见早晨有人指着她的脸,暗地里骂她“女鬼”。 贤红叶说道这里时,感到非常的绝望,她甚至感觉,再这么下去,就会成为食欲的奴隶。 “好险哪!”我故意叹口气道:“过了今天,如果你没找到我我们的话,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大哥......能治吗?我是不是......被饿死鬼附身了呀?!”绝望的贤红叶颤颤巍巍的问道,语气中透着对自己食欲的恐惧。 我摆了摆手,让她不要往歪的东西上想,必定,她这样的态度可不适合“治疗”。 我宽慰她说,先让她回家去,我需要冷静思考一下,叫她明天早晨再来找我,到时候,我会拿出一个稳妥的治疗方案了,让她宽心。 那女孩子听了我的话,哭哭啼啼的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一个人回去了。 王吼看着那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想追出去安慰几句,但是硬生生被我拦回来了。 我告诉他:“你还有正事要办呢!一会儿帮我买几味中药去。” 被我拦截回来的王吼有点不爽,他一再询问我到底会不会治那女孩子的病。而且我一个厨子,是怎么知道那女孩子得了什么问题的。 后来,我被王吼问的烦了,就把真相告诉了他。 我说,我五年前,见过和这个女孩子一模一样的“病人”,而且这个人王吼还认识,就是当年全军区比武大赛上,惜败于他勇夺第三的那个蒙古小子。 经过我这么一提醒,王吼当即想起了那个人! “你是说尖刀连的‘生猛海鲜’!对吧!”他拍着脑门说道。 我点头,心想他终于想起这个曾经他最为强劲的对手了。 第十章:生猛海鲜 那时候,我们部队分来了一批新兵。 新兵里,有一个个子矮胖,皮肤黝黑的蒙古小子。 那小子的个头比别人略矮半头,但是力气很大,尤其是他的爆发力很强,一手沾衣十八跌的摔跤功夫非常地道,也让我印象很深。 可能因为是蒙古人的原因,他的名字很长,到现在我也记不太完全。他好像叫什么“不日古特.塌林.巴图鲁或者巴特尔”什么的。反正翻译过来就是“雄鹰草原的勇士”或者“雄鹰勇士的草原”之类。总之,是听上去挺壮阳的名字。 后来,连长嫌他的名字太长,所以每次点名时都管他叫巴图或者巴图鲁。 不过,私下里,我们更愿意叫他的外号“生猛海鲜”! 大家之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完全是这位蒙古小伙的“生活习性”,太“生猛”了一点儿。 那个时候,巴图鲁因为刚从草原过来的原因,饮食习惯和我们很不一样。他尤其爱吃半生,或者全生的东西。 我就经常看见巴图鲁嘴里嚼着什么东西,一问他,他就会把半个没洗的香菇或者一坨生羊肉仍在我面前,还笑着告诉我它味道有多鲜美,应该多吃,强壮身体…….总之,我听的是头皮发麻。 也就因为这样,所以我们大家都叫他“生猛海鲜”。 而这位“生猛海鲜”参军后最爱来的地方,就是我们炊事班。 在我的记忆中,这小子总是在到炊事班来聊天,而且每次都有新花样,一会儿说是给我们尝马奶酒,一会儿又说是给我们唱呼麦。 起初,我以为他挺喜欢做饭的,可后来我才知道,这小子每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撕生牛羊肉吃,撕就算了,还往走带。 再后来,班长就禁止他来了,还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班长并不是怕他偷吃,而是怕他吃生食吃多了,得点什么不好的病。 但是即便这样,我们也没法阻止这位蒙古海鲜的特殊爱好。 没多久,我们老班长的想法,还真的就不幸应验了。 记得是在一个星期日,我值班的时候,这位生猛海鲜又到了我们食堂。 当时,我见他浑身灰扑扑的,手臂上有划破的血迹,脑袋上还有毛竹的碎片,就好像刚经过了一场搏斗一样。 而且,最让我摸不透的是,生猛海鲜手里还拿着一个殷血的军绿色布包,里边鼓鼓囊囊的,腥味还很大,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肉类或者......尸体! 我看着他怪异的样子和手里的东西,不由的头皮发麻,心情忐忑的问他:“你干嘛去了?” “田老兵!田老兵!”生猛海鲜举起手里的绿布包,用他生硬的蒙古普通话说道:“我请客!开小灶,开小灶!后山来的宝贝!” 当时我就明白了,这小子又去后山找吃食去了。 我们的军营三面环山,后山上是漫山遍野的毛竹。那里边的食材很多。自从生猛海鲜来了之后,那里也就成了他休闲娱乐的好地方,对于他来说,那里更像是一个锻炼身体的练习场,以及提供零食的仓库。 这一次,显然他又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当时,我没有把他赶出去。 我承认,当时我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于是,我伸手指着他怀里的布包,好奇的他问道:“到底什么呀!” 生猛海鲜见我有兴趣,当即把那包裹放在了灶台上,他得意的嘿嘿笑着,把那布包打开来。 那里边是血肉模糊的一团肉! 当时我就愣住了,看着那团还带着毛发的肉,不知道是该夸奖这个蒙古小伙,还是该责备他莽撞无知。 “这是……禁脔!”我惊呼道。 “禁脔?啥个东东?”当时,那蒙古小伙不理解我喊出来的词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手里东西的价值。 他依旧咧着嘴,摇头道:“这不就是块猪肉吗?” 我无奈中,给他简单的上了一堂课,告诉了他“禁脔”到底是个什么肉! “禁脔”是个专有名词,它特指猪后颈上最好的肉,现在也引申指不容他人分享的美好东西。这种肉,据说是猪肉中最好的极品! 这肉好到什么地步呢?据说在东晋的时候,这种禁脔肉只有皇帝才配享用,官员们每杀一头猪,也都会自发的把脖颈上的这一块好肉,献给皇帝享用。 很显然,那蒙古小伙虽然知道这是好肉,但是却并不知道“禁脔”这个词的意思。 可面对着这种珍肴,我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想想也知道,这后山上能碰见的,也只有野猪了,而且从生猛海鲜身上的伤痕和泥土我判断出来,他肯定和野猪交手过,这肉,绝不可能是他半路捡来,或者野猪自己割下来孝敬他的。 这问题就大了! 在当时,上后山抓野猪可是我们连队三令五申禁止的事情,一来因为野猪是国家保护动物,二来因为野猪这东西危险性大,那东西不光脾气暴躁,而且皮肤厚到连猎枪都打不动的地步,怎么能轻易招惹呢。 为了这小子的下半生考虑,我当即就板起脸,晓以利害,批评了“生猛海鲜”一顿,告诉他下不为例,要不然,我就把事情捅到连长那里去。 不过这蒙古小伙态度不错,任凭我怎么说,他依旧笑嘻嘻的,表示自己下次不敢了,这次这么做全是为了报答我们。还说过去吃了炊事班那么多生牛肉,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想和我们开个小灶。 当时我就制止了他的想法。我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肉你自己处理去,我可以把锅台借给你用,但是肉我们不能吃。 我可不是故意刁难他。 因为部队有规定,军营里吃的肉必须经过检疫,我要是给炊事班的兄弟们开这种“小灶”,别人不说,老班长就得打死我,我可不想无端找这个罪受。 再后来,这件事情我也就没再和旁人说,他巴图鲁具体是怎么杀野猪的细节,我也没有问。 现在想想,也多亏我没有贪嘴,要不然,也得和巴图鲁,贤红叶一样,得那种生猛的“暴食症”。 巴图鲁吃掉野猪肉后,没过几天,就很快不正常了。 一开始的几天,我们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这巴图鲁的饭量确是一天比一天大,直到几天以后,他红着眼睛,一个人吃了五个人的饭为止,我们连队才意识到他得了病。 后来,我们连长把巴图鲁送到了卫生队,但是卫生员检查的结果却令人诧异,这巴图鲁什么病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消化系统好好的,完全没有先前暴饮暴食,所应该表现的胃胀便秘等症状。 当时,我们连队的人都很诧异,甚至有人推测,巴图鲁的肚子里长了吃肉的小鬼,总之传的非常邪乎,一时间,连队里的各种猜测甚器尘上,一时间,生猛海鲜成了新闻人物,但是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关键时刻,还是我的老班长挺身而出,才救了巴图鲁一命。 当老班长听说了巴图鲁的事情之后,立刻带着我赶到了巴图鲁所在的卫生队,期间,老班长只吩咐了我一件事,让我准备了一碗“生姜芥末水,等看见老巴了!别管他在干啥,直接灌进肚子里去!” 可当我们到达卫生队,看见躺在床上的巴图鲁时,我还是吓得呆立在了原地,完全忘了老班长的嘱咐。 因为我看见他巴图鲁正躺在病床上,红着眼睛……在啃一只死猫! 第十一章:虫 此时的草原雄鹰,已经和僵尸没什么区别了。 巴图鲁见到我们进来后,瞪着通红的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俩。 他血红色的眼神让我非常不自在。 我感觉,他好像把我们也看成了和他手里死猫一样,可以食用的东西了! 一时间,我因为恐惧和惊异,竟然忘了老班长的嘱咐,完全乱了方寸。 而面对这突然的情况,老班长显然比我镇静多了。 突然!我就看见老班长像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之后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老班长已经把暴躁的巴图鲁死死按在了病床上。 我发誓,这是我唯一一次看见老班长动真格的,虽然自始至终,我也没看清他怎么个窜法。 他的手段,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快! 还没等我回过闷来,老班长命令我道:“看啥!快灌水!” 他的话,如响木般敲醒了我。 之后,我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怖,颤抖着手,把那一碗芥末水往生猛海鲜的嘴里灌去。 顿时,那芥末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搞得我几乎吐出来。 因为巴图鲁挣扎的太厉害了,我和老班长搞了好半天,才把小半碗生姜水灌进这小子的肚囊里。 再之后,巴图鲁和贤红叶的表现一样,不停的呕吐着淡红色的血水,身体也迅速的稳定了下来。 等那蒙古小伙子稳定之后,我和老班长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了他。 “你最近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吧!生食?!”老班长上来就问到。 巴图鲁完全稳定之后,才慢慢吞吞的,把他那天在后山碰见野猪的事情告诉了我们老班长。 原来,巴图鲁那天上山之后,原本只想挖点竹笋解馋。可没想到刚走过一个山岗,他就和一头体型硕大,正在毛竹下拱土的公野猪碰见了。 据巴图鲁形容,他当时和猪的距离还不到十米,那只公猪的个子很大,一人多高,浑身乌黑发亮,肥的可以,尤其是一双通红如血的眼睛,直让人看得心底发毛。 那种体型的野猪,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单挑的动物! 巴图鲁虽然很厉害,但也知道进退,当时他就判断清楚了形势,立刻准备开溜! 可巴图鲁没想,到就在他准备悄悄开溜的瞬间,那猪也同时看见了他。 他看见这猪一步步冲他走来,每走一步,都带的地面发颤。 然后,那猪做了一件让巴图鲁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巴图鲁无从进退之际,那只体型硕大的野猪,突然前腿一软......就给他跪下了! 这蒙古小伙子,当时就蒙了。 野猪竟然引颈受戳! 这一头肥硕强壮的野猪就这样对巴图鲁跪着,还哼哼唧唧的叫个不停,正好像是在求巴图鲁办什么事情,或者是求他放过自己一样。 巴图鲁在诧异中眼看着这一切,心里由惧怕变成了好奇。 当时,他立刻回转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围着那野猪转了一圈,又拿起快石头,试探着打了下野猪的脑袋。 面对着巴图鲁的挑衅,那野猪几乎一动不动,只是口中不停的流着口水,红着眼睛,冲他跪拜在地上。 巴图鲁一见公猪的状态不对,当即感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就想杀了那猪,一来打打牙祭,二来想还我们炊事班一个人情。 于是乎,他拔出了腰里的蒙古刀,壮着胆子跑过去,一刀结果了那头野猪的性命。不过这野猪的力气也真是大,纵然巴图鲁一刀命中要害,但是野猪还是在临死前心有不甘的挣扎了几回。让巴图鲁浑身受了不少伤,吃了一些苦头。 后来,他先割下了猪脖颈上的好肉,去炊事班找我“还人情”。不过他没想到我会批评教育他。 也因为我的态度,他和全连战友一起分享野猪肉的美好愿望,也因此没能实现。 再后来,他感觉挺没意思的,也就只好独自一人享受了那块上好的禁脔肉。至于野猪剩下的部分,他没有办法处理,只好把那些东西留在后山上,便宜那些野猫,乌鸦们了。 老班长听完他的话,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后让我把巴图鲁吐在屋子里的东西打扫干净。他一个人则去卫生队拿“药材”去了。 那天晚上,老班长拿来了药,是天麻和三七粉。 他首先给巴图鲁吃了一点三七粉和天麻混合成的药丸。又让我把剩下的草药分成五六份后,再交给巴图鲁服用。 最后,老班长告诉他:“这药物要早晚服用,这几天不要吃肉,多喝水。吃完了之后,身体自然就好了。” 至于巴图鲁到底得了什么病,老班长的回答非常模糊,他只是简单的告诉巴图鲁:“肚子里生了贪吃的虫。三七和天麻可以蛰伏它,不由担心......以后不要乱吃生食了。” 但是,具体是什么虫子,老班长没有细说过,甚至没有提起过这虫子的学名。 我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没想到五六天之后,巴图鲁的病情又有了转折。 那一天,连队操课结束之后,巴图鲁早早的来到炊事班找到了班长和我。 那小伙子一脸的无助,我看着他血红色的眼睛,就知道这货的“暴食症”,肯定又复发了。 一上来,巴图鲁就央求老班长说,他肚子里的“东西”开始和他说话了,他又想吃肉了。求求老班长救他的命。 当时,老班长的脸色非常诧异,他一连自问自答说:“药没有用……不是野虫子。药没有用……现在还有人养这个么?” 然后,老班长看着窗外山头上落日的余辉,想了片刻后,告诉巴图鲁,让他马上去连队请假,再来炊事班找他。他要和巴图鲁上一趟山,看看他杀掉的野猪…… 我没有跟着他们上山。 我知道的,只是那天晚上老班长提了一瓶黄酒便和巴图鲁上后山去了。 他们很晚很晚才和巴图鲁从林子里回来。 当他们出来之后,我发现巴图鲁的眼睛已经不那么红了,不过脸色却非常苍白,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与此同时,我发现老班长手里拿着一块黑黑乎乎,皱巴巴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总体看上去,那东西,像是木头,又像是肉干。 之后,老班长把那团黑肉干直接丢进了炊事班的灶火之中。随着一道滋溜溜的青烟升起。那团东西快速的化成了灰烬。 至于老班长上山干了什么,那团黑肉又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问过老班长。 因为我知道,老班长做的很多事情是常理不可以解释的。而且碍于他士兵的身份和政治环境。他不能说的太多,他所能做的,就是告诉我们什么不能做,什么有忌讳,至于原因,只能旁敲侧击的告诉我了。 再以后,巴图鲁就彻底好了,也从此,他改变了自己的坏习惯,不吃任何生腻的东西了。 我们的连队也很快恢复了正常的训练,过了几个月以后,巴图鲁被调进了尖刀连,因为他在我们连队待的时间很短,所以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也就止步于此了。 至于那个暴饮暴食的怪病,我更没有深究,如果不是五年之后的今天,我遇见了贤红叶这个小姑娘。恐怕就再也不会想起这些陈年的往事来了。 …… 当我给王吼讲完这些之后,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么多。我能和王吼分享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不过我想,依靠我知道的东西,应该足够救贤红叶这个小姑娘的性命。 必定,通过以前老班长的话我判断出,这种让巴图鲁和贤红叶得“红眼暴食症”是因为某种“贪吃的虫子”。 这种“虫子”肯定是通过类似野猪肉的某种野味进入到身体里去的。 而且,这种“虫子”的潜伏期很短,三到五天就发病。最大的特征是人眼睛变红,狂吃海塞,到最后会有吃活物的症状。一开始是吃猫狗这类的小型动物,再往后发展,我就不敢想了……说不定就开始吃人了。 总之,这病有让人变僵尸的趋势呀! 当我和王吼说我这一切之后,半调侃的告诉他:“你想想,这个病多危险,要是你和那女孩子拍拖的时候,她突然犯病起来,咬你一口怎办?” “能被美女咬一口挺好的呀!”王吼犯花痴的说道:“我前三个女友,最多让我拉拉手!” “我靠!”我彻底无语了。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贱了。没看出来呀! 因为王吼的犯贱,我彻底失去了和他攀谈的兴趣,当时我就打发他出去买三七粉和天麻了。 之后,我早早的关闭了饭店。 可当我把门关上的时候,我突然又后悔了。 因为我想起,刚才我干了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因为我的疏忽,让贤红叶那小姑娘,白占了我的便宜! 第十二章:阴笑 我突然想起来,那红衣女孩贤红叶走的时候,他喵的没给饭我钱呀! 长得漂亮就能白吃吗?不能!得了重病就能白吃吗?更不能! 我是个讲良心的人,我也是个热心肠的兵,可是,我并不是一个爱吃亏的主!该是我的东西,我可一定要拿回来! 所以说,我当晚就下定决心,明天等她来了!我一定要让她把钱补上。 于是,当第二天一早,我和王吼准时看见那姑娘踏进我的店门时!我表现出了和王吼一样的兴奋! 我笑着向这姑娘和王吼简单介绍了一下手里药粉的功效之后,就准备伸手要钱。 可没等我和那女人伸手要钱,王吼这个家伙就叛变革命了。 当时,王吼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把我一把推开我,捧着手里的药粉就和那小姑娘使劲儿邀功起来。 王吼的行为让我非常火大,这个怂包!你想表现就表现吧,可他又偏偏磕磕巴巴的说不利索话,我想插嘴,却又被这他的后背堵的严严实实,整个过程,我就好像在参演一幕拙劣的哑剧样憋屈。 哎!鬼蒙心的人,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 最后,我只好暂时放弃了讨债的行动!不过我一辈子记着这个叫贤红叶的女人,欠我123块零5毛的饭钱!早晚,我让她连本带利还我。 在我无奈的目光中,我看着王吼兴冲冲的给那女孩儿冲了一碗三七天麻粉,又看着那女孩子慢慢喝下去。 全过程中,王吼都像个特大号的老猫,趴在桌子上,用柔顺的眼光盯着那姑娘。 那不害臊的样子,看的我都替他害臊! 当贤红叶喝完药后,我老远对她说道:“喝了药,如果不出意外,五天就能痊愈,至于药钱……” 还没等我说完,王吼大手一挥道:“要什么钱呀!我们当过兵的,讲的就是助人为乐!姑娘,你放心,不管你以后出什么情况,我都帮忙到底!为人民服务呀!” 免单的事情,他王吼到说的真利索! 那个叫贤红叶的女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脸慢慢泛起了红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承认,那女孩子很漂亮,尤其是红着脸的时候,更是动人心魄。 此时的贤红叶,可能太激动了,又或者太害羞了,总之她的脸红彤彤的,那红色,就和染霜的红苹果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的表情,让我和王吼都禁不住身体一抖。必定是没有碰过姑娘的光棍儿,那样的眼神,谁也会忍不住多想点什么的....... 贤红叶的脸越来越红,而且她突然伸出手来,捧住了王吼的大脸盘子! 紧急着,让我脸红心跳的一幕发生了! “我……想。”这女孩子喘着沉重的呼吸,嘴离王吼的脸盘子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她的唇就要贴在王吼的面颊上了。 “啥?!这就要亲呀!”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想这女孩子也太直接了吧!王吼递一碗药就能让她“蹬鼻子上脸”,可比王吼以前的那几个女朋友还要能来事!还要想得开! 如果不是她真的得过病,我真怀疑她是个钓鱼的。专搞这种所谓的救命之恩,一见钟情,来敲诈王吼这种“懵懂少年”! 之后的事情,我感觉有点少儿不宜了,于是乎,我扭过了头。 后来想想,也多亏我扭过了脑袋,才没有看见往下的内容。 要不然的话,我不光能看见少儿不宜的内容,还能看见十八禁的恐怖故事呢!依照我当时的心里素质,绝对承受不住那突然而惨烈的内容。 就在我刚扭过脖子,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我忽然听见王吼的方向,传来了一股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呀~!”那声音巨大,甚至到震落了天花板的浮土。 我发誓,这辈子我都没听王吼这么惨的叫过,就是当年我们在中缅边境遇险,受到种种摧残时,王吼都没叫过。 他的声音里,透着巨大的震惊和诧异! 我忙回过头去,当我看清身后血淋淋的一幕时,我瞳仁猛然一紧! 这个时候,贤红叶的脸依旧红着。 但染红她脸蛋的,却是从王吼脸上喷薄而出的鲜血。 贤红叶,咬掉了王吼面颊上的一块肉! 这个时候的贤红叶,忽然又开始“食”性大发了! 我诧异的看见,刚喝了药的贤红叶非但没有好,反而比昨天更加暴力了。她伸着爪子紧紧的抱住王吼的脑袋,露出雪白的虎牙,就要继续啃肉。 她的眼睛,霎时间通红充血,就好像眼珠子会随时从眼眶里跳出来一样。 “我要吃!吃!吃!”贤红叶紧紧抓住王吼的脑袋,不停的重复着。 我的药!不管用! 贤红叶吃了我的药以后,居然变成吃人肉的僵尸了! 此时,我的头脑乱成了一团!眼下的事情也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按照老班长留给我的方子,非但没有治好人,还反而让贤红叶变成了真正的“僵尸”。而且,现在这贤红叶的状态,比当年的巴图鲁还要严重,简直已经到了“暴走”的地步! 在混乱中,我的惊恐,并不比身处险境的王吼少多少。 不过很快,那王吼撕心裂肺的叫声,把我从惊恐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和五年前一样,我的战友正身处险境,现在,不是我发呆的时候! 我知道,如果现在我不出手的话,王吼不死也得残疾。 虽然王吼是我们军区的侦察兵,虽然他在军区比武中得过第二名。虽然他的爆发力和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虽然他的格斗术,是招招致人死命的绝活。 但是我知道王吼有一个最为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从没对心仪的女人动过手。 经管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冲他张牙舞爪的“僵尸”。 毫不夸张的说,王吼在女人面前,会彻底丧失战斗力的。 就在王吼手足无措之时,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紧紧的把贤红叶拽住,硬把两个人“撕开”来,之后我使了一个军队里常用的双手背拽,勉强从背后控制住了暴走的贤红叶! 再之后,贤红叶可能因为我的刺激,放弃了对王吼的纠缠,转而反手抓向她背后的我。 她的手很柔软,力气却出奇的大,直抓破了我的上衣,甚至还揪掉了我后脑上的头发! 在疼痛中,我冲一脸诧异怜惜的王吼喊道:“别犯贱了!赶紧给我去厨房!” “去厨房干嘛!”王吼捂着脸上的血洞问我。 “生姜!芥末水!多加芥末!”我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此时,我已经被贤红叶的反击搞得精疲力尽。 随着我的话,恍然大悟的王吼立刻跑回了厨房! “再坚持最后五分钟!”这个混蛋冲我喊道! 当时,我的头就大了!说实话,现在的贤红叶,别说让我坚持五分钟,就是坚持五十秒,都是异常困难的任务! 那一刻,我甚至感觉和我对抗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充满了食欲的机器。这个机器只要挣脱了我的束缚,就会不惜一切的吞噬她所看见的所有活物! 我拼了老命想要控制住她,但是没用。 没多久,贤红叶挣脱了我的束缚。她张牙舞爪的推开了我的臂膀,紧接着转过身子,撅着她那鲜血淋漓的漂亮小嘴,就往我脖子上“亲”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依靠以前当兵时的功底,腰身猛然向后一撤!勉强躲过了贤红叶的进攻! 不过即便如此,她上下颚咬合时带起的腥风,也吹的我脖子里一阵哆嗦。 我躲过一劫后,心中又惊又悔,原本想管点闲事,救人顺便赚个人情,却没想到适得其反。搞得我们兄弟如此狼狈。 可眼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面对着贤红叶的张牙舞爪,我没有任何办法。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依靠蛮力制伏不了她。但是如果我做的太狠的话,恐怕会让这小姑娘留下伤痛甚至残疾。 两个人交手的度量,太难掌握了。 可就在我进退无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贤红叶又红着眼睛,冲我冲了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次,贤红叶的速度比刚才还好凌厉,她伸出细长而尖锐的双爪,就往我的胸口抓来!那样子,十足如一只急红了眼的恶狼! 那眼神看的我心里一阵哆嗦,也唤醒了我最为深层次的抵抗。 无奈中,我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最后,我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使出了全力! 我同样伸出双手,猛然接下了贤红叶的冲击! 这时我忽然发现,必定贤红叶只是一个一百斤不到的小姑娘,真要是论起力气来,并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啪”的一声过后,贤红叶就被我推到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 但即便如此,我依旧不好受。 我虽然能控制住贤红叶的双手,但是对于她那张最致的嘴,我没有丝毫对策。 我可不想当世界上第一个被美女“亲”死的男人! 最后,为了避开贤红叶的撕咬,无奈万般中,我把她按在墙壁上的同时,又死死的用头抵住她的胸腹部。 那样子,就像是我在占人家的便宜。 虽然这样很不雅观,甚至可能引起王吼的误会,但是至少这样能暂时阻止她低头对我的撕咬,能保住我的容颜。 在这样的僵持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我的体力渐渐不支了,可她贤红叶的力量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满头大汗中,我忽然明白,我必须想出一个彻底制伏她的办法来,要不然根本坚持不了五分钟,不被啃死,也得丢点零件。 可怎么彻底制伏她呢?我一时又想不出来。 很快,我的体力就跟不上了。 可就在我满头大汗,即将因体力不支的前一刻,我忽然感觉到了面颊上传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突然感觉到贤红叶的肚子里,有东西蠕动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隔着贤红叶的肚子,摸我的脸。 我立刻抬起头,眼睛很自然的滑落在贤红叶平坦而健美的小腹部,那红色连衣裙最紧身的地方。 当时,我的面颊紧贴在贤红叶的肚子上。这女孩子的肚子很软,体味也很迷人,但是在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息里,可我没时间去享受这些。 当我看清贤红叶肚子上的“东西”时,我瞳孔猛然收缩! 此时我愕然间发现,贤红叶平坦的肚子上突然泛起了非常不正常的人手形状的凹凸波纹。 她的皮肤在衣物下不自然的运动着。 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肚子里破壳而出一样。 几秒钟后,贤红叶的肚子停止了蠕动和颤抖。我则看见在她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奇怪凹凸的纹理。 我只盯了一秒钟,就辨认出了那纹理的样子。 那是一张婴儿般的人脸,在冲着我笑! 贤红叶的肚子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鬼脸! 第十三章:血红色的 贤红叶小肚子上的婴儿脸非常扎眼! 在红色的连衣裙衬托下,那张孩子脸显得血气纵横,面目狰狞。 “它”在笑,那笑容只让我感觉到一阵恶心。 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可能老班长当年嘴里说的“贪吃的虫子”,也就是这个东西了吧! 让人变得贪吃,让人变得疯狂,让人屈从于欲望…… 这根本就不是个虫子!而是一只让人屈从于食欲的小鬼! 看着那脸,一股无法抑制的厌恶,从我的心底升起! “去死吧你!”厌恶中,我本能的大吼一声,一只手松开了贤红叶的小胳膊,另一只手几乎是则不顾一切的扼住了贤红叶的脖子。 我当时太激动了~因为愤怒! 随后,我忽略了贤红叶的“反抗”。一拳就打在了贤红叶小肚子上的那张鬼脸上。 “哇~!”的一声吼叫!从贤红叶的身体里突然爆响了起来。 这一声吼叫及其尖锐,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而且我听的非常清楚,这声音并不是贤红叶发出来的,而是她小腹里的“东西”。 那声音穿破肚皮,直传进我的脑子里,听的我猛然一抖! 贤红叶软了下去,我则顺势抱住了已然昏迷的贤红叶,心里不由的后怕连连!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太鲁莽了。 当时,我的反抗,完全是出于本能。可事后想想,我还是打心底里后怕的厉害。 如果我那歪打正着的一拳不管用,如果我把贤红叶打坏了,我怎么向王吼这个鬼蒙心花痴交代呢…… 忐忑的心情中,我双手抱着贤红叶,竟一时大脑出现了空白。 我完全乱了分寸。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充满了醋意和悲愤的声音突然从我脑后传来! “畜生!放开她!让我来!” 能说出这话的人,也就是王吼了。 这个时候,我回过头,方才发现,王吼已经端着一碗生姜芥末水,走了出来。 他面颊上的伤口还在滴答着鲜血,直染的他的脖颈到胸口全是粘稠的红色。 怎么形容呢,反正挺壮观的。 当时,我的尴尬是可想而知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太详细的说明情况。 再后来,我和王吼赔了个不是,紧接着如避瘟神一般把贤红叶放在桌子上。很识趣的把喂药的“特权”让给了心急火燎的王吼。 看着王吼小心翼翼喂贤红叶喝水的样子,我不由感叹,这女人呀,真是恐怖的东西,居然能让一只军队里的老虎,变成百般柔顺的花猫。现在的王吼哪里还有一个兵的样子,纯粹的预备家庭丈夫呀! 哎!真是女人如虎呀! 王吼照顾贤红叶的同时,我立刻关了店门,之后和王吼面对面坐着,一边等着贤红叶由晕转醒,一边给王吼面颊上的伤口进行起了简单的包扎和消毒。 我拿出酒精棉给王吼擦伤,略带自责的冲他说道:“怪我呀!我以为照猫画虎能治好你女朋友的病,可没想到……看来,还有许多东西我没有考虑到的。” 王吼没有醋我,只是担心的看着满脸鲜血的小红叶。 后来,我想着整件事情的经过,越想越不对,总感觉自己有什么环节上出了问题。 我想,同样的症状,为什么当年老班长给巴图鲁吃的药就管用,可我给贤红叶开的药却适得其反呢?到底是我从一开始就错了,还是说贤红叶吃的药有问题…… 突然间,我灵光一现! “她吃的药肯定有问题!”我突然大喊道。 这个时候,我立刻望向王吼拿回来的天麻三七药粉上。 那药粉的颜色灰扑扑的,如果不是扑面而来的药味,这东西和黄土没什么区别。 我用小指沾了一点儿,放在嘴里仔细的尝了尝。 这个时候,一丝异样的感觉从我嘴里传递开来。 我感觉,这药粉从颜色到味道都和我记忆中巴图鲁吃的不一样。王吼拿回来的药粉颜色要深一些,味道也要略甜一些,难道是说……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一声不好! 我突然想明白了,既然我们厨子可以在食才里掺假,这利润更加丰厚的药材行当,难道就没有假的吗?现在的人既然一切向“钱”看,那自然会有人在药材中掺入劣质,甚至完全不同的东西吧! 我想到这里,恶狠狠的骂道:“现在的人!良心让狗吃了?!” 王吼看着我的表情,不明所以的问我“咋了?” 我指着那桌子上的药材,当时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吼。 再后来,王吼一听自己很可能买到了假货,而且还是这假货把他一见钟情的女神贤红叶害到了吃人的地步,那股子老虎脾气登时就犯了上来。 “啪”的一声!王吼身边的桌子被他掰掉了一角! 王吼站起身,就要找药店老板拼命! 眼看着王吼又要找事,我好说歹说把他拦了回来。 我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况且你没有证据,咱们也不懂药理,人家真要是死不承认,你也没辙。 而且贤红叶就在这里病着,离不开人,她的性命是第一位的。有什么问题,都得等人家醒来再说。 总之,现在贤红叶的命,我们的负责到底,只要她不好,只要她肚子里的鬼还在,别的都顾不上! 在我的劝说下,王吼勉强放弃了打人的念头,他愤愤的守在贤红叶身边,不停的握紧他宽厚的大手,把骨头节压的啪啪直响。 我知道,这“洗衣机”想洗洗人了……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贤红叶微微娇喘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妹子呀!”王吼眼看着贤红叶醒过来,激动的合不拢嘴,他甚至一把就抓起了贤红叶的小手…… 然后,他又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我他喵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滚!”我一把推开了鬼蒙心的王吼,带着十二分的后悔对贤红叶说道:“妹子!哥对不起你,你的病,我没治好……我不知道你还能不能信任我。总之,你是继续治下去,还是去医院,我们都替你出钱!负责到底!” 可这个时候,贤红叶的回答却让我们吃惊。 “我信你们!我信大哥一定能治好我的病!”她气喘吁吁的说道。 贤红叶的回答,让我们两个都感到由衷的意外。 说实话,我们和这个小姑娘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知道在这个社会里,相信一个人是多么的困难,而相信一个陌生人,更是难上加难。 “不是……你凭什么相信我们呢?”我抑制着自己的激动问道。 这个时候,贤红叶的回答让则我和王吼的态度骤然巨变! 听了她的话,我们由意外,莫名,变成了感动甚至谢恩。 那姑娘苍白的脸微微笑了笑道: “因为你们以前是人民子弟兵!我相信,当兵的是不会骗人的。因为我的妈妈生前,也是军人……你们饭店的名字叫‘八一饭店’,让我有亲切感。” 我发誓,我当时绝对没哭。就算是哭了,也是因为眼睛进沙子了。 不过我承认,这姑娘的话,是我退伍以来听过最暖心的。 至于王吼那个鬼蒙心的,我看都不用多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拼死保护和追随这个女孩,因为她给了王吼这几年以来只有战友才能给他的信任感。 总之,我们对贤红叶的感激,让我们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故事里异常疯狂。 我始终记着,她是军人的后代,她是信任我们,才把自己的命交给我们来“拯救”的。 再后来,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提议先去市里的大医院,为贤小姐做一个全面的检查,顺便从新买一些货真价实的药粉,大医院的药虽然贵,但是应该有保障吧。 而且我想,虽然起先贤红叶检查过,但是那只是常规检查。如果我们再全面一些,也许能从贤红叶的体检报告中看出一二来。以便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当然我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我害怕刚才自己打在小红叶肚子上的一拳,把她打坏了。 就这样,我让王吼开着车,从县里把贤红叶带到了市区,在本市最大的三甲医院,为贤红叶做了我能想到的,最全面的体检。 可那些现代仪器体检的结果,却让我失望至极。 到了晚上,我们三个人拿着那些厚厚的体检报告,一页页的看下去,每个人都脸上都挂着失望。 这贤红叶的体检报告,也有点太正常了,正常到我都感觉不正常了。 说实话,我们即使不懂医学,也看得出来贤红叶没有任何问题。贤红叶居然一个“加号”都没有!就连我赋予最大希望的腹部b超照片,也没“超”出贤红叶肚子里,有任何不一样的东西。 先前我在她肚子上看见的鬼脸,此刻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妈蛋!”王吼失望的把厚厚的报告纸往地上一摔道:“现在的医生,都是废物,就知道吹那些西医的东西有多先进,可关键时刻,全没用呀!” 贤红叶同样有些失望,她黯然神伤间,默默的蹲下去,一页一页捡起自己的体检报告。她的动作,让我感觉到一种孤独的悲观情绪。 我只好安慰她道:“没关系,这次买到正经的三七和天麻了。拿回去咱们就吃,过五六天照样能好!” 贤红叶微微摇头,自顾自的抱怨道:“我得了这么重的病,家里也不管我……我妈死的早,我爸忙生意,我在县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就在贤红叶牢骚到一半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直了! 我看见她盯着手里的着一页化验单,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没多时,贤红叶站起身子,把那页报告递给我。 她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我立刻问她,同时蹲下去看着她手里的化验单。 她肯定从手里的化验单,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第十四章:宿主 第十四章:宿主 红叶递给我的,是一张b超照片。 那张b超被我看过不下十遍,虽然我看不出那里边有什么,可是医生在旁边标注的“一切正常”四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没问题吧!别太敏感。”我说。 可红叶指依旧着照片,语气可怖的说道:“你,你把照片倒过来看看!” 我照着她说的做了,把照片慢慢的倒过来…… 紧接着,我看见了一张婴儿的鬼脸。 那张脸似乎在满意的笑着,那笑脸上,你能看见黑漆漆的瞳孔和尖锐的虎牙。它就隐藏在红叶的肠胃之间。 这分明就是一只饿鬼! 终于找到问题的所在了。我知道,这个不大的鬼脸,正是一切祸事的源头。只要搞定了它,一切就会归于平静。 随后,我们三个人急匆匆的又找到了拍摄b超的医生。 可医生的回答,又让我们失望到了极致! 当时,那个光头老头看着b超就告诉我们说,这东西只是腹部的寻常阴影和褶皱。这种恰好形成的图案很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过先例,让我们不用担心云云…… 这一瓢凉水,让我们三个人又陷入了迷茫。 欲说无门呀!明明知道那东西就是元凶,却没有科学的解释么? “回去吃药吧!”我拍着红叶姑娘的肩膀说道:“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红叶点了点头,和我们回了县城。 但是在回县城的车上,我并没有停止思考,我企图把自己招惹的事情捋顺,同时找出这其中的因果。 首先,红叶肚子里的东西不是科学,或者说现在的科学所能解释的。 其次,今天早晨的变故都是因为我的方法不够正确才导致的,虽然我一直在安慰贤红叶,但是我心里最清楚,我的药,并不一定能彻底治疗她的病,而如果她再复发,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当我把这些信息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忽然间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这贤红叶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种“不干净”的东西的? 我又想起当年的巴图鲁,他是吃了野猪肉才被虫子“寄生”的。可红叶这姑娘又是吃什么才得的这种病呢? 我突然间发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我居然忽略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问。 我真是糊涂呀! 在颠簸的车里,我立刻推了推已经满脸疲惫的红叶道:“红叶!你能不能仔细想想,最近吃什么野味没有?比如野猪,野鸡,鲈鱼,总之......比较个性,比较脏的东西。” 可她的回答,却给了我一个大睁眼。 红叶一只手扶着脑袋,艰难的摇了摇头。 她告诉我,自己平时吃饭的时候非常注意卫生,而且她没吃过野味,她在县里工作的时间不长,所以经常出入饭店吃饭。但是绝没有点过过分的东西,一般也就是一个家常菜,一个鸡蛋汤,不会有什么个性的东西。 红叶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丝失落。不过我还是让她继续想想。别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之后,我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然后就扭过头来,看着窗外渐渐袭来的夜色...... 这时候,我看着夕阳没入山峦的景色,又忽然想起了我的老班长。 我想起当年,老班长也是在这样的夕阳中提着一瓶黄酒,进入贵州浓密的竹林山峦,带着巴图鲁去找那野猪尸体和治虫的方法的。 突然,我想起了老班长从后山回归后,手里那一块黑乎乎,皱巴巴的“肉干”。 那黑肉到底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老班长和巴图鲁回到营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毁了那块从山上找到的“黑肉”。之后,巴图鲁才痊愈的。 于是我想,如果我也能找到类似的黑肉,恐怕我也能彻底治好贤红叶的病吧...... 这个时候,我的方向渐渐明确了,我感觉到两件事情必须要做! 第一,努力让贤红叶回忆,她得病之前,吃没有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生冷野食。 第二,联系我的老班长,然后请他出山,就算他不能从山东过来,至少也得让他知道这里的情况! 我意识到,自己这样照葫芦画瓢的治疗方式,远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能力和知识与老班长差太远了。我甚至不知道贤红叶和巴图鲁肚子里的虫子到底叫什么名字,算是鬼呢?还是某种不知名的寄生虫! 于是乎,我拿出手机,准备给我的班长打电话。 可就在我即将播出号码的时候!贤红叶突然拉住我的手,睁大了眼睛对我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一定是那顿饭!我才把饿鬼吃进肚子里去的!” 贤红叶说着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及其后悔或者害怕的事情。她说话间身体缩了回去,最后在车座位上卷曲成一团,微微的摇着头。 我和王吼看着她奇怪的样子,都不由的张嘴惊愕。 随后,贤红叶在漫漫夜色的车厢中,告诉了我们她那天吃饭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上个月,她刚调到我们县城的时候。 贤红叶是从北京调到我们县的国企主管,这小姑娘能力很强,不到24岁就当上了独当一面的单位主管,但也因此,有人不太服气。 红叶刚到单位时,人事关系和工作都很不顺利。 必定太年轻,难免有人怀疑她的能力。甚至有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着她是怎么上位的,而那些充斥着潜规则和关系背景的流言蜚语,更是让这个处世经验不多的小姑娘如坐针毡。 在后来,红叶想了一个办法来缓和自己的人事矛盾,他主动邀请了县里的三位中层主管和几位业务骨干吃饭。想主动出击,开始打破自己人事关系的坚冰,笼络一下人心。同时也真心希望能交几个要好的朋友或者闺蜜。 但是去哪里吃饭呢?小红叶却犯难了。 必定,贤红叶初来外地,对于我们县人的口味爱好都不熟悉,而且她完全不知道当地有什么菜好吃,什么饭店上档次。 再后来,有一位与她处的关系还算融洽的女职员,给她支了一招。 那女职员告诉贤红叶,最近县里新开了一间私房菜馆,装修不错,据说有从北京过来的特级厨师坐镇,口味也好,至于名字,应该叫“真味私房菜”,劝她考虑一下。 当时,贤红叶就相中了这间“真味私房菜”。 贤红叶必定是大城市里的女孩,见过很多世面。她在北京时见识过私房菜的奇妙,那些隐蔽在民间小巷中若隐若现的菜馆,本身就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而且按照她吃饭的经验,私房菜馆的装修和环境也往往是内有乾坤,别具一格。 红叶认为,虽然这种私房菜在县城里非常少见,但是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但凡敢叫私房菜的,肯定有一手不外露的绝活,必定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里,没有特色可是撑不起一间菜馆的,特别是“不已量贩,而已质胜”的私房菜,更是难上加难! 随后,他通过自己同事的介绍,在那间真味私房菜馆办了会员,便开始了一顿磨合关系的宴请。 而这间私房菜馆,也果然没让贤红叶失望。 具红叶形容,那间私房菜馆装修别致,似乎专营淮扬菜系,有浓浓的水乡风情,非常上档次。 最重要的一点,那里的饭菜非常可口,清淡而不寡腻,即使是最简单的“阳春面”都能做的非常别致有味,他宴请的六个同事全都赞不绝口。 总之,这是一次成功的晚宴,虽然他们吃的只是淮阳口味的家常菜肴。 可就在他们酒足饭饱,即将离席的时候,那间菜馆的老板突然走进了他们的包间,笑嘻嘻的端上了一盘菜肴。 当时,那位老板手里拿着一杯非常别致的甜汤,好像叫什么“枸杞血燕羹”。 那老板告诉贤红叶,她是第一批在私房菜馆办理会员的客人,为了表示欢迎,每位食客在餐后可以获赠一杯燕窝羹。 老板还特地强调了一句,这种“血燕窝”是他们那位北京特级厨师的不传之秘。这道菜根本就不在这家私房菜馆的菜品目录中,只作为赠品送给有缘的vip级客人,是标准的限量食品。 贤红叶他们一听,当时就来了兴致,更感觉这是个难得的体验机会。必定这种压箱底的菜肴可不是随时都能品尝的。 而且红叶知道,这种开私房菜馆的“超级大厨”往往脾气都很怪,这一次能吃到,可不代表下一次还有机会。 随后,他们迫不及待的,看着老板把燕窝羹分成几小碗。分别呈给每一位食客。 当时,所有人看着那一碗小小的燕窝,都不由的赞叹连连。 据红叶回忆,那一碗血红色的燕窝,在枸杞和水晶碗的衬托下,显示出琥珀样的光晕。看多了,甚至就像是被它催眠了一样,很不舍得把眼睛离开这道晶莹的美味。 大家闻着燕窝淡淡的清香味道,原本被满足了的食欲却又莫名其妙的被勾动了上来,乃至食指大动,却又小心翼翼。 他们所有人小口抿着,生怕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糟蹋了好东西,还没尝出味道。 可贤红叶刚刚吃了一小口燕窝,就不得不停止了这份享受。 因为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这个电话,救了她一命! 第十五章:阴店 手机的响动声,让贤红叶感觉到非常尴尬。 因为贤红叶来这间淮阳菜馆时,菜馆的老板曾经三令五申的告诉贤红叶,这间菜馆为了保证食客的用餐体验,是不允许带手机来的,用餐时必须把通讯器材交给饭店保管。 可红叶不能没电话,她是单位的主管,和北京随时会有业务上的联系,所以红叶耍了一个心眼,把手机调节成了震动模式,如果手机一响,她就以上厕所的名义出去接电话。 可关键问题是红叶手机的震动音太大了一点儿,在那种非常寂静的环境中,还是让人听的明明白白。 当时,那私房菜老板的脸色就变了。 红叶尴尬的笑了笑,说是要去个厕所,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之后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餐桌,跑卫生间接电话去了。 可等她接完电话,从厕所里出来后,那菜馆的老板却早就带着保镖“大驾恭候”了。 随后,那老板笑盈盈的说了一句“抱歉”。紧接着把红叶办会员卡的钱退给了她,并且说因为红叶违反了饭店的规定,不能再享受vip服务了,让她赶紧走人。 老板虽然笑着,但是态度非常坚决,就连红叶要等同事一起走的要求也无理拒绝了。他们赶走红叶,就好像避瘟神般的坚决。 就这样,红叶一个人被赶出了菜馆。 再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了。 我微微挠头道:“你刚才说吃的只是普通的淮扬菜吧?什么阳春面,狮子头......怎么会感觉他们的饭有问题呢?我感觉这顿饭应该安全!安全!” 我这么说,倒不是故弄玄虚或者不懂装懂,而是因为我真的感觉她这顿饭,应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甚至我可以大言不惭一句,这淮阳菜,只要她感觉吃的鲜香,就肯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进肚子。 当然,这一切都得从淮扬菜的特点说起。 淮扬菜讲究个清淡鲜香,做菜往往清盐少醋,在国内菜系中,最号称容不下一点儿“沙子”的“食之本味”,是中国四大菜系中味道最清淡爽口的菜肴。真要是在里边放一些“血,毒,蛊”之类的东西,很快就被被人发现。 甚至我可以非常负责的说,只要这淮阳菜里放的不是什么氰化钾之类的现代毒药,是个人就能尝出诡异来。 我的老班长曾告诉过我,那些污秽毒物,发霉腐败的东西味道往往腥臭,掩盖起来太难了。 而且在清淡的淮阳菜肴之中,即使是多放了一天的蔬菜,做出来的淮阳菜味都不一样,想在这种菜肴中下毒下蛊还不失原味,难于登天。 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详细告诉了红叶,并劝她再往别处想想。 可是,红叶却并没有改变自己判断的意思。 她摇头告诉我道:“我的确没有从饭菜里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来,但是我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在我同事的燕窝羹中看见了一样东西!起初我以为是幻觉,可现在想想......” “什么?快说!”我和王吼同时质问道。 “一对眼睛!”红叶的话,带着深深的颤音。 一对眼睛?!我似乎没听明白。那晶莹透明的燕窝羹更是容不下沙子的美味,怎么可能有一对眼睛而别人看不见呢? 这个时候,红叶告诉我们,她站起身的瞬间,看见其中一碗燕窝羹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而那抖动,并不是她起身造成的。 红叶的观察能力很强,她立刻捕捉到了这一不自然的现象。 当时,她处于好奇,于是多盯了那燕窝羹一眼。 紧接着,她看见一对约莫有绿豆大的“黑点儿”在燕窝羹中游弋了一圈,随后就消失在了燕窝汤汁和枸杞之间。 回忆到这里时,红叶不住的摇头道:“我当初以为是光影幻觉,可是现在想想......那黑点儿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对眼睛!一种未知生物的眼睛。” 随后,红叶又把更多的信息和疑问告诉了我。 自从那顿饭之后,她的几个同事都隔三差五的去那里享用美食。再之后,有两个骨干突然辞职了。还有一个老中层到现在都联系不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起初她没有太注意这些事情,必定国企,管理松散一些。可现在想想,她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是从那间菜馆开始的。 听完红叶的话,我和王吼一时都没有开腔。 我想,如果有某种方法让这种贪吃虫进入人身体的话,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能做到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有点想不通。 这个时候,红叶突然开口道:“那私房菜馆,不会是用这种能让人暴吃的”毒虫”来敛财吧!” 她一句话,警醒了我! 为什么不能呢?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通过虫子来控制人的食欲。让他们感觉只有在他们的私房菜馆才能吃饱喝足! 否则就会像红叶一样,在哪里都不能满足食欲。这和在食物中放毒品,让食客上瘾是一个道理呀!只不过,他们做的更高明一点儿,更隐蔽一点儿,更阴损一点儿! 我狠道:“良心呀!这些人,全没良心吗!” 我们当时就决定!一定要会一会这间私房菜馆。我倒要看看,这菜馆的老板和特级厨师,到底长了几个心脏! 当王吼开着车回到我的饭馆之后,我让他马上给红叶吃药。 这一次,我忐忑的看着红叶把那一碗粘稠的药汤喝进嘴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我知道,要是再不行,我可就真没脸见人民群众了,别人不说,王吼就得撕烂我。 红叶在我们两个人的注视中喝完那一碗药汤后,轻轻抹了抹嘴,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时,我敏锐的差距,她的脸又红了! “不会又没效果吧!”我愕然道,同时本能的护住了自己的面颊。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小红叶笑了笑,对我们两个说道:“肚子舒服多了。就是这药有点儿土腥味!不好喝!” 幸亏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我放下心来之后,就让王吼寸步不离,时刻保护好红叶小姑娘的安全,要像他当年保护师首长一样保护她。 紧接着我站起身子,不顾的吃饭,就要出门,想自己先去那间“真味私房菜馆”看看情况。。 走之前,我让红叶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写完地址后,红叶却建议我说:“那间菜馆不好进的,他们只招待会员和介绍来的客人!安保也很严格。莽然是进不去的。” 我微微点了点头,半调侃着说道:“我知道!可不让吃猪肉,总让看猪跑吧!放心,我就是去看看。试试水而已。” 随后,我一头扎进了茫茫夜色之中,拿着红叶交给我的地址,直奔那家真味私房菜馆而去。 我们的县城并不大,我按照红叶告诉我的地址,就算是步行,有半个钟头也能走到。 我在走路的时间里,也并没有闲着,期间我拿起电话,给我的老班长打了过去。 我感觉,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食物害人敛财的话,恐怕不会是简简单单一两个人的主意。恐怕是一个团伙,而且还是懂得旁门左道的团伙。 对付这种事情,没有老班长的帮助,可是很难应付的。 必定,我所知道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 必定,我连红叶肚子里“鬼脸”的名字都不知道呀! 而且,我和老班长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最近半年,我因为饭店装修的事情,更是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我这个做徒弟的,也是时候候该联络联络他老人家了。 我记得刚退伍时,我对自己的前途感觉迷茫,那个时候与老班长挥泪分别后,几乎天天和他通电话联系。也是老班长给我加油鼓劲,才让我从新找回了奋斗的勇气。 再后来,因为工作,我和老班长的联系开始稀疏了,特别是近半年以来,因为我忙于饭店装修,更是鲜有时间去探望老班长,哪怕是打一个电话...... 回忆中,我突然发现,时间原来可以冲淡很多东西......而电话,则可以挽回很多东西。 于是,我怀着忐忑,甚至略微的心情,给远在山东的老班长拨通了电话。 可这个电话非但没有让我联系上老班长,却反而让我的心情更加没落凝重了起来。 因为我的电话无人接听。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又试着拨打了三回,同样的无人接听。 回答我的,只有长长的等待音。 我不由的猜测着老班长的情况。 我想,老班长如果换手机号的话,一定会告诉我。可为什么无人接听呢?我不知道,难道是我打的太晚了,还是说老班长遇上了什么着急事情,无暇顾及我的电话...... 就在我猜测老班长那里的状况时,我恰好也走到了那间“真味私房菜馆”的门口。 无奈中,我只好收回了思绪,勉强打起精神,按照红叶给我写的地址,我很快锁定了一条青砖小巷,在小巷的尽头,我找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甚至没有招牌的栅栏门。 那门,就是真味私房菜的入口。 栅栏门古色古香,小巧别致,那红色的“柱朱门”,只能容纳一人进出。在栅栏门的门头,挂着一盏....... ......一盏绿油油的“青灯笼”?! 当我看清那栅栏门,特别是那盏青灯笼时,我原本想进去一窥究竟的勇气就彻底消失全无了,取而代之的,是脑子里无可抑制的诧异和恐惧。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于我揉了揉眼睛,希望那门头上的青灯笼完全是一种幻觉! 可遗憾的是,那盏青灯笼是真实存在的。 那灯笼只有一盏,却像鬼火般炫目逼人! “我去!”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紧接着,就扭头离开了那间店门。像避瘟神一样疯跑回我的店面。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胆儿小,而是因为我知道,这间只挂着一盏青灯笼的店...... 是一间“阴店”! 第十六章:青灯 一个灯笼能把我这个当过兵的大男人吓的屁股滚尿流,听上去似乎很滑稽。 可关键问题是我不光当过兵,我还是个厨子,是一个和老班长学过正统中国厨艺的厨子。 这灯笼上的规矩,我懂一点儿。 什么规矩呢?其实也很简单,如果我们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就会发现,在中国这块土地上,除了卖灯笼的,似乎只有餐饮业最爱挂灯笼吧,特别是红灯笼! 进一步稍加留意,我们还会发现,但凡是稍微上些讲究的中餐管子,至少会在门头上挂两个灯笼。而且饭店挂灯笼的习惯还很特殊,别的行当最多是逢年过节挂出来,可饭店往往是只要开张就开始挂着,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没学艺之前,我只以为这种爱挂灯笼的习惯是图个吉利,为了醒目。 可是当了厨子之后我却知道,这其中的原由没那么简单。 当年,我的老班长还给我详细的讲过这饭店挂灯笼的“讲究”。 那是在我即将退伍的日子里…… 当时,我们师改编裁军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是谁走谁留,没有一个定论。我们这些当兵的在忐忑中难免说些玩笑话,都爱吹牛说自己早不想在部队干了,退伍之后想干点啥啥啥的,总之,大家是牛逼哄哄,好像全都在军营里屈才了一般。 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话,更多的是对自己内心忐忑不安的掩盖。真到我们退伍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也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自己流过血汗的训练场。 我甚至还记得,当年全连撤编的命令下发时,整个连队在操场上那嗡鸣的哭泣声,以及战友们拼命昂起的头颅,那是作为一个军人最后的尊严! 就在连队解散的前半个月,我问过我的老班长一个问题,说你退役之后,想干些什么呢? 老班长当时愣了,他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要离开部队的事情。被我这么一问,反倒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考虑了许久之后,老班长才慢吞吞,却又精神紧张的告诉我说:“我以后要开一个鲁菜管,挂两个红灯笼的那种。” 当时我就笑了,为了缓和老班长紧张的情绪,我调侃他说:他是师里炊事班的老大,不会让他提前退伍的。而且你开个菜馆为啥非挂俩红灯笼呢?现在的年轻人爱标新立异,你不如挂几个南瓜灯,挂几个蝙蝠灯,这样可以招揽客源,与时代接轨…… 我的话,让老班长有奈无奈的笑着。 随后,老班长挥手打断了我的调侃。 他告诉我说,厨师行当过去有个规矩,灯笼可不是能够乱挂出来的东西,在过去,它的作用甚至比饭店的招牌还要大。是万万不能随便更改的“标志”! 我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致,于是又像老班长请教起这饭店挂灯笼的规矩来。 老班长告诉我说,这灯笼在过去叫“明灯”,属火德。是至阳之物。古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在重大节日的夜晚挂起花灯,为了就是利用它的火德来驱赶黑夜里的污秽之物。是吉祥的象征。 而灯笼在饭店行业中,它还有特殊的隐喻。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代替着“门神”的作用。 在过去,人们家家户户贴门神,是为了防鬼镇凶,但是唯独饮食行当不能贴这个门神。 因为按照老迷信,门神不光能档鬼,还能挡人。挡什么人呢?自然是小人,恶人,坏人。 可饭店的掌柜却认为,“挡住人”,却不是个好的兆头。 那个时候的人很迷信,厨子行当普遍认为,饭店酒楼是开店吃‘客官饭’的,自然客人就是财路,是衣食父母,不管什么人等,都不能挡。把人挡住了算怎么回事呢,也让来客心里膈应呀!?所以不但不能贴门神,还得常年开着门,以表示“开门纳吉”。 再后来,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谁人想出来的折中主意,在饭店里,门神的地位就被灯笼替代了。因为灯笼属火,既能挡住鬼魅,也能给夜里打尖的客人照亮明路,一举两得。 也因此,饭店门口挂灯笼的习俗渐渐流传开来,随着地域和饮食文化的不同,这门口挂的灯笼也都不尽相同。 懂行的人,甚至不用进店,仅仅看着灯笼,就知道这饭馆里经营的是什么彩色,对应的什么人等。 一般来说,挂一个白纸灯笼的是野店小摊,小本经营,那一盏小灯叫“暖心阁子”。挂红灯笼的则多是面向工薪的大路菜馆,那两盏红灯预示着“红火热辣”。挂八面宫灯的多为南方菜馆和私房菜色,意欲着“八面来财,制作精细”! 说道这里,老班长打开了话匣子,他还告诉我:“除此之外,灯笼上描绘的内容也有许多讲究。” 比如,灯上绘制着龙凤图形的饭店多有宫廷背景,祖师爷多半是御厨出身,灯笼上写着字号的则是百年老店,至少也得是三代经营…… 当时,我听的是茅塞顿开,心想这中国的饮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仅仅是饭店门口的一盏灯笼都有这么多的讲究。哎,现在的人呀,估计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像老班长这样的老厨子,恐怕也没几个了吧…… 想到这里时,我无意中问了一句:“班长!那如果饭店的门口什么都没挂着,是怎么个讲究呢?” 当时,我也就是好奇。必定,现在饭馆儿不挂灯笼的多了去了,就算是挂着的,恐怕也没几个明白其中的含义,也都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这时候,老班长咯咯的笑了几声,冲我说道:“第一,古代娼妓酒楼不挂灯笼。他们的灯笼一旦挂起来,就表示妓女正在‘工作’,让大家先行回避,至于这第二吗……” 我看着老板长的脸色,感觉他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不过,他越是不说,我就越是好奇。最后,他在我的一再催问之下,才告诉我道: “门口什么都没有的饭店,是黑店!” “哦?!”我有些不解,心想这黑店不都是怕人知道的么?可为什么还留个“尾巴”,拐着弯儿的告诉别人他们是黑店? 老班长很快回答了我的疑问。 他告我,黑店不挂灯笼算是一种“广告”,因为当时的社会世道比较乱,江湖上的人比较多,黑店的店主想挣黑钱,可又怕杀错了人得罪那路英雄,引得报复,所以想出了这么一个“广而告之”。 他们这么做,既向江湖上的兄弟通道们亮明身份,同时也避免无端的遭人报复,一举两得。 我恍然大悟间,不住的点头道:“这灯笼里的老规矩,可真是凶险。不懂的还能丢命呀!” 这个时候,老班长笑了笑道:“黑店自然不好,不过只要你懂得黑店里的规矩,进去吃个饭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可要说道真正的黑暗凶险……它还排不上号!” 我听老班长的意思,似乎这个世界上有比黑店还恐怖的“餐馆”存在。 “比黑店还黑的店?啥呀!”我不住问道。 这个时候,我的老班长压低了嗓子告诉我道:“比黑店还凶险的有两种!一个是挂着青灯的阴店,另一个则是挂着黑灯笼,专门为精怪野鬼开的‘鬼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阴店”这个词汇。当时我的心境,除了惊异,就是好奇。 “这阴店是干啥的?鬼店又是个啥?”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班长微微摇头告诉我: 鬼店压根就不是人开的。他也没见过,估计是哪个封建迷信的说书人胡乱编出来的。不过这阴店倒是确有其事,而且在清末时,阴店害人的故事时常发生,甚至一度沸沸扬扬。 那种店非常特殊,往往开在隐蔽的地方,没有店面匾额。但是一定会在夜里点起一盏青绿色的灯笼,悬挂在门头,而且只在半夜开张。 老班长特别强调说,这种店铺十分霸道!他们的青灯就像毒蛇的芯子一样是一种警告!警告懂行的人,离这里远点儿。不管是哪路的神仙,一旦进了阴店,都要扒你三层皮,直到把你的钱财甚至性命榨干,才成。 至于里边的手段,则多涉及神鬼毒蛊之法门,更不是一般黑店所能比拟的。 阴店的手段有多恨呢,老班长给我举列子道:寻常黑店所用的蒙汗药和人肉包子,在阴店那里连小儿科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是餐前开胃的点心而已...... 老班长最后总结道:“那阴店,是黑店中的黑店!就算你能从阴店中拣回一条命,也会被那里的食物搞得不人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班长当时和我说完这一切之后,我的后背都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 那一盏青色的孤灯,也就这样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底。 当时,我对老班长的话并不完全明白,甚至不完全信。 而且我总是想,现在是新社会了,那些几十甚至几百年前的事情,恐怕没人会再干了吧,所谓的阴店,恐怕也被人遗忘在历史的垃圾堆中了吧...... 直到我遇见这盏青灯,我彻底明白了。明白了那阴店的阴损。 贤红叶的病,不就是老班长嘴里所说的“不人不鬼,生不如死”么?! 这间“真味私房菜馆”,是不折不扣的阴店呀! 它不光谋财害命,而且吃人不吐骨头! 第十七章:门鬼 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老班长的告诫和那盏绿油油的青灯笼。 我狂奔回自己的八一饭店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腿肚子一直打颤,喉咙里几乎冒火。敲了半天门,王吼和红叶才把我接进店里。 当时,我因为情绪激动,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 “水!水!给田哥水!”红叶看着我的表情,突然开口道。 随后,王吼给我端来了一碗水。也多亏这一碗水,才让我勉强缓解了过来。 “那私房菜馆有大问题!”我第一句话,就如是说道。 可能我脸色太难看了,以至于王吼和红叶都是不约而同的问我:“啥问题?是不是他们派人追杀你?” 我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脸期待和焦急的贤红叶。 她那美丽的小脸上,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我的关切。 我突然感觉,不能让自己的踌躇和恐慌影响到深陷绝境的小红叶,必定她已经够倒霉了。 随后,我定了定神,才把青灯楼的事情和那间私房菜馆里可能的危机告诉了红叶和王吼。 当然,我说的危机程度远比老班长告诉我的实际情况要“乐观”的多。甚至我还骗红叶说只要能直捣黄龙府,找到所谓的“黑肉”,咱们就能彻底痊愈。 可当年老班长手里的黑肉去那里找呢......我根本就不知道。 说完之后,我挤出一丝笑容对红说:“红叶,你要是信得过大哥,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可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呢?我更加不知道。 好在当时红叶似乎并没有看出我的顾虑和心虚,她微微点了点头,很顺从的同意了我的安排。 随后,我又安排王吼去解决红叶住处的问题。 临走前,我告诉王吼:“安排好了,就来后厨找我,咱俩开个战前动员会……” 王吼点头。 之后,我重新回到了厨房。在狭窄的过道中独自一人坐着。头脑里那一盏青色的灯笼,却久久的挥之不去。 我承认,我很害怕,甚至恐惧,因为我面对的是强大的未知。 但是我不能放弃对红叶的承诺,我甚至感觉,那承诺是一个军人最后的尊严,也是我对王吼,甚至老班长的交代。 总之,我没有退路,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只能去面对一切。 谁让我当过兵呢……谁让我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呢。谁让王吼那个混蛋对红叶有感觉呢...... 造孽呀! 当王吼回到厨房时,我和他煮了一点儿面条,一人开了一瓶酒。 我们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着对方的想法。期间,我把自己的各种担心告诉了王吼。 我说,我担心自己混不进那间阴店,进去了又怕找不到证据,找到证据又怕救不了红叶,救了红叶又怕自己陷进去了,总之……我的担心很多,很乱。 可相比之下,王吼的反应,却比我镇静的多,也坚决的多。 当我说完自己的所有担心时,王吼呵呵的笑了笑。 “老田,你不会认怂了吧?!”王吼半嘲讽的骂我。 我无言以对,只好继续喝酒。 紧接着,王吼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住了我的肩膀。 随后,他的眼神骤然一变! 此时,我惊愕的发现,王吼似乎由一个憨厚的外卖仔,又变回了当年叱咤疆场的“侦察兵老大”! 王吼灌下几口酒后,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几乎是对我命令着说道: “你只负责救红叶的命,你只负责饭菜里的门道!至于那家挂青灯笼的阴店…….我来对付!我不管里边有什么,也不管那些保安有多严密,都能解决掉!” 王吼绝不是说笑,至少,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因为他曾经是全军区几十万部队中的第二名!是精英中的精英!军营里的老虎。 王吼的这股虎劲儿,也同样感染了我。因为,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曾经的拼搏精神和昔日的战斗意志。 那种军人特有的眼神,能让人找回自信。 最后,我不住说道:“那咱赌一把!看看是他青灯阴店的‘旁门左道’厉害,还是咱老机步师的‘军事素质’更强!” 下意识的,我摸了摸裤兜里从不离身的那把瑞士军刀……. 兵可不是吃素的,哪怕是退伍的兵! 第二天,王吼凭借着他曾经当侦察兵的本事,开始了他对于那家阴店的“侦查”行动。 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让我摸不到头脑。 王吼首先问红叶要了她那天宴请的同事名单,性别,并且把电话号码和职位标注的清清楚楚。 之后,他又让红叶先回去上班,尽量装出一切平静的表现来。 中午,王吼又独自去了那间阴店附近。 我不知道他去真味私房菜馆干了什么,我只知道他回来之后,手里拿着两套黑色的西服和墨镜。他把其中一套交给我,让我随时“待命”。 下午,王吼拿着照相机出了门。直到太阳下山才回来,随后他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鼓捣照相机和电脑,很久很久…… 全过程,我被王吼的所作所为搞得云里雾里。 甚至我对于王吼在军队里的专业产生了怀疑,这小子到底是学侦查的,还是学特工的呢?搞不懂! 晚上,王吼刚从自己屋子里一出来,就把我和红叶集合在了一起,说要在把他一天来努力的结果和计划展示在我们的面前。 于是我们在我饭店的厨房又开了一个临时的“军事会议”。 在厨房。王吼告诉我们说,经过细致的观察,他发现这间私房菜馆的安保级别非常高,里边除了普通的保安以外,还有穿黑西服的“保镖”。安保的具体人数大小无从确定。但是通过王吼的统计和观察,应该在十五人左右。 最重要的一点儿,这间餐馆真的如红叶所说,只接受vip客人的订餐,而且必须提前预约。至于慕名的客人,也只能在vip客人的引荐下才能进入。 最后,王吼扔给了我一张照片,在照片的正中央,是一个矮胖如肥猪般的男人。他身边一堆穿着黑色西服墨镜的保镖。 他指着照片里的肥猪男说道:“这个就是饭店老板,姓白叫白魏!在他身边有太多的保镖!很不容易近身。太具体的,我查不出来。” 我听完王吼的报告,只能以沉默回应,许久之后,我才开口道:“王吼,你到底是侦察兵?还是007呀?!也太牛了。” 王吼则牛逼哄哄的冲我显摆道:“你以为我只会开车送外卖?老田,怎么说我也是全军比武大赛第二名。不管是技术侦查还是战术侦查,我都是这个......” 王吼说着话,自恋的伸出了大拇指。 而我则装作没看见,必定他不是显摆给我的而是做给红叶看的。 等王吼表现够了,我不失时机的点道:“王排长?你就说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吧,我听你指挥。” 王吼略带神秘,却又胸有成竹道:“择日不如撞日,咱今天晚上就动,进菜馆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我能搞定。之后,就看你老田的了。一定要调查出这间阴店的猫腻!” 我无奈的笑了笑,同时心里不安道: 你看我的?我又看谁的呢? ....... 当天晚上,我们让红叶在饭店坐镇,而我则和王吼换上他卖的西服,就直奔菜馆而去。 其实一路上我都在想,这王吼的计划到底行得通不? 倒不是我怀疑他的能力,而是因为我必定只是个炊事兵出身,这种深入敌后打穿插的事情,必定是第一次干,自然让我有些忐忑。 期间,我问过王吼到底怎么混进去,我们又没有vip卡,难不成硬闯吧? 可王吼回答我的只有耐人寻味的微笑。 很快,我就跟着王吼,又回到了那间“真味私房菜馆”的门口。 站在青灯笼下,我的身体在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害怕,更多的是紧张。 离近了我才发现,那间私房菜馆的栅栏门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小,小到给人以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尤其是那门上原本红色的朱漆,更是在青灯的照射下显示出不自然的血紫色。给人一种格外惨淡的感觉。 王吼抬手敲了敲门。但没人回应。 “怪了!”王吼说着话,继续敲门。 就在王吼敲门的空挡,我抬眼看着那栅栏门,眼光很自然的落在了那朱红色的门面上。 那上边,贴着两尊“门神”的画像。 当时,我感觉到一阵好奇。 因为我还记得,老班长曾经和我说过,餐饮行当是不怎么贴门神的。而且像这种敢挂青灯笼的阴店,在我想来,应该是更懂规矩一些的,这门神当鬼当人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 难道说是他们坏事做的太多了,怕恶鬼找上门么?不可能。 又或者说,他们挂的压根不是门神! 这个时候,我顺着自己的思路又仔细看了看那两尊门神,却突然发现,他们果然不是“神”。而是某种恶鬼! 我发现,朱门上的那两尊门神,只是和我们经常看见的门神类似而已。但是当你仔细看去时,他们全无民间门神的威武和亲民,取而代之的,是诡异和恐怖。 左侧的一尊,嘴里吐出一条不知名的白蛇来。右侧的一尊,双手则捧着两个印着花朵的骷髅头。这两尊“门鬼”一青一白,一左一右,简直像地狱的勾魂使者般阴森渗人。 那两只鬼嘴里的蛇是什么意思,他们手里的骷髅花朵又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东西很邪乎。 可就在我想再仔细研究一下这幅“门鬼”的时候,王吼终于把门敲开了。 那门开启了一道缝隙。 “欢迎光临!”一个及其尖细,类似太监的声音“凭空”说道。 可当我和王吼循着声音望向门里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傻眼了。 因为那门里,只有一排排暗红色的小灯笼,居然看不见人! 那声音,仿佛从地理窜出来的一般。 我打了寒颤,不由自言道:“鬼在说话么?”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门里怎么没人呢?我和王吼面面相觑,可门里的确空无一物,除了一条青砖铺就的灰色道路以外,便是两旁一排排拳头大小,暗红色的小灯笼。 谁开的门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只手拽了拽我脚下的裤管。 那力度很轻,但足以让我感觉到腿上的异样。 我本能的低下头去,随后意外的发现,在我脚跟底下,居然站着一个......一个小鬼! 在青色灯光的照耀下,我忽然感觉,那门上画的“门鬼”,活了! 第十八章:狠人 那个“鬼”,可是真真切切如土里钻出来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脚边。 我低头看去,发现“它”大约到我膝盖高低,粉面獠牙,还穿着一种非常夸张的衣红绿色服。 我一眼就认得出来,那衣服,分明......分明就是人入土时穿的“寿衣”呀! “我去!”我和王吼被这如其来的“鬼怪”吓了一跳,都不由的脱口而出道:“哪里来的妖精!” 就在我和王吼面面相觑的时候,那小鬼反倒抬起头,非常滑稽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那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是企图缓解我们两个人的紧张情绪。 “好像是个小孩?”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紧张心里略微平静了一些。 这时候,那个人冲我使劲点头笑着,似乎是在回应我的问话。 可他这一笑,当时就又把我吓的够呛。 因为我在门口青色的晦暝灯光下,只看见他一口黑的掉渣的獠牙,暴漏在外边,居然还流着黑汤! 那黑色米牙尖锐的程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让我怀疑他是某种吃肉的鬼怪呀...... 我心里忐忑,不由嘀咕:这阴店,到底耍的什么名堂,在门口稿这么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干嘛?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古曼童”?一种用来看门镇宅的小鬼么…… 这时候,小鬼晃了晃肥嘟嘟的身子,摆出一个鬼脸说道:“两位贵客,不要惊慌!我是门童阿四,里边请~!” 这个时候,我看着他鬼脸上的皱纹和不协调的四肢,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给我们带路表演的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孩子,更不是一个小鬼儿。 他其实是一个侏儒,永远长不大的侏儒。 这种人很让人同情,因为某种疾病或先天的原因,这个人永远失去了长大的机会,他只好委身于这间阴店。做出一些滑稽的动作来吸引顾客,赚钱糊口吧。 想到这里时,我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心酸,不过,我没时间深入考虑这些。 必定,我是来这阴店里一探究竟的,这阴店,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侏儒,也有可能是很厉害的恶棍。 “哦!”我回过神后点了点头,跟着跟着这个阿四,走进了这间阴店的深处...... 一路上,这个孩子都很热情,他不断的表演着“倒立”,“抛球”,“翻跟头”等各种滑稽动作,直逗得王吼微微笑着,不住点头。 但是我可没心情笑。 说实话,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滑稽,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可是在门内外红绿色灯光的映衬下却只给我一阵阵阴森的感觉。 尤其他那尖锐的笑声,听的我非常别扭。如果我闭住眼睛去听的话,我甚至能听出刀片割嗓子的声音来。 那动静就是这么“动听”,动听到滴血的声音...... 在这种近乎噪音的尖笑声中,我们跟着侏儒阿四来到了前台。 这菜馆的前台小而别致,那黒色实木的前台上,是一个浓妆艳抹,穿着蓝旗袍的高挑白净女孩,守着一台电脑。 我看着那电脑,当时就略微一愣。 这阴店,比我想象的正规很多呀,还数字化管理?要知道,我们县的许多大型饭店,也没这种高级的电脑管理系统,必定是县城,这种“人性化”环节上要弱许多。 “欢迎光临真味私房菜,请出示会员卡!”那女孩子谈吐优雅间,对我和王吼笑道。 当时,我心里略一忐忑,把期待的眼神望向王吼。 全靠这小子了,来之前把自己吹的牛逼哄哄,我到想看看他怎么过门口这一关。 这个时候,王吼笑了笑,非常自信的冲前台说道:“没拿卡,说手机号成吗?” 那女孩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随后,王吼念出了我两个人的手机号。并且说我们今晚预约了饭菜。时间是九点整。 可女服务员查询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对我们说了声抱歉。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由的又望向王吼。 我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预约过?还有我的电话什么时候进的菜馆资料库,还莫名其妙成了会员......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呀。这次好了,服务员好像查不到他的什么预约呀,他到底怎么搞的..... “怎么了?”王吼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摆出一个很酷的姿势说道:“你们不会没看见我的网上预约吧?” “网上预约?!”王吼这一句话,当时点醒了我! 我突然想起来傍晚的时候,王吼可一直卧在自己屋子里鼓捣电脑。难道说他还有当黑客的本事,偷偷的把这真味私房菜馆的客户资料给改了? 我感觉很有可能......看来,我还是有点不太了解这个大个子的本事呀。怪不得当初他能提干呢,也算是文武全才吧...... 就在我想通其中关节的时候,那饭店服务员脸红通通的,一边摆弄电脑,一边对王吼说道: “真对不起,可能设备出问题了,您的预约的确有,但是没能加入今天的厨师日程,也没能给您流出房间来。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时候,王吼得意的笑了笑,紧接着对我比划了一个手势。 那是军队里常用的“暗语”,简单来说就两个字——闹事! 我强忍住笑意,配合着王吼的要求,冲那女孩儿大声吼道:“这就是你们饭店不负责了哈!你说我们哥俩大老远来一趟容易吗?怎么着,让我们空手回去?” “叫你们老板来!” “今天吃不上饭!我就告你们欺骗顾客!” ...... 在我们两个人的吼叫声中,那个原本给我们引路的侏儒阿四快速闪人了。 我望着那侏儒的背影,心里乐了。 我知道,他去叫帮手了,而且话说回来,我还怕他不叫帮手来呢。 过了一会儿,这间阴店的胖老板,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气势逼人的冲了出来。 那老板一上来就高喊道:“有人闹事吗?” 这阴店的老板,我在王吼偷拍的照片上见过,不过这回看见真人才发现,他可比照片上丑胖多了,我甚至感觉,他的相貌简直是对胖子的侮辱。 此时,白老板一身笔挺的白色西服,满手的大金镏子,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而且他显然想在气势上镇住我们。左右两个保镖更是黑色西装笔挺,膀大腰圆间,和美国特工一样的派头。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王吼给我买的黑色西服和那些保镖的几乎一样呀!难道他想...... 我不由的乐了。 说实话,我并不怕那些看上去很凶的保镖,因为我也是当过兵的人,在军队里,我明白一个至深的道理,“会咬人的狗不叫,能发财的人不说”。真正厉害的主儿,往往不是这种张牙舞爪的家伙。 而且我身后还有王吼,他可是个狠人,搞定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保镖,和玩没什么区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冲身后我王吼说道。 王吼则会意的点了点头,一个人走了过去。 他接下来的表现,让我大长见识,我总算是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 此时,王吼一个健步就来到了那胖老板身边,他速度很快,以至于胖老板身边的两个保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直接给了那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个下马威。 王吼的跟进,更是让那胖老板吃了一惊,他本能的想后退一步,可是还没撤,就让王吼的大手抓住了肩头! “白魏!白老板!你可来了!”王吼大喊着,那声音震的我鼓膜都嗡嗡直响。 “啊!我认识你么......”白老板被王吼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的莫名所以。他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大个子。一脸的惊慌。 王吼则不依不饶的大喊道:“你居然把我王吼忘了!我在你这吃饭的时候,可是你亲自给我上的那个什么‘狗血羹’!你记起来了么?” “狗血羹?”我诧异间反应了一下,又强忍住笑意纠正道:“是枸杞血燕窝羹吧?” 白老板摇了摇头,不过随着王吼手掌力量的增加,他又点了点头。 “到底想起来没有啊?”王吼大笑着质问道,同时手上的力气又增加了一分。 白老板满脸大汗,表情扭曲而充血。 我想,他肯定被王吼捏的很痛,就算是他不痛......我看着都替他疼。 这个时候,再也受不了王吼钳制的白魏只好“恍然大悟”,满脸堆笑道:“想起来了,王.....王老板吧!我想起来了!您......您又来吃饭了呀!” “哎!想起来就对了!”王吼呵呵笑着,松开了白魏的肩膀。 全过程不到十五秒,王吼就把所有问题都搞定了。 当时我感叹连连呀。 我心中不由的想,王吼这小子当侦查兵的本事真是可怕,软硬兼施,内外兼修呀!可要是有十分之一用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也不至于落的个花痴鬼蒙心的下场。 人呀,我算是明白了,说到底就是个天赋问题,他王吼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可他天生就不会搞对象。我呢,我天生就应该当厨子......不过我天生也不会搞对象。 就这样,我们混进了这间饭店。 当服务员把“电脑”的问题告诉了那胖老板百魏的时候,他脸上似乎划过了一丝诡异的冷笑。不过那笑容一瞬即逝。 我感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我吃不准。 随后,胖老板白掩盖了他的狡猾,一脸和气的对我们两个人说,因为他们的电脑故障,导致我们的预约失效了。 他遗憾的说:今天已经客满,如果改天的话对我俩有七折优惠。当然,如果不改天的话,他也可以临时安排一个座位。不过得等到九点半左右。 “半个小时我们等的起!”我选择了后者。 胖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叫了一个漂亮的女招待来带我们去待客室。他自己则在保镖的簇拥下,一边揉着被王吼捏过的膀子,一边往菜馆深处走去了。 我听见他小声对身边的保镖吼道:“一群废物,让小九过来......” 我装作没听见,至于小九是谁,我感觉我一定会遇见这个人的。 随后,我们跟着漂亮的女招待往菜馆内里的贵宾接待室走去。 可就在我们即将进去的时候。那个侏儒阿四却突然拦住了我们两个人的去路。 “二位爷!把东西交出来吧?”阿四冲我和王吼笑着,那笑容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也许是心里作用吧,我总感觉这个阿四是非常阴森的存在。甚至我有一种幻觉,我总觉得他是比白老板身后那些保镖还要危险。因为看到那些花架子保镖时,我都没有像看到他笑那样感觉到心跳如崩。 尤其他的笑声和那一口獠牙,标准的小鬼脸呀! 我问他:“什么东西让我们交出来?” 阿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咯咯咯的尖笑着,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托盘...... 第十九章:冷藏库 阿四拿出托盘后,咯咯笑道:“我们店不让带手机,不让带匕首,不让带表,不让带酒水,不让带套套......” “我靠!”我不满意的对那侏儒说道:“你们这比机场还严呀!凭什么呢!”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他会说影响用餐体验这一套屁话,可没想到,他却告诉了我一个更加无语,且无可辩驳的答案。 这阿四继续呵呵的笑着,他回答我说: “反恐呀!居委会刚下发的文件!我给您看看哈!在这儿.....” 这个时候,他从托盘低下拿出了一张比厕所纸好不到那里去的文件,那文件头上赫然写着“***居委会反恐通知书” “我日!”当时我彻底服了。来一趟阴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啥东西都能往反恐上靠。 王吼没等阿四说完,就不耐烦:“行了行了别说了!全给你!省的你累。” 我惊讶于王吼的痛快,只看见王吼把自己的手机和手表卸下来,放在那托盘了。 要知道,我们如果把手机留下了,那就意味着我们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也没了。这里边一旦出了什么状况,连打电话报警都不可能。 这时候,王吼回头看了我一眼,自信的笑道:“先进去再说。” 我恍然大悟,这货看来有后手...... 当我们把手机交完,并接受了一次简单的搜身之后,才通过了门口的磨难。随后,我迫不及待的走进了“真味私房菜”的内部。 这种进入阴店内部的机会可不多,当时我就睁大了眼睛,想好好好见识见识。 而这间阴店的规模和布置,也远比我相像的要豪华气派......诡异的多。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边和门口那栅栏门的隐蔽寒酸不同,内部的装修灯火通明,还有许多仿照江南水乡的飞檐斗拱,内部还有一个小喷泉样的加湿器,各种古董、青瓷、扇面、卷轴则点缀其间。全然没有想象中“阴店”的恐怖阴森。 不过,这些在外行人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的建筑,在我看来却是另一番景色了。 我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会“进化”的,这阴店要是还如旧社会的那般诡异阴森,恐怕也不会有客人来的吧,况且越是让你精神放松,就越是不能麻痹大意,指不定在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半路杀出来呢...... 很快,我们和女招待来到了一间茶水接待室。 招待对我们非常热情,她给我们上了一壶龙井之后,就站在了一边。 我和王吼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我塞给了女招待一些小费,找个由头把她支走了。 当女招待关好门后,王吼先问了我一句:“怎么样?看出什么了?” 我告诉他,这里可有点儿门道,这菜馆内部装修材料全是用消音板材做的,而且看上去结构复杂,好像有三分之二的部分在地下,总之,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间监狱,而不是私房菜馆。 而那些布置的非常巧妙的“小景”,在我看来,则全是为了掩盖这里的阴气和视线,而特地做出来的。 “你能看出这么多?也是你班长教你的?”王吼略带惊奇的问我。 我呵呵一笑道:“咱们饭店扩充店面时,我可是里外里忙活了小半年。这点儿建材上的道道在看不出来,我真就白忙了。” 当然,我们没有时间细究这些。 必定,我们来的目的是找到救红叶的方法,而不是纠结它的风水布局。 当时,王吼又问我:“既然这么复杂,那咱们从哪里开始查起呀?” 我微微揉了揉脑袋,叹口气道:“这我懂,咱们就从餐馆里最污秽的地方开始查!” 王吼不解的说:“饭馆最污秽的地方......厨房?还是泔水桶?” “都不是.......”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老王,你记住了,饭店里最恶心的地方,也是秘密最多的地方,是冷藏库!” 没错,饭店最“阴暗”,隐秘最多的地方不是厨房,更不是泔水桶,而是冷藏库。 难道说这厨师做饭和到垃圾的泔水桶难道不脏吗? 我只能回答:脏,但是又不脏。 我告诉王吼,但凡懂一点儿餐饮行当的人都知道,一般的小饭店也好,大酒店也罢,如果你想真的看出厨子行当里的猫腻和阴暗面,就不应该去厨房,因为那些地方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的。 原因很简单,这些地方往往被“监管部门”盯的很紧,稍有差池就会被贴牌警告。在那些地方藏一些见不得人的食材猫腻,那是找死。 而且像这种比较正规的“私房菜馆”往往面对的都是高层客户。这间店又是“阴店”。更不可能把什么诡异的东西放在厨房明面上的。 人杂,又不安全。 但冷藏库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地方非常适合藏一些违禁,甚至阴晦的怪食材。 冷藏库,常年冰霜堆积,阴冷昏暗,任何东西都不容易腐败变质,这就为储存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这种地方去的人少,在加上各种异味泛滥,冰残又多,监管部门也不好彻查。真要是有什么违禁的食材,如罂粟壳,古柯叶,致幻剂甚至毒蛊一类,一定会在那里。而且往往根据冰柜和存储要求,采用及其特殊的“水封冰铸”或“油封冰壳”的方式隐蔽存储违禁品。 王吼听完我的话,不由问道:“老田,这些猫腻你咋了解的这么清楚呀?你干过这事儿?”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退伍之后去大饭店打工是白干的么?我之所以走,也和他们的这些‘惯例’有天大的关系!再说了,这些我都不懂,敢带你深入敌后打‘穿插’么?!” 当然,我的话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我们的先能找到储藏间,才能一探究竟。 而这,就得看他王吼的本事了。 再后来,王吼果然不负众望,展现了一个侦察兵应有的高级素质。 他带着我借口尿遁,一出了茶水间,就如走迷宫一般往菜馆的深处走去。 我和他都带着墨镜,就这样近乎无视所有的保安和服务员,大摇大摆的走着。找了个由头出去上厕所了。 这个时候,我终于完全明白王吼给我买黑西服意思了。 那些服务员一看见王吼和我穿着西服,带着墨镜,大大咧咧的穿梭期间,居然把我们当成了白老板身边新来的“保镖”。个别似乎有怀疑的,也被王吼吓人的身高和一脸的阴森镇住了。 就这样,我们无惊无险的走过包间,走过厨房,很快找到,并进入了冷藏库。 那过程顺利的,我都感觉不太正常。 当进了冷库之后,我的身体因为内外温差而猛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对王吼说:“不对劲呢。” “怎么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上衣脱掉后在里边走了一圈,最后把眼睛放在了冷库制冷机的风扇上。 我所在的冷库,是一间饭店常用的中型冷库,里边是白森森的猪肉,白条羊一类的食材整齐的用铁钩挂在半空,四排畜肉,大概有几十只的规模。 放眼望去,在冷库如幻的地表白雾中,那场面还是有点小壮观的。 当然,在这样全是肉类的仓库中,人难免会有些不自在的感觉,我甚至感觉,可能地狱也就不过如此了吧。在这小小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如此多的尸体。恐怕也只有这餐饮行业能见到了。 不过眼下,我可顾不得感叹什么。因为在这阴森的空间中,我发现了比牛羊尸体更让我心神不安的东西。 “温度!”我脱口而出道。 “温度?是温度太低了?”王吼打着冷哈气问我。 我却摇了摇头告诉他:“不是太低了,是太高了。” “啊?” 我告诉王吼,在厨子行当中,根据食材的不同,冷藏的温度也很不一样。我们所处的这间冷库的温度太高了,根本就不适合储存这些牛羊肉。 我在部队时学过保鲜条例,一般新鲜蔬菜的存储温度在零度以上,五度以下,长期贮存的牛羊猪肉温度则要低的多,大概在零下十五度至十八度,不能再高。对温度要求最高的则是新鲜的海产品。那些东西,更加精贵,往往一出海就要用冰块镇着。长期储藏温度必须在零下十八度至零下二十二度,过低过高,就会影响水产解冻后的新鲜程度。 可现在我所处的这间冷库。我脱掉外套,只穿一件衬衫,都感觉不是很冷。甚至我可以判断的出,我所在的冷库温度只有零度左右。 这种温度,根本就不适合储存牛羊肉。可偏偏这里如此多的牛羊肉,太不正常了。 “他们不怕牛羊肉坏掉么?还是说......”王吼纳闷道。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我紧盯着这些肉类,一边观察,一边摇头道:“除非这冷藏库里藏的根本就不是肉,这些肉,是为了掩盖什么别的东西,故意放在这里的。” 王吼还想说话,但是我伸手阻止了他的发言。 我抬起头,走到最近的一扇猪肉前,凝望着那具无头的“死尸”。 当然,我这么形容可能不太对,但是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具死尸无疑。尤其在当时的环境下。 很快,我看出了端倪。 那一具猪尸的肚子处,有被人缝合的痕迹。 我伸手,缓缓摸着那一道浅浅的缝合线。突然发现,那缝合线......居然是用羊肠子做的。 这文章可就大了。 羊肠线,往往用在外科手术上,因为这种线是用动物纤维制成的人体可以吸收,而且检测仪器不能单独检测出来,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羊肠线在食材行当上还有一个用处——高级封料线。 所谓的封料,也就是顿牛羊肉,鸡鸭鱼时,往肚子里装填的“香料”。 用羊肠线封料,不会有异味,而且出锅后封线会化掉,不用拆线,顾客吃起来也不会吃出线头,是大饭店厨房里必备的缝合线。 看到这羊肠线后,我立刻感觉,这猪的肚子里,有货呀! 线条缝合的很巧妙,而且猪肚子上还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几乎完全把肚子上的缝合线掩盖起来。 我轻轻扒开一部分冰霜,顺着羊肠线的方向捅了捅猪肚。 那里边鼓鼓囊囊的,的确有什么东西。 于是,我进一步想到,恐怕冷库的温度不是为了保存猪肉,而是为了保存猪肚子里边的东西,才特意调整成零度左右的。 当时,我十分纳闷,什么样的食材需要如此的保存方式?放在猪肚子里,还要维持在零度左右,简直闻所未闻呀!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当年巴图鲁吃掉的野猪肉。冥冥中我感觉,恐怕这些猪肚子里的东西,和贤红叶,巴图鲁得的病有巨大的关联。 于是,我后退了一步,回头对王吼说道:“能想办法吧这猪肚子弄开么?我要看看里边有什么。” 王吼走到猪肉跟前,微微思考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之后,王吼把自己的裤袋解了下来,紧接着,我看见了让我终生难忘的恶心一幕! 他居然从自己下边的洞洞里......拿出了一个手机和水果刀! “我日!这也是在部队教你的吗?”我惊的眼珠子几乎掉出来了。 “你看错了!”王吼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教你,这是反搜查的基本功,把这些东西夹在股缝里,在屁股垫上一片尿不湿,搜身就摸不到了。这么多东西,我的洞哪里放的下。” 我看着王吼手里的东西,只好干干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这个时候,我是终于见识了他这个前侦查排长的手段了。 我们必定没时间计较这些,于是王吼提起裤子,拿着刀很快划开了一头猪的肚子...... 为了保险起见,我让王吼只先划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洞”。 之后,我怀着恶心和忐忑的心情,接过王吼递给我的手机,打开了照相和手电模式,往那洞洞里望去。 起初,里边似乎是空荡荡的,我只看见了黑乎乎的一片,可是那黑色我又感觉很不自然,好像有一些凹凸的纹理。 总之,看不太分明。 难道说是我太敏感了,还是说里边有什么黑色的物质,连手电都照不透么?! 面对着里边的黑色,我略微有些失望。但是不甘心的我略一思考之后,还是撞了撞胆子,把手伸了进去。 我希望能找到一点儿有关这间阴店的有用信息。我想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是用什么方法来培养,繁殖那些“贪吃”的虫子的。 就在我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很快碰触到了那团黑色的物质。我心里略一惊异,本能的抓了一把,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终于看清了那些黑色物质的真面目...... “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身后的王吼同样诧异道。 第二十章:猪封 我从猪肚子里拽出来的,是一柳女人的......黑头发。 我看着那一柳还带着冰碴的头发,喉头里一阵恶心,当年“吃”美人鲈,被冤鬼上身吐头发的事情,又忽然涌上了我的心头。 立刻,我触电一般甩掉了那些头发,也不管王吼的惊讶,立刻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晚上吃的打卤面,全糟蹋了...... 全过程,我只抬头看了那猪肉一眼!但只有那一眼,就让我差点儿又让我惊晕过去! 在白花花的猪肉中间,漏着王吼剪开的洞洞,那洞洞里,“流出”一柳儿女人的头发。 而当我顺着女人头发望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我猛然低下头,吐的更加恶劣了! “猪......猪肉里有个人!”我强忍着喉咙里胆汁的味道,冲王吼说道,同时伸出手来,做了一个“剪”的动作。 王吼会意,用刀子把整个猪肉上的羊肠线全部挑开! 当他挑开最后一根线头的时候,那猪肉如两片抱和的门闸一般“哗啦”一声打开了! 一个裸体的人,从猪肉里掉了出来,摊到在冰冷的地上。 王吼后退了一步,我则擦了擦嘴边的胆汁,勉强撞着胆子,抬头看去。 我方才发现,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的面容姣好,但皮肤异常苍白,她浑身被不知名的油状液体包围着,脸面上和头发里还夹杂着冰碴。 在那女子的发丝之间,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大而无神的注视着我。 这女人最让我受不了的并不是她的裸体,而是她那血红色的眼睛......我不明白,即使冻成这个样子,她为什么还睁着眼睛!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于是我迅速把先前脱下来的外套顺势盖在她的身上。一来遮羞,二来取暖。 王吼看着这个被包裹在猪肉里的女人,先惊后怒,紧接着,他又伸出刀来,划开了另外的几扇猪肉。 只一个小口,那里边便露出了同样的一丝丝女人头发,脑壳。 全是年轻漂亮女孩。 王吼惊愕之余,还想继续划开,但是被我强行制止了! “别划了!你这样会要了她们命的!”我站起身子,轻喊道。 “我,我是在救人!他们为什么把人放在猪肉里!”王吼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他甚至忘了场合,甚至忘了自己是“潜伏”进来的。居然大声的冲我喊道。 我踉跄的走了几步,一边敲打那些掉在半空中的猪肉,一边回答王吼道:“这些东西,就叫做油封冰壳,只不过他们在‘食材’的外边,又加了一层猪肉进行保暖。” “什么?”王吼惊愕道:“这猪肉里的女人......是食材?”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所谓的油封,是早些年,由日本人发明的一种非常特殊的封存方式。 在厨子行当,有些食物需要低温储存,但是又不能让他们的表面结冰,就会在那些食材上涂抹一层厚厚的油脂,在用锡箔纸,或者别的材料包装起来,外边在浇水,这样一来,因为油水不容,便会在食材和冰壳间形成一个相对密封的油层,进行长期存储。 这种存储方式虽然麻烦,也不常用,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食材,特别是肉类和水产的新鲜程度,是特高级料理的首选存储方法。 我感觉,这些在猪肉里的女人,都是用类似“油封冰壳”的原理“保存”的。至于她们是不是食材......我根本就不敢想!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着这些粽子一般的猪肉,突然想起贤红叶曾经和我说过的一件事情。 “老王!”我立刻问王吼道:“和红叶一起吃饭的同事,有几个人到现在联系不上了?” “四个!”王吼回答道:“我今天调查时知道的。” “这四个......都是女人吧?”我想当然的问道。 王吼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恍然大悟般看着我黑黑的脸色。 我扭过身子,指着这些装着人的“猪肉袋子”,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我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里边装的人,曾经都是这间阴店的女食客。她们吃到最后......都会被装进这里。你喜欢的红叶,也差一点儿变成这里的一员!” 默然间,我又想起了老班长的话:被阴店榨干钱财,榨干性命,甚至......生不如死。 王吼不说话了,不过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震惊。是那种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抡起袖子,就想救人。 “我都说了,别救!”我制止道,并且告诉他:“你现在把她们救出来,和害死她们没什么区别!” “为啥?”王吼问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手来,摸了摸先前掉下来女子的颈动脉。 那人的动脉非常缓慢,但是却十分规律。 和我想的一样。 我的心略微平静了一些,紧接着告诉王吼,这些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吃了某种镇静剂,再加上气温低,进入了“假死”的状态。但是如果你把她们从猪肉里拿出来,因为缺少了猪肉脂肪的保护,她们在冷冻库的低温之中,身体的血流又缓慢,反而必死无疑。 我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报警,这一次,这间店的问题可大了去了。只要警察来了,光这点儿“非法拘禁奴役”事情,就足够枪毙所有主犯的。 于是,我立刻掏出王吼给我的手机,就要打110报警。 可是刚一拿出手机,我的心忽然凉了半边。 居然没有信号?! “他喵的!没信号!”我大喝一声,一脸失望的就想把手机摔了。不由的心想这也太坑爹了,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再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另一层担心...... 略微思考之后,我把手机扔还给王吼,同时告诉他“拍照取证”,完事,就赶紧出去。 “不救人了吗?”王吼问我。 “先救红叶!你拿手机照相!照完了咱走。”我简单的回答他。 可王吼显然不太理解我的想法,还埋怨我“见死不救”无奈中,我又浪费些许时间,给他说了下我的想法和计划。 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用这手机里的照片作为罪证,先去威胁一下那个白老板。等他把救治贤红叶的方法告诉我了,我在好好收拾他。 当然,我这么做倒不是对红叶有意思,而是因为我怕公安一旦把白老板抓起来,反倒问不出什么了。 必定,人家是“公安”干什么事都得走程序,可这程序一走下来,红叶和这些半死的姑娘能不能等,我可没把握。 我和王吼简单的说明想法后,他虽然感觉我有点儿自私,但是也还是默认了我的意见。 于是,我们两个人摘掉了墨镜,私下了“伪装”。就打算出冷库,直奔白老板那里去。 随着“啪踏”的一声。我愕然的听见,那冷库的门,突然自己关闭了。 那一刻,我和王吼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反锁在了这狭窄的冷库之中。 陷阱么?我愕然自问道。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我们进入这里,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儿? 顺利到......我都感觉不正常。 原本,那白老板脸上划过不正常的笑意时,我还是很警惕的。而且来这里之前,我也问过自己,为什么没人跟踪我们,为什么这么诡异的冷库,居然不多加一道锁,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就进入了阴店的核心......为什么,我们这么傻呢? 在接下来连连的视觉打击中,我很快放松了警惕性。以至于我们被人控制住了,却茫然无知。 可是,我没时间后悔什么。 “王吼!”危机中,我本能的喊道。 可王吼的回答,却让我惊中加恐。 “住嘴!”王吼焦急的命令我道。 紧接着,我忽然听见王吼一字一顿的对我低沉道:“有什么东西,进到这冷库里来了。” “你~听!”王吼说道。 可让我听什么呢?我不知道。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必定他以前是侦查兵,有遇敌经验的。 在黑暗中,我按照当兵时的御敌方略,半蹲下身子,直愣起耳朵,仔细收听着可能的一丝一毫的东京。 可很遗憾,除了制冷剂加速转动的声音外,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冷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很快,我的神经末梢传来了低温的危险警告。我知道,在这么一动不动的待下去,自己会被冻僵的。 而一旦冻僵,我就会和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 焦急中,我呼唤王吼道:“王吼!你干嘛呢?” 回答我的是沉默,王吼,似乎变成了一尊雕塑。 “王吼?洗衣机?你别吓唬......” 就在我的话还没说利索的时候,这冷库里的灯,却突然灭了。 第二十一章:苍蝇 黑暗与寂静中,我感觉冷库的温度变低了很多,王吼和我的身影忽然全部隐没在了冷库里。 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融化在了这茫茫黑幕之中......只剩下了一双眼睛。 当时,我的头皮都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迅速袭击了我的身体。 偏偏在这时候黑灯,我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巧合,这是“攻击”前的预兆! 焦急中,我呼唤王吼道:“王吼!你干嘛呢?” 回答我的......依旧是沉默,近乎窒息的沉闷。 “王吼?洗衣机?你别吓唬我!到底怎么了?!” 可任凭我怎么呼喊,王吼就如蒸发了一般,始终一言不发。 当时,我的头皮都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迅速袭击了我的身体。 难道说在悄无声息间,王吼已经被他所说的那个“东西”解决掉了么? 可就在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之时,我忽然感觉到自己阴冷的后脖子上,突然吹来了一股微风暖意~! 那感觉,完全是有人在背后头冲我吹气呀! 随着那感觉缓慢的传导向全身,我沉下心来,缓缓的扭过头去...... 可是我看见的却不是王吼。 而是一双血红的巨眼! “妈呀!”惊恐中,我本能的连退几步,直到碰见身后的一扇猪肉。 我迅速把身子躲藏那一扇猪肉之后。 此时此刻,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睛有灯泡大小,在黑夜中泛出昏暗的血光。那眼睛的主人似乎对我的反应也十分意外,故而一时并没有跟随过来。 在冷库的黑暗中,我忽然感觉到,那东西……恐怕能看见我。 此时,我和他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我脑子飞快的转着,一边猜测着对眼睛的真身,一边让自己平静下心情来。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当然看不见。不过我总感觉……她不会是刚才我们解救的那个女人吧? 必定,那女人“假死不瞑目”的样子太吓人了。而且除了她这种被“贪吃虫”附体的人以外,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血红色的眼睛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疑点,比如我实在想不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要知道,她被人灌了镇静剂,独自里又有毒虫,最重要的是她身体的体温太低……这样一个半死的女人,怎么可能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呢? 可就在我忐忑猜疑的时候,那双巨大的红色眼睛突然消失不见了! 诧异中,我揉了揉眼睛,可还没等我睁开眼睛看清那昏暗中的状况!我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真疼痛! “啊!”我狂吼一声!被肩膀的疼痛贯穿了身体。 颤抖中,我本能的从原地逃开,当我站定之后,立刻伸手去摸索自己的棒子! 一股巨大的疼痛,伴随着我心中的惊骇迅速在我体内传导开来! 我居然……被那黑暗里的东西,咬掉了一块肉!!! 疼痛可以使人屈服,甚至使人疯狂。 就在我心慌意乱之际,我愕然发现,那双红眼睛又悠悠然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紧不慢的盯着我。 从那双眼睛的方向,传来了令我揪心的咀嚼声…… 她……居然在吃我的肉! 我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贤红叶吃错药之后,暴走吃人的诡异样子,迅速和这双血红色的眼睛重叠在了一起。 那一刻,我已经意识到,很可能是这冷库里的某种“物质”,激活了那女人肚子里的“虫”! 此刻,我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常人,而是一个身形敏捷的“僵尸”。 当我想明白这一切都时候,那红色眼睛的主人突然再次向我袭来。 这一次的进攻,远不如上次迅速,那双红眼睛在黑暗中忽上忽下,灵活的翻动着对我进攻,但是好在我能看清他的轨迹。左右闪躲间,我也能勉强支撑。 这个时候,我不停的呼唤王吼:“王吼!死哪里去了!” 可回答我的,只有沉默和嘲笑。 那嘲笑声,是从红眼睛的主人嘴里发出来的。 说实话,我这辈子没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以至于她每笑一声,我都能感觉到全身痉挛一下。那声音就仿佛是一种武器般不断的冲我侵袭而来。 事后,我曾经想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声音,可是却又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描述……我只能说,这声音又尖锐又锋利,最重要的一点儿是,我感觉那声音如此熟悉——它分明就是当初贤红叶独自里的那个小鬼,被我揍了一拳之后发出的惨叫声。 当然,这次的…..是他喵的噪音加强版。 就在我被那声音搅扰的心神不宁时,我身体一个不利索,又被他咬到了小腿! “撕啦~!”的一声长响!我西服的半条裤管连带着自己的一片皮肉,被红眼睛撕扯掉了。 当时,我就听见了血流出小腿肚子的声响。 太他妈慎人了。 有这两次重击,我算是基本上废了。 绝望中,我最后呼喊了一声王吼的名字,紧接着。我跪倒在了地上。在寒冷的空气中,我手脚上的血流迅速凝结成了冰凌。我的生命和体温一起,慢慢消失着。 在那红色眼睛的“怪物”面前,我彻底失败了。而且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无奈中,我绝望了。面对着那红色眼睛发出的呲啦笑声,我只能凭借本能的往后退去,想离那怪物远点儿。 但显然,那怪物没有绕过我的意思。 这一台吃人的机器似乎虐待够了我,她忽然放弃了紧逼,转而拐弯加速!冲我冲来! 吃惊中,我突然看见这东西一越而起!居然站在了应该满是冰凌和霜花的冷库顶部。一声长啸过后,那东西在空中抛出一个令我乍舌的弧线,紧急着直奔我胸口而来! 我引颈受裁! 可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变! 就在那双红眼睛即将扑到我胸口的瞬间!我突然感觉到面庞一阵劲风划过! 紧急着,在空气中有什么巨大的力量,一脚踹飞了红眼睛! 那红眼睛的主人,立刻被“钉”在了冷藏柜的墙壁上。 随着一声巨大而沉闷的响动,一个沉稳的声音冲我喊道:“你这诱饵当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哈!” 这说话的人,是王吼! 听完这混蛋的话,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混蛋之所以不回答我的呼喊,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引蛇出洞”的诱饵?! 事后,王吼专门告诉我,在门关闭的那一刻,他已经敏锐的察觉这冷藏库混进了致命的“东西”。 于是,在灯灭的一瞬间,他接着自己曾经的身手,麻利的来了一个“倒挂金钩”,用先前藏红眼女人的猪肉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他这么做,完全是处于侦察兵的本能。因为他知道,明暗交替之际,人的眼睛是完全不能视物的。如果想在这么一个本就不大且结构简单的冷库中玩“人间蒸发”,那关灯的一瞬间,是最后的机会。 再之后,果然如王吼所料,他顺利的“蒸发了”,不但躲避了那红眼睛的视线。并且安全的潜伏了下来。 之前,王吼不回答我,自然是因为不想暴露,而当他看到那双红眼睛的移动速度时,也暗自吃惊于这东西的迅速,故而王吼在猪肉里多准备了一会儿,等看出些那怪物的移动规律和体积大小时,他才带着十足的信心出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一招“擒拿手”出,那东西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径直被王吼巨大的惯性和体重硬生生的从半空拦截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王侯算得上旗开得胜,他只手遏着“红眼睛”的脖子,如一把上了锁的夹子! 而且则狼狈的多。 我咳喘着说话道:“你混蛋!这么晚才出手。再晚一秒,哥们就该交党费了!” “你得感激我!”王吼说话间,把手机扔给我道:“开灯,让咱看看这怪物到底是个啥?” “我感激你?!对我是的感激你……”我忍着怒意自嘲道“至少在我少点零件之前出手了!省得我以后缺胳膊少鼻子什么的,不好看!落残疾不说,死了以后还对不起列祖列宗呢。” 王吼则回应以呵呵的笑,那态度让我“狠”的压根痒痒。 就这样,我踉跄着站起了身子。怀着一心的愤恨,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模式,一边冲正那个在胡乱挣扎的“红眼睛”处走去。 先前身体里的阴冷,此时因为愤怒和运动一扫而光,身体里取而代之的是对这红眼睛的无线愤恨。 我发誓,如果他是那无辜受害的女人,我只给她肚子一拳!如果她不是…...呵呵,我就让他见识见识,啥叫个分筋错骨,啥叫个生不如死! 我很快打开了手机,一束光线从我手机的屏幕上射出。我直接打在了那双红眼睛对方向上。 我和王吼不约而同的望向那冰柜墙上的“东西”。 当我看清楚那只“东西”的时候,我几乎呕吐出来! “日!”我踉跄着后退几步,冲王吼说道:“这不是只……苍蝇吗?” 王吼手里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只半人多高,满嘴黑水的特大号“苍蝇”呀! 第二十二章:黑水 此时,王吼手里的“苍蝇”,让我看得异常恶心而惊异。 那东西有人小腿大小,长的也和人差不多,有四肢五官,可眼睛却要大的多。 那眼睛,就像一对红色的眼罩或者灯笼。它张开嘴,一嘴的獠牙和黑水,还不住的往外冒黑汤一样的口涎。 那些黑水滴答出来,淋在这东西自己的脖子上,也滴在王吼遏制它的手臂上,让我不忍直视。 这“怪物”的样子,像极了我在冷库里,经常见到的一种.....在羊肉上产卵的无翅苍蝇。 “这么大的苍蝇!这也太恶心了!”我闭住眼,对王吼说:“捏死!直接给我把害虫捏死!” 可这个时候,王吼却一声冷笑道:“这不是个苍蝇,这是个人!” “啥?!”我惊讶道,同时又重新打量起这个玩意儿来。 之所以我感到“惊讶”,倒不是因为王吼的回答,而是因为王吼面对这么恶心的东西......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傻了么?还是说这货喜欢重口味,不像呀! 这个时候,王吼伸出另一只手,猛然摘掉了那怪物的“眼睛”! 那怪物露出了真容。 王吼解开谜底般笑道:“看看谁来了!这不是咱们的老朋友么!” 随后,一张惊恐凶恶,但我绝对熟悉的人脸,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之后,我看着那东西摘掉眼罩后的样子,心头由诧异,转而变成了愤恨 那个人,是先前在阴店门口我们看见的侏儒人阿四。 我问他道:“门童阿四?!” 阿四回应我的,却是张牙舞爪的挣扎。 此时,我看着门童阿四那张略微扭曲和极度痛苦的脸,完全明白了。 门童阿四,应该是那个白老板派来解决我和王吼两个人的。 那白老板临走前耐人寻味的表情,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王吼冷笑着提起他从阿四头上摘下来的“红眼睛”,把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对我说道: “这眼罩样的东西是一种红外夜视仪。只不过是山寨货,有红色虚光。亏你们想的出来.....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干掉我这个特种兵?!” 王吼说话间,把这小阿四猛然提留至悬空,然后如拍皮球一样,往地上一甩! 那可怜的小东西“噼啪”一声“掉”在了地上,立刻吐出了一股鲜血。 被王吼那么一摔,先前还张牙舞爪,略带愤愤的阿四,当时就认怂了。 阿四一脸惊恐的告饶道:“别,别,别!二位警官息怒!这‘请君入瓮’都是白老板和小九儿的注意!我只是个从犯。不是主谋。” 王吼并不理会这家伙的求情。 说话间,王侯又把阿四提留了起来,并举在齐胸的高度上,愤恨的骂道:“你他妈装神弄鬼!还从犯!该死知道吗?!” 之后,王吼把这小东西猛然高举过了头顶,就要又把他摔在地上。 可是我却阻止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因为,我刚才从这个小混蛋的嘴里听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我意识到,也许,我可以利用他。 于是,我急忙对王吼喊道:“停!” 王吼和我的配合很默契了,他一听到我说“停”,立时就把手臂暂停在了半空中。 随后,我一瘸一拐的来到这侏儒阿四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怪异,一脸黑气,满嘴獠牙还流着口水的小“怪物”。 我微微笑了一下,勉强抑制住自己心头的恶心,有意无意的试探他道:“你刚才叫我什么,什么警……” 阿四回答:“警……警长!不!警察!不对!警察叔叔呀……” 那小东西见我笑了,当时还挺能来事,他伸出手来,指着自己笔划到:“……警察叔叔!我可是残疾人!是非刑事责任人!我干的事情,那都是白老板逼我的!您来了,可得为我做主!” 其实原本我还能压制住自己的火气,可一听他这个话茬,当时就撩拨的火气蹭蹭的往头上窜呀! 我心想:就你这上窜下跳的身手还残疾人呢?猴都没你快呀!你丫把我咬成这样,还让我给你做主,我看你是做梦呢吧! 当时,我真想一脚踩死这个卖笑的小混蛋,出两口我被他咬了两口的恶气!一口都不能少! 不过好在最后一刻,我忍下来了。 必定现在身处险境,做事的有点儿分寸。 之所以我不报复他,不是因为我发善心,而是因为刚我听出来,他错把我和王吼当成了卧底的警察。 而且这个家伙,也对警察似乎有天然的恐惧心理。 也因此,我当时就像,也许我可以将错就错,利用这个假警察的身份,从阿四那里掏出更有用的信息。 至少,我的从这个密封的冷库里脱困吧! 心意一定,我就和王吼交换了一下眼色。 随后,我对阿四笑呵呵的“教育”道:“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学习雷锋,做好事不留……不对!说差了哈!” 我清了清嗓子,又绕回来,认真的和他说道:“你们白老板那些猫腻我们清楚得很。这次来,是为了给后续行动取证!懂吗?” 说着话,我伸出手指头,数落着那些猪肉道:“里边藏着活人,这叫非法拘禁!再加上他敛财,下毒虫,卫生检疫不合格……告诉你,这些罪,足够把你们都拉到刑场上,用冲锋枪枪毙五十回的了。” 这阿四心中理亏,被我这么一吓唬,当时就软了,不过他依旧辩解道:“我,我只是从犯呀….. 看准时机,我立刻开口道:“这就看你能不能代罪立功了?小子,机会只有一次哈!” 当时,我以为能逼他全盘托出,可是他阿四接下来的态度,却让我非常意外。 听到我的话后,那原本活蹦乱跳的阿四,忽然沉默不言了,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还不时看看那冷库大门的方向。 从他的表情我判断,这货并不是想死扛到底,之所以他不说话,是因为他有顾及。 必定,他的主子现在还在外边等着呢。他既怕我们揍他,又怕他主子会报复他。这样的心态,用简单的话说就是“骑墙观望。” 当时,我立刻意识到,要想利用他,就必须断了这个小家伙侥幸的念头。 心中略一盘算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我不在盘问他了,而是尽量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毫不在意的冲王吼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大部队就来了,我看咱俩也别出去了,就在这儿守着‘人质’以逸待劳吧。” “啊?还有大部队?”那阿四一听我的话茬,当时就懵了,神色也更加慌乱了起来。 “对呀!”我见他心慌意乱,就借机进一步编创道:“我们来了武警一个中队,县刑管科带路,市军区医院的大夫后勤,还有省防爆大队的狙击手。都在外边准备好了!只等我们探好了内部情况,就冲进来。现在不进来主要是为了,这个......保证‘人质’的安全!” 说完这些话之后,我心理很是忐忑了一番。 这谎话,我可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那些编制我也是按照我们当兵时军区的编制胡乱联想编篡出来了,具体对不对,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感觉,这也算是遍圆满了,如果这个门童阿四上套的话,应该就会反水。 当然,前提是这个阿四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而且对他的老板,没什么忠诚度。 这得赌……不过很幸运的是,我赌对了。 我的话,果然戳到了这个侏儒阿四的痛处。很快,他就把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我。 可他的回答,却让我心头一冷。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那种贪吃蛊......”阿四摇头,上来就说道:“我只知道那种贪吃的虫子是一种蛊毒!好像叫什么‘白食蛊’,是白老板的手下‘小九儿’做出来的,白老板用它来敛财,其他的就……” 他的回答,让我和王吼一阵失望。 当时,我和王吼掐死他的心都有。 尤其我,更是狠的压根痒痒,心想你丫吃了我的肉,还把我关进这一会儿比一会儿冷的地方,却连个屁都不知道。那要你还干嘛? 于是,我不耐烦的问他他有什么知道的赶紧说,要不然,我就把他挂在铁钩子上,让他尝尝什么叫倒挂金钩! 而王吼,则更是愤怒,他就像个机关枪一般连串吐吐的问他:他们是把这些女人搞到这里储藏起来干嘛?谁又知道怎么解开这“白食蛊毒”的方法?白老板是干什么的?小九儿又是谁。 这一次,阿四是彻底不敢隐瞒了,他立刻开口,把这些情况全告诉了我们。 阿四告诉我说,这些女人,都是白老板从食客中挑选出来的‘奴隶’。他先用那让人贪吃的白食蛊控制她们。借此先榨干她们的钱财,然后在把她们卖到泰国或者缅甸的色情场所去。用他们的身体,最后捞上一票儿! 至于这用猪肉装人的主意,还是那个“小九儿姑娘”想出来的,因为这样可以让人假死,还不用喂吃的,省去了蛇头们许多监管上的麻烦。 听完阿四的话,我彻底无语了。 虽然我有些心理准备,可是这门童阿四的回答,却还是让我心头冷颤不已,甚至在惊讶中还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我的愤怒在于,他们的行为,彻底颠覆了餐饮行业的规矩! 老班长在教我做菜的时候,五次三番的教育过我“食客大如天”,对待客人,就和对待父母一样,因为人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这世上有坑爹的吗?有,但是不能坑给钱的爹。这不是什么良心素养,这是最基本,甚至可以说是最低的生存准则呀!违反了这些,用老班长的话说,那就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能称为“饿鬼”,因为只有传说中的“饿鬼”,才见什么吃什么呢。 可这间阴店做的是真不错呀,他已经打破了行业的道德底线,别人是坑爹,他们,是吃爹呀! 当时,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啥叫个吃人不吐骨头!这阴店里的买卖和我已知的任何罪恶比起来,那根不就是数量级的差别! 于是,我对这间阴店的老板,特别是那个出谋划策的“小九儿姑娘”突然好奇了起来。 他们到底是有多大的敛财欲,或者报复社会的心态,才能干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来呢? 这个时候,阿四似乎是怕我不相信他不是主谋,他吐完自己主子之后,索性爬起身子,一边对我连连磕头,一边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主谋是他白老板和那个什么小九儿,自己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我看他一脸沮丧后悔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不过既然演戏,我也得演的像模像样一些,于是,我不客气的呵斥他道: “你为啥反水这么快?是真心想立功,还是又有什么阴谋?!” 阿四一边磕头,一边冲我说道:“我之所以反水,是因为,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小九儿那个变态的虐待了呀!” 阿四的话似乎戳到了自己的痛楚 于是,门童阿四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苦中,说出了他自己不堪回首的身世,以及那妖女小九儿的种种劣行。 随着阿四的讲述,白老板和那个叫小九儿的女人,渐渐浮出了水面。 第二十三章:血肉侏儒 具阿四自己说。他原本只是马戏团里的一个小丑。当然,他原来的名字也不叫阿四……可具体叫什么,他不想和我们说。 因为他说,他背着自己的“真名”挨了十几年打!他受够了,而且有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别人一提起那名字,他就感觉自己脑袋上针扎般,火辣辣的痛! 阿四的身世很可怜,因为得了侏儒症,他打记事起就被人看不上,挨打挨骂算的上家常便饭,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忍了,谁让自己不如人呢? 况且,在这个世界里,靠劳动吃饭的健全人都被人看不起,更何况像阿四这样的侏儒!? 一开始阿四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故而长年累月遭人欺负。童年的种种不幸,让阿四的心理产生了一定的扭曲。 在后来,阿四渐渐受不了了!最后,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离家出走了。一路靠要饭偷盗四处漂泊。 再后来,阿四把自己“卖”给了云南的一个马戏团,依靠卖丑过起了日子。 可谁曾想,侏儒阿四这一次破罐子破摔,还真摔出了一些名堂。 在马戏团里,阿四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归宿。 因为在那里,阿四突然欣喜发现,原来的他,那真是井底之蛙呀!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也不是最怪的! 在那里,他算是见识了这个世界的苦难!什么三只手的人呀!两个头的狗,一只眼的山羊,没有鼻子的牛……总之,算是让他大开眼界,心里平衡了! 我知道,人这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对比度,所谓的幸福感,其实也就是这么回事。 不管多惨或者多幸运的事情,一有了比度,那心里上肯定能平衡呀,一平衡了,那再大的心理扭曲,也能治好! 他小阿四,算是因祸得福了。 就这样,难得找到心理平衡的阿四安心的开始了他当小丑的“幸福”生涯。一干,就是五年…… 期间,这侏儒人阿四也算是身残志坚,随着生活的稳定和业务的熟练,特别是接触到电视和新闻联播这样先进玩意之后,他突然开窍了! 阿四想做一个有理想有报复,新时代的残疾人。 在马戏团里,这货居然学会了认字。而且阿四还认为他这样的人之所无法在社会立足,是因为不懂法律所致…… 于是乎!阿四做出了一个更加让我们这些健全人都感觉到汗颜的决定! 这位看上去其貌不扬,连小学文化都没有的侏儒……居然自学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刑法! “……那时候,我也是有理想的!我以后想当律师!给我们这样的弱势群体人维权!”阿四幼稚而认真的冲我说道。 说实话,我听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挺佩服,也挺同情这个小侏儒的,对他的形象,也没先前那么恶劣了。 必定,他只是白老板手里一颗可怜的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炮灰。 一个有理想的炮灰!可是很少见的。 于是,又我问他:“放着好好的马戏团不待,你怎么和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混迹一起了?” 这个时候,侏儒阿四有耐无奈的笑道:“怪我太贪钱了……不过警察同志!我也是受害者呀!” 随后,阿四告诉了我们,他和白老板,以及那个小九儿之间的龌龊事。 他和白老板第一次见面,是他跟团在云南丽江拉市海的一次表演之后。 那天,他表演完最后的节目之后,这个西装革履,浑身横肉的白老板就主动来到后台,找到了他。 当时,白老板先是夸奖了一番阿四的表演技艺高超,随后给了他五十块钱小费,才说明了真正的来意。 白老板告诉阿四,说他家的“小九儿姑娘”看上了阿四的表演,希望白老板把他“挖”过来,让阿四从此成为小九儿姑娘的私人小丑,逗她取乐。 当时,阿四可不知道小九儿是谁,不过好在他脑子够好使!略微回忆了一下之后,他猛然记起自己表演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在这个体积庞大的白老板身后,有一张清纯而干净的美丽脸蛋在冲他笑着。 那小九儿勾魂般的笑容,让他立刻动了心思。 其实,阿四明白,这白老板说的“挖过来”是客气话,说白了就是要买自己呀! 况且,作为新时代,且学过法律的残疾人,阿四完全知道这其中的风险。 他明白马戏团虽然挣钱不多!好歹算个法人单位!多少有点保证。可一旦到了私人手里,挣钱多少,甚至人身自由,都是人家说了算的。 最后,面对金钱,特别是美女的诱惑……阿四还是没忍住! 于是,他做出了那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这货,又把自己卖了一回。 阿四说道这里时,脸色生十分尴尬,他甚至辩解道:“兄弟我可不是为了财哈!我当初是看那白老板大方,特别是那个小九儿长的实在水灵,才被拐骗进这犯罪团伙的!” 当时,我就不耐烦道:“你他妈少说废话!赶紧告诉我们!那小九儿到底有啥本事!我们怎么对付她!怎么解开白食蛊!” 其实,我说这话时,心里也挺好奇的。 这小九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听阿四的话,我感觉她的能力非常出色,能让这个白魏如鱼得水,还会“白食蛊”这一套奇妙的歪门邪道。更不用提他拿手的淮阳菜了……她简直是厨子里一等一的人才呀! 就这么一个人才!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白魏,还给他出谋划策呢? 可就在我思考时候,阿四突然做了一个让我非常恶心的动作!让我恶心到不得不继续关注他的动作! 阿四突然冲我咧开了自己的嘴!露出了他那一口流着黑汤的牙齿! 我当时就制止道:“你张嘴干嘛!还嫌自己不够恶心呀!” 阿四尴尬的和我说:“您不是要看看小九儿的手段么?在我嘴里呢!” “啥?”我和王吼皱着眉毛,都纳闷道。 这个时候,我们看见那阿四略微有些充血变形的口腔里,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慢慢蠕动着。 因为光线的原因,我们看不太分明。可当我用手机照了照他嘴里时,却只能看见他嘴里的喉头有规律的伸缩颤抖着! “屁也没有呀!你小子玩什么把戏呢?”王吼不耐烦道。 可阿四却冲我们俩摆了摆手,示意我们等一等。 随后,阿四伸出手来,从我的胳臂上扣下了一块血晶!然后和我赔了和笑脸,就把那血块当进了自己嘴里…… 说实话,要不是看他是个残疾人!我打死他的心都有!啃我两口还吃我血……有天理没了?! 就这样,阿四在我愤恨的目光中,保持张嘴的奇葩姿势,搞了一会儿。 就像在我们俩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刻,阿四突然张着嘴,含含糊糊的提醒我们道:“快开(看~)出来了!” 期待中,我立刻拿手电网里照去。 不过我们依旧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除了他不断搅动的烂舌头。我啥也看不见。 我回身,不耐烦的和王吼说道:“咱走吧!别和这个神经病玩口条了,真他妈恶心!让他自己在这慢慢表演吧!” 说话间,我推了推王吼的肩膀! 这个大个子,并没有动。 他依旧盯着阿四的嘴,脸色渐渐变白。 就在我略微纳闷的时候,王吼一脸惊讶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脸色微白的指着我身后的阿四说: “老……老田!你看看他嘴里的东西!“ 我看着王吼不太对劲的脸色,知道此时,那侏儒阿四必定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变化…… 于是,我把头缓慢的扭了过去,同时再次举起了手机~~! 在我身后,我愕然发现,他阿四的舌头……变了! 第二十四章:舌中鬼 起初,我以为阿四的嘴里吐出了一条蛇! 可是当我看清楚他阿四嘴里的那一条肉红色的长东西时,我腿肚子一个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吼同样惊讶道:“你舌头,这怎么个意思?!” 原来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彻底看清楚了,不是他侏儒阿四吐出了蛇,而是他侏儒阿四的舌头,变成了蛇的样子! 那一条流着淡红色口涎的玩意,伸出口腔三寸多长,像极了阴间索命的无常鬼。 先惊后奇之下,我惴惴不安的提起手里的手机,仔细端详着那颇为奇特的口条! 此时,阿四的“舌头”,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而且我感觉那东西不能叫舌头了!应该叫“蛇头”! 我们看见,阿四的口条以惊人的速度伸长着,被阿四滴上我血的部分更是变成了蛇芯子一般的“口器”,居然分叉割裂开来,缓缓的延伸像我的方向。 就是它那缓缓蠕动的样子,才像极了一条肉蛇,或者是蜗牛攀爬时的触手。 在这份诡异中,我忽然想起来,刚才进这阴店里时,我曾经在那栅栏门上看见的“门鬼”了! 那门鬼的其中一只……不就是口吐白蛇,类似现在他阿四的样子么? 于是,我心里不由猜测,那门口的鬼,恐怕也是某种警告,或者古老的符号吧! 总之,那两只鬼在我脑子里的影响和现在阿四的样子诡异的重合在拉了一起,我总感觉实在提示我什么。 具体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其中的意味,恐怕也只有他白老板和那个什么小九儿才清楚了吧…… 这时候,王吼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指着那阿四的“蛇头”道:“它好像……是在闻你的味儿?” 我看了一眼,点点头回答:“可能是因为……因为他舌头上滴的是我的血……”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 期间,我突然发现,阿四的舌头不光分叉,而且那上边的血块在快速的被他的舌头吸收着! 我甚至感觉,似乎在那诡异的舌头里,有什么虫子在吞噬着我的血液…… 最终,当阿四舌头上的血液完全消失的时候,他的舌头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大小。 阿四闭嘴之后,略一叹气,告诉我们:这就是所谓的“白食蛊”,他一旦到了人身体里,就会潜伏在肠胃之间,控制住人的食欲。而小九儿再通过控制蛊毒,来控制他们。 当时我挠问道:“这蛇蝎女人也够狠的哈!对自己手下都下蛊!看来就怕你们反水。” 阿四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告诉了我们他被下蛊的悲惨经历。 阿四说,起初他被白老板买下来后,待遇还算不错,每天除了一些小活以外,只负责给小九儿表演取乐,也很得小九儿的欢心。 除此以外,因为阿四在马戏团表演过杂技的原因,这个小侏儒的身手也非常了得,他能跳能打的,也很得白老板喜欢。 因此,阿四渐渐的成了白老板和小九儿身边的红人,每次白老板出入应酬,有小九儿的地方也就有他这个小矮人。很是过了几天风光的日子。 不过,必定“人无千般好!花无百日红!”时间一长了,那白老板,特别是小九儿对他阿四的态度可就变了。 慢慢的,这小九儿感觉让阿四做一些夸张的动作还不太过瘾,故而来开始了一些她自己发明的新花样,到后来,这些新花样变成了皮鞭滴蜡的虐待,而且这种虐待随着时间的继续,还逐渐升级了。 阿四说到这里时,又张开了他那张让人绝不想多看一眼的黑嘴,指着自己满嘴的獠牙,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这都是小九儿的杰作呀,她说她喜欢我装扮小鬼的样子,希望我永远都变小鬼让她开心,之后那蛇蝎女人喂了我一碗枸杞燕窝羹,我也不知道她在那里边搁了啥,从那开始,我就被种了白食蛊,而且牙变得腐烂发黑,整个人也开始猥琐……” 说道这里时,那阿四情绪激动的可以,最后,他竟然背着手,一脸后悔和茫然的总结道:“都是我知法犯法惹下的祸呀!我以前老帅了!人称侏儒里的姚明!是来自星星的小丑呀!” 这小丑的话,听的我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像这么自恋的人我这辈子头一回见!最关键的是,这货哪里来的信心?都谁教的呢? 我不知道他要不要脸,反正,我是感觉他纯粹没脸没皮呀! 这个时候,我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在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自己不再流血之后,我站直了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 随后,我冲阿四说道:“别恶心人了!你只要带我们出了冷库,找到白老板和小九儿,就算你戴罪立功!我让政府宽大处理你!” 可这个时候,那阿四却没有立即回答我。 我看着他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阿四冲我尴尬的笑道:“二位警官!我阿四能带您们出这冷库,但是出去之后能不能见到白老板特别是小九儿,就看您的本事了!” “怎么个意思?”王吼说话间一把拽起了那小鬼,威胁道:“你还敢讨价还价?” “不是不是!”这阿四挥手辩解道:“我来的时候,小九儿让白老板做了两手准备!那门外边,还有四五个保镖候着呢!” 听完阿四的话,我和王吼同时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间,我二人自信的一笑而过! 王吼伸展了一下久不运动的身体,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道:“一群废物玩意!算个屁!” 不过,阿四显然没明白王吼的语意,他反而挠头道:“你们笑什么呀!我说的是真的!他们可都有家伙!刀呀!我劝你们还是在这里等支援吧!你们不是说,支援人马马上就到么……” 我看着阿四一脸期待的表情,忽然发现这货就是个典型的墙头草,心虚的厉害。之所以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认定我们是警察,并且感觉我们早布置好了天罗地网,要把他们一网打尽的。 想到这里时,我略微有些得意,同时拍了拍那阿四的肩膀说: “小鬼!这警察的行动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这位兄弟可是全军区……啊不对!全警局的大拿!对付五六个人都不成问题!你们那些保镖……不够看!” 说着话,我就催促那阿四赶紧给我开门。必定在这接近零度的环境里我也不好受!与其在这里冻着,还不如出去“锻炼,锻炼”呢! 接到我命令的阿四似乎对我俩没什么信心,不过他没的选择。 这小家伙略一踌躇之后,长叹了一口气,才走到这冰柜的大门前,轻轻的敲打了几下门面。 冰储室外,一个含糊而忐忑的声音问道: “解决掉了?没弄死吧?” 接下来阿四的回答让我非常意外!更让我再一次深切感受到了那“小九儿”的毒辣! 他阿四回答道:“快开门!叫九儿小姐过来下蛊吧!” 听着阿四的话,我猛然楞了他一眼!同时打心眼里感慨这小九儿的狠毒! 她不杀警察!只是把我们俩打晕,然后在在我们身体里下蛊?这如意算盘打的是噼里啪啦的响亮呀!不愧是敢开阴店的特级厨师! 这样做,她就能控制住两个警员!如果她这一招瓮中捉鳖真得手了,她不光能摆脱嫌疑,还能把黑手伸向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警务界!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说实话,我可是迫不及待的要会一会这个狠毒的女人了! 可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那冷库的灯突然又恢复了明亮! 紧接着……我听见那久违的门忽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为了防止阿四临阵反水,我一把就把他拉到了王吼的身后。 紧接着,当那门刚刚开启一条门缝的时候,我和王吼同时爆发了! “动手!”叫喊中,我们踢开了大门!王吼和我一前一后,迅速脱离了这冷库的禁锢。 可那门外的情况,却完全让我和王吼措手不及。 第二十五章:美人计 王吼夺门之后,二话不说,刚和外边的人打了个照面,就给了那开门的家伙一后肘子! 立时,那个厨子样的倒霉鬼就被崩掉了半口的牙齿,鲜血呜呜的往外冒着,瞬间斜瘫下去,悲声低鸣。 伴随着王吼的“抢滩登陆”,我一瘸一拐的,也跟了出来。 说实话,腿上被阿四咬掉的那一块肉,掉的我那叫痛呀,以至于我每走一步路,都拉扯的整条腿肚子颤栗不止。 那感觉,真叫一个“放荡不羁,四处乱窜”! 不过我顾不上,此时此刻,这痛苦,不能忍,也得忍。 眼下,我们深陷虎穴,用军事术语说正是“狭路相逢,刺刀见红”的时候。一想到外边正有五六个黑衣大汉联手对付王吼,我就不可能退缩。有招没招,也的硬着头皮上呀! 况且,他王吼再厉害,也不是铁打钢铸的。最不济,我还能给他护护后心呢。 于是,我强忍着疼痛,走了出去,顺便随手一带,就把那个随时可能反水的侏儒阿四独自锁进了冷库。 可就在我出了仓库,准备拼命的时候,却被那冷库外,过道里的景象,搞傻眼了。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好“软”的排场。 冷库外边,我没有看到所想的那种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景象! 那场面怎么形容呢……勉强靠上的词,应该是香风阵阵,美女如云吧! 这个时候,在这阴店地下,五六人宽的明亮走廊中,赫然看见那一脸横,肉满身烟草味的白魏白老板,端坐在一张虎皮太师椅上,把过道挡住了大半。 此时,在他四周的并不是我们原本想像里的黑衣保镖,而是一群穿着高开叉旗袍的漂亮女招待。一个个涂脂抹粉,浓妆艳抹,就像要上台的演员。 我心里不由嘀咕……难道这白老板不开菜馆,改唱戏了么? 其实,有这种胡乱的想法并不怪我! 白老板身边的女服务员,有多漂亮高挑,自不必说,但是她们手里拿的东西,却是最让我大开眼界的。 此刻,六个服务女员组成的梯队“恭卫”着那端坐中央的白胖子,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金光闪闪的“宝贝”。 什么宝贝呢?我特意仔细的看了看,却惊讶的发现,从左到右居然依次是:翡翠白菜,玉如意,古画,金编钟,古瓷器和……聚宝盆?! 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呀!我不知道那些东西的真假价值,但是依旧被那场面震惊了。 震惊之余,我还感觉这白老板不一般,是个很会玩心眼,且懂得心理战的家伙。 为什么呢?因为那些宝气闪闪的东西,被美女这么一衬托,一下子全摆在眼前,可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比码在我面前一千万,或者突然扔几块金条出来,更要有震撼力,和诱惑力。 只不过,这场面……我感觉在哪里见过呀,可是具体在哪里看见过,我又一时想不起来! 事过多年之后,我在网上偶然看见的一张照片,才让我明白了,当年他白老板的这一套,分明就是在模仿……当年慈禧接见外国公使的行头吧?!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因为当时场面香艳诡异,我和王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我才首先把目光勉强从妹子腿上收回来。 我呵呵一笑,对白胖子半冷嘲道:“白老板好大的排场哈,玩的是前呼后拥的阵仗,讲究人!” 白魏听完我的话,可能觉得我挺上道,于是也跟着呵呵的陪着我笑了。 随后,他先是从怀中摸出个烟盒,用肥厚的大手从盒子里缓缓抽出,并点燃了一只雪茄,吞云吐雾间,就准备说话。 可还没等他白老板开口,王吼就抢先一步喊道:“姓白的!你在这儿唱戏么?拿女人做挡箭牌,有什么阴谋?“” 听到这里,我会心的笑了。 我心想,他能有什么阴谋,这还看不出来么?不就是感觉硬的不行,想来软的,装神弄鬼不好使,改用糖衣炮弹了呗! 这个时候,那白魏听了王吼的话,笑的更欢了,他狡猾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我和王吼,最后,把眼神定格在了王吼的脸上。 白老板开口,露出满嘴的黑褐色的四环素牙,叼着雪茄,呵呵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呀?” 王吼刚要开口,我却抢先一步回答道:“这位是县刑侦队的王警官!我姓田,刑侦队……二级警司,侦查员。” 之所以我主动自报“家门”,一来是想用警察的身份镇住这白魏,二来是怕王吼这家伙嘴上漏兜,说出点什么不该说的东西来。 我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假警察的身份非常重要,之所以姓白的到现在都没出重手,甚至派阿四来,也只是要生擒我们,全是碍于“警察”这一层窗户纸。 而这一层窗户纸,就是我们左右局势的法宝,更是救贤红叶的良方。 根据我的分析,从我们一进门,他做贼心虚的白老板就认为我们是警局的“侦探”。故而他的首选绝不是干掉我们,而是控制,拉拢我俩。因为干掉两个警察,可比干掉两个普通食客,腻歪多了。 听了我的话之后,那白魏果然上套,他必定心虚胆寒,于是立刻陪着笑脸说道: “二位警探,出来混不容易,卖个面子呗!放朋友一马撒~“” 白老板说着话,身手指了一下他身边的例位美女们,脸上挂着他特有的狡猾笑容说道:“这里有几件不值钱的玩意,二位各挑一件呗………” 说到这里时,他白老板特地顿了顿,然后重点冲王吼挤眉弄眼道:“警官拿什么可得想好了呀!这东西可是拿一赠一的。拿了宝贝,那外包装,也就归您了。” “我日!”听了白老板的话,我一腔鼻血,差点喷出来。 这个时候,我可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白大胖子的阴险狡诈! 那些金灿灿的宝贝,哪里有什么外包装呀?!要非说有,那就是这几个捧着宝贝的妹子,他这么说,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我之所以感觉到他白老板的狡猾,可不是因为他送妹子,而是因为这白老板居然不是和我说的话,而是“特别”提醒王吼的。 好一双会看人的眼睛呀! 我知道,一个强劲的对手非常可怕,而如果这个强劲的对手懂心理战,那就更可怕! 之前,他白老板通过我和王吼对这些女人的脸色反应,已经知道在我们之中,王吼是对美女比较动心的,必定他鬼蒙心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而且,这白老板恐怕也明白在我俩之中,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王吼,只要把他拿下了,我这个病号就成了孤家寡人,想不就范,也不可能。 好一招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不愧是敢开阴店的家伙。有两把刷子! 果如我想,就在我们俩不知所措的时候,那白魏又进一步挑逗他王吼说:“王警官,我久仰您的大名!早就想结交一下的了。这些古董和外包装,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我还特地打听了一下,王警官没有老婆吧?没有也好!你就把我们菜馆里的女孩子都当作老婆吧!不过,我怕你吃不消呀!” 白老板的话,听的我心里咯噔一声,也听的王吼脸上一会儿白,一会红的。 说实话,这话对我们的杀伤力很大!尤其是王吼,那更是赤裸裸的诱惑呀!他见到女人,那可是毫无抵抗的能力可言…… 如果我不知道这阴店里那些恶心人的事情的话我可能真就就范了。必定,这财色双收的好事情,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这些美女和古玩,我怕我们有命收,没命玩。 于是,我扭头对那王吼摇了摇头。就准备给白老板玩硬的。 可偏偏,白老板那边,又耍起了花招 。 这货,竟然主动出击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老板猛然一挥手,就把其中一个捧着聚宝盆的软妹子推给了王吼。那活色生香,顿时和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撞了个难怀! 白老板呵呵笑着,脸上露出一丝荡漾的得意道:“王警官!先放松放松,再考虑一下呗!” 说话间,那白胖子眼睛里划过一丝得意的狡猾! 当时,那场面是一片混乱呀!我真怕王吼他一个没忍住,就变成“阶级叛徒”了。 再后来,他王吼面对糖衣炮弹,动不动心,我是真不知道,反正我这么近的距离,看着那个大长腿黑丝袜的妹子,的确是挺替他动心的。 不过我发誓,我就动了那么一小下!紧接着,我就不敢动了。 因为我也在那些妹子的脸上,看见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立刻冲王吼喊道:“老王!别碰那女人!危险!~…” 可我说话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第二十六章:种蛊 从一出了冷库,我心底就有一个疑问。 他白老板的作为是不是太怪异了一点? 虽然这货掩饰的很好,可是我总感觉他有许多不正常的地方。 比如说,别人是“先礼后兵”,这货为什么是“先兵后礼”呢?等阿四搞不定我们了,才来“和解”,会不会太假了一些,为什么非要结梁子,才来和解呢? 而且,他白老板好像出入不离保镖,这次为什么单刀赴会,带着一群女人来见我俩呢?不怕我们反客为主么? 然而,疑问只是疑问,我虽然嘀咕,警惕,但却没有采取实际的防范和行动,不得不说,我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 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阴店呀! 直到上了套,我才完全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我所有的疑问,都在王吼怀里的女人身上,得到了解答! 就在那姑娘扑到王吼怀里的一瞬间,她就如一条蛇般用双腿缠住了 王吼的腰身,紧接着就把两片湿唇往王吼嘴上亲去! 在良好的灯光下,那女孩子的脸上黑气爆起,双眼瞬间变得通红!那样子,和发疯爆走的贤红叶如出一辙! “我去!”王吼被这女孩的突然变化吓的不知所措,而且他的身体被人家捞捞缠住!丝毫没有了反抗的空间和余地!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这些女人很本就不是什么“糖衣炮弹”,而是和贤红叶,以及冷库猪肉里的姑娘一样……是被白胖子用白食蛊控制的“食客”! 现在,这些无辜的姑娘,被白老板改造当成了肉弹和炮灰! 愤怒和情急之下,我冲王吼大喊了一声“坚持”!紧接着,便使出了全力,冲过去替他解围! 说实话,我虽然出手了,但是心里没着没落。而且我感觉,这王吼,恐怕要和上次一样,被这姑娘啃上几口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女孩子却突然起了让我和王吼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女孩子并没有咬,也没有啃王吼,而是和先前冷库里的小阿四一样,吐出了一片蛇信子样的舌头。 那舌头循着王吼的气味,就径直往王吼嘴里伸展过去! 我心头一个冷颤,看着那变形而分叉的舌头,突然下意识的明白了!白老板很可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我们的肚子里也下上“白食蛊”。让我们和这些女孩一样,变成他的傀儡。 好毒的家伙!简直是蛤蟆精转世呀! 危机万分中,我眼看着那变形的“蛇头”即将窜进王吼的嘴里,我只好放弃了先前的想法,猛然改变了进攻的方向。 随后忍着肩膀的疼痛,把心一横,半蒙半撞的伸手揪向那女孩的“口条”! 当我抓住那舌头的时候,它已经有一半进到王吼的脖子里了! 随后,我根本就顾不上恶心和忐忑,更没有王吼的扭捏,直接把那东西从王吼嘴里拔了出来。又把那女孩子和先前对待红叶时一样,从王吼身上硬撕扯下来。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那不幸的女孩子甩到一边,再之后,一掌打晕了她。 略微说了声“抱歉”后,我踉跄着站起身子,擦了擦额头和肩膀的血块,抬起头,冷眼斜视着那白大胖子! 啥也别说了!你白魏敢和我们玩阴的,那我们……也就玩死你吧! 这个时候,白魏似乎也乱了方寸,很明显,他没想到自己的阴招没能得逞,更没想到我一个半残废,也还有一战之力! 白老板在一脸惊恐之中,突然拿出了一些药粉,抛洒在他身边的女招待身上,然后就踉跄着往后退去! 这个时候,那些可怜女人的眼睛,全都爆红了,并一步步冲我们走过来…… 她们的眼神里,是狰狞的食欲!在她们旗袍下,原本平坦优美的小肚子上,有一张若隐若现的饿鬼笑脸…… 我看着那些女孩子,拧眉道:“白食蛊……发作了!” 面对这些可怜的女孩,王吼明显没有我放的开,他手足无措间,只好冲那白胖子的背影高喊道:“你个畜生!用女人打架,算什么英雄好汉!” 可回答王吼的,只有白胖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嘿嘿的嘲笑声,以及那笑声中夹杂的,一些我们完全听不懂的“咒骂”。 这个时候的我,则显得格外冷静。 当然,到了这个地步,不冷静也不成呀! 我简单的告诉王吼:“我对付这些变成‘活僵尸’的女孩,你无论如何活捉白胖子!逼他说救人的方!” 那王吼点了点头,随后,这货说出了一句让我狠到牙痒痒的话来! 他居然告诉我:“你轻点,不要辣手摧花呀!” 当时,我就一愣,同时心里狠道:这个混蛋!犯病不分场合吗?只知道鬼蒙心,活该让贤红叶啃死! 不过情况危机之下,我不能和他计较什么。 于是,我大声的回应了一句“滚!”然后,就冲入了那五位美女的香阵之中! 说实话,面对这样受害者,我也不忍心下狠手,要不是我掌握了一招专门对付这白食蛊的法门,更也是不敢轻易碰这些女孩子的。打坏了,我罪过就大了。 什么法门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打她们肚子上的“鬼脸”。 说起来这还得感谢贤红叶那小姑娘!如果不是她上次吃错药,导致了食蛊爆发,我也不知道这些。 而且,红叶小肚子上那一张小鬼脸黑我的印象太深了,深到我现在都感觉没打够!趁着这个机会,我真的很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多天的阴郁,好好教训一下这害人的东西。 于是,我大打出手了! 躲闪腾挪间,我先给了离我最近的姑娘一拳!随后转过身子,眼神正落在另一个小姑娘的肚子上! 在那淡蓝色的旗袍之下,一张小鬼脸我看得是清清楚楚,恨的是牙根痒痒!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句我们连长经常骂我们的话,那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场面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脱口而出道:“你们这些人民的蛀虫!花钱养出来的败类……” 在响亮的口感中,我开始了风卷残云的报复……或者救赎行动! ……当我解决掉所有白食蛊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望向王吼追白老板的方向。 此刻王吼早没了踪影,在大概菜馆大厅的方向上,我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呻吟和疏散声。 我估摸着,他王吼,应该搞定一切了。 于是,我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子,穿过走廊,一步步往那声响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此刻,我的伤口早就崩裂了,先前简单包扎过的地方,又渗透出了暗红的血液,唯一的一点好消息是进经过这些连续的运动,我的神经末梢已经麻痹,对疼痛的感觉反而比刚才迟钝了许多。 我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糕,恐怕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报警,同时找到解开红叶白食蛊的方法。 而这一切,都的从白老板这个混蛋开始! 一想到白老板这个五毒俱全的蛤蟆精,我内心就会升起无法抑制的愤怒。 必定,今天晚上我拜他所赐,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心狠手辣了。甚至这个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以前是多么的享福!我以前供职的那些饭店,是多么的纯洁。甚至那些我原本看不上的猫腻和这阴店一比,都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无名的亲切感和幸福感。 不过想到这些的同时,我又会由衷的升起一丝担心。担心的是他王吼现在能不能控制局面。 因为我知道,这个老东西算得上老奸巨猾,尤其是“心理战”,玩的更是风生水起,我还真怕王吼一个人不能搞定他。其实别说王吼,假如不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棋输一招,错把我们当成警察对待了。这间阴店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真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档,我已然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向右一拐后,我就看见了那大厅里的景色…… 那大厅里的场面,则差点让我笑抽过去。 当时我就指着王吼的后背说道:“你和白老板他们玩什么呢?恶心哭了哈!” 第二十七章:救命绳 私房菜馆的待客大厅里,完全是一片狼藉! 那些原本黑衣墨镜,装逼耍酷的“保镖”,此时一个个缺胳膊断腿,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先前的江南水乡,突然变成了圆明园般的残垣断壁,那瀑布样的加湿器里,也漂着淡淡的血色涟漪。 这那场面,看得我就乐了。 不用问,看来,王吼出手狠重哈,这一次,洗衣机同志,总算是爷们了一回,给他们侦查兵连捞回了几分面子! 面对着那些残兵败将,我立刻从其中寻找起了白老板和他王吼的踪迹。 第一次扫视,我什么都没找到。 不过,就在我诧异的时候,那王吼却从大厅侧面的一间餐饮包间中,缓步倒退了出来。 我见到王吼毫毛无损,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冲他喊道:“王吼,白老板呢?” 王吼的表情非常严肃,也非常镇定,他就那样凝视着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房间。好像那里边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王吼听见我的话后,并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指了指那门里。 他到底看什么呢?我心情忐忑间,冲他走过去…… 走到他跟前后,顺着王吼的指示,我探头看了进去! 看到里边的景色之后,我却忍不住的笑了。 因为那白胖子在里边的“姿势”,也太搞笑,太“撩人”了一点。 此时,白老板浑身一丝不挂,坦露着一身白花花,赤条条的脂肪,神情忧郁间,那简直是一个“黯然神伤”,就像个小姑娘受人欺负了一般。 当然了,要说他白老板一丝不挂也不太正确,最起码人家还还穿了个……海绵宝宝的大裤头呢! 此刻,白老板就这么一丝不挂的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把橘红色的喷水枪? 我看着他手里的“玩具”,当时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我心想,这手里拿个呲水枪算怎么回事呢?吓唬鬼呀!这里边装的又不是啥黑狗血,童子尿,鬼也吓唬不住吧。真亏他想的出来。纯粹给自己找心理安慰呢吧? 可这个时候,白老板看见我笑却不乐意了,他嘴里先是说了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然后冲我喊道:“你……给老子严肃点!要不然大家同归于尽!” 我依旧没有停止笑,而是指着他手里的枪说道:“你吓唬谁呢?就你那破玩具能干嘛?告诉你,坦白从宽……” 可还没等我说完,我身边的王吼却沉声打断我道:“别说了,那不是玩具……” “啥?”我听了王吼的话,当时就一个机灵,又猛然回头,凝视着白老板手机那把造型夸张,颜色鲜艳的“呲水枪”。 这仔细看过之后,我心里当时就愣了。 我完全没想到,这白老板还有这种“高级货”呀! 什么高级货呢?是信号枪! 这种信号枪,显然是民用的,所以被涂抹成了鲜艳的橘红色,和我记忆中的那种玩意不太一样,故而一时我没能想起来。 这种东西,我记得当年我们连长有一把,卫生队也有一把,不过他们那种是国防绿的,而且一直放在枪盒子里,我也没见他们用过,所以不太上心。 不过,这种枪的结构原理我还是知道的,这种枪,一般只装有一颗类似“二踢脚”的磷质发烟弹,装填速度不快,有的时候,甚至是一次性的,打完了之后,整个枪也就没用了,必须的从新换一把。 相对于我模糊的记忆,王吼显然一眼就辨认出了这东西,必定人家是侦查兵出身,这些东西,是经常摆弄的。 至于那枪的威力,看看王吼严肃的表情,就能想得出来! 别看那只是一把信号枪!但是在我们师里,他还有一个响亮的别称,叫“人间大炮!” 当时,我是真怕了,想不认怂也不成,于是我冲白老板摆手道:“白老板,你可得冷静哈!咱们犯不上错里加错!你……你还有下半辈子要过呢!” 我一说完这句话,忽然感觉自己漏兜了,当时就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的下半辈子,就算是有,也只能在监狱里过了吧! 就在我后悔的空档,他白老板歇斯底里的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德佑’ 人!马上放我走!要不然!大家同归于尽!” 他白老板激动间,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颤颤巍巍的把枪对着王吼的脑门,死死顶住扳机。 他的话,让我和王吼吃惊不少! 因为他说了一个词!叫“德佑”。 这个词,我和王吼都听得懂,它根本就不是国内的某种方言,而是一种外语……缅甸话。 “德佑”是缅甸人对中国人,特别是汉人私下的蔑称,含有“奸诈”的意思。 这一下,我是彻底知道,他白老板的身份了。 我说他刚才逃跑和骂人时总夹杂一些我们听不懂,但又感觉非常熟悉的词汇呢,原来是因为这货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缅甸人……用中缅边境的话,就是一个“黑老缅”呀。 说起来也巧,当年我们师曾经在中缅边境的高丽贡山区进行过一次实弹演习,在边境线上我接触过缅甸的地方武装,那时候接触过缅甸话,不过时间很短,所以只听的懂吃饭,你好,汉人等几个简单的词汇。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时隔多年之后,又让我在家乡听见了一回缅甸话,真是让我倍感……操蛋呀! 这家伙祸害我们中国同胞,我当时心里那个气呀,要不是他手机有枪,恨不当时就把这白老板生吞活剥了。 这时候,以为自己占据主动的白老板呵呵一笑,收敛了一些刚才的癫狂,他牢牢抓住自己的信号枪,如抓着根救命绳一样,冲我们喊道:“放过我和小九!我的钱全给你们!” 我一听他在谈条件,当时就感觉这是个机会。 有的谈就好呀! 正所谓“有沟通才有机遇”,不怕说错话,就怕不说话,等缓和了局势,我就可以等机会缴他的枪,干掉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可就在我搜肠刮肚,想应对的词汇时,他久不言语的王吼,却突然开口。 他那张臭嘴,居然说了一句非常不合时宜,甚至“砸场子”的话! 这货居然开口道:“你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本!投降吧!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我去!”我说着话,满圆着眼睛,看着他王吼。 他的话,当时就把我整就懵了! 我心想,这小子入戏太深了吧?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么?就算是警察,人家手里有“人间大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那可是挨上一下,很可能会会要人命的玩意! 于是,我轻轻拽了拽王吼的衣角,企图让他少废话几句! 必定,就算是他王吼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就算是我豁的出去,外边还有贤红叶,和那么多女同胞等着我俩去解救呢! 不过很遗憾,显然王吼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这个时候,王吼突然扔开了我的手,头也不回的冲我说:“老田,你别着急!等我说完你再动手!白老板……” 王吼的话把我我彻底惊呆了,这小子脑袋有问题吗?他拽他是这个意思吗? 可王吼没有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摊开双手,冷嘲热讽着“挑逗”他白老板说:“姓白的,别他妈在这儿吓唬老子!你要是敢开枪你早动手了!不敢就把那破玩意放下!别在这举着!我看着替你累!” 听完王吼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他王吼是铁了心要和这个黑老缅叫板到底了。 而王吼的话,也明显刺激到了神经紧张的白老板。 当时,那白大胖子满脸横肉一颤一颤的冲王吼狠道:“小子,你不想活了是吗?我手里的东西可厉害了,这是……” 还没等白老板把话说利索了,王吼就不耐烦道:“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这里是室内,那东西一瞬间就能把咱们三全憋死!我不信你这个黑老缅有这个胆……” 王吼的话,突然让我恍然大悟呀! 没错,这种信号枪威力很大,军队里甚至允许在危机时刻,用他当近身防御武器。 但是这东西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能再室内使用。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在半地下的室内。 道理很简单,信号弹的原理差都不多,这东西会在发射后迅速消耗大量的氧气!并释放出刺激性极强的浓烟和光线。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个小型的燃烧弹!谁在室内放,那真就和自杀一个道理。 可即便想通了这些,我也依旧放不下心来。 俗话说得好,“狗急跳墙,猪急上树”,这白老板眼看着被我俩逼到了死路。我可是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的。 更何况,王吼这个犯了失信风的,居然还一直在窜哒他! 就在这个时候,王吼又开始变本加厉的冲那白老板喊道:“你想死!也的有那个胆子!有本事就开枪试试!看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先把自己憋死!” 白胖子被王吼这么一刺激,当时就火了,他咬牙切齿道:“你别逼我!” “呵呵!”王吼伸展了双手,如大鹏状,冲白胖子吼叫道:“你个黑老缅,有本事冲你爷爷开枪呀!” “你以为我不敢!” “来呀!” “我现在就开!” ……那场面,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 然而,这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我想拉住王吼,先退一步再从长计议的时候,那白胖子一个没忍住! 还真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橙红色的火球,如窜天猴一般,呼啸着直奔王吼的胸口! 在刺目的火光中,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在视觉的最后一刻,我只看见王吼脸上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不能死的人 第二十八章:不能死的人 爆炸声和烟雾很快弥散开来,我立刻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磷烟味道,太刺激了…… 不过在下一秒,我的心态却由恐惧,变成了诧异,忐忑,纳闷。 因为这个时候,我原本想象中爆炸之后的窒息感,皮肤上的灼热感,却丝毫没有。 浮现在我脑海里的,是王吼嘴边那最后一刻的诡异。 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切。 抱着这样的想法,当我被那橙光闪坏的眼睛渐渐恢复了视力,耳朵也不再鸣叫,勉强可以辨物方位之后,我立刻起身,正看见王吼一个模糊的影子,依旧站立在原地。 我立刻开口道:“你小子没事吧?” 王吼非常自负的告诉我:“活得好好的,就是不知道他白胖子还活着没有!” 一听见王吼这口风,当时知道这一回又是他赢了。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于是我就又心生感慨呀! 这货在敌人面前是一只虎!为啥见了女人就变成虫了呢?真是不可理解,他刚才在美女面前的扭捏劲和现在的“英明神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呀…… 当然,我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就在我的视线彻底恢复之后,我也看清了王吼的所作所为! 我傻眼了。 此刻,王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正对着白老板所据守的房间。 而此时,那房间的门居然是关着的!从门的四周缝隙,正有一股股的青烟,缓缓冒出。 看见这些,我就算明白他王吼有多狠,多能算计了。 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可是天生的兵王! 根据我的分析,从一开始,王吼就已经盘算好怎么解决掉白胖子手机的信号枪了。 他到退出那白老板据守的包间,是早就算计好的,之后的鲁莽话,也是故意刺激他白胖子开枪的。 只要白胖子开枪,王吼就会瞅准时机,把包间的门迅速关闭起来,给他白老板来个“一锅闷”。 在之后,根本就不用我们出手了,只靠那颗信号弹就能把白胖子单间里的氧气迅速耗尽,那些有毒的磷烟,也能让他彻底丧失战斗力! 我是越来越佩服这个大个子了。 关门这一招看似简单,但是技巧性很强,试想,谁能在那种情况下冷静分析,又能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恰好把门关上呢? 总之,王吼是无愧于当年全军区比武第二的身份呀!有好几把刷子。 这个时候,我带着胜利的笑容,走过去拍了拍王吼的背道:“洗衣机,你算是立功了哈!” 可谁知道他王吼的回答,却搞了我个大睁眼! 这个时候,王吼突然把脸扭了过来,一脸茫然的冲我说道:“老田……你咋俩脑袋呀?头上还有佛光……” 我听了王吼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看着他那双不聚光的痴呆眼睛,彻底明白了。 这货也被刚才信号弹的亮光扫瞎了眼睛,而且他比我更严重,现在看人都代虚影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指着那门冲王吼说道:“王排长!咱带不带佛光您就别研究了,如果咱在不进去救那个白胖子,那他可就找佛祖开光去了!” 经我这一提醒,王吼才从刚才的光影震撼中彻底清醒过来。他大叫一声不好,就和我一前一后往那包间里冲进去。 说实话,我们巴不得他白胖子憋死死在那里边呢!可是不能够呀! 如果他死了,那白食蛊谁去解,小九儿又谁去抓呢? 总之,他身上的有用信息太多太对,他死了,我们这么大的坑,谁给填呢? 于是乎,我和王吼怀着不是滋味的心情,随手找了块桌布当过滤嘴,蒙着脸,就打开了包间的门,顶着门里的毒气摸到了肥硕的白老板。 王吼台头,我台脚,生拉硬拽的才把他白胖子从里边搞了出来。 挪出白胖子之后,王吼一把摘掉脸上的桌布,就拍着白老板浑身的肥膘狠道:这混蛋到底怎么吃这么大的!咱以前运猪肉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死沉的呀!” 我同样喘着粗气,报以无奈的微笑,随后,我一边扇风,散去这白胖子周身缭绕的白烟,一边伸手,伸手往白胖子脸上探去。 我的看看,他死了没有。 这时候,我心里不住祈祷着,你丫白胖子可真别死呀!你还没接受人民正义的审判呢!最不济你也得说出怎么解白食蛊才能死呀! 可是当我把他白魏身上的缭绕雾气完全散去之后,我的心还是凉了半边。 这个时候的白胖子,已经昏迷不醒,满嘴泡沫了,依我看,最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我和王吼看的很分明,这夯货现在横躺在地上,五官黑紫,显然是缺氧憋的。最可怕的是他嘴角还吐着白沫,那些泡沫好像洗衣粉泡泡一样咕嘟咕嘟的吹着。 王吼略微有些挠头的站起来说道:“信号弹尾焰有毒,这货可能中毒了!” 我一听,当时无语了。这的赶紧抢救呀!不抢救,他倒是见佛祖去了,可红叶他们怎么办呢? 我站起身子环顾四周,脑子里努力回想着有什么可以解毒的东西。 说实话,我当厨子的,虽然比不上医生,但是也知道许多草药,特别是食疗药材的药性。比如红豆,南瓜,蜂蜜等等,都是可以解毒应急的好东西。毕竟这也是食材很重要的功能,万一有机会做药膳的话,也是非常重要的。 可关键问题是,我所知道的知识,现在是完全用不上呀! 眼下,我们需要的不是那些稳妥调理的慢药,而是能迅速刺激,并让他白胖子还魂的“狠招”! 不过非常幸运的是……这种狠招我还真找到了! 就在我和王吼手足无措之时,我的眼睛忽然落在了这私房菜门口那一个小瀑布般的加湿器上! 一个“邪恶”的灵感,迅速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当时,我就让王吼把他白胖子拖到了加湿器下,而且还特意给白胖摆了一个大头朝下,后背朝天的奇葩姿势。 在确认他不会呛水之后,我就把加湿器的输水软管抻了出来,照着他白胖子的口鼻和后脑就是一阵猛灌! 那接近零度,还冒着白烟的凉水,当时就给他白胖子刺激的不行! 我这一招万般无奈之下的“急救”,还果然奏效了! 这个先前还口吐白沫,一脸阴郁之气的胖子,此刻忽然还魂过来了。 白老板肥胖的身躯抖动了几下,一个“肥鲶鱼打挺”,居然自己转过身,缓缓的做了起来,呕吐了几口后,脸色也正常了许多。 我看着白胖子又活了过来,当时心里那叫一个酸爽! 我当时就指着他的鼻子,戏谑他道:“你丫继续抵抗呀!老子告诉你!就算你一只脚躲到阎王爷那里,我们也得把你活着抓回来!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的白老板,已经没了最后的资本,他神情萎蔫中透着对我和王吼的恐惧,当时就告绕道:“警长!为什么非要抓我呢?就不能通融一下!” 都这会儿了,他还以为我们俩是警察呢! 一听他的话茬,王吼当时就不乐意了! 王吼一脚把这白胖子按在地上,一字一顿的告诉他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这是责任!命令!军人!荣誉!” 王吼的话,让我都有点受不了了。有点太假,上口不上心呀! 谁命令他了呀?!分明是他想泡人家贤红叶,才招惹上这摊子事儿的。当然了,也怪我煽风点火……可我最多也就是个连带责任吧! 不过,这个时候的白胖子,显然已经被王吼的大义凌然吓破了胆子,他被王吼踩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并且一再问我们到底想知道什么,他一定言无不尽,只求政府宽大处理。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立刻让王吼松开了他,并且问他这“白食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治好这些种了蛊的女孩子。 可他白魏的回答,却还不如先前的侏儒阿四来的痛快呢! 我的问题可能触碰到了他白魏的某些敏感“隐私”。 他白魏一听见我的话后,脸色突然大变,紧接着不住的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全是“小九儿”的主意。下蛊和解蛊,全在于小九儿的心思。也只有她看上的客人,他白魏才敢在他们的饭菜里动手脚。他只知道白食蛊是通过“燕窝银耳羹”让客人吃进肚子里去的,除此之外,他对白食蛊的原理和真身一无所知。 白魏在回答我说话时,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骇人……那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及其可怖的事情来。 我感觉他的表情,和当年同样种了白食蛊,与老班长一同上山解蛊的巴图鲁有几分相似。 那种表情,带着一种劫数般的恐惧。 唯一不同的是,白胖子脸上没有巴图鲁解脱之后的释然。而只有绝望的恐惧。 在那份恐惧中,我和王吼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的说道:“又是这个小九儿?” 于是,我们又问他白胖子道:“小九儿到底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这句话,就像扔在白胖子心里的一颗炸弹!让这个早以成为惊弓之鸟的男人突然变的更加疯狂了! 他不住的摇头道:“不敢说!你们自己找找吧!她最恨别人出卖她!如果我告诉了你们……她她会让我生不如死的……!” 随后,白胖子开始了不住的求饶和磕头。 看着那白胖子的恐惧,我彻底沉没了,沉没之余,我在想像着这个小九儿的来历和出身!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能让一个敢开阴店的黑心男人惧怕至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没耐心的王吼显然不想在听这些没用的噪音了。 王吼一把拽住了白胖子那肥硕的肘子,满脸阴损,且恶狠狠的告诉白胖子道:“小九儿到底是谁?你赶紧说!要不然,我现在就让你常常什么叫生不如死!” 白魏似乎没有听懂王吼的话,不过王吼却没有再给他任何废话的机会! “废物!”王吼喊叫着,伸手抓住白胖子。 他的动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十九章:错骨手 王吼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吃惊的可以! 我就见他猛然抓住他白胖子的胳膊,肩肘相拉,然后双手上下一错…… 咔的一声!他白胖子的左手,立时被王吼搞脱臼了! 我诧异惊呼出道:“分筋错骨手!都三年了,你还能……” 这可是他王吼的成名绝活呀!那硬生生把人膀子拽开的感觉……我想都不敢想。 白胖子当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张着嘴却干干的叫不出来。 至于他想不想叫我不知道,不过看着他那表情,我倒是挺想替他嚎两嗓子的。 于是,我拍拍他白胖的脸,轻轻的告诉他:“现在知道了吧!这就叫‘大象无形,大痛无声呀’!” 他白老板一边抽搐一边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是由衷赞同我的话呢,还是疼的开始抽筋了。 反正看上去挺喜感的。 说实话,我也认为这么折磨他挺不人道,不过先惊后思之下,我却感觉他王吼做的没错。 眼下是特殊时期,对待他白老板这样的特殊“俘虏”,只能用用特殊手段,特殊照顾。 等白胖子最痛的时候过去了之后,我蹲下拍了拍这货的膀子,装扮个白脸说道:“坦白吧!省得受罪!” 那白胖子听了我的话,当时就摇了摇头。 “你们大陆警察打人!这叫刑讯逼供!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什么都不说!” 这白老板的回答还真是出乎意料呀! 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并不是这白胖子嘴硬,而是在于这白胖子,怎么自始至终认为我们是警察呢? 这小子,以前应该得罪过警察,或者干过比开阴店更恶劣的事情吧?否则也不至于怕警察到这个地步。 我必须的把他的嘴撬开! 要不然,小九儿抓不住,我们对红叶和自己,也没有交代。 于是,我对王吼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听我的,让呵呵笑着对白老板说:“谁说我们这是刑讯逼供了呀?刚才是你白老板反抗的时候胳膊坏了!我兄弟帮你治疗呢!” 这个时候,白胖子的疼劲可能过去了一些,他不在颤抖了,还敢举起胳膊,冲我们叫板道:“都给我搞脱臼了!还治疗呢?有这么治的呢?” 我巴不得他白胖子说这句呢! 立刻,我就对王吼说道:“白老板生气了!把膀子给白老板治好!” 王吼二话不说,上下手又是在白胖子身上一错!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那脱臼的手臂,又硬生生让王吼给合上了。 白胖子瓷牙咧嘴,我看着那就叫一个疼呀! 这一下,我以前当兵时,在卫生队里也见教过几次,根据我的“观察”,那推上去的一下,可是比脱臼的时候还疼,而且是那种刀劈般,脆生生的“咔嚓”。身体素质差的,当时就的整晕。 微笑中,我又拍了拍他白胖子的肥硕后背,继续装白脸道:“你看!我这位兄弟医术高明吧?给你治好了伤口,你还不赶紧招?” 可白老板依旧摇头,是死活不说呀! 不得不承认......我就被白胖子的态度给震惊了。 能扛住一次“分筋错骨”的人,说实话我没见过,这能扛住这整套“服务”还这么牙硬的。也算是宁死不屈了。 不过他再怎么硬,我也得想办法把他的嘴敲开!他骨头硬,我的心就得更硬! 于是我拍着白老板的后背,最后再问了一便,“想清楚没有?告诉我们小九儿……” “我不敢说呀!小九儿会杀了我的……王警官,你不如一枪毙了我撒!” 白胖子的话,浸透着无法抑制的恐惧。更引得我和王吼面面相觑。 到底怕一个人怕到什么地步,才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呢? 而且他白胖子的表情,我完全没有见过的神色,他那种表情,是浸透了恐惧的绝望。更让我感觉,他白老板,其实只是那个“小九儿”的一个傀儡。 一时间,我们竟然拿这个软硬不吃的白胖子没了办法…… 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我疯狂的思索着……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过去,我们的机会在一点点减少,如果这个白胖子不合作的话,我们不可能找到救人的方法,而且在拖延下去,那个小九儿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可是针对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我还真没辙。他对小九儿的恐惧,完全超过对王吼那分筋骨手的。 如果我能像小九儿那样利用这种恐惧就好了……等等! 这个时候的我,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不能利用他的这份恐惧呢?与其让他感觉被胁迫,被恐惧,不如化解掉他这份内心的恐惧,让他感觉,我们能解决小九儿。 于是我改变了语气,对白胖子说道:“小九儿,是不是也在你身上下了白食蛊?” 白胖子不说话,不过我从他的表情看出来,这货算是默认了。 我呵呵一笑,就又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我告诉他,这种蛊我以前见过,我师父还教过我怎么治疗,我可以用天麻等药材帮他抑制住“毒性发作”,还可以帮他找到“黑肉”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些害人的毒物。 总之是一句话,他如果配合我,如果和组织合作,那性命是有保证的,要不然,不管他出卖不出卖小九儿,自己都会很惨。 最后我总结道:“这白食蛊,现代仪器可查不出来。这真要是到了监狱里,也没人给你配药。机会就这么一次,你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灭亡,自己看着办吧!” 我的话,这次算是句句说到这白胖子的心窝里去了。 这白胖子听我说完,特别是听到我说“黑肉”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是猛的一变。当时就感觉我是个救星。 “你真的能救我?你知道怎么解……白食蛊?”白胖子探头问道,语气里是满满地期待。 我点头,知道这货已经动心了。 于是,我一边扔给白胖子一件衣服遮羞,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就看你能提供给我们多少有用的信息了,你说得越多,对我们的帮助越大!” “这……”白老板略一迟疑。 “白食蛊发动起来,可是生不如死的。”我特意提醒道。 白胖子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 “我说,我全说……”白胖子说着话,抚慰着自己被王吼璀残的胳膊,一边坦白出自己的身世,和他遇见那个小九儿的经历…… 和我们猜想的差不多,他白魏,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胖子告诉我们,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中国人,“白魏”的名字也是假的,他真实的名字叫“白猪塔昂”,缅甸国籍,猛东纳塔人,早年在缅甸政府军当过军官,可后来在金三角禁毒时,不知道怎么着就和毒贩子串通上了。 再后来,白魏成了毒贩子的保护伞,借着自己的关系和手里的军队,一时间叱咤那是金三角,辐射东南亚,居然也成了小小的军阀,专门经营着好几条贩毒线路。 我听到这里,不由和王吼都是脸上一愕。 我当时就心想,这都什么人呀。禁着禁着毒把自己禁进去了。还真是奇葩的国家和奇葩的军队,怪不得这货一开始就把我们当警察对待,纯粹是心理阴影太大了,虚的厉害...... 白胖子继续告诉我们说,后来,他贩毒的事情暴露了,缅甸军方碍于中国的压力,解除了他的军职,并下了通缉令。就这样,这位缅甸的军爷一瞬间从军阀,变成了中缅两国的联合通缉犯。一时竟无从进退。 百般无奈下,白胖子仗着自己对金三角地区的熟悉和人脉,带着自己的亲信和金条,连夜逃跑了。 再后来,他在中国武警和缅北民地武的穷追猛打之下,徘徊在中国缅甸和老挝的边境山区,过了一年多不人不鬼的悲催日子,有几次他都想自杀,可全都没死成,不过却落下了难以治愈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呢?据他自己说,从那会儿开始,他一看见谁不自然的盯着他看,就感觉是便衣警察,只要哪个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就感觉是暗杀他的狙击手,反正,他是快被自己逼疯了,而且出入都不敢离开自己的亲信和保镖,整个人神神叨叨,疑神疑鬼的。 可就在白老板山穷水尽的时候,他突然在老挝的山区里遇见了他一生的贵人“小九儿”。 从此,白老板日渐凋零的人生,忽然又出现了转机。 第三十章:白女子 具白胖子回忆,他也不知道这个小九儿具体的国籍,来历,身世甚至年龄,只知道她是个女孩,表面看上去特别清纯,白白净净的,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只爱做菜和“玩”一些别人根本不懂的“恶心”东西。 白胖子还特别强调,她爱唱歌,唱一种任何人都听不懂的,几欲滴血的歌子。 白老板第一次见到小九儿,是在老挝的一个偏远山区中。 当时,白胖子和手下正被我国的边防军追的满地找牙,他手下原本带出来的十一个弟兄,只剩下了“四大金刚”,子弹打完了,粮食也吃尽了。即便如此,他白胖子也依旧负隅顽抗,居然徒步行军三天三夜,又偷渡了湄公河,一路从云南柏窝林区,顺江逃进了不知名的老挝山区。 当然,他们之所以这么有战斗力,倒不是有什么必胜的信念或者崇高的理想,这些人纯粹是感觉自己的罪孽深重,被捉住了,除了死,就没有任何其他结果。 当这五位兄弟,从湄公河阴冷的湍流中爬上岸的时候,已经到了人生最为绝望的时刻。 此时,白胖子方才发现,他手里的地图以及被水泡烂了,枪里也没有子弹,手机更不敢开。可他面对的,却是老挝高山地区茫茫洒洒的原始丛林和完全未知的地理环境。 他们只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且身处老挝,除此以外,一无所得。 那些昔日得心应手穿梭其间的丛林,一瞬间也变成了他陌生的敌人。 在黑暗中,白胖子和四个手下提心吊胆的在湄公河附近徘徊了整整三天,连火都不敢生,只靠蚯蚓野菜过活,饿的是七荤八素,腿肚子发软。 此时,他白胖子算是体会到中国人经常说的一句话了:“千好万好,不如吃饱喝好。” 他白老板身边虽然有两箱子金条,以及不少的毛爷爷和美刀,可谁卖给他吃的呢?他想抓些野味解馋,但是却茫然发现,自己只有几条破枪,没有一发子弹,见到野猪,山狼这些东西,他还得绕着人家走呢。 这样不人不鬼的日子,让白胖子彻底绝望了,故而一天之内接连自杀了两回,还都没死成,最后无奈之下,他选择再熬一个夜晚,就找路出山林自首。 为什么要现在自首呢?因为他和手下一致认为,与其在林子里饿死,还不如让公安一枪崩了呢,那样不用受罪,好歹能吃上一顿饱饭。 也就在这个难熬的夜晚,白老板的命运突然有了转机! 那一天晚上,白胖子在饥饿的催动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而且一想到自己明天就去自首,那心情,真的是无比的沉重呀。这个时候,他真的有点后悔了,可后悔也无济于事呀。 可就他异常后悔,痛哭流涕的时候,白胖子突然看见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一跃一跃的在丛林中转来转去。 起初,白老板以为自己眼花了。 可当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的时候,却突然愣了。 他看见月光之下,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林地间的一片白兰花下——梳头! 白老板差点被吓晕过去。 想想也知道,这大山丛林,夜月凶光的,猛不丁出来这么个“东西”,换谁谁也受不了。 当时,白老板脑子就乱了,一连串的想法在头脑中滴溜溜的盘旋着。 ……这女人是什么呢?山精?野怪?狐仙?还是说落难的驴友?总之,白老板是又惊又奇下,完全摸不到这个女孩子的身世目的。 观察了一会儿后,白胖子忐忑的心惊忽然平静了一点儿。 因为他发现,这个女孩虽然有点诡异,但是并没有他想像中的可怖,而且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画面,还夹带着说不出的柔美和舒服。看多了,反倒是感觉心情平静了不少。 白老板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通缉犯。心想这女人就算是鬼,也算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谁让自己走投无路了呢? 在他看来,宁愿被鬼吓死,也比慢慢饿死要强。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白老板在自己求生欲望的强烈支配下,悄然翻起了身子,他拿了一把匕首,就往那小姑娘的方向走去。 在寂静中,白胖子走到距离那姑娘大概有十几部远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他惊呆了! 因为他看见,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在梳头。 那她在干什么呢?呵呵……是在切肉! 此时,白老板看得非常清楚,这白衣少女的身边除了花,还跪着一只浑身黑褐的“金钱豹”。 那豹子就像着了魔一般对女孩子“俯首称臣”,而女孩,却双手拿着一把非常原始的小刀......一点儿点儿从侧面割开豹子的肚子。 每割一刀,那豹子的身体就颤抖一下,一脸的痛苦和恐惧。 但即便如此,那豹子丝毫不敢反抗,甚至别说反抗了,连吼叫,几乎都不能发出。 那只一人多大的“猛兽”,此刻就如完全被这女孩儿的魅力慑服了一般。 这场面太过妖异,足以让白老板惊的眼珠子都掉落出来,也足够让他对这个身材瘦小的女孩产生深深的恐惧。 当时,白胖子就想逃,逃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突然发话了。 她头也不抬的对白胖子发话道:“你是不是饿了?” 那女孩,说的是中文…… 听见女孩说话之后,他白老板脑袋嗡的一声,却几乎忘了怎么说话了。 这个时候,那女孩儿又说道:“这不是你的食物,你不能吃。” 女孩的话,又唤醒了白老板的思考能力,同时,也唤醒了白胖子的饥饿感。 在月光下,白老板看着那豹子渐渐划开的肚馕,饥渴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如果不是现在的场面太过诡异,他生吃豹子肉的想法都有。 碍于这女人的“威慑”,白胖子丝毫不敢动弹。 但即便如此,求生的欲望也还是给了白胖子说话的勇气。 于是,白胖子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那豹子的尾巴,用生涩的中文说道:“......肉分给哥哥一点,我买。” 这个时候,那女孩停止了割裂豹肚的行为。 她一把血淋淋的刀,从豹子体内抽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异色。 她站起身子,一种带着愤恨的声音质问白胖子道:“你们是不是感觉,什么东西都能用钱买?” 女孩子说话间,缓缓的抬起了头…… 白老板看见的,是一张年轻而漂亮的美女脸,只不过在那张脸上有一点点瑕疵…… 那姑娘的 脸上没有眼睛,只有……空荡荡,黑乎乎的眼眶。 看着这女人脸上的两个黑洞洞,这货当时就吓瘫了过去,他手里的匕首,也掉落在了地上。 “鬼~!”白老板彻底完了,他想喊,却只能低沉的说出这么一个字来,之后,就是恐惧的颤抖。 这个时候的女人,一步步冲白胖子紧逼过去,当走到距离他还有三四步远的地方时,忽然停了下来。 女孩子笑了,那是对白胖子满脸恐惧的满足。那笑容很美,那张脸也很美,唯一的瑕疵就是没有眼睛。 “想活么?”女孩子出人意料的问白胖子道。 白胖子想都没想,就拼命的点头。 “在这个林子里,你没有吃的,早晚得死!”女孩子说道。 这个时候的白胖子,完全是处于生存的本能,又颤抖着嗓音说了一句:“我要食物!” 女孩子听完之后,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满是血迹的手,指着白胖子身后说:“那不就是食物么?” 白胖子听完女孩子的话,略一愣神,他忽然意识到了那女孩子所指的是什么东西了。 于是,白胖子缓缓回过头去。 他看见的,是他的四个熟睡的伙伴。 “吃人......”白胖子颤抖的嘴唇,话都说不利索了。 纵然他以前是叱咤一方的军阀,纵然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纵然他可以为了金钱利益做最阴损的事情,可吃人这件事情,他连想都没想过...... 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那女人幽幽然的低语声,却又紧贴在白老板耳朵根子上,近乎诱惑般的说道: “别犹豫,万事总有第一次,你们第一杀人,第一次受贿,第一次出卖,不都是会忐忑一番的么?习惯了就好!” 那女人的话,如毒蛇般,窜进了白胖子的心里,唤醒了他求生的欲望,也浇灭了他最后的意一丝人性。 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白胖子杀了他的同伙,并依靠吃他们的肉,渡过了最艰难的时间。 再之后,那个白衣女子就如幽灵般跟着他了,这个女人自称“小九儿”,她没有眼睛,但是似乎却能看透人的心思。 在小九儿的出谋划策之下,白老板用手里的金条和美刀收买了老挝的官员,又从新包装了自己的身份,摇身一变,就从国际通缉犯,变成了老挝的华侨。辗转来到河北,在小九儿的指使下,做起了“阴店”的生意。 白胖子特别告诉我们,小九儿这女人非常不一般,她会做菜,还会下“白食蛊”,能让人得暴食症。百魏得到他之后,也花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为她装上了假眼,还出钱把她包装了一番,她现在的身份是从北京请来的“特级厨师”。那白魏所有的手段和计策,也都是这女人教会的。 听完白胖子的话的话,我和王吼略微有些傻了,以至于沉默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惊愕之余,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妖媚女人的轮廓。 那女人似乎站在白老板肥胖的身体旁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脸的性感狐媚,在冲我冷笑着。 我不由感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女了吧!” 此时,我们大概听明白了,那个叫小九儿的女人,才是一切的祸首,而且是祸首之首。 王吼一把抓住白胖子的领子,当时就问他道:“小九儿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 白胖子把该吐的都吐了,也因此,他立刻回答王吼道:“她从来足不出户,就在那里呀!不过,最好不要轻易去招惹他,你们两个,不够她吃的。你们,还是叫支援吧......” 白胖子说着话,把手指向了饭店尽头的一个方向,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双扇的铁门。 那铁门上,写着四个大字...... 第三十一章:门后 那门上写着四个大字……“禁止进入” 我转身问白胖子:“什么地方呀?禁止我们进入?” 白胖子脸上横肉微颤道:“她小九儿的私人厨房……你们去吧,她所有的秘密,都在那里边。至于她还在不在……我不知道。没人知道。” 白胖子说着话,就往后挪了挪,一脸的萎缩之意,我看他这意思,是不想和我们进去的。 我明白,他不敢面对小九儿,毕竟,那女人给他的刺激太大了一点儿,他惧怕接近那个房间,我也可以理解。 可把他自己放在我们后边,我也不放心。 毕竟,这混蛋以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军阀,现在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贩子”。把他放在我们身后,纯粹是放了一个火药桶,我还真怕他再反锁我们一回,重演冷库里的一幕呢! 于是乎,我没好气的拍了拍白胖子的三下巴,不客气道:“你先走,咱们一起进去!” 白胖子摇头。 我狠道:“你他妈不进去是吧?” 白胖子使劲摇头。 “成!”我横下一条心来,指着白胖子的手肘就对王吼喊道:“老王,白老板的膀子没接正呀!你给他卸下来,从新装几回,装到正为止!” “啊?”这白老板一个“啊”字喷出……当时就大小便失禁了。 他没的选择,因为我也没的选择…… 就这样,白胖子在一把鼻涕一把尿中屈服了,他挪蹭着站起身子给我们开路。而我则心神忐忑的盯着他的背影,随时防止他开溜。 就在我们走过去的空档,王吼拍了拍我的肩膀,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会心的笑了。 那是他以前送给我的,军用瑞士军刀。 “保镖身上找着的,下次再丢,就不一定了。” 我点点头。 很快,白胖子推开了那扇“禁止进入”的铁门。 为了防止他突然生变,我抢了一步,立刻跟了进去。 那屋子里的光线橙红色的,非常柔和舒服。 在橙红色的柔和光线中,我适应了一下眼睛,然后往四周望去。 我立刻感到一阵诧异。 说实话,在进来之前,我想象过无数这间屋子里可能看见的东西。毕竟这是“妖女”的巢穴,我有心里准备。就算是看见一堆死人肢体或者任何腐败的怪物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但是此时此刻,当我看清那私人厨房里的摆设时,我却只感觉……这小房间里真的非常温馨呀! 此时的房间厨房里,远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阴森恐惧,恰恰相反,它还充斥着一种我从没有见见识过的闺阁秀气。 我放眼望去,在这十几平米的小屋子里,摆设着古代女子才用的桌案板凳和绢被秀床,小巧玲珑的各式字画和文房笔墨点缀其间,又平添了几分书香之气。 这间不大的私人厨房,给我的却是一种让人心神宁静的平和感觉。丝毫没有一个厨房所应该有的火气和腥气味道。 不过,这不是最让我吃惊的。 因为最让我意料之外的是,这房间里没有一个厨子做饭所必须的刀面锅盆。 勉强和厨房靠的上边的,也就是那女子秀床上码放着的一篮子红皮鸡蛋,一个铁钱砂锅和几个玉米棒子…… 我自问自答道:“连刀案都没有,这算什么厨房呢?分明是闺房!” 如果能抛开个人感情,我甚至觉得这间“闺房”的主人,是一个非常有情调,而且相当会修身养性的闺阁女子。也就是古代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凝视中,我和王吼,白老板三个人,都被眼前的温馨景色搞得莫名其妙。尤其是我,更是一脸的狐疑不定。 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障眼法了!就像进了盘丝洞的唐僧一样,被人带入了某种幻境…… 王吼又提了白胖子的衣领一把,黑脸质问道:“小九儿人呢?你是不是把她藏了!” 白老板头都快摇晃掉了,他心虚的回答道:“我哪里敢管她呀!她……估计跑了吧?” 跑了?我肯定是不能信呀! 于是,我提着白胖子的耳朵疑问道:“你说她跑了?蒙谁呢?我记得你说过吧?这小九儿是个瞎子,装上假眼她还是个瞎子!你告诉我一个瞎子怎么跑?况且你姓白的都跑不成,她怎么跑?” 其实我的话,更多的是对自己压抑情绪的发泄,而且也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想想也知道,那个小九儿既然能让老挝的金钱豹“俯首称臣”,那她自然有了不得的神通,来弥补自己视力上的不足。如果这样的人真的存在的话……她跑了也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我没想到他白胖子接下来的回答,却比我的问题还没有道理。 白胖子小声而提防的告诉我说:“小九儿虽然是瞎的,可是……她有一样东西来代替眼睛。她……什么都能看见。” 我一听,当时就纳闷了起来,心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能代替眼睛的东西呢?那可算得上是高科技了。 本来,我还想详细问问他白胖子嘴里的“高科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最终却张了张嘴,没有深问。 因为这个时候,王吼用他特有的冷目楞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打听没有用的话了。 我看着王吼焦急的神色,知道随着时间的流失,他越来越担心起我们还能不能找到最终解蛊的方法……以及就算找到,还来得及救红叶的性命吗? 白胖子说完话后,也看出他王吼脸色不对了,于是很识趣的闭住了嘴…… 沉默中,我不失时机的提建议道:“人不在,咱们就在这先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闺房里,小九儿并不在,我们失望之余,抱着仅存的幻想,开始了“抄家”,希望能从这些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摆设中,找出白食蛊和有关解蛊的线索来。 毕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一番。多少,也能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可寻找的结果,却是让我们大失所望。 此时在小九儿的“闺房”中,我们只找到了一些女孩子经常用的化妆品和小玩意。我甚至连被子,枕头都拆开了,却也只找到一捧白花花的棉絮。 在一室的狼藉里,我们三个人彻底沉没了。 什么都没有。 此刻,怀疑和不安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头脑,让我拼命的怀疑着一切,我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小九儿?以及这个白食蛊到底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还是某种非实体的“鬼神怪力”。 总之,我的头脑很乱。 不过比我更乱的,却还大有人在。 此时的王吼,一看没了解局,当时就大发雷霆! 他一把把白胖子提揪起来,先是赏了一顿大嘴巴子,然后又揪着他所剩无几的头发连连质问道:“你是不是骗我们?你敢骗老子……”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伸手制止了王吼的暴行,同时警告道:“老王,收敛点吧!咱又不是军统,别总搞这一套。况且都这个地步了,我相信白老板也不会在隐瞒什么了!” 王吼听了我的话,气喘吁吁的扔掉了白胖子。 至于白胖子,更是对我的话感觉到由衷的赞同,居然捂着脸上的黑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我说道:“还是田警官英明!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敢隐瞒呢?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在胡说八道了。 此时,我又思考了一隙,然后出于本能的,我问白胖子道:“白老板,她小九儿,平时就在这里做饭呢?” 白老板点头又摇头,他告诉我们小九儿平时在公共厨房做饭,只是偶尔才在这里边做菜,食材也是别人放在她门口,她自己拿进去的,反正一句话,她这间房自打装修好之后,没人进来过。 这次又问了个睁眼瞎,不过我到不感觉意外,因为我都快麻木了。 我感觉,这个小九儿隐藏自己隐藏的很好。即使和她最为亲近的白老板都不知道她更多的底细。是个绝对高智商的人物……她恐怖的,可不是那白食蛊,而是心机和头脑。 一想到那白食蛊,我立即将眼睛扫视向这屋子里仅有的食材上。 一篮子鸡蛋,铁线砂锅,几个玉米…… 我知道,这“白食蛊”绝不是凭空被人吃下去的。五年前,巴图鲁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猪肉才得了病。五年后,贤红叶则是因为喝了一口被人下蛊的燕窝羹才招惹的祸事。 总之,这种蛊毒必须要有一个媒介……可这媒介是什么呢? 于是我试探着问白胖子道:“是不是小九儿每次下蛊的时候都背着你们?” 白胖子点头,同时明确道:“她下蛊从来在这个房间里!下了蛊的食物,也是自己送出来,我们在拿过去给客人!” “知道那蛊的本尊是什么?”我问。 白胖子摇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放在那三种仅有的“食材”上。 白食蛊,淮阳菜,燕窝羹……所有的东西,渐渐在我脑子里连成了一条线。 我灵机一动!紧接着走过去,拿起了一颗红皮鸡蛋! 那鸡蛋在我手里传来了一丝异样的触感。 我心头立刻一紧,紧接着,我把鸡蛋高举起来,在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晃动着照了一下。 日光灯下的鸡蛋里,有一团模糊的阴影,慢慢跟着我的动作晃动着。 当我意识到这阴影是什么的时候,我头皮猛然一阵冷麻! “我都明白了!我明白白食蛊是什么了!”说话间,我把鸡蛋递给王吼道。 王吼看着我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的指着那鸡蛋问我:“咋了?你快说,别一惊一乍的”。 于是,我轻轻的吧鸡蛋戳在桌案上说道:“老王!这根本就不是鸡蛋!” 第三十二章:小九儿 从贤红叶种蛊的那刻开始,就有一个难以解决的疑问一直围绕着我。 这个小九儿,到底是怎么在淮阳菜里下蛊,还让人察觉不出来的呢? 再后来,所有的问题被集中在了那一碗小小的燕窝羹中,却更让我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在燕窝羹里下蛊下毒是什么概念呢?在我看来,这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去掩盖那些蛊毒之类的腥臭味道,完全不可能…… 打个比方说,不要说下毒下蛊,就是在那燕窝羹中多放了一滴醋,一滴油,人都能喝出不一样的感觉来,甚至有些敏感的人,能给你当场吐了,更遑论种蛊。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会如此迷信味觉这种主观的幻觉呢?难道没有无色无味的毒蛊能用来害人么? 如果有人这么问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他,他电视和小说可能看多了,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特别是虫蛊,至少在古代是不存在的。 我的老班长曾经告诉过我,人身上最好的辨毒器就是舌头,在现代毒药发明之前,问一个食物是否有毒,都是靠人的舌头尝试出来的。 我们在电视上也经常能看见类似的情节,也许有人会以为那些在帝王吃饭前试吃的太监宫女们纯粹是以身试法。算得上古代的“小白鼠”。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人家正是掌握了舌头辨认毒物特殊味道的技巧,才敢干这一行的。 毕竟,毒药发作的速度有快有慢,并不是所有有毒的东西都会当场毙命,甚至有些要过一两年才会发作。如果当时不发作就敢让“老板”吃的话,也太草率了一点。 为什么人的舌头能尝出不好的味道呢?又或者说,古人为什么认为味道不好的食物就一定有问题呢?这其中的缘由我的老班长也曾经详细的给我说过。 他告诉我说,在现代以前,人们的生产力不高,特别是蒸馏和提纯的技术很差。所以制造出来的东西,往往很不纯净,会很难免的夹杂一些其他的杂质进去,故而产生难以掩盖的特殊气味。 毒也好,蛊也好,都有类似的缺点。而且这些物质在古代时都出自草药,金石,毒虫,腐败变质等异物体内,鲜有人工合成的。所以其中夹杂的特殊“臭味”更浓烈一些。往往靠人的嗅觉,味觉,视觉就能闻辨出其中的不同。 所以在那个时候,人们为了掩盖毒物,霉物的味道,往往都会把它们下在口味厚重的菜色里,在佐以辣椒,盐等味重之物层层掩盖。而可以麻痹味觉的白酒,更是下毒人的首要选择。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剧毒的“鸩酒”能够流行千年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可以掩盖那些杂味。 老班长原本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和我说明其中的道理,让我多些阅历,免得我以后做菜时招人陷害,同时提醒我更不要贪便宜,吃和买一些味道不好,甚至异常的食材,这样害了顾客,也害自己。 可我没想到在多年以后,他的话却成了阻碍我判断的“禁锢”。害得我几乎惘判了形势。 这到不是老班长说错了,而是因为这种白食蛊的真身……根本就不是食材,而活物! 再进一步说,这是旁门左道中的秘术“活蛊”。 我原本所有的问题,也都在我手里的“鸡蛋”上得到了解答。 在小九儿的私人厨房里,我随手找了一张白纸,然后把手里的蛋“打”在白纸上。 一瞬间,蛋清流了出来。 “啥也没有……不对!”王吼看着那鸡蛋的蛋清,话茬子突然一转道:“这里边什么呀?怎么……没有蛋黄!” 我略微冷笑了一下,自嘲着回答道:“当然没有蛋黄……因为这不是鸡蛋,是蛇蛋!” 说至此,我抬起头,略微喘气道:“白食蛊的真身,就是这蛇蛋!” 一开始,我也以为那是一篮子红皮鸡蛋,但是当我仔细观察之后,我突然发现,这鸡蛋可和普通的鸡蛋不大一样。 和普通的鸡蛋比,这种蛋更加椭圆,蛋皮也更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灯光下完全看不见蛋黄的存在,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胚胎影子。 这一切,都符合我对蛇蛋的认识。 可我开始怀疑它们是蛇蛋时,连自己也不太相信的,因为毕竟,我想不出什么蛇能生出这么大的蛋来。现在想想,能生出鸡蛋大的蛋来的……恐怕也只有巨蟒了吧。 可在当时,我却忍不住只想一个问题,难道这小九儿……是蛇精变化的? 就在我思索的空档,王吼突然推了推我道:“你说了半天,蛇在哪里呢?” 我一愣神,又回头看了眼那一摊几乎透明的蛋清,稍加思索后,紧接着从书桌上拿起了一只毛笔,又从砚台上取了些墨,滴在了那些破碎的蛋清里…… 两三秒之后,一个小指长短的蛇胚胎随着墨色的扩散,呈现在了我们三人的面前,它一动一动的,游弋的还挺欢快。 那果然是一条蛇。 那蛇从总体看去几乎没有任何颜色,只有眼睛和心脏部位有一个极小的红点和些许血丝,如一颗枸杞。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下蛊的是血燕窝羹,还要配红枸杞了。 我苍白的脸色,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道:“一切都对上了!她小九儿的白食蛊,就是这种透明的无色蛇,把这东西和同样透明的血燕窝混一起,鬼才看得出来。这蛇蛋性味甘咸,一条小蛇更是没什么味道……又怎么可能吃的出来。” 真是狠毒如蛇蝎的女人呀! 说话时,我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企图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郁结。而王吼做的更狠!他一只大手抡起,就想把眼前还在游弋的毒物砸个稀烂。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私人厨房门口的方向上,却传来了一声悠悠然的话语: “别害我的宝宝!”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呵止住了我的行为和王吼的暴躁。 我们两个人缓缓的把头抬起,望向说话之人…… 一个幽幽然的女人,悄然出现在门口。 苍白色的连衣裙,和连衣裙一样苍白的皮肤,和皮肤一样苍白的笑容…… 总之,在那个憔悴的女人身上,我找不到一丝带血色的东西。除了她那近乎如墨的头发。她就像是白面捏出来的娃娃。 但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唯一让我感觉到意外的是,那姑娘的“假眼”却简直和真的一样。 如果不是白胖子先前提醒我这女人是个瞎子,我根本路不相信她看不见东西。 太反常了,尤其是那女人水灵灵的大眼睛间,异常自信而美丽的笑容。以至于我不自主的去猜,她到底有什么东西来代替眼睛呢?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时,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看上去美到凄凉的女人,这个薄弱到似乎碰一指头就碎的女孩,却仅仅用气势就震慑的我和王吼不敢轻举妄动。 而我们三个人中最为恐惧惊骇的,却是她原本的主子,白老板。 这个时候的白老板,就如一只见了猫的老鼠。他一边挪蹭着往王吼身子后边躲。一边不住冲这女人告绕道:“九儿,投降吧!这些是大陆公安,我们没地方跑了……” 此时的小九儿,却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那因恐惧而猥琐的白老板道:“我早说过,你这个人的胆子太小了!什么大事都办不成!现在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这小九儿的话,当时就让我无语了。 如果在她眼里,这白老板的胆子还小的话,那我只能说她太变态,心理太扭曲了一点。这样的家伙,我真是平生尽见呀! 说实话,那一刻,我挺同情白老板的。 于是,我替他解围道:“小姑娘,你们白老板这叫看清形势,怎么能说胆子小呢?我劝你也看清形势,赶紧和我们合作,说出解白食蛊的方法,争取政府……” 没等我说完,那小九二突然瞪圆了眼睛盯着我,微微一笑。 那种笑容,和给我两巴掌是一个效果呀!而且我忽然感觉……她小九儿的笑容,我似乎见过。 等我住了嘴,她忽然开口说道:“还要装警察么?”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懵了,心想这没眼睛的怎么比有眼睛的还厉害呢?还一眼就看出我是冒牌的了。不过好在我也不是一般人,纵然被识破了,我也得继续装葱下去才成。 于是,我定了定心神,对那小九儿说道:“这个……我自然是警察。” 可这个时候,小九儿却毫不客气的捅破了我那一层窗户纸,当时就给了我个下马威! 她继续笑着和我说道:“警察先生,你身上为什一股葱花的味道呢?难不成你毕业的警校……是夫子庙么?” 小九儿的话,如一道惊雷劈中了我的胸口,当时我一口老血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诧异中,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夫子庙的?”我惊惧中带着由衷的钦佩问道。 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几乎没有,甚至和我共事多年的王吼,也压根不知道什么是个“夫子庙”。 可小九儿回答我的只有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不过……”小九儿说着这句让我绝望的话,同时把眼睛挪向了白胖子的方向。 “你出卖我?” 小九儿简单的三个字,让我都听的为之一窒! “王吼!”我立刻命令道:”护住白胖子!小九儿要杀……”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第三十三章:杀戮 小九儿那催命般的话音一出口。白老板就突然如中电般,浑身抽搐了起来。 随即,他和当年巴图鲁碰见的野猪,小九儿碰见的土豹一样“咕咚”一声冲着小九儿跪拜了下来。 我让王吼护住他,可是……根本就没有用啊!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小九儿对白胖子做了什么,总之,他白胖子开始用两只手疯狂的“挖”自己的脖子。力度之大,频率之快,让人诈舌,那脖子直被他自己挠的和胡萝卜的颜色一样,更被自己挖出了一条条密度惊人的血印子,宛如爬在他脖更上吸血的蛇…… 很快,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吧。白胖子停止了挣扎。 他睁着眼睛,斜躺在地上,双手还护着自己的脖子,嘴中快速的流出鲜血……身子彻底僵硬了。 全过程,白胖子几乎叫不出一声来。 我和王吼能做的,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当白胖子彻底停止挣扎之后,王吼伸出手,只碰了他白胖子的额头一下,脸色就立刻刷的雪白。 他抬起头,告诉了我一句话……一句能让我从头凉到底的话。 “脖子断了……连着骨头断的。” 我的脸抽搐了一下,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这个时候,那一动不动的小九儿却笑了,她的笑声也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头呆呆地冲她望去,看着她的笑容。 那笑容梨花带雨,灿若繁星,从她的笑脸上,我甚至看不见一丝阴郁,一丝寒冷。她就像一个普通而天真的18岁女孩一样在笑。 可那笑容里,却透着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生畏的自信和不在乎。 她没有动,但是我知道,是她主导了这一切,是她用某种我看不见的力量在一瞬间“拧”断了白胖子的脖子。 由衷的,我微微抬头,带着十二分的胆寒,冲小九儿毫不客气的“称赞”道:“‘两祖庙’里出人才了……好好的厨子不当,改杀人‘玩’了!” 王吼不知道什么是“夫子庙”,更不知道什么是“两祖庙”。但是他知道我这话的意思,也知道,我是在讽骂这个女疯子。 对这种劣行的愤怒和恐惧是不可抑制的。 王吼爆发了! 第一次,王吼竟然冲一个女人喊道:“你这女人,杀人不眨眼?混蛋!” 可回答王吼的,只有轻蔑的笑。 随后,小九儿指着白胖子正在往外不断渗血的脑袋说道:“他出卖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个下场。并不冤枉……”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和我们唠家常般随意。 也因为这语气,小九儿的话再次让我和王吼打了一个冷颤。 此时我发现,这小九儿最让我恐惧的,并不是她的手段,但是她的态度,那种目空一切,掌握一切的“残酷”不!应该说是冷酷态度。 这时候,我才知道了“冷酷”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才体会了杀人不眨眼的真正境界。 这小九儿,已经快成魔了。 而在我们恐惧之余,小九儿也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思考时间。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内心的某种变化,于是停顿了一下,冲我又是一笑,面色纯美中透着几分狡捷的神情,那样子让我琢磨不透。 可接下来小九儿的话,更让我琢磨不透。 她问我:“你一个夫子庙的厨子,来阴店干什么?还坏规矩,不怕丢命么?” 我略一迟疑,还是回答她道:“为救人……” “救人?”小九儿微微躬身,抬起鼻子,似乎在闻我身上的味道!片刻后,她微微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妖女继续得意道:“是那个叫贤红叶的女人吧,我本来以为她活不过五天,原来是遇见贵人了,命不错……” 她说话时永远是那么自然而随意,但她每句话对我的响亮程度,不亚于在我耳边响起的一颗大爆竹。 我被这女人的先知先觉“震惊”了! 那一刻,我完全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瞎子,而且她的“心眼”,可比我已知的任何人都要厉害。 被人看透或者闻透的感觉,也就是如此了吧……就像被扒光了毛的飞鸟一样,任人摆布。 当时,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绝望。 可就在我被小九儿搞得无从左右,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王吼却站了出来。 他非常坚定的呵斥小九儿道:“老子就是来救人的!你她妈识相的就老实点!要不然,我把你的脑袋也拧下来!” 王吼说着话,顺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方砚台,“咔嚓”一声掰成了两半。扔在了小九儿面前。 当时,我看着那方碎砚,就是一愣神。 王吼的阳刚气息,让我们在气势上扳回了一成,也把我从恐惧和疑虑的深渊中拉回了一把。 多亏他这一把,我才没有继续深陷甚至屈服,下去。 此时,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的愚蠢。 因为自始至终,我都在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却完全忘了我们才是主动的一方。 毕竟我们面对的只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这女人再厉害,我们不吃她的菜,不种她的蛊,她又能如何呢?之所以她刚才一直在“将”我的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应该是在故弄玄虚,说白了,就是在咋呼呀! 于是乎,我定了定心神,马上告诉小九儿道:“把黑肉交出来,或者把白食蛊都给我解掉!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我的话有些犹豫,因为我想伪装成我妥协了。毕竟对待这样的女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应该试探一下她的“底牌”,这样也许更好一点儿。 可小九儿回答我的却依旧是耐人寻味的微笑。 说实话,这一次她的笑,却让我看的异常恶心。 我他妈受够了! 于是我毫不顾忌的回敬她的笑容道:“你她喵的这么爱笑,以为自己是福娃吗?要笑你就好好笑,声音跟夜猫子似的,真难听!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嚎丧!” 我的话很恶毒,是怎么损怎么说的,为的就是打击她小九儿的嚣张气焰。 而这一次,应该也给了她小九儿一些震撼。 小九儿的脸色微变,并迅速收敛了笑容,略微有些惊讶的微微摇头道:“黑肉?……你说的是白食母蛊么?那不就是么?” 小九儿说着话,伸出苍白的手臂来,指着王吼的身后。 我心中一动,想到难道她妥协了么? 带着这样的心思,我和王吼一起扭头,冲小九儿伸手所指的方向望去。 我瞳仁猛然一紧!因为我看见,早已经咽气的白胖子,突然“活了”! 此时,那白老板被未知力量拧断的头颅,忽然抬了起来。他肿大的脑袋不自然的扭动着,嘴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尤其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更是看的我和王吼浑身不自在。 难道说,这白老板没死么? 不可能! 因为我知道,一个人的脖子都被拧断了,是完全不可能活命的。可是他白胖子的头的确在动,而且是很有规律的左右摇摆。 “怎么和跳霹雳舞一样,还挺喜感?”我一头雾水的诧异道。 王吼同样诧异道:“怎么可能?脖子都断了,头还能动?” 就这样我们又观察了一会儿后,却突然明白了。 “不对!不是他的头在动。”我提醒王吼道:“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嘴里爬出来。” 果然,就在我刚说出话的瞬间,那白胖子肿大的脑袋突然怒目圆睁,紧接着张开满是鲜血的嘴,露出了黑糊糊的牙齿。 他嘴里的东西………出来了! 一个巴掌大的蛇头,缓慢的从白胖子嘴里钻了出来。在之后,那蛇自顾自的蠕动着身躯,一点点从白胖子的尸身中挪蹭了出来。 我和王吼看着都是一愣。 紧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恶心的感觉迅速涌上我的心头…… 我发誓,我平生从没见过如此恶心的蛇类! 那条蛇从总体看去, 周身几乎没有任何鳞片。故而一眼就可以看见那些粉红色的肌肉,血管和骨骼。 那东西,恍惚间和人的舌头颜色一样,粉白中透着血丝和肉芽,让人不忍多看一眼。 面对这样的怪蛇,我们根本就不知如何具体形容。 不过有一点我却非常明确。 这无比怪异的大蛇,才是白食蛊的真身。 舌头一样的蛇?还是蛇一样的舌头? 就在我们研究这只蛇的时候,小九儿却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气息说道: “你们好好看看吧!这就是白食蛊的成体!它一旦长大,就会代替人的舌头,肠道,甚至部分神经。它会把宿主改造成一台食欲的机器。让宿主不断为他摄入营养,不停的吃!吃!吃!很恐怖,很恶心是么?” 我依旧盯着那粘乎乎的“蛇”。没有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小九儿突然哭了,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在下巴上。 她带着深深的恨意说道:“我和这样的恶心东西,整整生活了六年!我最亲的人把我卖给了一个土巫,而土巫,又把我变成了这蛇蛊的‘容器’”! 小九儿在说话间,缓缓的撩起了自己的裙子…… 那裙底的风景,绝不香艳…… 第三十四章:傀蛇 小九儿把裙子撩开到小腹部的高度,之后她用近乎癫狂的声音连连质问我道: “他们体内有一只蛊蛇,就生不如死?可我时时刻刻都在承受这钻心之痛!我又向什么人诉去?我就活该么?我就……” 小九儿忽然说不下去了。紧接着哽咽起来。 我则拧着眉,仔细看着这小九儿的裙底……彻底无语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悲惨的女人呐?… 她的裙底,没有任何香艳的画面……有的,只是令人震惊的苦难痕迹。 这个女人的身体已经被那些舌头样的蛇掏空了,完全成为了“白食蛊”的巢穴。 此时,我惊讶的看见,小九儿腿至腰间的皮肤,苍白到透明一般,在皮肤下,有一条条不时蠕动的“舌头”缓缓前行着。 那些舌头样的东西每蠕动一下,都会让她的肌肤凹凸起不正常的纹理来,就像是蚯蚓爬过沙滩的痕迹。密度惊人的不敢多看。 她体内白食蛊的扭曲样子……就像是在疯狂啃食她的机体一般。 她白嫩的皮肤下,完全就是这蛊蛇的巢穴。 就在我们因为震惊而沉默于此的时候,从白胖子身体里窜出来的那只巨大的白食蛊蛇,也正扭动着身躯,悄然无声的游移到了小九儿身上。 之后,那蛇做出了一个我们谁都没想到过的举动! 在我们惊异的眼神中,那肥虫子旁若无人地在小九儿身上移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后……进入了小九儿的口腔。 我看的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此时,小九儿无奈的张开了嘴,“看着”那虫子钻进自己的喉咙,最后那“蛊蛇”的蛇尾竟然停止了下移,并匪夷所思的变化成了这女人的舌头,慢慢安静了下来。 果然是她身上出来的虫子呀!而且这些蛊蛇……似乎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 这从未见过的画面,直看的我胃中一阵不适袭来,我干呕了几下,如果不是先前在冷库里吐过一回的话,这次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的。 小九儿等嘴里的那条蛊虫彻底“回到”自己身体之后,缓缓的放下了裙摆。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招牌式的笑容。 “你知道这白食蛊是怎么样养出来的么?” 我摇头,我也只能摇头。 小九儿却继续笑着,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剧她说,这种白食蛊,是“活蛊”的一类,也是西南蛮地“五毒十三蛊”中最最阴损的“生人蛊”。 在旧社会,因为白食蛊制作方法简单,但威力很大,所以在一度流传很广,从云贵的蛊师,到老挝以及柬埔寨的土巫,乃至泰国的降头,都有类似的制蛊方法,甚至许多的猎人,喇嘛,也都会在身边养一个“白食蛊”以做狩猎防身之用。 而制作白食蛊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个十六岁,刚刚成年的女子作为蛊的“容器”。并准备新鲜的白花蛇蛋作为白食蛊的“母蛊”备用。 小九儿说到这里时,眼神中划过一丝深深的悲哀。 我知道,她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容器”。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摆脱了那些土巫的束缚。才获得了再活一次的机会。 小九儿说道这里时,突然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 我知道她在调整自己的感情,更是在回忆那段她作为“容器”时的可怖往事。 终于,她继续说道:“‘白食’,也就是指那白花花的蛇蛋……当然,即便有了容器和母蛊,也不能立刻制造出蛊来,而是要先对‘容器’改造一番,才行。” 可怎么对女孩进行改造呢?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饿着。 具体她说,被选中制作白食蛊的女人,会被土巫大头朝下捆绑起来,吊在树下,整整七天七夜。 这七天的时间,就如熬鹰般度过。土巫任凭那女孩子如何凄厉吼叫,也绝不会发一丝善心。他不会给这女孩吃一粒粮食,甚至不允许这倒霉的女孩哪怕睡上片刻。 可即便如此,这也还不算最歹毒的。 更歹毒的是,第七日结束的时候,他们会把女孩的眼珠生挖出来,在眼眶里塞满刺激性的药物,以便进行接下来的“入蛊仪式”。 第七天结束后,他们会把她“容器”从树上放下来,先喂一些水,再喂给她一颗颗即将孵化的白花蛇蛋。 我惊呼着脱口而出道:“这个时候喂蛇蛋!那不是……” 不得不说,我听到这里的时候,脑皮子都麻了。因为我知道一个人在最为饥饿的时候,吃下这种蛇蛋,意味着什么! 那画面,我根本不敢想…… 而让我更不敢想的是,这些在小九儿嘴中波澜不惊的描述,其实就是她曾经受过的“酷刑”呀! 我心底由衷的叹息着……这个女子,真的是个从地狱中涅磐的妖女么? 小九儿则丝毫没有管我的变化,而是继续用她独特的叙述方式,诉说着自己过往的苦难。 ……此时,女子因为身体饥饿以达极致,故而会囫囵着把所有蛇蛋吞下去,却不会咀嚼伤害到蛋里的胚胎。又因为人体内温度很高,所以那些蛇蛋当天晚上就能在胃中孵化成型。 而孵化的小蛇,会立刻咬破胃囊,钻入人的四肢脏器,开始疯狂的啃食和生长。 可唯独有一个地方,它们不会去,那就是脑子。 先前在在女人眼眶中放置的秘药,此时就起了作用。 那些药,会随着眼眶里的血管遍布大脑,驱赶阻止毒蛇对脑的蚕食。 不过也因此,女人的头脑至死之前,一直是清醒的。那女人可以感觉到身体内毒蛇的攒动和啃食,甚至感受到身体被渐渐掏空的独特感受。 之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女人的机体被毒蛇蚕食殆尽之后,这白食蛊也就基本培养成熟了。 接下来,土巫会从女人的死尸里取出这些“母蛊蛇”,并焚烧女人的尸体。但他们会保留女人的脑子,并把那脑子晾晒成又黑又硬的脑干。 小九儿说道这里时,我心头猛然一凉。 我忽然意识到,当年老班长手那黑糊糊的扭曲“肉干”……恐怕也是一个女人的脑子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面无表情的质问道:“已经有了白食蛊?为什么还要人脑干?” 小九儿抬起头,伸手指着自己的脑子,笑着对我说道:“因为只有‘容器’的完整脑干配合一些药材,才能真正控制住白食蛊的行为。土巫相信那些蛇是‘容器’在饥饿与怨恨中生出来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它们的母亲。” 我急切的抢问道:“可……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小九儿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流漏出一种极强的,报复性的快感。 在我和王吼不安的注视下,小九儿笑了很久,才告诉了我们当时的真相: “……因为,我‘想通了’!那土巫把我眼睛挖出来的时候,当他们喂我蛇蛋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所有关节!我猜到我的脑子可以控制这些贪吃的虫!我也必须控制它们!所以……我抢先一步,用白食蛊把‘土巫’解决了!” 这女人的回答,并没有让我产生一丝一毫的惊讶。 因为我知道,她有这个智商和“心眼”。而生存的欲望,也足够激发她的潜能。 这是个悲哀的姑娘,她的智慧和能力令人惊异,也因此而让她悲哀。 我甚至想……她的聪慧到底是一种幸运呢?还是不幸?我无法回答自己。 小九儿的故事,至此告一段落了。 可所有的问题却没有得到解决,而且相反,我感觉更加复杂化了。 很明显,当年老班长手里的“黑肉”就是某个悲惨女人的脑子。同样的道理,我只要打烂她小九儿的脑子,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呀!别说我了,任何正常人,都做不出类似的事情来。 这一下,可非常难办了。 就在我进退无门之际,这小九儿却突然开口了。 她说的话,句句摄人心魄。 第三十五章:舌灾 小九儿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救人呢?” 她小九儿的这个问题很简单,所以我想都没想,当时就回到:“你这不废话么?见义勇为,人人有责,我劝你看清形势,别做无谓的……” 没等我说完,小九儿突然摇头道:“你们不是警察……外边也没警察。换句话说,你们也好,白老板也好,那个叫贤红叶的女人也好。就算都死在这里,根本就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来查。” 小九儿的话,像鞭子般抽进我心里。 因为这女人在不经意的语气间,已然又动了杀心。这简单的杀心,都足以让我的心搏动不已。 毕竟,有那白胖子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可不敢小视这个妖女的话…… “你……想干嘛?”我拧眉问道。 小九儿闪着水灵的眼睛,自负的对我说道:“你们不感觉奇怪呢?为什么我原本有机会逃跑,却没有走呢?为什么……到现在你们还活着呢?” 小九儿说话的语气平静而没有情感,可我们听在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滋味了。 因为她的话有一个潜台词……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甚至我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她心中计划的一部分。 难道说他想……我忽然明白一些了! 当时,我回复小九儿道:“你什么意思?直说吧。” “痛快!”小九儿当时拍着手对我们说道:“我让你们活到现在,只为了一个目的……我要你们代替白老板的地位,和我合作,继续把这个阴店开下去!白老板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听我的就能摆平……”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小九儿要我们和她合作?这可是像“耗子嫁猫”一样的荒唐事情啊!不用想,我也根本不可能答应的。 这一刻,我真的怀疑,她小九儿的脑子是不是让蛇蛀了,居然自负到如此地步,这种胡乱的要求也提的出来。 因为这个要求过分荒唐,所以我们根本没考虑,很自然的拒绝了。 王吼更是拒绝的彻底,他甚至拍着桌子冲九儿吼道:“和你这蛇蝎合作干嘛?报复社会吗?告诉你老子没空!你马上把红叶身上的蛊解开,要不然我就……” 没等王吼说完,小九儿却轻蔑的哼了一句:“莽夫啊!你不感觉自己的想法……你很蠢么?” “我靠!”王吼当时就被这女人嘲讽的态度奚落的可以。他当时就伸出手来说道:“我为人民服务,我见义勇为,我……我蠢?” “你当然蠢!”小九儿说道这里时忽然停顿了。紧接着,她脸上泛起了一种诱惑性的笑容。 那笑意让我心神一恸! 不得不说,她的笑有勾魂夺魄般的美丽,但是却看得我心中一阵别扭。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虽然不解这其中的意味,但我知道,这蛇蝎女子一笑,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那小九儿用毒蛇般的声音对王吼眷眷诱惑道: “你救那女人的初衷,是什么呢?无非是看上了人家的色相,对么?” “这……”王吼无言以对。 “你感觉就算是治好了她……你能得到她么?人家可是国企的主管,是富二代千金,而你……只是个开车送外卖的吧?” “我……”王吼面红耳赤。 小九儿笑的更得意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冲王吼勾了勾道:“不如你跟着我干,我教你控制贤红叶体内的蛊,到时候……你让她干什么都可以!” “可……”王吼欲言又止。 “别犹豫了!你根本就不用救任何人。和我合作,你可以像我一样,让任何人屈服于你。而你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零。” 小九儿的话句句毒舌,她每句话所蕴含的诱惑力,都不亚于扔出来几根金条。她特有的感性声音,甚至听的我都血脉膨胀,几乎把持不住。 万般无奈中,我只好红着脸提醒王吼“别听她的!她是在分化咱俩……” 可就在我刚想说一些振奋人心的话时,小九儿却也对我轻蔑的一笑。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她紧接着说道:“田不二!你不也一样么?这三年你干成什么了?和你们那些夫子庙的大厨比比,你算什么?背着一颗你根本就背不动的良心活着,背着你老班长的教条活着……真就好么?” 她小九儿的话,再次雷的我外焦里嫩! 当时,我彻底懵了,整个人的脑子就像被谁用板砖拍了七八回一样嗡嗡作响。 我实在想不通,这小九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为什么?会把我们的底细知道的如此详彻,甚至连我从未提起的名字,甚至我的老班长,她也知道?! 小九儿的能力已经超过了“聪明”或者“高智商”的范畴。 如果先前她的行为和说辞还能用“聪明”“谋算”来解释的话,可现在的表现,就只能说明她小九儿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了。 否则,她一个瞎子,接二连三的说出几乎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换谁谁也不信。 这时候,我想起了白老板。他活着的曾经交代过,这个小九儿有一样东西来代视力,可具体是什么呢?我没来得及问……现在想想,难道是能看透人心的超能力么? 面对着如此反常的局面,我忍不住的去想这些,我想……和我们对抗的,真的是一个瞎眼镜的女孩儿么?她真的……是个人么? 可我不敢去深想,也没时间去深想。 我只能抬起头,正色问小九儿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九儿同样正色回答我道:“要么和我合作,我给你们想要的一切……要么死!” 一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女子,居然在威胁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这画面,我总感觉……这么慎人呢? 三个人相视着,沉默了瞬息。 我看了王吼一眼,王吼则把抉择的眼神望向我。 王吼对我说道:“你,定吧……我……我。” 我看着王吼慌张的神色,知道他和我一样被这女人的言语搞得无所适从,甚至被迷惑了。这并不怪他,毕竟这种前所未见的“软硬兼施”可不是任何人,任何时刻都能碰见的。 小九儿的话诱惑力太强,杀伤力也太强。她是一个我们看不透,但却早已看透了我们的对手。 这种人,我平生仅见。 忐忑和慌乱中,我完全是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想不出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逃跑,我后悔自己坏了“规矩”跑到这号称人间地狱的阴店里找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脚下突然传来了一声异样的踩踏声。 噗哧…… 我踩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了。 在诡异的寂静中,那种踩到“水”的声音格外清脆,也惊了我浑身一个机灵。更让我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我本能的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踩到的……是白老板从腔子里喷出的污浊血水。 此时此刻,那白老板的尸体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了。他原本肥胖的身躯在快速“肿胀”着。那被白食蛊拧断的脖子处,也在不断的渗透出黑中带红的血液。 总之一句话,现在那白老板的样子,说不出来的提神醒脑呀!直看的我当时就一个愣神。脑子里“砰”的一声!居然就想通了。 我忽然笑了,在自嘲的笑中,我说出了心底里一直藏着的一句话来:“心由疑死!惧由心生!” 小九儿显然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她又开口问道:“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但心里已然全都清楚,不能和小九儿妥协,更不能合作!否则,这白老板,就是我们的下场。 更何况,我们还有救人水火的崇高“理想”呢! 于是,几乎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就对王吼摇了摇头,又转身对小九儿吼道:“别费口舌了,你是厉害,可我们不会跟你合作!” 我的回答让小九儿感到十分意外。她张了张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接下来,却被我的举动强行打断了! 我提起了一把实木椅子,什么都没说,就冲她扔了过去。 之所以突然袭击她,纯粹是因为我知道,不能再听她说下去了…… 她小九儿的话,句句都是“妖言惑众”,那才是她真正招招戳心的必杀呢。我已经两次被她趁虚而入,掌握情绪了,如果在听下去,我甚至感觉和王吼被她搞得反目,或者自杀都有可能。 于是,我才选择了扔椅子作为回应。 那扔出去的椅子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勉强的弧线,正砸在小九儿的身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没有躲! 那椅子砸在小九儿身上,快速的崩裂开来。 在纷飞的实木碎屑中,我傻眼了。 第三十六章:对抗 说实话,扔椅子的时候,我没有使用多大力气…… 毕竟,我面对的是一个表面柔弱的女人,而且我一下子把她砸死了,找谁要解开蛊毒的方子去呢? 可我实在没想到,这椅子的质量太差了一点儿,就在我扔出去的时候,它居然已经在半空中噼里啪啦的解体了。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我这一下,小九儿并没有躲开。恰恰相反,她整个人都被碎椅子击中了,掀倒在了地上。 看见这一幕的我,纳闷到了极点,心里不自主的去想:丫的不是挺牛逼的么?合着连个椅子都躲不开么? 不过很快,我就想通了……毕竟,她小九儿只是一个可怜的瞎姑娘而已。看不见就是看不见,虽然她可以用自己的智商,甚至“读心术”吧自己伪装的和正常人似的,但是这视力……是再也恢复不了了的。 因为她刚才的话,所以我高估了小九儿的能力。她也并不是一个会巫术的超人,至少在肉体上,仅仅是个残疾人而已。 想通了这些关节,现在的我可是有点后悔了,毕竟人家是“关键”,要是真惹毛了,来个拒不合作,甚至咬“蛇”自杀。那贤红叶等人就真的只有等死的机会了。 于是,我收敛了刚才的癫狂,在王吼的目瞪口呆中,不好意思的冲她挥了挥手道:“那个,您没事吧?……大哥错了哈,我不该打你!其实你还年轻,犯不上这样报复社会,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你体内的蛇病,也不一定治疗不好呀……” 没等我说完话,这小九儿自己站起了身子。 她似乎毫发无损。 “心智很坚定……”小九儿笑着,一边说话,一边梳理着头发,同时抬起了头。 她小九儿的脸,立时就让我又惊又悔!足以让我对自己“莽撞”的过激行为,懊恼不已。 小九儿的假眼镜珠子……已经被我刚才的凳子的冲击力,砸出了眼睛框。 她现在脸上的,只是两个黑糊糊的洞。 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面对着那两个被人深深挖掘出来的血洞,我和王吼彻底心软了。说实话,我甚至由衷的同情起了她那悲惨如地狱游记般的遭遇。 被人卖到老挝,被人选做蛇卵的“容器”,被人挖去眼睛,被人绝食折磨……任何一条苦难单独拿出来,都堪称惨绝人寰。可她集这些苦难于一身,却还在如蟑螂般坚强的活着……其行不已,其心可嘉呀! 面对着这女人的“真容”,我和王吼一时心痛意乱间,居然都没有采取任何实际的行动……心太软了就是不好。 可接下来,我没想到的是,也因为我们的犹豫,反而丧失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这时候,小九儿彻底的翻脸了!她猛然拉下脸来,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你们,都去死吧!包括那个女人!” 她小九儿一句话出,听的我浑身就是是一个机灵! 我立刻道:“王吼!拦住她!她要去找红叶……” 我话没说完,但一切已经晚了。 小九儿快速后退了几步,把她私人食堂的门猛然关了起来! 王吼的反应很快,他在小九儿后退的瞬间单手撑桌,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又接出一个飞踹!使全力提打在那门上! “碰”的一声闷响过后,王吼被反弹了回来。 “日”,王吼站稳后,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小腿,指着那门就说:“这他妈是监狱的门么?纹丝不动呀!” 我则激动的说道:“出去!必须出去!要不然,贤红叶必死无疑!” “门怎么办?”王吼问我。 他说话间,我想都没想,就拿出了久藏在腰间的瑞士军刀…… 可就在我想进行接下来的动作时,这屋子里原本橙红色的光线,突然间闪烁了几下,灭了。 黑暗中,我和王吼的动作全部僵直了。 怕什么来什么呀! 当我的眼球微微适应了这黑暗之后,我叫了一声王吼的名字,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略微平静了一些。 我随后拿出手机,一边打开手电模式,一边告诉王吼不要轻举妄动。 在手机的荧光下,我看见了在铁门边一脸沮丧的王吼。 在那灯光下, “就差一点儿。”王吼敲着那铁门,颓丧的自言自语道:“红叶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和她母亲交代呀!” 王吼的话,我听在耳朵里,却莫名的感觉到一阵喜感。 这货最大的“优点”恐怕就是鬼蒙心特别快了吧!只要看上了谁,他就会特别快的找到自己的“状态”,而且总感觉不给人家奉献点什么,就不能表明自己的“赤胆忠心”。 也因此,他才会被那些女人们耍的团团转呀!典型的有智商没情商。 故而,我也只能安慰他,我说这小九儿是个瞎子,走不快,而且她不一定找得到咱们的八一饭店。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进的去,总之,不要过于担心。 至于他手底下的铁门,我呵呵一笑 拿出手里的瑞士军刀来,告诉他说:“你忘了吧?有这刀子,你怕啥?” 说着话,我把刀子递给了王吼。 我的瑞士军刀质量不错,不过是国产货,说不好听点,就是山寨货,这东西说起来还,是王吼送给我的,而且他附送我的还有一套“反抽匕首”的绝活和一套开锁的技巧。 当年,他给我这个的时候,之所以教了我这么一套。纯粹是因为他当年和我打的一个赌输了,而且输的老惨了…… 我此刻无暇多回忆过去的事情,于是我把军刀递给了王吼,让他赶紧解决这破门,我们好出去追小九儿。 我的话,也如醍醐灌顶般,唤醒了王吼的技艺和记忆。 这货立刻点着头,转过身子去接我的军刀,接就接吧,他还丧掰我说:“不二!当年咱俩打赌,你可够损的,要不是……” 王吼的话说到一半时,忽然不懂了,他呆呆的眼睛看着我,好像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咋了?”我不明就里间,看着他洗衣机阴晦的脸色,不由问道。 王吼伸出来的手,突然缓慢的指向我的肩膀。 “别动啊~!”王吼大气都不敢出的冲我说道。 我自然不理解呀!而且他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我右膀子上算怎么回事?莫非我膀子上的伤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右膀子上,那被门童阿四咬出来的伤口处,慢慢传来了一丝丝凉凉的触觉。 我简单包扎过的伤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嘴“挑”开了。 ……有什么东西,在舔舐我的伤口。 我被这异常的触感搞的心中发毛,那可是我自己的伤口呀!这种第一时间传导过来的凉麻异感,简直就和挠我心脏般触动着我每一根神经。 王吼叫我别动,可我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呀! 谁会在有一个未知生物舔自己伤口的时候,还能淡定的? 于是,我还是转过了头…… 我看见,在我肩膀伤口处的......是一条白食蛊蛇。 一条半尺长的“大蛇”。 那蛇绝不是刚孵化出来的,它浑身湿乎乎的,除了细长的身体和头部吐出来的芯子以外,我看不出任何蛇类的特征。说实话,我怎么看它怎么像一只脱离了身体的舌头。 那蛇正在贪婪的舔舐着我的血液。它缓缓的张开嘴,露出一排排尖尖的,芝麻大小的牙齿,一点儿点儿的撕开包扎,掀起我已经结痂的伤口。 我突然意识到,这货似乎想从伤口......进入我的身体里呀! 当头脑里出现这个恶心的想法之后,我再也没能忍住,立时出于本能“啊!”的叫了一声。 可这一声,却引来了更坏的事情。 我的叫喊,立刻惊到了那条那蛇,它突然调转了贪食的方向,将头迅速的瞄准了我的脑袋。 那蛇张大了嘴,不断的吐出蛇信子来,冲我发出“呲呲”的威胁和警告。 我看着那粉红色的玩意,浑身立起鸡皮疙瘩。 我突然感觉到,这东西离我太近了,也不知道有毒没毒,不过有一点儿我却知道!此时我的手根本就不能动,更不能抓它。 因为它就在我的肩膀上,而且是带伤的膀子,只要把这货惹毛了,它就会立刻钻进我的伤口或者口腔,那哥们......就算是种蛊了。 这“种蛊”的下场,只要回想一下贤红叶的暴食症,在低头看看白老板的断脖子,就足够让人畏惧如虎的。 不能动呀!动了,必死无疑。 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吼身上。 而这个时候的王吼,也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他缓缓的伸出手来,向我肩头的方向慢慢移动着。我知道,他也害怕惊动了那条蛇,怕那蛇一个机灵,就钻进我的伤口或者口腔里去。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气里弥散着紧张的气息,紧张到让我几乎窒息。 我一动不动,任凭汗水打透外套。 当王吼移动到距离我和蛇不到三厘米的时候。其实也不过过了五六秒左右,但这五六秒,却算的上我一生中最长的几秒中。 每一秒,都称得上扣人心弦,太瘆的慌了。 王吼略一拿捏后猛的发力,一把抓住了蛇高跷的头颅。 蛇晃动着身躯,把一张“血盆小口”,不甘心的冲我的方向撕咬着,不过却没有任何威胁了。 “哎呦~我去!”我吐出了胸腔里积聚的浊气,同时咒骂这条“吃人”不眨眼的小畜生道:“你丫算个屁,你娘都奈何不了我,你还敢刷单!” 说着话,我回身看着王吼,一脸的感激之色呀!一脸的劫后余生呀......突然都变成面如死灰了。 王吼看着我忽然变成灰白的脸色,一边摔死那条蛊蛇,一边不由的诧异问我道:“不二,咋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呀?!” “别动!千万别再动了......”我命令他道。 之所以我这么说,是因为在他的肩膀上......爬着至少五条粉嘟嘟的“舌头”。 第三十七章:挑黄瓜灯 王吼肩膀上那些粉腻腻的东西,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麻。 现在的情况非常麻烦,他王吼同样不能随便晃动,要不然惊到那蛇,给他来个“七窍并入”可不好玩。 不过好在于王吼的膀子上没有伤口,那些蛇似乎视力也不怎么样,故而蛇们一时也没能找到“突破口”,只全都直楞着身体吐出红信,不断嗅着王吼的味道,好像是在伺机待发。 我拧眉看着一切,立刻摆出姿势,右手瑞士军刀,左手手机照明,往王吼那里走去…… 接近王吼的速度,那是慢的不能在慢。 王吼也不敢动弹,更不敢说话,他只能干张着嘴不断重复着一个口型。 他“说”了几遍之后,我立刻理解了,他说的话是“挑黄瓜灯”。 这家伙……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所谓的“挑黄瓜灯”,是我当兵时,曾经掌握的一个用刀的绝活。 之所以我能掌握这本事,也和他王吼的“鞭策”全然分不开。 那时候,因为我身体素质不好,在加上炊事班作息时间等客观原因,除了最基本的“军体拳”以外,几乎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本事,整体军事素质,更是不敢恭维。 这种情况,直到我得到这王吼打赌输给我的瑞士军刀开始,才开始有了改变。 那年,他打赌输给我这东西之后,非常不服气,毕竟年轻人,都是较劲的时候,而且堂堂一个侦察兵代理排长,也拉不下脸来。 所以,当时他虽然教会了我以小博大的“匕首拳(反抽匕首搏击术…)”,可是却也给我撂下了一句狠话: “你小子,这辈子也不是耍刀的料!这好玩意给了你,纯粹是老驴吃人参,糟践东西!” 狗日的当年敢这么说我,还敢说一个厨子不是用刀的,完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我自然不服气呀!还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掌握这一套拿手的绝活,超过他王吼,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我努起了干劲,不惜一切的练习着这一套绝活,日练夜练,甚至睡觉也练,在我辛勤汗水的浇灌之下,终于……还是练不成呀! 我可是郁闷的可以。 之所以练习不成,倒不是我学不会那几招破刀法,而是因为我和他王吼比,在力度和精确度上相差太多了。简直天上地下的差别呀! 而且,我完全明白,这种瑞士军刀本身就小,如果一刀出手,不能力度拿捏的快速准确,一招制敌的话,学和没学没什么差别。 可毕竟我不是科班出身,又没有王吼连武的底子,故而一直不得其中要领,想去问王吼,又拉不下这个脸来,所以一时间搞得自己十分郁闷! 关键时刻,还是老班长给我支了一招,才解决了我心中的难题。 老班长了解我的情况之后,很快就帮我找到了个中原因。 他告诉我说,之所以我不能很好的使用这套刀法,纯粹是因为我手上的爆发力不够,手腕的灵活度也不够。而且我的训练方式和工作安排有冲突,故而像我以前那样一味的蛮练下去,并没有什么好处。 最后,老班长建议我,让我把训练和炊事班的工作有机结合起来,一边加强臂力训练,同时循序渐进,用身边的东西来训练自己用刀的精确度。 老班长还特地提醒我说:“触类旁通,你一个厨子,摸刀的机会可比他们侦察兵还多,只要掌握了正确方法,就肯定能在这刀案上搞出一番名堂来。” 老班长的话,自然是给了我莫大的鼓励。 于是,我按照老班长的提点,改变了训练的方式,把自己的工作与训练进行了有机的结合。利用切菜,花刀等机会训练自己的臂力和准确度,还试着用身边力所能及的食材,进行加强训练。 因为找对了路子,我后来果然进展神速。大概半年之后,我就敢对王吼这孙子郑重宣布道:“老子的‘神功’大成了!而且还自己悟出了一招‘挑黄瓜灯’的本事!” 可什么叫挑黄瓜灯呢? 其实说简单一点儿,就是把五六根长短不一,顶花带刺的黄瓜从中间横刀切开,瓜屁黄花朝上,直愣愣的立在案板上,我只看一眼,只挥一刀!就能把至少五根黄瓜屁股上的小黄花全切下来。 整个过程,黄瓜不倒,花灯必灭! 当年炼成这套“刀法”之后,我在连,乃至团里都风光了一阵,经常被人拉到各大炊事班,卫生队乃至随军家属院进行表演。最多的一回,我甚至一刀挑落过七颗黄瓜上的“花灯”,每次都能迎来一阵阵叫好的喝彩声,那风光的样子,现在想想……好像完全是在耍猴呀?! 这都是后话了,可在当时,我感觉自己还是很牛的,毕竟这是自己悟出来的“必杀”,每次使用,都有一种小时候玩电子游戏,放大招反败为胜的爽快感觉。 而且,我坚信自己的本事绝对不是花架子,是上阵杀敌的杀手锏,隐隐间也有了想凭借这本事叱咤疆场的想法。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我在军队里历练了好长时间的绝活,在军旅中却一次都没实战检验过。可就在我退伍做多年以后,却有了施展一番的必要。 眼下他王吼,还全指望我这一套本事去救他呢。 我收回思绪后,拿手机往王吼肩膀照去,先看清了王吼肩膀上的情况。心里略微有些嘀咕。 此时此刻,他膀子上的蛇,左侧两只,右侧三只,全都直楞着身子微微摇晃着,似乎随时准备进攻。 那场面,乍一看和当年我表演时用的黄瓜简直是一模一样啊。只不过中间隔开了王吼的脑袋。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轻举妄动。 这倒不是我对自己的技艺没什么信心,正所谓“身死神犹在”。况且我的本事是来源,变形于我的刀案功夫,我还当着厨子呢,这一刀劈下去,砍断五六个黄瓜灯的准确,我还是有的。 但关键问题是,那些蛇头居然还左右晃动,这是怎么个意思?!跳摇摆舞呢? 这种情况,可是新鲜了哈。 我以前挑开的黄瓜,那都是固定在面案上的,这能晃动的目标,哥们到真是头一回遇见,心里难免有点发毛啊。 也因此,我手里拿着刀子,迟迟的没有行动,心里更是在犹豫中,不断计算和思考着这一刀切下去的方位和路线,唯恐出现一丝差池。 然而,那蛇却没给我多少时间。 我不动,也得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吼双肩上的恶心“舌头”似乎锁定了进攻的目标,它们如商量好的一般,突然“搜”的一声,对王吼的脑袋发起了无情的进攻! 距离王吼最近的那两个蛇脑袋,就径直往他洗衣机的耳朵里窜了过去。 它们的速度快如脱弦!而我的速度,疾如闪电! 完全是出于本能,我绷紧的神经“啪”的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我根本就没有思考,完全是凭借本能反应,用满力把手里的刀子斜着划了出去! 刀子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完整的路径过后,每一条蛇的脑袋,都被我准确的削去了一半。 那五天蛇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也没流出多少血液,卷曲舞动着身子,就从王吼的肩膀上一点点滑落了下去。 “我去~!”我和王吼同时出了口寒气,都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王吼半恭维的对我说道:“不二呀!你身手不减当年呀!你知不知道刚才刀划过我嗓子眼的时候,我心脏都差点出来,我真怕你一个不小心,给我来个同归于尽呐!” 这个时候的我,心里可没有丝毫得意,恰恰相反。我此刻回想起刚才那一刀的情景,心里的后怕居然不可抑制的翻涌到身上,直让我浑身微颤。 我只好先回敬以苍白的笑容,紧接着暗暗抑制住自己无奈的颤抖。 我本来不想说什么,可转念一想,这机会非常难得呀! 我好不容易露一回脸,怎么说也得装装逼呀!要不然,不就对不起他王吼当年对我的冷颤热讽了不是。 所以,我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还是回过头,上来就对王吼吹道:“小子!记住了,这玩刀还得是厨子。你丫前几年孝敬哥们的宝刀,这次派上用场了吧?以后呀,后……你后边!” 我说道一半上,眼睛珠子突然直了。盯着他王吼的背后,颤声问王吼道:“……后边,你看看那是什么呀?” 我在王吼的背后边,又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灰色影子。 我看着那影子,心里一阵烦乱。 现在看来,这小九儿的“私人厨房”根本就是个“魔窟”呀!各种怪东西接二连三的出来进去的,还有完没完呢? 又或者说,她小九二早布置好了这其中的一切怪异,就等着我们来个自投罗网么? 狠毒的女人。 不过,我已然顾不得想那么许多的问题了,而且有了前两回的经验,我这一次反而是镇静了许多。 碰上的躲不过,躲开的碰不上! 等王吼转过身子之后,我立刻拿起手电,往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处照去……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不管这影子是啥,先给他一顿刀子再说…… 可就在我们看清这影子的真身之后,我和王吼都是一阵诧异。 一时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更忘了捅刀子的事情。 因为那站在王吼身后的影子......居然就是被白食蛊拧断脖子的白老板。 我们实在是没想到,那原本已经死透了的白老板,又突然活了过来。 ……他耷拉着一颗摇摇欲坠的脑袋,冲我们诡异的笑着。 死了还不安生么?他这是要闹那出呢?还是说......小九儿能有让人诈尸的邪法? 第三十八章:诈尸 白胖子“活”过来的样子,真让人不敢恭维。 他的脖子算是彻底断了,脑袋像个皮球一样晃晃悠悠的挂在身上,只靠几片头皮粘着,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有节奏的微微颤抖着。 每颤一下,他腔子里还会不自然的喷射出些许浊血来。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外像恐怖的“人肉不倒翁”啊。 这尸体冷不丁,悄无声站起来,让我和王吼受到的刺激可不小。 白胖子脑袋都快拉到地上了,就这幅尊荣,绝不可能是死而复生啊!最大的可能,是这货“诈尸”变“白粽子”了。 这种场面,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也因此,我和王吼身体脖子都是猛然一收,急忙倒退几步,队形就收缩到了来时的铁门处。 本能的,我们只想离这诈尸的混蛋越远越好。不光看着恶心诡异,而且还很危险呢。 急促中,我略微反应了一下,赶紧把手中的瑞士军刀往王吼手里一甩,立刻命令他道:“你小子马上开门去!在不出去,咱们俩的让小九儿玩死!” 王吼接过军刀,二话不说,立刻低头,脸紧贴着门头,屏气凝神,也不再多看白胖子一眼,就找锁眼对锁去了。 看着王吼的所作所为,当时我心里就一阵佩服呀! 什么叫专业呀?这就叫专业!不愧是侦察兵出身,临危不惧呀! 他的作为,也让我镇静了一些。 我原本想说几句鼓励他的话……可他白老板却不允许。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还只是微微颤抖的白胖子,仿佛看到了我们要逃生一般,也突然“变化”了起来。 先是一声诡异的阴笑声……从白老板身体里悠悠然的传了出来。 这声音听的我一个机灵,也让我又“惊”又“呀”! 我“惊”的是他白胖子脑袋都耷拉了,怎么还会笑呢?“呀”的是这声音我感觉这么耳熟呀!好像……是小九儿的笑声吧?! 心里一产生如此的想法,也让我下意识的收拢了手机的光芒,再次冲白胖子尸身上照去。 没想到我这一照,还真看出了一些名堂来。 “原来……是它们搞的鬼!”我看着手电照到的东西,恍然大悟道。 此时,我看的清楚,在白胖子尸身周围,凭空出现,并布满了刚才我们所见识过的“白食蛊蛇”。 可能因为这些蛇是半寄生的原因吧,它们的运动器官有点退化,速度并不快,身体也不像普通的蛇那样灵活而具有攻击性,最有意思的是这东西好像还怕光,经过我手机这么一照,爬在地上的蛇全都立刻直楞楞的站立了起来,打摆子一般微微晃动着,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搞的不知所措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对于这蛇的恐惧略微平复了一点儿。 这时候我发现,蛊蛇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是刚才我和王吼没有准备,被这东西趁着光暗悄悄地爬到肩膀上偷袭了,他们丝毫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忽然明白,这毕竟只是一种食蛊,没了小九儿心机的配合,威力可是大不如前了。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下戒备的心机,因为此刻,他白胖子还在笑呢!笑就算了,可我还发现了比笑还恐怖的变化。 随着白胖子肚子上的笑声传出,我忽然发发现,那些蛇犹如接到了什么独特的命令一样,竟然是整齐划一的冲白胖子的身体挪动而去。 那蛇一接触到白胖子的身体,就拼命的寻找起缝隙和伤口来,然后缓慢的往里钻去。 我猛然意识到,这笑声,恐怕是小九儿通过白胖子的身体发出的某种信号。目的就是把这些原本蛰伏的毒虫吸引出来……吸引到白胖子的尸身中去! 我不知道小九儿这么做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他白胖子现在是个什么感受。不过我知道,小九儿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没什么好事情。 保不齐,她是要借着他白胖子的尸身发什么大招了吧! 我甚至不由自主的去想,总不能……这白食蛊不光能控制活人,还能控制死人吧? 一想到这个,我心里是真怕的可以,我浑身也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 能不害怕么?我被贤红叶咬的心理阴影还没散开呢,这次要是被白胖子那满嘴黑褐的四环素牙再咬上一口……我就是不死,也他妈不想活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王吼还没有开开门,他把瑞士军刀上的开酒器申进锁眼里不停勾兑着,勾兑着……就是他喵的对不开呢? 我看着身体两侧的焦灼态势,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蛇从小九儿房间的地板里,床头下窜出来,我的心完全都提在嗓子眼了。 不过唯一好的一件事情是,那些蛇此刻似乎完全忽略了我和王吼的存在,它们只是不顾一切的冲向白胖子颤抖的尸体,然后争先恐后地向他体内钻去。 局面,暂时还是平静的。 白胖子的尸体则依旧晃动着,如过筛子一般。他此时虽然没什么大动作,可换成谁也不信他会这么一直人畜无害的扭屁股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货肯定要“爆发”一回的吧! 甚至可以说,这货越是不动就,他就越是吓人那! 我看着这诡异的场面,甚至都快要崩溃了! 无奈中,我只好催促王吼道:“你丫快点行吗?这胖子正蓄力发招呢!马上就冲过来……” “闭嘴!”王吼回答我的,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 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分心,我越是着急催促,他开门的速度就越是不能痛快…… 无奈中,我只好闭了嘴,夹在王吼和白胖子之间,眼见着这白胖子的尸体被毒蛇撑的越来越大,却什么都干不了。 没过多久,他白胖子的身体,已经被蛇“撑”成一个胖胖的圆球了。 这个时候,白胖子肚子里停止了笑,也彻底没了人形。 胖子的肚皮圆润异常,薄如纸胎。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停止了笑,但是皮肤和全身关键都孩子咯吱咯吱的响着,似乎马上就要被体内的白食蛊蛇涨破了。 如果蛇涨破了他的皮肤......还不都喷溅出来么? 恍然间,看着白胖子那被蛇撑胀气的透明的肚皮,以及那里边若隐若现,不断游弋蓄力的蛊蛇,我忽然感觉全明白了! 小九儿是想让蛊蛇涨破白胖子肥硕的肚囊,同时借着人体蕴藏的压力把那些窜进他肚子里的百十条蛇长短大小不一的蛊蛇一次性冲我们发射出来!解决掉我和王吼。 这创意,我是彻底无语了。 白胖子那已经完全没有人样的身体,让我猛然就是一个机灵!他分明就是个蓄势待发的炸弹吧?! 震惊之余,我可是由衷的佩服这小九儿的“杀人创意”! 白食蛊蛇的杀伤力我是见识过的,说实话,实在是不敢恭维。 那东西因为速度太慢,杀伤力小,直接进攻,根本就不能对我和王吼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而且通过我的观察,这东西好像连人的皮肤都不能咬破,只能靠现有的“外伤”和通路,才能进到人体里去。 可被白胖子那人肉炸弹这么一“崩”。那威力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百十条蛇如果突然一起借着白胖子的压力,冲我们冲击过来,力道和密度自不用说。双全尚且难敌四手,这些“飞”蛇只要有一条进了我和王吼的身体。那可就全完了。 不能等了! “王吼!”我大声命令道:“快搞开这破门!白胖子马上就要爆炸了!” 这一句话同样吓得王吼可以。 王吼猛然回头,也被白胖子的样子刺激的可以,他脸色大变,怪喊一声道:“啊??……老田!先想想怎么躲这一波吧!”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我的心立时就凉了一半。 这门在急切之间是打不开了。 可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情急之下,我眼看着他白胖子越来越鼓的肚子,知道他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可怎么躲呢?我和王吼焦头烂额间,全如热锅上的蚂蚁。 躲说的容易,这小房子原本就这么点地方,能躲的地方也就只有……床底下了! 对!床! “床!”我突然脑子里一个机灵指着那女人的秀床就道:“躲床底下!快!进去。” 随着我话一出口,他王吼一个闪身,拉着我就往床底下钻去。 不得不说,这小子身手也真是敏捷呀!他很本连看都没看,只突然一个助跑,几乎同时放倒了身子,借着惯性滑进了床下,不光如此,他居然还顺便为我扫清了前进的桌椅板凳这些障碍。 “老田过来!”王吼急切间命令我道。 我一见如此,便也跟着使出了类似的招式。 可没想到我一个滑梯……居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非凡没有到达目的地,反而还在那白胖子“炸弹”的身边停了下来。 我腿上的伤,严重迟滞了我的行动,更严重透支了我的体力。 此时刻,我忽然惊愕的发现,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故后,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我不想放弃,但已经没了后劲。 我和那床铺间两三米的距离,几乎成了生与死的边界…… 王吼还在呼喊,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白胖子体内孕育许久的压力,忽然爆发了!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夹杂着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不甘心,但只能认命。 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么? 第三十九章:炸尸 第三十九章:炸尸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白胖子“诈尸”改“炸尸”了。 那威力,特别是“味道”别提多隔应人了。反正我只闻了一口,就被白胖子体内所孕育的恶臭所震惊,璇儿彻底熏晕过去了。 全过程中,我什么都没在看见,只记得好像有什么特别沉的东西压在了我身上,在之后,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和绝望了。 我感觉自己必死无疑……只要我一晕,那些从尸体肚子里喷出来的蛊蛇,就会钻进我的伤口,吞噬我的身体。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我记得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听见周围人很多,更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不断的拍打我的面颊。 拍就拍吧,可那手上好像还沾着凉水,而且是透骨凉的凉水。以至于我每被那手拍打一下,浑身都不自主的颤抖几回。 在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完全是被这只冰冷的小手“冻”醒的。 心情杂乱中,我猛然惊醒!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那拍打我脸的手臂,张嘴就骂道: “王吼你个王八蛋!老子都快死了,你也不让我好好走,拍个……” 我话说到一半,彻底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只手的主人……为啥是贤红叶呢? 我当时眼睛看的都愣了,这场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她怎么会在这儿?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小九儿没有把她……总之,我脑子不够用了。 也因为事情的发展变化太快,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所以我的大脑从一种空白跳越到了另一种空白,完全断片了。 我甚至居然忘了……把红叶的手松开。 红叶被我直愣愣的盯了一会儿后,很快就不好意思了。 她低眉顺目间冲我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被我一只捏着的手腕子道:“田哥……有点痛。” 这句细如蚊吟的话,完全和扇了我一巴掌一个效果! 当时,我还真就脸红了……太丢人了! 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后,我赶紧放开了她贤大小姐的手。让后茫然的四下找去。 找什么呢?自然是王吼这个家伙。 我急切的想看看,在我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看看,他王吼现在的安危处境。 可我一看之下,当时就愣了。 因为我此刻根本就不在真味私房菜馆中。 说的更具体一点儿,我正躺在那私房菜门外的青砖小巷里。在我身后是一辆救护车,身前则是公安,武警和消防的人员来来往往…… 我茫然的望向私房菜棺的方向,却愕然看见那朱红色的栅栏门里已经是浓烟滚滚了,时不时还会传出密集而清脆的爆炸声音…… “王吼!”我猛然想起了这个和我患难与共的战友,于是,我张着嘴问红叶道:“你们看见王吼没有?他在小九儿的床底下呢?还有这着火是怎么个意思呀?这警察怎么来的……” 我的一连串问题,让红叶应接不暇,当然,这主要怪我。毕竟,我脑子里断片了。他白胖子爆炸之后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而且……小九儿不是找她贤红叶“报仇”去了么?可她现在怎么好好的站在这里?还带着一堆警察烧了这阴店?!难不成她成功反杀了?不能够吧? 也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民警模样的人冲我走了过来。 那人蹲下拍了拍我道:“醒过来了?田不二是么?” 我被这人问的一愣,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来人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又微微摇了摇头,指着我身边的贤红叶就说:“以后别干见义勇为的事儿了,多危险呀!你和你那个兄弟差点就让火烧死了,要不是你媳妇报警你们的命就没了……下次遇见犯罪团伙,要先报警。” 我听着他的话茬,那是越来越惊,到最后,我还没等这警察说完,就强行打断他道:“不是同志,你等会……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警察以为我没听明白,就又贴着我耳朵,大声重复了一遍道:“我是说遇见违法犯罪要提前报警!不要孤身一人撑英雄!不要……” “我不是说这句!”我圆登着眼睛珠子,再次打断他道:“前边那句!你刚才说……谁是我媳妇?” “让煤气熏傻了吧!”警察看看我,又看看贤红叶,白了我一眼道:“这么漂亮个老婆都不认识了?!一会儿去医院做个脑ct吧,公家出钱……” 我被这个热心的警察彻底搞无语了,当时我心里由衷的呐喊着……造孽呀! 这警察的话,同样搞得红叶不好意思了。 不过人家高管出身的到底是有素质,微笑着对警察说了两句枝应的话,就打发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 我看着那警察走了,就急忙对红叶摆手道:“他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县的人就这德行,管谁都叫嫂子……不是大娘……也不对,媳妇。” 我去!我反正是解释不清了。甚至在这一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不过相对于我慌张的情绪,红叶却要比我镇静的多。 她露出了我从没见过的灿烂微笑,冲我说道:“我明白的,可能刚才他们误会了吧……” 听了贤红叶的回答,当时我都震惊了?这都能误会呀?! 如果这都能误会,那么……在我脑袋断片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造孽的事情呀! 我迫切的想知道一切。不过好在红叶也看出了我的需求。 因此,她待我情绪稳定一些之后,详细的告诉了我,许多我并不了解的,发生在阴店之外的事情…… 红叶告诉我,自我们走了之后,她很不放心,一个人守在我店里,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这女孩子很敏感,心也很细,她前思后想,总感觉王吼的计划风险很大,漏洞百出,而且最关键的是完全没有后手呀! 一旦我们陷进去了,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不过好在贤红叶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而且人家是国企主管,这种拿主意出方案的事情可是她的强项。 于是乎,这妹子在短短半个钟头之内,就替我和王吼敲定了一套堪称“完美”的替补方案。 红叶告诉我说,根据她的估计和计算,如果我们能在十二点之前回来,就算是不能解决问题,也没有什么实质风险。反之,如果我们在十二点之前回不来,电话也打不通,那肯定就是出事了。 所以她心里决定,如果遇见后一种情况,她就马上报警。 再后来,我们果然没能在十二点之前回来,红叶也如自己所想,快速报警了。 更绝的是,红叶怕110不重视这件事,当一般小混混喝酒打架给处理,还特地用一种非常“婉转”的方式和警察说了我和王吼的情况。 她居然敢“婉转”的告诉警察,我和王吼在本县发现了一个“制毒窝点”,我们两个人本来想取证完毕在报警举报,可没想到在举证过程中,却让制毒贩子给抓住了,现在深陷毒窝,生死难料呀! 我听到这里,对红叶这小姑娘是彻底汗颜,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可不一般,典型的“敢说,敢做”呀!不愧是能当国企主管的料。 也因为红叶这一个电话,整个县的武装力量都炸开了锅! 大晚上的,县武警中队,县公安刑侦科,缉毒科,外加县医院所有值班护士医生,就这样群体出动了。 这一票人,在红叶的带领下杀气腾腾,奔着这间私房菜管就开了过来。 可大家一到了这菜馆,却全部都傻眼了……因为这间饭店,居然自己着火了。 这一下,现场更热闹了。 私房菜馆一着火,就等于坐实了贤红叶的举报,更灵动了消防部门。 武警,公安,消防同时出动,把整个地区彻底封锁了起来。 消防迅速控制了火势,还救出了许多被藏在冷库猪肉里的女食客。 至于我和王吼,是消防官兵用斧子破开了小九儿的私人厨房,才找到已经昏迷的我俩。 不过据那些在场的武警官兵们说,当他们看来这房间里“惨烈”的情景后,全都震惊了,那场面,他们根本就不敢多回忆,任凭贤红叶怎么问,人家也只说了一句话:“白老板的惨状,就和肚子里吃了个手雷一样……! 后来才听说,因为那场面过分难堪,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呕吐了起来,以至于当时在肢体残渣中发现我和王吼时,他们甚至以为我俩也成死人了。差点儿就用裹尸袋装车了。 红叶说道这里时,特别告诉我说:“ 消防说找到你的时候,王吼就爬在你身上,应该是他替你阻碍了一波爆炸吧。现在他都昏迷了,刚送了县医院。 我听到这里,心中猛的一沉。 在白胖子爆炸的最后一刻,我朦胧间记得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原来是他。 “这个蠢货!”我强忍着内心的感激和眼泪摇头道:“不好好在床底下趴着,逞什么能?!” 可说实话,我是由衷的谢谢他,谢谢我这位“不抛弃,不放弃”的战友…… 我询问红叶道:“知道那货现在怎么样呢?” 红叶微微回忆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医生活是一氧化碳中毒,拉到医院观察了。医生说没有大事……” 我一听这话,当时就平静了一些心情。 红叶又继续告诉我说,警察在这阴店的仓库里发现了许多被“绑架”的女人,而且每一个人都处于低温假死状态,急需抢救,这样一来,县医院的救护车就不够了。 最后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吧我和另外几个症状比较轻的女人留在原地抢救,又因为我与那些被人种蛊的悲催女孩相比,又是“轻中更轻的”。 故而大夫检查了一下眼皮之后,直接给我吸了几口氧气,让我一边自然清醒。 全过程中,她贤红叶一直陪在我身边。 这个时候,我全明白了。 我更明白为啥警察吧红叶看成我我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