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王妃》 废 言 ……………… 《少主!一脚踹爆你!》 他,是煊御王朝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迷糊笨蛋女 他叫冷玉邪 她叫沈一一 他是主子,她是奴婢 ……………………………………………………………………………………`` 21世纪新新人类沈一一,迷糊又脱线的小魔女 我只是和小西去吃冰啊,怎么掉进了这样一个下水道啊 什么?!不是“下水道”而是煊御王朝“天下第一庄”少庄主冷玉邪的专属浴池 什么情况啊,让她磨墨而已怎么把墨磨到了他身上 有这样叫人起床的么,居然用脸盆当锣敲,叫不醒居然用冷水泼 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 看样子他要拿出主人的魄力好好的治治这个小魔女了 他要狠狠的打她的小屁屁 http://read。xxsy。/info/163876。html …………………………………………………… 《虐妃殇》http://read。xxsy。/info/177430。html 注:小白文!!! 嫁入王府洞房花烛夜,夫君弃她与青楼女子欢好 嫁入府中第二日便受责罚进暗室,惨遭王爷夫君的强 嫁入府中第三日从小对她宠爱不已的养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夫君斩首 心急如焚的她劫持看管她的女子想出暗室却被夫君硬生生打断右腿丢往废弃的院子之中任由她自身自灭 …………………………………………………………………… 从小她就倾心一个如仙般的男子 是他,将自己救出这人间地狱,原以为他们可以天长地久 奈何王府管家却在她身上施了天下最恶毒的蛊术‘嗜心蛊’ ‘嗜心蛊’每一个月发作一次 半年后,她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一年后,她将会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 为何,为何她舞倾城会这般命苦 上天为何对她这般残忍 她只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可是却也是奢侈 虐妃殇的视频http://56/p2_88821256。swf 精彩长评 会员v1虚度年华发表于200911318:51:13 嘿我是潜水的哈,其实我刚看这文不久呢,不过被内容吸引住了,魂都被勾来了。 哈哈有点夸张啊、不过我说实话哦,晓晓,我喜欢虐文,所以你这篇我很是喜欢哈、其实我觉得你写这文有一特点,就是很快切入主题,虽说前面铺垫很多,但是还是写旳很不错哦。而且我发现沵很会描述景物啊哈、真是厉害。 再说人物吧。舞千寻,很美的一个名字。一只飞舞旳蝴蝶在千里迢迢之外寻找着属于自己旳幸福与快乐。其实呢晓晓也写出来了,女主角是个倔强有个性旳女人。被当做替身娶进王府,莫名其妙旳也对男主很快有了感觉,也逐渐转变成了爱。现在,甚至已经到了无可自拔旳地步,被误会了,就算别人再怎么不相信。也会用一些行动拼命证明自己旳清白。不管旁人怎么说,自己觉得已经做得足够了,也漠视旁边旳一切。现在貌似对她来说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她面对旳还是重重的痛伤… 嗯。男主呢,先说第一感觉吧,很痴情,对于冷清初,用情竟是那么深,就算不在人世了他依然爱着她,为了抚平心中旳疼痛,也拼命找一些影子来代替心中旳她,捎去一丝思念,寻找一丝曾经熟悉旳感觉。对于寻儿,好像有点压抑自己旳感觉与感情,也想掩饰自己旳情感表现。但是不时也可以看出他对寻儿还是很有宠爱吧。或许他早就不把寻儿看成一个替身了吧、不过呢,他现在还是会被过去旳一切蒙蔽双眼,自己也不肯接受事实,所以才会伤害寻儿,现在开始,或许会变本加厉也或许不会,这一切也都要看晓晓怎么写啦。我也猜不到哈。 至于小五嘛,西,美男子呀,而且对寻儿也很执着很是迷恋,如果她回到寻儿身边,相信寻儿会被好好守护着。不过呢,也要看寻儿怎么样看待我们小五啦。哈、 晓晓。期待沵接下来旳情节发展,其实我也跟大家一样,多希望快点看到女主改变,看看她会变成一个怎么样旳鬼医,看看女主会变得多强大,当然,男主也要受一些煎熬啦,不然可就便宜他了。加油哦、我期待着。 天气转凉了,多穿衣呢、^3^。 精彩长评 2 会员柠檬系列发表于200911713:48:22 恩,作者你不想要长评吗我也来占个沙发! 本人文笔一般请作者将就! 舞千寻,恩怨情仇,明了冷暖。 一缕清魂,逍遥自在,却不想竟莫名穿越成为王妃。 然,她千里相寻只因恋他爱他以致沉沦,却换来他一句“本王只会爱初儿,而你,只是她的替身!”一句句绝情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半年,你可曾相信过我爱过我,我永远只是个替身对不对?她自嘲 长袖一挥,跳入万丈深渊,心死情枯爱已不在(后面作者没写所以自动剩去,以后补上!) 风诀夜,沙场枭雄,绝情战神。 谁知他并非如此,只是他深爱女子却因他死。 嗜血无情,只为麻痹失去心爱之人之痛。 一次见一女与初儿相似于是便封她成夜王妃。 不料原本只把她当作替身,日久竟心系与她。 看见她不贞他怒,一气之下说了污秽之话。 看见她斩指示清白,他的心也开始纠结。 最后真心挽回,却以为时过晚。 她的心早已枯竭,站在悬崖边无恋地跳下。 圣钦洛,外国皇子,倾国蓝颜。 遇见她纵使丫鬟又如何,照样为她做。 宠溺守护,不想最后还是让她吃苦。 炎无墨,无情神医,美男一个。 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动情,然,遇见她后他的心也开始乱跳。 会笑是因为她,生气也是因为她。 他的生活因为有她开始快乐。 额怎么有点像简介了?不管了作者将就看吧! …………………………………… 想对作者的话: 千晓你好,其实你不知道原来我是从来不看虐文的,我觉得那样太悲惨看了想哭! 相对而讲我很喜欢小白文因为那个不会很幼稚却会很好笑。看哓哓的文也是纯属意外(不小心点开的嘿嘿!) 这是我第一次写长评我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给我一向不看好的虐文写,原因我苦思冥想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哓哓你的文太优秀了,人物的刻画,景色的描写,故事的曲折,情感的颠簸无论那一方面都非常出色让我不得不给你写长评了! 后半部分的故事我想让作者虐虐男主不然女主就太可怜了! 精彩长评 3 酝酿了一周的长评哈哈 本来是要看到跳崖的再说看来要加v了免得延后就提前写了 文笔不好哈她是愿意为父母之死而不惜献身手刃叔叔的女子,她是注定情路坎坷、穿越到古代寻找自身情爱的一缕灵魂,她是高贵、脱俗、风华绝代的牡丹、雪莲、红梅的结合体 他是沙场枭雄,霸气而暴戾、却深藏似海的深情只为伊人而温文细柔的夜王 她时娇时媚时雅得对待他他忽冷忽热得一再告诉自己她不是“她”她在意他的一句“王妃”或是“千寻”他紧张她的安危到不晓得自己的心她不畏面对栽赃却在意他信任与否于自己她对自己可以残忍到斩指以示清白他在纠结于自己爱她到她已经不是替代品 纵然他已经恍然明白她再叫他时已是“王爷” 她心痛她吐血他紧张 他晓得她是他的妻唯一的王妃可是他围着一个个的阴谋而看不清她的心 她心如死灰,泪,无声息得滴落,似是她的情,随风流逝 千寻情归何处?即是王妃那只有夜王与洛王有可能可是洛王日后雄霸天下也不是“王”是“皇”这是千晓精心刻画的男女主角其后的洛王和炎无墨姗姗来迟 文稍有些小瑕疵不过相信千晓会改的很好追求质量嘛 刻画人物惟妙惟肖写景如诗如画叙情缠绵悱恻 情节丝丝入扣娃娃脸的炎无墨再无情却面对这么一个脱俗的女子还是心动了 他似耍宝似无情似顽童似逍遥 他爱上朋友妻可以无可救药得愿为其牺牲一切(这是后话,千晓透露的哈、炎无墨就像《烈火如歌》的银雪般为伊人而无怨无悔) 难怕自己没有“能力”去追求爱情 很搞笑的公式:妖人药人男人不正常的男人圣钦洛个人很喜欢不过目前文里不是很多他与女主的情节他不过是她眼里的丫鬟失踪了几月而已他完美得就是大家心中的王子他形象妖异倾国倾城却又有着一派王者风范他堂堂塑立国的五王爷 只倾心于那个在地狱窥见的千寻满园的茶花为她而载————甘为丫鬟守候着她 (洛王要继续得完美下去哈千晓)相信千寻心死跳崖三男终会追寻于她一女如此妖娆脱俗不痴的男不算男哈……希望情节可以更幻点虐的不够啊千晓 难道前面是女主被虐后面是男主被虐?哈哈哈 女主的现代经历和后来有关联么?不晓得为什么要安排她要承受那些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长评哦献给千晓啦 勉强入眼吧——shily 精彩长评 4 会员莫言离殇发表于200911819:55:55 怎么说呢? 千晓的文,是不一样的魅力。 我很少在网上发评,尤其是长评。千晓,让我第一次破例。 喜欢舞千寻,喜欢她的绝世风华,喜欢她的优雅从容。 若是爱一人,必将全力付出,哪怕是被伤的,千疮百孔。 若是恨一人,也将不留余地。不去伤他,也不去帮他。 只是,心中还是有那人的吧。 因为还爱他,所以会去想看见他痛苦; 因为还爱他,所以任会幼稚的去选择报复。 其实,这也会是爱。 不爱那人,心底自是会放下。 放下对他的感情,放下对他的怨恨。 心中既已无他了,有何苦为难自己呢? 凤诀夜不会是那个保护你最好的人,但会是最爱你的人(猜的) 或许,有一天,你会选择回去; 或许,你会在寻找幸福的路上越走越远。 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心, 未来的路还长,还有更多的人值得珍惜。 上天负了你太多,其实,你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孩子。对于凤诀夜,放手会更好的。 有没有这样想过,即使是报了仇,又如何? 你不会更快乐,对吗? 与其说是报复他,不如是报复你自己。 倘若再换个角度想, 之所会有伤害,不是他太爱你了吗?千寻,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p:晓晓,不要再虐我家千寻了嘛…… 不然,我哭给你看啦。 gt;_lt;)) 精彩长评 5 第一次写长评,呵呵,希望作者可以见谅我的无稽之谈哦。 其实我追文已经有段时间了,只是一拖再拖,直到更改了小说题目才开始慢慢静下心来看,对我来说看文跟写文一样都是要环境跟心情的。 (穿越前那些血淋淋的就不说了,就说现在穿后生活吧。) 言归正传,读文至今也看到大家的投票觉得越来越多人青睐那个圣钦洛了,喜欢他的无微不至与默默相伴,这样的男子太完美了吧,完美到让人无数的小说迷为止喝彩。而我并不是不喜欢小说中给他设定的身份、地位,对于女主来说也未必不是最好的归宿,但太过于完美的角色让我觉得他的不真实,完美无瑕的人总给人一种望而生畏之感,虽然很多人喜欢小五同学或许也包括作者吧。 至于墨墨,呵呵,我想不要多言,生死之交我想就是他与女主的写照吧,他跟小魔给予千寻活的动力与勇气,无论女主的停靠港是谁,我都衷心希望他有个好归宿,总感觉他很小五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哈哈,瞎猜的。还是希望这对无缘夫妻能够快乐到老! 三大美男,就剩我们男主诀夜了,我个人很欣赏这个角色的描写,可能中途情感过渡有点快了,可是也算是合乎情理的。从被当作替身到对千寻的暗生情愫其中的点点改变是我们这些读者一路相伴的,辛苦真的很辛苦。有的读者可能会认为诀夜的变化太快了,可是一年府中的相处,诀夜对千寻的点滴变化确实不假,要知道即使模样在相似的人,性格不一样对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这点诀夜还算很早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她——千舞寻,终究不是冷清初,有的只是一摸一样的外表,仅此而已。一年里,二人的相处,渐渐让诀夜冰冷的心为之融化,为之怦然心动,要不然千寻的受伤、被计划的偷情、跳崖甚至误以为的离世,男主不会那么的难过、愤怒与自责。那时的诀夜恐怕已经深深爱上了我们的女主,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再见面时,女主是那么的孤傲,也许她的心中带着恨,恨诀夜的误解,更恨她跳崖前他无情的抉择,她已经恨的不会爱了,只想带着小魔默默地过着属于她们母子的生活罢了。而这些却是对我们男主的深深的误会呀,对千寻过度的思念,当知道女主消息时诀夜的惊喜让我感动,恨不得马上他们能够相遇。而,当他们见面的冷漠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不过想想也该是女主该有的态度,当她无助需要他的时候他那种不信任和隔岸观火的态度,让女主一次次的失望透顶,他们真的不能再续前缘了吗?就算是为了他们的唯一的儿子? 现今,诀夜就是这样慢慢的守着他们母子,也许该是对他们母子的最好的补偿了,先前的伤害很难让千寻一下子再去爱了吧,伤了就是伤了。只要他们快乐,默默的观望着就算是知足了吧。而万人迷般的女主周围的那些男人们(小五、墨墨等)的相伴,很是让我们的诀夜心中不爽的,可是没有他们的相伴我们的千寻也不会如此的开心的活着吧。如此,现在的诀夜跟千寻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该算是最好的吧,但是真心的希望他们可能和好如初。在我看来,他们是最合适,不单是他们从前的过往,不单是他们现在的疏远,不单是他们共有的孩儿,有的仅仅是那份埋葬在内心深处那份曾经的最初的那一份爱恋。 小五的确很是优秀,可是当初他却是选择离开女主,间接地为了他的皇位。试想,一个不告而别的人就算他再有理由,抛弃终是抛弃了,就算如今多么风光但是身为皇家的他,能给女主多少幸福?就算为帝者仅娶佳人,但那种深夜锁千秋的滋味不是好受的咯!我们的千寻还是向往那种自然地家庭生活的吧。 最后,还是希望作者如果真的不能成全诀夜的话,还是让他忘记女主吧,就像他自己说的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过着一辈子,没有烦劳,哎,那样心里就不会很难受了吧!最好,让他们的孩子小魔陪着他这个曾经不负责任的爹爹。谢谢! 精彩长评 6 我不是很喜欢看言情小说,偶尔看看,但作者的此文让我跟随至今,写得很好,却不落俗套。文中的男主角目前剩下二男相争,可谓各有千秋,但其实凤诀夜的痛更让人在现实中有共鸣,毕竟谁一开始都不会去爱人,两人刚开始会有误会也很正常,但欠缺一个沟通,若就此放弃确实让人惋惜。不过作者说了文一开始便已设定好结局,那我选择尊重吧。圣钦洛确实很完美,温柔而不失担当等等,该人物的性格让我觉得相当梦幻,选他却是弥补现实中的缺陷吧。很喜欢女主角的性格设定,坚强是最主要的,而且不是傻人有傻福那种,很多东西是需要自己去面对和争取的,这是很现实的性格,被优秀的男人喜欢是很应该的。但再坚强的女人其实也是渴望依靠的,可能霸道的男人更能让其产生安全感,否则千寻也不会一眼就爱上凤诀夜,能让一个女人拔掉身上的刺,褪去坚强的外壳,能够安心放心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这才是真正适合女主的人吧。有爱才有恨,有爱才有伤害。无论选谁不代表将来无恨无伤害,所以只能顺着作者自己的思路啦。期待作者的结局哦。炎无墨倒是很想现实中蓝颜知己的形象哦,很可爱,很好很贴心。但他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比他人更能给千寻幸福呢?从这点可以看出他和女主坚强的性格还是有差异哦,做知己可以。毕竟窝心和发自内心的温暖确实不同的。呵呵,我的评价有些生硬,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在网络上留下评论,请作者不要见怪。 精彩长评 7 揽天阙—《鬼医王妃》 晓晓,虽然我喜欢小五的温柔和无私的付出,但爱不是无私就可以的,这种爱很伟大,很温暖,可是相爱的人素要的似乎不是这种无私。 我这几天总是吃也想,睡也想,晓晓最后会安排谁做女主的老公,墨墨是不可能的,要是女主最后是跟他在一起的话,那么在跳崖之后的三年里,他们就会产生爱的火花,整整三年。 想来想去,发现还是凤决夜最适合。除开女主的感情,从晓晓文的发展性和情节性研究,这两个人的故事内容会更丰富,更吸引人,凤决夜开始对女主的无情,很容我们气愤,我也很不爽,还让女主跟他谱写出没好的结局,如果晓晓你真的是安排凤决夜做最后的男主,我希望你狠狠的虐凤决夜,把女主之前所受的委屈,百倍,千倍的讨回来,让他也尝尝那种,疼到无知无觉,疼到想死的疼。也让莫言,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要让她生不如死。 这些事巫女的想法,若是没猜中晓晓的想法,晓晓就当笑话,看看就过哦,要是猜中了,呵呵巫女会很高兴的,但是晓晓你可千万别说出来,保密保密,神秘才会吊胃口嘛。当然,我更希望,我这篇短短的评,对晓晓有帮助哦,^__*)嘻嘻… 天啦,不会吧300字又多了,500字又不够,怎么办啊,人家想说的都说完了,凑几个 揽天阙—创世巫女 新书开坑 《特工宠妃》 她是编号为007的中情局首席特工,代号‘苍狼’ 她是精通各种型号手枪的神枪手 她是时妖时魅时雅变幻莫测的千面女郎 无论是刺杀毒枭重犯,还是获取敌国情报,她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深陷困境,被人出卖,宁死不屈 一招穿越,她成为暴君之妃 面对他的残暴,一声冷笑,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特工精英,难道还斗不过这食古不化的暴君? 世间万物,皆有相克,以柔克刚,她就不信,治不了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强,我比你强!你暴,我比你暴!你毒,我比你毒!你狠,我比你狠! 看着面前这个舔舐着嘴角的血珠,泛着阴冷笑意的俊美男人,迅速掏出腰间的92式9毫米手枪,扣住男人的下颚“敢吸我的血?我送你上西天!!!”……………………………………………………………… 他,有着绝世之貌,魅惑之容,可是却有着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他,以血为食以血续命,月盈月亏之时就是吸血之日,无血可吸就会发狂 他,如同从地狱之中走出的鬼魅一般,阴狠而暴戾 被他吸干血液的女子不计其数,而她,只是其一,吸她的血乃是因为她是阴时阴历出生……精彩片段……………… 他,犹如暗夜之中的吸血鬼一般,舔舐着嘴角的血珠,泛着阴冷的笑意 倏的,抓起脚旁女子的三千青丝,带血的嘴角轻吻着那粉嫩的脖子,嘴中溢出的话语却是冷酷无情 “别怕,本王只喝一口而已,不会疼的”低醇的嗓音自喉间溢出,听的人阵阵发凉 月下,赤红的眸子如同吸血蝙蝠,泛着让人胆寒的红光 魅惑众生的俊颜上是邪妄的笑意,那种笑容会让人深深沉迷 可是,却不包括她 只是一瞬,便扣住了他的咽喉,美眸之中迸发出让人胆寒的杀气,迅速掏出腰间的92式9毫米手枪,扣住男人的下颚“敢吸我的血?我送你上西天!!!” 同样压低嗓音,话,如同鬼魅一般从嘴角飘出 惊讶,自男子那双璀璨如瑰宝一般的黑眸之中一闪而过 有意思,她是第一个不怕自己的人 恩怨情仇 夜,静如斯,心,冷决然。 拉斯维加斯内华达州最昂贵的凯萨酒店的总统套房内,临窗的位置静静的靠着个身穿中国旗袍的古典女子。 玲珑的身段被淡紫色的丝质旗袍紧紧的包裹住,旗袍的领口处以及下摆开叉处绣着几朵纯白的玉兰花儿,洁白的如同上等羊脂玉般的花瓣里含着淡淡的黄色蕊儿,娟娟静美。 女子的酒红色长发被层层盘起,末了,还在发里插着一朵用绢丝编成的玫瑰花,让她看上去媚而不妖,可是却有着说不出的冷艳风情。 夜幕已然降临,凝视着天空,点点璀璨的繁星被厚厚的乌云遮住,只躲在云层后面散发出幽幽的光辉。 灿如星辰般的明眸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却有着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嫩白如葱的右手上拿着一杯泛着水晶般迷人光泽的高脚杯,杯内是晶莹剔透的上等维罗尼葡萄酒。 轻轻的晃动着酒杯,褐色的葡萄酒在杯内来回荡漾,涂着鲜红丹寇的指甲在酒杯上轻划着,嫩白柔夷,血色丹寇,衬的那样突兀,可是却也这样妩媚。 将放在桌上的一张微微泛黄的老旧照片拿起,清冷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温度,没有了之前那般沁骨的寒意。 照片中是一家三口,站在前面的是一张脸蛋精致的如同陶瓷一般可爱的小女孩。 她的身后是一个模样柔美气质高贵笑的甜美的女人,女人紧搂着身旁长相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三个人,都甜蜜而幸福的笑着,那种纯朴而简单的笑容让人看上一眼就会被深深感染。 翻开照片背后,泛黄的背面上有着刺眼的红色,如同血鸢花一般的耀眼,那是哭泣的血色。 “爸,妈,十年了,足足等了十年了,今夜,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们报仇,请你们保佑我,保佑我成功,爸妈,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看着照片里幸福相拥的父母,女人清丽的眼眸里氲氤了层层雾气,泛着水汽的眼睛似是晨间的轻雾一般迷人。 咯吱一声,豪华的房门被推开,窗上的风铃也被清风吹的铃铃作响。 一双穿着超过万元的价格的berluti皮鞋的脚踏了进来,顺着烫的笔直的西装裤看上去,进来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年龄不会超过四十五岁。 他的身上穿着的是zegna品牌的西装,走进屋内,将房门关上。 男人嘴里叼着一个硕大的深红色烟斗,深深吸上一口吐出,烟斗里淡青色的青烟层层向空中旋绕,一顺间,房间里到处都是浓烈的烟草味。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男人的嘴角上攀上了一抹邪妄的笑容,金黄色的灯光下,男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着刺目的光,让人瞧不见他的眼底。 这个男人跟女人手上照片中的父亲有着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不出意外的话,他和那个儒雅的男人一定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甜心,在看什么?是不是等了很久,我可是一下了会议就立马过来罗,你知道的,这是一个上千亿的会议,我没办法推掉,不要生气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快点过来看看啊。”拿下嘴里的烟斗,看着窗边的女人,男人眼底闪过一逝而过的杀意。 听见男人的声音,女人脸上冰寒的表情立刻逝去,随即换成了天使般的迷人微笑,转变的速度之快犹如变脸般的瞬间。 转身的一刻,不着边际的将手中的照片插入窗户的缝隙处。 女人回头的一霎那,让人窒息。 她简直就是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 任何女子和她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她完全属于是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女人。 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仿佛透明的水晶色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难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任何人在看见她的第一眼立马就会联想到四个字,倾国倾城。 身穿着中国古典的旗袍,更加给她增添了百分的雍容高贵气质。 旗袍,不是任何人都适合穿的,可是穿在她的身上绝对是最佳的。 无袖的旗袍露出圆润滑腻的珍珠肩。 紧致的布料将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裸露外在的两条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在细若水蛇一般不堪一握的腰肢上。 旗袍的裙摆开叉处一直延伸到漂亮到眩目的大腿上,大半个嫩白的长腿都露在外面,让人一见而口中干渴。 脚底穿着一双透明的玻璃凉鞋,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上也涂着丹蔻朱红,搽着鲜艳的指甲油。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天赐般的绝色美貌,男人的梦中情人,女人的天生克星。 扭着纤细的腰肢,女人靠向男人。 伸出双臂圈住男人的颈脖,浓烈的烟草味立刻充斥鼻尖。 替男人整了整衣领,女子一脸娇嗔:“都几点了,现在才回来让人家等了这么久,说吧,给我带了什么礼物,不好的话我不理你奥。”似是撒娇一般女子在男人身上轻蹭着,嫩白柔指顺着男人的眉骨处一路下滑直至停在男人的嘴角上抚摸着。 搂住女人的纤腰贴在自己胸前,男人笑的邪魅:“甜心,你真是天生的妖精,我的礼物一定令你满意,快,拆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将包装精美的纸盒递给女人,男人一脸露骨的笑意。 打开盒子,一套纯黑色的sm衣服放在盒子中间,衣服上面还附带着十几张让人面红耳赤的图片。 “喜不喜欢,甜心。”在女人耳边呵着气,伸舌舔弄着她的耳垂。 “你可真坏,真讨厌,竟然买这个送给人家,不过,我很喜欢奥,你等着啊,我试给你看。” 一个旋转离开男人的怀抱,女子走进更衣室,关门的时候还给了男人一个飞吻。 痛苦折磨 将盒中的衣服拿出,打开,女子的绝色面庞渐渐冷结。 舞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抓着衣服的手掌逐渐握为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布料里,透明的丝质薄料在掌心内紧紧皱在一起,狭小的更衣室内渐渐斥满杀气。 脱去旗袍,换上这件几乎遮不住身体的三点式。 将头上丝绢制成的玫瑰花拔出,玫瑰花的另一处居然是尖细的针头,整个针头有着三公分长灯光下泛着尖锐的寒色,之前因为没入秀发中所以误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装饰品,没想到却是一件利器,杀人的利器。 将头上的团发甩开,如瀑布般的酒红色弯曲长发倾泻而下,足足到后腰处。 换下了古典旗袍穿上狂野的衣衫,女人性感十足,让男人见了足以让他喷血三尺。 衣服上的金属链以小别针连接在内裤和文胸上,束缚住娇嫩的肌肤,给人绝对最刺激的视觉冲击! 透明的弹性面料,前胸开口并用带环连接,半掩的身姿,时隐时现,让人全身血液涌动。 将那朵丝绢的玫瑰花插入文胸上,黑色的文胸上绽放着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妖媚十足看不出一点痕迹,只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装饰品。 打开更衣间的门走出,房中所有的灯都已经关上,只有一根小碗口粗的大蜡烛燃烧着,淡黄色幽暗的光在房中燃起暧昧的气息。 “宝贝,我已经换好衣服了,你在哪呢,快点过来看看啊。”女人柔声呼唤着,甜美的声音叫进了人的心底,直在心湖荡起波痕。 “我在这呢,甜心。”从酒柜处走来,男人的手里拿着一瓶珍藏许久的上等红酒,他已经脱去了外套,纯白的衬衣半敞着,露出精壮的胸膛依稀还可以看见胸毛的影子,一派成熟男人的魅力。 走到女人面前,昏暗的灯光下,女人热辣的模样,半遮半掩的诱惑让男人口焦舌燥,恨不得立刻将她丢到床上翻云覆雨,不过,男人的自控能力非凡。 拿过两个高脚杯,将瓶内的红酒倒入,红酒沿着瓶口流出,颜色红的剔透就像是最新鲜的血液一般。 “宝贝,我美吗?”女人转着圈,裸露的后背,激情的短裙,嫩白大腿上超大网眼的丝袜隐约显现诱人身体性感度表现无疑。 那颜色黑的热情,黑的狂野不羁,玲珑的身段和妖娆气质,充满野性的诱惑让人浮想联翩。 “美,美,你真是天生的妖精,来,我的甜心,来,喝杯酒,等会我一定给你一个美妙的夜。” 清脆的碰杯声,女人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却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兴奋的神情。 随手,将酒杯丢到身后,啪的一声,落到条纹大理石板上的酒杯应声而碎:“宝贝,你听,这个声音可真悦耳,你怎么还不喝,快喝呀,难不成你想让我喂你。” 打横抱起女人丢进柔软的双人大床。 “甜心,现在,就开始吧。” 女人不依的嘟着红唇:“讨厌,急什么呀,慢慢来嘛。” 抬首看一眼男人,见他毫无防备的闭着眼睛,女人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缓慢的将文胸内的玫瑰花拔出,尖细的针头泛着锐利的冷光,看着男人的眉心,女子紧咬嘴唇准备这夺命一次。 可是,手刚刚抬起,女人感到全身的力气渐渐流失,眼皮沉重,连意识也变的模糊。 她感到被他压在身上的男人翻身坐起,夺去了她手里的玫瑰花,望着眼神迷离的她一脸冷酷的笑意。 “甜心,这好像不是我们游戏内的道具啊,这个是做什么的啊,杀人的吗?”拍拍女人的脸,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 “舞千寻,是谁教你来勾引我这个亲叔叔的啊?你的死鬼爸爸?”抓起女人的长发,逼迫她将头抬起:“二十五年前,你爸爸亲手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怎么,现在,你这个做侄女的要亲手杀了我这个亲叔叔吗?!啊!” 滴蜡毁容 啪的一声,女人绝美的脸上浮起了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半边脸蛋高高肿起。 “哈哈哈……下贱的女人,竟然勾引自己的亲叔叔!就像你这个下贱妈妈一样,耐不住寂寞勾引自己的未婚夫的亲大哥,你们母女一个比一个下贱,都是贱女人。”又是啪的一声,女人另半边脸同样挨上了重重的巴掌。 “胡……胡说,我,我妈妈,从来,从来就,就没有,没有接受,接受过你,她,她到死,到死爱的,爱的都是,都是,我爸爸,爸爸,一个。”女人气若游丝,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可是却仍然为母亲的清白辩解着。 “到死都爱你爸爸?”男人咬牙切齿,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看着手里的玫瑰花针尖,残酷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摸摸女人高肿的面庞,狠狠刺下。 已经意识模糊的女人突地瞪大双眸,却隐忍牙关没有叫痛,可是眼中却满是痛楚,看的人心疼。 “被针刺的味道怎么样,美不美,啊!哈哈哈……”男人兴奋的大笑着,大掌用力的捏住女人的脸:“叫啊,怎么不叫啊,是不是不疼啊,啊!想杀我,要我舞亚的命你还嫩了点,想杀人就要学的聪明点,可是你太笨了,笨的喝下我放了能够散尽力气药的酒,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任我宰割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啊,十年前,你父亲就是这样死的,现在你就好好体会体会你父亲的感受吧,啊!哈哈哈……”原本想杀了他这个大哥将心爱的女人夺回来,谁知道那个女人宁死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小柔临死前说的话:“上天,入地,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是穷是贵,我都要与洛哥在一起,无论是上辈子,下辈子,还是上下几百辈子,我都要与洛哥在一起,阿亚,放手吧,世上好女人很多,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一生,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小叔,永远只是小叔。”说完,甜笑着纵身跃入火海,只留给他一个凄美的背影,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到死,她都不属于自己。 熊熊大火之中,一身白裙的她仍旧是那么美,一如他们相遇时的模样,一身纯白连衣裙,长极腰处的直发随风飘起,凌乱发丝浮到脸上,巧笑嘻嘻,那样纯真,可是,那样的笑容却只为另一个人绽放,到死,都只为他。 为什么,他舞亚到底哪里比那个人差了,钱,权,要哪个他没有,偏偏,偏偏小柔选的不是自己。 看着面前这张和小柔相似的脸庞,舞亚的脸庞渐渐扭曲,得不到小柔,他就要了小柔的女儿。 啪的一下,薄料一声而碎,这衣服原本就是用来取悦男人的,现在,只需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将衣服全部扯下。 幽暗的烛光下,粉色的大床上,舞千寻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充满了凄楚的美感。 舞亚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蜡烛,看着不着寸缕的千寻脸上挂着让人厌恶的变态笑容:“亲爱的小侄女,现在,就来尝尝滴蜡的滋味吧,啊?”说着,手中的蜡烛一个倾斜…… 看着千寻眼中闪过痛苦,舞亚变态的感到满足。 让她全身上下几十处到处都是紫红色蜡油的痕迹,皮肤红肿不堪。 这样非人的折磨依旧让千寻咬紧牙关硬是不出声,她不能让他得逞,即使她现在恨不得大叫着跳起来。 全身上下麻木的感觉不到一点的力气,这个男人到底给她喝了什么药。 没有如愿听到千寻痛苦的声音,舞亚发狂了,拿起丢在一旁的玫瑰花针尖丧心病狂的向千寻刺去,一下又一下,没多久,大大小小的针眼布满全身,瞧上去异常骇人。 痛的几近昏厥的千寻又在一次次的疼痛中苏醒。 “不痛是吧,不叫是吧,好,老子让你叫!没想到……哈哈……老子还真是赚到了,精彩,精彩,你的死鬼老爸要是看见……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跳出来,舞洛,你到底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吧,哈哈……”如此痛苦的千寻看在他的眼底真是畅快。 舞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愤然抬头张开嘴巴对着他的耳朵使劲咬着。 用力甩着头,酒红色的头发漫天飞舞,似是灵异一般的绝美。 一个撕扯,舞亚的左耳硬生生被千寻咬下,瞬间,鲜血四处喷洒,总统套房内立刻斥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啊!”舞亚甩头嘶吼着,左手紧紧的按住耳朵,看着千寻嘴中的残耳眼睛通红,表情狰狞,拿起枕头下的手枪对着她的太阳穴砰砰砰就是三枪。 枪声起,命陨落,一个正值花季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看着身下已经断气的千寻,红了眼的舞亚早就已经没了人性,耳朵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滴在千寻的身体上,如同红梅一般,虽艳丽,可亦是残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新书 《偷腥》 丫的,她就说,这年头好人不能做,骑摩托追个贼居然也能穿越!? 仰天怒吼:“我莫小妖招谁惹谁了,难道做好人也有错?!你个混蛋老天,居然这样惩罚我!我银行卡里还剩三千三百三十三块三毛三呢,丫的,你还给我!怎么说那也是我辛辛苦苦挣的人民币!” ………………………………………………………… “皇上,泽儿还想要。” 恶…… 瞧着芙蓉暖帐内交缠的chi裸身影,心中一阵泛恶。 什么让她侍寝,原来是来让她来瞧好戏的,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女人居然比她这个新新人类还要开放,那声音叫的,啧啧,有那麽爽吗? 比媚是吧?她莫小妖可是公认的小妖精。 不屑的望一眼躺在床上不着寸缕的女子,长叹一口气。 眼睛挺媚的,不过没她勾魂 双唇挺艳的,不过没她诱人 胸部挺大的,不过没她丰满 小腰挺细的,不过没她性感 总之一句话,和她莫小妖比,差了十万八千里。“皇上,臣妾好热啊。”吹灭寝宫内的一盏红烛,暧昧光线中,缓缓褪去刚刚穿上的宫装,露出白皙而圆润的肩膀,对着床榻上的男人媚眼一抛,华丽丽的性感啊。 “皇上,臣妾胸口好疼啊。”轻抚胸脯,微微弯腰,挤出一个性感小乳沟。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呀。”蛮腰一插,昏暗烛光下,纤细如柳条。 “皇上,臣妾腿抽筋了。”长裙一捋,露出白玉般无暇的美腿。 勾引人是吧?那可是她莫小妖的强项!那个什麽什麽妃的,请你滚到一边站!!! “哎呀,不好意思,人家本来是想打你眼皮上那只苍蝇的,没想到,用力过度了,亲爱的皇帝陛下,您老人家,没事儿吧?!”望着被自己一拳打倒,以大字形躺在地上的chi裸男,幸灾乐祸着。 敢占她莫小妖的便宜,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帅哥美男呢,她一样照打不误! …………………………………………………… 莫小妖:人人都道我是妖女,妖女怎么了?要得就是颠倒众生!魅惑苍生!而我只愿做心爱之人背后的女子,甘愿洗净铅华,光华尽敛,回归平凡,既然不是你心头那颗朱砂痣,我宁愿放弃这段情!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看我何时会被打入那森冷的寒宫中,可是,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我偏偏要骄傲的活着,潇洒的活着,让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妖女。 一抹红衣飘飘,赤足笑傲于红尘。 她,一代妖娆罂粟花偏偏要在这寸不属于自己的泥土上,绽放出最粲然的芳华。 沙场枭雄 这是哪里,置身在雾气里看不清前方的路,摸摸索索着向前可是却看不见曙光。 浑身上下都没有遮蔽物的千寻赤脚漫无目的的摸索着前进,极腰的酒红色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了美好的风光,就像海的女儿那般。 脚底下冰凉的刺骨,隐隐的好像可以听见一阵又一阵凄惨的叫声。 忍不住搓搓手臂,千寻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倏然,四周明朗起来,一时不适应这刺眼的光线千寻扭头用手遮挡住眼睛。 “舞千寻。”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寻放下手寻找着,可是却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如此诡异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舞千寻。”又是一声,可是仍旧找不到人。 “看地上。”顺着那人的声音望向地面,这才找到声音的主人,一个有着两只脑袋的怪物,很小很小,只到她的脚踝处。 “你是什么东西啊。”看着脚底下的妖怪,千寻心颤。 “莫怕,莫怕,我是貔貅,双面貔貅,地狱管家,一个管阴间,一个管阳间。” “双面貔貅?”管阴间的不是阎王和什么地藏菩萨吗?怎么成了貔貅了,她现在,是在阴间吗? “舞千寻,你的命脉不在二十一世纪,而是在两千年前的煊御王朝,你只是一缕寄宿在二十一世纪的魂魄,现在,时辰到了,你要回到该去的地方了,只有那里,你才能将生命延续下去,在那,有着重重难关等着你,如果闯过了,你就能够得到命定的爱情,如果闯不过,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千里寒冰随风转,阴阳两关等你闯,生何从,死何从,生死亦何从。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现在,我要抽去你今世的记忆,重生吧……往后,只要你记得,你叫舞千寻——”说话的右面貔貅却未注意到左面貔貅的神情,只是一吐气,将千寻送往异世界。 咻的一声,千寻只感到某种东西脱离体内,随意,失去了意识。 煊御王朝三十七年,七月,夜王凤诀夜耗时一年零三个月终杀退塑立国军队,于七月初七同麾下三十万大军凯旋而归。 京都——宣城内,全城百姓出城相迎。 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凤诀尘军中将士个个英姿飒爽,豪气盖天。 元和天子神武姿,彼何人哉轩与羲,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 三十万大军骑着铁骑踏进宣城,整整一年有余,十几个月的塞外生活让他们个个精干无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慑人的气魄。 军队领头的骑着赤红马的便是夜王——凤诀夜。 民间,关于凤诀夜的传闻很多。 传说,他娶了三个王妃,可是个个都在新婚之夜死去。 传说,他有着绝世之貌,魅惑之容,可是却有着一颗冷酷残暴的心。 传说,身中剧毒的他为了存活一口一口喝光了心爱人的血,只因,那女子是个稀有药人,身上的血可以解百毒。 不过,无论传闻怎样,他,都是煊御王朝的英雄。 骑着赤红大马的凤诀夜头戴着御赐的金盔,烈日之下,泛着慑目的光,硕大的金刚盔甲罩住了轩昂的凛凛身躯。 轩辕长臂牵着缰绳,穿着黑色长靴的脚勾在马鞍上,罩在盔甲上的深红色披风随风张狂的飞舞着,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男人,是天生的霸主。 “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十万铁骑踏进宣城的那一刻,全城百姓争相跪迎。 狂狷中带着魅惑的脸,修眉斜飞入鬓浑如刷漆,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光射寒星,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人群之中,一个身型娇小的女子被牢牢的护在男人的身下:“轩大哥,这里人好多,我们还是回家吧。”柔夷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摆,生怕跟丢。 “等等寻儿,看见了夜王就走。”这夜王可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不目睹一下他的风采怎么舍得离开:“快看,夜王。” “可是人好多。”秀美紧皱,顺着轩义指的方向看去,对上了一双寒光四溢的厉眸,现在虽是炎炎夏日,可是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如同寒冬腊月一般冷冽,周围的冷寒气流足以让她认定他是个冷漠男子,瞧上一眼便让她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初儿?”凤诀夜呐呐自语,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初儿,乍见了熟悉的人儿,凤诀夜满腔狂喜,长鞭一挥,策马狂奔着寻找着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任凭他怎么寻找都不见人影。 锐利的鹰眸再次看向下跪的人群,仍旧不见佳人芳踪。 “王爷,您怎么了?”随营的副将士骑马跟上凤诀夜,他不寻常的神情看在副将的眼里疑惑不解:“王爷,您看见什么了。” “寻儿,等等我。”回过头的轩义看着身边已然空觉的位置遂转身寻找。 “副将。”俊眉紧皱,凤诀夜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松了开来:“替本王向他打听他口中之人,三个时辰后到王府回报。” 寻儿?!她的名吗?不是初儿为何长的那样相像,无论是不是初儿,单是那张脸,他都要定她了。 夜王府 这夜王府邸不似其他官邸那样奢华富丽,而是幽雅至极,光是这府门外栽种的朵朵风姿卓越艳美高雅的海棠花儿和小巧素雅玉兰花就知道这栽种的是个雅致人。 海棠花自古就有:“花中神仙。”的美称,通常能够与它相配的除了玉兰花儿,也就只有牡丹了,它香气迷人,尤其是在雨后清香犹存,花儿艳美的难以描绘,就连唐明皇也将沉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 玉兰花和海棠相比多了一份清雅少了一份美艳。 那白色的小花常常会绽放出让人惊叹的美,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别致还有它的清幽,它不贪求赞美,也不奢望爱恋,只求花开的一瞬间让人驻足观看,虽是素装淡裹,却有许多的内秀。 这种花的不知道是何人,单看这些开的灿烂的花儿就知道它们一直被人悉心呵护着。 一年零三个月,整整离开这里一年零三个月了,初儿死后半年他便赶赴战场杀敌,转眼的瞬间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时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飞逝。 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赤红马上跃下,走到一株玉兰树前爱恋的看着那一朵朵开的素雅却又夺目的花骨朵,似是情人间的抚摸一般轻柔抚摸着:“清初,我回来了。”只是几个字,可是却有着千言万语般的深情。 又是一年花开,可是佳人不在,采下一朵芬芳的玉兰花瓣放入鼻下轻嗅,这味道,和初儿身上的好像,望向树跟处,蓦的,寒目陡然睁大,眼中刺骨的冷寒之气冻得花瓣纷纷坠落。 落英纷纷,无奈飞落。 “凤聍!”爆吼一声,震的人耳膜生生的疼,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冷结起来,整个人被寒气笼罩,似是撒旦一般骇异。 树根处,一些灰色的粉末铺撒的到处都是,清风微微浮起,这些粉末连同着风一起荡向空中,在空中凝成一片灰色的雾霭。 黑色粉末四处飞舞,凤诀夜急忙脱下身上的深红色披风,往常肃静的冷面上此时却满是焦急与狂躁。 “王爷,您回来了,王爷。”王府的管家急急赶来,在瞧见了这漫天飞舞的灰色粉末之后,原本还充满喜悦之色的面庞立刻覆盖上一片死寂:“怎么,怎么会这样,王爷,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拿下头上的金盔,如丝绸一般的墨发随即倾泻而下,他,竟然没有束发,这男人的头发竟然生的比女人还要美。 将披风内的灰色粉末倒入金盔之中,冷漠绝情的声音从那铁一般刚毅的嘴唇溢出:“来人,将他拖下去,杖毙!”无情的话语听的人冷汗涔涔,跪在地上的凤聍一个噤声浑身一软趴躺在地上。 将金盔用披风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后亲手将土刨开重新把装着灰色粉末的金盔埋入玉兰花的树根。 “王爷,金盔是圣上御赐之物,您就这样用来装清初姑娘的骨灰如果让有心人恶意散布谣言传入圣上耳中,必定会置您不大敬啊!” “初儿生前就极爱玉兰花,死后长眠于玉兰树下时她的心愿,难道连这点小小的心愿本王都不能为她完成?金盔是圣上所赐,代表的就是本王,将它与初儿的骨灰安葬在一起等同于她与本王在一起,若有人敢恶意传播,那么,本王定会让他万劫不复。” 初儿的骨灰竟然就这样被人挖出随意洒在地上,如若让他知道是谁,他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一年多了,晨曦好想你。” “王爷,这一年多来,非烟日思夜思,日盼夜盼终于将您给盼回来了,王爷,非烟好想你啊。” “王爷,还有炊儿,炊儿也好挂念你。” 凤诀夜的腿还未跨进门槛,他的这一大群宠姬爱妾,莺莺燕燕早已经哭的梨花带泪,看的人好不怜惜。 瞧着面前这些哭的美艳的爱妾,凤诀夜心下一沉:“一个个都在为本王哭丧?一年未见,爱妾们更加动人了,不过,却动不进本王的心。”这群女人居然就任由着初儿的骨灰撒在外面,简直该死。 凤诀夜的声音虽是不大,可是却如同从十八层地狱传出来的一般,鬼魅似的震住了这些哭的正欢的女人。 “王,王爷?”炊儿怔了怔,这才注意到凤诀夜震怒的脸。 她不明白,王爷整整出征一年回来了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嗜血责罚 冷寂,瑟骨的冷寂。 花厅内,笼罩着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虽然是炎炎的夏季,可是大厅内的温度让人感觉如同寒冬一般恨不得可以在身上披个十层八层的棉被来抵挡这股冷人的寒气。 这股冷气隧进了骨血里,连骨头都冻得发疼。 十几来个宠妾,一屋子的丫头,奴才,一脸惧怕的站立着,浑身隐隐的发着抖。 让他们如此害怕的便是他们的主子,凤诀夜。 主位上,一身戎装的凤诀夜铁拳紧握,寒星一般的眼眸扫射着每一个人,厅内并没有风,可是他披散的发却诡异的飘舞着,像是水中浮游一样在空中浮荡着,杀气,是凛冽的杀气,他身上散发出的是让人胆寒的冷冽杀气。 狭长的凤眼微眯着,瞧着这群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雕刻一般的俊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出去了足足一年多,现下回来了怎么,怎么对姐妹们这般表情,王爷,看您这样,我们好害怕,王爷,您可知道,人家有多想你。”说话的是凤诀夜一直以来最为宠爱的晨曦。 灵动的双眼如同被洒上了水雾一般迷蒙,脸蛋精致似是墨画一般找不出半点瑕疵,盈盈的朝着凤诀夜走来,弱质纤纤让人好不心怜。 瞧着向自己走来的晨曦,凤诀夜并未做声,只是一个冷然的笑容浮在唇角。 “是啊,王爷,您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坎儿日日都在佛堂里为您诵经,为的就是希望您能够平安回来,总算,总算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但平安而且还大胜而归,在坎儿心里,王爷您就是天神。”接下晨曦的话茬,坎儿道出一番情长。 “王爷,非烟也同坎儿姐姐一样,每日都为王爷诵经,而且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为王爷去庙里寻求平安符,还会添些香油钱,为的就是希望王爷可以在前线安然。”将挂在脖子上的配饰取下,从里面抽出一张细小的纸张打开:“王爷您看,这是非烟为您求的平安符,上面还写着君安,为的就是希望您在前线能够一切安好。” 可惜,宠妾们的话并未打动凤诀夜,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女子,似是要将她们看透一般,几个女子瞧着凤诀夜的表情暗暗心惊,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 “担心本王,为本王诵经?祈福?晨曦,你的琴学的怎么样了?何时亲自为本王奏一曲,非烟,你什么时候会认字了,君安?不是盼君平安吧?还有坎儿,每逢初一十五为本王去庙中祈福?那么,你可否告诉本王,坤宇庙右侧的那片桃花林中的桃花开的美不美?”眼中闪烁着精光,紧抿的嘴唇似是尘间最牢固的刚毅。 “王,王爷。”凤诀夜的话让几个女人大惊失色,原本还略带娇羞的脸蛋瞬间失去了血色,惨白的让人心怜:“王爷,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王爷。”仓皇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同是寒风之中的残花一般瑟瑟。 “本王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你们几个胆子不小,竟敢和他人苟合,你们知道背叛本王是什么下场吗。”倏然起身,如同撒旦大帝一般俯身审视着跪在地上的美艳宠妾:“琴师,教书先生,庙祝,你们还真是按耐不住啊,啊?”扼住晨曦的下巴,瞧着她血色尽无得脸蛋,凤诀夜怒气横生:“军妓还是杖责五十,自己选,不要怪本王心狠,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下贱。”甩开美妾的下巴,心中厌恶。 “王爷,王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王爷,我不要做军妓,王爷,求您,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跪着抓住凤诀夜的衣摆却被他一把挥开,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泪水冲刷的模糊,紧紧攀着凤诀夜的长腿,晨曦哭的凄美。 瞧着那双和初儿相似的眼睛,凤诀夜更加愤怒,生了一双和初儿相似的眼睛可是却没有初儿的出尘。 当初就是见到了这双眼睛才将晨曦纳为宠妾,如今,那双清眸看在他眼底早以没了当初的我见犹怜。 一脚踢开晨曦,凤诀夜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爱怜:“来人,将她拖下去重则五十大棍,挖去双眼,赶出王府。”那双眼睛,他不允许那样一个肮脏的女人有着那样一双清澈的眸子,她不配。 “王爷,王爷饶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王爷,饶命啊,王爷。”被拖下去的晨曦声音渐渐模糊,大堂上的坎儿和非烟看着晨曦的下场早已经吓傻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霍然起身,非烟提起裙摆想跑出去,可是还未走出三步就被府中侍卫拿下。 “放开,你们放开我,该死的奴才,放开我。”不住的推搡着,以往以柔弱示人的非烟此时如同夜叉一般的凶悍对着侍卫拳打脚踢。 “在她的脸上烙上贱字,送入军营做军妓。”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从来都是狠绝,对敌人的宽容亦是对自己的残忍,纵然是曾经的宠妾可是背叛了他那么下场只有死。 “魔鬼,凤诀夜,你是魔鬼,哈哈,魔鬼,我诅咒你,诅咒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爱情,永远得不到爱情,以前得不到,以后也得不到。”青丝披散,裙摆飞扬怒目圆睁的看着凤诀夜纤纤细指指着他表情狰狞。 爱情?!早在一年前,它就随着初儿一同离开。 现在的他,只是凤诀夜,没有爱情的凤诀夜。 “王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步步后退着,坎儿不住摇头:“王爷,你看,你看,你不是说我和初儿姐姐长的最像吗?为了初儿姐姐,求您,求您放过我,我给您磕头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只求自己可以活命。 “杖责五十,赶出王府。”避开那张和初儿相似的脸庞,心,终究不忍。 曾经最为宠爱的三个女子现在都被生生赶出王府,厉眸扫着剩下的妾室心中阴赖。 “告诉本王,为什么初儿的骨灰会被挖出,是谁,是谁负责外面的玉兰花。” “诀夜,那株玉兰花一直是我在照顾。”大厅外,一个脸上覆着罩面纱的女子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女子生的纤巧削细,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后,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将她衬得清雅无比。 女子一出现,凤诀夜的脸上多了一份宠溺,连忙迎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完全不理会剩下的宠妾脸上嫉妒的神色。 “你怎么出来了,等会本王处理完了一些琐事就会去看你,你是不能见风的,这一出来万一又病了怎么办。”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语气,判若两人的神色让人怀疑,刚刚嗜血的男子是不是他。 “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低下眼帘,覆在面纱之下的眼眸暗了暗:“姐姐的那株玉兰花一直我在照顾,前几天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及时去浇水,怎么了?姐姐的那株兰花怎么了?”略微焦急的询问这凤诀夜,面纱下的面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初儿的骨灰被人随意洒出。”知晓是怀中女子所负责,凤诀夜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揪紧手中的丝帕,女子自责不已。 “本王已经将骨灰重新安置了,别担心了,身子要紧,本王送你回房。” 他还是不能怪她啊,毕竟她是初儿唯一在这世上的亲人,是与初儿一起相扶相助长大的亲姐姐,初儿死前的重托啊。 “王爷!”凤诀夜刚跨出大厅,打听消息的副将已经匆匆赶回。 停下脚步,凤诀夜的脸上多了一丝期盼:“打听清楚了?” 擦去额上的细汗,副将憨笑着:“回王爷,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名女子叫做舞千寻,父母双亡,和继母相依为命。” “立刻下聘,本王即日就要迎娶她过门。”松开怀中的女子,凤诀夜一脸笃定。 “诀夜,你,你要娶妻吗?” “你先回房吧,稍后本王会告诉你。”现在,他已经等不及将人娶回,初儿过世的那半年,凡是和她长的相似的女子他都会通通带回王府,就是希望可以在她们身上看见初儿的影子,如今,遇见了和初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怎能不让他激动。 哐当,紫檀桌上的上等青花瓷杯被人扫到地上,应声而碎。 杯中还未喝完的普洱茶流了满地。 刚刚还温顺的偎依在凤诀夜怀中的女子蛮横的将桌上的瓷杯全部扫落,脸上的面罩已经被拿了下来,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脸蛋,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右脸上长上了红豆大小的红疹,看上去颇为渗人。 “主子,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是病了,让王爷去了其他别院多不值当啊。”女子的贴身丫头提醒着成怒中的女人,将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的拣起,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这个丫头比主子还要美几分。 “在他心底,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女人。”一年多了,她就这样跟在他身边。 她知道,他是为了姐姐才收留的自己。 她恨,她怨,明明是她先遇上凤诀夜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爱上的却不是自己。 只因为容貌吗? 明明是亲生姐妹,为什么姐姐长的貌比西施,而自己,却是无盐女。 可是清初长的再美,也死了,也是一个死人。 她那个姐姐,简直就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 居然会轻信她的话,将自己的血喂给诀夜。 恐怕,到现在,诀夜都不知道,骗姐姐喂血的人是她吧。 原本以为姐姐死了,诀夜就会爱上自己,可是,一年多了,只见他将一个个长的貌似清初的女人纳进府,却未将她娶进门。 现在,王妃的位置居然另有其人,怎能让她不恨。 她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 哼,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王妃又怎样,只是姐姐的替身而已,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没多久,还不是会被打入冷宫。 夜王逼嫁 幽幽散着女儿家清淡香味的房中一个背影单薄无依的柔弱女子正趴在床上痛哭着。 埋首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哽咽声从臂膀处传来,一声一声,那么的绝望,似对尘世已经没有了盼望。 哐当一声,房门被打人开,进来的是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胖女人,女人锦衣华服,靓丽光鲜,只不过那样名贵的衣服穿在她却毫无气质,只让人觉得糟蹋了那些名贵的布料。 瞧着趴在床上哭的伤心的继女,胖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即被不耐掩盖。 拢拢头上的碧云髻,胖女人扭着肥臀走到桌边。 将手里那碗飘着饭粒的清汤啪的一下放在桌上,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哭泣的女子惊了一下,随即噤了声。 “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娘还没死呢,整天哭哭啼啼的,有多少女子翘首盼望着可以嫁给王爷,你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你以为人人多有啊。”对着继女翻上一个白眼,胖女人嚷嚷着上前将女子一把拽起,身上的金银首饰也跟着当当响。 梨花带泪,柔弱无依,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看得人好不心疼:“我不要嫁给夜王爷,不要啊,后娘,你去告诉王爷我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人了,怎么还能嫁给他呢,后娘你去告诉王爷啊。”他不要嫁给那个嗜血的男人啊,那个男人已经娶了三个王妃了个个都活不过新婚之夜。 曾经为了独活一口一口喝光了心爱女子的血,这样一个男人,她如何和他共同生活啊。 想着凤诀夜喝血的样子,女子一个冷战。 让人她嫁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他已经有了轩大哥。 “我说不让王爷娶王爷就不娶了啊,你当我是谁啊,太皇太后啊,你别不识抬举了,这多少女子希望可以当王妃享受荣华富贵呢,你怎么就不愿意呢?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五娘当年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那个早死鬼,现在还得替他养女儿。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是回报我的时候了吧,你啊,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那王府下的聘礼足足有十大箱啊,出手这么阔绰,她五娘活了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现在啊,她就靠这些钱享受荣华了,岂能说不嫁就不嫁,门都没有。 “后娘,我已经和轩大哥定了亲了啊,怎么还能嫁给王爷呢。”趴在小桌上,女子哭的悲切。 “那门婚约早就退了,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做王妃吧,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好命可以做王妃的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退出房门,五娘拿出锁套在门上:“给我把桌上的粥喝了,别给我寻死觅活的,明日吉时,花轿就来了,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过门吧。”说着,将房门给锁了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那些金银首饰的当当声。 “后娘,后娘,你开门啊,后娘。”她不要嫁啊,她不要啊,轩大哥,你在哪啊,轩大哥。 为什么要退婚?为什么啊?轩大哥,你真的不管寻儿了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女子埋首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婚姻,为什么。 煊御王朝三十七年,七月初七,夜王凤诀夜大婚。 宣城之内锣鼓喧天,鞭炮从城头响到城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每一家店铺都挂上了大红的喜灯笼,街上人潮涌动,大家纷纷出来观看战神的婚礼。 街道上,凡是花轿所要经过的地方都被铺上了大红的毛绒地毯,两旁则是芳香四溢的鲜花。 锣鼓声震天直彻云霄,彩带纷飞,一片喜悦的情景。 这场婚礼新郎并未出门迎接新娘,新娘所乘坐的花轿则是由十二人所抬,简直堪比皇后的凤銮。 这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城的女子都嫉妒不已,麻雀变凤凰,谁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幸运儿。 花轿内,新娘的盖头早已经被自行取下,瞧着身上的鸾凤和鸣喜服,觉得甚是刺眼。 略显苍白的脸色被这红色一衬显得更为耀眼,素手抬起掀开较帘,看着街上的胜景,心,逐渐下沉。 这场婚礼中,有谁为她想过,有谁知道花轿中的她究竟愿不愿意做那夜王妃。 天亮之前,她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轩大哥的出现,期待着轩大哥可以带她离开,可是,一切都是惘然。 她宁愿一死也不要做那个男人的妻子。 宁为玉石,不为瓦全,她要让那些人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爱权贵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和自己相守一生的良人,如若没有,情愿一死。 耳边的唢呐声听着是那样的刺耳。 此生,寻不到挚爱,惟有期盼来世。 瞬间,刺目的血色顺着嘴角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喜服上的鸳鸯上,洁白的鸳鸯被血色染红,颓废之美。 轿内,新娘,咬舌自尽。 轿外,却依旧锣鼓胜天,这,是怎样的凄凉。 喜婆摇晃着身子在前头领着路,花轿平安的抬到夜王府。 花轿刚一落地,噼里啪啦的鞭炮立刻响起,孩子立刻将耳朵捂住,等到放完鞭炮一个个你急我干的跑到地上寻找着,看看还有没有未燃的炮仗。 一个身着红色蟒袍的高大身躯从王府内踏出。 以往从未束起过的墨发现下用镶着夜明珠的淡紫色玉带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俊美非凡。 比散发时的他少了点慵懒多了点惬意,额下只落下几撮细发垂在额前,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给它的主人增添了祥和之色。 饱满而丰盈的前额衬出他的高贵与大气,一身磅礴。 眉若冰霜似是冷结了千年,眉一丝不紊的紧贴着眉骨,淡然若是的沉定。 凤眼生威,眼角上挑着含着万种的风情,这种眼,最为勾人,眼眸似是世间最璀璨的星辰,眼中瞧不出半分情绪,只知,现下,这男人仍旧冷的冻人。 鼻,卓然挺立,唇,如刀削一般的紧闭着,整个脸上透出淡淡的寒气,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看不出新婚的喜悦。 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活在冰冷之中,或者,也可以说,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那种气质,他人是没有的,也是学不来的,是他,独有的。 优雅的迈着步子,似是危险的猎豹一般,可是却又透出高贵的霸气。 见新郎走了出来,喜婆一脸谄媚的上前:“恭喜王爷大婚,现在请王爷踢喜轿,好让喜婆我将新娘背下轿。”弯腰后在一旁,看着凤诀夜抬脚踢了下轿门。 借尸还魂 “王爷踢的如此大力想必今后婚姻一定美满。”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凤诀夜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喜婆赶紧将嘴闭上,那个眼神还真是冷冽啊,吓的她的冷汗都出来了。 “新娘子,赶快下轿,让喜婆我背你入府,快快快,可别耽误了吉时。”将背对着花轿,等待着新娘子。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瞧着凤诀夜略微不耐的神情,喜婆催促着:“新娘子,别害羞了,快下轿啊。”额上冷汗涔涔,看着紧抿着嘴唇的夜王爷喜婆干声解释着:“想必新娘子有点紧张,我来看看啊,王爷您等等。”真是的,做了大半辈子的喜婆了,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害羞的新娘子:“新娘子啊,下轿罗。” 可是仍旧没有动静。 在凤诀夜的逼视下,喜婆苦笑着将轿帘打开:“啊!死人!死人!死人啊。”只看了那么一眼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致死没有瞑目大睁得眼,嘴角上,血液还在流淌着,原本应该满脸喜气的新娘早已经死去。 喜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指着轿子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喜婆的这一声尖叫让看热闹的人纷纷挤了上来想看个究竟。 凤眼微眯,凤诀夜大步跨向花轿,倏然将较帘掀起。 轿内的新娘早已经没有了生的迹象,一派死寂沉沉。 抓着轿帘的铁掌紧握起,腹腔中燃气熊熊火焰,这个女人,居然咬舌自尽,愤然将轿帘放下,此时的凤诀夜就是狱中阎王。 “唔……”邃的,轻不可闻的声音在轿内响起。 众人纷纷大惊,轿内,轿内怎么会有声音,刚刚,明明看见的是死去的新娘。 ‘唔……’又是一声,似是娇弱的叹息,听进耳中却是毛骨悚然,青天白日,居然会有这般奇事,轿内除了新娘并无他人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一把将轿帘扯下,凤诀夜居高临下的看着轿内的女子,居然,还活着,未死。 “唔……”又是一声,新娘眨了眨眼睛,瞧着站在自个面前的凤诀夜一脸迷茫,唔……头,好痛啊。 将头甩甩,从轿内走了出来。 “啊,诈尸啊,诈尸啊。”一时之间,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大伙立刻纷纷逃离,青天白日,死去的人居然复活,诡异,诡异,实在诡异啊。 不愧是战神,只见凤诀夜依旧傲然站立在新娘子面前手上拿着的是刚刚扯下的大红轿帘,虽然是微皱着眉头可是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惧意。 伸出,将新娘嘴角的血迹擦尽,看着新娘如此柔顺。 突的,凤诀夜笑了,第一次,第一次笑了,身上已经没了瑟骨的冷冽取代的则是柔情蜜意。 面前的这张脸,和初儿足以以假乱真,他,终究找到了可以代替初儿的女人。 铁掌在新娘子面前伸开,瞧着那张绝美小脸上疑惑的神情,居然主动伸手握住千寻的手。 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千寻的心震了一下,他的手虽是冰凉可是却也温暖,暖进了她的心。 二十一世纪的魂魄就这样穿越时空的漩涡,进入了命定的时代。 可是,姻缘,真的是命定的吗?枉死的舞千寻真的可以像双面貔貅所说的那样得到幸福吗? 她,能一一闯过那些阻碍幸福的关卡吗?不知,命,无人可知。昏暗的烛光闪动着,在屋内留下暧昧的光线。 屋内新娘子正端坐在床上,盖头已经重新盖上。 桌上香炉中缕缕青烟正旋转着上升,炉内燃烧的是碾碎之后的薄荷叶子,闻上去有着那么淡淡的沁凉。 雕刻精细的紫檀木窗户半敞着,月光透过树枝照射到屋内,给屋中增加了几分清丽的芳华。 微微的,一阵清风拂过,上百颗龙眼大小珍珠串成的门帘在风下奏出醉人的音律,月下,珍珠发出幽幽的明光,极尽奢华,龙眼般大小的珍珠本身就极其少见,现在,上百颗串在一起是何等的雍容与贵气。 上等的鸡翅木制成的圆桌在烛光下闪着幽幽的色泽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屋内,不是嵌玉镶金的桌椅,便是名贵珍奇的瓷器,哪里,都能显示出主人高贵独特的身份。 坐了许久,屋内已经没了来来出出的动静,千寻将覆在头上的盖头取下,露出了那张纯美的娇颜。 看着屋内的摆设,视线并没有定格在哪件奇珍异器上,而是被一个素色屏风所吸引。 轻移莲步,款款走向屏风风情摇曳,纯白的金帛上只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儿及一首婉约的词。 窗外细雨绵,似是巧嫣然。 朦胧梦境意,悠然轻叹息。 新泥拂地面,泛起涟漪情。 缠绵悱恻夜,一声轻娇嘀。 这首诗,道出了女儿家的情长,顺着诗,千寻一一译出:“窗外又下起小雨,一股新泥的芬芳,拂在地上,泛起一阵涟漪,似你浅浅的嫣然;梦里又想起了你,一阵朦胧的叹息,飘在夜里,引起一阵蛙起蝈鸣,似你轻轻的娇嘀,又一个缠绵悱恻的雨夜。” 这明明是一首情诗,这个人,定是个痴情之人。 玉兰花儿,极纯,极雅,不知道,这个女子生的什么模样。 雨夜想起心爱的人,好美。 只可惜,这画,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有点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举步走到窗前,打开半阖的窗户,看向空中朗月。 清风,顺着柔夷吹进屋内,指间,感受着风的细腻。 颊边的青丝被风拂起,耳上的串珠也铃铃响着,月色下,千寻更加的娇俏动人。 窗前,是一株长的颇为有些年岁的桂花树,阵阵幽香拂面,些许烦闷的心情沉静了点。 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沁雅的桂花香味,甚是好闻,连心情也明朗了些。 她,舞千寻,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此生的命格在定在煊御王朝。 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前世的记忆,哪知,那些记忆仍旧犹新。 “舞千寻,舞千寻。”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双面貔貅。 低下身子寻找着,可是却没有踪影。 “舞千寻,在桂花树上,桂花树上呢。” 桂花树上?!抬首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褐色凤蝶,淡黄的月色之下,凤蝶忽上忽下的在花中穿梭,还真是灵动的美,可是,桂花上只有凤蝶并无其他啊。 “双面貔貅,你在哪呢?”波光流转就是未见到那个奇怪的小动物。 “凤蝶,凤蝶,凤蝶就是我。”他们双面貔貅在独处的时候就是一只小小凤蝶。 秀眉微皱,扑哧一声笑出,双面貔貅成了凤蝶。 “笑什么嘛。我是特地跑来找你的。”凤蝶有点不高兴了,扑扇着翅膀落在千寻肩头:“舞千寻,你现在是不是还记得前世的记忆。” 不解的眨眨眼:“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哥哥在消除你记忆的时候我施了法术阻拦。”依稀好似可以看见凤蝶得意的神情。 “哦?”鼻子微微皱起,有些孩子气。 “因为我喜欢你的性格,百折不屈。”就是这点私心他才施法保留住了千寻的记忆:“前世的性格可以让你在今世不会白白受人欺负,如若是之前这个女子的性格的话,那么还未等你找到应有的幸福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现在,你不仅有了前世的独立傲气,也有了今世的温文婉约,两种性格合二为一将会助你闯过重重难关。” “重重难关?难道,今世的我情路坎坷?”忽扇着明眸,不知凤蝶话中的意思。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以后的路是一波三折,但只要你记住,缘分,是注定的,就可以了,舞千寻,希望你幸福啊,我走了,免得被哥哥发现我偷偷溜来找你。”要是被发现,他的心血可就白费了,还是赶紧走吧。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凤蝶扑腾扑腾着飞向皎洁的月,瞬间,没了踪影。 一夜缠绵 珠帘声起,圆润的珍珠相互碰撞着发出沉闷却又轻灵的声音。 邃,转首。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千寻烛光之下的蓦然回首让凤诀夜沉静了许久的心随然跳起。 纵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却不知,她,就在灯火阑珊处。 一身红色吉服的千寻甚是绝美,烛光下面色绯红着实诱人,横插在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清风发出阵阵清脆,回首的那一瞬他差点误认为面前的就是清初。 清初恬静文雅,而她,眉宇之间透露些许淡淡的傲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却如同圣山雪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只需看上一眼,视线被会定格在她身上。 微微伏下身子,如同清泉流水一般的嗓子从嘴角溢出,听进耳中甚是舒心:“夫君。”随即淡然若之的起身,盈着淡淡笑意看着凤诀夜。 他,就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眼波流转,瞧着自个面前高大的身躯,心中有着一股压迫感。 抬首,毫不避讳的瞧着凤诀夜。 他与她一样,皆是一身吉服。 俊逸的脸庞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负手而立,岩岩似山中青松傲然挺立,沐浴在淡黄的烛光之下,他的脸庞略显柔和,容颜俊秀,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似是尘间最耀眼的星辰。 撞进凤诀夜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脸颊不禁绯红。 “怎么样?王妃对本王的容貌是否满意?”润润如温玉的嗓音拂过心房,心,微微震荡。 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烛光之下,只见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又是一阵清风,屋内的帐帘被吹起,灵逸飞舞。 烛光,被吹的忽明忽暗。 两人之间,一股淡淡的暧昧渐渐形成。 听着他话中淳淳的笑意,千寻知晓自己不顾礼节擅自将鸳鸯帕取下实乃过分,邃,欠身:“王爷恕罪,臣妾觉得心中沉闷擅自将盖头取下,还望王爷饶恕。”我见犹怜,男人都是心疼柔弱的女子,低垂着眼眸,千寻乖巧的半低着身子瞧着地面,清灵的嗓音中是浓浓的歉意。 颊边的青丝被风吹起,红色嫁衣,似是最美的香山枫叶。 相同的容貌却不一样的性格,她,不是清初。 大掌覆上千寻的柔夷,只是轻轻一个拉扯,千寻被惊叫一声随即落入凤诀夜宽厚的胸膛里。 不解的抬头,瞧着头顶那双含笑的眼睛,千寻觉得他似乎和之前不太相像。 扯下轿帘的他,像是沙场枭雄,浑身都是无可比拟的霸气,只要有他的地方连空气都可以结成冰渣子。 而现下,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温文细柔。 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两个都是他。 沉稳的笑音从头顶传来,如同雪上冰泉一般流过她的心底。 “王妃好像很喜欢瞧着本王,擅自揭盖头想必王妃是想早点让本王见到你的花容月貌。”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逾诺,铁掌将那纤细的如同柳条一般的腰肢搂得更紧:“不知王妃满意不满意本王,本王可是很满意王妃呢?”唇轻轻扫过千寻的柔唇,阵阵酥麻。 温热的气息喷向她柔嫩的颈脖,甚是瘙痒。 一个妩媚的娇笑在唇边绽放,轻眨眼眸,娇媚动人。 顺势勾住凤诀夜的脖子,笑的轻盈:“王爷的相貌,臣妾很满意。”媚眼挑逗,现在的千寻是个十足的勾人小妖精。 柔顺的偎依在凤诀夜怀中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佯装乖巧。 女人,该柔的时候要柔,该媚的时候就要媚。 “哈哈哈……”屋内响起凤诀夜爽朗的笑意,那笑声,听的屋外的人目瞪口呆,有多久了,有多久未曾听见王爷这样畅快的笑了。 不愧是王妃,果然厉害,既然能轻易的让王爷笑出声,这座大宅已经整整沉闷了一年,现在,是时候恢复从前的生机了。 打横将千寻抱起,踏着沉稳的步伐向那张龙凤大床走去。 将她头顶上固定发髻的金步摇拔出,瞬时,墨染的青丝倾泻而下,空气中散出幽幽的发香。 轻轻一嗅,清香绕鼻。 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加上穿着绣工精美的吉服在这闪动着暧昧光线的烛光下,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猿臂一挥,千寻身上的大红吉服应声而碎,破碎的布料冉冉落地。 雕花大床上,她一脸无辜,眼中迷茫的神情似小鹿一般无依。 屋内,薄荷的叶子已经燃尽,只剩下原先的香料继续燃着。 粉色的帐帘随风飘起似是水中浮游一般。 淡绿色的兜儿上用金丝绣着几朵盎然开放的荷花,典雅至极。 青丝萦绕在蝴蝶骨处,千寻蝴蝶骨的曲线很是迷人,就像沟壑一般可以将人的视线牢牢锁定。 “王妃,你好像是在引诱本王啊?”单手挑起锦被,凤诀夜笑的悠然。 眼中氲氤着蒙蒙雾气,脸颊不自然的红润,额前也渗出细细薄汗。 瞧着千寻这样诱人,纵然定力再好的男人也受不了如此诱惑,单手放下粉色帐帘。 兜儿悄无声息的落地。 红罗帐内,随即传出一阵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翌日,已是晌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屋内染上层层暖意。 雕花大床上被褥凌乱,娇人儿仍旧睡的香甜。 娇哼一声这才幽幽转醒,只是一个微微的挪动,就疼得锥心,累了一夜,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半分力气。 昨夜,凤诀夜整整折腾了她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微微翻动身子,疼的咧嘴,似火烧一般的炙热,只是轻轻一个拉扯就疼得让她窒息。 扯开被单,看着床单上那抹刺红,她,已经成为女人了吗? 纯白的丝被在指尖下细滑冰凉,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可是仍旧扯疼了那里似是撕裂一般痛的火燎。 青丝垂在肩上随着翻动而在空中华丽转动,光洁的背部嫩滑细柔颈间大大小小的紫色吻痕足已见证昨夜是怎样的疯狂。 美眸轻眨,卷翘的睫毛似是瓷娃娃一般,轻咬着嘴唇,挪动双腿想下床。可是刺痛让她尖叫出声随即一个翻转从床上滚到地上。 长发覆盖住了洁白的玉背,千寻撑起胳膊想起身,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两腿就是提不上一点力气。 气馁的无奈叹息,抓住帐帘想站起可是奈何就是不能如愿。 还未等她爬起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醒了怎么也不叫本王?摔着没有?”炯目瞧着一脸怒意的千寻眼中染上笑意,墨黑的发丝上还滴着水珠,晶莹剔透,裸着的上半身滑溜不已,瞧着那健康的肤色千寻的面庞不自然的红润。 见千寻娇羞的样子凤诀夜心情明朗:“怎么,你在害羞,昨夜明明嚷嚷的那样卖力,现在居然还会害羞?”他的小王妃还真是可爱:“来,和本王一起洗个鸳鸯浴,顺便去去这满身的酸疼。”他怎么不知道初为女人的那种疼痛,将千寻缓缓放入温水之中,看着她一脸满足的娇叹。 屏风的后面原来是浴盆,还真是别有一番洞天,昨夜只顾着看屏风上的诗没有注意到后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番情景,她的夫君,还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温热的水让身上的酸疼恢复了不少,袅袅热气弥漫在空中似是云雾一般的飘渺,掬起一摊热水洒在肩膀上,顿时舒服了不少。 娇美的小脸被腾腾热气熏得染满红晕,像是和田玉一般,白中泛着红润。 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脸享受的千寻,凤诀夜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黝黑的眸子就这样眨也不眨的看着千寻,或许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像!真的是太像了,简直比双生姐妹还有相像,除却性情,两人根本就是一人。 这么久,他一直在寻找和初儿相似的人,只要眉,眼,嘴,鼻,有一处和初儿相像他都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人带进府。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寻到了和初儿生的一摸一样的人。 浴盆内,层层热气将千寻包围,似是尘间最轻灵的仙子。 心头震荡,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于清初相遇时的情景。 落樱缤纷,蒙蒙细雨从空中惬意飘洒。 一身粉衣的清初就在樱花树下飘然起舞。 纤巧削细的身型婀娜威仪,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粉色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荷花,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那一眼,翩若惊鸿,慑去了他的心魂。 一身的粉衣的清初就那样笑吟吟的望着他,如是雨后娇艳欲滴的樱花,虽不夺目,可是却锁住了他的心。 从此,郎心,妾意。 “王爷?王爷?你在想些什么?”已经沐浴完毕的千寻从浴盆之中起身,看着一瞬不瞬瞧着自己的凤诀夜秀眉轻锁。 他,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可是,却更像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皙剔透的肌肤似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玉晶莹无暇。 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精美绝伦的小脸上还有着未擦干的水渍,好一个水美人,如同洛神一般绝美。 可是,她,却不是她…… 初儿是玉兰花儿,清雅悠然的洁白玉兰。 浑身上下都是清新的气质,不同于她,时娇时媚时雅,变化万千。 避开浴后的千寻,凤诀夜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陌生:“将身上的水擦去吧,免得受风寒,等会将放在桌上的衣服穿上,那是王妃正服,府中的姬妾还要拜见你。”不知为何,此时凤诀夜的神情中多了一丝冷淡,不似昨夜那般温情。 不明所以的千寻不知哪里出错了,只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像昨夜那般。 现在,两人虽离得很近,可是,又好像很远。 夜王情深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丫头的们心翼翼的声音。 “王爷,您醒了吗?奴婢们可以进来伺候了吗?”已是日上枝头,主子们应该睡醒了。 王爷宠妾无数,这次居然娶了个女子回来着实让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惊讶。 当初,清初小姐刚刚离世的时候,王爷是何等的消沉,萎靡。 终于与酒为伍,每日必定喝的烂醉,全然没有了战神的魄力,有的只是失去挚爱的绝望。 到现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记得,王爷整整在清初小姐的尸首旁守了五日。 要知道。 清初小姐的尸体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成了干尸,可是王爷仍然陪了五日,那五日,王爷失魂落魄,滴水未进。 如果不是因为尸体有了腐烂的迹象必须下葬,王爷说什么也不会让清初姑娘入土的。 入土前一日,王爷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与清初姑娘冥婚。 成亲那天,王爷刮去了满脸的胡渣,换上了临时赶制的吉服,那是清初姑娘死后第一次,王爷笑的那样开心。 可是他们都知道,清初姑娘走了,王爷的心也跟着走了。 王爷亲自为清初姑娘的尸首换衣,梳发,动作是那样轻柔看着清初姑娘的神情是那样深情,好像清初姑娘仍旧活着从未离开过他。 那时他们才明白,能够驻进王爷心底的,只有清初姑娘一人,即使她死了,也未改变。 拜完天地之后,王爷亲自将已经死去多时的清初姑娘抱入洞房又守了一夜。 那夜,府中的奴才都在洞房外候着。 整整一夜,都能听见洞房里传出来的痛哭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爷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挚爱人儿的离世他也会同普通人一样痛彻心扉。 那极力压制的哭声听的他们也为之动容,在他们这些奴才心底,王爷一直都是很冷漠的人,很少笑,可是却赏罚分明。 可是那一夜,他们见到了不一样的王爷,情深似海,这样的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男人,真是让人心疼。 灵柩合上那一刻王爷将一株刚刚采下来的玉兰花别上了清初姑娘的发中,还在灵柩盖上亲手刻了此生为你四个字。 下葬那日,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 樱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飘得漫天都是。 空中,乌云密布,响雷震天,好像连天都在为清初姑娘的早逝哀鸣。 王爷仍旧穿着那身喜服亲自抬着灵柩将清初姑娘以正妃的身份入葬王陵。 灵柩入土那一瞬,王爷倏然下跪,让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王爷仍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清初姑娘下跪。 那一跪,震动天地。 傲然挺立的上半身,浑身上下都是凛冽的气息,面颊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可是依旧那样桀骜。 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清初姑娘的灵柩一点一点被土覆上,垂放在身侧的铁掌紧紧握住,颤抖着。 原来一直冷峻的王爷是这般重情。 清初姑娘就算死了,也是无憾,毕竟有这样一个男子深爱着她。 可是,清初姑娘入土不过三日,王爷又亲自将清初姑娘的尸体挖了出来,予以火葬,埋于那一片的玉兰花树下。 为的不是其他,只因清初姑娘生前极爱玉兰花,将自己葬于玉兰花下听说是托梦于王爷。 最终,安葬在王陵之中的是清初姑娘的衣冠。 王府的那株玉兰花,才是她真正的安息地。 虽然现在府中姬妾无数,可是,她们都是清初姑娘的替代品,包括刚刚进门的新王妃。 昨夜,洞房里居然传出王爷久违的笑声,新王妃还真有法子。 不知道她生了什么模样。 听说,花轿进门的那一刻王妃明明已经气绝,可是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又重新复活。 这,听着还真是奇闻,让他们更加想见见这位新王妃的庐山真面目了。 “进来吧。”新房里,凤诀夜慵懒的声音响起,听进耳中是那般磁性。 话音刚落,丫头们就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奴婢们参加王爷,参见王妃,王爷王妃大喜。”盈盈下跪,不敢直视。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着好内衫的千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刚刚沐浴完毕的她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让人闻上去很舒心的香味,像是与生俱来的体香。 将身后的长发拢到胸前用手指梳理着,见房中突的进来了这么多人,淡笑着,那样亲切。 “都起来吧,为王妃梳妆。”凤诀夜自己将锦袍穿好吩咐着。 “奴婢遵命。”这才将头抬起来看向新王妃。 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黑发披散了下来,映着如雪的肌肤,白色的内衫,喜房中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让千寻光彩夺目,只是静静的含着笑意站在那却是那般摄人眼魂。 可是,就是这样面带笑意的她却让这些奴婢们吓的面色发青,愣在当前,两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清,清,清初,姑,姑娘……”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会好生生的站在这。 颤抖的声音,脸上惧怕的表情好像随时会昏厥过去一般,看着可亲的千寻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纳闷的皱眉,不明白这些人见到她怎么会怕成这样,难道她长的很难看吗?很骇人吗? 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凤诀夜,他,面色铁青,牙齿紧咬着看着刚刚叫她,叫她,叫她什么来着,清初。 对,叫她清初的那个婢女,似要将人家生吞活剥了一样。 “来人。”冷冷开口,看着那个发抖的婢女脸上闪过杀气:“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邃,转身,不再理会。 凤诀夜绝情的话让那婢女腿脚一软跪了下来:“王,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冒犯了王妃,王爷饶命啊。”杖责五十,会要了她的命啊:“王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爷,王爷饶命啊。”那名奴婢哭的梨花带泪,不住的哽咽,身子如同雨打的桃花一般,瑟瑟发抖。 可是,她再怎么哭,凤诀夜也无动于衷。 门外,侍卫已经进来,将趴在地上痛哭的奴婢拽起,一点怜香惜玉的神情都没有,拽着就向外面走。 “等等。”看着那名奴婢恳求的目光,千寻不忍。 给了那名奴婢一个安心的眼神,淡若清风一般的笑着。 “王爷,今日可是我们的新婚,这名奴婢也是无心冒犯,杖责五十未免太过狠绝了,想必她现在也知道错了,正值新婚燕尔,还望王爷饶了她,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熬得住整整五十大板,那样,她会送命的。”轻扯凤诀夜的衣袖,希望他可以从轻处罚。 霍然转身,不解的看向千寻:“你在为她求情?” 扑哧一声笑出声,因为凤诀夜的神情是那般惊愕:“是,我在为她求情。”怎么,很奇怪吗? 千寻突如其来的一笑让凤诀夜的心又一次迷失,像,真的好像。 不自在的转过身,躲避千寻:“那就依了你,将她调去伙房打杂,本王不想再看见她。”初儿的名字在他心中是个禁忌,他不准任何人提起。 凤诀夜的话,让千寻的脸上荡起了舒心的微笑:“其实,你也挺好讲话。”虽然一会冷的要死,一会热情的要死,但是也不全然不顾他人的性命,还是挺可爱的。 千寻的笑,如寒冬里的暖日,照进了凤诀夜的心,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些情愫都被他压下心底,不住的告诫着自己,她不是初儿,只是生的和初儿一样。 “属下遵命。”将那名奴婢提起,带往伙房。 起身的那一刻,那名女子给了千寻一个感激的目光,千寻的恩情,她已经牢记在心中。 府中姬妾 轻叹一口气,千寻在梳妆台前坐下,望一眼凤诀夜,只见他静静站在屏风面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无奈收回看向他的视线,对着镜中的自己悠悠一笑。 刚准备拿起梳子梳理长发,却早有人替她梳发。 一个看起来挺乖巧的小姑娘,拿起梳子细细替千寻梳着那如黑墨一般的稠发青丝,虽然听过很多次,可是见到,还是第一次,看着手中的发丝,小女娘心中感叹这,才是万里挑一的秀发啊,如丝一般的细滑,只是那么轻轻一抓,就瞬间指间的缝隙穿梭,柔柔的。 将那充满羡慕的眼眸抬起。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撞的那一瞬,千寻本想给她一个和蔼的笑容,哪知这小姑娘惊了一下,赶忙将头低下,不敢再看她,生怕惊着了她一般。 这是怎么了?千寻心中疑惑万分,那个清初究竟是谁?为什么刚刚那个婢女会叫她清初,而凤诀夜会那样勃然大怒,清初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中彷徨,很是不解,秀眉微微皱着,细细思考。 好像,只有在昨夜,凤诀夜对自己呵护有加,可是现下,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她,真的不懂,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妃,发髻奴婢已经给您梳好了,请王妃起身换衣。”说着,模样乖巧的婢女想将千寻扶起。 不过半柱香的光景,一个凤穿牡丹的发髻就已经梳理好,发髻看着着实繁琐,可是在这婢女的巧手之下没多少工夫就已诞生,这样的手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可是,发髻虽美,却不适合她。 看着刚刚梳理好的发,千寻二话没说就将发拆下,一瞬,青丝倾泻洒在肩头,清纯柔美。 “王妃!”小姑娘惊愕的呆愣了一下随即仓皇跪下:“奴婢,奴婢手艺不精,让王妃您心烦,请王妃饶恕。”这已经是她梳的最好的一次了,可是,却得不到满意,瞧着不动声色的新王妃,心中忐忑不安。 “喂!你跪下干嘛?什么饶恕不饶恕的,起来,起来啊,我没怪你,只是我不太喜欢这么繁杂的发髻,还是简单点好,太复杂了,看得人,看的人有点,有点老气。”不好意思的笑笑,甚是可爱。 她才十几岁而已,才不要梳这么严肃的发型呢,见凤诀夜盯着自己,娇俏的吐吐小舌头,一脸尴尬:“嘿嘿,不好意思啊,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发髻啊。” 而且,头上还要插那么多的玉簪子,金步摇之内的,真繁琐,还是简单点好,既清爽又明朗,而且也不用顶着那十来斤重的头饰。 昨夜的那顶凤冠让她顶的脖子到现在还隐隐酸疼着呢。 这,根本就不是美,而是自讨苦吃。 “不要跪了,起来吧,替我梳些简单的就可以了。”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的,有的时候贵重不代表高贵,复杂不代表美艳。 将那婢女扶起,千寻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啊。”这古代的女子胆子也真小,动不动就会被吓到。 可是,就这么一句对不起,刚刚被扶起的小奴婢又扑通一声跪下:“王妃,王妃您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哪有主子跟奴才道歉的,小姑娘早已经吓的一脸惨白。 厥起嘴巴,有点气馁,总是跪来跪去的膝盖不疼吗:“好了,起来吧,我没怪你。”如果真怪的话,八成这丫头会被凤诀夜给拖下去。 在椅上静坐了一会儿,感觉着那小丫头在自己头发上忙活,手指在发件穿梭着,一会儿挽,一会儿别的,还挺熟稔。 瞧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一点变化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脱俗来形容。 发,被从中间分开,额前,还被挂上了一条极其精细的淡粉额链,链上是三朵绽放的玉兰花瓣儿,让她的脸又增添了一抹娇羞。 两边的青丝已被简单的挽起,用了最素雅的簪子固定住。 轻轻晃动一下,额链也跟着晃悠,那三朵花瓣逼真的好似可以闻到隐隐的香味。 起身,将王妃正服换上。 滚着金丝边的红色锦袍让她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衣衫的袖口处一边绣上了墨绿色的青竹。 优雅若兰,高贵如竹。 将这衣服穿在身上果然雍容华贵可是也透出一点属于她的俏皮。 腰腹处系上一根同样滚着金丝边绣着翠竹的束带,带上深红色的流苏长长坠下,随着裙摆一起拖入地上。 如此穿着的千寻旖旎如画,如水墨一般的秀美。…… “你看,好看吗?”朝着凤诀夜张开臂膀又转了几圈,轻灵的如同飞腾的凤蝶一般。 美,简直就是超凡脱俗的美。 千寻的美不仅由外而内,同样也由内而外。 她的身上总是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吸引力,只是静静立在那却是风华绝代的诱惑。 她,是牡丹,红梅,雪莲的结合。 不仅高贵,傲气同样脱俗。 这三种气质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而她,简直就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娇柔做作的味道。 滚着金边的红色锦衣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完美的合成。 清纯之中透着淡淡的傲气,傲气之中又有着那么一点点妩媚,总之,很独特。 这样的她,看的凤诀夜痴了…… 瞧着凤诀夜呆愣的模样,千寻走到他面前俏皮的用小手挥了挥:“你怎么了,睡着了?”傻傻的。 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千寻巡视的眼神。 脸,不自在的红了。 纹理分明的宝石蓝色大理石地板,神态各异的美人肖像,镂空雕刻的花架,幽绿的君子兰长的甚是茁壮。 叶子上不见一丝黄色的痕迹,绿的发亮,桌上的青花瓷杯里是上好的碧螺春。 每一个尖细的小叶子被热腾腾的开水冲的开出了一朵朵小花,原本透明的茶水也成了淡绿色,像是湖中荷叶一般清幽。 杯中热气旋转着上升,尖细的茶叶在开水中翻腾。 一只涂着粉色丹蔻的柔夷将青花瓷杯拿起凑到唇边轻轻吹走热气,唇上涂的是同样粉嫩的颜色,整个嘴唇看的娇艳欲滴。 秀气的抿下一小口,咽入喉中,轻轻的将瓷杯方向一旁,双手折叠放在腿上优雅的坐着。 不知,有着这样一双纤细手指的女子生的什么模样。 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让人眼前斗然一亮,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 其实,她的模样并不出彩,可是却是很耐看。 她,便是凤诀夜刚纳进王府不久的侍妾————莫言。 莫言的左边,那个拿着纨扇扇风脸上神情略显不耐的便是半年前纳进王府的江南第一才女——仲莞尔。 仲莞尔当年可是才情并茂的奇女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过,以第一才女自居的她自视甚高,那些人在她眼里全都是无能的鼠辈,看中的是她的貌而非才。 她要的是一个可以和她对月当歌,题诗作画的如意郎君。 当初,她出了一对上联,承诺,只要有人可以对出下联,那么就定嫁于他为妻。 足足十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对出她的那对上联,直到凤诀夜,仅仅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一个千古绝对就在他嘴下诞生。 那一刻,芳心遗失,哪怕只是做妾,她也甘愿。 拿着纨扇不住的扇着风,此时的仲莞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而是一脸焦躁,不住的朝着厅外张望。 “这都到了午膳的时辰了,王爷怎么还未过来,有了新欢就忘了咱们这些旧爱未免也太绝情了。”嘟嘟囔囔着,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失措。 “如果这话让王爷听到了,小心会像晨曦她们那般下场。”一旁稍显偏僻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女子。 她正低着头绣着手中的桃花,捻着针线的手指快速的穿梭在绣布间,移动的速度之快让人跟本看不出她是何时下针又是何时施针的。 只知道,没多久时间,一朵娇媚开放的桃花就在纯白色的丝帛上绽放,栩栩如生。 这名女子如若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埋头绣着手中的桃花,如果不是刚才仲莞尔那声抱怨她才不会出声提醒。 女子浑身上下都是纯白,连发上都只别着一个小小的素色簪子,整个人坐在角落里,如果不出声,旁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不过,这女子虽然静若幽兰,可是,她却有着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第一神绣,光看她下针出针的手法就知道不是常人可以比上的。 她的一幅刺绣,通常都是千金难得,连当朝太皇太后的凤服也是出自于她之手。 至于成为凤诀夜的侍妾,完全是因缘巧合。 一年前,清初死后,凤诀夜在整个煊御王朝寻找刺绣的好手,希望可以绣出一幅玉兰花图,酬劳则是黄金一万两。 这样诱惑的条件谁不喜欢。 所以,她成为了众多绣手之一,最终,因为眉宇间同清初的神似被纳进王府如此算下来,有着将近八个月了,这时间,还真是快如飞梭。 “玄姐姐,你以为莞尔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口无遮拦吗?莞尔自然知道这话如果让王爷听见了定会受到惩罚,可是,莞尔并未在王爷跟前说啊,如果王爷知道了,那么也一定是哪个小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轻哼一声,玄米的提醒听在她耳里也懒得理会,她仲莞尔可是王爷最宠爱的人,王爷怎么会舍得惩罚她!都是这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后面眼红。 仲莞尔的话让玄米一声叹息,终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的自视甚高而被逐出王府。 王府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在王爷的心底,她们,只是一个代替品,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们,怎么会等到王爷的真心。 这点,从点头答应凤诀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惊险死尸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进了夜王府,看中的不是这里的奢华富贵,而是凤诀夜。虽然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是,她却无悔。 菱形小嘴微微一笑,仲莞尔的话让莫言也跟着摇摇头。 拿起瓷杯又小口的喝下一口清茶,嘴里都是茶叶的沁香,脾人心肺。 身后的婢女见杯中的水已经见底立刻又重新沏满,淡青色的茶水在杯中荡起粼粼水纹。 啪的一声,仲莞尔将手中的纨扇仍在桌上,早已经没了耐心。 “王爷怎么还没有过来,当真有了新王妃就不要我们了。”心急的朝着大厅外张望,却无人影,只能看得见长在厅外的那颗百年桂花树。 淡黄的蕊儿发出幽幽的香味,清风一吹,能厅内都被香气盈满。 傍晚时分,如果拿出藤椅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的香气,看着空中呱呱飞过的白鹭,到也是一番别样的惬意。 “一一,我肩膀酸的很,过来给我捏捏。”吩咐着立在一旁的随身婢女,仲莞尔压下心中的怨气。 大厅里,三个女人,可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厅外,千寻正跟在凤诀夜的身后急急走着。 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绅士风度,走得那样快,难道都不知道停下来等等她吗? 七月份的天气,炎热的要命。 连空气似乎都会变成火球一般。 地面被烈日照射的灼热不已,虽是穿着鞋子可是也能隐隐感到脚底的灼烫。 千寻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的跟在凤诀夜身后,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看自己追不上那个走的比兔子还要快的男人干脆停了下来。 感觉到身后已经没有了脚步声,凤诀夜回过头,却发现千寻一脸怒意的瞧着自己。 烈日之下,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凤诀夜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过,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连这炎热的夏日都抵挡不住他的冷寒。 “你想本王陪着你一起在这儿晒太阳吗?”双手环胸,俊眉习惯性的皱起。 看着面前一副漠然神情的凤诀夜,千寻很是老火,这男人,是双面人吗?一会儿一个样。 索性将裙摆一提,骄傲的抬起小脸向凤诀夜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点起脚尖,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走开。 骄傲是吗?比你更骄傲!冷酷是吗?比你更冷酷! 瞧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凤诀夜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他这个小王妃,似乎,有点特别。 千寻七绕八绕的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她,好像迷路了。 回头寻找着凤诀夜,可是却没有人影。 一阵风吹过,热气扑面。 灼灼烈日照的她有点眩晕,树上的知了卖力的叫着,偶尔还可以看见一只蚂蚱从草丛的这边跳向另一边。 抬头看一眼空中烈日,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那炙热的光线照的眼睛生生的疼。 闭了闭眼睛,眼前绿花花的一片。 茫然的走着,也分不清哪里是南哪里是北。 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青石板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斑驳树影,一点一点的,像精灵似的俏皮。 又走了一段路,出现在千寻面前的是沙沙作响的枫林。 深红色的枫叶像是世间最美的泣血之色,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紧紧的连在一起随风起伏。 枫树上一个个褐色的树痕,青色的树干上还有着几个未成形的鸟窝。 摘下一片枫叶当成蒲扇一般的摇着,可是小小的树叶根本就扇不起风。 漫无目的的超前走着,隐隐的看见前方好像有这人影晃动。 凤诀夜!千寻大喜,开心的朝前奔去。 “啊!”凄惨的尖叫声彻响枫林,发现千寻不见寻找着的凤诀夜听见叫声心中一紧,提起,一个翻转,脚尖踏着花丛施展上乘的轻功朝着发出凄厉尖叫声的枫树林飞来。 死,死,死尸,原以为是凤诀夜,没想到却是一只挂在枫树上的死尸。 干枯的头发似团团枯草黯然无色,脸上的表情狰狞大大小小的猩红划痕布满了脸蛋,有的划痕可以看出是一道划下之后刀子又在肉里翻转了一圈。 肉被翻开,露出森森白骨,双眼已经被挖去只留下两个骇人的血洞,地上是大滩大滩已经凝结的血渍,脸上,血迹早已经干涸,衣服上大块大块的红色斑驳。 尸首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白绫,脖子好像已经折断整个都无力的向后垂仰。 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尸首脸上的表情着实骇异,手掌也捏的紧紧的大腿上依稀还可以看见抓痕。 她,一定是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的。 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残忍的对待一个女子。 不但挖去双眼毁了容还挂在树上暴晒。 究竟有着多大的仇恨尽然这样的狠戾。 一旁,千寻跌坐在地上,小脸惨白的几乎透明。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她难忍心中的恶心。 那腥臭的血味让她犯呕。 揪紧胸前的衣领,压下胸中的翻腾。 枫林外,一个女子正向千寻靠近。 黑色的面罩遮去了女子的面颊,看见千寻的容貌时,面罩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倏然上前,抓住千寻的胳膊,面对面让她看的更加清晰。 “呀!”突如其来的一个人让千寻惊上加惊,反手甩开那人,千寻皱起秀气的眉头:“你是谁。”莫名其妙的。 那人愣愣的后退几步,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像,怎么会这样像!”为什么会这么像,为什么?呆愣着后退,没有理会千寻,只是自问自答。 树梢上,偶尔刮起一阵风给这炎热的天气增加几抹凉爽。 黑色的面具下,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 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人,千寻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树上的死尸还挂在那,看一眼浑身毛骨悚然…… 掠过那人,千寻急急向枫树林外走去,再多呆一刻她一定会被吓死。 倏地,那人从衣袖里射出几枚银针,只是一瞬间便没入毫无防备的她体内。 “哈哈哈……”凄凉的笑声在枫树林里回荡,笑声是那样的尖锐,听进人的心里像是针扎的一般。 一旁,毫无预知中了银针的千寻缓缓倒下。 冷然的站在千寻身旁,面罩下的脸便得诡异,凤诀夜,你竟然找了这样一个一摸一样的女人来代替,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没有冷清初了吗? 凤诀夜,竟然你不义就不要怪我绝情。 为你,我放弃了太多,可是,我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舞千寻是吗?夜王妃是吗?那我要看看这个王妃之位你能坐多久,能坚持多久! 抬首,看一眼树上即将被烈日晒干的死尸,一抹冷笑在眼底闪现,凤诀夜的女人,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论是正室还是侧室都一样。 耳朵微动,灵敏的听见几丈外有人过来。 邃,隐身在树丛之中。 脸上是遮盖不住的焦急神色,一向文若泰山的凤诀夜看着无息倒在地上的千寻心中大骇:“舞千寻,舞千寻。”拍着千寻的脸颊,想将她唤醒。 心,只看得见千寻,并未注意到树上的尸首。 重重阴谋 隐身在树丛里的面罩人看着凤诀夜脸上毫不遮掩的焦急神色,心中的恨意急剧加深。 以前,那样的表情只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是现在,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转首,看向躺在凤诀夜怀中没有声息的千寻,一抹得逞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她说过,只要是凤诀夜的女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舞千寻?”怀中的人儿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将千寻打横抱起,抬身的那一刻才注意到树梢上的死尸,只看了一眼,便知那人是谁,没有时间想太多,便抱着千寻急急离开,一向观察敏锐的他连树丛后有人都没察觉出来。 从树丛里站起身子,面罩人心中怒气翻腾,大吼一声一掌击中一旁的枫树,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和:“她。”一摸一样的女人,连曾经的宠妾惨死的模样都置之不理,果真绝情。 幸福是吗?在他背叛:“她。”的那一刻就注定得不到幸福。 哈哈哈……厉声大笑着,消失在枫树林间,只留下一具孤独的尸首。 紧紧的将千寻搂入怀中,凤诀夜的心如撕裂一般的痛彻。 初儿临死之前的样子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才让初儿离他而去,现在,现在他不能再接受舞千寻的离开,不管她是初儿的替身也好,是他的王妃也好,他都不要接受。 “舞千寻,你给本王醒过来,舞千寻!”为什么看着她这样无息,心会这样的痛,似是千万个刀子在剐一般。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初儿一摸一样的容貌吗? “王爷?玄姐姐,我没看花眼吧,刚刚跑过去的那个男人是王爷吗?”怎么会,那样失魂,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玄姐姐,你看见了吗?王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是新王妃。”她怎么没看见,可是看见了又怎样,淡淡开口,继续中手中未完成的绣品。 一听见新王妃,仲莞尔的眉头皱的死紧:“她自己不会走吗?尽然让王爷抱着她,难道没有长脚吗?还是不会走路的跛子。”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 王爷何时这样宠过她们了,居然这个不时体统的让夫君抱着。 嗤笑一声,因为仲莞尔的傻,当初名满天下的才女如今却变得这样呆愣:“你没看见新王妃双眼紧闭吗?再瞧瞧王爷一脸着急的神色也应该知道她是受了伤。” 慢里斯条的喝下一口茶水,莫言优雅的起身:“莞尔姐姐,玄姐姐,咱们几个还是去看看新王妃究竟怎么了吧,今儿咱们几个也是来拜见王妃的,现在王妃身体不适,咱们更应该亲自去看看啊,免得王妃醒来后要怪咱们不懂规矩。” 将做皱的裙摆理理整齐,在丫头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走着。 莫言的话正中仲莞尔的心头,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王妃究竟生的什么模样:“玄姐姐,你就别绣了,咱们快些去看看吧。”催促着不急不慢下针的玄米,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安静。 “你们先去吧,等清冷过来我和她一道过去。”仍旧没有抬头,垂落的发丝洒落在锦帛上,纤细柔美。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脉象正常的千寻,立在一旁的凤诀夜脸上沉静的看不出半点表情,房内,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逐渐形成让屋内的人无不感到呼吸困难。 床榻上的千寻睡的甜美,让人跟本就看不出她其实早已经陷入昏迷。 “副将,带人去枫树林将晨曦的尸首取下,入土安葬。”虽然面目早已经全非,双眼被挖去但是他认得,是晨曦,冷冷开口没有一丝温度。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夜王府中杀人,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属下领命。”带着几个人,副将朝枫树林走去。 看向床上的千寻,凤诀夜思绪复杂,刚才,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像当初初儿离开他时那样痛楚,这个女人,难道在自己心里已经和初儿持平了吗? 不,不是,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让他仿佛看见了初儿…… 他心里,只有初儿…… “王爷。”丫头的通报声打断了凤诀夜的思绪:“王爷,几位夫人过来探望王妃,现在正在门外候着。” 清冷的笑意浮在唇角,他的这些宠妾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让她们进来吧。”反手一挥,负手站立,他,又成了狠绝无情的战神。 屋内,没有一丝声息,丫头们全都屏住呼吸站在床沿,时而偷偷抬首瞧一眼凤诀夜,见他紧抿着双唇,脸上神情寒人又速将头低下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屋外,莫言提着裙摆进入内室,袅袅挪挪优雅不已。 一阵清风从她身后拂过,粉色裙摆上的流苏随着幽风一同荡漾,跃到半空之中又轻灵落下,似是娇俏蝴蝶一般。 莫言的身后便是仲莞尔,只见她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不停的朝着屋内张望,直想瞧一眼床上的人儿生的是什么模样。 “王爷,言儿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清灵的嗓音从嘴角溢出听入耳中如同黄莺之声一般悦耳。 盈盈的半低下身子,莫言一副可人儿的模样着实招人心疼。 “莞尔拜见王爷,王爷吉祥。”心不甘情不愿的仲莞尔一脸隐忍。 走到两人面前,凤诀夜的眼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伸手将两人扶起,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瞧着两人,凤诀夜并未言语,倒是心急的仲莞尔忍不住开了口。 “王爷,床上躺着的是新王妃吗?王妃她怎么了?”一动不动的,跟死了似的。 不像仲莞尔一般叽喳,莫言细细观察着千寻,面色不似一般的红润,总觉得脸上的血色有点不太正常,眉骨下方隐隐的透着青红之色,眼角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淡粉色的血丝,低垂着眼眸心中细细想着,这个新王妃,不太寻常。 “言儿,你不是懂得一些用医之术吗?替本王瞧瞧新王妃怎么了。”清冷的嗓音之中透着让人胆寒的音色,瞧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千寻便不在说些什么,只是走到紫檀桌边坐下,端起丫头们倒好的茶水喝着。 捻下思绪,踱步到千寻床边,细细审视着。 轻破可弹的肌肤下透着不太寻常的红润,细嫩的皮肤上隐隐的可以看见一些红色的疹子,颜色虽不太清晰可是给这白皙的皮肤一衬也突兀的很。 将杯中的热气吹走,慢里斯条的看着紧锁秀眉的莫言。 被晾在一旁的仲莞尔倒也是机灵,巧笑兮兮的走到凤诀夜身后,素手芊芊,为他按压着肩膀。 “王爷,莞尔刚刚学了一套松弛精骨的指法,可以让人放松身上紧绷的肌肉,王爷,这些日子想必也挺累的就让莞尔给你按摩按摩放放松吧。”一阵似是桃花般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咽下一口清茶,凤诀夜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惬意闭目享受着宠妾的温柔。 俯首瞧着一脸放松的凤诀夜,仲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王爷还是喜欢她的。 思及,手上的指法按的更加卖力。 抬起千寻的纤纤皓腕,叩指细细诊治着,莫言虽然不是熟读医术可是对于医理也是知晓几分,一些病状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只是这新王妃,脸上出的东西像是水痘可是却也不是水痘,像是风疹可是却也没有风疹的征兆,这,还真是难倒了她。 “王妃脸上所出之物是相思疹。”门外,一道清雅的嗓音响起,解除了莫言的疑问。 随声抬起头,只见玄米与清冷相携而来。 一身纯白衣裙的玄米犹如淡雅的水仙花,清冷却又引人。 屋外阳光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而她的眸,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相比她,站在她身旁的清冷就逊色了许多。 覆盖在脸上的面罩已经取下,脸上之前长的一些红疹已经逐渐消退,一身淡蓝色的短褂看的倒也精神。 迈入房中,清冷的眼睛就未从千寻的脸上移开。 眼眸里,是满满的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的像?! 如果不是身旁有玄米扶着,她恐怕早已经昏厥过去。 这个新王妃,和姐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看见了她,仿佛是清初再生。 “冷姐姐,你没事吧。”瞧着清冷一脸煞白,莫言出声询问。 低首,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瞧一眼仍然闭目休憩的凤诀夜款款欠身。 “王爷吉祥。” 嘴角上攀上一抹冷然的笑意,凤诀夜并未做声,只是继续享受着仲莞尔的按摩。 “玄米,这相思疹是个什么意思。”闭目询问,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优雅欠身,徐徐站起:“回王爷,这相思疹其实是一种过敏性的症状,有人对于尘世间的一些东西较为敏感,碰触之后身上将会起些红疹,王妃脸上的便是相思疹,起疹的人面颊红晕,脸色潮红,眉骨下有着淡淡的血丝,王妃的症状刚好相符,一时半刻之后这相思疹自会退去,请王爷放宽心。”拿出丝帕替千寻将额上的细汗擦尽,细细说明她的病因。 脸上荡起了然的笑意,鹰眸锐然睁开:“想不到,本王的爱妃们个个都是蕙质兰心啊,不仅懂得书画,就连医理也知晓。”个个都让他出乎意料。 转首,看向独自立在一旁的清冷,脸色依旧煞白的吓人,手指紧紧的撕扯着手中的巾帕看着千寻的神情让人生疑。 他的这些爱妃们,好像个个都不同寻常啊…… 想着,凤诀夜心中的笑意越来越深,游戏,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心中计谋 “王爷,对于医理莫言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算不上精通,倒是玄姐姐,不但绣的一手令人惊叹的刺绣就连医术也比莫言高超,和玄姐姐相比莫言的只能算的上小巫见大巫罢了。”并不是她谦让,而是玄米的医术的确在她之上。 起身,走向盈盈含笑的玄米,拉起她的柔夷:“玄姐姐,新王妃的病要麻烦你了。”竟然医术比不上人家,那么就应该知道见好就收。 凝眸含笑,一身清雅,如若菊花一般幽淡:“莫言过奖了,玄米的医术也并没有多么高超,不过,王妃确实是得了相思疹。”那脸上细细小小的疹子布满面颊的确是过敏后的症状。 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淡绿色的青花瓷瓶,打开黄色的小盖,一股花的芳香飘满了屋子:“王爷,这是玄米自己调制的药膏,只要将这药膏擦在王妃的脸上不过一个时辰这些红疹便会消退。”将青花瓷瓶递给凤诀夜。 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瓶,放入鼻下轻轻一嗅,一股沁香萦绕鼻尖。 “王爷,让莞尔来给王妃擦上吧。”不甘忽视,仲莞尔接过了凤诀夜手中的青花瓷瓶。 玄米身后,一脸苍白的清冷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姐姐断气,差点就断定床上的女人就是清初。 搅着手中的巾帕目光移向凤诀夜。 他居然找到了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没想到他口中要娶的王妃竟是这样的模样。 一年了,她整整等了一年了,可是,她布的棋局全被打乱了。 她要重新布局,对,重新布局。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压下心中的慌乱,硬是让自己笑出。 “诀夜,这新王妃,和……” “和初儿长的很像是吧。”打断了清冷的话语,凤诀夜的唇角边浮上一抹邪气的笑意:“正是因为这样本王才娶她。”昂首站立,举步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千寻。 一模一样的容颜让他仿若看见了初儿再生。 不过,脾气,似乎比初儿倔强。 想着刚才赌气离开的千寻,凤诀夜暗然失笑。 “王,王爷?”手指上是淡绿色的药膏,凤诀夜突如其来魅惑一般的笑颜震摄住了几个女子。 她进门这么久从未见王爷如此笑过,今日,王爷竟笑了。 几个女人同时看向床上的千寻,这个新王妃,在王爷心中果然同她们是不一样的。 隐患,这个新王妃,绝对是隐患。 房中,几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心思,尤其是清冷,看着千寻的目光更是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手,不自主的握紧,领土被人侵犯,她,是时候抵抗了…… 唔,一声轻喃,床上的人儿幽幽转醒。 柔柔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睁开美眸,瞧着站在自个床边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喝……你们是谁。”一个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中传递出的是不友好的信息。 尤其是那个穿着淡蓝色短褂的女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仇人一般。 她们认识吗?不认识啊。 “凤诀夜,我的口好渴,端杯水给我。”无意识的召唤着,根本没有将他当成一家之主。 千寻的话,让几个女子瞪大的双眼倒是凤诀夜本人圈住双臂站在一旁笑的惬意。 揉揉颈脖,觉得酸疼的厉害,蓦然,想起了之前看见的一幕。 “啊!凤诀夜,死尸,死尸,枫林里有死尸。”那个死尸好可怕,模样到现在还印在她的脑海之中,甩甩头努力想让自己忘记。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将盖在身上的薄被将自己团团围住,任凭她怎么甩头,那死尸的模样依旧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喝杯茶,压压惊吧。”清灵的嗓子响起,千寻的眼前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抬手,看见的是巧笑兮兮的玄米。 好美! 瞧见玄米的面容,一时间便怔住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话说的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位女子吧。 不但面容出众,连笑容都是那样柔美…… “谢谢。”愣愣的接过玄米递过来的瓷杯千寻笑的甚是清雅,她与玄米两人都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惊为天人的女子,玄米的美是在于她的气质,而千寻,则是她的笑,那种会感染一切的笑容,淡淡的,淳淳的,看上一眼遍会深深铭记于心中。 “不客气。”回以温柔的笑容,玄米细细审视着千寻脸上的药膏,淡淡的蓝绿色药膏已经被皮肤吸收,脸上的红疹已经渐渐消去。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王妃?”翘腿坐在檀椅上,凤诀夜捻下了满腹的心思。 瞧一眼凤诀夜,一声冷哼,不予理睬,这个男人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害她迷了路还遇见那么可怕的东西。 将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对着玄米友好一笑。 见千寻如此漠视自己,凤诀夜开怀大笑:“哈哈哈,本王的新王妃果然与众不同,有意思,有意思啊。” 她的小王妃还真是可爱,可爱至极啊。 “莫言,清冷,莞尔,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王妃。”嘴角上含着让人读不懂的笑意,眼神里散发出的是让人纳闷的神采。 相互对看一眼,莫言,清冷,仲莞尔三人虽是心思各异可是却也没有忘了该有的礼节。 几人浅浅一笑,一派乖巧:“莫言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冷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莞尔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几个女子,千寻愣了半晌随即恢复过神来,这几个女人应该是凤诀夜的女人吧,原来,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自己,原来,他有了这么多的妾侍。 想到这里,心中就不痛快:“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觉了。”一个侧身,便不再理会。 没想到千寻会是如此反映,几个女人尴尬不已,站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尤其是当着这一府奴才的面。 敲着径自躺在床上的千寻,凤诀夜朗声大笑:“哈哈哈……”径直走出房间,留下几个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 “王妃,你好好休息吧,等到晚膳时辰,玄米再带着姐妹们过来请安。”对着千寻的玉背跪拜,无论她看还是看不到,都将做足了功夫。 床上,面朝另一边的千寻一个白眼,恨的牙痒痒,凤诀夜,他居然娶了这么多老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王府的门不比皇宫的矮多少,几个女人在一起玩的不是心计就是耍出手段,尔虞我诈,这该死的双面貔貅,也不让她降到个好夫家。 夜王妃是吧,好!从今日开始,她就是这也夜王府的当家主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那些女人敢找她麻烦的话,她一定会双倍奉还。她舞千寻,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夜,已然降临。 空中飘着几朵浮云,借着月亮幽淡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它们朝着西边飘着。 树杈上,偶尔可以听见蛐蛐的叫声,那是大自然最美丽的声音。 睡了一日,头昏昏沉沉的。 随手拿起意见淡蓝色的披风披在身上,如瀑布一般的美发倾斜在身后。 那是世间最美的丝绸。 迈开莲步徐徐走出屋外。 凉风习习,拂乱了秀发。 屋外,千寻一个人享受着月光的宁静,而屋内,却有一个黑影潜进了她的屋子。 只见千寻床前约三尺的地方传来石头轻动的声音。 随即,地板上的一块青石砖头被启开。 这是一个密道。 修长的身型,神秘的面罩。 这个人,是将银针摄入千寻颈脖的那个神秘人。 她一身黑衣,隐身在这月夜之中。 瞧着屋外望月的千寻一个冷眸,霎时,四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指缝中。 一个抬头,嘴角上是不带温度的嗜血笑意。 中了她的夺魂针不死的,她舞千寻还是第一人,一根针不死,四根针她就不信她能受得住。 唇枪舌战 屋内,没有点上蜡烛,银针上,针头泛着森森的幽寒光线,看的人胆寒。 针头上,隐隐的透着猩红之色,银针,染了剧毒,而且是一阵致命的剧毒!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毒辣的要置千寻于死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女子敏捷的侧身在门后,手中的银针也被扣在手腕之后。 轻折一朵茉莉花放下鼻下轻嗅,一阵舒畅的味道填满胸腔。 将茉莉花上的枝折下轻别上发髻,淡黄色的茉莉花让千寻显得更加娇媚。 “王妃……”身后,响起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 闻声回过头,是那个对她有着深深敌意的女子。 “你是?”她们似乎不认识。 看着千寻的面庞,清冷恍惚,真的是太像了。 “清冷,我是清冷。”打量着千寻的面庞,希冀可以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可是瞧着千寻略显迷茫的神情,寻求不到一丝信息。 “清冷?”轻轻蹙起秀眉,淡然一笑,那一笑,连头上的茉莉花儿都比不上一分:“我们好像不认识,你,对我我好想很有敌意?”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肯定,这个女人将自己当成了仇人。 毕竟,她的敌意太明显了。 “呵呵……”娇笑一声,将丝绢掩盖住嘴角:“王妃果真冰雪聪明。” 虽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脑子,却比她那个姐姐聪明多了。 淡淡看了一眼清冷,也不知道她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将背转过轻轻拉下一枝茉莉花:“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如若不是有事,怎么会特意来找她。 清风微荡,拂乱了两人的发。 “为什么嫁给诀夜?”朝着千寻逼近一步,清冷的眼中依稀可以看见火焰。 “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清冷的问题让千寻原本淡漠的脸上染上了哀愁,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要嫁给凤诀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清灵的月光下,银色的月光渲染上千寻的脸,沉默。 她本是个死人,如果不是双面貔貅,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幸福,在这,她可以寻到幸福?凤诀夜可以给她幸福吗?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她根本就不了解。 “告诉你,在诀夜心中爱的人只是清初,冷清初,我姐姐冷清初,虽然你是也王妃,可是,却得不到他的爱,在诀夜眼中,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我姐姐的代替品。”瞧着没有言语的千寻,清冷说的灼灼逼人。 代替品? “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呢?”不答反问,千寻嘤嘤含笑。 千寻的问题立刻让清冷寒面。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夜王妃,凤诀夜的妻子。”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你,可是,在诀夜心里,你只是我姐姐的代替品,这一生,诀夜只爱我姐姐。” “是吗?” “当然,即使我姐姐已经死了,可是,诀夜爱的依旧是她。” “你怎么就知道凤诀夜还爱着你姐姐,你怎么知道凤诀夜心中所想,你姐姐已经死了,难道,还要阻止他爱别人吗?” 瞧着被千寻步步紧逼一脸失措的清冷,阴暗处的女子冷冷一笑,收回了手中的银针。 这舞千寻,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夜王府多了这一号人,让她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样子,今后,这女子必定是凤诀夜的软肋。 现在就死,未免太可惜了。 想要击垮凤诀夜,这张王牌,不得不留。 思及,黑衣女子阴冷一笑缓缓退进地道,一如来时那样,没有声息。 月夜下,茉莉树枝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在柔嫩的枝条上,茉莉花从层叠的绿叶中露出娇羞的小脸,雪白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清香。 清风萦绕在裙摆边,淡粉色的流苏被轻轻吹起。 如稠一般的墨发静静的垂在背后,偶尔被缕缕吹起。 柔指纤细,将垂落的脸颊的发捋到耳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万种风情。 千年的月光洒上了千寻的绝色面庞,回头对着清冷温雅一笑,傲视出尘一身如仙。 “还有事吗?”她一向不是有耐心之人,竟然这女子存心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么,好像不需要好言。 凝视着千寻半晌,清冷的嘴角上攀上一丝诡异的笑容:“舞千寻,你终究会是失败者。” 她不会让任何人夺取凤诀夜,诀夜是她的。 只要找到可以合作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夺回妃位。 岑岑转首,对于清冷所说的话不予理会,到了夜晚,她该恢复属于她才有的高傲了。 邃,转首,却撞进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 上挑的眼角之中含着韵韵星光,眸中,波光流转射出的摄人的夺魂。 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王妃,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赏月?”唇边笑纹浮现,抬首望月:“今儿的月亮虽是清丽,可是却没有十五一般正圆,没想到王妃还有这样一个雅好,如此清风朗月,让人舒畅啊。” 微微一笑,射出震人的夺魄气质,看的千寻一阵眩晕。 “诀夜?”一旁的清冷出声轻唤,模样乖巧可人。 “清冷?”微微一愣,显然未注意到她。 诀夜?清冷? 他唤她清冷,她唤她诀夜,而他,却唤自己王妃。 在他心中,她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想着,心中窒息。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这样在乎? 自己和他仅仅相处了一夜而已,难道,爱上了? 爱?会这样容易就爱上吗? 瞧着清冷一脸娇羞的看着凤诀夜,心,果然是不舒服的。 “我要睡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院中卿卿我我的话,那么请恕我不能多陪。”冷下面庞,匆匆进屋。 关上房门的霎那,只觉得刚才的自己不像自己。 自己,难道真的爱上了么? 使劲摇头,不愿意多想,连鞋都未脱去整个人往床上一躺,黑暗之中,无眠。 门外,瞧着紧闭的房门,凤诀夜的眼中浮现出笑意。 “清冷,夜深了,回去睡吧,副将,替本王将冷姑娘送回宜园。”吩咐着部下,并不打算亲自去送。 “诀夜?”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凤诀夜风性子她最清楚,咽下后半句话,不舍的走出院门。 鹰眸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浮现笑意。 他的小王妃,也不是全然不在乎他。 推开房门,踱步进去,瞧着床上那抹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心中笑意更深。 将那裹住千寻的被子拉开,凤诀夜径自脱衣。 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千寻不解的回头,看着露出精壮上半身的凤诀夜,立刻警惕坐起。 “怎么了,小王妃?”瞧着千寻一脸憋红,凤诀夜继续解除着身上的束缚。 “你,你要做什么?”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防备的看着他。 脱下最后一件束缚,裸着身子站在千寻面前,弯下腰,坏意的在她耳边呵气:“你说本王要做什么呢,小王妃?” 发,落到千寻的脖上,阵阵瘙痒。 凤诀夜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让千寻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青丝。 魅惑众生的容颜上是足以惑心的绝媚笑意,那泛着玫瑰色泽的嘴唇看的千寻阵阵痴呆。 颈上,蠕动的喉结勾引着千寻想着一些让人情迷的事情。 脸上,邪气的笑意将她步步逼近深渊。 皓雪一般的凝肤吸引着人去采择。 熟练的勾起兜儿的束缚,轻轻一个挑起,千寻便不着寸缕。 “哎呀。”惊呼一声,回过神来的千寻气急的躲进棉被中,凤诀夜紧跟其后。 不到半盏香的功夫,内室里,便响起属于他们的恩爱。 敌国间谍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煊御王朝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被夜王凤诀夜手握,他所统领的御林军所向披靡,在战场之上无一败战。 军中将士各个骁勇善战。 煊御王朝之中的百姓纷纷将夜王的军队称为铁军。 而凤诀夜,则是,战神。 沙场战神,一代枭雄。 夜王府的问斋则是凤诀夜处理军事要务的地方。 除了该有的紫檀桌椅和文房四宝之外,屋内并无其他杂乱的东西,虽是空荡,可是却也清爽。 房内,最引人注意的便是窗上的那串淡绿色的风铃,风铃是用削成片的竹片制成的,清风浮荡,便奏出那属于竹子的清脆。 聆听入耳,如同让人置身于塞外一般。 幽幽白云缓缓的在空中移动,草原上丛丛青草被风吹弯了腰一阵风吹过,可以看见草丛上荡起阵阵微波。 此时,凤诀夜正聚神的看着刚刚回报的密函。 密函之中写到,塑立国大败,但是仍然派出了少数的间谍混进了煊御王朝之中想要扰乱朝纲,伺机等到机会从内而外攻破煊御。 紧紧的将密函握在手中,凤诀夜的眼中闪过危险的信息。 叩叩叩…… “进来。”慵懒的声音透出他的疲惫。 “王爷。”随军的副将朝他做出军礼:“王爷,枫林中死尸的线索查到了,确实是晨曦。” 瞳孔紧缩,层层冰渣子在他身边凝结。 “然后呢。” “晨曦的脸上一共被人划上了七刀,刀刀深可见骨。”想着晨曦惨死的模样,纵然杀过再多的人,副将仍旧觉得血腥。 “七刀?”晨曦进府七个月,一月一刀,究竟是谁? “其他线索呢?” “在晨曦的伤口上沾上了一些紫红色的粉末,末将派人彻查了一番,这紫色粉末是绢花所有,而这绢花普天之下只有塑立国才长的出来,所以,凶手一定会塑立国有着关系。”绢花是塑立国的圣花,剧毒无比,刀锋上抹上此花的花粉,中毒的人临死之前还要深受此毒的折磨,这杀人者,太过毒辣了。 “传令下去,在城门口设上光卡,出入者需严查,一旦有可疑者立即押给本王审理,一旦查明,杀无赦!”紧抿着嘴唇,一派萧肃,刀刻般的俊脸上是让人惧怕的嗜血。 “末将领命。” “凤诀夜已经开始彻查绢花的下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慌,难道不怕被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我自由分寸,绢花被我放在了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即使被找了出来,那么,也会有人替我背上黑锅。”这点,她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 枫树林中,万红的枫叶似是泣血。 偶尔,残败的枫叶从树上飘零,旋转着落到地上。 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枯黄叶子,一片片毫无生机的躺着。 林中,两道神秘的身影一前一后站着。 “你让谁替你背黑锅,你最好不要让凤诀夜查到绢花,否则连累到我影响了任务主公怪罪下来你我都要死。” “放心好了。”出了事情,我一人担当。 “最好如此,主公的为人你是清楚地,他从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夜,静的让人发慌。 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潜进了千寻房间的密道里,密道里面只燃烧着一根拇指般粗的蜡烛,幽暗的光线照射着这个狭隘的空间,墙壁因为寒气而显得潮湿不已,上面到处都是斑驳的青苔。 这密道之内也没有放什么隐秘的东西,只在角落里有着一个褐色的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的,隐约从里面传出一阵阵莫名的香味。 这种味道不似普通花香一般沁甜,倒是有些刺鼻。 闻上去像是某种烧焦的东西一般,有些焦糊的味道。 今夜,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夜王府中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巡视着。 偶尔听见一阵树被清风吹起的沙沙之声。 树梢上,神秘的黑衣女子隐身其中。 她的脸上仍然敷上了黑色的面罩,发被高高的盘起,末了,还用一根造型怪异的发簪别住。 手臂上用同样黑色的束带缠绕住,跟跟银针被别在上头。 她的身后背着包袱,鼓鼓囊囊的也看不清是什么。 拿开一簇遮挡住自己实现的树枝,半眯起眼睛瞧着下头的侍卫。 已是入眠的时间,这个时候,府内除了这些侍卫想必都睡下了。 今夜,凤诀夜留宿在亦王府,并未回来,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 想着,上翘的嘴角上浮现出深沉的笑意。 倏的,黑衣女子一个翻身从树梢之上俯身飞下,径直袭击着巡夜的侍卫。 灵活的身手犹如是水中浮游一般,自由的在水中穿梭着。 巡夜的侍卫见有人闯入王府,个个拔刀还击:“有刺客,快,赶紧保护好王妃,保护好各位主子。” 黑衣女子拿出怀中的长鞭,鞭子灵活的如同灵蛇一般,在侍卫中间应付自如。 刀光剑影,噌噌的刀鞭相触。 脚尖点地,轻灵的一个跃起,夺过了向自己砍来的寒刀,黑衣女子并不恋战,在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之后,几个翻身逃去。 “快,快追,别让贼人伤了王妃。”领头的侍卫见黑衣人朝着王妃的住所逃去,心急的带着手下赶去。 房中,千寻已经睡去,听闻屋外燥乱的声音起身想看个究竟。 可是,房门刚刚打开,迎面就扑进一个人。 虽是一身黑衣,可是千寻认得。 “是你?”枫林里那个奇怪的女子。 看着黑衣女子,千寻警惕起来。 可是不懂武功的她还未喊出声音便被那女子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扯开千寻身上的衣服,将身后的包袱快速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为千寻穿上。 不能动弹的千寻只能等着大眼瞧着。 为千寻穿戴完毕又取出怀中的一个小瓶子。 眼中闪过诡异的笑容,捏住千寻的下巴逼迫她将瓶中的药水喝下,又在她脸上罩上了面罩。 完成这一切后才将千寻推出房解开穴道,自己则是一个腾空跃起,只在空中留下一个素白的影子便没了踪迹。 黑衣女子刚离开,王府中的侍卫就已经追了过来。 此时的千寻因为那不知名的药而脑中混绕,晕乎不已。 只觉得脑中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体内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叫嚣着,仿佛要从身体中崩裂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一般,自己不能左右自己。 看着站在院中穿着一身黑衣又覆着面罩的千寻将她当成了先前的刺客,抡起大刀便向她砍去。 金蝉脱壳 看着朝自己砍来的寒刀,千寻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 寒刀离她不足一寸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脚尖一个点地,利落的在空中翻转起来,一个漂亮的落地之后轻巧的躲开了那柄利刃。 安然落地之后秀眉紧紧簇在一起。 怎么会? 美眸愕然睁大,不敢置信! 刚刚那个人是自己吗? 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惊讶至极。 她,她何时会武了?何时懂得轻功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些侍卫见千寻躲开,挣涌着向前,纷纷举刀向她砍了过来。 这时,打斗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各房,府中的人都跑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霎时,原本还显得有些阴暗的院子立刻亮堂起来。 就连月儿,也散发出了通透的光。 院中,茉莉花儿散发着清淡的幽香,一些花瓣因为打斗而纷纷零零的落下,孤独而惬意的躺在青石板砖上。 墨绿的青石板,纯白色的茉莉花瓣,相互映衬着,倒也有一番雨后落花的境意。 空中,绵绵细雨开始落下。 朦朦胧胧的。 一个侧身,千寻空手挡开面朝自己袭击而来的寒刀,一个后翻落在了那人身后。 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好像不听使唤一般,自己会动。 一招一式好像有人在牵引着她一般。 就连嘴巴都说不出话来,想说什么硬是说不出来。 一身黑衣的千寻半覆面罩,只有一双清灵如山涧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露在外头,长发已经随着打斗而散落下来,长极腰腹处,那种纯然的黑色在月色下散发出迷人的色泽,如此美发让人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青丝。 她的身型灵活的如同妖蛇一般,一个翻滚,青丝便随着她一同在空中留下一道华美舞姿。 发丝被柔美的月光覆上了淡金色,瞧着置身在月色之中的千寻,如同月夜撒旦一般神秘。 手,挣扎着想将脸上的面罩取下,奈何,任凭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如愿。 “莫言,这府中怎么突然闯进贼人了。”新奇的睁大着双眼躲在莫言身后的仲莞尔探出半个身子想看个究竟:“这贼人好像是个女人啊,难不成是想来刺杀王爷的?幸好,今儿,王爷未回府。”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腹,好像自己才是被刺杀的那人。 瞧着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人,莫言并未回答仲莞尔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总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那一素黑色影子隐隐的觉得在哪里看过一般。 “王妃呢,怎么没见她?” 清冷在随身丫头一真的搀扶下款款走来,裙摆上还带着露珠的湿气,整个群角都湿了一块。 “对啊,怎么没见着她,难不成吓的躲在床底下了,呵呵……”笑的有点幸灾乐祸的仲莞尔脸上全是嫉妒的神色,让人看得觉着丑陋,这嫉妒的女人啊,是世上最丑的。发上,已经被细雨打湿。 簇簇凝在一起,凝在额前。 愤然甩头,发尾像是利器一般将面前的侍卫全部扫到,一个个全都四仰八翻的倒在地上。 一个凌厉的眼神,望向那群看着好戏的女人。手,快如闪电一般聚气向她们击去。 “快,快保护好各位主子。”仰面躺在地上的侍卫头子瞧着向清冷等人射过来的掌气,奋不顾身的从地上跃起,自己挡住了那道掌力。 唔……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里溢出。 几个女子瞧着躺在自己脚下逐渐咽气的侍卫头子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面目苍白,谁也未注意到身后那只诡异的手。 几人身后一双隐藏在暗处的手怪异的动着,指骨间的咯吱声还清晰可以听见。 随着那只手的甩动,千寻的身子跟着晃动。 原来,突然会武的千寻是在受那只手的牵引。 那只手突然紧握成拳,不远处的千寻以脚勾起地上的佩刀,眼睛里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她过来了,她过来了。”惊吓过度的仲莞尔瞧着如同阎王一般步步紧逼的千寻,嘴角惧怕的抽搐着。 “快跑。”拉起清冷,莫言仓皇失措。 寒气渐渐在她们几个身后凝聚,杀气也渐渐在她们身后形成。 背脊骨上发凉,几个女子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 咻的一声,清冷只感到脸颊上一阵凉风,青丝被刀削下。 出手快速抓住跑在后头的清冷发尾,刀,向她的颈脖上砍去。 遂,一道素白的人影撞了出来。 芊芊细手牢牢的抓住了刀刃。 惨遭嫁祸 “米姐姐?”妖艳的血顺着那素白的长衫流到地上,莲花一般纯美的衫上被血水打湿,洁白皓腕隐隐颤抖着,牙关紧咬,绝美的小脸因为剧痛而显得苍白怜人。 “血!”愣愣的看着那潺潺而流的血液千寻一阵眩晕,便没了知觉,软软倒下。 哐当一声,寒刀落地。 雨,下的更大了,雨水混着血水,几朵残败的茉莉花漂浮在这血水上,看的人心颤。 “米姐姐,你没事吧,米姐姐。”瞧着玄米那鲜肉外翻的伤口,莫言的声音颤抖。 撕拉一声,将裙摆撕碎成条清冷为她将伤口包住。 “主子,玄主子伤的不清啊。”刀痕生生的剜去了一块肉,依稀可以看见那苍白的骨头。 “该死的黑衣人,我倒要看看长的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原本躲在最后面的仲莞尔见千寻已经昏迷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 水蛇一般纤细的腰肢来回扭动着,走到千寻面前,俯身狠狠的撕下了千寻的面罩。 “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眸,揉揉眼睛再眨眨:“她!” 纤长的睫毛在眼帘上留下了道道暗影。 消瘦的面庞上是寂寞的苍白。 额前的细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珠在发上滚动。 嘴唇紧紧的闭着,安稳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仲莞尔大惊失色的神情让莫言疑惑的起身:“王妃!”同样的不敢相信:“怎么会是王妃?” 惊呼之声让剩下的人纷纷围做一团。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刺客竟然就是新王妃。 黑暗处,一某修长的身影被染上了神秘。 那双含着讥诮之色的眸子里是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唔,身上好像灌了铅一般,手脚都僵硬住了。 睁开双眼只觉得眼前一片苍茫。 渐渐的,面前的东西才凝在一起看的清晰起来。 “醒了?”头顶上是冷然的寒意。 朝着声源望去,是一脸怒意的凤决夜。 他,一身黑色金滚边长袍衬的贵气不凡,随意披在身后的发看起来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视。 “把东西给她看看。” 还未等千寻坐起,一个褐色的盒子就丢在她的脚边。 “什么?”莫名其妙的。 “王妃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开口的是立在凤决夜身后的清冷。 将盒子打开,一阵奇怪的香味袭入了鼻中。 “这是什么。”味道虽是奇怪却也不算难闻。 “王妃难道会不认识?”一个厌恶的眼神,清冷的严重是浓烈的恨意。 差一点,她就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审视着千寻面色上的变化,凤决夜的心中翻腾。 那盒子之中装着的就是绢花,绢花只有塑立国的人才有。 传闻这绢花只有被塑立国人碰触才会生长下去,如果是外国的人,只稍轻轻的碰一下变会枯死去。 她,难道就是那个塑立国的间谍? 不可能,不可能…… “花啊,谁不认识。”这不是花儿吗?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花。 “王妃,这是绢花,只有塑立国才有的绢花,难道王妃你不认识?” 房中,沉静了下来。 不知道清冷话中的意义,看着并未言语的凤决夜,纵然再笨也知道眼前是怎样的情况。 “这东西不是我的,你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是我的我会承认,不是我的打死也不会承认。”挺身站立,一身傲骨。 磨难要来了吗?双面貔貅所说的磨难要来临了吗? 该强则强,该狠则狠,她不会任人欺负。 僵硬的手脚开始恢复力气,不知为何,四肢酸疼的不像是自己的。 以牙还牙 凤眼生威,习惯性的微闭双眸瞧着昂首的千寻,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 邪妄的笑容浮现在唇边,看着一脸淡定的千寻心中了然。 她与初儿一样,遇事不似一般姑娘那样无错,而是沉稳冷静,在她身上,他看见了越来越多和初儿相似的地方。 性格虽然不似初儿那般娇柔可是却也不造作,真真实实的。 不过,就算这样,对于一些事情他还是仍要秉公办理。 “那么,密道呢?”斜睨一眼千寻脚边那个早已经被掀开的密道盖子,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闻着一股霉湿之气扑鼻而来。 呛得人难受。 顺着凤决夜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她的床沿处有着一个半米多宽的缺口。 密道?这里有密道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夜王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隐藏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不答反问,一脸从容的笑意看着凤决夜。 凤决夜同样不语反笑,两人就这样含笑相望着。 屋内,虽是没有声响,可是却有着浓烈的肃静气息。 千寻身上的黑衣还未来得及换下,湿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一种出水洛神一般的娇柔美感。 皓雪一般白皙的凝肤被这黑衣衬得更加透彻。 半干的青丝自然垂在脸颊两旁,透白的肌肤薄如蝉翼水水润润。 即使现在的千寻有着点点狼狈可是却也让她增加了一抹颓废的美感,那样的慑人心魂。 那紧贴在身上的黑衣让人看着是另外一种诱人风情。 手心里已经涔出细汗来,看着彼此之间对视的两人,清冷暗暗心急。 “诀夜,你,当真相信她?玄米可是被她亲手所伤,还有我,差点死在她的刀下,这些王府里的人可都是亲眼所见!”素手直指千寻,丝毫未察觉到自己已经越矩。 此时的清冷只知道,这舞千寻,不同早死的清初一样单纯到无知。 起身,同样绣着金丝边的绸鞋迈出,步伐缓慢,身后的发随着走动而飘起,像是浮游一般的美。 “清冷,你先出去吧,替本王看看玄米的伤势。”眼睛定定瞧着千寻,视线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上。 “诀夜,你别忘了,米姐姐是因她而受伤,而我,差点死在她的刀下,还有那些府中侍卫,都是被她所伤,诀夜,她,她可能就是敌国……” “闭嘴。”邃然转首,眸子已经眯起,这是他发怒之前的征兆,他不喜欢别人否定自己的话。 凤决夜突如其来的怒意让清冷呆愣住,他,从未这样对自己大声说话,即使清初在生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她,不甘心!嘴唇颤抖,快速的冲到千寻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此时的清冷已经陷入半癫狂的状态:“舞千寻,你是间谍,间谍!你跟本就不配做夜王妃,不配!” 愤怒的在千寻面前叫嚣着,平凡的面孔上染上了层层红晕,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 抓住清冷紧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猛的扯下,千寻一脸桀骜的看着她,此时的她犹如天地之间的尊神:“无论我配不配我都是夜王妃,无论你配不配,你都不可能成为夜王妃,请你不要一次次的污蔑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我告诉你,我一日是夜王妃一日就不会背叛我的夫君,我一日是夜王妃一日就不会成为那个什么该死的间谍。” 她最痛恨的便是被人冤枉自己,敌国间谍?!哼……还真是抬举她了。 嘴唇蠕动着,千寻的话让清冷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一脸怒气的看着。 “好了,现在本妃和王爷有事要谈,闲杂人等,就退下吧。”一个冷眸望向清冷,话语之间特地加重了本妃两字。 喉间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想说话可是硬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给她难堪了。 “你什么?!站在你面前的是夜王妃,而你,在这府中只是一个吃白食的人而已,以后见到本妃如果再这样毫不忌讳的话请勿怪本妃不念情。”想要白白欺负她舞千寻,简直就是做梦。 她一个新时代的人类难道还斗不过这些蚀骨完化的古代女子。 见此时的千寻不似往常一般,清冷怯懦懦的躲到凤决夜身后。 “诀夜。”哀求的眸子望向凤决夜,楚楚可怜。 清冷略微凄凉的神色让千寻的嘴角上荡起粉刺。 只会这样吗?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同情? 柔弱,有的时候可不算是武器。 “从现在开始请你尊称本妃的夫君为王爷,诀夜,这个名字只有本妃可以叫,因为,本妃才是这夜王府的当家主母,只有本妃,才可以叫王爷的名字!你说是吗?诀夜?” 转首,一个娇媚的眼神望向旁观好戏的凤决夜,那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心儿酥麻。 倾城般的容貌之上是倾国的笑容,千寻如同璞玉,时时都散发出淡雅的光辉。 那如茶花一般风轻云淡的气质着实养颜。 即使现在的她有点狼狈可是却依旧无损那得天独厚的美。 “来人。”将房门打开,这时的千寻才现出当家主母该有的模样:“将清冷姑娘送回院落,本妃和王爷有要事相谈,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否则处以杖刑。” 他不爱她 那身湿衣穿了半天,现下感到了层层凉意。 没有理会在一旁含着莫名笑意打量自己的凤决夜径自走到屏风后面换衣。 真是出了鬼了,这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到底是谁给她穿上的。 脑中细细回想方才的事情虽然有点模糊,但是依稀还是可以记得一点。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对付自己。 她到底给自己喝了什么东西竟让她成了一个武林高手,这事情太邪乎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有什么药可以让一个完全不懂武的人变得武艺高强,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敌国间谍,呵,还真是抬举她了。 赤身从屏风后面走出,对坐在一旁的凤决夜丝毫没有娇羞的模样,坦然的打开衣橱,将里面的一件淡蓝色长衫拿出穿上。 换下黑衣,淡色长衫在身,清丽脱俗。 她,时而娇媚勾人,时而清纯如处,真是变化万千。 “明儿,调个婢女来给你差遣,堂堂夜王妃还得自己更衣,若让旁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本王府中无人。”把玩着手扳指,来来回回的耍着。 扳指晶莹通透,体内还隐隐涔出血红色,如同血丝一般凝结在扳指内。 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血扳指。 “不用了,我不习惯被伺候。”将湿法拉到胸前细细擦干后轻轻一个甩头万千青丝在空中旋转出华美舞姿,只拿起梳子将发梳理整齐之后就自然垂在身后。 屋内,飘散着头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桌上,香炉之中青烟萦绕,如同轻雾一般。 微微清风,珠帘声起。 串串珠儿在风中相互碰撞着,跳跃着。 风,穿过珠帘吹进屋内,拂在两人脸上。 额前,发丝轻舞,遮住了深邃的眼眸,遮住了那双打探着千寻的眼眸。 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喝着手中的普洱茶。 茶水微苦,可是入喉后却也甘甜。 睫毛纤长,秋水翦瞳。 柔美的手指轻轻的拿着手杯,因为他的注视,而,心中翻腾。 “你和她真的好像。”突如其来毛明其妙的话让千寻不解的抬头。 乍一抬头,他,仿佛看见了她。 发丝从肩上倾斜而下,温顺而安静的躺在肩头。 秀美微微蹙起,看的人心生怜惜只想拥进怀中疼惜。 微暗的烛光下,置身在淡金色中,如仙如灵。 肤质细润如温玉,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是天生的绝色。 她?难道是清冷口中的冷清初? “告诉你,在诀夜心中爱的人只是清初,冷清初,我妹妹冷清初,虽然你是夜王妃,可是,却得不到他的爱,在诀夜眼中,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我妹妹的代替品。” 清冷的话还犹然在耳。 一词一句还清晰在耳边。 瞧着凤决夜痴缠的模样,千寻的心冷了半分。 果然,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窗外细雨绵,似是巧嫣然。 朦胧梦境意,悠然轻叹息。 新泥拂地面,泛起涟漪情。 缠绵悱恻夜,一声轻娇滴。 看着屏风上那句新婚之夜就觉得奇怪的诗,细柔的嗓音娓娓读出。 “她,是清初对吧,冷清初。”抬眸,眼中已没有了温情,竟然他不爱自己,那么她要掩饰自己的感情吗? “你怎么会知道初儿?谁告诉你的?”血扳指紧握手中,危险的眯起眼睛,现在的凤决夜让人读不出脸上的表情。 初儿…… 呵呵……心中冷然笑出。 初儿,他只叫自己王妃,初儿……连千寻他都未曾叫过。 细细审视着凤决夜,在他眼中,她瞧见了情深,可是,并不是为她,为的,只是那个已死的女子。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对于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有必要解释那么多吗? “你爱我吗?”走到凤决夜面前,仰起小脸。 心,悬在半空之中。 她知道,自己在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的时候便爱上了。 深深的爱上了。 现在,她贪心的想知道他是否也爱她。 瞧上千寻清澈的眼神,凤决夜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记得,你是夜王妃。”没说爱,也没说不爱,可是,却让千寻明白。 小手攀上他的大手。 嘴角上绽放出绝美笑靥:“我会让你爱上我,深深的爱上,我不是冷清初,冷清初也不是我,我和她谁也替代不了谁,记得,我是舞千寻,你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点起脚尖,在凤决夜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如同烙上印章一般。 拉下千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凤决夜目无表情。 凝视着千寻半晌才开口,可是话,却如同千年的寒冰,让人冻的连骨髓都疼。 “本王爱的人只是初儿,不是你……” 将血玉扳指放入怀中,转身打开房门走出,独留下千寻,留下的,只是自己的一抹决绝背影。 桌上,未喝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可是,屋内,早已经结冰。 闭了闭清丽的眸子,看着已经阖上的门,嘴中轻轻溢出哀鸣。 “不爱我?无妨,我会让你爱上。”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泪,却从眼角流出。 滴落在地板上,晕开…… 陷入昏迷 清晨。 朦胧的雾气已经逐渐散去,只在翠绿的草地上留下颗颗晶莹露珠。 剔透的露珠顺着草悠然划下渗入芬芳的泥土之中。 晨间,鸟儿啼鸣。 婉约的啼叫声声清脆。 偶尔,可以看见三两只停歇在枝头,小脑袋窝进翅膀里尽情享受着阳光给予的恩泽。 院落里,茉莉花开的芳香。 柔嫩的枝条上,雪白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初绽的花朵,默默地散发出阵阵清香,微风拂来,迷人的清香弥漫了院落。 茉莉花小小的花瓣让人觉得真是玲珑剔透,虽然它没有娇艳的色彩,但质朴纯洁,不加修饰,楚楚动人。 深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发现它比什么花都好闻,虽然不浓郁,但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 尤其是那一个个还未开放的花骨朵,一个个含苞欲放,等待着下一个天明。 昨夜的一场雨已经将一些花瓣打落,纷纷零零。 青石地板的小路上到处都是残落得茉莉花,虽是已经飘零,可是依旧是那样质朴的颜色。 千寻独坐在屋中,对着院落发呆,诺大的院落里无人,也不知道那些奴才丫头跑哪去了。 静静的托着腮,思考着。 眼睛呆愣瞧着前方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个身着浅红色衣服的丫头站着,不知是该进去还是站在外头等候。 叩叩叩,小心的敲着门不敢打扰。 清丽的眸子眨了眨外向那个怯懦懦的丫头。 “王妃,奴婢参加王妃,王妃吉祥。”微微福身,不敢直视千寻。 “起来吧。”淡淡开口,走到桌边想倒茶。 见千寻自己提起茶壶,那婢女急忙上前抢下:“王妃想喝茶和奴婢说声便是,奴婢为您倒茶。” 茶水缓缓从壶口流出,袅袅热气如烟,淡绿色的茶水在杯中形成小小的漩涡,茶梗在沉入杯底静静躺着。 “王妃,喝茶。”将被子递给千寻,触及到的是她冰冷的柔夷,冷的让那奴婢不由得寒颤。 乖巧的从衣橱中拿出一件轻裳为千寻披上:“王妃,晨间寒气重,多加件衣裳吧。” 略微熟悉的嗓音让千寻看向她,巍然一笑,总算遇见了认识的人:“是你?”她记得,这个婢女好像被凤决夜差遣到伙房了。 脸上绽开甜笑,没想到千寻竟然还认得她:“王妃您还认得奴婢,那日如果不是王妃和王爷求情奴婢一定会被杖责,奴婢是王妃您救下的,伺候王妃是应该的。” 甜甜笑着,一脸的天真无邪。 “你叫什么。”缓缓的将杯中的茶喝下,身上感到了一阵暖意。 接过喝空的茶杯重新满上茶水:“回王妃,奴婢叫做五儿。” “五儿?很招人喜欢的名字。” “谢王妃夸奖。” 起身,将身上的衫子取下,走到院中折下几支新开的茉莉花。 闻闻,郁闷的心情明朗了不少。 “五儿,陪我去看看玄米,顺便从药房拿些药膳。” 提起裙摆,款款跨出院落,此时的她又成为了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 清苑和千寻所住的主院相隔不是很远。 路上,府中的丫头奴才对千寻虽是尊敬可是眼神之中却也透露出了惧怕。 或许,昨夜的她真的是嗜血狠戾吧。 跨入清苑,里面的丫头一见是她赶紧跑去通传。 进入屋内,这才发现该在的人都在。 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喝着茶品着点心,而她,则像一个煞了风景的人。 见她到来,几个吃的开心的女子立刻噤了声。 “王妃怎么过来了?玄米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虽是被千寻伤了手,可仍是款款请安,只是,那双被纱布厚厚缠住的手看的人心疼。 “王妃吉祥。”几个女人略有不甘。 刚迈出了几步,还未说话,千寻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惊了一屋子的女人,也吓了随后进屋的五儿。 真实身份 清苑几个奴才手忙脚乱的将千寻抬入屋中,几个女人相互对视也不知道这舞千寻到底是怎么了。 内室之内,只有五儿同玄米留了下来。 望一眼躺在床上的千寻,玄米脸上原本焦急的神色倏然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属下参加宫主。”屈膝在五儿面前跪下,此时玄米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从前那般淡雅娇柔,而是透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冷血味道,仿佛轻轻嗅一嗅便可以闻见血腥之味。 咯吱的一声轻响,只见,原本身材娇小的五儿如同变戏法一般身形变得俊朗而颀长。 整个人从后背看如同生长在深山之中的千年不老松。 原本的俏人儿只是在一瞬间就身姿俊朗,着实让人诧异。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无论多么高大的人只要懂得这门功夫,就可以缩成三岁孩童一般大小。 “她没事吧。”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五儿的声音诡异的变成了男音。 声音虽是低沉可是却充满了诱人的磁性,像是磁铁一般吸住了每一个人的心,每一个音律都撞进了人的心底。 凝眸抬起看向床上熟睡的千寻随即又低下头:“她没事,属下只是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睡穴,只要解开她的穴道便可醒来。”恭敬的回答着笑儿的问题丝毫不敢怠慢。 床上,金色的幔帘随风荡起,同色的流苏相互撞击着,千寻静静的躺在那,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低垂着眼眸的玄米弄不清主子在弄什么玄虚,照理来说,这舞千寻是煊御王朝的王妃,煊御的人同他们塑立国向来是势不两立的,这次,主子为何手下留情,她真的不明白。 “主子,为什么不让属下杀了她,这舞千寻对于属下是一个隐患。”她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留着她的命。 修长的手指覆上千寻的面颊,温柔的抚摸着。 这是一双生的极美的手,手上没有任何瑕疵,手背上血管的青绿色让整只手看上去洁白而透彻。 指甲修剪整齐,没有一点的脏污。 手指摸到脸上如同清风拂面一般的舒服。 看着千寻熟睡的面容眼睛里的笑意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唇,缓缓开启,优雅的嗓音如同清泉一般流出:“她的命是本宫的,死,也该由本宫亲手了结。”仍旧是那温柔的眼神,仍旧是那温柔的声音,可是,话,却冷如寒铁。 嘴角上的微笑是天底下最温柔的迷人笑意,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情人之间的爱语而不是什么冷血阴佞的语言。 手指拂上千寻的面颊,就这么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她俯身在她额前印上一吻:“记得,你的命是我的,任何人都没资格索取。” 眸子散发出淡淡的幽蓝光线,如同绝美的蓝色宝石一般眩耀。 璀璨星眸之中依稀可见点点如星辰一般迷人的光亮,说话之时,眸光繁耀。 这个男人,不知道生的是个怎样的面容,之前那句冷血的话语给他说出却如同是世间最美的话语,听进人的耳里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悦耳,只让人想缠着他让他再说上几句。 五儿毫不避讳的一个轻吻让玄米紧咬着嘴唇瞧着,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主子这是怎么了,不像往常一般。 瞧着他注视着舞千寻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在瞧着心爱女子之时才有的眼神。 五儿眸子之中是让人晕眩的柔情,那种眼神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如同掉进了泥地一般,深深陷进去了。 主子为何会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瞧着舞千寻?难不成? “以后叫本宫五儿,在寻儿面前,本宫叫做五儿。”轻抚着千寻的发丝,感受着掌下的丝滑。 静静的凝视着千寻的睡颜,嘴角上绽放出无可比拟的笑意。 心,酥了……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莞尔给王爷请安。”内室中的温情被屋外的噪乱声打断。 王爷过来了…… 玄米心中一阵慌乱,焦急的抬眼看向五儿却发现他依旧温情的凝视着千寻,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好像自己所处之处不是夜王府而是柳絮纷飞阳光四溢平静而唯美的湖边。 “主子,凤决夜过来了,想必是要进来了,您是不是要……”后面的话未说出,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无措的看着五儿。 刚刚下朝的凤决夜身上的朝服还未脱下,施然从院落外走进,阳光下他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不知道为何,原本秀如坚玉一般的面容现在又似凝了千年的寒冰,看的人寒彻心扉。 一身蓝色锦袍让他看起来如同翩翩公子一般风流俊雅,如同皎皎青竹。 金色的阳光,照得他眉峰如剑,给那原本俊秀的面容又增添了一份萧肃。 撩起长袍潇洒的向后一甩跨进了屋中。 只瞧见莫言,清冷和仲莞尔却未见玄米和千寻。 “米儿呢?”俊眉微皱,原本那随意披着的发现在梳理的一丝不乱还用根银簪子给绾了起来,露出了宽额,让凤决夜看上去更加清朗,不似身披战盔那般的孤傲,身上多了那么一点书生气。 刚进王府便听那些奴才说舞千寻昏倒在清苑,匆忙赶来却未见人影。 他是怎么了,明明爱的初儿,可是听见她晕倒的消息连朝服未换就赶了过来,难道…… 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背叛初儿。 豁然起身,硬逼着自己离开。 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 “王爷……”从内室赶出的玄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凤决夜:“王爷,王爷吉祥。”一身淡青色长裙称的她清丽脱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点,看上去让她恍如观音在世。 不知是因为玄米的叫唤还是不忍离开,抬起的脚终究没有跨出去。 “起来吧,你身子不舒服不用请安了。”上前扶起玄米,视线却忍不住看向内室。 “王爷,您刚下朝,喝杯清茶润润嗓子吧。”接过丫头刚倒的碧螺春,莫言将杯子送到凤决夜嘴边喂他喝下。 “王爷,这是刚送来的糕点,您吃点吧,可好吃了,这里头啊还放了薄荷叶子,沁凉沁凉的。”不甘被遗忘的仲莞尔从碟中夹出一块核桃酥想效仿莫言喂凤决夜吃下,可是,却被挡开。 “莞尔,王爷不爱吃甜食,难道你忘记了。”见凤决夜有些微怒,莫言将她拉开。 噘着不开心,可是却也不敢招惹即将发怒的凤决夜。 几个女子,只有清冷独自一人在一旁,淡然若定。 虽不想开口,可是却仍旧开了口。 “王妃呢?” 呵呵……绝冷得笑意染上唇角,眼中闪过杀气。 心中冷笑,她就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快要代替清初了。 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办法,她早就想到了,现在,该是对付那个女人的时候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她冷清冷不会就这么败下去的。 千寻有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暴戾的怒吼声响彻夜王府的上空,清苑的内室丫头奴才跪了一地,怯怯懦懦不敢抬头看向那个处在极度愤怒中的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自个的脑袋。 屋中,寒气袭面,虽是炎炎夏日,可是屋里的温度恐怕比那寒冬还要冷冽。 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啪……紫檀桌上的瓷杯被扫到到地上,碎了一地,绽放成片片瓷花。 眼中的怒气如同地狱之火一般灼热:“大夫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本王的话你们听进去了没有,王妃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本王,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通通给她陪葬!” 床榻上的千寻发丝微乱,玉颊潮红,涔涔细汗沾湿了额前的发。 锦被已经被汗打湿,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爸爸,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妈妈,妈妈……好怕,我好怕,千寻好怕,好黑啊,好黑,妈妈……妈妈……”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极致:“刀子,刀子,好痛,不要刺我,好痛,不要!” 拼命的摇着头不知道在躲避什么,此时的千寻脆弱的如同瓷娃娃一般让人不敢碰触,生怕轻轻碰上一碰便会要了她的命。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又是一声戾吼,房间的门应声而碎,只剩下半扇残败的摇晃着,嘎吱,嘎吱落寞的响着。 “不要用蜡烛滴我,不要!”转世前的记忆一幕幕在梦中回荡,千寻尖叫的声音让人心碎。 她不住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修长的指甲划伤了皓血般的凝肤留下道道伤痕,可是她还是不住的撕扯着自己,捶打着,好像看见了嗜血的魔鬼一般。 原本立在一旁的五儿见她如此折腾自己,眼中闪过心疼,手腕翻转,隔空点住了千寻的穴道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听见千寻撕心肺裂的吼叫声凤决夜再也不能自恃,疾风走到千寻床边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不怕,不怕,没人敢伤害你,没事,本王在本王在这,没有人敢伤害你,本王会保护你。”一一吻去千寻的泪柔声安慰着。 搂住千寻双肩的手颤抖着,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害怕。 她觉得她会离开自己,就像初儿一样,要离开自己。 不,他不要他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永远。 现在他才领悟到怀中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子。 不管自己爱不爱她,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该死的,都是混账,大夫到现在都还没有请来。”赤眸充血,他的耐心即将耗尽。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王爷,大夫来了。”年迈的大夫气喘吁吁的被人连拖带拉的拽了进来,同他一起进来的是清冷,这次,清冷居然破天荒的主动开口为千寻找大夫。 一路的奔跑让大夫大汗淋漓,可是瞧着凤决夜那阴赖的表情之后胆寒的咽下一口唾沫上前诊脉。 抚摸着续了大半辈子的美髯,诊了好一会这才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位夫人是喜脉,恭喜恭喜啊。”脉象之中有着另一股小而有力的脉搏在跳动着,这股脉搏是一个坚强的小生命。 心,倏然停住。 尔后,猛烈跳动…… 瞳孔,紧缩。 尔后,急速放大。 “你说什么!”抓住大夫的衣领,凤决夜的表情复杂。 衣领突然被人提起,老大夫呼吸困难,一张如同老树一般干枯的脸憋的通红。 “我,我,我。”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老大夫说话结结巴巴,手,直指凤决夜那只铁掌。 铁掌松开,大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说!”突如其来的怒吼吓的老大夫一阵猛咳:“咳咳咳,这位,这位夫人,她本身的脉相之内还有着另一股小而有力的脉搏在跳动着,老朽,老朽敢肯定这位夫人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两月有余。” 什么…… 身子一软,凤决夜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离。 怀了身孕? 两月有余…… 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们成亲不过一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月! 这个女人,竟然在成亲之前就背叛了他。 “舞千寻!”炙热的眸子里闪动着的是熊熊的怒火,那是地狱之火,能将人焚烧的体无完肤。 果然,她果然和初儿不一样,她根本就没资格和初儿相提并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和他之前的那些宠妾一样,个个都是水性杨花! 居然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不贞! 背叛,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这个滋味…… 在他想去接纳她的时候想去好好保护她的时候,竟然…… “来人!”如同利刃一般锐利的眼神望向千寻,似要将她射穿。 屋外,王府中的侍卫提刀进屋。 “来人,将她给本王关进弃园,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每日只准送水不准送饭!如果谁敢瞒着本王给她送饭,杖毙!”邪妄的寒气从凤决夜的身上散发出来,隐藏在眼底的是叫嚣着的愤怒,俊眉紧锁,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眼中虽然有着痛可是更多的却是怒。 他痛恨背叛,这辈子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这个女人将他的男性尊严狠狠的踏在了脚底下,在他那颗即将捧给她的心上划伤了深深的刀痕,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刀痕。 天下,除了初儿,再也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没有! 不愿意再看千寻一眼,凤决夜愤然转身离开清苑。 从这一刻开始,他要将这个女人从他生命里抹去,永远抹去!永远! “王爷,王爷……”不忍心看凤决夜如此的颓废,莫言急急追了出去。 一旁,大夫早已经被凤决夜的反应吓傻,怎么了?听到自己妻子有孕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这夜王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杖毙!”想着这两个字心里发抖,如果让夜王知道自己…… 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清冷的眸光。 一个眼神传递过来示意大夫不要说话。 “王妃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月的身孕呢?她嫁入王府还不到十日啊!怎么会?”这次,莞尔倒有了点当年第一才女的样子,对于大夫的话开始怀疑起来。 “说不定嫁进王府之时便已经没有了清白,听说,嫁给王爷之前她可是许了人家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对于莞尔的疑惑清冷解释着,肆意诋毁千寻的清白。 “清冷,今日你竟然叫王爷了,你不是一向都叫……” 清冷铁青的表情阻止了莞尔继续说下去。 汗流浃背,老大夫早已经因为凤决夜的狠戾而吓的面无神色,两只腿都抖抖索索的只想着离开,:“如果没有什么事那么老朽就先告退了,家中还有人等着老朽回去诊治,老朽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提起药箱就走。 “大夫,等等,我送你出去。”紧随其后,清冷也跟了出去。 王府后门。 大夫掏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一脸的慌乱……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将衣袖中的银票掏出,清冷的嘴角上勾起冷然笑意。 一句谎话五百两,怎么也值得。 “不不不。”大夫推脱着,良心遭受谴责让他无力将银票收下。 五百两银子啊,他就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医者父母心,他,哎…… 不屑的眼神浮上眼角:“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这是你的报酬,只要你不将这层纸给捅破那么我保你无安,如果……你将事实说出来的话,那么,你也看见了,欺骗王爷会是什么下场,好好掂量掂量是你妻儿的性命重要,还是良心重要!” 良心,呵……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亲妹妹她都能亲手除掉更何况现在对付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霸占了该属于她一切的陌生人。 哎……一声叹息,无奈的摇摇头,纵然再后悔也……哎…… 将那银票收下,大夫黯然离开。 “等等。”她还有件东西没要。 “姑娘,还有什么事?你吩咐老朽的老朽都做了!”能做的也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她还想怎样?! “媚药,你有没有。” “什么?!姑娘,你要这个做什么?”这可是禁药啊。 “少罗嗦,有没有。” “有,给你。”咬咬牙,将药箱中的一个纸包拿出递给清冷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冷血的笑容衬的这张平凡的脸颊鬼魅不已,看着手里的纸包,毒辣的计谋一个又一个酝酿。 虽然舞千寻被污蔑有孕,不过,她的肚子毕竟是空的,怎么的,也得撒点种子进去。 做戏,要做就做真的。 男人嘛,她已经有了人选。 现在,有了这药不怕她舞千寻不从。 要做夜王妃是吧?要做这王府的主母是把?好,去弃园慢慢享受吧…… “舞千寻,好好的享受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种马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在空中回荡,听入耳中格外刺耳。 灭门之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倔强的等待着被爱,可是换来的却是诬陷。 倔强的期待着被爱,可是换来的却是猜疑。 倔强的想要去深爱,可是换来的却是落泪。 “宫主,属下参加宫主。”无知已经被精明所代替,仲莞尔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刚得知千寻有孕时的醋意,代替的是漠然。 手,缓缓抚上千寻的面颊,看着那一道道淡红色的划痕,心疼覆盖了一切。 如高贵完美艺术品一般的修长手指触上千寻的脉搏,眸子,冷凝…… 这脉搏,分明只是普通的脉象,哪里有孕脉的迹象。 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污蔑寻儿。 瞧着床上这个脆弱的小人儿,五儿的心被疼痛撕扯着,她,该是被捧在手里呵护着的。 “玄米,绝杀!”清幽的声音从那娇弱的嘴角中溢出,可是眼神,却让人寒彻。 诬陷寻儿的人,都该死……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寻儿,绝不…… 会意到五儿的意思,玄米的表情虽是震惊可是却也很快恢复正常。 绝杀!主子第一次下这样的命令。 绝杀,即是灭门,为了舞千寻,主子竟要那大夫全家人的命,主子对她,难道…… 震惊的不仅仅是玄米,就连仲莞尔同样失色,主子一向不好嗜血,跟了他这么久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还,真是异常。 “那,冷清冷呢?”那个大夫不会平白无故说那些话,必定是受了她的指使。 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子将里面乳白色的药膏抹在千寻的伤痕上:“先留着……”不急,这么早就让她死了可就不好玩了,游戏,是需要慢慢玩的。 将那些药膏细细抹匀,又轻轻吹了一吹,悉心呵护着。 修长的手指一上一下的在千寻脸上跳跃着,所到之处那些伤痕都逐渐消失,直至恢复成原来如陶瓷一般娇嫩的皮肤。 “玄米,莞尔,这段时日本宫要陪着寻儿,至于凤决夜,你们好好看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本宫。”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好好的呵护着寻儿……守着她…… “是,主子。” 五儿的话两人顺从,虽然主子早已经不在塑立国生活,可是却仍旧改变不了他皇子的高贵身份,即使不愿意再踏进塑立国,但是主子依旧遵从夫人临死之前的话。 不管怎样,都要不顾一切后果匡扶塑立国的君主,即使他昏庸无能。 在她们眼里,那个皇位跟本就应该属于主子,而不是那个荒诞无耻的大皇子。 为了母亲,主子降下身份一次又一次的帮他。 可是,那个混蛋却设计陷害主子,让主子差点死去,幸好,幸好遇见了逍遥人,如果不是他那超凡脱俗的医术,主子,恐怕就没了。 废园 园如其名,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园子。 里面杂草横生,到处都是一些枯死的树枝横七竖八的倒着。 树枝上到处都是蜘蛛结的网,有的已经被风吹坏,残破不堪。 这里,和夜王府根本就是两个地方,一天一地。 走进弃园中,浓烈的霉气呛人,这里,究竟荒废多久了。 “好了,将王妃放到屋里,你们都出去吧。”放心不下的玄米和仲莞尔陪同着五儿一起来到废园。 这里,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用手挡开眼前的蜘蛛网,霉气呛得仲莞尔一阵咳嗽:“主子,你真的要陪舞千寻住在这里吗?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啊。”主子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啊。 咯吱一声想将屋里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可是,还未碰到,窗户就掉落到地上。 一声叹息,玄米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主子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竟然这样,不如将这里收拾干净住着也舒服。 拿起抹布,娴熟的擦起桌子来。 出尘的淡青色长裙上面已经沾上了点点灰尘,像是不出淤泥的荷花被湿泥沾上一般,虽是亵渎了荷花的清灵可是却无损它的美。 找寻不到可以挡灰的东西,仲莞尔索性将裙摆撕碎,用布条将桌上的灰尘擦净。 如此忙活,虽然累人可是却也有成果。 看着亮堂许多的屋子,两人相视一笑。 将身上的灰尘拍尽,理好有些乱的发髻。 远上如黛,秀美簇在一起,紧锁的眉峰微渗的汗,不知道,千寻的梦中看见了什么。 “你们都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免得被人发现。”掏出怀中随身的一方巾帕轻轻的将千寻额上的汗擦去,细心呵护着。 两人对望一眼,看着五儿的柔情蜜意无奈叹息。 主子,怕是陷进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 “属下遵命。”并未再多说什么,两人转身离开。 现在,该是去执行主子的命令了。 绝杀…… 只是替身 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 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手指急如闪电解开了千寻的穴道。 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揉揉有点惺忪的眼睛,不适应屋中刺鼻的霉气,猛的咳起来。 五儿心疼的替她拍背顺着气。 咳了一会,渐渐适应,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这般陌生。 “五儿,这是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荒弃已久的宅子。 窗户只剩下半扇咯吱咯吱的摇着,屋里只有一张破桌子连个板凳都没有,就连她睡的床,都是用几块木板支起来的。 屋外,更是杂草乱生。 “五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是去看望玄米的,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爸爸妈妈,梦见了小时候,梦见自己被杀死的那一瞬间。 可是:“五儿,究竟,究竟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低头站在一旁,五儿恢复成了一个丫头该有的胆怯:“是,是王爷的命令,他说,说王妃你,你不贞。”低首,不愿让千寻察觉到她眼中隐忍与愤怒。 不贞?! 她何时不贞了。 凤决夜!他竟然怀疑她的清白! 即便穿越前的她已被人强。暴,可是,现在的舞千寻是清清白白的,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侮辱她的人格。 他们真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噌的从床上一跃而下,千寻怒不可竭,她不准任何人诋毁自己。 随手拿起床上的木板夺门而出却被五儿拉住。 “王妃,王妃。”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王妃,现在还不是去找王爷的时候,现在去找他只会得到更多的难堪,您是清白的她们再诋毁你也无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现在去找凤决夜只会平添伤害。 他的小寻儿再也不能受打击了。 清者自清!? “他为什么说我不贞?”她总要死的明明白白。 “那是因为你嫁给诀夜明明不到十天却无故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王妃,请问,你嫁进王府之时肚子里是否就已经有了一个球了?”不请自来的清冷仿若自己是这里的主母一般径自走进屋内。 难闻的霉气呛得她拿起绣帕捂鼻:“王妃,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这弃园的主母了,真正的主母啊。”环视四周,令人厌恶的笑容挂在脸上,平白无奇的面庞看的让人愤慨。 “身孕?” 纤细抚上自己的小腹,怎么可能! 洞房那夜,她明明,明明感觉到了撕裂的痛,她是灵魂穿越,这具身子明明是个清纯主,怎么会? “你诬蔑我?”向来只有没怀孕装作有孕的,现在,她却被人。 胸内翻江倒海,怒视着一脸灿笑的清冷千寻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面前这张蔑笑的脸庞让她内心最低处的火焰叫嚣着涌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一次又一次的诋毁她。 她,还真把她舞千寻当成任人拿捏的柿子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回荡。 脸,被打偏了。 冷清冷捂住火辣辣的右脸颊,嘴唇颤抖不敢置信的瞧着千寻。 这个一脸高傲如女王一般睇着自己的女人居然动手打了她。 发,虽然有些陨乱,衣裳,虽然有些微皱。 可是,神情却是那样的傲气。 仿佛天下的一切都被她置在脚底下,傲视群雄,她,是最高贵的王。 “舞千寻!”紧咬着压根,恨不得将千寻生吞活剥了,挥起一只手准备回给千寻一个巴掌。 她冷清冷何时被人打过!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高抬起的手一只未落下。 清冷的红肿高起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色,她的手,被五儿紧紧握在手中。 依稀,可以听见指骨错位的咯吱声。 好痛…… 痛的她脸蛋扭曲。 “五儿?”惊奇的看向身边这个娇小的女子,千寻恍若那么一瞬间在五儿的脸上瞧见了杀意。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寻儿。 “你这个该死的奴婢,放开我。”虽被人禁锢住,可是清冷已久在逞口舌之快:“舞千寻,我说过,你不会得到诀夜的爱,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的,我说对了吧,听见你有孕的消息诀夜不也一样深信不疑,和清初长的一摸一样又有什么用,在他心里你只是代替品,他对你的信任不及对我的十分之一。” 咯吱一声,清冷的下巴被强拉了下来,阖上也不是张开也不是,就这样喝中空气任凭她怎么努力嘴巴也合不上。 下巴,被五儿卸了下来。 屋内,也安静了许多。 爱,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的男人怎么去爱。 如果真的爱上了她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凤决夜,你,让我好失望。 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五儿,放了她。”落寞的声音从嘴角溢出,听的,让人心疼。 瞧都没瞧清冷一眼,与她擦身走出门外。 太阳,依旧悬挂在蓝天白云之间,风,依旧轻轻拂过脸颊。 世界,未变。 一切,未变。 变的,是她的心,那颗等待着爱的心,已经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借身还魂 卡擦一声,脱臼的下巴被接了回去。 药膏按揉在手腕红肿处:“轻点轻点……”莫言的手劲让清冷哇哇大叫。 该死的,那个奴婢居然就让她这样张着嘴巴回来。 一路上,半张着嘴巴的她让那些奴才丫头错愕不已,随即转身偷笑。 那个该死的奴婢居然让她这样当众出丑,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奴才一样令人生厌。 “哎呀,轻点!”她的手,就快要断了。 又抹上一点药膏继续搓揉着:“不用力点淤血就去不掉,这舞千寻身边的人还真是不容小视啊。”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这夜王府还真是藏龙卧虎。 “莫言,你想做夜王妃吗?”突如其来的,清冷问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心中,咯噔一下。 松开了清冷受伤的手腕,莫言有点防备。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做夜王妃,你,愿意和我合作吗?”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妥当,缺的,只是合伙人。 将桌上的药品收起放入柜中。 “王妃?!竟然有机会可以做王妃你自己为什么不做。”居然让给她,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拿起晒在窗台上的玫瑰花瓣碾碎放入杯中倒上清水。 幽幽的,屋内飘出一阵玫瑰花的香味。 虽浓却也不刺鼻。 扭动着受伤的手腕,将热毛巾覆上。 “因为我要借你的身让清初还魂,而且,这个身,只能由你来做。”夜王妃,她何尝不愿意,只是,时机未到。 诧然转身,衣尘飘诀。 “?”她知道借尸还魂,却从未听过。 “对,。”拿起瓷杯轻轻晃动着,让杯中的水冷却下来。 “你我都清楚,诀夜心中所爱之人仍旧是清初,至于舞千寻,她肚中的球想必大家都知道不是诀夜的种,也不会是诀夜的种,而……”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她未怀孕!”虽是略同药理,可是是否有孕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惊愕的瞧着莫言,清冷眼神复杂:“你怎么知道?” 轻轻将粘在衣袖上的玫瑰花瓣拂去,又拢了拢早晨花了一个时辰做出的发髻:“别忘了,我虽不精通药理可是毕竟出生于医药世家,有些事情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她并不是傻子,只是,有些话可说,有些却不需要说。 将杯中的玫瑰花茶喝尽,清冷心中打着算盘:“原来,咱们的心思都一样,这样,更利于咱们合作了。” 夜王妃这个位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在窥视着啊。 “说吧,怎么个。”不想再与清冷周旋,直接进入正题。 警惕的瞧着四周,将屋中的门阖上这才说出心中计划。 “我要你装作清初附身。” “附身?” “没错,装作清初附身,那么你就是清初,清初就是你。” “怎么个附身法。” “我会将诀夜与清初从前的一切都告诉你,等到月圆之夜你就装作突然昏迷,醒来之时便是清初,记得,清初性格虽是温柔可是性情却刚烈,最重要的就是,她称诀夜为夜哥哥。”说着清初,脑中荡起从前的一些回忆。 如果,当初未预见凤决夜,她们姐妹的生活会不会是另一番天地。 转眼,物是人非。 从前,她的敌人只有清初一人,如今,却多了这么多。 不知当初哄骗清初让她用血救诀夜是对是错。 可是,无论对错,她都做了。 她亲手将妹妹推向了死亡。 万劫不复。 “这未免太玄妙了吧!”灵魂上身,王爷那么精明会相信吗? 像是看穿了莫言心中所想一般,清冷回答的一针见血:“现在是诀夜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能够走进他心底的人只有清初,不论他是否相信鬼神之说,只要你装的够真,那么,他必定会深信无疑。” 人都是怀旧的,往事都是值得回忆的。 轻咬着嘴唇,莫言不知道该不该合作。 合作,那么她还能看见一点希望,不合作,连希望都没有。 撕扯着手中的巾帕,紧咬住嘴唇。 “好,我同意。”不管怎样她都要搏一搏,毕竟,她是真的爱着凤决夜。 “好。”得意的笑着,看着略有不安的莫言心中的把握又捏紧了一分,有了莫言这颗棋子除去舞千寻是早晚的事情。 “清冷,那么舞千寻的肚子该怎么办?”毕竟是假的,早晚都会发现。 肚子,有了种子就可以了。 “听说舞千寻嫁入王府之前可是许了人家的,我想,那个男人或许可以帮帮我们。”旧情人啊,见着了怎么也会…… 瞧着清冷一脸的暧昧,莫言明白了几分:“你是说……可是,她会从吗?”那样贞烈的性子会由得她们这样? “我自有办法!”目光之中散发出寒气,将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想着千寻被逐出王府的样子连手腕都不觉得痛了。 蚂蚱在草丛里上下蹦跳着,桃树树枝的蜘蛛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虫落入了蜘蛛布下的陷阱,落在蜘蛛网上扑腾。 风,卷着残叶旋转,飘零。 纤纤细指将落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取下,放飞…… 空中,鸿雁飞过。 留下一阵属于它们的啼鸣。 手指,抚上小腹,无奈的笑。 “你爱我吗?” “本王爱的人只是初儿,不是你……” 他早就已经说过不爱自己了,不是吗? 原来,她改变不了一切,改变不了他不爱自己的事实。 她,跟本就走不进去他的心底,走不进去啊。 可是,她…… “五儿,我想见他。”她知道,五儿站在自己身后,虽是感觉到五儿的不一样可是却不想去想了。 “王妃……” “我想见他。”蓦然回首,清丽的眼眸之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滴,一颗一颗滴进了五儿的心。 手,紧握成拳,隐忍着。 那些眼泪撕痛了他的心,她该笑的,该笑的啊。 “好,我去找他。”埋藏住自己的情感,五儿转身。 只要她能笑就好,只要她能笑就好。 “五儿!”猛然喊住他。 身子一僵,隐隐感觉到他的颤抖,可是却未等千寻说话便急急走开。 曾经情郎 集市上,一家名为一元包子铺的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的女子。 莫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显得雍容之中透出华贵,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的身旁站的是淡紫色纱裙的清冷,比起莫言的美艳清冷显得失色不少。 如此美人让一元包子铺前人潮涌动,大家纷纷争相着瞧美人。 平日里生意清淡的包子铺一时间爆火。 “两个客官,请问是要买包子吗?”沾满面粉的手在身上擦擦,包子铺老板见自个门前有着如此绝色美人一脸谄笑的走了出来。 莫言,清冷两人将这全身都是白色面粉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相互对望了一下。 这面粉虽是不呛人可是吸入鼻尖也甚是难受,拿出斯帕在面前挥了挥,又扫了扫粘在裙摆上的面粉。 这些包子铺平日里哪里是她们这些名门闺秀会来的地方啊?看着这一地的面粉两人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 生怕裙摆被这些面粉弄脏似的,两人提起裙摆点着脚尖进了铺子,包子铺老板则跟着后头。 “你是轩义?”微微蹙起秀眉打量着男人,目光中惊讶多余好奇。 这个长相平常一脸市侩模样的男人就是舞千寻曾经的未婚夫婿?! 啧啧啧,摇摇头心中失落。 这男人,就长这样? 还以为是个俊俏郎儿呢!真是让人失望。 见莫言的绝色小脸微微皱起,轩义有点谄媚的上前:“姑娘怎知我叫轩义?姑娘认识我?”难得遇见如此美人儿,轩义瞧着莫言粉扑扑的小脸心神荡漾。 轩义一脸色胚子的德行让清冷心中鄙夷。 原来,舞千寻曾经要嫁的人是如此德行。 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轩义。 “姑娘?这是,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手中的银票,轩义瞠目结舌,如此美人儿出手这般大方。 手中这几张票子可保他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啊。 “只要你帮我们办件事,那么,这些银票就是你的。”看着轩义脸上的兴奋,讥粉的笑意传递到嘴角。 人为财死,鸟为食完,这世上,没有不爱财的。 将银票收入怀中,连忙把莫言,清冷给迎入房中,生怕怠慢了这两位财神。 看中这满屋子都是面粉嫌恶的神色攀上面庞。 这轩义也是懂得瞧人脸色的,察觉到两人脸上的嫌恶之后赶忙拿出抹布,将桌上椅上的面粉弹去。 “姑娘,喝茶,喝茶。”不敢怠慢,要沏出了一壶热茶倒上。 茶上,幽幽飘着纯白色的面粉,颗颗绽放如同雪花。 葱指正欲拿起茶杯可是在瞧见茶水上飘着的那颗颗面粉粒之后匆忙放下。 这些下等人所住的地方还真是脏乱,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尴尬的抓抓头,轩义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这两位姑娘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清了清嗓子,清冷开了口:“你可认识舞千寻?” 乍一听见熟悉的名字轩义的脸上布满了狂喜,随即又黯了下去。 舞千寻,这个名字现在对他来说可是高不可攀了。 轩义忽喜忽忧的神情尽收清冷眼底,放在桌沿下的手捏了捏莫言,按时她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有的时候,漂亮的女人也是很好的武器。 眼中芳华潋滟,唇上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完美的唇形勾勒出诱人的形状。 起身绕至轩义身后俯身在他耳后轻轻吹气,引起他一阵暧昧的颤栗。 玉指在轩义的背上轻轻划绕着,一圈一圈…… “现在,有件事要拜托公子你,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奴家。”轻轻的将秀眉蹙起,形成一幅引人怜惜的娇弱模样,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似是在勾引。 可人儿女子最惹人怜爱,瞧着莫言这幅戚戚模样,轩义的心揪在一起,只要能让眼前这个美人儿笑出来让他掏出自己的心他也甘愿啊。 将斯帕半遮住面颊犹如琵琶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媚眼波光流盼。 “奴家只让公子帮奴家一件事。”朝着轩义勾勾手,将斯帕往他鼻下一甩,女儿家的芳香闻得他心儿一颤。 按耐住那股蠢蠢欲动,轩义凑过一张脸直勾勾的瞧着莫言。 对着他轻轻眨眼,莫言将嘴凑到了他的耳下。 眨着眼睛瞧着坐在面前的莫言与清冷,轩义甩甩头确定自己刚才并未听错:“你们是说……让我对千寻她……” 拼命的摇头摆手着,对于莫言的吩咐不敢苟同。 “公子,你就帮帮奴家嘛!好不好?啊?”见他推脱,莫言又开始了美人计。 低着头,轩义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她现在可是夜王妃,万一被王爷知晓的话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不行不行。”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如果这样就被砍了头那也就太冤枉了啊,不成不成,他还没活够本呢。 见轩义如此有色心没色胆,清冷在心中呵斥一声懦夫之后仍给莫言使着颜色让她再想想法子。 眼见轩义不肯答应,莫言小嘴一撇随即一幅梨花带泪惹人怜的模样。 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着,看的轩义心发慌,只得硬下头皮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姑娘你别哭。”虽说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心里还是想见千寻的。 毕竟,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 虽然当时收下了夜王的五千两银子,可是,那些银子早就被千寻的二娘带跑了。 他,着实是落了个人才两空啊。 被下媚药 独坐在弃园中。 青草被风轻轻抓起带向空中,在空中肆意撒开之后那些碎草又随着风儿的摆动拂到脸上,阵阵瘙痒。 吹落在脸颊两边的青丝微微浮荡,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柔美舞姿。 将吹到额前的细发捋开,眼睛出神的瞧着远方。 弃园门口,两个带刀侍卫正在把守着,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出。 天,已近傍晚。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一起堆在西边,映红了半边的天。 云儿层层叠起,太阳被藏在后面,金色的光晕从云层后散发出来,一片灿然的金黄。 弃园中有一碧水寒潭,潭中瞧不见浮游望不见荷花,只有一些青苔攀岩在寒潭周围。 随手将草地上的一片细长青叶折下,千寻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吹奏的那首曲子,细叶不知不觉的放到嘴角。 寒潭之上一袭紫色淡衫临风而飘,出尘如仙,一头黑墨般的绸发倾泻而下,绝世而独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身后的墨发随风而逝,紫衫如花,那被羊脂白玉一般色泽的腰腹束住的腰身纤细而柔美,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道不出的高贵绝俗。 将手中的青叶捻直,凑近粉嫩檀口幽幽轻奏。 蜿蜒而出的曲子清灵悠荡,宛然动听。 青叶吹出的曲子不似筝的清幽缠绵,也不似笛的清朗激昂,而是一份独有的娇脆。 深深的撞进了人的心底,触动了那一块最娇弱的柔软。 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目凝视着前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遮不住那倾国的容颜,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秀雅绝俗之中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萦绕着她。 残叶卷着清风从树上落下。 院落里,因为青叶独有的脆音而多了一份清灵少了一份萧肃。 门口,把守着的侍卫也不自觉的被这独特的声音吸引,静静侧耳聆听着。 对着寒潭吹奏青叶的千寻给了他们一抹桀骜之中又透露出孤独的背影,秀美的身型里隐藏着深深的哀愁。 清风微荡,衣尘飘决,如仙如灵。 墨发同发带缠绕在一起,一起绵延着飞向天际。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鼓掌声打破了属于这座院子的肃静。 蓦然回首。 原本流露出兴奋光芒的美眸瞧见了来人之后暗淡了下去。 不是他…… 并未再看莫言一眼,转身继续着未完成的曲子。 青叶的悠悠清音在院落里来回飘荡,没有打扰千寻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音。 舞千寻,总觉得她是一株生长在山谷丘壑之中的茶花。 不想引人注意的时候会懂得收敛住自己的绝代芳华静静的站在一旁。 可是,等到那抹绝俗的清灵再也隐藏不住之后释放出来的便是有着慑人心魂的魅惑力。 那抹绝世而独立的孤傲一旦被激发出来,那么取代的则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美。 “王妃似乎不太喜欢我。”等着千寻的曲子完毕,莫言这才开口。 可是千寻并未理她。 静静听着院中回荡的余音。 那么美妙的青叶声还是不要被破坏掉比较好。 将青叶收入怀中在莫言身边坐下。 莫言的话让千寻的嘴唇上荡起笑纹,一圈一圈,那是最美的弧线。 那一笑,让她身上那颜色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呆愣着瞧着千寻,莫言的心被她刚刚那股若有若无的笑容震撼到,好美,真的好美,这一笑,让她理解到了绝代芳华真正的涵义。 这样的女子,留不得。 留在凤决夜身边一日,那么驻进他心中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层。 有她在王爷身边,王爷还能看见其他人吗?!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再不忍她也要狠下心。 察觉到了莫言的若有所思,千寻正住了神色:“你多虑了,这王府里的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在我眼中都一样。”黔首抬起望向火烧云,云层好像又往东移了点。 大半个天际都被渲染成橘黄色,美,真美。 随着千寻的视线望下天空,觉得橘黄色后面的淡蓝到近乎透明的天空干净了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能够让人忘却心中的杂念,沉醉在那纯蓝之中。 闭了闭眸子,随即睁开眼中虽是清澈可是却多了一抹孤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没想到这座废弃的园子还有人愿意进来。 将怀中的糕点盒在千寻面前晃了晃笑的那样天真无害:“今日做了些糕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王妃,所以索性全部装起来带过来想和你一起尝尝,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故作友好一般睁大眼睛装作可爱,对上千寻略微怀疑的神情之后歪头笑着,甚是甜美。 “凤决夜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送吃的吗?你送这些糕点过来不怕他知道处罚你?”想着他的绝情,心,还是痛的,紧紧的拧在一起,让她窒息。 牵起千寻的手,莫言甜笑起来:“没事,我塞给了那些守卫一些银子,也吩咐过他们了,他们不会说的,也没人知道,你放心好了。”拉起千寻向屋里走,见她没有再异议,心下得意起来。 这些糕点是她亲手做的不假,可是里面全都掺进了清冷之前同大夫要的媚。药,不要怪她们心恶,要怪就怪舞千寻生的太美,太惹眼。 对于莫言突如其来的热拢千寻虽是怀疑可是却也并未太多抗拒,毕竟,她是冒了风险来看自己的,自己不应该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进入屋内,四处简陋两人索性又坐回草地。 凉风习习,闻着芳草的扑鼻之香吃着糕点倒也惬意。 “来,你尝尝这个怎么样,我可是把面粉压在桃花瓣的模子里足足蒸了一个多时辰呢,现下天热,面粉里还放进了点薄荷叶子,这样吃进嘴里会多点沁凉的味道,你尝尝。”殷勤的拿起一块淡粉色的糕点递给千寻,看着她没有防备的吃下。 品着美食的千寻却未注意到莫言眼中那抹与她娇媚面容极不相称的狠戾。 嗜血的光芒闪过,阴阴笑着。 连续着吃下了四五个糕点,并未同莫言过多言语,心不在焉的咀嚼着,猜测着五儿究竟能否将人请来,猜测着凤决夜究竟会不会信她。 隐隐的,千寻觉得自己开始口干开始舌燥起来。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似要冲开胸口的那层薄薄的皮囊跳出来。 眼神散乱,开始眩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好热……好热……热的她恨不得将身上的束缚全部给剥去。 好热……好热……热的她恨不得可以跳进寒潭之中来个痛快。 难堪一幕 面颊绯红,眼神迷茫散幻。 忽扇忽扇的明眸惹人怜惜,贝齿轻咬住嘴唇,一声让人酥麻的娇滴声从嘴角溢出,听的人浑身燥热。 三千墨黑青丝用一条浅色的发带浅浅馆起,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又长又密的睫毛,美眸之中带着几分妖媚,不自觉的轻舔着嘴唇,唇上泛着迷人的水色似是勾引人前去采择。 皮肤白皙的几乎快透明了,可是白嫩之中却又透出媚人的红色,看上去娇艳欲滴,似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门外,侍卫被侯在一旁的清冷引开,被几千两银票收买的轩义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 “热……”草地上,千寻蜷缩着手漫无目的的抓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碎乱的草粘在了发上,衣上,唇上。 嘴唇干裂,不住的舔着舌头,风情万种。 “千寻?”狂喜的呼喊着,数日不见,她,生的更美了。 药物作用之下的千寻目光散幻,眼睛扑朔迷离的让人好不心怜。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抱进去。”这个男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时间紧迫,只顾着一脸猥琐的瞧美人。 “啊?!好好!”按着莫言的吩咐,轩义打横将思绪模糊的千寻抱起,放入房中的木板床上,而莫言,则是一脸得逞的笑意将木门关上。 床上,千寻毫无意识的来回翻滚着,束着墨发的长带松开,三千青丝倾斜而下,发丝缠绕着颈项,隐隐的可以嗅出发的迷人香味。 外衫的腰带已经随着滚动而松开,衣领敞开,依稀可以看见勾人的春色。 细滑嫩白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因情欲才有的可疑红晕,粗手抖抖索索的抹上千寻的面庞,喉间,咽下一口口水。 数日不见,她美得不似凡间之女了,早知道,就算有万两黄金他也不应该将如此尤物给让出去。 再也忍受不住,轩义快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罪恶之手伸向千寻。 不知为何,原本意识迷幻的千寻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眼前东西虽是迷离可是她却也能感觉到这人不是凤决夜,瞧着那双朝自己伸来的手张口就是狠狠一咬。 这一咬,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等到被人甩开的时候,再也动弹不了,浑身如同虚脱一般倒在一旁。 甩着被咬伤的右手,轩义觉得从前温顺的小白兔已经变成了难驯的野猫,不过,淫笑着扑向千寻:“千寻别怕,轩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将侍卫引开的清冷又折了回来沿着小路走向凤决夜的书房,从知晓舞千寻有孕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 小路两旁种着的都是玉兰花,一路都是它的芬芳。 香气萦绕着清风,玉兰花被吹的轻盈舞动。 无心欣赏花的美态,清冷一路疾走,她要掐准时机找到诀夜,好让诀夜刚好瞧见那副活色生香的美图。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就不信,见到舞千寻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诀夜还能不杀她。 就算舍不得杀她,那么,她还有莫言,只要莫言可以讲清初装的入木三分,她就不怕除不掉舞千寻。 “清冷?”小路的另一头,站着的是凤决夜。 今日,他穿上了一身深蓝色的稠袍,袍子上是用金丝修成的五爪金龙,望而生畏,好不威风。 发,已经用金冠高高的挽了起来,烈日下,金冠发出耀眼的光线,束了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可是紧抿住的双唇又透出他的威严。 眼睛绮丽炫美的如同两粒珍贵的墨玉,阳光下他俊美面容甚是清冷高傲,并不看清冷一眼,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后便走开。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一日,思考了一日。 他不信,他不相信千寻会背叛自己,他不相信她肚中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相信,他只知道,现在的舞千寻是他想去疼去爱的,初儿已经不在了,他不想再错过一次了,她不是初儿,初儿也不是她,她们谁也代替不了谁。 如果爱她,那么,就要相信她。 一日,他已经想通了,他要亲自将千寻接出来,告诉她,他从未将她当做初儿的替身。 告诉她,在自己心里,她一直都是舞千寻。 见凤决夜不理睬自己,清冷急急跟在他后面:“诀夜。” 锐利的一个鹰眸,让她哆嗦了一下改口:“王爷。” 遂,转身,不再理她。 紧咬住嘴唇,见凤决夜用那样的眼神瞧自己,心中愤恨,想着弃园即将上演的精彩一幕大着胆子叫住了凤决夜:“王爷,王爷。”急急挡在凤决夜身前。 不耐烦的看着清冷,他的耐心即将磨尽。 “王爷,清冷正想找你。”虽说凤决夜出现的突然可是她本就打算找他,只要那个轩义够速度,那么,该看到的凤决夜还是可以看到的。 感觉着面前那道严厉的目光,清冷压下心中慌乱,开始着先前编好的谎话:“王爷,刚才我路过弃园之中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还看见舞千寻一脸笑意的挽着那个男人进了屋,我想,他们……” 话,还未说完,只感觉到身边一阵狂风,凤决夜,早就没了人影。 瞧着那抹蓝色背影,心中冷笑,凤决夜,你,还是陷进去了。 不过,等你看见了那精彩的一幕,一定会跳出来的。 全身燥热,心绪虽然开始迷离,可是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这个男人并不是凤决夜。 五儿!想喊,却喊不出来。 趴在千寻身上的轩义轻吻着她。 手,不住的撕扯着千寻仅剩的衣服。 被轩义压在身上的千寻目光散乱,水淋淋的眼中有着凄楚的绝望。 凤决夜,救我……无助的在心中呼喊着。 哐,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站在门口的是双目赤红的凤决夜。 铁拳紧紧握在一起,浑身上下是肃静的杀气。 屋里的一幕,灼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原来,她真的人尽可夫…… 决绝斩指 铁掌一挥,趴在千寻身上的轩义被他狠狠甩出,哀嚎着躺在地上。 床上,千寻全身滚烫的蜷缩在一起,从门外吹进的凉风让她瑟缩了一下,也将她浑身的燥热平复了少许。 “来人!”冒着愤怒烈焰的眸子盯着地上抱着膀子不住嚎叫的轩义,凤决夜抽出腰间的佩刀挥刀一割硬生生削去了他的右耳。 “啊!”痛苦的哀叫声在屋内响起,捂住伤口轩义不住的打滚,鲜血喷洒着,屋内,是浓烈的血腥味:“来人,将他拖下去,净身送入宫。”冷冷开口,眸子里却是掩藏不住的痛彻心扉。 轩义还未开口求饶就被人拖了下去,血,沿着他被拖得痕迹留了一地,混着泥土形成点点斑驳。 屋外冷风的吹进让千寻清醒了不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蜷缩着,整个人团团围在一起。 她好怕,好怕,刚刚差点,差点就,吃力的抬起头望向凤决夜。 他在愤怒,她知道,他在愤怒。 任何一个男人瞧见了这样一幕没有会拍手叫好的。 他,定是认定了自己的不贞。 埋首在腿间,苦笑…… 莫言,原来你也是这样心如毒蝎,这里,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凤决夜。”轻轻呢喃看向他,想看见他的眼底,波光流转,眼底深处却没有疼惜,没有怜惜,有的,只是控诉,对她的控诉。 他,还是相信了眼前的一切啊。 千寻暗哑的声音好像是沉静了千年的古琴被人轻轻奏起,那样凄凉的声音听的人心疼。 摇晃着从床上爬起,想将那些被撕碎的衣服盖住自己,毕竟,现在的她近乎不着寸缕,她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如此狼狈。 药效还未过去,胳膊一滑,整个人从床上跌下,跌至他的脚边。 手,微微颤抖着,想去将千寻扶起,可是……紧握成拳,还是忍住了,硬下让自己狠下心。 她的不贞自己已经看在了眼底,这样的她,让他如何去原谅! 瞧着如此狼狈的千寻,清冷笑的阴暗:“王爷,现在你亲眼看见了吧,清冷并未骗你,她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贱人。”咬牙切齿的怒骂着千寻,煽风点火。 心,痛着,痛的他不能自己,痛的他想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选择相信她的时候背叛他,为什么,为什么! 胸臆内愤怒的火焰已经达到极限,他看不见千寻眼中的愤慨,看不见千寻眼中的哀伤,他怒,怒不可揭,难以自制。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背叛。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这样的侮辱。 “王爷,她背叛了你,背叛了夜王妃这个身份,她跟本就没资格做夜王妃!”瞧着凤决夜的心痛,清冷继续点火,她知道只要再加上一把柴那么熊熊烈火势必会爆发出来。 果然,她看见了凤决夜眼底最深处的哀痛。 哀痛到绝望。 已经迷失在愤怒之中的凤决夜瞧不清千寻眼里的痛,愤然扯住千寻的发逼着她抬首瞧着自己。 “贱人!”暴戾的一阵怒吼,青丝被凤决夜拽起,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心,冰冷。 “贱人,你就这么的不甘寂寞,胆敢跟他人苟合,本王就这么不能满足你?”狠绝的甩手,千寻踉跄的撞向一旁的桌角,霎时,艳丽的血花绽放。 痛,脑中昏沉,大脑像是要裂开一般,看着那一滴滴从前额上滴落的血液千寻痛苦的冷笑,嘴中腥气难闻,想必牙齿被撞落了吧,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竟然……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原本已经破了一个口子的心碎了,一片一片的,碎了。 几声冷笑。 桀骜的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迹,清丽的眸子望进他暴怒的眼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漠然开口,千疮百孔的心早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妖艳的血液。 既然不相信她,那么做再多的解释也是无谓的,他不相信自己任凭她说破嘴皮在他眼里自己究竟是个贱人。 “欲加之罪?!清冷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可说!贱人!”充血的眼睛,颤抖的嘴唇,紧握的铁拳,他恨不得掐死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会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撞见如此难堪的一幕,黑眸颓然闭上,再睁开之时,只是冷漠,瞧着千寻裸露在外的身体心中已经定罪。 “呵呵……亲眼所见,凤诀夜,你,可曾有一丝相信过我?”轻不可闻的说着,望着他暴怒的脸,突的嘲笑起自己的愚昧,如若相信,他怎么会打她,怎么舍得打他。 第一次将心交出去,可是却是这样的代价,他,真的是自己的爱吗? 瑟缩着,将自己拥的更紧。 相信?!在他选择相信她的时候她却给自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让他如何相信,怎么相信。 冷下面庞,压住内心中叫嚣的火焰,凤决夜,笼罩在阴暗中,身上散发出的是鬼魅的寒气,只要靠近他一尺被会被他的寒气所冻伤。 寒目直射着千寻,心中,痛着,撕裂的痛着。 邃然转过身不愿意再看她,他选择了一次相信,够了,相信了一次就够了,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相信的理由,任何理由都没有了。 他亲眼看见她承欢在别人身下,他怎能再信她。 瞧着屋外大片的火烧云,凤决夜压下了心中所想,压下了嘴中即将跳出的话。 不想再看千寻,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眼中的痛苦,不舍,和……脆弱,紧闭上双眸绝情的话语从齿缝之中飘出。 “舞千寻,你同这王府中的任何女人一样,只配给本王暖床,不要因为你的容貌和初儿相似就妄想得到本王独宠,这辈子,本王只会爱初儿,而你,只是她的替身!”冷冽的如同从阎罗地狱传出来的声音震得她的心头阵阵冰凉,心,绝望,麻木…… 原来,他从未爱过自己,原来,他不曾相信过她。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痴心妄想,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他不爱她。 凄迷的闭上双眼,瞧见了桌上那柄削去轩义耳朵的匕首,绝美的笑靥绽放在嘴角,妖艳,凛冽,有着一股飘若如尘决然逝去的心死。 再望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凤决夜,那抹颀长的背影那样孤傲,他,终究未爱上自己啊。 忿然拿起桌上的匕首,决绝的斩下小指。 刀落,指断…… 霎时,美丽的血雾在空中喷洒,茫然丢下匕首任由残指滚落,任由血染了地,任由……心,再一次裂开,流血。 冷然的笑出声,似是绝望的哀鸣,泪,无息的滴落,似是她的情,随风流逝。 灭门惨案 斩断的小指裹着鲜血从桌上滑落,一道骇人的血色留在桌面上,沄沄一团,泛着属于血的色泽。 十指连心,断指的痛让千寻面色煞白,额上涔涔冷汗。 手,疼的她想大声吼叫出来,可是,看着凤决夜那抹斐然的背影硬是咽下了即将叫出的痛苦,倔强的咬住嘴唇,隐忍着。 倒吸着凉气,手上的剧痛让她连唇被咬破的痛都感觉不到。 苍白的嘴唇上是无力的笑意,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身上的药效也逐渐退去。 听见斩指的声响,凤决夜转过身,眼睛骇然睁大。 看着那截残肉外翻,森骨外露的残指,心,抽搐着。 “千寻……”声音哆嗦着,瞧着面前这张痛苦中却依旧透出高傲的脸不敢相信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听见凤决夜在叫自己名字的那一霎那,苍白却又绝美的笑意绽放在千寻的脸上,似是晨间最美的薄雾,虽是飘渺虚无可是却美得那样清灵。 眼前氤氲,湿气在眼眶中形成,面前凤决夜的神情模糊起来,凄然的笑意看的人痛进骨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可是,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清泪滑落,泄露了她的软弱。 站在凤决夜身后的清冷愣住,她未想到,这舞千寻竟然这样刚烈,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输了。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断指的痛让千寻浑身发麻,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接住她的,是五儿,找了凤决夜一圈却未找到人的五儿。 他刚进院落就瞧见这样让他心惊的一幕,再也管不了其他,推开凤决夜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千寻。 而凤决夜,整个人直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截断指,凝固住。 屋内肃静,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中,那股气是从五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望着那个让他的小寻儿自残的男人,心一点一点下沉。 冷汗从千寻的额上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溅起让人心碎的水花。 虚弱的喘着气,五儿感觉到她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身痛还是心痛。 看着软软靠在五儿怀中的千寻,那煞白的脸刺痛了凤决夜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悲戚,就像从枫树上落下的叶儿一般,失去的安身的地方没有目的的迷茫飞旋着,那双曾经清澈无涧的双瞳中他看见了迷失与彷徨。 唇,已经被咬的裂开,娇嫩的薄唇现出深深的压印,朵朵血丝浮在嘴角上,灼痛了他的双眼。 “把她给本王!”从五儿怀中将千寻夺了过来,紧拥入怀,她全身热的滚烫,那只缺了一指的手无力的搭在一旁似是垂死一般,而遗落在地上的断指则是像在控诉他的无情。 鲜血顺着伤口淳淳的流着,千寻的脸也一点点开始苍白起来,白的近乎云儿一般稀薄透明似是要逝去:“来人,大夫呢!请大夫,快请大夫!”震天的吼声彻响云霄,里面含着的是浓浓的悲恸。 院中。 那株苍天的梧桐树在冷风之中摇曳着,树叶飘飞,戚戚零零。 尘土飞扬一起卷着树叶向空中飘浮,尘土弥漫似是薄雾一般的飘渺,院落里,是死一般的哀静。 一切,如同停止了一般。 偶尔,听见寒潭之中粼粼波纹的水声,一声,一声,撞进最愁苦的心中。 床上,千寻神情呆滞似是凝固住了一般。 淡青色的幔帘在屋内浮荡,这种内敛又不张扬的颜色给这屋子增添了一抹静怡与清爽。 窗柩上一株兰花盎然生机,花开的那一瞬眩人夺目。 夕阳的余晖倾斜在兰花上,清雅纯白之中透出调皮的橙黄,淡黄的蕊儿轻轻抖动着,释放出一阵清幽的淡香。 那只残缺的手上布满了银针,封住了穴位,原本流的骇人的血渐渐止住了。 原本娇嫩的葱白玉指现下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像是鸡血石一般。 伤口处森白的骨头外凸着,猩红的血肉和残筋连在一起,看得人浑身发抖。 无色的娇颜上瞧不出任何表情,透出一股心莫大于哀死的淡淡悲凉。 屋内,凤决夜立在床边,淡蓝色的稠袍上沾满了血迹,血渗进蓝色的丝绸中浮现出点点血丝,犹如红梅绽放一般,妖艳到绝美。 如刀削一般刚毅的双唇紧紧闭着,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有那漆黑如繁星一般的眸中透出他的焦急与心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砍断自己的手指,他认得那个男人,是她以前的未婚夫,床上的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 想到那一幕,他,还是…… “啊!”大夫不小心触碰到伤口让千寻惊呼一声。 受伤的地方滚热发烫,痛的她痉挛。 “混账东西,你敢再碰痛她本王削了你的脑袋!”拎起大夫的衣襟,凤决夜双目寒气四射,冻的大夫浑身激灵。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着,众人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大夫瑟瑟缩缩的回到床前继续替千寻处理着伤口,心,被凤决夜的厉眸扫的噗通噗通。 站在屋外的副将瞧着这一屋子的肃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凤决夜城中侍卫刚刚回报的昨夜‘青药堂’区大夫全家被灭门的惨案。 迷雾重重 青药堂 煊御王朝是最赋盛名的百年药堂。 青药堂三代都为朝廷御医,一家几代人对朝廷忠心耿耿。 可是,昨夜深夜全家被人灭门,一家上下十几口全部亡命黄泉。 据说,区大夫全家死相安详,好似在梦中睡着了一般,全身上下看不见半分伤口脸上也瞧不出痛苦之色。 一时间,惨案闹的满城风雨,百姓人心惶惶…… 药堂内装着药草的小盒子被人用刀剑砍的面目全非,药草全部杂乱的混合在一起被扔在地上践踏着。 地板上,那些珍贵的人参,灵芝,麝香,熊掌,穿山甲等等都被撒乱在地上,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股奇特的药香味在屋内弥漫。 如此珍贵的药材竟然被人视若草莽,想必那些歹人不是为财而来。 狭长而深邃的黑眸微眯瞧着这一地的狼藉,金丝边的绸鞋迈着优雅的步子捡起被扔在角落的灵芝放在鼻下轻嗅,这灵芝的味道有些怪异。 内堂内,区大夫家十几口人被覆以白布躺在地上。 掀开其中一人身上的白布,那人如同睡着一般如不是全身依然冰冷脸色惨白定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在睡中。 将白布重新覆上,起身而立,门庭外,凤决夜修长的身型在烈日下显出一股绝世的孤傲。 这院内,种了不少的药草,整个院中都充斥着药香。 一家十几口在一夜之间被全部灭门,居然会没有一点声响,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区大夫为千寻诊出孕脉之后就遭灭门,这有什么关联?!无论是何人,只要被他查出来,他定不会轻饶。 眉间?! 想着刚才那人眉间上的一点,凤决夜的眼眸倏然睁大,衣袍一捋重新回到内堂。 两眉之间聚集着红豆般大小的红点,惨白的面色称的那红点愈发的诡异,依次捋开其他几具尸体上的白布,个个的眉宇间都有着可疑的红点。 “副将,拿根银针给本王!”薄唇轻启,森冷的话语飘逸而出。 捻起银针戳进那颗红点,拿起放在烈日之下瞧着。 瞳孔倏然缩进,如繁星一般璀璨的眸子释放出嗜血的杀气。 果然,果然…… 当年和塑立国交战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轻敌中了暗器,和这些尸首一样眉间长出红点,如果不是初儿的血他早就死了。 初儿…… 捏紧手中的银针,想着清初惨死的模样心中一痛。 那些人他会一个个抓来为初儿偿命! “副将!向圣上请旨,此灭门惨案交予本王,杀人者如若抓到由本王亲自处理。”害了初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迎风而立,此时的凤决夜有着一股傲然的神姿,如临天下的霸气与生俱来,那种高贵之气让人陡然臣服在他脚下。 天,渐渐转凉。 八月末九月初的天气虽然燥热可是清风之中还是含着丝丝凉气。 红梅树上,花骨朵已经隐隐冒出依稀可以瞧见那粉嫩色的尖头,油绿的叶子簇拥在一起生长着暗示着人们秋天即将到来。 脱去鞋袜赤足踏在草地上,嫩草骚动着脚尖一阵痒意。 碧波潭上莲花已经悠然盛开,朵朵如同浮云一般绽放。 园中那颗梧桐树上的蜘蛛网现下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已经瞧不见蜘蛛的半分影子。 朵朵海棠花儿风姿卓越,在这温煦的阳光之下饱含灵气放出迷人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五儿的功劳,如果不是她,这弃园恐怕还是一副破旧荒凉的凄凉情景呢。 已经有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了。 那日,她醒来之后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凤决夜的影子,五儿说,因为城中发生了灭门案皇上亲自下旨由夜王主审。 灭门案,她好像听说这个案子和清初的死有关。 清初,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她还在期待些什么,那日,他的那一巴掌早就打醒了自己,她仍旧记得他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清初的替身,在他心里深爱着的人只有冷清初。 她废了一指却仍旧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在他心里,自己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她还在期望些什么。 看向自己残缺的手,那样的骇人丑陋,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足已经让她的心平复。 将受伤的手小心的护在胸前,避免被东西碰到,五儿说伤口还不能见风免得又会发炎,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去自己才能出来。 足足在房中闷了半个多月她都要发霉了。 只是少了一根手指而已,五儿整天跟在她后面这个不能碰那么不能摸的,她都要憋疯了。 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冷不热的,不出来走走简直对不起自己。 裸足踏在青草上,虽然凉凉的可是甚是舒服。 长叹一声,一脸满足。 咻咻咻……咻咻咻。 不远处的海棠花从下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咻咻咻……咻咻咻。 又是一阵。 好奇的倾身上前想瞧瞧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海棠花下一阵骚动,整簇海棠花花枝乱颤。 轻轻拨开一簇,探头看着。 “啊。”从里头跳出一个白影将千寻撞到在地:“哎哟。”揉着屁股起来,幸好她把手护起来了,否则要是撞到手不痛死她了。 将沾在衣裙上的草屑拍去这才瞧见撞到她的罪魁祸首。 鬼灵精怪的大眼睛哗啦呼啦的转着,大大的眼睛透出一股顽皮,长长的的耳朵一扫一扫的动着,全身上下都是纯白色,毛毛茸茸的。 这活脱脱就是一只狐狸嘛,一个全身都是纯白雪色的白狐。 大大的眼睛虽是透出狡黠可是却也有点怯怯生生的。 一瞧见这浑身毛茸茸的小玩意,千寻顿时来了劲。 “哎,小狐狸,过来,过来。”朝着小白狐招招手,诱拐着它上当。 小白狐来回走着,望着千寻就是不敢靠近,一脸怕生的模样。 “别怕,过来。”瞧着小白狐一脸疑问的模样,千寻温柔的笑着。 走一步,退一步,走两步,退一步。 终究,小火狐还是放下了戒心走到千寻面前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千寻的掌心。 “呵呵,好痒。”由心底而发出的笑意是最美,最纯洁的。 阳光下,一脸惬意笑意的千寻是恬静的,夺目的,那绚丽的笑容射进了人心,射进了躲在一旁凝视着千寻半晌的凤决夜的心。 摸着小白狐的下巴,小白狐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甚是可爱。 隐隐的,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瞧自己一般,千寻疑狐的抬头看向院落口,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是去是留 草地上,一脸清灵绝美笑意的千寻跟着小白狐快乐的奔跑着,现下的她忘却了前段日子的痛,整个院落中都洋溢着她幸福的笑声。 身着一袭轻纱般白衣的她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般,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素色的发簪轻轻挽起只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旁。 眼中波光流转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回首流盼看着身后追逐着自己的小白狐露出小女孩的顽皮,神情那样愉悦,那样放松。 小白狐在千寻的长裙里肆意的翻转着,扯咬着薄纱,小脑袋一甩一甩的甚是可爱。 阳光下,人狐之间的快乐感染了进入院落的人。 五儿驻足在院门前静静的瞧着。 她的快乐感染了他,她是那样开心,眼角含笑就连发丝都跟着她一起快乐的飞舞着,如此灿烂的笑容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清澈如水的美眸此时已经弯成了月牙儿一般,瞧着那优美的弧线嘴角上也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现在的她是快乐的,连带着周围也被感染上了活力,这座废弃的院子也变得生机起来。 不经意的一瞥瞧见了立在院门的五儿。 兴奋的朝着她招招手,那一笑,连花儿都觉得羞愧的耷拉下脑袋不敢再灿然开放。 三千发丝在空中张扬的飞舞着,发上,只有一根素簪子简单的配着,由于奔跑的原因发丝显得有些陨乱,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狡黠,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有着一股绝世而独立的味道。 裸着玉足向五儿走来,白衣飘诀,身后那丛海棠花让千寻显得娇艳欲滴。 微风拂面,扰乱了五儿那颗冷傲如冰的心。 一向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他居然动心了。 他现在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千寻时的情景。 那是在地府。 他被皇兄陷害命悬一线魂游地府的时候。 地府里四处都迷茫着暗灰色的雾气,不似晨间轻雾一般缭绕显得地府暗沉沉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闯了进来。 他记得。 很清楚的记得。 在一个有着两个脑袋的小怪物面前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姑娘,如雪玉肌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皙,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暗灰的雾气让她显得朦朦胧胧好像是站在他眼前好像又离得很远。 明明听见她就在自己耳边和那两个小怪物说话,可是想伸手去碰的时候却怎么也碰不到。 那女子就那样站着,不乐不忧,不焦不躁,眉宇之间是无谓的坦然,虽是雾气蒙蒙可是他仍旧看见了她的脸,脸上的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掩饰不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不知道那两个头的小怪物说了些什么,她竟然笑了,那一笑慑住了他的心魂,只觉得,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再走近一步瞧清她的模样就被魔医逍遥子将他的魂魄给招了回去,回魂的那一瞬他听见那两个小怪物叫在她,千寻,舞千寻。 他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牢牢的记住了那张有着清丽笑容的绝艳容颜。 沧海茫茫,只为寻她。 凤决夜大婚之日,他混进了人群之中伺机进入王府,可是,却在无意之中看见了轿中的她。 嘴角上是干涸的血渍,衬的她那张清冷的面庞妖艳慑人。 不知这是缘是份。 可是,昨日收到密函,塑立国有叛军作乱。 之前的败战已经让百姓对皇帝怨声不断,可是,皇兄依旧不分昼夜的与后宫美人饮酒作乐,荒诞无淫不顾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密函急招他回朝处理要务。 人心,是需要稳固的,皇兄如此荒淫百姓怎能诚服啊。 可是。 看向踏着午后日光朝着他走来的千寻,心……他,舍不得啊! 要是往日,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赶回去,可是,现在心有了牵挂,他怎能弃她于不顾。 但是,他答应过母后,一定会好好匡扶皇兄,一定会让百姓幸福安康。 可是……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现下,绊住他的,却是情。 为了她,他愿意耗去自己四成的内力整日缩成一个娇小的女子跟在她身边。 可是,现在,他不能不回啊。 危机来临 天,已经开始渐渐转凉,秋天,即将来临。 梧桐树上的一些叶子开始从树上飘零,旋转着落入地上。 院中,已经堆积着大片大片的残叶,脚踩在上面软软的,还能听见叶子破碎时的沙沙声。 风,灵动的吹过,带起那些残破的叶子卷入空中。 碧波潭中的睡莲已经凋谢了,曾经乳白色的花朵现在成了墨绿色一个个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浮在水面上。 弃园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因为,没有了五儿。 五儿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只有小白狐和千寻做伴,减少了一些她的寂寞。 前些日子,凤决夜曾经想接她出去,却被她拒绝了。 她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偷偷过来看自己,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想见他,不想见。 手上的伤口现在已经逐渐愈合,却留下了一个丑陋无比的伤口,暗示着,那只残手是多么的骇人。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女为悦己者容,已经没人瞧她了,何须再美。 这弃园虽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却也清雅灵静,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王妃,奴婢参见王妃,王妃吉祥。”不知何时,弃园中多了一个人。 放下手中除草的花锄,疑惑的看向来人。 在花丛中劳动了一上午,额头上薄汗层层,就连鼻尖上都是细细的小汗珠,瞧着倒也俏皮,发丝微微有些陨乱,阳光下,卷翘的睫毛在眼帘上留下一排绯影。 因为劳动的关系,原本纯白的薄纱裙上沾满了点点的小泥,就连绸鞋上也是泥土,不过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嫩白藕臂的千寻瞧上去倒也颇有一番辛劳之美。 脚下,原本还在千寻的纱裙中自娱自乐的小白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停了下来,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有防备的瞧着这小丫鬟,喉间还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蹲在地上,摸摸小白狐的小脑袋安抚着它,直到小白狐安静下来这才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清冷的嗓音中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段时间,她的心已经平复,淡定了。 是她的,不论怎么都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 她已经想明白了,想透彻了。 爱情,有了又怎样,没有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活着。 “王爷请王妃去花厅,有事情要同王妃商量。”恭敬的立在一旁,虽说千寻已经住在弃园之中,可是在身份上她还是夜王王妃,王府的当家主母。 丫头的话让千寻愣了一下,直到感觉到手心的温热她才回过神。 小白狐那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千寻的手心,一下一下,湿湿黏黏的。 轻拍一下小白狐的脑袋似是惩罚它的顽皮。 凤决夜找她?是为的什么事? 心,隐隐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很不好的感觉。 盈盈起身,拍去落在身上的尘土,淡淡开口:“走吧。”刚来的总要来,逃避是无用的。 “王妃你就……”打量着千寻的穿着,丫头似有些为难。 顺着丫头的视线瞧向自己,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纱裙上沾上了一些泥土,似是红梅一般的绽放在裙摆上,虽是没有红梅一般耀眼孤傲可是却也有着一种属于泥土的芬芳与沉淀。 现在的她打扮的极为朴素,脂粉未施,三千发丝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只有两边的发被缕起简单的挽在脑后,忙了一上午,脸上还有着薄薄的细汗,如此装扮着实不符合王妃的身份。 不过,这样又如何。 又不是去拜堂成亲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带路吧。”不想再浪费半点时间,花园中的杂草还未锄尽,她可没时间再耗,五儿临走之时给了她一些茶花的花籽,现下正是夏末秋初,她得把那些杂草锄尽好种上茶花。 “是,王妃。”见千寻如此随意,那丫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前头领路。 走了没几步,只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低下头,才发现那顽皮的小白狐正咬着她的裙摆不肯松口。 无奈的摇摇头抱起小白狐:“你这个小顽皮,我就这么几身衣服,如今件件都被你给咬出了个一口子,现下就只有这么一件是完整的你又来咬,你想让你的主子成乞丐吗?”点点小白狐的鼻子,娇嗔的骂着。 可是瞧着小白狐那无辜的大眼,不忍再骂,将它搂进怀中走出弃园。 再遇之时 弃园之外与院内截然不同,已是入秋时分青石小路两旁的玉兰花儿已经开始凋零,花瓣洒落在小路上。 路,蜿蜒着向前,弯弯曲曲的看上去好似永远都看不见尽头。 将小白狐在怀中搂紧,千寻的脸上虽是一脸坦然,可是心,却在慌乱着。 隐隐的,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虽是想置身事外过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可是…… 像是察觉到了千寻的不安一般,小白狐也安静了许多,温顺的睡在千寻的怀中,偶尔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千寻几下似是在安慰她。 走过长廊,长廊之外是王府中的花园。 不同弃园,花园中栽种了许多各种节气的花。 不过,最耀眼的当是属于牡丹,花中之王牡丹当之无愧。 牡丹花儿姹紫嫣红开遍了全园,墨绿色的叶子迎风飘舞着,释放出属于它的高贵与奢华,朵朵牡丹在阳光下盎然开放,院中到处弥漫着属于它们的香气,百花之中,独有它称王。 可是,牡丹虽艳,她却不爱。 她爱的,还是那质朴到毫不起眼的茶花。 茶花虽是朴素可是却也有着自己的魅力,那份属于它的芳华。 停在一簇茶花前,千寻轻轻折下一朵别在发上,简单的发髻上一朵茶花傲然开放隐约着让人感觉到那花瓣像是振翅的蝴蝶,在发上轻灵舞动,牡丹花在她身后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衬得她淡然的面庞上多了一抹慑人的绝美容姿。 刚踏进花厅千寻就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扫向了她。 那股视线是谁她自是知晓,可是现在她不愿意再去想些什么。 白衣清纯如仙,三千青丝肆意的在身后舞动着,跳跃到肩上似是有了生命的精灵一般,腰腹上粉色的束带将千寻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蛮腰束的如同柳条一般。 同色的粉色流苏自然的垂落在裙摆上随着走动而来回摇摆着,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几多茶花,在一片雪白中闲的格外注目,虽然群上沾上了泥土可是仍然无损茶花的素美,那茶花逼真的好像隐隐的可以嗅出属于它的芳香。 隐藏在极地长裙下的绸鞋随着走动偶尔露出个小脚尖,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起舞一般的优美。 在花丛里锄了一上午草的千寻衣裙上虽是沾上了些泥土可是却依旧美得迫人,在她身上总是从内尔而外自然散发出一些独有的气质,时而是与世无争的宁静,时而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时而又是热情似火的热情,让人瞧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她。 顶着头顶上的灼热视线,千寻进入花厅,没有向凤决夜请安,只是傲首站立在那,如同神圣不可侵犯的雪山圣莲,孤傲的在山间释放出属于自己的绝美芳华。 花厅内,凤决夜如临天下似的坐在主位上,依次坐在下头的是玄米,清冷,莫言和仲莞尔。 怀中的小白狐好像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从千寻怀中一跃而下到处跑着。 “啊?”从千寻怀中突然跳出的小白狐一下跃到站在凤决夜身边的莫言身上又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在几个人脚边穿梭着。 受到惊吓的仲莞尔脸色绯红轻喘着气。 “王爷。”轻靠在凤决夜身上寻求着安慰,可是却发现他并未看自己。 凤决夜的视线从千寻进屋就定格在她身上,从她进屋时的漠然到白狐从她身上跃下是的惊愣,快速变化着。 一月有余,整整有一个多月,他都未去见他,克制住那颗思念她的心,一月不见,她瘦了不少。 这些日子,他都克制不住自己偷偷去看她,在花园中锄草的她,在草地上闭目小憩的她,和这个小狐狸捉迷藏时的她,那时候的她不管是嘴角还是眼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那种笑容能够感染身边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如同局外人一旁站在一旁,不瞧他也不和他说话好像从未认识他一般。 视线不经意望向她隐藏在衣袖下的右手,瞳孔急速紧缩,心也瑟缩着,那是她的痛,同样也是自己的痛啊。 只要看见那只手,他就会不自主的想到那天的情景。 想到她曾经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想到她的背叛。 感觉到了凤决夜的注视,可是千寻就是不想看他,小狐狸满屋子的跑着上蹿下跳的让她原来就不安的心更加换乱。 屋子里那群女子的尖叫声让她烦躁不己。 感觉到耳膜都要被震碎。 “通通给本妃闭嘴!”清冷的嗓音在屋内回荡,声音虽是不大可是却也足以震摄住这些女人。 屋内,千寻的话久久盘旋,她的眼底,是慑人的严厉。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瞧着那些女人个个花容失色秀美微皱,弯腰将躲在桌下的小白狐抱起搂入怀中安抚着。 这些女人,难道不知道小动物是不能受到惊吓的吗?一个个叫的那样大声,一只狐狸有什么好怕的。 轻抚着小白狐纯白的皮毛身子轻轻摇晃着嘴里还喃喃自语:“不怕,不怕奥,她们都是妖怪吓到我们小白了,不怕不怕啊,小白乖奥,不要怕啊,她们再吓你我就打她们,不怕奥,乖……”注视着小白狐的神情温柔似水和刚才严厉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一脸慈母般表情的千寻让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察觉到屋中的安静,千寻略显不耐的抬头:“王爷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本妃回去了,本妃还有一些事情未做完。”茶花还放在草地上她得快些回去种下才好免得下雨就麻烦了。 瞧着凤决夜的神情是坦荡的自然,没有当初心碎之时的绝望,没有断指之时的苍凉,有的只是坦然与无谓。 绝望吐血 花厅内,气氛压抑的足矣让人崩溃,丫头奴才个个觉得呼吸沉重心跳急促。 王妃被禁足在弃园内已经足足有月余了,没想到这段时间王妃出落的更加绝美了,风鬟雾鬓,发中别着一朵乳黄色的茶花,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股若近若离的虚无,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却仍旧可以释放出独特的娇媚芳华。 脸上的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雍容绝代的气质。 温煦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后,她仿佛是披着霞光而来,艳光四射,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千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轻抚着小白狐,好像这屋内只有她同白狐而无其他人。 在她心里,这里的人早已经被她摒除心外,眼看不见,心听不见。 依旧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凤诀夜坐在主位上,一直未开口说话。 坐在凤决夜右侧的莫言气恼的看向他,发现他的注意力依旧在千寻身上,气恼的剁了下小脚和身旁的清冷对视一下,立刻按住小腹装痛将视线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夜哥哥,夜哥哥,初儿的肚子,初儿的肚子好痛……想必是刚才那只白狐让初儿动了胎气,夜哥哥,快去请大夫。” 精致的面庞上是痛苦之色,小脸微微泛白,秀眉紧紧的簇在一起,贝齿轻咬住嘴唇轻轻喘着气,说话的时候还暗暗抬眼瞧了下千寻。 她这一叫,果然将凤决夜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原本还在注视着千寻的凤决夜听着莫言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俊脸之上布满了了焦急的神色,匆匆走下主位将歪倒在椅子上的莫言抱起。 夜哥哥?!初儿?! 莫言的话让千寻心生不祥。 莫言怎么会自称初儿。 诧然的抬起头,却看见凤决夜一脸焦急的打横将莫言抱起急急向内室走去,那动作,那神情是千寻从未见过的,是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 低头安慰着怀中的莫言,刀刻一般俊朗的面孔上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与千寻擦身而过之时身子停顿了一下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在莫言的尖叫声中又快步离去。 莫言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王府陷入一片惊慌之中,府中丫头奴才纷纷跟在凤决夜身后护着。 胎气?! 那就是说,莫言她,怀了凤决夜的骨血! 莫言的那番话,如同霹雳一般击中了千寻,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离,浑身软弱无力似是要虚脱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得是那样的困难,沉重。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是…… 心,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痛,为什么会那么痛。 比那日自残之后的决绝还要痛,痛上千倍,万倍。 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似有人拿着刀子在一点一点的剜着一般。 鲜血淋漓。 “王妃,清冷给王妃请安……”刻意将王妃二字拖得老长,话中全是嘲讽,打量着一脸震惊之色的千寻瞧着她长裙上那点点污泥,咯咯咯的娇笑出声:“王妃这几日一直都在弃园之中修身养性想必不知道莫言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吧,她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侍妾了,而是侧王妃,一月之前的不知道是不是清初在冥间过的不好竟然在月圆之时回魂了,好巧不巧刚好附身到莫言的体内,王妃您知道吗?恰巧就是被王爷撞见王妃您不贞的那日,哎呀,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啊,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长的一摸一样又有什么用啊,空有一副皮囊王爷怎么可能会爱上,啧啧啧,也真可怜,王妃这个位置坐了没几日就要面临休离得惨状,哎……连我都为你不平啊。”从衣袖中掏出手绢擦擦嘴角,继续说着:“我早就告诉过王妃你了,王爷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看看,看看,我说对了没,虽然清初的外表改变了,可是骨子里她还是冷清初,而你,不论是外表还是里面,都是舞千寻,一个代替品。”瞧着低头不语的千寻,清冷好不得意。 长得像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男人没了,连指头都没了。 哎……当初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一定会让王爷爱上,如今还不是落得被人抛弃。 “舞千寻,我说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千寻那阴冷的眼神赫住。 璀璨如瑰宝一般的眸中是一片死寂,眼光潋滟透出让人瑟缩的寒气,那眼神,凄厉,狠诀,透出一股嗜血的阴寒。 这种眼神,是清冷从未见过的,见千寻这样看自己,心脏,颤抖了一下。 她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让人胆寒的眸光。 像是雪地之中的狼王一般,幽绿的的眸中在一片白茫的雪地之中散发出凛冽的光线,瞧得人毛骨悚然,足以威慑住那些想要侵犯它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如犯了她,她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人若负她,她宁成魔!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千寻身上那股幽森的寒气,原本乖乖待在她怀中的小白狐从千寻怀中站在,对着清冷等人弓着腰,裂开嘴角露出尖森的牙齿,圆碌碌的眼睛里露出警告的意味。 玄米,仲莞尔走上前原本想安抚千寻,可是瞧着小白狐一脸蓄势待发的模样只好作罢。 主子临走之前交代过她们,让她们保护好舞千寻的安危,可是瞧着如今这情形,恐怕早已经脱离主子当初所想。 莫言被冷清初附身,如今还有了身子,这舞千寻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们谁也想不到。 万一她要是与凤决夜决裂,她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潜伏在王府之中还是……哎,难啊。 收回刺向清冷的目光,千寻紧搂着小白狐邃然转身,衣裙上的流苏漫天飞舞,同那三千青丝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高贵舞姿。 “告诉凤决夜,从这一刻开始我舞千寻不再是夜王王妃,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再遇之时,只是外人。”冷冷开口,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疲惫,她,好累,真的好累。 什么命定的爱情!什么命定的缘分! 都是鬼话。 可笑,真是可笑,她居然轻信了那只两头小怪物的话,居然将自己的幸福压在了一个阴间怪物的身上,可笑,可笑啊。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哈哈哈!”悲凉的笑声在花厅内回荡,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敲进了在场人的心门之中,沉闷沉闷的。 仰头长笑,任由发丝被风吹散,眼中波光流转,却是凄凉的绝望。 从今往后,她会守住自己的心,守住那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不会让人靠近自己一步,不会让人再伤害到自己。 宁负天下,也不会让天下人负她! 花厅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千寻,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对天大笑,那笑声,冲破了九天云霄,冲破了天际银河,延绵的很远,很远。 胸腔之内一股腥气自喉间翻滚而出,哇的一声,大口的鲜血从千寻口中喷出,青花石的大理石地板上立刻绽开了朵朵妖魅的血花,眩人双目,那是血鸾花,最悲情的泣血之花。 雪白的衣襟上渲染上了朵朵血花,涔进了衣领里,涔进了在场人每一个的眼底。 胸腔内的每一个器官都是生生的疼,扯得千寻痛的情难自禁。 “凤决夜,你为何要负我!”最深的痛传递到眼中,望向那被珠帘遮住的内室,死绝的表情覆上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要负她?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让其他女人怀孕?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这里没有从一而终的爱情吗?难道这里真的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话吗?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命定的爱情,哈哈哈,骗人,都是骗人。 “哈哈哈,骗人,骗人!”猩红的牙齿上是浓郁的血迹,嘴唇上,下巴上,就连那洁白如羊脂玉般的颈脖上都是骇人的血迹。 就连衣裙上都是朵朵血花,看着在花厅内不住狂笑的千寻,每一个都觉得她,疯了! “厄……哇……”又是一口,胃痉挛着,一阵抽搐,又是一口浓血,花厅内,一下子都是血腥之味。 衣尘飞扬,白色的纱裙裹住千寻,如同让她置身于白雾之中。 束着青丝的发带不知何时散了开来,遮住了千寻的脸,拂到她的颈上,脸上,沾上了血迹,在空中划开。 睫毛轻眨,粉嫩的檀口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可是那笑容却美得夺魄,美得惊人。 皓腕带起白纱,整个人都被白纱裹住。 想起洞房花烛之时凤决夜的温柔凝视,想起迷路之时他找到自己之时那一脸的焦急,想起她被人诬陷说是敌国间谍之时他斩钉截铁的说相信她,想起他瞧见自己被人,被人……时的一脸悲绝。 千寻脸上的笑从乐转为悲。 她以为,他已经爱上了自己,可是,可是交出心的原来只有她。 在花厅之中旋转着,倒下,那一身的白裙如同漫天的樱花一般在空中散开,随即落到她的身上。 望着天花板,感觉它们像是云朵一般在自己眼前漂浮,耳边是小白狐的咽呜声,它在轻舔着千寻,想让她站起来,可是,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清丽的眼眸中氤氲着薄薄雾气,睫毛轻眨着,每一根都沾上了绝望,眼皮和上,睁开,再合上,又睁开,一下比一下缓慢,最终,慢慢阖上,如同一朵已经枯萎的茶花,没了生气。 眼角,一滴清泪划下,在空中划开一道凄美弧线,最终,和那一地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却又绝美的画。 无情神医 千寻就这样静静的侧躺在花厅中,侧躺在那一地的妖艳血迹上,静静的侧躺着,小白狐的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哀鸣,也不知道千寻怎么了不停的咬着她的衣服,撕扯着,想将她叫醒。 “呜呜呜……”像是在呼唤着千寻一般,前爪不停的挠着,绕到千寻脸庞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想将她舔醒,可是千寻依旧闭着美眸睡着……漫天的青丝遮住了她一般的面颊。 “呜呜呜……”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的目光,看向玄米的神情像是在乞求她一样。 对着玄米甩甩脑袋,挠挠前爪,小白狐摇着尾巴跑到玄米跟前咬着她的裙摆想将她拉过去,像是在请求她救千寻一般,如此有灵性的小动物看的大家心神怜惜,可是,小白狐刚刚咬住玄米的衣裙就被清冷一脚给踢开,小小的身子像是坠落的流星一般直直的撞向门栏:“该死的小畜生,跑来跑去,真让人讨厌!”看着小白狐撞向门口呜呜叫着心中冷哼。 这舞千寻身边还真是有一家子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啊,先是那个什么叫做五儿的婢女,现在又是这个小畜生,一个个对她还真是死心塌地。 那个叫做五儿的她正想找她算账,没想到却被管家告诉她那个贱婢已经返乡了,算那个贱婢聪明,懂得逃。 这个小畜生,看着被自己一脚踢到门上挣扎了几下又快速爬起来的小白狐,清冷恨得牙痒痒想再上前补上一脚可是却被玄米拉住。 “它只是一只狐狸,你犯得着这样吗?没看见王妃晕了过去吗?还不快点救人!”这个冷清冷,真是越来越残忍了,连个动物都不放过。 不耐的推开玄米,清冷懒得理她,转身进入内室。 门口,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来人瞧着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渍,斜飞入鬓的俊眉紧皱着,他,最讨厌的就是血,又脏又腥。 顺着血迹瞧上千寻的侧脸,眼神之中有着一瞬间的惊艳随即又恢复正常,多年的江湖生涯他已经懂得隐藏好最真实的感情。 不过,美女他见过无数,可是如此人间绝色还真是少见,尤其是置身在这一地的血迹之中,还真是妖艳凛冽到绝美。 这女子嘴边与身上的血迹非但没有减少她的半分风采反而还增添了一抹邪魅的风华。 不过瞧着她的面色想必是有顽疾在身,而且命不久矣,她的脸隐隐的总觉得很熟悉,可惜,只能看见侧脸,但是却足以让人领略到她的美貌。 啧啧啧,如此绝色即将逝去,可怜,可怜啊。 那男子摇摇头,不知道是在感叹些什么。 原本想将千寻扶起的玄米和仲莞尔在瞧见这个男人的面容之时神情惊愕。 不是这男人出众的相貌与如仙的气质,而是…… “逍遥人?”直指着男子,仲莞尔惊呼,这个男子不是当初救回主子性命的神医吗?!他,他,他,他不是在塑立国,怎么跑到煊御王朝来了。 嘴角上是温文如玉的笑意,眸光深邃,额前的长发遮住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无辜的眨着双眸对着莞尔飘出一个媚眼:“我是炎无墨,不是逍遥人,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吹起额前的留海,眼中是泛滥的春色挑花。 在塑立国他的身份是逍遥人,可是在煊御王朝,他就是——炎无墨,是的,,他救人只认银子不认人,只要出的起银子就算是杀父凶手他也救,出不起银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救。 不过,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稍稍泛滥一下小小的爱心…… 炎无墨的一个媚眼,让仲莞尔一脸呆愣,瞧着仲莞尔的傻样,他立刻爽朗笑出,那声音,干净的像是水晶玻璃一般没有一点的杂质。 上挑的桃花眼中含着无尽的诱人风情,那睫毛虽不卷翘可是却直长的让人郁闷,尤其是浓密的可以让人看见那眼睑上一排倒影。 那鼻子,嘴巴,简直就是上苍最完美的作品,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嘴角上的小小梨涡,可爱的绝对会让人心跳加速。 天,天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神居然比女人还有媚,水汪汪的只要与他对上一眼想必任何人都会臣服于这双勾人的桃花眼之下。 可是,就是这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居然生在了一张娃娃脸上,这张脸看着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还有那皮肤,细滑白皙的似是可以掐出清澈的泉水一般,这男人,生来就是勾引女人的…… 炎无墨的那一记媚眼让仲莞尔对着他傻傻的笑着,看的玄米全身无力,这个仲莞尔,什么时候了,还在犯花痴。 “你不是神医吗?还杵在那做什么?!赶快救人啊,你没看见有人躺在这里吗?快点救她啊。”血色在千寻的脸上一点点的消失,嘴唇干涸,紧闭的双眸似是要将自己与尘世隔绝。 点起绸鞋小心翼翼的从那几摊血渍上跳过,生怕被血污了鞋。 玄米的话让炎无墨眉头紧皱,他不要,他才不要救她呢,一身的血,脏死了,即使她很美他也不要救。 更何况,他救人是有原则的,没给银子就让他救人,休想。 虽然,他是来救人的,可是却不是她。 “夜王呢?他的爱妃不是病了,怎么没人。”这个凤决夜都不知道他大驾光临吗?居然只让一个小丫头去请他。 无视趴在地上的千寻,炎无墨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见她如此漠视人命,玄米倏然站起身:“你不是大夫吗?!见死不救是行医之人应该做的吗?医者,看到病患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救,怎么能致人于不顾!”这是什么神医,当初救主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麻烦。 嘟起娇嫩的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玄米,炎无墨拍着胸脯:“你不要凶我嘛?人家好怕奥。”眼睛眨啊眨的显示着自己的无辜,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好像谁欺负了他一样:“我说了,我不是大夫,是神医,,竟然是无情,那么也不能说救就就救对吧?我要银子,有了银子我就救!不过,现在嘛,有银子我也不救了,没心情!”说着,衣袍一捋,转身就想离开,好不潇洒。 可是,走了没几步就动不了了,纳闷的回头这才发现衣领被人扯在手里,裤脚也被小白狐死死咬着,小白狐拼了命的咬住炎无墨的裤脚向后拉着,不让他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随便抓别人的衣服,放手。”这个衣服可是他最喜欢的。 松开抓住炎无墨衣领的玉手,一个血手掌印赫然映在他那洁白无尘的衣服上,瞅一眼衣服,玄米的表情比他还无辜。 那血手印在衣服上像是染上了一大朵俗艳的牡丹花一般,甚是耀眼。 “你,你,你。”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炎无墨看着自己衣领上那片猩红,一阵恶心:“松口啊,你这只笨狗!”抬起腿拼命的甩着,想将小白狐甩飞。 他才一年没来夜王府而已,怎么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女人,这凤决夜真会坐拥齐人之福。 “神医,它是狐狸,不是狗!”看着拼了老命想将小白狐甩走的炎无墨,仲莞尔好心的提醒,这个神医,连狗和狐狸都不分,真笨! 厄…… 炎无墨一脸尴尬…… “救不救?”朝着炎无墨伸出沾满血迹的玉手,威胁着,如果他还是不救,她不介意在他那张小嫩脸上作画。 “不救!”当他是吓大的啊,不就是一件衣衫吗?威胁不了他。 将放在炎无墨眼前的手收回,玄米怒瞪着他,炎无墨也同样回瞪过来,不过那条被小白狐咬住裤子的腿还不忘甩啊甩。 两人对视着,眼中的火苗似要将对方焚烧。 “该死的,炎无墨,你滚到哪里去了?”等了许久的凤决夜还不见炎无墨的人影,满脸寒气的从内室之中冲了出来,看着挡在面前的珠帘长臂不耐的一挥,原本被风吹的相互撞击的珠帘被这强力扯断,珠子落了一地,蹦跳着。 刚从内室冲出,那双布满怒意的双眸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千寻。 “千寻!”疾步冲出,将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千寻搂入怀中。 铁掌抚上千寻的面颊替她拭去那一脸的血渍,不敢相信前刻还好好的她此刻竟然无息的躺着。 “你们都是死人吗?王妃这样未何不通知本王!炎无墨,你该死的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想让本王杀了你吗?!救人!”震天的怒吼冲破了炎无墨的耳膜,被凤决夜这么一吼嘴巴一撇,将甩了半天也未甩出去的小白狐耳朵一拎扔给了站在一旁的仲莞尔。 尔后,一脸委屈的走了过来。 做出选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珠帘声声起,捋起一把放下,颗颗珍珠相互碰撞着,声音沉闷却又轻灵。 鸡翅木支撑的圆桌上,青铜制成的香炉里紫烟袅袅。 这青铜香炉不似一般的熏香炉,炉壁突出的地方像是一个兽首,兽嘴里好像含住了什么东西,幽幽的,发出一种淡光。 炉中冒出的紫烟是一种奇异的药草燃烧之后形成的,淡紫淡紫的,像是那熟透了的葡萄一般,隐隐的,还可以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香炉是炎无墨随身携带的,他不像一般的大夫出门就诊时必带的定是药箱,可他不是,他携带的只有这手掌大小的青铜炉,十根日日都要浸泡在他亲手提炼的药水中一个时辰的银针还有一包粉末。 江湖上对于这位无情神医的传闻并不多,只知道他救人只认银子不认人,对于他的另一个身份,逍遥人,想必知道的更是少之。 屋里,只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千寻和炎无墨两人,其余的,都被他赶了出去,包括嚷破了他耳膜的凤决夜。 不过,在丫头们出去之前已经将千寻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衣服也换上了新的。 瞧着擦去血迹之后露出倾城容颜的千寻,炎无墨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熟悉了。 美人,都是容易将人的目光吸引住的,更何况,这舞千寻生的如此出尘,不但出尘,而且和一个人好像,那张脸宛如清初再生。 帐里灯光晕黄,照得千寻小脸灵秀雅致、脸上虽然因为失血而显得略微苍白,可是却有着一股病若西子一般的我见犹怜,静静的躺在那,沉睡的面庞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难免引入遐思,所谓的如仙如灵亦不过是如此。 炎无墨那白如皓血的脸更衬的他鬓角发丝乌黑,一双黝黑的瑰目如月夜寒江,波光粼粼。 怎么会这样的像?! 手指不经意的搭上千寻的脉搏,脉象犹若如丝。 收回看向千寻的视线,炎无墨静下心来细细为她诊治。 可是,眼睛却不自主的看向千寻的脸,怎么会生的这样相像。 压下好奇的心,安心替千寻诊治。 千寻的面庞虽是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可是肤下却隐隐渗出青灰之色,这种死寂的颜色只会出现在即将逝去之人的脸上。 凝神打量着千寻的面色,又在她耳后看了一番,千寻的左右耳骨处都有着一处呈蓝紫色的血管,这只有身患顽疾之人才会有这样颜色的血液。 这女子,必定是患病已久,今日吐血,恐怕也是怒急攻心所致。 将千寻放在锦被下的右手抽出,正准备替她诊脉,可是,视线却定格在那少了小指的伤口上。 朗眉紧皱,那双一向只会对人抛着媚眼的桃花眼中竟然出现了心疼。 是谁,是谁斩了她的手指。 这双手是那样完美无瑕,像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一般,可是,再美的瓷器如果出现了裂缝那也只能成为次货,是谁,竟然这般残忍,生生剁去了一个弱女子的手指。 按捺住心中那股翻腾的气焰,炎无墨静下心来继续为千寻诊脉。 这次,娃娃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疼惜。 女子,应该是用来疼的,更何况是这样的绝色佳人,更应该是放在心坎里疼的,可是…… 眸中隐隐渗出泪花,他好疼,为这个女子疼。 她的脉象显示,从她出生便患有顽疾,这种病,可喜却不可怒,只有稍有怒气,那么体内的血便会翻涌而出,患这种病的人必须多喜少怒,否则,轻则会减去寿命,重则会丧命。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被斩断了手指。 星眸看向千寻的面庞,虽是在昏迷之中,可是脸上却隐隐透出一股倔强,一股让人心疼的坚强。 再搭上千寻那详细的手腕上,不寻常的脉搏让炎无墨惊得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更加雪白。 千寻大婚之时所住的房门外,凤决夜不安的来回走到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一脸都是血,玄米告诉他,那是她吐出来的,吐血!初儿有孕对她的打击就这么大么。 舞千寻,对本王,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想好好疼她,让她做自己名副其实的王妃,可是,那日的一幕不时的浮现在他眼前,他想相信她,可是却又不愿相信。 如今,莫言的身子却被初儿附了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以往他和初儿的一切莫言都说的真真的,他信了,信了莫言的骨子里是初儿的魂。 “王爷,王爷,侧王妃一直都说小腹痛,怕是腹中胎儿不保,让您过去。”莫言随身的丫头一一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瞧着一脸瑟人寒气的凤决夜说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胎儿不保,一一的话让凤决夜心中一颤。 掀开房门的帘子,炎无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那位姑娘也有了身孕!而且……” 身边一阵疾风吹过,瞬间,炎无墨的衣领就被凤决夜揪在手中,剑眉死皱在一起,眸中迸出愤怒的火星,抓住炎无墨的衣领打断了他的话:“本王知道她有孕,你用不着再告诉本王一次。”怒瞪着炎无墨,那厉眸似是要将他撕碎。 千寻怀中的骨肉到现在还剜着他的心。 想着那日她承欢在曾经未婚夫身下的欢愉模样,心,就紧揪在一起。 背叛,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倏然放下炎无墨的前襟,再望一眼那扇被珠帘遮住的门,长腿迈开,可是却不是想千寻的屋子走去,而是,门外。 这次,他选择了莫言,在他眼里,已是冷清初的莫言。 有的时候,那些在爱情面前受过伤的人,再一次爱上之时,另愿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愿意相信那颗早已经爱上的心。 凤决夜,便是这样的人,另愿相信莫言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可恨,还是可悲。 调皮捉弄 目视着凤决夜的离开,炎无墨的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星火。 这床上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女人,可是为何知晓她有孕之后却是这样一个态度。 难道,她不得宠?! 如果不得宠,为什么凤决夜在看见她一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时会那样焦躁,连侧妃都顾不上,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炎无墨,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央央走到思考的炎无墨跟前,玄米恢复了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王妃?!她是凤决夜的王妃?! 可是,知晓她有孕之后凤决夜为什么会那样愤怒,自己的女人怀上了自己的骨血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会那样?! 原来,她是凤决夜的妻子。 想到这里,清澈的眸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寞落与哀愁。 瞧着炎无墨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仲莞尔走到他面前,摇了摇手:“神医?神医?无情神医?” 被仲莞尔的手在眼前这么一扫,炎无墨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本神医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一脸仇人似的表情瞧着自己,看的他不爽的很,他才不要告诉她呢。 被炎无墨斜睨一个白眼,玄米俏脸愠怒,尔后不再理他,进入内室。 “喂,站住!”急急拉住玄米挡在她跟前不让她进去:“你进去做什么?你不知道病人是需要静养的吗?你进去是会打扰到她的,出去,出去!”一溜烟跑到玄米跟前,硬将她推了出去。 现在,这内室可是他炎无墨的地盘,想要进去得让他同意,他还没点头呢,这个女子竟然敢擅闯,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炎无墨想推自己,玄米一个皱眉,反身一让,炎无墨没碰着她的肩一时失去重心,踉跄着栽了出去,那张娃娃脸上全是让人惊艳的失措。 花厅里 一个模样妖娆气质如仙的男子一脸惊慌的神色一屁股载坐到了地上,墨发随着他的翻转落到脸上,遮住了那张让人看着会心跳加速的娃娃脸,遮住了那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眼,一个痞气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上,缓缓抬起头来,尾角上挑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妖魅带笑,那对小小的梨涡让他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修长的手指正优雅无比地拨弄着额前的碎留海,轻轻吹起碎留海,眼神中散发出会让人迷失在其中的绚丽:“打是情,骂是爱,如今姑娘将本神医给推坐到地上想必是爱上本神医来了吧,哎呀呀,看样子,本神医还真是魅力不减啊!”轻柔的话语中说出的却是让人吐血的话。 对着玄米勾勾眼睛还附带上了一个香吻。 妖孽,妖孽啊!这男人生来就是勾引女人的妖孽! 炎无墨的话让仲莞尔在一旁掩嘴偷笑。 而玄米,则是一脸铁青。 从小,她就懂得适当的收敛自己的感情,可是,这个男人,可真恶劣,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那样的话。 恨恨的瞪了炎无墨的脸,不再理他。 小人!她懒得和小人一般见识。 从怀中掏出一包药丢给炎无墨:“这是我自个配置的药,你拿去给王妃喝下。”说完,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拿着药包放入鼻下一秀,脸上是毫不遮掩的爽朗笑意:“谢谢了,美人,竟然你这么好心的给本神医药那么本神医勉为其难收下罗。”说着,将药包往怀里一揣,安神的茶,喝着也无妨。 看着炎无墨一脸得逞的笑意,玄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无赖…… 花厅里飘起属于玄米对炎无墨的赞美。 “谢谢你的夸奖!”对着玄米的背影大吼一声,心情甚好。 哎呀,原来作弄人这么的有意思,开心啊…… 莫言所住的:“挽楼。”内一脸柔若无骨的她真温情的躺在凤决夜的怀里。 怀抱着莫言,凤决夜俊美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神色。 如今清初回来了,还有了身子,他应该要好好的疼她。 至于舞千寻,如果她真的不爱自己的话,那么,就放了她吧,初儿回来了,他不能辜负她去宠其他女人。毕竟,那些女子都是初儿的代替品。 可是,真的能说放就放吗?这段时日的相处,千寻在他的心里已然和从前那些女子是不一样的。 究竟,他究竟要怎样?该怎样? 察觉到凤决夜的走神,莫言不依的轻轻捶打着他:“夜哥哥,你怎么了夜哥哥?想些什么呢?”轻嘟起嘴唇圈上凤决夜的颈项整个人都窝进他怀里。 夜哥哥?!莫言的称呼让凤决夜心中一颤。 低头打量着莫言,细细的瞧着。 见凤决夜如此瞧着自己,莫言心中忐忑,笑靥在脸上绽放不敢让凤决夜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干嘛这样看我,夜哥哥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不依的躲进凤决夜的怀里,离开了凤决夜灼热的视线,长嘘一声。 “初儿比以前更会撒娇了。”搂住莫言的蛮腰,凤决夜这话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 凤决夜的话让莫言一愣,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自己尚未突起的小腹,拉着凤决夜的大手覆盖在上面:“夜哥哥,你说,宝宝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呢?”慌忙转移,生怕露出马脚。 摸着莫言的小腹,凤决夜的心里总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同样都有了身孕,可是,一个是他的骨肉,一个却是……孽种。 想着千寻肚中的孩子,凤决夜的眼神冷了下来,搂住莫言腰身的手也紧了不少。 “夜哥哥?”感觉到腰腹上的禁锢,转首看向凤决夜。 扼住莫言的下巴,吻,落下,蛮横吸允着,想用吻来平复心中那股叫嚣的纠结。 逗她开心 侧躺在藤椅上,眼眸透过半阖的窗户望向屋外那株生长的极其雅致的玉兰花。 阳光下从容绽放的玉兰花,优雅淡定,让这满院之中都是袭人的芳香。 这玉兰花,即使枯萎了,可是香味依然存留久久,如同生命在度过艰辛,度过刻苦之后,留下的就是淬炼绽放的精采。 喜欢这玉兰花的人必定是热爱生命的吧?!因为这花是那样顽强。 这屋子,有多久没进来了。 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这还是她的喜房,到现在还是一片的喜气。 房里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红色的喜房,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朱红色的彩绘壁画,朱红色的流苏,还有暗红色的喜床,千寻就沐浴在一片朱红之中。 藤椅咯吱咯吱的摇着,睡在上面倒也惬意。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美眸半阖着,睫毛如同蝴蝶一般柔美,腮边两缕发丝随着藤椅的晃动轻柔拂面,让千寻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如此安静躺在藤椅上的她美得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掀开珠帘进屋的炎无墨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千寻吸引了。 这个女子,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反到跑到藤椅上来了。 珠帘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有些睡意的千寻。 睫毛轻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千寻是吃惊,这个男子是谁?她好像从未见过。 炎无墨则是惊讶,他惊讶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清澈的水眸,仿佛世间一切的杂念与秽物都沉淀在这双瑰眸之中。 似是沉迷在千寻的那双眼中一般,炎无墨丝毫未察觉到自己注视人的目光有些炙热。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应该在床上躺着。”开口,竟然温柔的可以渗进骨子里的关心话语:“现在不宜吹风,这里靠窗,风大。”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友一般嘱咐着。 可是,这话听在千寻耳中更多的是像情人之间温情的关怀。 “你是谁?”盯着炎无墨半饷冷冷开口,秀眉微微一挑,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几个字的涵义。 “嘿嘿……”一听千寻开口说话,炎无墨自动忽视那话语中的寒意,诞着一张讨好的俊脸跑到千寻面前,那表情活像是见了主人想跑过来亲热亲热的小狗。 “我是炎无墨,你可以叫我墨墨奥。”哧溜一下跑到千寻跟前,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娃娃脸离千寻俏脸的距离恐怕只有一根大拇指的长度。 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等待着千寻说些什么。 可惜,美人并不理他,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撅起小嫩嘴似是在抗议千寻的冷淡。 “呼噜,呼噜,呼噜……”耳边传来一阵怪音。 纳闷的扭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小白狐从地上一跃而上,快乐的坐在,坐在,坐在炎无墨的脑袋上。 抖抖长长的大耳朵,又抓了抓脸,长长的大尾巴还一扫一扫的,扫的炎无墨一脸的白毛。 厄……某人的脸黑了三分。 深吸三口气,长臂一挥,将好整以暇坐在自个脑袋上的小白狐还抓了下来,拎着小白狐的尾巴在空中晃荡着。 “该死的笨狗!竟然跑到本神医头上坐着,你好大的狗胆啊。”他的男性自尊啊,就这样被一只摇着尾巴的狗给践踏了:“跟本神医认错,不认错本神医阉了你,把你做成狗肉火锅吃了。”指着小白狐的鼻子,炎无墨径自说着。 呜呜呜……小白狐一脸无辜的在空中晃着。 “笨狗,你认不认错?!不认错本神医扒光了你的毛,给你做只没毛的光狗,让你丢人,让你找不到母狗,让你生不出儿子狗!”忽视小白狐无辜的表情,炎无墨越说越顺溜,眼睛还瞟了瞟千寻。 “它不是狗,是狐狸,而且是只母狐狸!”话音中特地加中了母字。 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千寻嘴角边荡漾,美眸依然闭着。 虽说笑容很浅,可是依旧让炎无墨看见了,放下小白狐耸耸肩膀。 他自然知道这是一只狐狸,做大夫的连狗和狐狸也不分出来那也太丢人了,他的目的只是让她笑一笑,现在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终于被放下地面的小白狐四肢发软,走路一滑一滑的,晕啊……被甩了这么久,晕死它了。 渐渐陷入沉睡的千寻忽的感觉到自己面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遮着一般,睁开眼睛却发现炎无墨正站在藤椅前俯视着她,见她醒了,那张放大的俊脸展开笑颜:“嘿嘿,你醒了。”他就说嘛,有他这样一位惊天地泣鬼神的美男站在这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炎无墨,千寻简洁的说完。 将身体站直环起手臂打量着千寻:“你好像一点都不防备我?我可是陌生人哎?”哪有人会在陌生人面前睡觉的,万一被咔嚓了怎么办。 “防备?”炎无墨的话听在千寻耳中如同笑话一般:“为什么要防备,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人不是都会死,只是早死晚死罢了,反正我现在生不如死。”死了,对于她来说也算解脱,有些自嘲的笑笑,将小白狐放在身上抚摸着。 察觉到千寻话中的无所谓,看见了她眼底的伤痛,炎无墨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将你的顽疾治好,我无情神医不会让我手下的任何一个病人死去。”理会错了千寻话中的意思,炎无墨为这个女子心疼着,他好像抹去她眼角里的哀痛换上幸福。 “顽疾?”她什么时候身患顽疾了,难不成这具身子从小就患病?!难怪,难怪她动不动就会昏厥过去。 心已死去 屋内,沉寂,没有人说话。 将青铜炉内的紫烟熄灭,炎无墨拿出早已经在药水中泡好的银针,放在金帛上擦拭着。 “现在,我要为你施针,你这么多年所累积下来的毒血现在淤积在你的耳后,我要为你打通耳后的经脉,放出一些毒血,否则这些毒血淤积久了便会随着血液一起流入你的脑内,到时候就算是有让人不死的灵药对你来说也无救。”说着,将随身的那包粉末打开,把淡绿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针尖上。 静静听着炎无墨的话,千寻心中翻腾。 顽疾?!那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将死之人,抬眸,望向炎无墨。 他正认真的将粉末小心的洒在银针上。 一个将死之人还要为她忙什么?!更何况,他们素未平生,毫不相识。 “凤决夜呢?”暗哑的嗓音听的如同是经历了千年风吹雨打的铜钟一般,那声音,沉闷,低沉,连带着将人心中的疼惜带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炎无墨顿了顿。 “去他的侧妃那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手,依旧在擦拭着银针。 不是早就猜到结果了,为什么还要问?!千寻恨不得抽上自己一个嘴巴,还恋着他做什么?他已经做出选择了,她,冷清初,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还恋着做什么! 附身!呵呵,附身! 原来,可以灵魂附体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 冷清初已经回来了,她还留在这干嘛,她这个王妃该让位了。 爱情,没了爱情又怎样?离了爱情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活着。 手,被人抓在掌中,温暖着。 诧异的转过头,炎无墨正将她缠在小指上的带子拆开:“绑这么多白布做什么,伤口需要透气,捂这么严会发炎的?”自言自语的说着,将那碍眼的绷带一一打开。 “五儿?”他的眼神和五儿一样,都是在为自己心疼。 “我不是五儿,我是炎无墨,无情神医,炎无墨。”竟然叫错名字真打击人。 缠绕着断指的布带被解开,露出那截已经和残肉黏在一起的骨头,白骨之中已经渗进了一些红色血丝,伤口隐隐的已经开始发炎。 生怕将千寻弄痛,炎无墨的动作格外小心。 瞧着炎无墨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千寻抽回手迅速的将绷带扯去,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快些拆去免得要忍受这一下下撕拉的苦。 “你……”惊愕的瞧着千寻,她一脸的淡定,这女子不都是怕痛的么:“你不疼吗?”这样粗鲁。 痛?!当然痛!可是,却比不过心。 “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怕什么痛!”还要在乎吗?只是皮肉之苦而已,她还受得了。 不满千寻如此消沉的回答,抓住她的手,将那剩余的粉末洒在伤口上:“现在你的命由我来救,凤决夜竟然付了银子那么我就不允许有人死在我的手上,否则污了我无情神医的名号!” 有的人想活却不能活,有的人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不能如愿,世间有太多不能如愿的事情,可是,为何不能自强呢,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 “无情神医,竟是无情怎能做神医。”这样的名号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那是因为我看银子救人,出的起银子就救你的命,出不起,就等着黑白无常,如果不是这次凤决夜给了银子本神医才不会救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炎无墨心里觉得发闷,哪一个他医治过的人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救命,就算散尽万千家财也心甘情愿,可是,这女人,居然如此漠视自己的生命。 “你难道不想治好身子去找砍断你手指的人报仇吗?”毕竟,这手生的是这样的美,如此残缺着实可惜。 “报仇?!找自己报仇吗?” “你是说……” “这是我自己砍的!”轻声一叹,断指,她从未后悔,她的清白,不能任人污蔑。 “自己砍的!”震惊的看着千寻,那脸上的淡然,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葱白玉指,就这样自己毁了。 更新通知 @@ 哈哈干笑三声 今日停更一天 明天补上 道歉,道歉,不好意思啊···· 。。。。。。。。。 。。。。。。。。。。。。 。。。。。。。。。。。。。。 。。。。。。。。。。。。。。。。。 。。。。。。。。。。。。。。。。。。。 。。。。。。。。。。。。。。。。。。。。。 本书由,请勿转载!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为她心疼 这女子,为什么会这样一脸的风淡云轻,手,对女人来说相当于是第二张脸,可是,她竟然如此的无所谓。 她,还真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细细的替千寻将那已经同肉长在一起的残余的一些绷带细细拨开,眼睛,偷瞄向她。 柳叶条眉因为疼痛微微皱起,额前,已是细细薄汗,十指连心啊,没有一种痛可以和断指相提并论。 不知,该说她傻还是笨,这世上哪有人会自己砍去自己的手指的。 贝齿轻咬住嘴唇,痛楚在眼中闪过。 终。 “啊!痛!”轻呼出来。 此时的千寻,皮肤胜雪,颜若朝华,身上只穿上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短褂,那只用一根普通素色簪子挽起的发微微有些凌乱,项颈中那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清灵。 清澈的大眼雾气蒙蒙,或许是因为疼痛吧。 “你这个笨女人,你这个傻女人,你这个蠢女人,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你这个幼稚到极点的女人,你这个白痴到极点的女人,你这个不会用大脑思考的女人。”粗鲁之中却又小心的抓住千寻的手,将随身那包药粉细细的洒在伤口处,炎无墨的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不住的骂着千寻。 心疼,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疼是什么滋味。 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不知是在和自己生闷气,还是在生千寻的气,炎无墨一脸怨愤的表情,替千寻将伤口洒上药之后,又用绷带重新缠起来。 “痛,轻点啊……”在千寻的惊呼之中,炎无墨嘟着嘴巴将绷带裹好。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伤害自己,我还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人,干什么不好,居然自残!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生出这样一双美的无暇的玉手,不知道爱护就算了,竟然还砍掉,我,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大的反应,还是想想当时砍指的那个血腥场面,心,紧缩起来。 他真想将她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狠狠的打一顿。 可是,他却更想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搂进怀里疼着。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她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好友的妻子。 朋友妻不可戏,他可不想被浸猪笼。 想着,炎无墨无奈的苦笑。 瞧着炎无墨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千寻将已经上好药的手抽回,对着伤口轻轻的吹着气。 这一孩子气的动作,让炎无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以为那样就会不疼了啊?”还吹气。 不理会炎无墨,千寻径自吹着。 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又没招他,又没有惹他,干嘛对自己发脾气,还无情神医哩,简直就是幼稚神医,跟个小孩子似的,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的可怕。 她吹气怎么了,又没碍着他,对着伤口吹几口气算是心理上的安慰,他干嘛看不顺眼,奇怪。 闪神的功夫,千寻感觉到了耳后略微有些刺痛:“炎无墨,你做什么?” “替你施诊,将淤积在耳后的毒血放出,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将你所患的顽疾根治,更何况,你现在是有孕之身,早日将那毒血清除对孩子也好点。”说着,认真的将银针扎进千寻耳后的穴道之中。 “孩子?”炎无墨的话让千寻大惊:“你是说我有了孩子?”她真的有孕了?五儿明明告诉她,是冷清冷为了诬陷她和别人有染才说她怀孕的,现在为何…… “你别动,针都扎错穴道了!”这个女人怎么不像之前那般安静了,叽叽喳喳的。 拔下耳后的银针,千寻一脸严肃,正视着炎无墨。 无墨身世 习习凉风从窗柩外坲进,将屋外那株玉兰花若有若无的香气带进屋中,和屋内原本的淡香味萦绕在一起。 残阳的光线,越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已是傍晚的余晖,略微有些淡黄的夕阳笼罩在一片泛着血色的火烧云之中。 大片的火烧云,将半边的天都渲染成了朱红色。 天际,偶尔有一排鸿雁有序的高飞着。 嘎嘎嘎的鸣叫声,在这寂静的空中显得那样突兀。 青丝在脸颊两边跳跃着,清澄的眼眸凝视着炎无墨,眼底,闪动着的是彷徨,是迷失,是茫然,原本坚强的神色之中了一分情乱。 “是,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身体有变化你都不知道吗?”怀孕一两个月不知道还算正常,这三个月,怎么,也能发现啊。 有孕?!是真的有了吗?! 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真是会开玩笑,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到来。 这个孩子在那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了孽种,就算生下来还能有幸福吗? 纤纤玉指轻抚上小腹,眼中,是无限柔情。 孩子,她的孩子,她舞千寻的孩子,罢了,无论凤诀夜承不承认,这个孩子都将是她的宝,她舞千寻的心中宝,心头肉。 没想到孩子已经安静的在她肚子里呆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她竟然一点感觉到不知道。 唇边,含着最最甜蜜的笑意,满足了,她满足了。 “宝宝,在娘的肚子里好好呆着,娘会保护你的,好好保护你的,爹不爱你娘爱你,爹不疼你娘疼你,如果你爹不要你,那么娘亲带着你离开,娘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谁敢伤你,娘让她死!”现在,她再也不会乐善好施了,再也不会抱着人性本善的想法了,谁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定让那人已命来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敢再伤她,她就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发丝从脸颊垂落到肩上,半遮住了千寻柔美的面庞。 望向小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女子,都有着母性天生的慈爱吧。 “炎无墨,我的顽疾会伤到孩子吗?”黔首抬起,墨黑的眼底还闪动着属于母爱的光辉,抬起的侧脸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之下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白皙的肌肤笼在淡金色的夕阳光之下,更觉娇艳,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俊脸微微有些窘红,千寻眼底深处泛动着的柔情震荡了炎无墨的心,该死,暗骂一句,略微有些狼狈的转过身。 “当,当然,刚刚本神医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的体内淤积着一些毒血,常年累月的堆积下来形成了一种很难医治的病,现在,要依靠银针扎穴的方式打通你耳后的经脉,将那些毒血给放出来,否则,毒血会随着血流一起流向你的心脏,到时候别说是你腹中的骨肉了,连你的性命都难保。”话语有些结巴,炎无墨因为自己一时的闪神尴尬不已。 都说朋友妻不可戏了,自己居然还……该死的,他不是无情神医嘛,怎么变得多情了。 将那根被千寻拔下的银针再次洒上粉末,炎无墨绕至千寻身后,将她那一头墨染得青丝捋到她的胸前露出光洁的玉颈。 皮肤细腻宛如陶瓷一般剔透,指,抚上千寻的颈项,碰触到哪温柔的肌肤之时,心,微微震荡。 娃娃脸上浮上了可疑的红晕。 第一次,和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以往行医之时,就算把脉,也是以红线牵引,可是,这次,他居然未想起红线,这次,他居然陶醉在手指触碰到千寻颈脖之时的温热之中。 究竟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女人。 冷静,冷静…… 闭了闭那双多情的眸子,心中自我安慰,将这个脖子当成白斩鸡好了,白斩鸡。 生怕自己情迷,炎无墨硬逼着自己将千寻那白润似雪的脖子想象成一盘可口的白斩鸡。 对着千寻耳后的穴道稳稳一扎,尔后,有些狼狈的离开来到桌前装作将另一根银针洒上粉末。 心,急促的跳动着。 虽说他炎无墨自小便在江湖之中行走,可是,对于男女之情一向处于懵懂的状态。 往日他行医之时,自动献身的女子何止一人,可是,不是被他疾言厉色的骂走,便是点个穴道让那些人在烈日之下暴晒个三五个时辰。 如今,却…… 难道,动心了,不成不成,他不能有情的,也不能动情的,天下,谁都可以去爱人,却惟独他炎无墨不可以,惟独他不可以。 想着,一抹苦笑浮现在嘴角上,他注定一辈子都要孤独到老。 背对着千寻,炎无墨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此刀是他的师父仙去之时给他的,听师傅说是他与心爱之人当年的定情之物。 可惜,有情人终不能眷属。 将桌上的青花瓷杯倒上清茶,刀,放在右手食指下轻轻一划,一滴血顺着锋利的刀刃落进茶中。 血,在清茶之中晕开。 像是晨间的浓雾一般,渐渐散开,散开,散开,漂浮在青色的茶水上直至和茶融在一起。 原本淡青色的茶水多了一丝血色,像是凝结的血气羊脂玉,剔透之中透出血色。 “喝了。”将茶递给千寻,眼,却未看她。 既是无情神医那么便要做到无心,这句话,是师傅嘱咐他的,让他做无心之人。 疑惑的望着炎无墨,看向他受伤的食指,秀眉拧在一起:“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割伤自己干嘛?! 这个男人,一会儿像个孩子一般的简单,一会儿却又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到底,哪个才是他? “以血做引,有了这一滴血,这茶就是一味珍贵的药草,快喝啦,别人就算花银子想要本神医的血本神医还不愿意给哩,你话这么多干嘛,快喝。”将杯子递至千寻嘴巴不让她再说什么。 他是药人,从他记事开始便被师傅浸在药水之中泡着,一是为了治他的病,二是为了可以让他多续上几年的命。 从他出生便携病而来,娘亲曾经找人替他算过命,这病,让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每到打雷之时就是他发病之刻,那算命的人说,他的命脉与雷相克,打雷之时,是最难熬的时候。 与雷相克!居然会有如此怪异的病。 所以,他不到五岁就被师傅收在身边,那时,师傅是宫中的御医,因为宫里的尔虞我诈而辞官归隐。 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师傅又收留了清初,一个同他患着相同病症的女子。 因为冷清初才结识了凤诀夜。 当初的凤诀夜不像现在这般绝情,清初走了,他,也变了。 想着前程往事,炎无墨的脸上多了惆怅。 他,注定是无爱之人啊,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人,爱人便是害人啊。 落寞的笑着,他的身边笼罩一层难以言语的哀…… 心中难舍 夕阳的余晖射在炎无墨修长的身型之上,如尘的白衣染上了金黄,如同身披金盔,连那墨染一般的发都渲染上了淡金色,夕阳的金黄让他的孤独之中又增添了一抹神秘,一种难以言语的神秘之感。 “知道吗?你长的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今日遇见之时让我以为是她,可惜,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这时,炎无墨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番孩子气,多了一番属于男人的成熟魅力。 清初自幼聪明伶俐,可惜,为了爱…… 低头瞧着杯内那滴与清水盘旋在一起的血,仰头喝尽。 混着血的茶水涩苦之中有些淡淡的腥气,在口腔中萦绕着,一口咽下吞入腹中。 “冷清初是吧。”清丽的嗓音之中多了一丝了然,将瓷杯放在掌中摩挲着:“怪不得一向只认银子不认人的无情神医会出手救我,原来是爱屋及乌。”她,还真是沾了冷清初的光。 或许吧,第一次见到千寻躺在血泊之中他是不想救,可是,瞧见面容之后……这天下,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注定的吧,想必凤诀夜娶她也是因为这容貌吧。 真不知,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第二枚银针已经洒满了药粉,两人未再言语,起针又在千寻耳后扎下,静静审视着耳后那股血液的变化。 银针上的粉末是他用六种花粉混磨而成的,有芍药,牡丹,月季,夹竹桃,蒲公英还有一味就是塑立国的绢花,这几剂药性温和,混在一起的话起着稍许麻痹的作用。 粉末已经从银针上脱落散落在银针四周。 银针下,渐渐聚集起一股有些墨黑的血迹凝结在针尖之处,可以清晰的瞧见千寻颈脖处有一条黑色的血线在逆流而上拢聚在银针之下,银针周围的黑色血液越积越多像是一处结痂了的伤疤一般。 将割破手指的小刀拿出又在锋利的刀刃上洒上了一些粉末:“忍着点,现在我要划开你的伤口将这些有毒的血放出,会有点疼,你忍着。”似雪的肌肤是那样洁白无暇,没有一点的瑕疵,可是为了放出毒血不得不划伤,嘱咐着千寻,尖刀对准了那块堆积着毒血的地方。 炎无墨的话让千寻失笑出声,断指的痛她都忍了更何况现在只是划出一道口子:“无妨,你划吧,最多留道疤痕而已。”清丽的笑声在室内回荡,低着脖子,一点畏惧的感觉都没有。她从来就不是怕死之人更何况现在是在治病。 没有再说话,将封住穴位的银针拔出,聚血之处渐渐隆起,似是肿起一般。 举刀,在肿起之处利落的划下随即用白巾覆上。 划刀之时,千寻倒吸一口冷气,生生将皮肤划开纵然再轻还是痛的。 黑血,渐渐将白色的巾帕染红,那种深红色,好似开到最艳之处的曼陀罗花,猩红,猩红的,虽是绝美可是却有着致命的毒素。 见白巾将毒血吸的差不多了这才拿开,白巾上是粘稠的深红血迹,如绽放的血鸾花一般。 “以后每隔五日放一次毒血,不出意外三个月之后你所患的顽疾将会根除。”在伤口上洒上药粉将千寻垂在胸前的发拨至她身后。 其实千寻所患顽疾并不难治,只要用对了治法还是可以根除的。 “谢谢。”以手做梳,梳理着长发,三千发丝在千寻的指腹间轻快的跳跃着,墨黑的发衬得玉指更白:“你的手?”瞥向炎无墨手上的手指,询问着。 将手背在身后,炎无墨一脸淡然之色:“无妨,只是小伤,不会死人的,放心好了。”拿出手指放在手中吸允着,又是一副孩子气。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做药引?”这个,她不解。 “因为,我是药人,血,可治百毒。”看向手指,炎无墨的眼中是一逝而过的寂寞。 抬首看向他,千寻只觉得,这个男人并不似外表那般无忧,那般自在。 珠帘门外,蓝色稠袍随风飘诀,荡起一曲清朗的飘尘。 双目漆黑如繁星一般璀璨,似是银河之中最耀眼的星辰,凤诀夜隐身在这珠帘之后已有一个时辰了。 看着屋内以手作梳理着秀发的千寻,心,隐隐作痛。 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啊。 朗身挺立,进入屋内,连珠相互撞击着发出沉闷却又轻灵的声音。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到来,屋内,多了一丝沉闷之气。 察觉到屋内有人进入,千寻抬首瞧去,对上的是一双含着担忧的黑眸。 金色稠鞋迈着稳定的步伐,步步矫健。 “诀夜。”炎无墨瞧着进来的人,又恢复了爱玩的本性,在凤诀夜周围来来回回走了个几遍:“一年多不见,沧桑了不少啊,啧啧啧,看样子,你这宣城第一美男的位置要让位罗。”摩挲着下巴打趣着。 “一年不见,也没见你成熟多少。”话,说是对着炎无墨说的,可是眼睛,看向的却是千寻。 这些日子,她清瘦了不少,连面庞都瘦的凹了下去。 清雅的独坐在那里,散发出一种若近若离的距离感,让人觉得,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加深了几分。 原来,人,是会变的,从以前的狡黠可爱成为了如今这般淡定沉默。 可是,让她变成这样的人,却是自己。 “千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始之时嗓音略显沙哑。 “千寻……”声音哆嗦着,瞧着面前这张痛苦中却依旧透出高傲的脸。 不敢相信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听见凤决夜在叫自己名字的那一霎那,苍白却又绝美的笑意绽放在千寻的脸上,似是晨间最美的薄雾,虽是飘渺虚无可是却美得那样清灵。 眼前氤氲,湿气在眼眶中形成,面前凤决夜的神情模糊起来,凄然的笑意看的人痛进骨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可是,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清泪滑落,泄露了她的软弱。 凤诀夜的这一声千寻,让舞千寻想起自己断指之时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名,那是他第一次叫自己。 再听之时,心,还是会悸动的,以为已经将他摒除心外,可是,只是自欺欺人。 捻住心中思绪,傲首站立,瞧着凤诀夜,眼中坦然:“王爷有什么事?”清冷的嗓音之中有着无形的距离,两人之间也有着明显的疏离。 看着抿唇的千寻,凤诀夜的心刺痛着,他不喜欢她这样,不喜欢她看向自己眼中却没有自己。 毕竟,她是他的妃,他的妻子。 真心挽回 她的身与心都要属于自己。 放手,让自己放她离开,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只要想着她有离开自己的可能性,心,就像被刀狠狠的剜上了一般,痛,难以言喻的痛,他不放手,绝不放手,至死也不会放手。 脸部的线条利落俊美,那双幽深的黑瞳之中闪烁着的是坚定的目光,衣袍一捋向后一挥,一派王爷浑然天成的大气与高贵。 玉指,埋在小白狐那柔软的白毛之中轻抚着,凤诀夜的那声千寻震荡了她的心,那颗她想好好保护起来的心。 可是,想着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想着他不可能对自己从一而终,刚刚泛起涟漪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小白狐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千寻的抚摸,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轻舔她几下。 凤诀夜伫立在千寻跟前,低首瞧着她。 沐浴在金色夕阳光之下的千寻恍如置身在仙境之中一般,身上那股清灵之气似是天宫仙子,偶尔,清风从窗外吹起,拂起了她的长发,发丝,在空中舞动着,像是要将她带离这红尘俗世。 立在一旁看着两人,炎无墨的视线环绕在千寻的身上。 这个女子,之前还在和自己打趣现下却这般的沉静,她和凤诀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是枕边人,可是,却是这样疏离。 作为局外人,他看见了凤诀夜眼中的情,毫不遮掩的情,那样的浓烈。 他,是爱着她的吧。 不想打扰他们,炎无墨转过身子静静离开。 转身之时,这个人前喜欢玩乐的男子又被孤寂所笼罩,那样寂寞的背影,看的人,心疼。 珠帘撞击着,让这屋内多了一点声音,虽是沉闷可是至少不会安静的让人发慌。 不愿意再这样僵持下去,千寻缓缓开口,清雅的嗓音之中是冷漠:“王爷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难不成王爷你想在这一直站下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恕不奉陪。”说着,抱起小白狐就想离开,她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了,从他在自己和冷清初之间做了选择之时,她就已经将他从心中摒除了。 在她心里,他已不是自己的夫。 在千寻与凤诀夜擦身而过之时,凤诀夜那一向自恃若定的俊脸上出现了惊慌,惶恐。 倏然转身,束起的发在空中飘零。 天旋地转,只在霎那之间。 拉住千寻的皓腕一个旋转便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捆缚住。 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等到反应过来之时,人,已在凤诀夜的怀中。 下巴定在千寻的发上,摩挲着,怀中,是属于她的清新香气,像是茶花的味道,虽不浓郁可是这种味道却可以流淌进心里。 真好,这样抱着她,真好。 “王爷,请你放开我。”僵着身子,在凤诀夜的胸膛处冷冷开口,鼻尖,都充斥着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 浑身的血液似是停止了一般,窝在凤诀夜怀中,千寻微怒。 “不,本王不会放开你,不会,永远都不会放开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妻,唯一的妻。”将千寻搂的更紧,他不想放手,他怕放了手她会离开自己,他不愿那样。 在战场上,凤诀夜是一代枭雄,可是,在感情上,他却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那样无助与不知所措。 唯一的妻?!唯一的妻?!呵呵呵……凤诀夜的话让千寻冷笑出声,那笑声之中是哀,是绝,是悲,是凄…… 明明已经做了选择为何还要来招惹她,将她舞千寻当成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狗吗?! 愤然推开凤诀夜,怒视着他,眼中是对他的控斥,他绝情的控斥:“唯一的妻,呵呵,唯一的妻?!王爷,你搞错了吧,我舞千寻怎么可能会是你唯一的妻,你还有一个现在叫做冷清初的侧王妃,一个你未来孩子的娘亲,我怎么会是你唯一的妻!凤诀夜,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我好累,真的好累,竟然做不到从一而终为什么不放开我,竟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不休离我,凤诀夜,我可是你的耻辱,你的奇耻大辱!别忘记了,我的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孽种,一个孽种啊。”不是已经定了她的罪了吗?现在又在做什么! 呵呵呵,凄然笑出,一脸悲绝。 究竟现在是在做什么,伤了她之后还想继续享受齐人之福吗?得不到的东西她舞千寻宁愿放手,潇洒的放手。 “凤诀夜,别忘了那日你所说的话,我是冷清初的替身,在你心里只是替身,现在,冷清初已经回来了,你还来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恩?来嘲讽我吗?还是来看我是怎么样的失魂落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好,过的很好。”直视着凤诀夜的眼睛,波光流转,射出的是决然的心死。 她已经放弃了,他还来干什么,想挽回什么,迟了,一切都迟了,迟了…… 瞧着千寻,凤诀夜想说什么,今日,他放下了王爷的架子来找她,今日,他放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来找她。 目光下移着,看向千寻的肚子,再看向千寻,那眼神,那样干净,那样无暇,那样坦荡,有着这样一个眼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水性杨花?! 那日,她脸色绯红,呼吸沉重,迷光散恍,分明不似情欲之相,像是…… 眼神遽然冷起,原本璀璨的眸子都是密布的寒气,他,被设计了。 该死的,他被嫉妒迷昏了脑子:“那日,你为何要斩指?”大脑之中思绪已然明朗,不像之前那般纠结,拿起千寻残缺的手,心疼溢满胸膛。 “与你无关。”将手抽离,转身背对着他,知道原因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素衣飞扬,望着千寻清瘦的背,凤诀夜的心顿了一下:“等我。”说下这两个字不舍的转身离去。 那件背叛事件他要好好的彻查了! 五儿身份 细雨霏霏,初生的枝条在雨中显得朦朦胧胧,嫩芽子已经从枝头冒出,整棵树多了些许生气,不似枯树那般无息。 雨打荷花艳,水池之中都是一色的晚莲,已经是初秋时分一些晚莲已经凋零,池中,一派萧肃的颓废美,池面上飘着一些零碎的荷叶,像是浮游一般,虽然有些干枯的迹象但是给整个水池也增加了一份绿色。 庭院之中,满园栽种的都是素白的茶花,茶花形姿优美,叶浓绿而富有光泽,花形艳丽缤纷,园中,朵朵茶花似是振翅高飞的彩蝶一般,朝着艳阳释放新生。 茶花虽是有着各种缤纷的颜色,可是园中,却只有素白之色,几片花瓣围绕着淡黄色的蕊儿开放出生命的色彩,片片洁白的茶花瓣似是皓雪一般,风起之时,一些茶花瓣随风而起,零零落落吹向天际。 园中,红色衣袍飞尘,在素白的茶园之中是那样显眼,茶园中心的石桌上一人独自坐着,桌上是一壶剔透的玉壶,隐隐的可以闻见壶中轻飘出的酒香。 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只用了一根同衣袍一样的红色发带简单束起,从他颀长清朗的身型来看,是一个男子,一个身型如不老岩松的男子。 漫天飞舞的茶花清幽的落在男子的发上,肩上,石桌上,然后旋转着落地。 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的茶花瓣,似是地毯一般,遮盖住了这片园中的土地。 捡起桌上的茶花在手中旋转着,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斜飞入鬓,恐怕只有这句词可以形容这双眉毛,双眉角微微向上扬起,那双如同世间最珍贵的黑眸像是两粒嵌在脸上的黑宝石,勾人心弦,他的双眼不似凤目那般狭长,也不是桃花眼那般多情,但是眼中的情深却像是一坛上等的花雕酒,只要望上一眼,便会沉醉在那温柔之中,倾心迷醉,男子的眼牢牢看着手中的茶花一波又一波的深情之花在眼底波荡。 寻儿……`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为这个名字触动了心弦。 这满园的茶花都是为你而栽,寻儿……将茶花放入鼻下轻嗅,那味道,清雅淡然,让人迷恋那芬芳之中。 整整两个多月了,他已经两个多月未见到她了,从中夏到秋初,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茶花纷飞,如同漫天的雪花飞舞,片片在空中飘洒。 嘎吱,嘎吱,就连踩在那些落在地上的茶花瓣上面的声音都如同踩在雪地上。 茶花林中,穿梭着一抹漆黑的身影。 是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脚虽是踩在落地的茶花瓣上可是留下的脚印却很浅,一看就知这人武功极高,而且轻功当属上上之乘。 “主子,玄米的飞鸽传书。”恭敬的站在红衣男子身后,将飞鸽身上的信纸取下。 每隔五日便有一次飞鸽传书,上面所述的内容都和一个叫做舞千寻的女子有关。 主子这次回朝,恐怕心中装进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还是敌国之人。 手指轻翻,将纸条打开。 郎心有变,倾向妻心。 纸条上只有这八个字,可是却足以说明全部的内容。 郎心有变,倾向妻心,这么说,凤诀夜的心已经发生改变了?!波光流转,眸中射出担忧。 “夜叉,皇兄遇袭的事情查出几分了?”他要尽快处理完这件事这样才能回到寻儿身边,那个男人,根本保护不了她,优雅的转过身子,茶花瓣儿袭面,男子俊美绝伦的五官让人窒息,他的轮廓清秀的几乎女气,可是,身上却没有一点的脂粉之味,有的,是男人该有的英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难言的妖异魅力,那身金丝红袍更让他增添了一派王者风范。 他就是塑立国的五王爷——圣钦洛。 塑立国的第一美男子——洛王。 倾国倾城男儿颜。 风华绝代举无双。 容颜魅惑乱人心。 回眸一笑魂飞扬。 笔墨宛留属洛王。 这句在塑立国民间流传的诗说的就是圣钦洛,相传,只要看他一眼,便会失魂丢魄,不为其他,只因他太美,举世无双,美到让人惊叹。 连那些以绝世美女自居的女子都会深感自愧,这样矛盾却奇妙的组合,让这模样妖媚气质却如仙人一般的圣钦洛散发出难言的妖异之美。 回首的那一刹那,园中茶花黯然失落,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傲放。 无心皇位 顺手抓住一瓣从面前飘过的茶花瓣,睫毛轻眨,如同振翅的彩蝶在面颊上翩然起舞,只是一刹那,花瓣竟然诡异的枯萎,从圣钦洛手上飞离,为的不是其他,而是他太美,美得让茶花自残形色。 瞧着那瓣凋零的花瓣,瑰眸之中透出无奈,那眼神,无辜的让人怜惜,让人蓦地想起妖孽,世间最无辜的妖孽。 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起的墨发直达臀际,披散在颀长的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摄魂,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妖娆的魅力,额前,绑上了一根额带,额带上是一颗猫眼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晶莹,烈日下,散发出温煦的光泽,可是,却夺不去半点属于圣钦洛的风采而是为他增添了一抹贵气,不凡的贵气,君临天下的贵气。 他的高贵同凤诀夜截然不同,他是一种让人心宁的高贵,而凤诀夜,则是一派萧肃的霸气,那种霸气,有着唯我独尊的味道,他却不同,让人安静,平静。 “回主子,刺杀事件夜叉已经查出一些眉目,现在朝廷之中分为两派,一是跟随着三朝元老索元大人,二则是支持丞相柳时,皇上狩猎之时遭刺杀想必是和二人有关,皇帝一向只管寻欢作乐不理朝中之事,朝中大人早已不满,想必这次刺杀是蓄谋已久之事。” 自从大皇子登基之后便日日于后宫美人作乐,朝中之事早已经荒废,不仅是朝中大臣就连百姓也早已怨生哀悼,如果不是他大皇子的身份,这龙位跟本就轮不到那样的草包:“主子,那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咱们塑立国的皇帝。”如此不管百姓死活之人如何可以成为贤能之皇。 修长的手指轻起玉壶,这是一双极其优美的手,指甲修剪整齐,指内没有一点污垢,肤色剔透,就连这玉壶都及不上手的无暇,壶中清酒缓缓流入瓷杯内,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空,酒,倒的不多不少,与杯口持平。 仰头畅尽,并未细细品尝。 喝时虽是豪爽可是却也极尽优雅,嘴角未沾一滴残酒。 “夜叉,这皇位自父皇传下便就是他的,无论他是否精明睿智还是荒诞无淫这塑立国的天子也只能是他,而本王只要倾尽全力扶持,往后,这国家无论是兴还是败都无本王无关,本王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洛王,莫说皇位了,就连这王爷的身份本王都想舍弃,皇亲国戚固然风光,可是其中苦酸谁又能了解。” 一朝成为天子,可是,自由,情爱,亲情通通远离有的只是那让人寂寞的皇权,皇位,他从未有过窥视之心。 他的心,早已经留在煊御王朝那个叫做舞千寻的女子身上。 又倒上一杯酒喝尽,酒虽美,可是却少了可以一同品酒之人,这酒,喝的烦闷。 “夜叉,他在哪宫?”他要尽早查明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挥去粘在衣袍上的茶花瓣,衣袖轻甩,似是那最美的香山枫叶,美到泣血。 “回主子,他在美人馆。” 美人馆?!圣钦洛的嘴角上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嘲讽,又似无奈,更似心冷,一落茶花瓣贴在他的眉上,让他的笑意更加魅惑。 “走吧,随本王去美人馆。”迈开步子,金边红袍在空中飞扬,留下一抹属于他的出尘。 金瓦红璃,烈日之下,灿灿金光,这塑立国的皇宫极尽奢华。 亭台楼阁,奇巧别致,这一边金瓦碧墙,飞檐重顶,这一边亭台独立,亭跨下流水潺潺,那一侧有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垒得很是别致,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一看就知是珍贵之物。 据传,塑立国的先皇是个节约之人,无论是宫中楼阁还是寝宫殿堂都装饰的极为简单素朴,可是,自他驾崩之后,继位的长皇子圣心绝却是奢华之人,将皇宫重新翻新一片不说还喜欢镶金嵌玉,只要可以看见的东西都喜爱涂上金粉,国库之中的银子有一大半用在了这个上头。 “王爷,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美人馆的婢女在御花园中巧遇圣钦洛乖巧请安。 “起来吧。”一脸温和的笑意,那笑容,暖尽人心,比这深秋的日要暖和许多。 眸光望进奴婢手提的玉篮之中,篮筐里已经装了好些花骨朵,多半是些开的正艳的绢花。 这绢花不仅是他们塑立国的国花素来也有情欲淫花之称,男女在欢好之时如果点上此花,那么将会更加欢愉。 眯起眸子看向篮中的绢花,他极其厌恶此花,光是那俗艳的花色就让他反感,如此淫花竟让他命为国花,简直有辱塑立国。 遂然转身不再看向花篮,眸子看向那座矗立在御花园之中的奢华宫廷,眼中闪出厌恶:“美人馆中有谁在陪着皇上?”竟派人来摘绢花,想必不只一人。 微微欠身,不敢怠慢:“回王爷,有然贵人,连儿小主还有文美人在陪着皇上。”说着,小脸上透出红晕。 嘲讽的笑意在夜叉脸上闪过,三位美人,皇上,还真是有福消受。 “主子,咱们还去吗?”想必这美人馆里真激烈呢,现在进去了,这龙体能吃得消吗?果真是荒诞无淫,一下子竟然招了三人侍寝,日后,如果国亡了,也是亡在圣心绝的好色昏庸上。 先皇一向贤能,可是却在仙逝之前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竟然将皇位传于如此草包之上。 “去。”步伐迈开,稳定的朝着美人馆走去。 百花争艳,却争不去属于圣钦洛的风采,即使是在花丛之中,却依旧那样惊艳,仿佛这御花园中的一切花朵都是为他而生。 还未靠近美人馆,就足以听见馆内的淫声浪语。 一声高过一声,一潮浪过一潮,丝毫未理那些守在宫外的侍卫,太监,还有婢女。 抬首望向这提着“美人馆”三字的牌匾,匾上的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豪气,有着万马奔腾的汹涌,这字,是他亲手所提。 “奴才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美人馆”外的奴才,奴婢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缓缓抬手,继续朝前迈进。 “王爷,不可,皇上,皇上在里面,在里面……”匆忙抬头的奴婢见圣钦洛想推门而进赶紧出声阻止,可是话说了一般就红了脸。 毕竟是还未出嫁的女子,碰及此事,谁能不害羞。 “本王知道,无事,通传吧。”他怎会不知里面正发生什么事。 “奴才,奴才遵命。”太监总管抖索着从地上爬起,细尖的嗓音朝着“美人馆”内唤起:“洛王到……” 那声音,盘旋在“美人馆”外,很久很久。 推门而进,扑鼻而来的是这满殿的情欲之气,暧昧之息,呛得让圣钦洛一时岔了气,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圣钦洛咳嗽的声音伴随着内室的浪语一同响起。 眼中杀意 “美人馆”内的窗户是用黑漆的金珀纸制成的,分为里外两层,里面是白金面,日出之时白金吸收了光线折射着照入屋内,阳光被蓄在白金面里,等到夜晚将白金面储蓄在里面的光线折射而出时屋内如同烈日高照,所以就算是寒冬腊月屋子里也会暖如春季,让人不会感觉到屋内的寒气,而白金面的外头是黑漆面,这一面在白金锡纸上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的梓花花汁,梓花汁遇见白金之时会变成为黑色,所以就算屋外艳阳高照,只要将漆黑的那一面拉下,那么屋里便黑如深夜。 现下,外面虽是午时,烈日当空,可是“美人馆”内却如同黑夜一般,漆黑的白金纸将阳光避除屋外。 金色的长条幔帘披挂满了。“美人馆”的每一个角落,条条幔帘如同浮游一般飘散在空中,纯金打造的吊灯高高的悬挂在屋顶,里头燃着的是约碗口粗的燃脂,这燃脂虽和蜡烛一样可以在燃烧之后点亮屋子,可是却有一样同蜡烛不同,蜡烛燃烧之后只会发出一种晕黄色的光,可是燃脂不同,这些燃脂是从不同的树上取下的,每一种燃脂发出来的光色是不一样的,有粉红的,金黄的,也有淡青色,缤纷彩色,各种颜色都有,将这屋顶渲染成了五颜六色。 屋内无风,可是那些金色的幔帘却层层飞起,顺着那些起舞的幔帘望去,原来每一个幔帘后面的墙壁上都打上了一个小孔,风,顺着那些小孔钻进来吹起了这些薄纱。 幔帘轻盈飞舞,如同纷飞的柳絮一般扭着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风的洗礼。 “皇上……”女子的娇喘声从最前面那层粉色幔帘之后传来,娇媚的喘息声透过薄薄的纱层传来,听入耳中分外的暧昧。 透着薄纱依稀可以看见后面交缠着的人影,彩色的灯光之下那些人影在有韵律的动着,一个就知在行鱼水之欢。 “皇上,连儿也要,皇上。”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那种酥麻的嗓音让人鸡皮疙瘩纷纷起立。 “皇上……”女子的话还未说完:“皇上好厉害……。”一番夸奖之后便是安心享受的声音。 金色的流苏被风带起漂浮着,绣着朱红色丝边的短靴迈上台阶,步步生风,红色锦袍随着那些流苏一同沉浮。 距离那粉色的幔帘大约十来步的距离,圣钦洛找了个位置在绣工精美的地毯上席地盘腿而坐,手指无比优雅的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屋内的淫声浪语在他耳中只当作发情的母狗在叫唤。 “夜叉,茶。”嘴里面都是干涩的酒气,刚好前面不远的水晶桌上刚沏着一壶热茶,他正好品品茶等着皇帝完事。 吊灯上燃脂燃烧后的声音和屋内欢好的声音和在一起,噼啪噼啪的,像是伴奏一般。 将瓷杯内的热气吹走,看着几瓣菊花瓣飘洒在水面上,轻轻吹开,喝下。 淳淳香气在喉间萦绕,慢慢咽下将喉间咳嗽后的瘙痒感同茶水一起润下。 抬眼,望一眼那粉色幔帘,里头似乎还继续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弧线优美的唇上浮起,淫皇,这个称呼皇兄还真是受得起,日日春宵,夜夜合欢,如此作为恐怕他还是第一人。 暧昧的气息阵阵拂面,一袭又一袭的情欲之气漂浮过来,夜叉那刚毅的脸上早已经浮上不耐,瞅一眼圣钦洛,他一脸安然的坐着,丝毫未被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干扰到。 不知道帐帘内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一潮高过一潮,女子欢愉之时的尖叫声充斥着人的耳膜,连房顶都要被捅破,夜叉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掏掏耳朵,而脸上,早已经阴云密布。 紧握着手中的长鞭恨不得狠狠的向那层碍眼的薄纱甩去。 这后宫是不准任何侍卫带着武器的,可是唯独他夜叉可以,因为,他的主子是洛王。 莫说朝中的官员了,就连百姓心中所向的贤皇都是主子,真搞不懂为什么主子情愿辅政也不愿意一统天下。 明明是人心所向,可是主子却……哎…… 无奈的在心中叹息,夜叉摇摇头,他的主子,太淡然了,那个昏庸的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主子却仍然未有夺位之心,就连那次差点丧命被逍遥人医好之后仍是倾心辅政,哎……主子这样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帐内的声音已经渐渐平复,一阵悉悉索索。 “五弟,朕的菊花茶是否润喉。”一道慵懒的声音自幔帘后传来,圣心绝神情邪魅,腰间只是随意的裹了一条白布被掀开幔帘走出。 帘帐下玉体横躺,侍寝的美人早已经气喘吁吁的躺在龙床上,脸色绯红,眼神迷散,。 床上,锦被凌乱,绫罗绸缎被撕碎了一地,女子无限风情。 “皇上可真是精力充沛。”淡淡开口,又咽下一口菊花茶,这茶,极醇,虽然不似普洱茶那般让人回味,可是喝下却让人心脾清香,咽下之后还有一股芳香之气在口腔之中萦绕。 赤脚踏在青瓷大理石地板上,圣心绝精神抖擞,虽是刚同几位妃子行完雨水之欢可是却无半点倦意。 “五弟,你这可是在夸奖朕?如果你喜欢,这几位美人朕可以赐给你。”望一眼龙床,圣心绝咪咪眼睛,好像对她们已经有点厌倦了。 将瓷杯放在身旁,轻笑出声,这声音,似是清风拂进人的心:“臣弟谢过皇上,不过,这几位美人是皇上的宠妃臣弟不敢窥视,更加无福消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切莫拿臣弟开玩笑。”话,听着耳中虽是卑微,可是圣钦洛却是一脸坦荡的站起身,身子,未对圣心绝弯下半分。 天下的女子,除了寻儿,任何一个都进不了他的眼。 “哈哈哈……五弟你还当真了,好好好,朕不拿你开玩笑,收回就是。”如鹰般漆黑的眸子定在圣钦洛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一身金丝红袍,傲然站立在圣心绝面前,眼中,一派清冷,那精美绝伦的五官上让人看不清半点表情有点只是淡漠,吊灯上粉色的光线洒在钦洛身上,如同让他披上了一层粉色的光,映映生辉,似是披光而来。 摩挲着下巴,黑眸半眯起:“五弟,多日不见,你,似乎更美了。”目光在钦洛身上流连着,里头有着掠夺的含义。 夜叉眼神一冷,手中的鞭子握紧,这个该死的皇帝,居然想打主子的主意,夜叉真想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他。 望向那在空中飞舞着的金色幔帘流苏,钦洛的嘴角上噙上笑意,那种笑,像是嘲,像是讽,更多的确是,无奈:“皇上莫开玩笑了,臣弟可是男子,美?美又如何?只是一层薄薄的皮囊而已。”对上圣心绝的眼,钦洛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眼脸之中聚集杀气,圣心绝的话让他有了杀意。 那种眼神,让圣心绝心中一颤,这才发现,这个五弟好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被取笑像女娃就躲在沁妃怀中哭泣的小娃了。 时光飞梭,他已经长大了,惊为天人,可是,再说容貌之时,已是一脸的漠然。 变了,变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斩草除根 “皇上的伤是否好了些?”收回眼中的杀意,钦洛看向圣心绝腰腹处。 虽然从未将这位好色成性的兄长放在眼里过,但是,这个国家毕竟是他的,为人臣子的,在他面前还是不能太过放肆。 察觉到了圣心绝的惊愕,钦洛眼中的杀意转为温和的笑意,波光流转,眼底瞧不见一毫刚才那种让人胆寒的眼神。 圣心绝的伤口虽是用绷带绑住可是那里仍然渗出了血丝,想必是因为刚才太过剧烈了吧,都伤成了这样了,还是不忘床第间的事,淫皇这个封号当之无愧。 顺着钦洛的视线望下,圣心绝向帐内走回:“无妨,朕还死不了,只是一道刀痕而已,没多深,不过这些贼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闯到围场刺杀朕,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如果让朕查到,必定灭他九族。”反手一挥,话语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走到龙床上,拾起散落在一旁的龙袍披上。 “来人。”声音虽是提高了几度,可是还是少不了慵懒的味道。 懒洋洋的坐在龙床上,圣心绝瞧着下头不语的钦洛懒懒开口:“五弟,这次刺杀的事件好像是交由你负责的,现在,查出几分了?”虽是窥视钦洛的美,可是,对于皇位,他这个五弟可是自己最大的障碍,剔除指缝里的脏污,脸上是那种看的让人觉得碍眼的笑意。 其实,这圣心绝长的也是十分的俊美,毕竟和钦洛是同父兄弟,相貌之上,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可是,却太过痞气,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种让人不太喜欢的邪气,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总觉得在被算计着。 这种气质,和他帝王的身份还真是不太相符。 帝王,应该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如临天下的那种霸王之气,或者,贵气逼人的王者之相也行。 可是,他却没有,相反,那种贵气在钦洛的身上表现的很好,由内而外的发出,让人不觉被他吸引。 圣心绝的话音刚落,守候在殿门外的宫女太监纷纷进入,殿门敞开,屋内亮堂了不少,那些暧昧的气息也随着空气的流入渐渐散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都低着头不敢抬。 “都起来吧。”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宫女们起身之后熟门熟路的进入粉色幔帘,为躺在床上的几位主子穿衣。 而太监,则是侯在一旁。 朗身站立,背对着圣心绝望向门外,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他为千寻亲手栽种的那片茶花林,千寻……心中低唤着,越发的挂念了。 “刺杀之事臣弟已经查了一些眉目,以后,还请皇上减少出宫的次数,毕竟,宫外没有宫内安全,皇上是万金之躯,还是在宫内比较妥当。”背对着圣心绝说着,眼睛望向茶花林:“皇上的身子还未恢复,侍寝的次数要适当减少。”对着太监总管吩咐着,邃而,转首望向圣心绝。 “臣弟越矩了。”略微低了下头,目视着圣心绝。 “哈哈哈……五弟这样也是为了朕啊?朕恕你无罪。”虽是笑着,可是眼底却无半点笑意,从钦洛刚才露出的杀气开始,圣心绝就已经动了杀意。 先下手为强,有个圣钦洛堵在他前面,他的龙位早晚不保。 没有再理会圣心绝,钦洛长腿一迈跨出了“美人馆”:“臣弟告退。”只在空中留下这句话,人,便离开。 目光,一直在钦洛艳阳下拉长的背影上流转,圣心绝的面色变得阴狠起来,这个五皇弟,留不得。 留下就是他的大患,朝廷之中倾向他的人太多,势必要铲除了,而且要,连带着他周围的那些杂草一并拔出。 走出“美人馆”,钦洛的呼吸畅顺了不少,那满室的欢爱之气让他心中压抑烦闷,现下凉风拂面,人,舒服了些许。 “主子,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跟着钦洛身后,夜叉若有所思,刚才,他在圣心绝的眼中察觉到了杀气,虽是被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被他瞧见了,主子那样聪慧,也应该发现了,圣心绝再次动了杀机,想必,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稳了。 抬首瞧着天,看着云被风吹的一点一点的移动,钦洛的眸子有点像这清澈的天空,又像湛蓝的海水,眸子里透出微微的蓝意,泛着点点蓝光:“夜叉,本王该怎么做?本王究竟要该怎么做?”腰带上的流苏舞动着,如同他的心,乱…… 母后临逝之前告诉他,只可倾心辅助朝政,不可有夺权篡位之心,他记下来了,深深铭记在心里。 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夺位之心,可是如今,国家渐渐衰落,那个本应该治理朝纲之人却只知终日流连在美人人怀中,醉生梦死,至国家与不顾,至百姓于不顾,这样的人如何可以让国家繁荣,昌盛。 母后,孩儿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母后,你告诉孩儿,告诉孩儿啊?! 如此昏君,怎能为国为民。 此前和煊御王朝交战,军中大败,朝中本因拨下银两用来制造军服,谁知,却偏偏被他用来建造宫殿,将士伤亡惨重。 这样的人,如何为国。 皇权,龙位,一旦得到了,失去的就太多太多。 “主子,夺位吧,毕竟,你是民心所向,你是百姓心中的贤皇,龙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你才是正宫皇后的嫡亲血脉,如果不是他长皇子的身份,皇位,如何轮到他,主子,朝廷有这样的皇帝必定会亡啊,为了百姓,为了朝廷,夺位吧!”不是他自私的想拥护自己的主子为王,而是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帝,有这样一个帝王不是百姓之福。 夺位?!这两个字在钦洛心中盘旋,久久,久久…… “美人馆”内,圣心绝收回望向钦洛的那道视线,狭长的眼眸之中酝酿着什么:“猎杀。”微眯着眸子,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话音刚落,帘帐之后钻出一个半边脸上都是恐怖刀痕的男人,他到伤痕从他的眉心一直蜿蜒到嘴角处看着让人胆寒,原本长的算的上丑陋的面庞多了这么一道伤痕看上去异常骇人,再加上那一脸阴狠的表情更让人觉得他是从地狱而来。 “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屈膝在圣心绝面前跪下,男子恭敬不已。 “起来吧。”懒懒抬手,圣心绝神情依旧懒散:“刚才你看见了吧,洛王竟然在朕面前动了杀机,真是胆大妄为,他还真以为塑立国少了他就会亡国。”百姓所向又怎样,这天下,依然还是他圣心绝的。 莫说皇权了,现在他有三分之二的兵权握在手中,就算他谋反,也是不自量力,鸡蛋与石头相碰,碎的,终究都是鸡蛋。 “猎杀,朕要圣钦洛的人头!!”一脸狠绝,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谁敢窥视他的皇位,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绝不手软,哪个做皇帝的不是双手沾满血腥,只要可以稳固他的皇位,就算杀尽天下人他也在所不惜。 查明真相 “猎杀遵旨。”阴冷的脸上闪过一抹狠绝的笑意,那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直打寒颤。 “三个月,朕给你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后朕不想再看见圣钦洛,也不像再看见他身边的任何一颗杂草,朕要的是干干净净。”三个月,是他容忍的极限。 拿起水晶桌上的酒壶,仰头一口喝尽。 “三个月后,猎杀一定提着洛王的人头来见皇上。”手,握成了拳头,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好,朕等着!”将遗留在嘴边的酒渍擦尽,圣心绝一脸畅快:“下去吧,朕乏了,想睡会儿。”朝着猎杀摆摆手,往龙床上一倒,和衣睡去。 夜王府 王府:“清苑”乃是清冷所住之处,这苑内同她的名字一般清清冷冷,没有半株花不见一颗树,诺大的院中只是一片的青石台阶,偶尔从其他院落内吹过几片树叶掉落在院子里。 房中,她的手中不知拿着什么把玩着。 凑近一看,才知是蛇,一条约莫一尺来长的全身上下都透着隐隐红光的蛇,这蛇不似一般,通体发红,连吐出来的信子也红的诡异。 蛇身是斑驳的绿色点子,布的密密麻麻的,看的渗人,恶心的慌。 蛇头呈三角状,一看就知有着剧毒,而且是那种一口就会让人毙命的致命毒蛇。 蛇,缠绕在清冷的手腕上,游移着,蛇头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吐出的信子触碰到了清冷脸上,可是,她却一脸笑意,让人瞧不出半点胆寒的神情。 将蛇从手腕上取下放入蛇盒之中,拿起放在蛇盒旁的小刀在指腹上摩挲着。 刀锋一转,拇指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另一只手将蛇头抓住,扳开蛇嘴,血,一滴一滴滴进了蛇嘴里,尖森的蛇牙上猩红的血迹顺着蛇牙流进蛇嘴里,以血喂蛇,如此场景看的人浑身发抖,蛇身不住的翻转着,缠绕在一起,使劲的掐着拇指,让更多的血流出,等到蛇喝饱之后这才将它放进盒子里,合上盖子。 吸允着伤口,清冷阴沉着脸,瞧着装蛇的盒子,脸上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清冷姑娘,清冷姑娘?”啪啪啪,房门急促的响着。 “什么事?!。”将蛇盒拿起,锁入柜中,又在伤口上洒了一些可以让伤口快些愈合的粉末。 “王爷让您去花厅!”侯在门外头,过来传唤的丫头也不知道清冷在里头做什么,不敢擅自将门推开。 王爷找她?!眼神闪了闪,却也很快的恢复:“知道了,你先候着,我换身衣服就过来。” “可是,可是王爷让你立马过去,清冷姑娘,你还是快些过去吧,别让王爷等着急了。”她过来的时候王爷的面色就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如果再磨磨蹭蹭的王爷说不定会大发雷霆。 哐当一声,房门打开,清冷一脸怒气的看着低头来传唤自己的婢女:“这么着急干嘛?!知道王爷找我什么事吗?”冷着脸,呵斥着丫头。 “奴婢,奴婢不知。”低着头,胆胆怯怯,不敢再作声。 “还不快走,愣着做什么?”推搡着传唤丫头,让她带路。 花厅内,一身蓝色锦袍的凤诀夜朗身坐在主位上,俊脸之上,若有所思,俯首瞧着大理石地板,原本在脑中混绕的一些事情正步步明朗起来,撞见千寻和人偷欢的那日,清冷好像是特地过来找自己的。 如果不是在路上遇见,她应该是去书房寻自己。 那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他来不及去细细思考就定了千寻的罪。 “呵呵……亲眼所见?!凤诀夜,你,可曾有一丝相信过我。”耳边,回荡着千寻那日的话,痛苦的面庞,凄迷的眼神,桀骜的神情,一幕一幕都在眼前回放。 说这话时,她的脸,心死,决然,那种飘若如尘决然逝去的心死让她显得那样的空灵。 她真的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吗?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是,为何要断指表清白?如果是,她痛苦的眼神之中透出的为何仍旧是坚强,坚不可摧的坚强,一个淫乱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神情!怎么会有那样傲然的神情! 错了,错了,他被妒忌迷失了双眼,错了,她不会是那样的女子,她是那样的贞烈,宁愿斩断手指也不愿意让人污蔑自己的清白,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和他们苟合。 错了错了,他对她竟然误会的那般深,伤她,竟然伤的那般重,竟然怀疑她肚中的骨肉不是自己的,区大人全家惨遭灭门,想必也是与千寻是真怀孕还是假有孕有关吧。 清冷,他尽然被这个女子步步牵引,她的心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深沉了。 该死的,他还真是蠢,竟然到现在才将事情一步步想清楚,迟了吗?会迟了吗? 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王爷,清冷姑娘来了。”传唤的丫头在花厅门口通传。 “让她进来。”理好自己的情感,凤诀夜在主位上坐定:“你们都下去吧。”吩咐着在花厅内伺候的丫头们。 “是。”微微欠身之后,侯在凤诀夜身边的侍女纷纷走出花厅,只留下他和清冷两人。 “王爷,清冷参见王爷,王爷吉祥。”欠身跪下,不敢怠慢。 审视着跪在厅下的清冷,凤诀夜的脸上是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起来吧。”淡淡开口,拿起放在一旁的普洱茶喝下。 “谢王爷,王爷找清冷有何事?”望向凤诀夜的脸,痴缠的目光在他脸上盘旋,可是,却也不敢太名目张胆,只敢偷偷瞧着。 咽下一口清茶,凤诀夜这才望向清冷。 “本王想知道,那次王妃在弃园之事你怎么会知晓?本王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弃园,为何你会在那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来回在清冷身上审视着,捕捉着她每一个表情。 凤诀夜的话让清冷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 按压住心中的不安,清冷若然镇定:“那日,清冷是无意之间走近弃园,可是,还未靠近弃园就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而入,清冷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哪知,哪知……”说着,便不再说下去,只是一脸暧昧的看着凤诀夜:“接下来的事王爷你也知道了。”强压下忐忑不安的心,生怕被凤诀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啪的一声,凤诀夜一掌将瓷杯震碎,花厅内,如此突兀的声音让清冷当下一惊,抬头时望见的是凤诀夜一脸怒意的俊脸。 “王,王爷。” “你还想骗本王到几时?!真的是本王看见的那样吗?还是你想让本王将那个男人唤来!清冷,不要再把本王当做白痴!”压低的嗓音萦绕在清冷耳边似是地狱之中传来一般,她知道,现在的凤诀夜已经陷入了暴怒的前兆。 可是,再怎样,她也不会承认。 “清冷,清冷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清冷之前说的话都是事实,无论王爷相不相信清冷说的都是实话。” “你……”直指清冷,凤诀夜的眼眸之中已是火花四溢。 “王爷,王爷……”花厅外,府中的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王爷,王妃,王妃刚刚吐血了,神医让王爷即刻过去。” 吐血!这两个字抖索着从凤诀夜的嘴唇之中溢出,心中一急,当下从主位上走下,不再理会跪在下头的清冷急急向外头走去。 长吁一口气,清冷瘫坐在地上,可是,不变的,依旧是那阴狠的眸光…… 终是动情 玉额上细汗涔涔,浸湿了脸颊两边的发,发丝微乱,面颊潮红,白皙之中透出绯色,清丽的眼眸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不过,现在的千寻却是在病中,气喘吁吁,秀眉微微皱起如同山壑一般蹙起。 床榻边的炎无墨一脸严肃,细细的替千寻诊治着脉搏,指腹下,那纤细的皓腕之下生命的象征犹若如丝。 “将银针拿给我。”站在无墨身边的玄米一会打量一下闭目的千寻一会看向低头诊脉的他,双手交叠在一起,略显急躁的搓揉着,听着炎无墨的吩咐也不再和他争吵几步来到桌前,将安放银针的布囊打开,拿出银针。 “在上头撒些粉末,粉末就在银针旁。”并未抬头,直接吩咐。 小心的将包着粉末的纸包打开,将粉末细细的倒在上头,尔后,将银针递给无墨。 捻住银针,抬起千寻的右手,对着虎口处稳稳扎进三分。 “啊!”原本还在昏迷之中的千寻一声惊呼,感觉到了虎口处的阵痛这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看着逐渐清醒的千寻,无墨原本严肃的娃娃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那笑容艳的好似那三月的桃花,眩人眼目。 室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千寻的苏醒而缓和了许多,玄米和仲莞尔对视一眼之后这才相视一笑,长吁一口气。 提起翻转,脚尖轻轻点地,几个翻腾犹如云中飞燕一般,轻轻落在草尖之上,又是一个翻转转而踏在花枝上,如同草上风一般,身姿轻盈,凤诀夜在空中几个回落翻转之后稳稳落在寝室门外。 “王爷吉祥。”守在房门外的丫头见凤诀夜一脸焦急神色慌张纷纷跪下请安。 疾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凤诀夜踏进内室。 刚进内室,一股血腥之味便扑鼻而来,满室内都弥漫着这股血腥的味道。 床榻旁的地上是一大滩醒目的血迹,浓稠而暗黑,似是毒血一般。 自责,悔恨,恐惧……种种表情在凤诀夜的脸上浮现出,怎么,怎么会吐了这么多的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漆黑的眼底之中是最哀的痛,心疼浮在脸上,凤诀夜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颤抖着,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千寻,可是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似是有千金重一般。 “王爷,王爷吉祥。”原本因为千寻的苏醒而开心不已的玄米和仲莞尔,看见一脸痛心朝着床榻走来的凤诀夜默契的欠身请安。 额上汗水如走珠,自凤诀夜额头滴落,或是因为刚才来得太急,一路都是轻功驰来,额上何时涔出了汗都不知道。 忽的,凤诀夜觉得步子艰涩,脚上似是挂上了千斤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阳光自他身后照来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床上,千寻面色苍白,宛如坚玉,神情甚是清冷高傲,并不看他一眼。 “千寻。”声音暗哑着开口,盯着床上的千寻,眼中情深。 那一声千寻,包含了太多太多,里面的含义太多太多,曾经,她是多么希望他可以如此温柔的唤着自己,可是,现在,太晚了,太晚了。 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纵然他现在知晓了一切也晚了,为时已晚,在她心里,凤诀夜这个名字早已经被摒除心门。 脸色腊黄里透出青灰,紧紧闭起眼,睫如蝴蝶,那双瑰丽宝珠般的眼在静静枯萎,它曾经清冽妩媚,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可是现在,驻在里头的却是心死。 感觉到了千寻的冷漠与忽视,凤诀夜深深看了她几眼依依不舍的将眸子收回:“无墨,她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吐血?”询问这坐在床榻边不语的炎无墨,凤诀夜心中万分诧异。 “在你心里,她还是夜王妃吗?!”不答反问,炎无墨直视凤诀夜眼底,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夫妻,妻子患了那么深的顽疾做丈夫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天下,有这样的夫妻吗?! 眼中,沉静,如同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涟漪。 “是,他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妻子!”望着床榻上的千寻,凤诀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声音虽不是铿锵有力,却也是斩钉截铁,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她都是自己的妻子,从未变过。 笑,不易察觉的笑意从千寻脸上闪过,可是,却不是欣喜,不是雀跃,只是殇……那种绝望之后最最无力的笑容,是心死。 如今,凤诀夜再多的誓言也说不进她的心,一个被自己摒除心门之人说的话如何当真。 她,只当作笑话来听。 并未察觉到千寻那种无力的笑意,凤诀夜心急的询问着炎无墨,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怎么了:“无墨,告诉本王,她究竟怎么了。”曾经的她那样乐观向上,可是如今,却一同一片残缺的树叶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拔下扎在千寻虎口处的银针,炎无墨朗身而立,一脸肃静的看着凤诀夜。 现在,他的身份是神医,无情神医。 不是无人之时那个爱逞口舌之快,爱调皮捣蛋的娃娃脸。 “跟我出来。”他不想当着千寻的面和人起争执,不想打扰应该安心养病的她,对着凤诀夜只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抬腿走出内室。 “玄米,好好照顾王妃。”再瞧一眼千寻,这次跟着炎无墨走出内室。 院落里,玉兰花瓣轻柔飘舞,片片洁白如同无暇的羊脂玉,凉风卷着兰花般,阵阵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玉兰树下,两个身姿俊朗的男人对立着,一个如同深山不老松,眉峰如剑,英姿飒爽,另一个似是皎皎青竹,亦是翩翩公子风流秀雅,同样的出色,却是不一样的风采。 “诀夜,当初娶她之时是否只是因为容貌?因为她长的像清初?因为她和清初一摸一样的容貌?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将她当成妻子?”一个女子,在自己的丈夫心中只是被当成替身,那是何等的悲哀,如果是这样,那她,太可怜了。 “本王说过,在本王心里她一直都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妻子。” “我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有没有将她当成清初的替身?”凤诀夜的话让炎无墨微怒,难道他不知道,那样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吗?! 炎无墨的反应让凤诀夜有些愕然,转首看向炎无墨,眼底,是他所熟悉的……心疼:“无墨,你?”一时哑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炎无墨转过身子背对着凤诀夜不敢再透出一丝情愫。 “顽疾,她身患顽疾,是宿病,难道你一直不知道吗?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对她这样的忽视,凤诀夜,你还是男人吗?”再也不能自恃,转过身子逼视着凤诀夜。 捕捉着炎无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终,沉下面庞:“你是不是对千寻动情了?” 真假清初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他不会看错。 发,轻轻随风舞着,眼帘低垂,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小梨涡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是无限的深情:“朋友妻不可欺,诀夜,你该知道的,我跟本就没有资格去爱人,爱人便是害人,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那次我发病之时的模样了?” 眼眸抬起之时,眼中的深情已被平静所替代,如同一波清水,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痕,可是,埋藏在这平如清水的眼底最深处的则是痛,心,被利刃一刀一刀剜着的锥心之痛。 从未想到自己会爱人,更没想到,爱上的还是好友的妻子,一个与世无争,却可以深深吸引住他的女子。 一个和清初长着同样面容却是不一样性格的女子。 倔强,傲然。坚强,独立,清灵……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让他深陷其中,明知不能去爱,可是仍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她就像是一株生长在牡丹从中的茶花,傲然清雅,那样独特,虽然没有牡丹的那种艳丽,可是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芳华,清冷孤傲,独自在那牡丹从只释放出自己的清灵。 那种孤傲,射进了他的心里,驻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爱上又如何?他注定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人。 每到雷雨之夜就是他发病之时,一旦病发如同地狱鬼魅,不要说那狰狞的表情了,光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寒魅之气就能将人吓死,如此同妖人一样的他如何去爱。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是妖人,一个在雷雨之夜会如同雨中恶魔一般的妖人! 瞧着炎无墨摇头苦笑,凤诀夜不再说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我是一个医者,病人的心情直接影响到她的病情,我不喜欢我的病人因为不开心而影响治病,诀夜,如果你爱她,那么就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值得你去爱,她不是清初,清初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为什么你不怜取眼前人呢,不要再错过了,再错过,就是一辈子。”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何其幸福,可惜,这种幸福他是体会不到了。 看向炎无墨,凤诀夜最终压下清初回来了这句话,是啊,人生短短几十载,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能有几个,难,难啊。 “她的病究竟有多严重?”迈开步子,朝着花丛中走去。 已是深秋了,吹到身上的风让人感觉到了寒意。 风,吹起凤诀夜的蓝色锦袍,吹散了他垂落在肩上的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只要我按时替她用银针治疗,那么在她肚中孩子出生之前,她的顽疾一定会被治愈,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却不适合继续用针灸治疗,病者最忌讳的就是忧虑,更何况她还是有孕之人。” 孩子?!她真的有孕了?嘴唇抖动着,心,震荡。 孩子,不是假的?!是啊,她早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肚中的骨肉自然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却犯了那样的错误。 宁愿相信清冷也不愿意相信她。 该死,他该死啊! “无墨,她腹中的胎儿多大了?”身为父亲的,却不知孩子的存在,甚至认定自己的亲身骨肉只是孽种,他…… 俊眉微皱,无奈轻叹:“六个多月了,难道你没有看见她隆起的腹部吗?我来王府都已经有两个月了,那是她的孩子还是三个多月,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诀夜,你,你,哎……”当局者迷,旁观者亲,只要陷进感情之中即使是沙场枭雄,那也是乱,乱啊。 六个月,初夏之时迎娶千寻入门,现在已是秋末,是啊,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夜哥哥。”玉兰花丛另一头响起一道清脆的桑音。 一身淡黄色长衫的莫言从玉兰花树下走了过来,已是大腹便便的她身形虽是有些慵懒,可是依旧秀美如昔,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现在天已经渐渐转冷,她的脖子上还圈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围脖,小脸陷进这围脖之中看见立在树下的凤诀夜巧笑兮兮。 夜哥哥?!这熟悉的称呼让无墨心中一震,随即转头看向朝着凤诀夜走过来的莫言。 不是清初,这女子不是清初,为什么诀夜会让这女子如此称呼自己。 “初儿。”一声轻唤,凤诀夜向莫言走去,搀扶住她:“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为何还要到处跑,现在天冷,怎么不在屋中呆着。”替莫言将身上的衣服拢紧,搂入怀中。 初儿?!凤诀夜的这一唤更让无墨迷惑,这女子,究竟是谁? “初儿,快看,他是谁?”望向炎无墨,将莫言带到他身边。 “无墨哥哥。”娇滴滴的轻唤,一脸娇笑着看向炎无墨。 浑身一颤:“你是?” 天下,只有清初才这样叫自己。 “我是清初啊,无墨哥哥。”瓜子脸儿,秀丽美艳,睛凝视着炎无墨,嘴角边微含笑容。 “清初?”轻轻低喃,陷入迷茫。 绝望跳崖 这,这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庞,怎么会是清初?虽说生的也是精致绝伦,可是和清初分明就是两个模样啊。 要说像,那也是千寻像,这个女子,怎么也找不出清初的影子啊……可是,她为何会自称是清初,为何唤他无墨哥哥。 “诀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清初?”俊脸微皱,他炎无墨还没到眼花的地步啊。 “她是初儿。”予以肯定的答复:“这其中很复杂,等到哪日有时间再慢慢同你解释吧。” “夜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外头这么冷,有什么话还是进屋去说吧。”抓住凤诀夜的大掌搓揉着,呵着气。 将身上的披风褪下,覆在莫言娇躯上,遮住了她那已经七个月的肚子:“你先回屋吧,本王还有事要和无墨相谈。”柔声安抚着莫言,替她顺着头发:“扶侧王妃回去,再炖些补品给侧王妃。”尔后,低首:“快,回去吧。” 虽是不情愿,可是依着凤诀夜的话,捧着肚子依依不舍的转身。 “无墨,说吧,王妃的顽疾究竟该怎么治。”离去之际,凤诀夜的这句话恰好飘进莫言耳中。 顽疾?!思索着这两个字,莫言慢慢走出兰花林。 捧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莫言的行动有些迟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上头还有着凤诀夜的余温,玉指紧紧抓住这披风,似是要将它捏碎一般。 王爷刚刚一直让她回屋虽是关心她,可是,却也是不想让她听到有关舞千寻的事。 自从舞千寻从弃园中莫名其妙的搬回来之后,王爷就有意无意的将她们给隔开,不让她们俩见面,如此看来,在王爷心里,还是有着舞千寻的位置的。 不成,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王爷,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舞千寻,如果敢和她抢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让她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现在已经是冷清初了,用这个身份去对付舞千寻,那么,容易多了。 一路上,莫言都是若有所思,直至跨进自己的院落都没有注意到一脸焦急来回在院门之前走来走去的清冷。 院门口,清冷一脸的急躁,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平静,一见莫言跨进院落被急急的迎了上去:“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瞥见莫言身上的披风,心下一沉:“王爷找你了?” 对着在一旁伺候着的丫头一个眼色:“你下去吧,我在这照顾侧王妃。” 丫头瞅瞅莫言,她没有开口也不敢擅自下去。 “你下去吧,我刚好有点饿了,你去弄些点心来。”将手放在清冷的手上,让她扶着自己进屋。 “那奴婢去给侧王妃做些糕点来,奴婢先退下了。”半弓着身子,莫言嗯了一声之后这才退了下去。 莫言的屋中有着一个水缸大小的小池子,里头,是一些摆尾畅游着的鲤鱼,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在水中钻来钻去,游的好不快活。 这池面上撒了一些花瓣,看着,有些像是茉莉。 片片茉莉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鲤鱼,在茉莉花瓣下穿梭着,三五条一起似是在嬉戏一般,畅快不已。 可是,再畅快却也没了自由,只能束缚在这小小的水池之中。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怎么急成这样。”将身上的披风取下,让在屋内伺候的丫头通通下去,只留下她与清冷两人。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下,压下了那慌乱跳着的心:“今日王爷找过我。” “找你?找你做什么。”随手捏起一盘桂花糕,细细吃着,这有了身孕的人就是容易饿。 “他,他好像知道了当初我们陷害舞千寻的那件事。”心中不安着,忐忑着。 “你说什么?”随手将盘子一放,视线,紧紧跟随着清冷。 “王爷好像知道那件事了。”不然他不会把自己叫去问话,百密一疏,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啊。 “你先别庸人自扰。”安慰着清冷,莫言开始想着对策。 斩草除根,既然舞千寻现在有了身孕,那么,她们必须狠下心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除去,想要保命惟有杀人。 否则,舞千寻不死,死的就是她们。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屋内,被阴谋所笼罩…… 斩草除根,既然舞千寻现在有了身孕,那么,她们必须狠下心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除去,想要保命惟有杀人。 否则,舞千寻不死,死的就是她们。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屋内,被阴谋所笼罩…… 深秋节气,树叶已经开始残落,飘飘零零,旋转着飞入青石板上。 院落中不知何时,竟然种上了文心兰,这种只会在深秋季节才开盛开的金色花朵,株株轻巧、花型滞洒,花茎轻盈下垂,花朵奇异可爱,色彩鲜艳,像极了正咋振翅飞翔的金蝶,又似翩翩起舞的舞女极富动感。 清风徐来,碧波荡漾,一丛丛美丽的睡莲轻舞花叶,形影妩媚,好似凌波仙子,花姿楚楚动人,在一池碧水中宛如冰肌脱俗的少女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不禁联想起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这样的诗句。 现下,已经过了午时,这深秋的阳光虽然略微有些刺眼,可是照射在身上也颇为温暖。 惬意闭目,躺在藤椅上的千寻全身乏的很,懒懒的缩在藤椅里,感受着这深秋的阳光。 藤椅下,小白狐全身卷缩在一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线,正在酣睡着。 手,抚摸上那已经凸起的小腹,属于母爱的笑意浮现在嘴角边,手心下隐隐的可以感觉到腹中孩子的心跳,一阵一阵,那样的强而有力,她的孩子,是这样的健康。 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秀眉微蹙,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顽皮的翻了个跟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地盘太狭隘了吧。 宝贝,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再过三个月,妈妈就可以见到你的模样了。 母子,血缘,这样的奇妙。 站在千寻身后的玄米,看着她满脸爱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下一下,那样的小心翼翼,孩子,是上帝对她的恩赐,是她最最珍贵的宝物。 眼神闪了闪,看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下的千寻,将手上的毛毯拍了拍朝着她走了过去。 “虽然今日的阳光很暖人,可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又是有了身孕的人还是不要被冻着,要注意保暖。”说着,将那绣着茶花有着金色流苏的毛毯覆盖在千寻的身上,替她拢了拢。 凝视着笑的一脸柔意的玄米,千寻的手不自主的护住了肚子,现在的她,对每一个人都略有防备,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 “谢谢。”抚着肚子,看着玄米在藤椅边席地坐下,任由那纯白色的裙摆被风荡起。 轻轻摘下裙边的一株小草,在手里把玩着,深秋的来临,让原本暗然生机的大地被覆盖上了一片金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杂草虽不起眼,可是,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 千寻生疏却有礼的道谢声让玄米莞尔一笑,那种笑容,让人惊艳,感叹世上竟然有人会笑的如此之美:“说什么谢谢,炎无墨出去采药的时候再三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不但是他,就连王爷临上早朝之时也吩咐过我,毛毯,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淡然一笑,看着手中的小草。 “情场遭际实堪冷,吹散红颜玉倩影,秋风落叶不胜悲。千里相思化泡影,不闻佳丽吟声声,如此怀念心未平,悲伤惜别怜情人,况我今当莫逆情。”娇唇轻启,缓缓念出这句诗。 伤感,染上玄米的绝色面庞,眉宇间,多了一丝忧伤。 “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吗?”黔首转向千寻,眼眸瞧着那高耸的小腹:“孩子,就快出世了吧?不知道是像你,还是像王爷?”这话像是在问千寻,可是却又是像自语:“这个送你。”从衣袖中掏出一副刺绣递给千寻。 一副百子图,图上的孩童穿着红色的兜兜,扎着羊角辫,相互嬉戏着,个个神情可爱,有的在相互追逐着,有的在捕捉着蝴蝶,有的三五个围在一起,小脸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不愧是第一神绣,居然可以将这些孩子绣的这样可爱逼真。”看着百子图,千寻爱不释手,抚摸着腹部,她的神情满是爱怜:“我的孩子自然会像我。”一个说自己亲生骨肉是孽种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她的孩子,只有母亲。 “孩子,会平安出世吧?”抚上千寻的小腹,玄米的话有点不着边际。 瞳孔紧锁,因为玄米这句让她心惊的话,心中一紧拂开玄米的手从藤椅上走下。 藤椅,少了重量,晃动着,原本正在酣睡的小白狐因为藤椅的摆动敏感的醒了过来,噌的一下钻了出来,跟在千寻身后。 “我想睡觉了,没事的话,你回去吧,请恕我不能奉陪。”皱眉从玄米身边走过,不想再于她独处。 心,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 捧紧肚子,走开。 “那玄米不打扰王妃了,王妃你好好休息吧。”目送着千寻离开,诡异的笑容浮现在玄米的唇边,那笑容,与这张绝色面庞那样的不相称,平时温婉的气质现在也被萧肃所取代,周身,是一片严谨,隐隐的,可以在她周围嗅出腥气,嗜血的腥气。 虽然主子临行前嘱咐她和仲莞尔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子,可是,在情上,她占了她们的位置。 一个女子,期望的就是可以寻得良人的心,如果自己所爱的人心在另一个女子身上那还有什么期盼的。 她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感觉到王爷的心,他的心已经遗落在舞千寻的身上了。 还有主子,如果这个舞千寻再留下的话,对于主子,她也是一个威胁,她在一日,主子掠夺皇位的日子就会多一日,她是主子心中的牵挂,依主子的性格他一定会为舞千寻舍弃一切。 这个女子,留不得,对于她,对于主子,都留不得。 “这是什么?蛇?!你怎么会养蛇?!快离我远点。”清苑之中,略微慌张的女音响起,将丝绢捂住口鼻,瞧着被清冷拿在手中的蛇,莫言浑身打颤。 蛇身不住的翻腾着,缠绕在清冷的手腕上,蛇头对着莫言,吐着猩红的信子,看的她直发抖。 嘶嘶,嘶嘶,隐隐的可以听见蛇发出的音,空中一股腥气,让怀孕的她心中恶心,干呕起来。 难闻的腥味让她腹腔直冒酸水。 见莫言如此没用,清冷心中冷笑,狠狠的将手指咬破挤出血来,喂蛇。 猩红的蛇嘴张开,血,滴进蛇嘴,滴上蛇身,一滴一滴让原本就通体发红的蛇身更加的诡异。 瞪大着眼睛瞧着清冷以血喂蛇,莫言压下心中恶心的感觉,紧紧的捂住口鼻:“你,你就是做什么,用血来养蛇吗?这蛇喝了你的血难不成会听你的话。”这蛇,居然喝血,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压住蛇头,用力的将手指里的血挤出:“还算你聪明,我用血喂蛇,为的就是可以让它听我的话,更为的就是让它不会咬我。”这蛇,喝了她的血,对于她的气味早已经熟悉,所以,自然是不会攻击她:“这蛇,是我送给舞千寻的礼物。”等蛇喝饱了血。拉直蛇身抖了几下,这才将它放入蛇盒。 不住的拿丝绢在面前挥舞着,希冀可以让这腥味散去。 “礼物,你这是什么意思?”瞅着蛇盒,莫言浑身发毛。 “你想知道吗?”斜睨莫言一眼,将那可以愈合伤口的粉末散在手指上。 “快说。”等的有些不耐烦,莫言将房门打开。 抱起蛇盒,清冷直直朝门外走去:“想知道就跟我来,现在,王爷上了早朝,炎无墨出门采药,舞千寻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你不觉得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吗。”现在舞千寻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要有了这蛇不怕除不去她。 这蛇,就是为她舞千寻养的。 清冷的话虽是有些含糊,不过莫言还是知晓了她话中的意义,眼睛,瞥见了放在桌上的匕首,不着边际的拿起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袖中这才跟着清冷走了出去。 床上,千寻侧躺着,半眯着眸子人渐渐陷入睡梦。 临睡前,她让那些守在身边的丫头都退了下去,屋内,只有她和床下的小白狐。 进入院内,清冷抱紧了蛇盒,原本应该侯在门外的丫头都让千寻给退了下去,如今,院内空无一人。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内室,瞧着那扇微阖的房门,面色一喜。 半蹲下来,清冷打开蛇盒,将那条刚刚喂饱的蛇倒进了内室的地上。 一碰触地面,蛇头昂的老高,吐着猩红的信子向屋内游移。 蛇身呈s型游滑着,一点一点向床边靠去。 嘶嘶嘶……蛇头昂的老高,吐着信子向床沿逼近。 嘶嘶嘶,那声音,似是魔音一般,在屋内回荡着。 扑扑扑,小白狐的耳朵晃动了几下,灵敏的大眼睁开,瞧着不远处的蛇先是一愣,尔后站起来,弓起腰,龇牙咧嘴的看着蛇。 蛇,身子竖的更高了,蛇头不住晃动着,威吓着小白狐。 咻咻咻,小白狐的嘴里同样发出警告的声音,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蛇。 蛇,狐对视着,一个昂着头,一个弓着腰,相互威吓。 从门缝处看着蛇游进去后被小白狐挡住,清冷恨得牙痒。 忽的,蛇嘴咧的老大,露出了猩红大牙齿,张着嘴巴,蛇向小白狐咬去。 小白狐向旁边一窜,这才躲过了蛇的攻击,尖锐的爪子在地上摩擦着,瞧着蓄势待发的蛇,小白狐举起爪子攻了过去。 爪子,划向了蛇身,可是蛇身却一点伤痕都看不见。 而小白狐,却被蛇在背部咬了一口,雪白的皮毛上依稀可以看见被蛇咬伤后留下的伤痕。 两个空洞洞的牙印赫然出现在小白狐的背上,血,潺潺的留着,浸湿了那雪白的毛,浸湿了小白狐的背。 咻咻咻,小白狐仍是瞪着蛇叫着,虽是负了伤,可是仍旧护在千寻的床前。 白光一闪,小白狐又向蛇扑了过去,蛇身,缠上了小白狐,一圈一圈,紧紧的勒住。 小白狐张开嘴巴对着蛇头狠狠的咬着,而蛇身,则是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小白狐依旧死死的咬着。 “不自量力。”瞧着小白狐如此护主,清冷一声冷哼,这蛇是她花了好些功夫才找着的,蛇身硬如钢甲,怎么可能会被那小小的牙齿咬伤,这只小狐狸,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床榻上,千寻似乎被这蛇狐的打斗声吵着了,清丽的眸子睁开,瞧见的是紧紧缠在一起的蛇,狐。 眸子顿然瞪大:“小白……”声音颤抖着,不敢置信,雪白的毛已经被血浸湿,背部,是一片潮红。 此时的小白狐体内蛇毒窜动,渐渐的,有些虚软,可是,嘴巴依旧死死的咬着蛇头,不肯松口。 “小白。”声音颤抖着,眼见小白狐渐渐虚软了下来。 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的向蛇身砸了过去,被枕头这么一砸,蛇将小白狐缠的更紧了,渐渐的,咬住蛇头的口松了下来。 咻咻咻,扇着几下耳朵,小白狐大大的眼睛瞅着千寻。 晶莹晶莹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 咻咻咻,对着千寻轻轻叫了几下,小白狐瘫倒在地上。 没有了小白狐的撕咬,蛇,一下子挣脱了出来,蛇头昂视着千寻。 “小白。”看着瘫倒在血泊之中的小白狐,千寻心中一疼,泪,惨然而落。 嘶嘶嘶,蛇头仍旧昂视着千寻。 一旁的小白狐挣扎着,嘴巴半张着,还想站起来去咬蛇,可是,挣扎了几下便软软的躺倒着。 蛇毒,窜流了它的全身。 “该死的。”再也不能自恃,小白狐无辜的眼睛刺痛了千寻的心,浑身的血迹让她的心生疼生疼。 从床上跳下,蛇,立刻向千寻窜了过来,侧身一避,手,掐住了蛇的七寸,蛇嘴半张着,怎么也咬不到千寻,拿起蛇狠狠的向墙上一掷,啪的一声,蛇撞到了墙上弹了下来,落到桌脚便不再动弹。 捡起地上的枕头再次狠狠的砸向蛇,这才抱起躺在地上的小白狐。 咻咻咻,大眼睛忽闪忽闪,粉嫩的舌头伸出轻轻舔舐着千寻的掌心。 一下一下…… “小白。”嘴唇颤抖着,泪,滴在小白狐的身上,同它的血混在一起。 咻咻咻……舔着千寻的舌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抬起头,小白狐灵动的大眼瞅着千寻,咻咻咻,好似在安慰着她一般。 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像是泪,小白狐,像是感觉到自己要死了一般,哭了。 桌脚下的蛇渐渐开始游动,一点一点的向千寻靠近。 倏地,身子一挺,直直的朝千寻扑了过去。 千寻怀中的小白狐看见了蛇飞扑了过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千寻怀中跳下,可是,还未跳出千寻的手腕便软软的倒下,如同被风吹落的柳絮,残败落下。 蛇口,仅仅的咬住千寻的肩膀,锋利的牙齿陷进了肉中,很深很深。 咻咻咻……无力的轻唤几声,瞧着被蛇咬住肩膀的千寻,小白狐终是遗憾的闭上了眼,睡去了,静静的睡去了。 蛇口紧紧的咬住千寻削弱的肩膀,尖森的利牙陷进了肉中,毒液顺着蛇牙侵入肉里,随着血液流动了全身,蛇身,在半空中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团麻花一般纠缠在一起,可是蛇嘴,依旧死死的咬着千寻的肩膀。 “啊!”锥心的剧痛让千寻尖叫出声,黔首扬起,任由三千发丝随风飞扬。 肩膀,她的肩膀似是被烈火灼烧一般,蛇牙深深的陷进肉中如同是利刃在翻搅一样,一点一点的在血肉之中搅动着,撕扯开了她的皮肉,那蛇牙简直比利刃还要锋利,手腕处的经脉已经逐渐麻木,失去知觉,整条右手臂已经被毒血入侵,毒血破坏了整个右手的经脉,毒素感染了开来。 毒,竟然侵入的这样的快。 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面颊上流下,一颗一颗,似是在哭泣的水晶,贝齿紧紧地咬住嘴唇,颤抖着,睫毛轻眨,眼中的泪沾湿了这如同振翅蝴蝶一般的睫毛,泪珠还挂在上头,晶莹,晶莹,可是,却失去了璀璨,有的,是最最无力的苍凉。 绣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像是永远也抚不平的山壑,娇颜上血色尽失面容惨白,似是被风吹落的茶花瓣,凄凄零零。 呼吸,急促的喘着,心如同是要从胸腹之中跳出一般,回首瞧着仍旧死死咬着肩膀的蛇头,左手,快速的拽住蛇身,想将蛇从肩膀上拉下。 “啊!”凄厉的叫声在房中响起,门外,见大功告成的清冷一脸得意之色的推开房门。 房内,千寻瘫坐在地上,脚边,是浸湿在血泊之中的小白狐,此时的小白狐,累了,睡着了,静静的躺在千寻的脚边。 狠命的撕扯着蛇的身子,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将蛇扯下,而蛇牙,又陷入肉中三分,牢牢的定在了肉中。 两边垂落的青丝已经被汗水打湿,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滩泪渍,剧痛席卷全身,冷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冷和莫言,眼中是最深的痛恨。 原本清丽的眸子上渲染上了红色,是怎样的恨,可以让黑瞳染上艳丽的红,原来,人在恨极之时眼瞳真的可以变成红色。 “哈哈哈……哈哈哈……”瞧着立在自己身旁的清冷和莫言,苍凉的笑声响起,那笑声之中有着嘲讽,鄙夷,有着深深的仇恨,仰头笑着,泪,顺着眼角滴落,滴嗒一声溅入从小白狐背上流入的血液之中,混合在一起。 笑,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个女人而笑,哭,为誓死护她周全而死的小白狐而哭。 动物,尚且还有那样真诚的感觉,而,人心,为什么却是那样的狠毒。 “冷清冷,莫言,如若我舞千寻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会让你们为小白偿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哈哈哈……”愤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两人,充满腥气的空气之中混淆着杀气。 一身白衣的千寻全身的衣袍无风自动,就连那披散着的发也诡异的在空中飘散开来,三千青丝如同水中浮游一般,在她身边飘散开来,裹住了她。 杀气,浓烈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发丝飞扬,衣袍飘起,置身在其中的千寻如同从地狱之中走出的复仇使者,那凛冽的气让清冷,莫言不寒而栗。 一个女子,竟然可以散发出如此让人胆寒的杀气,她们,感觉到了害怕。 屋内,被杀气笼罩着,千寻眼中迸发出来的眸光让俩人胆寒,那种目光,似乎是要将她俩给生吞活剥了。 咽下一口口水,清冷佯装镇定的迈向千寻:“偿命?让我们偿命?你也不看看自己可以活到几时?这蛇,可是我花了好久的功夫才买到的,这可是一条剧毒蛇,只要被它咬伤一口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毙命,看看你脚边那只可怜的小狐狸就应该明白这蛇的威力了,更何况,不将牙中的毒全部射出它是不会松口的,舞千寻,向我们偿命?下辈子吧。”弯腰与千寻对视着,赤红的眸子虽是让清冷有些胆寒,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千寻身边绕走着,清冷洋洋自得:“舞千寻,你拿什么和我斗,你凭什么和我斗,不就是长了一张和清初一模一样的脸庞,那又怎么样!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清初回来,瞧瞧,瞧瞧,现在的莫言不就是冷清初吗?即使没有一样的容貌但是只要装的像,扮的真,一样可以让王爷深信不疑,现在,真正的清初是莫言,而你,由始至终,只是替身,半年的王妃,你也该做够了,是时候让贤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将和莫言的计谋全盘托出,现在的清冷只知道千寻已经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会怎么样,告诉了她,也如同告诉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也算是让她死个明白。 “清冷,你,你怎么全说出来了?”眼见着清冷说出和自己的阴谋,莫言拉扯着她,急急阻拦着。 “怕什么!反正她就快是个死人了,告诉她,可以让她死的瞑目点啊,对不对啊,王妃?”半蹲下身子与千寻平视着,清冷的脸上是让人极其碍眼的笑容。 瞧着早已经被得意迷晕了头脑的清初,莫言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眸光,悄声站立在清冷的身后,衣袖中,缓缓掏出尖刀,对着清冷的腰腹处。 “莫言,你快去……”转过身子原本想说什么,腹部,却刚好抵在刀口:“你,你要做什么?”瞪大双眼,瞧着腹部处的利刃,清冷惊慌失措。 狠光一闪,刀子,狠狠的刺进清冷的腹部,连带着搅动了几下,依稀可以听见皮肉被刀划开的声音。 “要干什么?!要你死。”牙龈紧咬着,话,贴着牙缝说出:“清冷,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说的太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完,你知道我太多太多的秘密,我知道,除掉了舞千寻,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你真正的目标就是王妃之位,而我,只是助你爬上王妃之位的一个小小滕悌而已,除去了舞千寻,你就会对付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莫怪我。”贴着清冷的脸,莫言道出这番话,刀子,又狠狠的向清冷的小腹刺进了几分,戾气浮上莫言的俏脸。 看着扎进自己腹部的尖刀,清冷不敢相信一向胆小怕事的莫言竟然会变得如此聪明,自己心中算计的一些事情竟被她洞悉的一清二楚,手,覆上莫言抓住尖刀的手,狠狠的抓着,眼眸阴狠的盯着莫言,至今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女子手上。 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刀子在里面转了几圈,低垂着眸子瞧着扎进自己腹部的刀。 “我,我做鬼,做鬼都不会,不会放过你。”断断续续的说着,血,从牙齿中溢出,从嘴角流下。 “做鬼?我让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似乎还不解恨,莫言又用力的又补上了一刀。 呸,狠狠的,一口血水吐上的莫言的脸,腥味扑鼻,莫言被清冷喷的一脸鲜血,血,顺着脖子流下,沾湿了她淡黄色的小袄。 跌坐在地上的千寻,看着僵持住的两人,心中一狠,紧紧的抓住蛇身死命的将蛇口从肩膀上拔下,用力过猛,尖森的蛇牙划开了白衣,划开了肩膀上细嫩的皮肤,留下两道骇人的血痕,嘶的一声,被蛇牙咬出的两个血洞鲜血直喷,墙壁上,桌椅上,到处都留下了血痕。 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捉住蛇头,快速的向莫言刺了过去,流淌着毒液的蛇牙刺进了莫言的颈脖处,死命的抓住蛇头,狠狠的按着:“要死,就一起死。”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可怜的凤诀夜,都娶回了一些什么样的女人,心肠歹毒,面目狰狞,为了王妃之位,不惜用尽一切方法,可怜啊,可悲啊。 “啊!”尖叫声从莫言嘴里蹦出,捂住脖子,向后一退,刀子从清冷的腹部拔出,掉入地板上,铿锵一声。 鲜血四喷,如同火山爆发而出的流浆一般,潺潺鲜血自清冷的小腹处喷出,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好痛,啊!”捂着脖子,莫言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啊!肚子!我的肚子!”向后跌坐之后肚子磕上了桌脚,裙摆被她流出的血染红,这一跤让她下身流血不止,一看就知,是流产的征兆。 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大脑陷入迷幻之中,隐约着看见了落在莫言脚边的尖刀,伸手一拿,将刀握在手中。 看向肩膀上那两个森然的血洞,咬住嘴唇将已经被蛇牙划破的衣服撕开,刀子,对准了伤口。 紧紧的咬住牙根,紧闭着双眼,刀子,用力的对着肩膀刺了下去,额上,青筋暴露,原本惨白的面色涌上血气,通红,通红。 将尖刀在伤口处快速一转,拼命忍住即将溢出的痛呼,生生的将已经侵入蛇毒而坏死的肉给剜出,刀锋一挑,已经坏死的残肉被挑了出来,落在地上。 豆大的汗不住的千寻的额上滴落,痛,痛的连心都仅仅的纠在一块,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破裂的嘴唇上绽放开了朵朵血花。 将残破的袖口撕碎,拉成一条一条的碎布,左手拿着碎布,嘴巴咬住碎布的另一条,一道一道的缠绕在肩膀上处,以此也减慢血液的流动,让蛇毒侵入心脏的时间减慢。 读书之时,幸好学了一些急救的方法,以便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右手轻抚上小腹,希望腹中的孩子可以不被蛇毒伤到。 “舞千寻,你好狠,竟然这样伤我!”捧着肚子,看着从两腿间流出的鲜血,莫言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孩子,有了孩子,才能留住王爷的心,不可以,她不能失去孩子啊。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越来越多的血从下体流出,她能感觉到孩子在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凄然的眼泪从脸上落下,梨花带泪,紧紧的揪住肚子,无措的看着流血不止的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报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莫言,只将手臂处的带子绑的更紧,肩膀上的伤口不住的冒着鲜血,手,紧紧的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之中溢了出来,依旧不停的留着。 “夜哥哥,夜哥哥救我,来人啊,来人啊!”朝着屋外大呼着,抽噎着想将下人叫进来。 屋外,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过来,可是,却有着一阵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噼噼啪啪跑,好像是刀剑的声音。 侧耳聆听一阵,的确是刀剑之声,利刃相触之时发出的铿锵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屋外,剑气四射,残叶被剑气扫落,树叶飘零着从树枝上落下。 纷纷零零,人影在落叶之中穿梭着,府中的侍卫同闯入的黑衣人激烈打斗。 弯刀迎上长剑,火花四射,剑与弯刀相触,死死抵在一起。 “王府之中侍卫众多,你们俩个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与黑衣人纠缠的是王府之中的侍卫统领,凤煞。 蒙面的黑衣人翻身一转,抽离了架在凤煞刀柄上的长剑,飞脚一踹,直至凤煞的下腹部,将他踢进了屋中。 凤煞高大的身躯撞开了原本半阖的房门,房门,被撞的残破不堪,如同雨中残花一般,摇摇欲坠。 腥气扑鼻,躺在地上的凤煞五脏六腑都被那一脚给踢得移了位,都是他大意,生生挨了这歹人一记重脚。 “王妃?侧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屋内,血染了一地,千寻和莫言都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瘫倒在地上的是清冷,腹部处好像有这刀伤,整个人已经昏厥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莫言还未来得及说话,黑衣人就已从门外飞进,一脚踹向了残破的门,长剑直向千寻刺了过去。 “王妃小心!”凤煞一声惊呼,快速拾起地上的配刀,在长剑离千寻只有一寸的距离之时用刀挡了开来。 嗡嗡嗡,屋内,回荡着剑气的声音。 一个回旋,被凤煞挡开的长剑再次向千寻刺了过来,蛇毒已经让她全身虚弱,眼瞅着这一剑向自己刺来却无法躲开。 当空一踢,一记后脚,凤煞对着半空腾起的黑衣人腹部狠狠一脚。 “唔……”一声吃痛,黑衣人收回了刺向千寻的长剑,转而向凤煞刺过去。 “啊!”没有见过如此激斗,莫言惧怕的不住尖叫,毕竟是女子,纵然再心狠手辣,见到如此场景没有不怕的。 屋外的黑衣人使用的是长鞭,只听咻咻咻的声音,围攻黑衣人的侍卫纷纷被长鞭扫到。 露在面罩之外的眼睛瞥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千寻,长鞭一挥,卷住了千寻的肚子鞭子缠绕了上去,一个回转,用力的将鞭子收回,千寻被鞭子带了出来,挡在黑衣人的前面,手,扼上千寻纤细的脖子,声音充满冷意:“都给我退下去,否则我掐死她!”威吓着举刀准备向自己攻来的侍卫,扼住千寻脖子的手收紧了几分。 “都给我退下去!”盯着围住自己的侍卫,看着他们将举起的刀放下。 天空之中,绵绵细雨飘落下,被黑衣人困制住的千寻如同置身在雨雾中一般,细雨飘洒上她的墨发,浸湿了她的眉,她的眼。 凛然的站在黑衣人面前,心中,没有惧怕。 府中的侍卫见王妃被歹人抓住不敢擅自攻击,只好将刀扔到地上。 屋内,凤煞还在和手持长剑的另一个黑衣人纠缠着,眼睛,不经意瞥见千寻,心中大惊:“王妃!”刚刚惊恐叫出却因为分心,脖子上,被架上了长剑。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挺立住身子,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凤煞气急败坏。 “你,起来!”指着瘫坐在地上的莫言,黑衣人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的肚子,好痛!”一阵尖叫声,剑,转而架在了莫言的脖子上。 “走,出去。”拖着莫言,持剑的黑衣人向后退着。 与院落中的黑衣人会和,背靠着背,挡在她们面前的则是千寻和莫言。 “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但是千万不要伤了我们王妃和侧王妃,她们都是有孕的娇弱女子,你们千万别伤她们。”瞧着浑身是血的千寻与莫言,凤煞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毕竟,她们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他不能让他们出一点差池。 “夜哥哥,夜哥哥,你还没回来么?救我救我啊,快点来救我。”已是临近午时,可是凤诀夜还未退朝,对着王府大门,莫言无助的呼唤着。 捧着肚子,血,早已经将莫言的裙摆沾湿。 “给我闭嘴。”架在莫言脖子上的长剑划开了她的肌肤,原本就被蛇咬伤的脖子更是血流不止。 “走。”持鞭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挟持着千寻施展出轻功飞至王府的屋顶,随后跟着的是持剑的和莫言。 院落内,眼见着两位主子被人劫持走,凤煞却不敢出手,生怕一出手,会要了两位主子的命,只要紧锁着眉头仰头看着屋顶上的黑衣人。 “不要跟来,否则,就等着替这两个女人收尸。”提起一个翻转,两人带着莫言与千寻跃下屋檐,脚尖踏上树林枝头,快速的飞走着。 挟持着人还能有这样的速度,这轻功,简直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等到几人消失在眼前,凤煞这才提刀冲了出去:“快,快去,快去告诉王爷,两位王妃被歹人劫走,让王爷速速回府。”揪住其中一个侍卫的衣领吩咐着。 眼睛,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屋顶,提刀一挥:“追!” 被黑衣人困在怀中的千寻感觉到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雨水,形成一道雾气让眼前的景色显得有些朦胧,黑衣人踏在树枝上飞走着,速度极快,寒风吹的她睁不开眼睛。 等到她双脚可以触及地面之时,这才发现自己被带上了悬崖。 悬崖边,寒风吹的她脸上生生的疼,立在悬崖上,浑身虚软,她知道,蛇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 王府门口,炎无墨采药归来,手里,都是一些珍贵的药草。 刚踏上门槛,府内的侍卫纷纷冲了出来,将还未来得及站稳的他给撞了出去。 瞧着这些一脸正威的侍卫,心中诧异:“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何一个个如此的惊慌失措。 “快,快点。”凤煞在后面催促着。 “这到底怎么了?凤煞?”将装满药材的篮子放下,抓住急急从身边擦过的凤煞。 “神医,府中突然闯入了两个黑衣人,王妃和侧王妃都被她们给掳了去。”凤煞惭愧的低下了头,人,是在他的手上被掳去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抓着凤煞的手不禁捏紧,听着千寻被人掳走,心,紧紧的纠在一起:“王爷呢?王爷在哪?” “王爷还未下朝。” “该死,她们被带往哪个方向了?”将药篮放下,炎无墨的脸上是再也遮挡不住的焦急。 她还有身孕啊,如此被人掳去,要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黑衣人朝着悬崖的那个方向逃去了,属下正要去追,神医,神医……”凤煞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炎无墨早已经使出了轻功追了出去。 无情神医,只会轻功,不会武功,这个时候,他的绝顶轻功发挥了作用。 碎草被卷起,出尘的白色袍子将风揽进,在空中飞扬着,身轻如燕,炎无墨的脚尖踏上树枝跃下,如同一只身姿轻盈的燕子,湖面上粼粼波纹,脚尖踏上水面,稠鞋却未被沾湿一寸,水珠被鞋子带起,从水面上疾驰而过,如同贴着水面飞翔的鸟儿,水面上,被带起一阵阵涟漪。 悬崖边,莫言早已经瘫坐在地上,血色从她的脸上尽失,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流血过多。 “如果他们追来了怎么办?”挟持莫言的黑衣人言语中有些慌张:“主子让咱们好好照顾她,如今你把她掳了过来万一主子知道了你我都得死,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话,趁着王爷不在杀人。” “你认为咱们现在还有返回的余地吗?这两人不日不死,王爷的心就不会落在咱们身上,更何况这个女子早已经将主子的心给勾了去,你别忘记了咱们的身份,咱们是塑立国的人,就算不可以成为凤诀夜的王妃也不能让这个女子扰乱主子的心,竟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这个女子就更不能留,就算是为了主子,想让主子去夺皇位,这个女子,就必须死,这夜王妃咱们是做不成了,如今,更不能留下这个往后会祸乱咱们塑立国的女人,杀了她,就算主子知道了,也就是死而已,不管怎样,为了主子的,这个女人怎么都得死。”不管会不会被主子处死,为了塑立国,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下。 “那她呢?”瞅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莫言,持刀黑衣人朝着另一人使着眼色。 “她,就算咱们不杀恐怕也活不成了。”那一身的血迹,想必腹中的孩子没了。 冷风之中,细雨绵绵。 炎无墨踏着风雨而来。 “千寻!”悬崖边上,一眼瞧见了那个让他想爱却不敢爱的女子:“千寻?你的手。”视线,望向千寻的手臂,肩膀上一个醒目的大洞,残肉外翻着,血,混着雨水从肩膀上流下,染红整个臂膀。 原本出尘的白衣已经被雨水浸湿,贴在娇躯上。 “无墨,你来啦。”轻轻应答一声,对着炎无墨灿然一笑,那笑容像是即将夭折的茶花,虽是娇美可是却是那样的苍白,看的炎无墨更加心痛。 她觉得浑身的气好像被抽离了,面前的无墨似是在晃动,一个影子,两个影子,三个影子,无数个影子在她面前晃动着。 有些瘫倒在身后的黑衣人身上。 “玄米,你是玄米对吧?玄米,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轻声唤着身后的黑衣人,叫出玄米之时,明显到感觉那人周身一震。 她现在已经蛇毒入侵,孩子,肯定已经离开她了,没了孩子,她还活着做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我知道你是玄米,杀了我吧,你不是想我死吗?你们每一个人不都是想我死吗?那杀了我吧,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啊?杀啊?”空灵的眼神之中一片寂冷,望向霏霏细雨,伸手触摸着,雨丝从指缝之中滑走,她怎么抓也抓不到。 “千寻,千寻你别怕,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面色发青,印堂出隐隐的可以看见一条青黑色的线,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他看的出,千寻中了蛇毒,而且还是最烈的精蛇之毒。 “谢谢你无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对我最好。”透过雨帘,看向了不远处的炎无墨。 细雨之中,那张俊美的脸上是毫无遮掩的心疼,原本如尘的白衣上现下已经被雨水浸湿,还有着点点泥印在上头,可是,这个男人,仍旧是那样的出尘。 他的身后,似乎有谁赶了过来,是谁呢?! 睁大着眼睛想看清楚,可是,眼前却是一片迷茫,白茫茫的一片,谁也看不见,她谁也看不见。 “千寻!”震天的吼声在耳边炸开,如同响雷一般,原来是他,凤诀夜,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凄凉呢,为她吗?是因为她吗?! 迟了,又迟了,为什么每次都迟呢?凤诀夜?为什么每次都在我心死的时候赶来呢?迟了,她的孩子恐怕已经没有了,太迟了! “夜哥哥,夜哥哥救我!”原本已经瘫倒在一旁的莫言见着凤诀夜如同看见了希望:“夜哥哥,她是玄米,这个人是玄米。”指着千寻身后的黑衣人,莫言神情激动:“夜哥哥救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要没了,救我啊,夜哥哥。”雨水混淆着泪水,从莫言的脸上流下,现在的她,如同冷风之中残败的小草,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扯下面庞,露出自己绝伦的面庞,望上凤诀夜的脸,此时的玄米一脸心死,竟然被识破了身份就没必要再遮掩了,计划已经落空,竟然做不成夜王妃,那么,也只有忠于自己的国家:“凤诀夜,怎么,到现在才赶过来救人吗?你的两个女人,我只放一个,她们两个,你选择一个吧!”一旁的黑衣人也同样扯下面罩,是仲莞尔,拽起地上的莫言,剑重新架上她的脖子。 “竟然是你们?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是塑立国五王爷洛王身边的人,进入王府嫁于你,为的只是潜伏在王府之中。”虽是潜伏,可是却迷失了自己的心:“凤诀夜,选择吧,这两个女人,你选择谁?”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玄米逼迫着凤诀夜做出选择。 “夜哥哥,救我!”莫言哭的凄凄凉凉,哀求的目光看向凤诀夜,期待着。 “千寻,初儿。”眸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转动着,望向千寻,她的目光冰冷,抿紧着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如同一把长矛,挺直的站立着,风,吹刮到她身上,悬崖峭壁之上,她是那样的孤傲,如同圣雪之中傲然开放的冰莲花,淡然透出那种不可一世的芳华。 悬崖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在穿梭者,发出呼呼呼的声音,每一个人的衣摆都被风带起,延绵着飞舞。 凤诀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着,一旁的炎无墨颓然却又情深的看着千寻,垂放在一旁的手紧握着,颤抖着,如同他的心。 目光流离,来回不定的在两人身上轮回着。 终…… “我选她。”手指,定格在莫言的身上,眼睛,望向的却是千寻,里头,是灼热的深情。 悲凉的笑意浮上嘴角,她早该猜到了,她早该猜到了,他选择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己。 她刚刚,居然还有的期盼,哈哈,她刚刚居然还期盼。 紧紧揪住肚子,紧咬着嘴唇看着他扶起被推倒在地上的莫言,莫言,在他怀里痛哭中,而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是那样的温柔,旁若无人的温柔。 她败了,败给了那个虚假的女人。 万丈悬崖,瑟瑟冷风拂起墨黑般的稠发,悬崖边,雨水顺着千寻绝美的面庞流下,雨水的拍打让她清醒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凉意。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在天际划开,彻亮了半边的天空,云层高高的叠起,空中一片阴赖。 闪电划开了云层,好美,好美,金色的闪电将云层从中间劈开,云里闪动着火花,照亮了整个天空,雨水从空中落下,像是一层层的水雾,朦胧一片,好美好美。 嘴角上浮起一抹誓死决然的笑意,倾尽全力推开身边的黑衣人,玄米一个不防,踉跄了几下跌坐在了地上。 回首,迎风而立,寒风卷着雨水吹打在身上,墨染一般的稠发张狂的在雨水中飞舞着,清丽的眼眸里是犀利的让人身形一震的寒光,讥诮的笑容浮现在那双弧形优美的嘴唇上,迎着寒风站立在陡峭悬崖上的千寻美到极致。 雨雾中的她似是腾空而来,置身在细雨之中,美到让人心神巨荡。 看着前方紧搂着她的他,绝艳的笑容在清研的面庞上荡漾。 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 原来,他的心里,只有她,只是她,只爱她。 而自己,在他心里,由始至终,只是一个替代品。 遂然转身,站在悬崖最边处,脚下万丈深渊,却是出奇的美。 虚无缥缈的轻雾萦绕在脚边,似是要将她带到天际,串串雨珠从脚边滴落到悬崖下,一片雾气,朦朦胧胧,像极了清晨山间的轻雾,如梦如幻。 张开双臂,感受着风吹到自己脸上,沁凉沁凉,白色的裙摆让风卷起,在刺骨的寒风之中翻转着,发丝,在脑后飞舞着,划出一个有一个华丽而决然的舞姿。 嘴角上是妖媚的笑意,冷冽到极致,如同一颗开的正艳的血鸢花:“凤诀夜,此生,我将不再爱你。”清幽的话语飘出,随风带入凤诀夜的耳际。 话音,很轻很轻,可是在这雨雾之中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决绝,让凤诀夜的心狠狠一扯。 “你要做什么?千寻?”想要挣脱莫言向千寻走过去,可是,却被莫言死死拽住。 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她要离开自己,他感觉到了她话语之中的苍凉与悲望:“千寻,你别动,别动,等我,等我。”拽扯着莫言的手,可是她却整个人都瘫倒在他怀中。 “夜哥哥,不要,不要,孩子……”死死的扯着凤诀夜,就是不松手。 半垂着眸子冰凉的笑着,等你,还等你做什么?! 半年的王府生活,一次次的诬陷,一次次的迫害,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隐忍,只因,爱他。 可是现在,心死,情断,魂逝,尘世中无念,她,只求解脱,她的孩子恐怕已经没了,她还有什么牵挂的,黄泉路上,宝宝一定很孤单,她要陪着宝宝,不能让宝宝一个人赴黄泉路。 “千寻!”像是察觉到了千寻的心,炎无墨急急冲了过来。 可是,还是晚了。 身体轻盈跳起,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急速下坠的身子如同折翼的凤蝶,死,亦是重生,冷泪从面颊上滴落,似是她的情,随风而落,以后,她只是舞千寻,无爱的舞千寻。 她会带着腹中的骨肉一同重生,黄泉路上,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孤单,她会陪着自己的孩子。 “千寻!”急急赶来的无墨终是只抓住了一块残破的白布,千寻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一块从她身上撕扯下来的白布。 雨水浸湿了炎无墨的脸,同样也浸湿了他的眼:“千寻!”趴在悬崖处对着这万丈深渊吼叫着,悲绝的声音在悬崖峭壁上回荡着,一片凄凉。 像是看见了什么,炎无墨快速的抽下腰间的束带,向着悬崖下一挥,人,纵身跃下。 “千寻!”扯开莫言的手,凤诀夜身心俱裂的冲了过去:“无墨。”眼看着炎无墨跟着千寻跳了下去,凤诀夜直直的向悬崖冲了过去。 可是,却一下子被从他后面跑过来的凤煞紧紧抱住:“王爷,王爷,不能啊王爷。”紧紧的抱住凤诀夜,凤煞誓死不松手。 “放手!”怒吼之声响起,凤诀夜面色通红,眸子之中闪动的是最最深的痛:“凤煞,放手!” 死死的搂紧凤诀夜的腰腹,凤煞朝着那些呆愣在一旁的侍卫吼叫:“还愣在那做什么,拉住王爷啊。”雨水,浸湿了这片凄凉的大地,侍卫蜂拥而上,团团将凤诀夜围住。 “滚开!都给本王滚开!呀!”心中翻腾,凤诀夜腔中内气一运,生生震开了这些围住他的人。 侍卫们被他的内力震的四零八落的散开。 焦急的步伐抬起,急急的向崖边冲去,可是,双脚,却被凤煞紧紧的抱在怀中。 雨水冲刷上了凤诀夜的面庞,黑发已经被雨水浸湿,那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啊!”仰天悲吼,现在的他,是一只受伤的狮子,任何人也不能靠近他:“千寻!”冲着云霄喊出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仰头,仍由漫天的细雨打湿了他的脸。 “哈哈哈哈,凤诀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万万没想到我会听从你的吩咐,你指向谁我就放了谁吧!哈哈,枉你是沙场一代枭雄,居然在最后时刻才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可惜,可惜啊,你以为我会逆你的意,放走你没指的那个人?可是,我不是你,在最后关头才明白自己的心,想让我放了舞千寻,我偏偏不如你的愿,不过,没想到这舞千寻的性子竟然这样的烈,居然会选择跳崖!她死了还好,如果不死,恐怕你会让她恨上一辈子,哈哈哈。”仰头厉声笑着,现在的玄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婉约的女子,女子,只要嫉妒,那么再可人的女子也会变得疯癫。 脚下一个踉跄,凤诀夜闭上了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仰面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雨水的冰凉渗进了他的心:“来人,将她们押入死牢,调出护城的军队,全部到山下给本王去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悲恸的眸子望向那万丈悬崖,心,冰凉。 狂风卷着沙土袭来,天和地都呈黄色,好像一个连接在一起的整体一般。 天际之中云层滚滚,好像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空中闪电划开了道道金色的的长线,从天的这一头延绵到了那一头彻亮了整个天空。 千寻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不住的在悬崖峭壁之中坠落着。 无底的悬崖之上,她就像是沧桑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失去了船帆被黑暗的海水淹覆。 张开双臂急速向悬崖底坠落着,千寻的心中没有惧怕,相反她的嘴角上浮上了一丝属于自由的笑意,死,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对于她来说,死,就是新生,手指抚摸上肚子,宝宝别怕,有妈妈在,妈妈陪你,无论是地狱还是黄泉妈妈都陪着你一起闯。 身子,急速下坠着,风,迷失了双眼,耳边是呼啸着的疾风,风吹刮在脸上生生的疼,像是无数的利刃在面颊上划扯着一般。 峭壁之中斜长出来的一颗歪脖树,陷在山石之中,孤零零的,从歪脖树旁呼啸而过,树叶抽打上千寻的面庞。 一道道树叶拍打之后的血痕在她的脸上留下,由于下坠的速度太快,那些枯枝狠狠的抽上了她的脸,右脸上,立刻留下了几道醒目的伤痕,每一道都蜿蜒在她的右脸上。 伸手摸了一下,翻开掌心一看,掌心之中是醒目的血渍。 还未来得及呼痛,腰腹处忽的一紧,原本下坠的身子居然停了下来。 “千寻。”耳边,传来的是炎无墨隐忍之中透出喜悦的嗓音。 惊讶的抬起头,她的上方,竟然是炎无墨,朦朦胧胧之中,他悬悬在自己的上方,置身在那光秃秃的山谷之中,他的上面试不住翻滚着的云层,道道闪电在他的身后划下,在他的俊美轮廓之中透出一丝金色的光辉,那身出尘的白衣被闪电渲染成了金黄,虽然衣服已经在下坠之时被山石划成了一道一道,可是,他仍旧是那样的俊美,虽是落魄可是却像是从天而降的坠天使。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千寻瞪大着美眸不敢相信,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不可能的,他怎么会跟着自己跳下来。 腰腹上缠绕着的是炎无墨从衣服上退下来的束带,一边紧紧的缠绕着她,另一边则紧紧的被他握在手中。 炎无墨的右手死死的将束带缠在手腕上,一道一道的缠绕住,左手,则抓住了那颗斜生出来的歪脖树。 树身歪斜着,伸出来的那一截刚好被他死死的抓着。 崖洞产子 抓住歪脖树的那只手已经被山石划出了血,手腕上清楚的可以看见那些被山石划破的伤痕,被他抓着的那截树身上已经被血染红,就算看不见他的掌心,也知道,那一定是血肉模糊的。 扯住束带的右手上青筋暴露,手腕处已经被束带深深的勒出了一条血痕,束带勒进了肉中,整个手腕处已经被血涌成了妖娆的红色,束带上一边缠着千寻,另一边则被炎无墨抓在手中,两人在峭壁之中晃荡着,形式危及。 “别怕,有我在。”紧咬着牙关,死死的抓住束带,炎无墨给了千寻一抹安心的笑容,可是那笑容看在千寻眼中却是那样的,苍白,他的脸上,血色逐渐的消失,被束带扯住的右手腕处已经逐渐红肿起来,细细的汗从他的额头,鼻尖渗出,鬓角处已经被汗水打湿,这个男人,是在拼命啊。 明知道她的一心想死所以才跳下来的,他,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啊,如果不是这颗歪脖树,跟本就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笨蛋,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死的啊?!笨蛋!”她以为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可是,当炎无墨给了她一记安抚的笑容之后,泪,竟然会莫名的流下,她以为自己早已经没了泪,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被的麻木,可是……:“放手,炎无墨!你放手啊!快点放手啊,放手吧,否则你的手会废掉的,快点放手吧,不要管我了,听见没有,放手啊!这样不值得,不值得啊!”山谷里充斥着千寻凄凉的尖叫声,泪,沿着眼角滴落,浸湿了她的伤口,疼,生生的疼,她的肚子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疯狂的朝着炎无墨吼叫着,只希望他可以,放手。 耳膜被千寻的尖叫声震的有些失聪,可是,他却安然的笑着看着千寻,那笑容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干净,像是邻家的大男孩一般。 “呵呵,不放,我绝对不会放手。”又是一记笑容,像是安抚千寻,又像是在安抚自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的,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对女子动心,可是,却遇上了她,爱上了,这样一个她,这样一个倔强又坚强的她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从她纵身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不仅仅是凤诀夜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同样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爱上了这个在为自己哭的女人,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 他很高兴,他真的很高兴,因为她为自己流泪了,那一滴滴的泪水是那样的晶莹,流进了他的心中,同他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在他眼中,那些眼泪让他好幸福。 所以,就算是死,那也值得了。 仰面看着悬在上空的炎无墨,千寻的心中一片凄凉,只有他,愿意这样为自己付出:“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啊!?让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炎无墨,你这个笨蛋,笨蛋!”从开始的轻声呢喃到后来的凄然尖叫,看着笑的灿烂的他,泪,流的更汹涌了,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他还可以笑的让她这般安心。 “因为,因为我。”一道闪电疾驰而过,将被浓雾弥漫的山谷照亮,炎无墨心中一震,原本想说的话让这突如的闪电给压了下去,看着被血染红的千寻,原本想说出的话被压入了喉间,转而一笑,那笑容是那样的璀璨,让他漆黑的眸中神光一闪,如同颗颗璀璨的星辰:“因为我是神医啊,我不会让我的病人病痛还未治愈就死掉,我绝对不允许我的病人在我手上死掉,免得。”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意,像是半开着玩笑一般:“免得,污了我无情神医的名号,如果治死了人那以后还能有人找我来治病吗?没人找我治病我还能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么?没有银子花我还怎么去过逍遥的日子,没有了逍遥的日子我怎么去做逍遥人啊?”说了一大堆,却是却是那样烂的借口。 他,终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啊,抬首望着那在天际闪过的电,恐怕,雷声即将来临…… 雷声来临之时,就是他发狂之刻,这样的一个他,怎么去把爱说出口啊。 “炎无墨,你,你真是一个,笨蛋。”喉间哽咽着,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看得出,看得出他瞧自己时的眼神。 没想到,跟着自己跳下来的不是凤诀夜,居然是他。 千寻莫落的神情让炎无墨心中一痛,扯着束带的手又加紧了几分:“舞千寻,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起来,相信我。”朝着千寻做着最坚定的承诺,他不会让她死的,绝对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抚摸了一下肚子,手,抓上了那根救命的束带,朝着炎无墨嫣然一笑,那笑容之中有着绝世的芳华,有着一股傲然独立的味道,让他,心中荡漾:“恩,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坚定的看着炎无墨,朝他颔首,她相信他,相信这个在危机的关头会为自己豁出性命的男人。 悬崖峭壁之中,他们连个如同是两只小小的蝼蚁,顽强的在这无底的深渊之中找寻着生的冀望。 “抓紧”朝着千寻大声的嘱咐着,炎无墨开始打探着这无底深渊的四周。 这山谷之中光秃秃的,一片苍凉,如果不是这颗斜生而出的歪脖树,想必,他和千寻一定会粉身碎骨。 悬崖峭壁,到处都是碎石,稍不小心抓住了哪块松动的石头,那么,必然会坠下着万丈深渊。 双脚腾空着,踏在这虚无漂缪的轻雾之中,偶尔,耳际边还会传来几声清脆的啼鸣,侧脸望去,是雄鹰。 雄鹰展翅在悬崖之中盘旋着。 脑中一个激灵,这雄鹰的巢穴一向是搭在峭壁或者山洞之中,这些碎石之间一定在哪里有着突出的地方。 只要可以找着雄鹰栖身的地方,那么,他们就有救了。 “炎无墨,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正在离开她,肚中如同利刃在翻搅着一般,痛的她肺裂。 惨白的嘴唇上是干涸的血渍,受伤的右臂上那个流血的大洞现在已经逐渐凝固住了,一大块褐色的血茄覆在上头。 原本就苍白的面色现在更是黯然无光,透出了青灰之色,那蛇毒恐怕已经开始在她体内窜动。 “相信我千寻,别睡觉,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早到可以脱逃的办法了。”瞧着逐渐开始闭眼的千寻,炎无墨心中大惊。 “我好累,好累啊。”眼皮上下打架着,开始陷入昏迷。 不停的扯动着束带,想将她摇醒:“千寻,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他,说不定他还没死,别放弃啊千寻,想想你的孩子,你要让他平安出生啊,想想他,他是那样的可爱。”将束带捆缚在腰间,一圈一圈的缠绕住,千寻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峭壁上,迎着寒风,坚强的斗争着。 “孩子?!我的孩子。”肚中如同翻江倒海,孩子,她的孩子说不定还活着,说不定还活着。 “啊。”乍然的惊喜浮上千寻苍白的娇颜:“他踢我了,无墨,他踢我了,宝宝踢我了,他告诉我,他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无墨,他踢我了!”喜悦的泪水再次流下,道道泪痕冲刷上千寻的面庞,孩子,他还活着,她的孩子,是那样的坚强。 “是的,你救了他,你救了你的孩子。”眼前模糊着,被千寻感染到了,无墨的眼睛也湿润了。 那个孩子,和他的娘亲一样,那样顽强,那样的不屈服! “我救了他?”看向腹部,她救了宝宝?! “是的,你救了他,如果不是你将被蛇毒感染的的毒肉剜去,用碎布扎紧了伤口处,减缓了血液的流动,阻慢了毒血的窜流,恐怕蛇毒早就入侵了,别说孩子了,就连你,恐怕早已经中毒身亡。”赞赏着看向千寻,为她的机智而敬佩,被她剜肉救子而折服,这样一个女子,怎是巾帼不让须眉可以形容的啊! 凤诀夜,如此聪颖的女人你居然不懂得珍惜,她,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啊。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孩子,真的没有死?! “相信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救你,可以救宝宝。”紧咬着牙关,将圈上腰间的束带打上了一个死结,空出的右手一点一点的将千寻提了起来。 终…… “抱紧我。”揽上千寻的腰身,抱的很紧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一样。 璀璨的眸子听着雄鹰飞翔的方向看着,离他们下方约十米的地方雄鹰盘旋了几圈,发出独有的叫声,然后就钻进了山谷之中。 喜悦的神色攀上眉梢,找着了,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抱紧我,我带你下去。”抽出扎在腰间的束带,将自己和千寻紧紧的绑在一起:“抱紧我,别放手,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右手紧紧的将千寻揽入怀中。 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这样抱她吧。 砰砰砰……耳边,传来的是炎无墨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样的镇定如常,察觉不到一点慌张。 伸出手,紧紧的搂住他…… “开始了,别怕,怕的话,你就唱歌吧。”将千寻的头按入自己怀中,炎无墨半开着玩笑。 窝在炎无墨的怀中,安心的闭上眼睛。 轻盈的嗓音自炎无墨的胸腹之中传来,旋律轻缓,听进耳中如同潺潺溪水。 埋首在炎无墨的怀中,千寻轻哼着而是母亲哄她入睡之时经常唱的歌谣。 歌词她记不起了,可是,却能哼出旋律。 下巴顶上千寻的发,炎无墨深深吸上了一口气。 没想到他的轻功不不仅可以让他逃命,现在还可以救命。 听着那柔美的旋律,炎无墨的双脚向峭壁一蹬,手,快速的放开了那颗歪脖树,刚刚松开手那颗歪脖树就被连根拔起,直直的坠下崖底。 心中提气,丹田之中的内力散发出来。 双腿灵活的在峭壁之中踢踏着,层层灰土被带起,被风卷入长袍之中。 笔直的峭壁上,身轻如燕,双脚灵活的下移着。 被炎无墨用脚踢到的山石发出碎裂的声音滚落至悬崖底。 萧萧冷风在两人耳际呼啸着吹着,心中内力一提,炎无墨的一只脚倒勾在一处岩石的缝隙处,炎无墨在空中一个翻滚,人倒立了起来。 捆缚住两人的束带已经散开,漂浮着如同落叶一般在悬崖那浮荡。 炎无墨的身子倒挂着,手,紧紧的拉住了垂直着的千寻。 眼睛睁开,面前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灰,弥漫住了眼睛,一片灰霭。 “无墨”他的脸上尽显疲惫,萧肃的面前上仍旧染着笑意,眼瞳明澈,闪动着孩子般的天真。 “快,看看你的脚能不能碰触到地面。”拼住最后的力气,单脚勾住的那个岩壁已经隐隐的开始有些松动,显然有些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 脚尖摸索着,一点一点,手,自炎无墨的手中滑出,终……碰触到了地面。 松开炎无墨的手,稳稳的站住了。 “无墨,快,你快下来。”看着倒着悬挂在悬崖上的炎无墨,千寻纠结着。 哗的一声,炎无墨勾住的那块岩石再也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应声而碎,大块的岩石翻滚着砸了下来。 他的身子连同着碎石一起从崖壁上滚落。 嘭的一声,炎无墨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原本出尘的白袍现下已经成了暗灰色,他,整个人无息的躺在地上。 “无墨,无墨,炎无墨。”抹去粘在他脸上的灰,千寻心中大惊:“无墨,无墨,你醒醒啊,炎无墨。”推搡着他,扯着他的衣领想将他摇醒。 “炎无墨,你给我醒过来,炎无墨!”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脸,想将他给打醒。 眉峰紧锁,眼睛闭着,脸上沾满了灰,俊美的面庞现下落魄不堪,衣服残如败絮,两只手现在都是血肉模糊,上头的皮早已经被摩擦的脱光了,露出鲜红的肉,一道一道的伤痕醒目的出现在手心中。 颤抖的拿起炎无墨的手,清泪滴落,一滴一滴和他掌心的血混在一起。 这应该是一双救人的手啊,如今却是这样的狰狞,这样的血肉模糊。 “唔……”轻不可闻的从昏迷着的炎无墨嘴中溢出,他,终究醒了过来:“好痛啊!你怎么能让眼泪滴到我的掌心里啊?眼泪是咸的啊,痛死我了啦,你当这是在腌肉吗?”像个小孩子一般开始撒娇着,清醒过来的炎无墨又开始顽皮起来。 “千寻!我,我破相了没有啊,我的脸,还美不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炎无墨大呼小叫起来:“完了完了,一定破相了,一定破相了,完蛋了,以后怎么还是勾引小美女啊,完蛋了。”撇着嘴巴,炎无墨像个孩子似的。 扑哧一声,看他如此搞怪的模样,千寻失笑出声,紧紧的将他搂入怀中,安抚着:“没破相,你还是那么美,像个仙人那么美,以后啊,你不仅能勾引小美女,还能勾引老美女。”拍打着炎无墨的背,千寻开怀大笑,经历了生与死的瞬间,她的心,无限感慨,没想到,这个一会想个孩子一会儿又像个大人的男人会这样拼了命的救她。 将头放在千寻肩膀摩挲着,安心的笑意浮上炎无墨的嘴角,真好,他们都没死,真好,他还能够逗她开心,真好。 长叹一声,心中无限感慨。 “幸好,这里还有一处隐藏着的峭壁,如果不是这峭壁咱们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无墨,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打探着四周,这是一处凸出的山石,山石周围居然还长了一些从未见过的花朵,粉嫩粉嫩的,像是婴孩的面庞一样,粉扑扑的,细雨还在下着,一道雨帘形成在这块山石前,像是雨雾一般。 “喏,看见没,鹰巢。”朝着千寻努努嘴,山石下侧是老鹰的巢穴,里头还有几只嗷嗷带哺的小鹰:“如果不是那只老鹰啊,我还发现不了这个救命的地方呢。” 将身上的尘土拍去,在地上躺了一会,些许恢复了一些力气。 “无墨,这里有个崖洞啊?”又朝着里面走了一点,千寻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有个浑然天成的崖洞。 这崖洞成半圆形,洞壁四周居然光滑无暇像是被人精雕细琢的一般,岩洞内,还浸湿着水汽,青苔攀附上四周。 进入洞中,暖意顿生,这里,比外面暖和不少。 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准备坐下,可是,还未等她坐定,肚子,剧烈的疼痛起来。 “啊!”千寻尖锐的叫声让洞崖外的炎无墨急急的赶来过来。 由于在空中悬挂了半天,他的脚到现在还酥麻着:“怎么了?”刚刚跨入洞崖,就看见千寻紧皱的娇颜。 瘫倒在地上,千寻捧着肚子尖叫着:“我的肚子好疼,无墨,是不是宝宝要离开我了。”紧紧揪住炎无墨的衣袖,千寻的面色惨白。 看着高耸的肚子,冷汗自她额下滴落。 不可以,不可以的,宝宝不可以离开她的。 在千寻的肚子上按压了几下,她的腹部坚韧有力,手掌心之下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孩子的心跳,此时的炎无墨心中已经有了决策,看着她印堂上的那条青色的线,他知道,蛇毒,已经开始在她体内蔓延,虽然之前已经用带子捆绑住了伤口,可是,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蛇毒已经冲破了那道阻碍开始蔓流起来。 修长的手指搭上千寻的脉搏,俊眉皱的很紧很紧。 “千寻,不能再耽搁了,孩子,必须要生出来,否则蛇毒会侵蚀胎心,到时候孩子必定会成为死胎。”沉下心来,炎无墨的面色比千寻好不了多少。 “死胎?”炎无墨的话让千寻的心紧紧的一揪,那两个字像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一般,在她眼前晃动。 “不可以,不可以让孩子成死胎,生,告诉我,要怎么生?孩子才刚满七个月,还未满十个月,怎么生啊?”尖锐的剧痛让千寻死死扯住炎无墨的衣袖,小脸,已经痛的扭曲,她不可以让自己的宝宝死掉,绝对不可以,孩子是她活下去的信念,她不能失去宝宝:“无墨,救宝宝,一定要救宝宝。” “放心,我一定会救孩子。”请拍着千寻的背安抚着。 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无墨,如果,如果孩子和我只能就一个的话,那么,一定要孩子,听懂没有,你听到没有,一定要救孩子。”紧揪住炎无墨的臂膀,千寻做着最后的恳求,不论如何她都要让孩子活下来,哪怕牺牲自己的命她也要让孩子活下来。 “你和孩子都会活着,相信我。”给了千寻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相信自己。 是啊,这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她怎能不相信他:“告诉我,怎么让孩子提前出生。”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怎样艰难,她都要让孩子平安出世。 “催产!”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炎无墨抓住千寻的柔夷:“我用点穴的方法来催产,七个月,还是可以生的,七星降子,你听过没有,七星子,七个月的胎是可以生的,相信我。”紧紧抓住千寻冰凉的小手,给她力量。 坚定的光芒在炎无墨的眸中闪动着,手,紧紧的被他缚掌中,那样的温暖,让她安心。 “好。”朝着他点点头,将自己同孩子的命全部交予他。 她相信这个为了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如果上天怜悯,她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放开千寻的手,炎无墨开始点穴。 催生究竟有几分成功的把握他自己也拿不准,可是,如果孩子再不生出来的话,那么,必定会胎死腹中,这样对千寻来说就太残忍了。 到时候别说孩子了,恐怕连大人都难保。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炎无墨对准千寻颈后的风池穴,面上的阳白穴,腹部的天突穴,中极穴四处穴道,一边观察着千寻的面色一边施劲按压着。 感觉到一股热流自头顶开始传递,然后到脖子,到胸口,一点一点的下移着,直至停留在腰腹处。 然后慢慢的在千寻的全身开始蔓延起来。 突地,千寻的身子浑身一颤,她感觉到了,孩子在她的子宫内不停的翻转着,阵阵剧痛如同热浪一般一袭一袭的向她体内窜流了开来。 阵阵宫缩让她不住的大口喘着气,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一股热流正在向子宫口涌出,孩子,一定是她的孩子。他的孩子想要冲破子宫口,拼命的超外头蠕动着。“救宝宝,无墨,救宝宝!啊,快帮他,帮他,啊!”突地,彻天的尖叫声响起,冲上了云霄连云层都被划了开来,那声音,悲恸悯人,几近支离破碎。 刚才点的那些穴道已然让腹部中的孩子从子宫中冲出。 粘稠的黄色羊水自千寻两腿之间流出,润湿了她身下的灰色泥土,羊水已经破开。 腹中一阵痉挛,她的身体像是要被人生生撕扯成两瓣一般:“啊!”凄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那声音冲击着人的心脏,阵阵宫缩让千寻痛不欲生。 产子本就让人痛不欲生,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催生,催生比足月生产要痛上几倍。 抓着炎无墨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进了他的肉中,可是:“啊!”又是一声让人心碎的尖叫声,盘旋在崖洞口,震得崖洞顶上的碎石不住的滑落。 山谷之中这种悲烈的叫声一直在回荡,整个山谷之中都是这种锥心的悲鸣。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紧紧揪着炎无墨的衣领:“救宝宝!如果,如果我和宝宝只能活一个的话,一定要救宝宝!”现在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孩子,她只要自己的孩子活着。 看着千寻煞白的面容,炎无墨镇定的扳开千寻的双腿,一点一点的指引着:“别怕,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别怕。”其实,在他心里,也是心慌意乱的,他虽是神医,可是却从未帮人接过生,这种事情一向都是有专门的接生婆,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的出生,不论大人还是孩子,他都会让他们平安。 轰隆一声,山洞外一道闪电打过,照亮了整个洞崖,照上了千寻那张惨白无色的娇颜,双鬓已经被汗水打湿,墨黑的发更加衬出了脸的苍白。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她的脸颊两边流下,混着羊水流入到灰土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越来越强,越来越强,她的全身都被酸麻袭击着,直至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裂了开来,腰腹处传来的剧痛蔓延了全身,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在子宫口冲击着,一次比一次强烈,她能感觉到,她的孩子想出来,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汗珠流的更快了,腹部的下坠感越来越烈,阵阵宫缩的频率也渐渐加强,她感觉自己快死了,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原本还清楚的思绪也开始模糊起来,她隐隐的感觉到爸爸妈妈在朝着自己招手。 可是不能,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就算死,也要把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感觉到千寻的身子渐渐的开始冰冷起来,周身开始抽搐,炎无墨压下心慌抬首冷静的沉声指引着:“我看见孩子的头了,吸气,快,吸气,千寻,相信自己,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同千寻一样,他的衣服同样被汗水打湿,眼睛盯着子宫口,看着孩子的头出来了一下又缩了进去。 孩子的头,她感觉到了孩子的头一点一点的冲了出来,想挤开子宫出来,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却牢牢的被卡在子宫口。 “吸气,吸气,千寻,快,吸气。”冷汗从额上滑落,痛,已经让千寻痛出了眼泪,额前的流汗打湿了留海,粘湿湿的贴在额前,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散幻起来,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离,浑身虚软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眼前迷幻,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坚持住,千寻,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吸气,用力啊,快,千寻,用力。”见千寻有些快要昏厥过去,炎无墨伸出手点上了她的太阳穴,用力的按压着:“醒过来,千寻,快,醒过来。”加重着拇指的力气,炎无墨的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呼唤。 “唔……”原本已经陷入昏厥的千寻逐渐清醒了过来。 “啊!”双手撑住地面,看着自己的腹部一蠕一蠕的,她知道,孩子想要出来。 拼劲了全身的力气,将气全部聚集在了腰腹处,深深吸上了一口气,拼劲了全力。 她的孩子,不停的在子宫口出冲撞着,像是一只被束缚了很久很久的野兽,在绳索中捆缚了很久终于有了可以脱逃的机会,咬开了绑着自己的伸缩拼命的想要撕开捆住自己的围栏,可是,任凭它使出全部的力气也冲撞不开。 她的孩子,像极了这只野兽,拼命的在子宫口窜动着,挤压着。 深深吸上了一口气,千寻再次用力,紧紧的抓着炎无墨的手臂,他的手臂早已经被指甲划的血肉模糊,可是他却像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专心的看着子宫处,看着孩子,指引着。 “再用力,千寻,再用力啊。”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这么久都没生下来的心慌,还是为千寻一点一点消失的气而慌乱。 轰隆,一道响雷在天际炸开,整个山洞都震荡了起来,这雷声来的突然,来的猛烈,像是在为孩子打气一般,可是,更多的却像是一只暴戾的叫咆哮着的野兽。 那声音,震动了山林。 突如其来的雷声让炎无墨浑身一颤,面色逐渐开始发青,压下脑中似要炸裂开来的剧痛,紧按住千寻的膝盖,双手的骨指开始变得森白,倒吸一口冷气,压下那要冲破大脑的剧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子宫口,已经开始打雷了,他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发狂,不能在这个时候被雷声影响到自己的心。 “再用力,千寻,再试一次,孩子就要出来了。”嘴唇抖索着,那种阵阵的剧痛开始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千寻的意识力,开始一点一点的摧残她的坚强,五脏六腑都紧紧的缩在了一起:“啊!”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空中又划开一道响雷,尖叫声,炸雷声还有……孩子清脆却异常响亮的啼哭声伴随在一起,聚集在一起彻响了整个山洞。 颓然倒在地上,在孩子伴着胎衣从千寻体内滑出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了任何力气,软软的睡到在冰冷的泥土上。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想伸手去抱孩子,可是,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她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将宝宝生了下来。 “哇,哇,哇……”清脆的啼哭声伴随着阵阵响雷声在这清冷的山洞之中响起,宝宝,哭的好大声,好大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早产的孩子,她的宝宝比她还要坚强。 将白袍外衫褪下,覆盖上了孩子光裸着的身子,孩子,皱皱巴巴的,浑身上下都是从子宫里带出的血水,可是,他却哭的那样用力,那样的声嘶力竭,一点也看不出,他早产了三个月,一点也看不出来,小手小脚全都蜷缩在一起,眼睛还没有睁开,只是张开那小小的嘴巴用力的哭着,好像要告诉所有的人,他出生了,告诉所有的人,他坚强的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告诉所有的人,他是一个个最最坚强的宝宝。 眼前一片湿润,晶莹的泪水伴随着孩子的痛哭声流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生命的伟大,一个这么弱小这么脆弱的生命是这样的充满毅力。 “宝宝,谢谢你,谢谢你平安的生了下来,谢谢你,让你的娘亲有了活下去的信念。”轻轻的,在宝宝皱巴巴的小额头上印上了一吻,哆嗦着嘴唇,印上了属于父亲般的温暖。 这个孩子是他亲手接生的,是他亲手接生的啊,原来,生命是这样的伟大。 “儿子,是个儿子,一个漂亮的儿子。”将孩子用外衫紧紧的包好,小心的递给了千寻。 半扶着千寻,让她躺在自己怀中,孩子,她的孩子,不敢相信这个被包裹在白衫之中闭着眼睛痛哭着的是她舞千寻的孩子:“宝宝。”紧紧的将孩子搂入怀中,幸福的眼泪流下,她拼劲了全力终于平安的将孩子生下了,她是最幸福的妈妈。 “宝宝,我的宝宝。”爱恋的看着怀中的小生命,眼泪却像断了线一般不停的流淌。 孩子,躺在属于母亲的温暖中,原本哭的声嘶竭力的他居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吸允着小拇指闭着眼睛像只温顺的小猫一般窝在千寻的怀中。 “他睡着了。”抚摸着孩子的面庞,炎无墨的脸上是满足的笑意,千寻窝在他的怀里,两人一起看着孩子,像极了,夫妻。 “他好小,看起来好脆弱,这样的一个小生命居然这么的顽强,无墨,他是不是最顽强的宝宝。”手指,轻抚着孩子被血水打湿的细发,那小小的头颅上这长着这么几根稀稀疏疏的头发,这么几根小黄毛。 他闭着眼睛,吸允着自己的大拇指,吧嗒吧嗒,吃的啧啧有声,好像这个拇指是世间最最美味的食物。 轻抚着宝宝的小脑袋,炎无墨一脸的慈爱,这个小生命是这样的可爱,让他的胸腔之中蔓延出幸福。 “小魔,我的小宝贝,快点睁开眼睛瞧瞧你的娘前啊,小魔,舞小魔。”亲昵的呼唤着宝宝,鼻尖不住的摩擦着宝宝的小额头,似乎被打扰了自己享受手指的美味,宝宝发出了略微抗议的声音,这种有点像是小鸡仔在叫唤一般的婴儿声让千寻娇笑起来。 “小魔?”不知道千寻时在叫水,这个名字让炎无墨有点失笑。 “是啊,小魔,舞小魔,宝宝的名字,属于我舞千寻的小魔怪。”点点舞小魔的鼻尖,幸福溢满全身:“好不好听啊?干爹?” “干爹?我?。”指着自己的鼻尖,炎无墨有点茫然。 “对啊,宝宝的命是你救的,你自然是宝宝的干爹,小魔,记好啊,这个是你的干爹,无墨干爹,他很本事的,可是神医奥,厉害吧,我们的小魔有个这么厉害的干爹。”搂着舞小魔,千寻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叫什么无墨干爹,好难听啊,以后就叫墨墨爹爹,多可爱啊。”有点抗议千寻起的称呼,无墨将脑袋凑到舞小魔面前,对着还未睁眼的舞小魔训斥起来:“嗨,小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墨墨爹爹,听见没有,来,跟着我叫,墨墨爹爹。”无墨煞有其事般的开始对着舞小魔重复着这几个字。 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千寻无奈的摇摇头:“你着急什么啊,他的眼睛还没睁开呢,怎么说话啊。” “谁说不会说话啊,你听着。”炎无墨向宝宝身后一躲,开始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墨墨爹爹。” 呵呵呵,看着他如此搞怪的模样,千寻开心的笑了起来,崖洞里终于有了属于新生的喜悦。 轰隆……突地,又是一道响雷在天际炸开。 厚重的云层翻滚着,像是妖魔一番,伴随着雷声呼啸着向山崖袭来。 那滚动着的云层,似是张开了无尽的大口要将人吞噬腹中。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叫声,却从千寻变成了炎无墨。 原本还在逗弄着舞小魔的炎无墨脸色大变,这一生响雷让他发出狼啸一般的声音。 双手紧紧的捂住太阳穴,血色涌上他俊美的面庞,脸上青筋暴露着:“啊!”腾空向后一翻,炎无墨整个人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 那低吼声,像极了受伤极深的野兽,收到致命的伤害之时发出的悲吼…… 无墨发狂 “啊!”凄厉之中透着绝望的低吼声自炎无墨的嘴角之中溢出,那种悲恸的叫声似是失去了幼崽的野狼一般,长啸破天,在峭壁之中阵阵回旋。 双手紧紧的扣住太阳穴,不论是额头上还是手臂上,隐藏在肌肤之上的青筋殷红暴露着,仿佛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呼啸而出。 手指划破了炎无墨的俊颜,一道道的淤痕留在他那张煞白的面容上。 崖洞之中,他痛苦的来回在地上打滚着,那身原本就沾满灰尘的白袍现下更是污秽不堪,大片的青苔染在了上头。 不住的怕打着自己的头颅,突兀的拍打声在这寂静的山洞之中响起,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炎无墨似乎想将自己的头给拍碎。 他的脑中好像有数不尽的蚂蚁在啃食着,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脑髓,他的脑骨,他的脑浆,将他整个大脑都啃噬一空。 痛!痛的他想恨不得可以拿着一把刀,自己将头给砍下来。 轰隆!又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响雷,整个山头都被这振雷给炸开。 “啊!”双目猩红,紧紧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崖洞外从天空倾泻而下的大雨,炎无墨陷入了疯癫。 眼瞳之中染上了嗜血的红色,里头,透出的是一股决然的肺裂。 看着面前的崖洞,悲觉的神色在那双赤红的眸子之中闪现,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炎无墨倾尽了全力向那座半悬在山崖处的石洞撞出。 没有任何的思考,衬着现在的思绪还有点清晰,他想自我了解,再也忍受不了每次雷鸣之时发狂的痛苦,再也忍受不了雷鸣之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炎无墨拼劲了全力向那座悬挂在半空之中的洞口撞出。 “无墨。”紧搂着舞小魔,千寻不知道此时的炎无墨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听见雷鸣之时会是那样的痛苦,眼见他想要自残,千寻从地山爬起,可是刚才生子之时已经让她用尽了全力,还没等她站稳,人又跪坐在了地上,眼见着炎无墨即将撞上那块壁石,疾呼之声脱口而出:“无墨,不要。” 眼前一片朦胧的红色,红光在眼前闪动着,脑中的疼痛越来越烈,那股锥心的疼痛似乎要从脑袋之中破出。 似是有一匹脱缰的野马不停的扯着缰绳在他的脑中冲撞着,一下又一下,甩着粗重的响鼻,四肢不停的踢踏着,马啸之声响起,野蛮不停的拉扯着绳索想要冲破出捆缚住它的围栏。 他的脑中好像有这样一匹野马,这样一匹未被驯服的野马,欲挣脱缰绳从他的脑壳之中跳出来。 五官紧紧的揪在一起,炎无墨俊美的面庞逐渐扭曲起来:“呀!”又是一声悲愤的低吼声,他,又准备向那块壁石撞去。 “无墨!”救命的叫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声音是那样的悲惋,究竟是谁?是谁在叫他。 “无墨,你怎么了无墨?”指甲陷入泥土之中,千寻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紧紧的搂着舞小魔一点一点在地上爬行着。 为什么?无墨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轰隆!又是一声炸雷,让原本已经停下来朝着千寻的方向寻找着的无墨又陷入疯癫,他一脚踢开了已经抓住自己裤脚的千寻,张开臂膀朝天吼叫着。 那音,悲凉的几近支离破碎,冲动着人的耳膜,直扯着人的心脏,朝天叫啸着,仰面看向天际,暴雨冲刷上了炎无墨的脸,脸上的血渍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露出了一张惨白无力的面庞,他的眸子猩红的像是那泣血的玛瑙石,墨稠一般的黑发诡异的在空中飘散着。 破碎的白衣也同风一起飞舞起,道道闪电在天空划开,照射在炎无墨的身上让他时暗时明,侧着的面庞上被落下的发覆盖住,他像极了从地狱之中跑出的阎罗。 不住的对着空荡的悬崖吼叫着,一声一声,在峭壁之间来回回荡,震飞了在巢中闭眼酣睡的雄鹰,雄鹰张开那硕大的翅膀在他头顶盘旋着。 啾啾……雄鹰扑闪着翅膀在炎无墨的上空飞翔着。 雷雨下的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雨声伴随着炎无墨的低吼在山洞之中回旋。 “无墨!”双手吃力的撑住地面,咬紧着牙关,千寻缓缓从地上爬起,扶着崖壁,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无墨。”小心的呼唤着炎无墨,逐渐向他靠近。 雨水已经将炎无墨的全身打湿,潮湿的白衫贴在他的背上,紧握的双拳向天举起,颤抖着,仰头睁着眼睛看着天际。 看着翻滚的云层,雨水打湿了他的面庞,他的眼睛。 “无墨。”又是一声轻唤,像是在打探一般。 遂,炎无墨冷不防的回首,双目依旧赤红,牢牢的盯着千寻,那种眼神,像极了午夜之中会食人肉喝人血的吸血僵尸。 抬起步子,重重的放下,又抬起,再次重重的放下,一处处被他踏过的地面上都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炎无墨一点一点向千寻靠近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似是呆滞住了一般,表情凝固着了,整个人像是一个被人操控住的木偶一步一步的向千寻靠近着。 他的眼神冰冷,失去了璀璨,突地,他笑了,那种笑容让千寻心中一颤。 他笑的是那样的邪恶,是那样的嗜血,现在的他像极了地狱阎罗。 那种笑容对她来说是这样的陌生,他不是炎无墨,炎无墨不会有这样的笑容,不会有这样让她惧怕的笑容,他的笑容是温暖的,是干净的,是让她安心的。 站在她面前的这是另外一个人,一个她完全没有见过的人。 炎无墨的逼近让千寻朝后退着,一点一点的退着,她不知道炎无墨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搂进了舞小魔,她的手碰触到了崖壁。 炎无墨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他的眼神那样的空洞,黑黝黝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抵触着崖壁,千寻无路可退。 “无墨,你究竟怎么了?无墨。”脊梁已经贴上了崖壁,看着渐渐朝自己逼近的炎无墨,千寻陷入慌乱。 这样的炎无墨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感觉到了害怕。 机械一般朝着千寻逼近,炎无墨的视线从千寻的脸上滑落到了甜水着的舞小魔身上,他的皮肤那样的细嫩,那样的柔滑,一定很可口。 轻轻舔舐了一下嘴唇,初生的舞小魔在入魔的炎无墨眼中是极品美味。 瞪大着美眸,不敢置信,炎无墨居然……瞧着炎无墨不停的舔舐着嘴唇,千寻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着了魔,紧紧的将舞小魔护在怀中,全身的神经都紧紧的绷扯住。 深深吸上一口气,千寻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冷静,冷静,不住的在心中重复着,不再让自己变得慌乱。 刚刚人明明好好的,现在为何会变得如同妖魔一般,轰隆一声,炸雷声又响起,原本还朝着千寻步步紧逼的无墨面庞紧皱的拍打着脑袋,一脸痛苦的神色。 雷……看着炎无墨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千寻终于弄清楚让他变得如此陌生是因为这一声声的炸雷。 原来雷声响起之时他会变得如同妖人一样,看着声嘶竭力吼叫着的炎无墨,千寻小心翼翼的超前走了几步。 “吼……”遽然抬头,狠狠的盯着千寻,拍打着前额的手已经放了下来,弯曲着向千寻挥了过来。 急急向后一退,躲了开来。 滴答,崖顶落下一滴水渍低落在炎无墨的手上。 他快速的将手收了回去,不住的身上擦拭着。 他怕水……细细的观察着炎无墨,原来他不但怕雷还怕水。 怪不得他不敢向自己靠近只敢伸手来抓,因为她的面前有着一摊从崖洞缝隙流下形成一圈的小水池。 可是不对,如果他怕谁的话为什么刚刚站在雨帘之下,但是他为什么不敢靠近自己呢。 抬头向崖顶观望着,原来崖顶上方开着一朵粉色不知名的小花,那些水从花身流过然后顺着岩壁滴下,看着不停擦拭着被滴下来的水碰触到手的炎无墨,千寻终于知晓,他不是怕水,而是怕被那多花碰触过的水,准确的说,是怕那多花。 幸好这崖顶不是很高,如果她用力的跳起的话一定可以将那多花摘下。 虽然现在双腿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可是为了救炎无墨只有拼了。 将还在甜睡的舞小魔紧紧搂好,半腿弯曲着,深深吸着一口气,千寻奋力跳起,可是,只是指尖碰到了那朵花。 吼……龇着牙齿,入魔的炎无墨显然已经发现了千寻的想法,他低吼着绕开那滩小水洼向千寻走了过来。 眼看炎无墨靠的愈来愈近千寻心中焦急,忽的,她发现他的两腿似乎不能弯曲只能直挺挺的迈动,心下有了方法。 等到炎无墨再次踏腿迈步之时,她腰下一弯,伸出一只脚快速的将无墨给扫到。 全身僵硬的无墨遂不束防,整个人笔直的朝着地面趴了下去。 等到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千寻一脚踏在他的背上,快速的朝着崖顶跳起,伸手一握抓住那朵可以救人的花。 脚下,炎无墨不停的扭动着,唔,倏地一下,那朵花整个塞进了他的嘴中。 唔……花刚碰触到他的口腔原本僵直的身子逐渐虚软了下来,那双猩红的赤眸也闭了起来。 不知道那朵花究竟会不会起作用,千寻向后倒退了几步静静的观察着。 滴答,滴答,滴答,崖洞之中空寂无声,只有滴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时间,随着滴水的声音一点一点的流过。 炎无墨好像还没有清醒的样子,整个人依旧趴在地上。 轻拍着怀中的舞小魔,耐心等待。 终…… “哎呀。”轻喃声自炎无墨的嘴中流出,抚着额头这个男人醒了过来:“哎呀,我的背,嘶……好痛啊。”扭转着背,他感觉到背部的肌肉酸疼的好像被人狠狠揍过了一番。 抬起脸上,白皙的右半边脸上全是灰尘,整个成了一张灰脸,典型的灰头土脸。 看着窝在崖洞最低处的千寻母子,诧异布满了他的脸孔:“千寻,你抱着小魔躲进那里面做什么,快,出来。”手,刚刚抬起,他就疼得龇牙咧嘴,这到底怎么了,他浑身怎么酸疼成这样。 扭了扭脖子,连脖子都疼得快要断掉了,还有头,头也好听啊,像是被人用棍棒狠狠的敲打过一般。 “哎呀,我的头,脖子,好疼啊,这到底是怎么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炎无墨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成了一片空白。 感觉到炎无墨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千寻这才抱着小魔从崖洞底走了出来。 “呸。”一口吐掉被千寻塞在他嘴里的那朵花,一嘴的苦涩:“这是什么啊?谁给我吃的啊,我为什么全身上下都这么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询问的目光望向千寻,希望她可以给自己解答。 “你头疼是你自己打的,你不记得了。” “我自己打的?!嘶……哎呀,好好的我干嘛自己打自己,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停的甩动着脑袋试图想起什么,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却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有点不太确信,看着不停甩着脑袋试图回忆什么的炎无墨,千寻对于他刚刚的样子还有点后怕。 “你刚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怕这雷声,好像跟本不认识我一样,还想,还想吃小魔,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刚刚不久前才发生的,怎么可能会忘记的一干二净呢。 千寻的话让炎无墨瞬间变了脸色,怕雷电,想吃小魔,难道他,他又发狂了…… 该死的,垂放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已经恢复成黑色的眼瞳之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你刚刚一定很害怕吧?害怕我变成了那种模样。”像个妖人一样,这样的他谁能不怕。 睫毛轻颤着,他害怕,害怕她告诉自己,她怕妖人一般的他。 颓然转身,背对着千寻有点不敢面对她:“如果你害怕的话就离我远一点吧,我是一个妖人,只要雷鸣之时就会发狂,这样的我谁能不怕,谁能不怕啊。”有些嘲讽的说着,话音之中是那样的失落,那样的无措。 现在的炎无墨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呆在狭小的角落里,不敢面对。 “无墨。”轻唤着他,不忍看他如此伤心的背影。 “没事,我没事,我不会怪你,怕是正常的,这样的我谁能不怕呢,我不怪你,没事。”眼眶微微发红,按压下胸腔之中涌上来的悲伤,炎无墨转过身子给了千寻一记笑容,那笑容虽是灿烂可是却也那样让人心疼。 强颜的欢笑怎能说服人。 “笨蛋,炎无墨,你真是笨蛋,笨的无可救药,是,我是怕,刚才看见你那样我是很怕,可是又怎样呢,那又怎样呢,会好的,会变好的,别忘了你可是神医,什么样的病你不能治,别忘了,你可是小魔的墨墨爹爹,你一定要做一个坚强的爹爹,这只是一种病而已,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看着炎无墨黯然的眼神,千寻拿起那颗被他吐掉的花:“看见没有,就是这朵花,你就是吃了它才变得清醒的,无墨,这种花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一定可以的。” 将花拿到炎无墨的面前递给他看,那朵花,全身都呈粉色,连花径都隐隐透出粉色,将它放予手中细细观察。 “我真的是吃了这个才醒的?”有点不敢相信,以前他都是等到雷鸣之后才会清醒过来,这次咬了几口这朵花居然可以让他醒过来,他俨然不相信。 这朵花会这么的神奇? “啊!”夜王府内,尖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府内忙做了一团,婢女们端着装着热水的盆子穿梭着进进出出,清水端着进入屋内,血水端着出来。 刚进内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床榻上身着里衣的莫言一脸汗水声嘶竭力的大声尖叫着,那音,一声比一声高,似乎要将房顶给掀破。 揪扯着锦被,放入嘴中咬着,精致的小脸已经被剧痛扭曲开来,眉眼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疼痛在脸上蔓延了开来。 “啊。”又是一声尖锐的叫声,莫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夜哥哥,夜哥哥救我,救我,夜哥哥,啊!”凄厉的尖叫声再次响起,锦被已经被撕扯了开来,一被子的棉絮全部飞腾了出来。 不停的在床上翻滚着,抱着肚子,莫言疼的几近昏厥,每次都被婢女掐住人中唤了回来。 “啊!夜哥哥,夜哥哥。”不停的呼唤着凤诀夜,可是屋内却没有他的身影。 “侧王妃,王爷他还没有回来,他还在山崖下四处寻找着王妃,侧王妃,你再等等,再等等王爷应该就回来了。”替莫言擦拭着冷汗的婢女安抚着她。 看着莫言煞白的小脸,不住的朝着门外张望:“御医呢,怎么还没过来?有没有派人去请,侧王妃都疼成了这样怎么还不见人影。”拿着帕子不住的替莫言擦着冷汗。 “啊!”又是一声苍凉的叫声,血水不停地从她身下涌出,染湿了她淡黄色的裙摆亦染湿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不停的床上打滚着,莫言疼得撕心肺裂,恨不得可以撞墙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疼成这样,为什么! 张嘴一口咬住替她擦汗的丫头的手腕,愤恨的咬着,将腹中的剧痛将凤诀夜不在身边的怨恨全部聚集在了这一口上。 “啊。”突然被咬住手腕的丫头尖声叫了起来:“侧王妃,侧王妃,好疼,好疼啊,侧王妃。”不停的哭泣起来,她的手腕好像快断了:“侧王妃,松口啊,侧王妃!” 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莫言狠狠的咬着,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这一口上。 “唔……”又是一阵强烈的痛,让她的牙齿又陷进了那个婢女肉中几分。 血,顺着莫言的牙齿流出,她深深的将人的手腕给咬出血来。 “侧王妃,饶了奴婢吧,侧王妃,饶命啊。”丫头不住哭泣求饶着,她的手就快被咬断了。 “御医,御医快。”门口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入宫去请御医的侍卫将御医给领了进来。 御医已经进入了内室,可是莫言依旧没有松口的打算。 “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分开她们。”看着紧咬着那名婢女不松口的莫言,御医心中惊了一下,吩咐着让人拉开。 手,抓伤被咬婢女的手腕,希望可以将她们分开,可是莫言似乎想将自己的痛转移到别人身上,任凭那些人怎么努力,她就是不松口。 “让开。”推开拉扯着被咬手腕婢女的人,御医亲自动手,他一手抓住被咬婢女的手腕,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一拽。 “啊。”那名婢女疼得不住尖叫着。 她的手腕连皮带肉被莫言整整的咬下了一大块,血肉模糊,可想而知,莫言咬的有多狠,好像和那婢女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没有了可以发泄的目标,莫言捧着肚子在床上不停的抽搐。 “快,按住她,你们把她按住了,别再让她乱动。”吩咐着几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婢女,让她们按住莫言。 婢女们瞧着莫言狠戾的表情不敢上前。 “愣着做什么?!快,按住她。”见那几个婢女相互推搡着,御医有点发怒。 磨蹭着,几个婢女这才上前将莫言按住。 被几个婢女按住手脚,莫言不停的蠕动着,肚中的那块肉好像想冲破她的肚皮出来。 她,好痛,好痛啊。 搭上莫言被按住的手腕,御医开始诊脉,紧锁着眉头,手,又按上了莫言高耸的肚子。 “放开她吧。”退至一边,心中已经对莫言的病情知晓了几分。 几个婢女一同放开了莫言的手脚退了下去。 “御医,御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没有?”伸手想碰触御医,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劲来。 “侧王妃,你腹中的胎,已死……”他刚才已经替莫言把过脉,脉象之中的那股小脉搏已经消失,说明孩子已经没了胎心,成了死胎。 “你,你说什么?!”瞪大着眸子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请侧王妃节哀。” “节哀?!你是什么该死的鬼御医,竟然说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你这是什么鬼话,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凤诀夜的儿子,凤诀夜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流着皇族血脉。”不愿意相信御医的话莫言疯狂的撕扯着锦被,头发披散着,脸上挂满了泪珠。 “侧王妃,侧王妃请节哀……”莫言如此疯狂的模样让御医有些吃惊,堂堂的夜王侧妃此时如同的了失心疯一般不住的捶打着锦被。 将垂挂在床上的帐帘撕扯下,莫言紧揪着肚子:“我的孩子不能死,绝对绝对不能死,御医,想办法,想办法啊。”捧着肚子赤脚从床下走下紧紧扯着御医的衣服逼迫着。 “侧王妃……” “如果你不救的话,本侧妃就告诉王爷,是你,是你害死了少王爷,到时候一定会要了你的人头。”阴狠的看着御医,莫言似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莫言的话俨然吓到了御医,不管怎样凤诀夜在朝中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这个侧王妃真的将孩子的死因诬赖在自己的身上的话那么他就一定会……思绪一转,御医想到了一记对策。 “侧王妃,你,你肚中的胎已经回天乏术,不过,臣有法子让你的胎足月生下。”为了可以保命,御医想了一个下下策。 “什么法子?”莫言的眼中看见了希望。 “只要侧王妃每日按时服用一种叫做浦银的草,那种草可以将你腹中的胎遗留在子宫之内,虽是死胎,但是只要服用浦银死胎一样会如活着一般一天一天的长大,等到足月之时,可以保你腹中的胎顺利流出,虽说生下之时是个死胎,但是只要侧王妃你懂得狸猫换太子一法,那么,半年之后少王爷一定会按时出生。”抚摸着胡须,御医说的很有把握。 “真的?”虽说有些质疑太医的话,但是为了凤诀夜的心她怎么的也得试上一试。 弑兄夺位 “要侧王妃每日按时服用一种叫做浦银的草,那种草可以将你腹中的胎遗留在子宫之内,虽是死胎,但是只要服用浦银死胎一样会如活着一般一天一天的长大,等到足月之时,可以保你腹中的胎顺利流出,虽说生下之时是个死胎,但是只要侧王妃你懂得狸猫换太子一法,那么,半年之后少王爷一定会按时出生。”抚摸着胡须,御医说的很有把握。 “真的?”虽说有些质疑太医的话,但是为了凤诀夜的心她怎么的也得试上一试。 “臣愿意以性命想保,此方必定成功,不过侧王妃腹中的亦是死胎,死胎体内会有尸毒溢出,尸毒和浦银草融合在一起,侧王妃每日都会受这俩物相溶之时的绞腹之痛,这腹绞之痛不似一般的腹痛,和分娩之痛不相上下,所以,如果侧王妃想要保腹中的死胎不会流出,所以只能服用浦银,只能每日忍受分娩那般的撕心肺裂之痛,不知侧王妃你……”抚摸着胡须,御医说的明明白白,浦银草相溶之时的的绞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更何况这种痛还要每日承受,这侧王妃一个娇柔弱小的女子,日日都要承受这种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忍的。 赤足在地上来回走着,轻抚着已经胎死腹中却依然高耸的肚子,紧紧的握着拳头,涂着鲜红丹蔻的长指深陷掌心的肉中:“只要可以留住王爷的心,这种痛算的上什么?!御医,只要我可以日日忍受住这浦银草的绞腹之痛,只要忍过半年,我一定会让少王爷平安出世!”信誓旦旦,很有把握。 只要留住王爷的心,这点痛算得上什么呢。 “御医,怎样才能够得到浦银草?”有些急切的询问着,莫言心中焦急。 皱眉一思,御医握拳相叩:“这浦银草是曲国进贡给朝廷的,恐怕只有宫中才有,不过,这进贡的御品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拿到的。”进贡的东西一向只有君王才可以享用,一般人想要拿到,着实困难。 “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到?不论用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得到浦银。”这是可以救命的东西,如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 “这浦银还有着可以让人麻痹的作用,受伤之人如同可以食用,那么就可以减缓伤痛之感,如果侧王妃想要得到这浦银,那么……”缓缓在侧王妃耳边说出法子。 笃定的目光出现在莫言的脸上,如果用这个法子可以得到浦银,那么值了。 山崖之下,傲风而立,一身蓝色长袍让寒风吹的哧哧作响,鹰眸俊颜之上是悲恸的绝望。 鼻,卓然挺立,唇,如刀削一般的紧闭着,如鹰一般深邃的眼眸之中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便会铭记于心中的死寂。 紧抿着嘴唇,锐利的眼眸扫射着崖底。 碎石横生,干枯的杂草布满了崖底,有一截似是拦腰折断的歪脖树横档在山崖中间,崖底一片萧肃的凄凉,看不见半个人影,听不见半点声音。 碎石踩在脚上,割的脚底生生的疼。 绵绵细雨已经成了倾盆大雨,伴随着震天的雷鸣从天空倾泻而下。 蓝袍已经被雨水浸湿,脸上,身上被雨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站立在山崖下的凤诀夜如同一柄珍贵的上等宝剑一般,傲然站立着,闻风不动,整个人如同被雕刻住似地,动也不动。 胸腔之间有一股叫做绝望的气叫嚣着想从腹中冲破出来,可以却被他拼命的压了下去。 没死,一定没死,千寻一定没死,一遍又一遍不停的重复着,安慰着,不停的告诉着自己,千寻一定没死,一定没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崖底没有半个人影,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轰隆,雷声在耳边炸开,整个山崖都被这震天的雷声可震的抖动着。 昂首,顺着崖壁向上望去,两边的山崖似是挺立在云间一般,薄薄的轻雾然绕在山崖的半腰处,整个山崖那样陡峭,像是顶天而立一般,雨水从天空之中泻下,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看不清这崖壁上到底有没有千寻的影子,他看不清啊。 为什么要跳崖,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要那样的决绝,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她悲绝的选择死亡的时候他才了解到自己的心。 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依稀记得,大婚之时,她与自己在烛光之下的四目相对。 一身红色吉服的千寻甚是绝美,烛光下面色绯红着实诱人,横插在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清风发出阵阵清脆,眉宇之间透露些许淡淡的傲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却如同深山雪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澈的眼睛之中,宛然是两点星光在烛光之下,只见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地,嫣然腼腆,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颊边的青丝被风吹起,红色嫁衣,似是最美的香山枫叶。 那时,他便知道,她不是清初,可是,他为什么就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为什么? 难道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一些东西的珍贵么,他都做了些什么。 断指,跳崖!他对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那样傲气的女子居然被自己逼得跳崖,凤诀夜,凤诀夜! “啊!”原本垂放在腰侧旁的双手突然张开,仰头朝天怒吼。 那声音,压抑了很久很久,像是决堤而出的洪水,冲破了那层关押着的堤子呼啸着泻出。 那声音,悲望,凄凉……一声一声,似是封尘了许久的古钟,突的让人敲响,沙哑着释放出全部的音量,听的心,沉闷沉闷。 原本还在四处搜寻着的侍卫听着凤诀夜悲绝的声音纷纷停下了搜查,就站在那看着,看着他紧闭着鹰眸朝天吼叫,轰隆,吼叫之声伴随着雷声在山间炸开,山石零零碎碎的被震落了下来。 “啊!”又是一声,似是受伤许久的野兽,不停的想将内心之中的痛苦给释放出来,悲鸣之声顺着悬崖峭壁向上盘旋着,延至很远很远。 那声音凄凉不堪,似是冬日之中的残叶,瑟缩着,被刺骨的寒风从枝头垂落,无息的飞落地面。 一直就这么吼叫着,直至声音沙哑也不愿意停下来。 只有这样,只能这样才能将他心中的那种痛给尽情的释放出来。 张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颤抖着,紧闭着双眼仰头任由流下的泪被雨冲刷。 一次,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让他痛痛快快的将压在心中的痛给释放而出吧,那种痛,撕咬着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或许,只有这种痛才能弥补他所犯下的错。 如果可以挽回,他宁愿就这么一直痛下去,一直这么痛下去。 “王爷……”瞧着凤诀夜如此痛心疾首,一旁的凤煞有些哽咽。 王爷这种样子,只有在当年清初姑娘去世的时候才有过,而如今,王妃跳崖恐怕对生性内敛的他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在情上,王爷还真是坎坷。 “王爷,这到处都找不到王妃,您不如先回去吧,这里交给属下就可以了,现下风雨雷鸣的,再这么耗下去您的身子会吃不消啊。”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尸首说不定是粉身碎骨,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看着凤诀夜摇摇欲坠的身子,凤煞伸手去扶,却被他挡开。 “本王无事,继续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王妃,听见没有!”沙哑的嗓音之中透出他的疲惫。 “属下领命。”抱手低头,凤煞开始着手安排:“你们几个去崖底那边寻找,你们几个去那边,还有你们几个顺着那条小路去找。” 踉跄了几步,苍凉的靠在崖壁上,这崖壁好凉好凉,千寻,你究竟在哪?告诉我,你究竟在哪? 无声的在心里诉说着,低着乱石横生的地面,凤诀夜的心,死了…… 充斥着扑鼻血腥味的屋中,莫言躺在床上呻————吟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蛇牙咬后留下的两个牙印已经让周围的伤口逐渐的高肿了起来。 看着镜中自己那被蛇咬的血肉模糊的脖子,莫言紧握着尖刀的手颤抖着。 躺在床上,脖子上的伤口那样的刺眼,像是一颗毒瘤一般长在了圣雪的肌肤上,伤口四周已经被毒素感染,看着手中的尖刀,心,一横。 “把镜子拿稳。”对着手持铜镜的丫头厉声吩咐,尖刀,缓缓的对上了伤口。 贝齿紧紧的咬住了嘴唇,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虽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让她尖叫出声。 铿锵一声,手中的尖刀落地。 紧紧的扯住床单,凄厉的叫着:“御医,现在可以去向皇上求浦银了吧。”她受伤这样重,皇上不可能见死不救。 看着那块被尖刀划破的伤口,御医的五官皱在了一起,这个女子,还真是不同凡响,竟是这样生生的用到刺伤自己:“侧王妃现在中毒极深,臣先开出一份解毒的方子,然后进宫恳求皇上赐药。”毕竟是夜王宠妃,皇上不会见死不救。 “夜……哥哥呢,还还没有回回来吗?”颤抖的倒在床上,断断续续的说着。 “王爷,王爷还没有回来。” “你们这群,混,混账奴才,还,还不去,去找!”她伤成这样,王爷不可能不回来看她的。 她现在可是清初,冷清初啊! 王爷知道她中了蛇毒不可能会不理她的:“去给我找,找啊!”尖锐的叫着,脖子上的疼痛已经让她就快昏厥了过去。 为了王爷,她不惜剜肉割毒,为了王爷,她不惜忍受半年的绞腹之痛,只要可以得到王爷,她在所不惜。 崖洞之中,千寻怀抱着舞小魔,细细抚摸着这个新生的小婴儿,脸上,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一种身为母亲的幸福,原来,只要抱着自己的孩子,哪怕不吃不喝不睡,她也心甘情愿,这个孩子,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一旁,炎无墨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的是救他一命的粉色花朵,他已经盯着这朵花整整看了半个时辰了,可是却仍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做了这么久的神医他居然从未见过这种花。 放下鼻下轻轻闻着,没有任何的味道,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起身,走到那朵花生长的崖顶,抬头望去什么都没有。 这种话竟然能够在这样无缝的崖顶生存下来真的是顽强。 小心的将花收起,放入衣袖之中。 现在风雨已经渐渐的停了下来,是时候寻找到崖底的路了。 看着轻拍着舞小魔小小的背一脸柔情的千寻,炎无墨的脸上拉下了三条黑线。 “千寻,你不觉得小魔他,长的恩,恩,有点丑吗?皱皱巴巴的,你看看,全身的皮肤都皱在一起了哎,你居然眨也不眨的看了一个时辰啊。”摩挲着下巴,在千寻身边蹲下,将脸凑到了舞小魔的面前细细看着。 皱皱巴巴的,跟个猴子似的,啧啧,还真不好看。 厄……他感觉到一到犀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头顶。 “你之前不是说他很漂亮吗?”声音阴沉了下来,很不高兴无墨这样说小魔:“他可是你的干儿子哎,你怎么能说自己的干儿子丑啊!”啪的一声,一记毛栗子落在了无墨的脑门上。“哇!”揉着脑门,无墨刚想抗议,一阵温热的水汽喷到了他的脸上,暖暖的,打断了他想脱口而出的话。 “什么东西啊?”慌忙的抹了一把,瞪眼一看,他的面前居然是,居然是舞小魔外露的小鸡鸡。 那小鸡鸡上似乎还挂着几滴晶莹,晶莹的……尿渍。 尿渍?!那他脸上不是! “臭小子!你居然敢向我炎无墨的脸上撒尿?”连连后退了几步,炎无墨不停的呸呸呸着,赶忙用衣袖擦拭着脸蛋,该死的,该死的,刚才他还不小心喝了几口,怪不得咸咸的,竟然是…… 竟然是这样臭小子的……啊……他被侮辱了,严重的侮辱了,普天之下,只有这个臭小子敢对他撒尿! 撩起衣袖,炎无墨准备狠狠的教训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奶娃娃。 可是,还未等他抗议几句,小魔的小鸡鸡再次神奇般的竖立了起来,滔滔不绝的新鲜尿液顺着小管子流出,继续对着准备教训他的无墨喷射着,这一次不仅有力而且非常的准确,全部都喷向了炎无墨的俊脸。 如同喷泉一般,那速度,让人感慨,一个初生的奶娃娃居然会,如此,厉害。 不停的伸手遮挡躲避着,炎无墨气的跳脚,这个小魔头,和他的梁子结大了。 连连后退几步,舞小魔的尿越喷越长越喷越准确,全部一滴不漏的向炎无墨的脸上进攻。 炎无墨被射的后路全无,只好拼劲用衣袖遮挡。 终,大概是无尿可撒了,小鸡鸡断断续续喷了几下后,终于干涸了。 放下挡在脸上的手,炎无墨嗅嗅衣袖再嗅了嗅衣袍,终,仰天长啸:“舞小魔,以后有你没我!” 这个臭小子,毛还没长全敢居然这样对他,看着安睡在千寻怀中的舞小魔,炎无墨恨不得把他倒拎起来狠狠的教训一顿,这个臭小子,这个仇他记下了。 不同于怒不可歇的无墨,舞小魔在千寻怀中睡的可舒服了,刚刚被一泡尿憋的好难受,现在解决了,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睡了,舒服……那柔软的小嘴唇上,似乎还可以看见一丝可爱的笑意,不过那是对千寻来说,对炎无墨来说,那是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坏笑。 “看看你的儿子,居然敢对他的干爹撒尿!”这么没大没小,不好好教训教训长大了还得了! 炎无墨的话音刚落,舞小魔的小管子似乎又竖了起来,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一声不会吧,赶紧做好准备躲到了千寻身后。 哼,他就不相信,这个小魔怪的管子还会拐弯。 突突突,突了几下,小鸡鸡终于软了下来,没尿撒了。 吸允着大拇指继续酣睡着。 看着自己又被耍了一次,炎无墨脸红脖子粗,对着千寻直告状:“你看看,你看看,眼睛还没睁居然敢这样对我,不好好教训教训怎么行啊。”他的男人尊严啊,被一泡尿给打趴了。 隐忍住笑意,千寻对这个还未睁眼的儿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厉害,厉害啊,果然是她舞千寻的儿子,不同凡响啊。 用白衫将小魔的身子全部盖好,安抚着炎无墨:“没什么,只有我看见而已,又没其他人看见,丢不了多少人的,更何况这可是最最新鲜的童子尿啊,你们行医之人不是常说,童子尿可以解百毒吗,喝一点没事的。”话音明显的颤抖着,一看就知是在拼命忍笑。 “哼!偏心。”重重的对着千寻冷哼一声,炎无墨背对着这对母子伤心去了:“偏心,偏心,偏心,画个圈圈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诅咒你,偏心,偏心,偏心。”不停的叨念着,似是念经一般。 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炎无墨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千寻心中失笑,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好啦,不要生气了,现在风雨都停了快点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到崖底的路,小魔他还要等着吃奶呢。”她体内的蛇毒还未清,还不能让小魔喝她的奶,所以,他们必须要赶快找出路才行。 回过头来,炎无墨的一脸吃味:“就记得你的宝贝儿子,怎么不说快点找路下去,我们的墨墨还要吃饭呢。”这个奶娃娃,早知道就不这么快让他生下来了。 “天啊,无墨,你不会和小魔争风吃醋吧?”这个小男人,被他打败了,这么能耍宝。 哼,转过脸不再看千寻,用心寻找着可以下山的路。 “找着人没有?”两人的脚刚一落地就听见了凤诀夜的声音。 幸好在这峭壁上还有着一根拔地顺着岩壁长起的长藤,让他们可以顺着这长藤下来。 可是,脚尖刚落地,耳边便传来凤诀夜的声音。 周身一颤,看着怀中的舞小魔,再看看离自己不过十丈开外的凤诀夜,希望这个关键的时候孩子不会睡醒。 “别怕,只要不发出声音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将千寻母子护在身后,炎无墨的脸上又恢复了严肃。 清澈的眸子紧盯着凤诀夜,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贴在不远处的那道崖壁上,一定不动,仰着面,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的周身散发出的气却不是以往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漠,而是退换成了哀,浓郁的哀伤。 那种哀伤让炎无墨心头一震,这样的他只有在当年清初去世时才出现过。 现在,恐怕他也同样爱上了千寻吧。 也是,这样与众不同的女人连他自己不是也爱上了。 转首看着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千寻,她只是低头静静的瞧着怀中酣睡的舞小魔,那恬静的侧脸让她将属于母亲的慈爱发挥的淋淋尽致,或许,在她心里,凤诀夜已经成了回忆吧。 紧紧贴着崖壁,感受着崖壁上的刺骨,凤诀夜的心中万般悔恨…… “王爷,刚刚府中差人来报,侧王妃她蛇毒发作。”不敢上前打扰哀伤之中的凤诀夜,侍卫只敢远远的通报。 眼皮颤抖了几下,终,睁了开来,眼神之中是难以言喻的疲惫:“请了御医没有。” “已经请了御医了,不过,御医说侧王妃的毒只能用贡品浦银来解,御医已经代王爷向皇上求药去了,侧王妃差人来请王爷回去。” 静静的听着侍卫的回报,看着耸立在云峰之中的峭壁,心中无限感慨。 一日的时间,他失去了一妃二妾,失败啊,第一次,他感觉到了失败。 他的妾居然是潜伏在王府之中的敌国间谍,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发现,枉为他这沙场战神的称号啊。 “来人,随本王进宫面圣。”无论如何,他都要进宫请罪。 “可是,侧王妃她。” “先同本王进宫,孰轻孰重还不知晓?”鹰眸扫射到那人身上,让那人心下一惊。 衣袍一捋,凤诀夜踏步而离,只要一日没有找着千寻的尸首他就坚信她没有死,希望,还有机会可以弥补他的错失。 待凤诀夜一行人离去,千寻无墨二人才从崖后出来。 薄雾之下,凤诀夜的背影渐渐模糊,在千寻心里,以后,他只是曾经最为熟悉的陌生人。 塑立国八年。 时光匆匆,又是一个月的时间从指缝之中流过。 坐在已经花瓣凋零的茶花丛中,圣钦洛依旧是那一身的红色锦袍,依旧是那座石桌,依旧是那一壶的清酒。 一切未变,变得只有那花瓣掉尽的光秃花枝,变得只有伊人的音讯之声。 如同羊脂玉一般光洁无瑕的修长手指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清酒,杯中,酒的热气袅袅升起,清新的酒香之气扑鼻而来。 拿起酒杯,看着杯中淡绿色的清酒,他,似乎看见了伊人的身影。 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阳光照射在树叶之上,透过碧油的叶子,斑驳的倒影落下绿草上,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入睡,碧波寒塘上夏日的荷花已经暗然开放,荷花贴着荷叶摇曳生姿,粼粼波光之中,粉色的花瓣自有一股慑人的娇美。 幽幽草地之上,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坐在寒塘边,她的足下,一只全身都是似雪一般白毛的小狐狸独自在裙摆之中嬉戏着。 阵阵清风吹过,拂起了她那如同墨画一般的三千青丝,露出皓如白雪的后颈,只见她舒雅自在的坐在寒塘边,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发上,裙摆上。 她的娇颜如同世间最珍贵的墨宝一般,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寻儿。”抚摸着杯口,他仿佛在杯中看见了他心爱的人儿。 痴缠的眸光紧盯着杯子,眼中无限深情。 何时,他才能见到寻儿?! 看着面前已经花瓣尽落的茶花林,光秃秃的花枝寂寞的挺立在泥土上,一派萧肃。 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都没有寻儿的音讯,他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找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跳崖!那个男人竟然逼到她跳崖,他的寻儿在他走后究竟受了多少苦。 玄米,仲莞尔,竟然敢违背他的命令,对寻儿下手!该死! 手中的茶杯被紧紧握在掌心,暗暗忍受着品酒之人的怒气。 “夜叉,知道玄米她们关在哪吗?”缓缓开口,温煦的话音之中飘出那么一丝冷血的味道。 伤害寻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回主子,玄米等人被关在了煊御王朝的死牢之中,听说,已经让凤诀夜审判过了,会在五日之后处于斩首之刑。”从侯在一旁的婢女手中接过披风,为圣钦洛披在身上:“王爷,最近天冷了不少,您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将酒壶那在掌心之中握了一下:“酒凉了,拿下去替王爷换上一壶解酒的热茶来。” 最近这一个月,王爷几乎都会在这茶花林中静静的坐上几个时辰,睹物思人。 可是,几日前的一场暴雨,几乎将这满园的茶花瓣全部打落。 现在,这茶花林中光秃秃的一片,只有满地被雨打落打碎的残花瓣。 看着圣钦洛日渐消瘦的背影,夜叉无限感慨。 都说情能伤人,如今已经将近有一个月没有主子心上人的消息,眼看主子日渐消瘦,他,怎么不急啊。 主子日日都在这茶花林中痴痴坐上半天,眼看这天越来越冷,主子的身子原本就弱,如此下去,怎么吃得消啊。 “主子,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是夜,静谧的让人心慌,夜幕之上朗月升起将这属于夜的寂寞赶走招揽来属于自己的祥和之色,清丽的月色照射在这朗朗乾坤之上大地陷入一片宁静。 伴随着月光,圣钦洛如同定格住了一般,依旧端坐在茶花林中。 静静的痴望着那片萧肃的茶花林,清冷的月色照射在圣钦洛倾城的面庞上,他的脸上有着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皮肤白皙的几乎可以看见那流着血液的蓝色血管。 虽然他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可是神情却是宛如坚玉,那身绣工精美的长摆红袍,让他穿出了一股香山红叶一般的绝美,如仙如妖,不似这尘间之人,墨发柔顺的披散在红袍之上,眼眉如画,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无论何时,这圣钦洛,总是可以轻易的触动人的心弦。 忽的,茶花林中幽光一闪。 一柄寒刀直直的向圣钦洛砍来。 立在钦洛身后的夜叉眉眼一皱,快速的抽出腰间的长鞭迎了上去。 两条急速飞腾的身影打断了这属于夜的孤独惬意,模糊不清的月色之下两条人影显得若有若无,茶花林中两人的身行相互交错着移动。 速度之快犹如雷电,袭击者手持弯刀,夜叉手拿长鞭,刀鞭相触火星兹兹飞舞,给这夜又增加了一抹骇人的亮度。 被刀气割碎的杂草随着气流窜飞着,飞至空中围绕在两人周围,这些破碎的杂草将两人团团围住清淡月色之下形成了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 弯刀一挥,一株茶花树应声而断。 眸子倏然眯起,看着那株被砍断的茶花树,圣钦洛的眼中闪动着嗜血的因子。 夜叉手握长鞭,那鞭子在他手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有意识的朝着主人指引的方向飞击着,速度快的来不及在空中留下一抹属于它自己的华丽舞姿,长鞭在月色之下泛着阴冷的银色那颜色瞧的人连骨髓都觉得冰凉与无力。 矫健身型,灵敏速度只觉得两人已经定格在空中,不曾让自己的脚尖踏至在这一方杂草之上,朗月高挂,腾空飞起的两人在这明月之上留在了素白的暗影。 刀光剑影速度之快足已让人眼光缭乱。 手持弯刀之人在空中一个翻腾,飞身至一株茶花树上然后腾空跃起,弯刀直直的向夜叉砍了过去。 长鞭迎上,夜叉挥鞭而出。 长鞭霸气如洪,一个甩力就已缠绕上对手的勃颈,长鞭如同沉睡以久的嗜血大蟒,嗅着血腥之味逐渐苏醒吐着猩红的信子朝着眼前的食物张开那让人惊骇的大口对着猎物毫不留情的一口,长鞭收回之时,对手已成了无头之尸,身子无力的从半空之中坠落,在草地之上弹动几下变没了生的迹象。 几十个回合,那人毙命在夜叉的长鞭之下。 人间,少了一条生命,冥间,多了一抹孤魂。 夜叉高大的身子停留在死尸跟前,一个俯身将那至死也没闭上眼睛的头颅提起,头颅之上那最新鲜的血液还在流淌着,凄美之色将那面孔渲染的瞧不清死者生前的模样,细细光看了一番,终于弄清那人的面貌,眼中浮现出一抹讥诮之色,脸上闪过嘲讽。 拿着那人的头颅走到圣钦洛的面前:“主子,是猎杀。”没想到圣心绝又一次派人袭击。 不过他所派出之人个个都是蠢材。 就连这杀人如麻的猎杀都让他轻而易举的一鞭毙命。 优雅的起身,没有看向夜叉手中的人头,直直的向那株被拦腰砍断的茶花树走去。 心疼的抚摸着茶花树,圣钦洛眼中冷光一闪。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亲手为寻儿所种的茶花,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他圣心绝。 伤害这树就和伤害寻儿一样,他不许! “夜叉,随本王去赤宫。”眸子看向夜幕之上的朗月,祥和的光线散发在月亮的四周,可是,这片大地却不安宁。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得到了什么?! 追杀,暗刺,诬陷,到现在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忍,可以,但是却不能吞声,被打了不能叫出声音来,他,做不到。 母后,恕儿臣食言。 望向安葬着母亲的王陵方向,圣钦洛垂放在茶花树上的手,紧握……他曾经答应过母后,有生之年必定竭尽所能匡扶君王,可是如今,他却失信了。 今夜,他就要。 八年,整整八年的时间,他不但没有成为一个好皇帝相反成为了一个昏君,不顾百姓之福终日只会享乐,这样的皇帝如何能为百姓,为社稷。 他不仁,就怪不得自己不义。 “主子,去赤宫做什么?”那是圣心绝的寝宫,难不成主子想……:“主子,难道你想,夺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咱们手上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动?”这个决定有些匆忙,虽说他是人心所向,但是圣心绝手中的兵权不会少于他,如果到时候两军相战,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胜。 “主子,咱们手上的兵权足够这次夺位了,更何况朝中的百姓早就已经对圣心绝有所不满,大部分群臣都是想让主子您称皇,我想,只要主子愿意,必定会有人助咱们。” 终于盼到这一日了,主子总算可以舍弃对先后的承诺了。 “好,那咱们就去赤宫送上一份大礼。” 三年之后 红烛高照,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赤宫里暗红色的书案,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挂在墙上金碧辉煌的笔画,贴着金箔的金龙吊灯之中红烛闪动着,这赤宫内,漫天铺地的全是这金色。 赤宫中央,是一座纯金打造而成的香炉,炉内青烟袅袅飘出似是青云,也不知道燃烧的是些什么,整个赤宫内都弥漫着一种让人有些飘飘欲然的味道。 一身淡黄色龙袍的圣心绝正坐在桌案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那样的入神。 或许是刚刚沐浴的吧,披散着的头发还有些湿气,水汽顺着龙袍滴到地毯上,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些水滴就被金色云纹的地毯给吸了进去。 “皇上,不知道这于大人送过来的画册合不合皇上的心意?”一旁伺候着的太监诞着一副讨好的嘴脸,看着圣心绝微含笑意的面庞,偷瞄了一下上头有着淫秽不堪画面的册子。 “好好啊,看样子这于一是花了不少的功夫替朕找书啊,不错不错。”捧着书册,圣心绝看的啧啧有味。 见圣心绝开怀大笑,那太监也跟着后头奉承的笑着:“今儿晚上是然贵人侍寝,皇上可以和然贵人一起……”说着停了下来,一脸暧昧。 “好,今晚朕就和然贵人一起尽情的享受这雨水之欢,小园子,替朕打赏,赏于一黄金万两。”眼睛仍旧盯着书中的画面,圣心绝心中畅快。 就在这时。 “洛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赤宫外想起宫婢叩拜的声音。 “都起来吧。”属于圣钦洛温文如玉的嗓音响起,如同一道和风,吹进人的心田。 宫门被打开,钦洛踱着十分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绣金边的红色锦袍似乎随着风一起浮起那属于它的飘逸。 嘴角边是让人舒心的笑意,捋了一下额前的发,眸子晶莹透亮,似是星河之中最耀眼的星辰。 “奴才参加洛王,洛王千岁千千岁。”小院子捋了一下手腕上的陈佛朝着钦洛叩拜。 “起来吧。”淡淡开口:“臣弟给皇兄请安。”微微弯了下身子,便含笑看着圣心绝。 钦洛突然的出现让圣心绝不解,这个时辰过来找他会有何事? 朝着钦洛身后一望,瞧见夜叉的手上拎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头。 “皇兄,臣弟这么晚过来,是想给皇兄一份大礼。”看着圣心绝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钦洛心中冷意加深。 夜叉将手中的人头朝着地上一扔,那人头顺着流云地毯滚落至小院子的脚边:“啊!死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小园子吓的差点尿裤子。 “来人啊,将他押下,竟然敢在皇兄面前大声喧哗,杖责五十。”瞧着圣心绝,钦洛冷冷开口,嗓音在圣心绝的耳边来回盘旋。 “啊!皇上,皇上救奴才,救奴才啊。” 眼见自己要被拖下去,小园子不住的向圣心绝求救。 “杖责五十之后,斩首。”又是一声如同从阎罗殿传出的声音,直视着圣心绝,钦洛给小园子定了死罪。 狭长的眼睛盯着地毯上那颗至死也未闭眼的头颅,嘴角之中流出的血液被流云地毯吸收,将手中的画册放下,看向与往日略有不同的钦洛:“五弟你这是作何?何时你有了可以处人于斩刑的权利了?这小园子是朕身边的守卫太监,岂能说斩就斩,别忘了你只是洛王不是皇帝!这斩首的命令其实你可以下的。”啪的一声,圣心绝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那力,震得桌上的红烛都掉落了地上。 圣心绝的怒气让钦洛淡然一笑,金色烛火的映衬下,眼眸之中流光溢彩,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他的黑发披散了下来,映着圣雪的肌肤,金丝边的红袖锦袍衬得他一派妖魅般的高贵。 烛光之下,光芒四射,让人不敢逼视,让人觉得他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迈开步子,同样绣着金色边的稠鞋踏上了流云祥图的地毯:“本王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本王想让皇上认认,这个人皇上可否认识?”看着地毯上的头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从圣心绝眼中闪过的神情。 扶着案桌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桌上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赤宫内,纯金打造的香炉中青烟萦绕,像轻雾一般飘到了钦洛的周围,青烟飞到了他的脚边,长袍的下摆处,墨发的发根处,将他紧拢在一起。 钦洛站在这青烟中间,似是腾云驾雾一般。 这时,只听见钦洛腰腹处铃铃一阵轻响,侧眼看去,原来他的腰带上还绑着一只形状精致的小荷包,荷包上还有着两颗真银打造而成的银铃,这银铃不似一般的铃,在人走动或者遇风的时候响,它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响起这种清脆的声音。 就是,遇毒的时候。 只要有毒物或者毒气靠近钦洛,那么,它便会如同警铃一般响起。 人,会用银针的查看所食用的饭菜之中有没有掺毒,可这银铃的作用就和测毒银针一样。 这个,还是当初逍遥人为他医病时所赠。 银铃声一响,钦洛就知自己周围这些青烟不是一般香料燃烧发出的,看样子,圣心绝早知道今夜他会来已经做好了防备,在这纯金打造的香炉之中竟然燃气了毒,看样子,为了去掉它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长袖一挥,不着边际的将腰上的荷包接下覆盖在长袖之下,负手而立。 双手暗暗的在背后解开荷包,取出放在里头的一粒药丸。 遂然转身,站在头颅面前背对着圣心绝:“皇上,这个人,是否认得。”轻声询问,装作捋发不着痕迹的将药丸吞下。 “这个人,朕,当然不认得。”看着萦绕在钦洛身边的青烟,笃定的笑容浮现在圣心绝的嘴角。 幸好他早有防备,在这纯金的香炉之中燃上了艾香,他就不相信这天下第一毒会不能要去圣钦洛的命,这种香杀人于无形之中,没有任何的味道,只要闻上半个时辰足以让人毙命。 “可是臣弟怎么记得此人乃是皇上身边的人,猎杀!难道皇兄真的忘记这个人了?”弯腰询问着,那青烟将他笼的若有若无。 伸手又拿出一颗药丸,在背后出手一弹,那药丸准确的落入夜叉之口,入口即溶,药化的极快。 这药,是逍遥人特地为他配置的,可以解百毒,让他用来傍身,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猎杀?朕的身边有这一号人吗?想必五弟记错了,朕的身边何时有这样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人了。” 故意拖延着时间,心中猜测那毒入心了几分。 “臣弟真的记错了吗?如果皇上身边没有这样一号人,皇上你怎知他的模样凶神恶煞!”嘲讽的看向圣心绝,钦洛眼神冰冷刺骨。 那种眼神让圣心绝心下一颤:“大胆,大胆圣钦洛!你当真是什么,犯人吗?竟然敢如此审讯朕!还要再让朕提醒一次你的身份吗?圣钦洛,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休得得寸进尺。”有些恼羞成怒,圣心绝直指钦洛。 面对着圣心绝的恼怒,钦洛仍旧保持着暖人的笑意。 “不劳烦皇上提醒,臣弟自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过,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这句话应该由臣弟来说比较恰当。”踱着步子向着圣心绝的桌案走去。 赤宫内,金龙吊灯中的蜡烛似乎快要燃尽了,有些一亮一灭的感觉,原本金色的烛光变得有些黯沉下来。 含笑向着圣心绝走去,两人渐渐相近的距离让钦洛原本还笑的面庞渐渐冷结了下来,看了一眼案桌,上头没有奏章文案,只有一本图册。 单手挑起那本册子,一股恶心只敢自腹腔之中漫出。 淫皇,还真是淫皇。 手指轻转,图册从空中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入地上。 “皇上想听故事吗?臣弟这里凑巧有个精彩至极的故事想要说给皇上听。”对上圣心绝的眸子,钦洛的眼中是难以遮掩的冷。 还未等圣心绝开口,钦洛在赤宫内缓缓的踱着步子,淳淳的温煦之声从嘴角之中溢出,这嗓音像是一坛放了很久很久的上等老酒,轻酌上一口香甜甘醇,再酌一口沁肺入心,让人越喝越上瘾,越喝越不能自制。 “从前,有个小男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祥云拢天,他身边的人都说,这个孩子是踏着祥云而来,一生必定不同凡响,肯定大有作为,渐渐的,他长大了,他,生的很美很美,美的让人感觉如同妖孽附身一般,在他五岁的时候他身边的哥哥经常取笑他,说他长的像个女娃,还想脱裤子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总是哭着跑到母亲身边,说哥哥欺负他,母亲告诉他,他是一个男子汉,不可以随便哭,要勇敢,渐渐的,他又长大了一点,经常看着母亲一人坐在窗前叹气,他知道,知道父亲娶了很多很多的女人让母亲伤心,他想去找父亲,告诉他,母亲正在不开心,可是,每次母亲都拉住他,等到他再大一点的时候父亲死了,母亲很伤心,终日郁郁寡欢,终有一日,母亲将他拉到自己床边,说,以后不可以抢哥哥的东西,凡事都要让着哥哥,不为别的,只为哥哥现在的身份是父亲给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改变父亲当初定下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二岁,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答应了母亲的话,为的就是不希望母亲到死都不瞑目,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同哥哥一起去围场狩猎,只因不愿意将一只到手的猎物让给哥哥,生生的挨上了一剑,那一剑是哥哥亲手刺得,然后是他十六岁的时候,齐州大旱,朝廷拨下了三万两银子赈灾,可不知何况,银子却没有送至灾民的手上,朝廷彻查了下去,结果却是,那些银子悉数被他吞了下去,呵呵……皇上,你说粉刺不粉刺,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三万两,整整三万两的银子啊,这贪污的罪名就落到了他的身上,五十杖棍,整整五十杖棍打在了少年单薄的身子上,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如何承受的起,那五十杖棍差点要了他的命,幸好他命大,没有死,可是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那三个月他的身上长满了褥疮,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照料,十八岁那年,那是一个下雪的深夜,他独自一人在河边看着漫天的大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自己,忽的,他听见了不远处的嬉戏声,原来是他的哥哥在和爱妾玩雪,不知不觉中俩人靠向了他,只听啪的一声,水声四溅,少年被他的哥哥撞下了水,可是,他的哥哥却没有救他,只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同爱妾在一旁看着,笑他,说他是一个落汤鸡,眼看着他在湖中不停的挣扎却一走了之,幸好那湖不深,没淹死他,十九岁这年……”故事还未说完却被圣心绝沉声打算,紧盯着钦洛,一脸的失措惊慌。 可是,没有理会圣心绝,钦洛继续说着,眼眶略红,长袖之下的手隐隐颤抖:“十九岁这年他奉命围剿山匪,岂料那些山匪却是精心安排刺杀他的人,虽说这些年他也习得一些武艺,可是,终是寡不敌众,更何况他所领剿匪之人不是残兵就是败将,他生生挨上了那些山匪整整八下夺命之刀,整整八刀,刀刀致命,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死了,魂游之际他似乎穿入了地府,在那里他遇见了一位女子惊为天人,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却被一个神医相救,神医倾尽所能终于将他从鬼门拉了回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誓,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下去只会将自己推上死亡的道路,所以那时候他就决定,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他就亲手杀了那位一次次要自己命的哥哥,绝不手软。”话音刚落,钦洛遂然转首看向圣心绝,发现他早已经因为自己的话而惊的面色苍白。 冷然的看着圣心绝,钦洛的身上浮出杀气。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这次你该明白谁最有资格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这句话了吧,你我本是同根,你究竟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残害我,你该知道,我本无心皇位,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下杀手,虽说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可是却也是亲血脉,你怎能一次次的下杀手。”逼问着圣心绝,钦洛看着这位仅有的至亲仍旧不忍下手。 听着钦洛的话,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圣心绝仰头大笑:“为什么对你下杀手,你说朕为什么对你下杀手,因为你一直都在威胁着朕的皇位,威胁着朕的江山,你知道不知道民间的百姓说什么?!他们说,是朕,是朕抢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王位,说你洛王出生之时是踏着祥云而来,是塑立国最高贵的皇子,皇位应该由你继承而不是由朕,你说,这样的你,怎能留。”阴狠的盯着钦洛,圣心绝说的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他圣钦洛他会活的多姿多彩。 父皇偏袒他,百姓爱护他,群臣拥护他,有这样一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障碍,他怎能安心坐稳皇位。 想让他安心的坐稳王位,惟有除去圣钦洛。 摇摇头,钦洛的眼神落魄:“本王从未有过窥视皇位之心,本王只想一心辅佐你,让你成为一代贤皇,可是,你太让人失望了,太让父皇失望了,八年,整整八年,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步步向圣心绝靠近,言语之中有着深深的失望,他可以不计较这个哥哥对自己的伤害,可是却不可以不计较他这样弃天下人于不顾。 “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终日只知享乐,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荒废朝政,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在威胁着我的王位,让我处心积虑想着各种法子除去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是一代明君。”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在钦洛的身上,圣心绝后退着,突地,他拿起一柄悬挂在墙壁上的剑,瞬间抽出剑柄直指钦洛的咽喉。 “十五岁,十六岁,十八岁,十九岁,整整四次你都不死算你命大,可是二十岁,这最后一次,朕一定让你死,一定要你死,圣钦洛,你不知道吧,这炉中朕命人燃上了艾香,你应该知道这艾香是什么吧,现在已经是半个时辰了,这艾香现下恐怕已经在你体内窜动,这次就算有大罗神医也救不了你的命,圣钦洛,别怪做哥哥的心狠,要怪就怪你太得人心。”说着,手中的长剑已朝钦洛刺去。 圣心绝的这一动作让钦洛眼中的不忍消失,眼中寒光一闪,空手迎上了那柄长剑。 弥漫着青烟的赤宫内,两条人影交错着,一抹是身着龙袍的圣心绝,一抹是如妖红衣的圣钦洛。 圣心绝手持长剑剑剑直刺钦洛要害,空手的钦洛单手迎敌,招招将那致命的一击逐一化解。 虽说钦洛的武功不是林中高手可是对付一向只知酒醉金迷的圣心绝却是绰绰有余。 长剑发出唰唰唰的声音,犹如在地面之上游移的灵蛇,直直朝着钦洛刺来,腾身一个翻转,红袍如同旋转着的枫叶,墨染的发在空中倾泻开来,划开道道华美的舞姿,侧身一个轻灵的翻转躲开了这一刺。 圣心绝一剑刺空,堂腿一扫直击钦洛面门,只感觉到一阵掌风朝着自己袭来,钦洛双腿一叉反手扣住了圣心绝拿剑的右手,朝着他的手腕一个扣压翻转,哐当一声,长剑落地。 钦洛一手扣住圣心绝的右手,另一只手直袭他的咽喉。 宫门外,赤宫内异常的打斗之声让那些侍卫警觉了起来,纷纷提刀冲进了赤宫。 守在一旁的夜叉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朝着那些侍卫打去。 空中,朗月高挂,祥和之色轻灵的洒在大地上,赤宫内刀光剑影,打斗之声不断。 城门下,塑立国的一员朝中武将,孟泽带领着一万精兵欲破城门而进。 手舞火把,将皇宫内照射的犹如天明。 在钦洛和夜叉来到赤宫的路上他们就已经向孟泽发出夺宫的信号,现在,这一万大军击退皇城之中的部队足足有余。 赤宫内,圣心绝渐渐居了下风有些力不从心的抵挡着钦洛。 香炉之内的青烟渐渐的宫门外飘了过去,那些正在和夜叉打斗的侍卫闻见了那些香气纷纷应声倒下。 躲开了钦洛的一击,看着倒地呻吟着的侍卫,圣心绝满腹诧异:“为什么,为什么你闻了艾香还会没事!?”他明明计算好时间的,只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绝对可以让钦洛倒下,可是,为什么…… 这是,宫门外传来将士的欢呼声,原来孟泽已经攻破了城门带领那一万精兵闯了进来。 就算圣心绝早已经做好了防范可是却仍旧抵挡不住一万训练有素的精兵的袭击。 这些精兵一直效力于钦洛麾下,是他从十万大军之中精挑细选而出,一人可做十人来用。 纵然圣心绝机关算尽,可是仍旧溃不成军。 赤宫之内,侍卫四仰八叉的躺着,钦洛手持长剑,直指圣心绝的咽喉。 可是,终究是不忍心此下去,毕竟,这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 “念在血缘上,本王不杀你,面色父皇在天不得安宁,你走吧。”长剑收回,终是没有下杀手。 或许没有料到钦洛会如此简单的放过自己,圣心绝不敢相信。 “五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你不杀我,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夺位之仇,他会铭记于心。 “你走吧。”取下罩在宫内内的红烛,燃上了墙上的壁画,红毯。 顺着火焰,圣心绝从地上爬起,踉跄着走了出去。 他圣心绝发誓,终有一日,他会再回来,夺回他的一切。 这塑立国的百姓整整盼了八年,终于盼来了一代贤皇。 塑立国八年,洛王圣钦洛带领一万精兵一举攻破皇城,打昏帝,烧淫宫,一举为皇,成为塑立国开过一来最贤明的君主,封号为钦泽,钦乃事事亲力亲为,泽乃福泽天下苍生。 圣钦洛为皇,圣心绝却不知所踪,有人说他被烧死在淫宫之内,也有人说他乔装成太监宫女逃出皇宫,行踪成谜。 转眼之间有过了三个月,已是春暖花开之际…… “啊。”一声凄厉的尖锐叫声破空响起,夜王府上空尖叫声连连。 已经是如夜时分,天,即将破晓,天际划开了一抹暗白色,地平线上太阳即将升起。 夜王府的那几株玉兰花树逐渐冒出了一个个嫩芽,已经是新生的季节,又是一年花开。 王府之中丫头端着水盆慌慌张张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凉叫声在屋内阵阵回荡。 屋外,凤诀夜一身黑衣,内敛将他重重包围,三个月的时间,他苍老了不少,虽然仍旧是俊眉朗目,可是眼神之中却隐隐透出一股疲惫,身上那种寒气似乎仍旧伴随着他。 现在的他,将往日那从不束起的发全部用了一个紫玉冠子给固定在头顶,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英姿抖擞的,一身飒爽。 他正在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言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似乎没有进到他的心里。 树枝上,新生的芽已经冒了出来,虽说这初春的天气也颇有凉意,不过,吹到人的身上却也凉爽。 “啊!”又是一声,凤诀夜的脸微微皱了一下:“还没生出来吗?”问着随身护着他的凤煞,整整六个时辰了,怎么都还没有生出来。 迈着步子,准备进入产房。 “王爷,这产房晦气,王爷还是在外头等着吧,这孩子应该就快出来了。” 凤煞话音刚落,一阵属于婴孩的啼哭响起。 “王爷,生了。”听着孩子的声音,凤煞一脸喜悦,王爷,终于有后了。 产房内,御医将从莫言体内连同着胎衣一同排出的死胎放在事先安排好的箱子里,从另一个篮框之中抱出一个粉刁玉琢的小娃娃,那个小娃娃看着不过才几天大的样子,可是却颇为讨喜,将孩子抱出递给莫言的贴身丫头一一:“去,把这个孩子抱去给王爷,告诉王爷侧王妃生了个小王爷,去,快去。” 转而将箱子合上交给了小厮。“侧王妃,臣对你着实佩服,足足忍耐了四个多月的绞腹之痛,不过,今日一切安排妥当,这个死胎就交予老臣,老臣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希望王妃记得,今日,你生了一个小王爷,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王爷” 对着床上面色苍白神情虚脱的莫言吩咐着,让小厮将药箱拿好。 产房外,一一将那个新生的小婴孩交给了凤诀夜:“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王妃诞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小王爷,王爷,您看,和您多像。”小心的将孩子递给凤诀夜,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双手托住孩子,凤诀夜的心颤抖着,这个,是他的亲生血脉?这么小,这么的脆弱,轻抚着孩子的头,凤诀夜的心有些失落,可惜,这个不是他与千寻的孩子,整整四个月了,整整四个多月都没有千寻的消息,难道,她真的死了。 感受着孩子身上的体温,不知道他与千寻的孩子有没有平安的出生,不知道他生的什么模样,像不像他? 看着手中的孩童,凤诀夜的心飘得很远很远。 “哇……”一声啼哭拉回了他的思绪,将孩子重新递给了一一:“吩咐膳房,给侧王妃做些滋补的汤,再命人找个好的奶娘,好好的照顾小王爷。”说着,向产房看了一眼,可是却并未进去,转身离开了。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爱的是谁?清初,在他的心里清初早就已经死了,对于她的情,已经同她的骨灰一起埋在了玉兰树下,就算现在她回来了,可是,他却再也不能动心。 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装满,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千寻,而且,还会爱的那样深,深的让他躲避着那个刚刚为他产子的女子。 他以为清初回来了,自己的心重新被占据了,可是不是,在他心里清初早已经属于过去,属于过去的美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重新驻进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倔强的小女人。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已经晚了,为时已晚。 踏着步子离去,孤独的背影被哀伤所笼罩。 他已经禀明圣上,将他驻守边疆,明日,他就要启程了…… 青鸾雪峰,人间仙境,一片净土,胜过蓬莱,白雪皑皑,云层翻滚,如斯美景,让人流连。 煊御王朝以南的青鸾峰上终年白雪皑皑,整个峰顶之上被飘渺的云层所笼罩,海拔将近3000米的山峰抬首望去恍然是天地之间的正气所在。 层层白云,虚有虚无,那最顶峰就是人间的一片净土。 青鸾峰顶上俯首朝下望去,被那纯白的云所围绕的如同人间仙镜,那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云层只要风轻轻一吹就会慢慢的移动着。 如此美景,让人感叹,住在这青鸾峰上的究竟是什么人? 汐宫,炎无墨的家被坐落于此。 汐宫外的水池边一抹修长的身影着独自坐着,手中拿着一柄雕刻细雅的小刀。 深红色的刀身上是镂空的雕刻,一株栩栩如生的白兰花攀在刀柄上,洁白的花儿似散发出幽幽的香味。 飘渺的纯白长纱如同水中浮游,风,轻轻一吹,就荡起一曲华丽的舞姿,像是嫦娥仙子的披纱一样,在空中肆意的漂浮着。 汐宫内都是这种舞姿妖娆的长纱,每一条都有着独特的魅力。 飘飘渺渺。 乳白色的大理石地砖洁白富有光泽,地转洁净的就像微波粼粼的湖面一样可以倒影出人的身影来。 宫内的五根沁白玉石制成的大石柱支撑着整个汐宫的重量。 每一根的大石柱上都有这不一样的雕刻。 吊兰花,玉兰花,雪莲花,蔷薇花,红梅花。 每一个花种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让人感叹如此的鬼斧神工究竟是出自于何人之手。 宫内正中央是一个椭圆形的喷水池,池中洒满了玫瑰花瓣,丁香花瓣,粉的花瓣白的花瓣相互着在一起,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花香。 那样独特的沁雅香味,感触着人体的每一根神经。 花瓣底下世间最珍稀的鱼儿,珊木鱼正在水底畅游着,小鱼尾一摆一摆的还真是潇洒,几个小鱼在花瓣底下躲藏在仿佛在嬉戏一般。 池中的喷泉流出的是这青鸾峰上甘甜的泉水,饮在嘴里又是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细心的擦拭这柄师傅所赠的小刀,炎无墨神情认真。 怀抱着已经四个月大的舞小魔,千寻缓缓走出,依旧是那一身出尘的白衣。 抬眼对上她的脸时,让人震惊,原本娇美如花的右边面孔上居然有着几条蜿蜒着的疤痕,那疤痕相互交错着长在右脸上,那样突兀。 这疤痕正是当时跳崖之时被碎石割伤之后留下来的,炎无墨想了很多法子,可是却怎么也去不掉这些骇人的伤痕,只是稍稍的让它们的颜色变浅了一点。 不过,就在昨日,当他看见柱子上的玉兰花时心中突然有了决策。 他师父不仅是药用高人,也是一位刺绣高手,毕生所学全部都传赠给了他,看着千寻脸上的伤痕,虽是瞧着让人害怕不过那几条伤痕长的倒是很有顺序,三条全部都是从眼眉处划开延至到颧骨上,看着疤痕,灵机一动,有了法子。 只要在千寻的脸上刺伤一朵形似逼真的花,容易遮盖住伤痕,那么,不仅可以讲那骇人的疤痕遮盖住还能让千寻变得更加的倾国倾城,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在面颊之上开放,那是怎样的灵动之美。 今日一早,他就坐在这里,用泉水将刀洗净,然后再一寸一寸的擦拭干净,用来上色的颜料是他在各种颜色的花瓣之中提取的,都是最天然的色彩,他将那些花瓣磨碎提出了汁液。 请拍着怀中的舞小魔,刚刚喂完奶,这回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刀擦好了吗?”好不容易将小魔哄睡把他放入一旁的摇篮之中,随手将极腰的头发挽起,在无墨身旁坐下。 池中的鱼儿仍旧游的是那样的畅快,在花瓣下头穿梭着,无忧无虑。 第一次被无墨带到这里的时候让她着实感叹,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如此人间仙境,远离了尘世之中的尔虞我诈,远离了俗世的噪哗,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净土。 将指腹放在尖刀上抚摸了一下,刀刃锋利无比。 看着千寻的右脸,无墨心中有着十足的把握:“我要用刀子将你伤口内的一些脓血划出,等到这些脓血流进我再给你刺上花,刺上茶花如何?温文婉约,很适合你的气质。”将银针一一掏出照例洒上粉末。 “茶花?茶花太过温和,已经不再适合我了,罂粟,我要绣罂粟花,罂粟花开,诡异却又魅惑,让人捉摸不定,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舞千寻了,现在的我只适合罂粟,替我在脸上绣上罂粟花吧。”现在的舞千寻是重生的,所以,只绣罂粟。 定定的看着千寻,她一脸的从容,这几个月他教她医理叫她用针叫她认药,她天性聪慧学的很快,自己花了一年多学会的东西她用手了四个月,这样的人才不做大夫实在太可惜了。 “我们说好了的,等你将我的全部医术学成了你就要养着我啊,做了这么久的神医我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享受享受了,我不管,以后你就负责养我和小魔头了。”半个着玩笑说着,想将紧张的气氛缓解一下。 侧刀贴在千寻的脸上,小心的将那几条伤痕划了开来,一股暗黑色的脓血缓缓流出,拿出棉絮将那些脓血吸尽,按压着。 “现在,我要上针,会有些疼痛,你忍着点。”瞧着千寻的神色,无墨捻起心神专心的用针在千寻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刺着,勾画着。 这在脸上刺花他还真是第一次做,不过如此绝色的面庞上有着那几条骇人的疤痕实在太可惜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成功。 脸上渐渐灼热起来,刺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能感觉到那针一下一下的陷进肉中。 “忍着点。”逐渐在千寻的脸上将花型勾了出来,逐一的上色。 针尖上用的是大红的色调,那颜色一点一点的染了上去。 顺着疤痕的走势无墨将颜色依次染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一朵形似极其逼真的罂粟花在无墨的针下诞生。 那多红色的罂粟妖魅,有着一种让人不可拒绝的孤傲,紧贴在千寻的面颊上似是从她的肉中生出来的一般。 罂粟花全身上下散发出有毒的诱惑,可是有多少人拜倒在它的狂热和妖艳之上。 以后,她只是一朵有毒的罂粟花。 拿起铜镜,看中镜中新生的自己,千寻无限感慨,抚摸着略微有些红肿的面庞,觉得这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了一种魔力之美,这脸绣罂粟不但没有让她的娇颜失色,反而增添了一抹魅惑,学成之后,那么,她就是罂粟鬼医,只救想救之人,只救该救之人,只救能救之人。 。 罂粟花,诡异却又娇美,花开的那一刻,是毁灭性的魅惑,塑立国最为繁荣的子成内一个叫做罂粟楼的青楼迅速跃起,仅仅半个月,就名扬江湖,传说,这罂粟楼的幕后老板是名满江湖的罂粟鬼医及另一名不知身份的男子,相传,罂粟鬼医是个女子,一个右边脸颊上绣着一朵怒放罂粟花的绝色女子。 据说,罂粟鬼医喜爱一身黑衣,以独特的银针救人而名满江湖,求她医治的人上达达官贵人,下至平明百姓。 罂粟鬼医救人无数,可是,却很少有人可以见着她的真面目,因为,救人之时她都是以面纱覆面。 这罂粟楼便是她一手创立,据说这罂粟楼中的女子个个貌若天仙,美的不似凡尘中人,就连老鸨子都是长着一副可人的模样。 可是,这罂粟楼中的女子个个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现下,正是炎炎夏日,罂粟楼后的竹林旁,清风摇曳,凉风轻拂到人的身上,好不畅快,虽说还是清晨时分,可是这天已经热的吓人。 虚无缥缈的晨雾在君柳竹上萦绕着。 纯白透明的晨雾将这君柳竹洗刷了一遍,碧绿的竹叶上晶晶透亮的小水珠翻滚着滴落到尘土上。 清晨的空气凉凉的,胳膊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空气凉丝丝的,吸到嘴里却让人舒心。 这里仿佛离俗世很远,远的让人触及不到红尘之中的尔虞我诈。 身处这迷人的仙境之中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杂念已被这里的晨雾冲刷干净。 君柳竹稍迎风摇曳着,沙沙作响,那声音简直比这古琴的音律还要美,因为它是大自然最纯净的声音。 竹林旁,有着一处清泉,泉水是顺着子成最高的鹿山留下来的,鹿山之上终年白雪皑皑,虽说现在已经是夏日,可是那雪堆积的还是那样厚重,远远的看去,只觉得着鹿山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白的自然,白的夺目,白的耀眼。 这流下来的泉水之中还带着一些冰块。 轻轻摸上去,沁凉沁凉的,比那泉水还要凉上几分。 竹林下,一人躺在君柳竹编制成的竹椅上,翘着个二郎腿躺着好不惬意。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舒服至极。 竹椅摇啊摇啊,摇啊摇,那人渐渐的陷入了梦境。 昨晚在罂粟楼中招呼了一晚上的客人,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眼皮越晃越重,越晃越重,终于睡着了。 这时,一个小鬼头从罂粟楼中窜了出来。 该怎么形容这个小家伙呢,机灵古怪?不贴切。英俊潇洒?不适合。风流倜傥?有点过,虎头虎脑?不太像,粉雕玉啄?恩啊,差不多,但是可以让人肯定的是,长大后他一定是个会迷倒众生的小子。 小鬼头看着竹椅上睡的好梦正酣的人,圆圆的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一丝鬼笑咧上嘴角,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是想恶作剧,一脸典型的小魔头神情。 小鬼头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走进竹椅边,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手里的宝贝,看一眼竹椅上睡的正香的人,捂着小嘴巴嘿嘿的笑着,那双小手,肉嘟嘟的,可爱极了,展开藏在手心的宝贝,一个女人用的朱砂,他要干什么呢?小鬼头打开装着朱砂的小盖子,胖嘟嘟的小手在朱砂里蘸了蘸,整个食指都被染成了红色,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到熟睡的人身边,轻手轻脚的在他脸上画鸭着,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忙的不亦乐乎的,小屁股也配合着节奏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扭动着,忽然,熟睡的人嘟囔着说了声话翻了个身,吓的小鬼头连忙把小脑袋缩到了竹椅下,小屁股厥的比天还高,整个一个鸵鸟的样子,小眼睛骨溜溜的转啊转,听了半天没动静,他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子,看着重新睡着的那人,小鬼头拍拍胸脯,长嘘了口气,一幅小大人的模样。 没一会儿,小鬼头的大作就完成了,看着那人那张被自己画的乱七八糟的脸,小鬼头再也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从站着笑到睡在地上笑,从趴着笑到躺着笑,然后就是满地打滚。 “哈哈哈……墨墨爹爹,你是个丑八怪,丑八怪,哈哈哈,额头上面既然生乌龟,嘴巴上面居然长胡须,还生了四只眼睛,哈哈哈,丑八怪,丑八怪,墨墨爹爹是个丑八怪,哈哈哈……”一鬼头边笑着边在地上打着滚,原本洗的干干净净的紫色小肚兜上粘满了灰尘,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打着滚。 睡的正甜的炎无墨被小鬼头恐怖的笑声一下子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小鬼头一脸郁闷状:“舞小魔!你干什么呢?” “哈哈哈……墨墨爹爹,你是个丑八怪,哈哈……是个丑八怪。”小鬼头上气不接下气的笑着,胖嘟嘟的小指头直指着炎无墨,笑的有些岔气。 看着穿着个小肚兜,光着个小屁股的舞小魔,炎无墨的脸上立刻拉下了三条黑线。 克星,克星,这小子绝对是他的克星。 “哈哈,丑八怪,丑八怪,哈哈。”不理会站在一旁的炎无墨,舞小魔仍旧开心的满地打滚。 丑八怪?舞小魔的话让无墨纳闷不已,伸脸向泉水处一看,一张极其搞笑的脸蛋倒映在水面上。 额头上头被画了一只长了六条腿的乌龟,那只乌龟鼻子比眼睛大,背上的龟壳活像是蜗牛壳,这乌龟不但多了两只腿还少了条尾巴最让人无语的是,这是乌龟还是大红色的,他的两边嘴唇,凑近一看,居然被画上了几条胡须,还是波浪形的。 最要命的是,这个小魔怪居然在他那白嫩嫩的小脸上画了两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眼睛,这,这,这…… “舞小魔!你找死!”震天的怒吼之声响起,三年的时间,这炎无墨的真气足了不少啊。 呼呼呼……几片竹叶很配合炎无墨的怒吼声,凄凄凉凉的从竹上飘了下来。 听着无墨的吼叫声,舞小魔哧溜一下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炎无墨拍了拍自己那粉白粉白,粉肉粉肉的小屁股,呼啦一下的窜开了。 那速度……啧啧,有够快。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炎无墨跟着小魔后头追了起来。 竹林的后方是一大片的熏衣草花丛,熏衣草散发出的袭人香味吸引了无数的蝴蝶蜜蜂,争相着在花中采蜜,它们一上一下的飞舞着,形成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图画。 还有几颗有着数百年岁数的苍天合欢树顶天而立,一个个高大而茂盛的枝叶为这罂粟楼后院遮住了炎炎夏日的烈日,让整个小院安静而清凉。 薰衣草花丛旁是个椭圆形的小湖泊,阳光下闪动着粼粼波纹,山丘上熏衣草花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位置,苍天的合欢树环绕着的蒙胧感。 湖里有着几只白鹭在嬉戏,它们昂起长长的颈子,对着天空发出清脆的叫声,它们的身子向前倾着,越向后就越挺起,就像是船舶一样。 一只只白鹭就像是一艘艘的船只,在湖面上悠闲的游弋着,它们的翅膀洁白而有力,扇起来水面就会激起有圈圈的波纹,就像是成风起浪的帆船。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飞快的在熏衣草花丛之中跑着。 跑在前头的舞小魔还是不时回过头来对着炎无墨做几个搞怪的鬼脸挑衅着。 而炎无墨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 提起,炎无墨如同鸿雁一般在薰衣草花丛上腾空而起,脚尖轻点了几下,人便稳稳的落在了舞小魔的后头。 偶尔,快速下蹲,修长的身子隐藏在了薰衣草丛之中。 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舞小魔回了回头,咦?人呢?怎么没了? 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向身后寻找着,小小的身子被花丛遮盖住了一般,只留下了一个一脸茫然的小脑袋。 花丛下,无墨一点一点的移到小魔的小肉腿旁,看着那条在他两腿之中的小白布,坏笑着一把扯了下来。 “啊!”感觉到用来遮羞的白布被人抽掉,舞小魔紧紧的并拢着双腿:“墨墨爹爹,你是坏人,把布给我,把布给我。”也不敢乱动,只敢挥舞着小手向无墨抓取,奈何,太矮了,只能抱着无墨的大腿。 “哈哈……舞小魔,你都三岁了还兜尿布,你羞不羞啊,这样还算男子汉大丈夫吗。”在小魔的肉脸上恰捏了一下,存心笑话他。 紧紧的抱着无墨的大腿,仰着个小肉脸一脸不服气的看着他:“那不是尿布,那个是我用来遮住小鸡鸡的,娘娘说天气热不让小魔穿裤裤,可是小魔是男子汉,不能随便露,所以小魔就找了一块白布用来遮住,万一两个小姑娘看见了小魔,让小魔娶她怎么办,就像隔壁武大娘的孙女找找一样,那天,小魔嘘嘘的时候不小心让她给瞧见了,她就硬让小魔娶她,小魔不要,小魔才不要娶那个麻子脸呢,所以,所以,为了不再让人看到,小魔,小魔就……” 断断续续的说着,一想到被找找那个麻姑娘逼着娶她,小魔的小肉脸上一脸愤慨,他才不要娶那个丑姑娘,要娶也是娶娘娘。 小魔两只手紧紧的抱着无墨的大腿,双脚也缠了上来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似的缠了上去,他要把小鸡鸡保护好,不能再给别人看见了,想着,小胖手小胖腿缠的更紧了。 晃着手上的白布,炎无墨怎么看怎么眼熟:“小魔头,你这个白布哪来的。”在小魔面前晃了晃。 “我叫小魔,不叫小魔头,你把那个头字去掉。”小魔奶声奶气的抗议着,瞅着无墨的大眼睛晶莹晶莹的:“把你刚才的话重新问一遍,不然,不然我不回答你。哼!”小脑袋向旁边一扭不再看向无墨。 眼角一抽一抽的,他被这个小魔怪打败了:“小魔,告诉墨墨爹爹,这个白布哪里来的?” “你,你不是我的墨墨爹爹,你现在是丑八怪,丑八怪,你应该这样说,我可爱的小魔魔,告诉丑八怪墨墨,你这个白布哪里来的?”小魔诞着一双小脸,教着炎无墨。 嘴唇抽筋,抽筋,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舞小魔!”低下头,放大的俊脸出现在扒在自个儿腿上的小魔,轻唤声中有着警告的味道,两只手放在小魔的耳旁发出按压时咯吱咯吱的声音。 小魔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嫩脸上立马扬起一抹讨好的微笑,在炎无墨准备将他给拎起来好好打一顿小屁屁的时候,蹭的一下从无墨的腿上跳了下来,捂着小屁屁逃了开来:“那个,那个是你用来洗脸的手巾,啊!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无数的薰衣草被他踩在了脚底下,这小娃,逃跑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抽搐,抽搐,炎无墨整张脸开始抽搐,将手上的白布提起来看了看,对着白布自言自语:“臭小子,是杀人啦,不是死人啦!” “罂粟楼”最里面的一个偏静的清雅小屋内,一抹身型消瘦,体态风雅的黑衣女子正在埋头做些什么。 葱白的玉指上捏着一颗褐绿色的小籽,她的面前是一盆装着松散泥土的花盆,将那褐绿色的小籽放在花盆之中用土覆了上去,一抹让人惊艳的绝色笑靥在嘴角绽放,那笑容,艳丽之中透着魅惑,只看上一眼便会让人深深沉沦。 终于弄好了,这颗小花籽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着的呢,等到花开之时,那么无墨再在雷鸣之时发狂的话,就有了可以让他平静下来的药方了。 将花盆拿起,准备放在窗户上,让它多吸收一点阳光。 “啊!”属于小孩子的尖叫声响起,那声音尖锐,刺耳:“死人啦,墨墨爹爹死人啦,死人啦,娘娘,救小魔,墨墨爹爹死人啦!”捂着白嫩嫩的小屁股,舞小魔嘭的一下用脑袋撞开了房门,利落的跳上了床拿被子紧紧的将自己裹住,只露出两只贼溜溜的大眼睛谨慎的看着门外。 等到无墨颀长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尖叫一声,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 “死人啦,死人啦,娘娘救命啊,救命啊!”锦被中传来小魔有些沉闷的声音,不停的在被子里蠕动翻滚着。 拎着手中的白布,无墨好气又好笑:“舞小魔,你给我出来!” “不出来,不出来,就不出来。”埋头在被子里,誓死做鸵鸟。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又是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声。 “舞小魔,是杀人不是死人!”无语的为小魔纠正着,真是败给他了,都三岁了,话还说不全。 被子中的尖叫声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沉思,没一会,又大呼小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啦,丑八怪杀人啦,娘娘救命啊!” 望一眼在窗户前摆弄着手中花盆的千寻,这种情况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懒的再管。 大步并作两步,无墨一把掀开盖在小魔身上的被子,一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在眼前摇晃着,舞小魔抱着个脑门叫的撕心肺裂,活像有人要杀他似的。 典型的不闹到天下大乱不罢休。 “舞小魔,如果你再叫的话,今晚就别和我睡。”拿出了最有力的杀手锏。 这舞小魔虽然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做男子汉,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怕一件事,单独睡。 让他单独睡一晚不如直接杀了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无墨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小魔笑嘻嘻的转过脑袋,一把圈住他的脖子小脸在他的脸上蹭啊蹭啊蹭的。 “小魔乖,小魔是个乖宝宝,小魔要和墨墨爹爹睡睡。”只是一瞬间,小魔怪变成了小绵羊。 看着置身事外的千寻,无墨脸皮抽搐,当初还以为她是天下最最慈爱的娘呢,谁知道有一次深夜被两岁多的小魔一脚踹下床之后,黑着一张脸把熟睡的小魔给丢到了他的怀中,从此,陪睡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不就是被儿子一脚踹下床吗,居然把孩子丢给他!到底谁是娘啊?!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魔,一脸无奈。 将手中的花盆打理好,千寻这才想起来被自己冷落了半天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两个人都是一脸哀怨的瞅着她。 “无墨,你的脸怎么了?”像个关公似的。 “你宝贝儿子的杰作。”黑着一张脸将吐着舌头的小魔放下,接过千寻递给来的毛巾擦了擦。 小肥手将眼睛捂住不敢看千寻。 “小魔?” “谁让墨墨爹爹不是装花魁就是扮老鸨的,我,我这是在给墨墨爹爹,恩,上妆。”小眼珠骨溜溜的转着,好半天,才想出怎么回答。 “你当墨墨爹爹是唱大戏的啊,还上妆?”脸上黑线再黑线,他终于领略到了这小魔头的词汇功夫。 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千寻唇上,那抹笑让她右脸上的罂粟花似是花开了一般,一股慑人的魅惑。 三年的功夫,让她从一个清纯的佳人蜕变成了现在的清冷孤傲的罂粟鬼医。 还有了这被誉为:“第一楼”的罂粟楼,她很满足。 想在的不想再记得从前的事,只想好好的生活,过自己的人生。 咯吱一声。 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身型修长的女子,女子洁白素衣清幽淡雅,发髻高高挽起,显得英气逼人,活脱脱的一个花木兰的形象,手拿佩剑,更加显得英姿飒爽。 “千寻,无墨。”朝两人颔首,女子走了进来。 “习染娘娘。”女子刚刚站稳脚,小魔腾的一下从无墨的身上跳到了女子的身上,紧搂着美女的便宜,埋首着美女的胸脯上摩擦着占尽人家的便宜。 “小色鬼!”一记毛栗子免费送上了小魔的小脑门,无墨像拎小鸡似的将他给拎了下来。 “习染娘娘,痛痛!”抚摸小脑门,小嘴撇的人心慌,小魔一脸无辜的瞅着习染,看的习染心生不忍将他给抱了过来轻声安抚着。 得逞的笑意浮上小嫩脸,一脸胜利般的笑容挑衅的看着无墨。 习染,是两年前被无墨和千寻从马贼手中救下来的女子,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位娇蛮纵横的千金小姐,两年的时间,大小姐的脾气渐渐的被消磨了不少,一直跟在千寻和无墨的身边。 现在,算的上是:“罂粟楼”中剑舞出众的名伶。 咯吱,又是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位身着粉色的轻衣薄衫的女子优雅的踏了进来,那身薄衫恰好的显影出里面的肚兜,白脂般的皮肤,在光线有些昏暗的屋内,朦胧的美景仿佛天上的仙女戏水图。 一口淡红润泽的香唇,随着娇躯呼吸时的颤动,而轻轻地蠕动,一双迷人娇美的秀眸微闭着,两道柳叶似的优美的艳眉间,一点素娥,使整个芳容俏脸美得不可方物,令人联想到嫦娥奔月时美丽的仙景。 这位就是:“罂粟楼”的花魁,龙一一,龙一一是凭着一曲让人惊叹的《凤求凰》夺得花魁之位的。 她的琴声与习染的剑舞相合之时的那种美景时:“罂粟楼”最出彩的节目。 “一一娘娘。”又是腾的一声,小色魔又跳入了龙一一的怀中,小脸继续蹭啊蹭。 挫败的看着小魔,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 “今晚,你们要配合在一起吗?”亲手将小魔从龙一一身上扯上,千寻淡雅的开口。 “是啊,昨日我又练了另一种剑法正好可以配的上一一的曲子。”和龙一一相视一眼,习染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今晚的盛况了。 “那老鸨子呢,无墨。”淡淡的瞅了一眼无墨。 “当然是由我来了。”幸灾乐祸的笑着,他现在又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是装扮不同的身份。 “墨墨爹爹做老鸨,那我就做小鸨,可不可以啊?娘娘。”充满童真的目光看着千寻,有那么一点祈求的味道。 “好啊,做完小鸨之后就抄三百遍三字经,可不可以。”看着小魔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也很不:“忍心。”拒绝。 “三百遍!”小魔的小脸立马耷拉了下来,那哀怨的神情让几个人捧腹大笑。 虽说现在才刚过傍晚,但是:“罂粟楼”里早以坐满了客人,不愧是塑立国:“第一楼”啊,看着这客如云来的场景自然就了解:“罂粟楼”在塑立国的名气。 那种纸醉金迷的无所事事,那种灯红酒绿的繁杂碌碌,那种客人与风尘女子之间的打情骂俏,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在恩客的大腿上要不靠在怀里,这个我喂你吃菜那个我喂你喝酒的。 有的则站在楼外,浓装艳服,香气袭人献媚卖俏,施展出千媚百态,去迎合各种嫖客,只要一亲芳泽,就会陷入她们的迷魂阵中。 弄得如痴如醉,销魂落魄,听凭摆布,流连忘返,他们沉湎于眠花宿柳的温柔乡中,真有乐不思蜀之叹…… 龟奴们一个劲儿的在门口招待着从门口大摇大摆进来的客人,莺莺艳艳,艳艳莺莺的。这样的盛况当然是极尽精致奢华了。 不过,如果腰包里没有足够的银子,光玩弄诗文,恐怕是堆不起来的,载歌载舞,歌舞流连,夜时笙歌沸天,这,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罂粟楼”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整个大厅分为上下两层,底层上方是紫檀木制的桌椅,上面都是美食美酒,客人在桌上畅饮。 大厅里有着六大柱子,每个柱子上都刻着精美的龙腾图案,地上铺着大红地毯,感觉很喜庆,屋顶则吊着四盏金丝大吊灯。 一层和二层的连接处则有着一个大喷池,里面栽着荷花养着大大小小的金鱼,二层则是表演的舞台,用粉色的幔帘遮着,舞台后面贴着优雅贴纸的墙。 整个大厅富丽堂皇的,陪酒的女子有的低垂的双肩好像垂柳柔美的线条,有着如花的美貌。 这些沦落风尘的青楼粉黛,不仅仅因为是绝代佳人才引起人们的注意,实际上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具有独特的品性和才华,个个都是惊艳绝俗不乏傲骨的女子。 大厅内,一抹修长的影子在不停的招呼着客人。 手中的粉帕不停的抖动着,穿着绣鞋的脚缓缓的移动着。 一个圆形的紫檀桌下,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看着面前不停移动的各种鞋子,小魔切切贼笑,他的头顶上不停的发出喝酒时碰杯的声音,一些好吃的菜因为桌子的晃动不停的掉落。 咕噜,肚子开始抗议了。 好饿啊,他还没吃晚饭呢,摸着空空的小肚皮,小魔拉下了小嫩脸。 眼睛骨溜溜一转,看是向桌面伸出小魔抓。 小手在桌上抓了一圈之后好像摸到了什么,快速的收了回来,准备美餐一番,可是对着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看,鸡骨头! 气愤的一扔,继续找。 小魔爪又在桌子上寻找着。 收回。 香蕉皮! 再找。 花生壳! 继续。 手帕! 再接再厉。 肚兜! 奶奶滴,欺负人。 咬牙切齿的继续寻找着。 酒壶! 摇了摇,晃了晃,还有点酒。 扬起小脑袋开始喝起酒来…… 桌上的客人揉揉有些迷散的眼睛,他是不是喝醉了怎么总觉得有只小手在摸来摸去,眼花了?还是真的喝醉了! 拿着粉色手帕的女子转过脸来,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肤色雪白,身材长挑。 隐隐的,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 那双桃花眼,那个小梨涡,炎无墨。 天啊,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扮起女人来居然如此的芳华绝代。 啧啧…… 表扬的舞台用淡黄色的幔帘遮盖住让人看不见帘子后佳人的模样,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风情万种的身影,在帘上换动。 龙一一抱着古筝款款的走来。 那种风姿卓越的模样,让台下的人看傻了人,她的身后是一身英气装扮的习染。 一一的一曲《凤求凰》配合着习染的剑法,曲调婉转流畅,仿佛瀑布间的高山流水,大漠上落雁平沙;又如盎然一新的阳春白雪,苦寒幽香的梅花三弄,沁人心脾,百感横生。 而习染的剑术则像一袭白衣随着剑气漂浮,一会柔弱仙骨,落满我萧萧的剑意,一会又杀气腾腾,剑就像蛇一样就空中翻动,那种快意恩仇拔剑相向。 看的台下的人一愣一愣,又听的是如痴如醉,不停的拍手叫好,不愧是罂粟楼出来的姑娘,看着台上的两人,站在二楼的千寻很是满意,眼角带笑,她果然没看错人。 琴声落,一一玲珑的曲线,呈现出少女独特的美,宛如一朵含苞的花蕾幽香绽放,收起古筝,由帘后走了出来,和习染一起接过丫鬟递来的酒杯为客人敬酒。 “好。”那些原本喝酒吃菜的人纷纷起身。 “炎姑娘,这两个姑娘我出钱包了。” “我也包了。” “我包了,我也包了。”男人,果然是见色就起,看着敬完酒离开的一一和习染,众人更是着急的大声嚷嚷。 “炎姑娘,你出个价吧。” 看着有点乱动的人群,无墨起身阻止,捏了捏嗓音,将声音压低:“哎呀,各位大爷啊,我这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啊,就算卖身也得她们亲自同意才行,我可做不了主啊。更何况这两个姑娘可是我的上上之宾啊,各位大爷请见谅请间量啊。”挥了挥手上的粉帕,无墨将女人的娇嗔扮演的惟妙惟肖。 “见你他娘的屁谅,老子要定了她们。”某个有钱的主财大气粗着。 “哎呀,刘大爷您消消气啊。”无墨走上前为他抚胸:“您这样我可不好做啊,如果你喜欢这两个丫头的话就每天来给她们捧场,说不定,日子一久,两个丫头就你有诚意就同意跟你您呢。”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勾的这个刘大爷心儿慌慌。 听无墨这么说,那人也不好不给面子,毕竟这罂粟楼是塑立国的第一楼,不是他小小的一个商人就能惹的起的,更何况还有一个罂粟鬼医在后头撑腰。 “罢了罢了,炎姑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是不是啊。”说着那人的的猪手准备袭上无墨垫着棉花的胸,让他毫不留痕迹的避开,耳后,却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不着痕迹的向那人扎了过去:“各位大爷啊,如果真的喜欢刚刚这两个姑娘以后就常来我这,我保证能让你们天天见到他们。” 原本还竞争着花钱买一一和习染的那些男人一听无墨这话只好悻悻秧的作罢,继续吃喝起来,毕竟这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接下来啊,两位姑娘还要再继续表演一首曲子和剑舞,请各位好好看着啊。” 接着,无墨扭着跟习染学了一天的扭腰动作,左右摇晃着走开了。 呸呸呸,该死的色鬼,竟然想占他便宜,回家疼死你,他刚刚扎上了那人腹部的一处穴道,这下,等他回家,这肚子有的疼了。 他炎无墨的便宜启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人占的,要占也是让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去占。 挥一挥粉帕,这腰扭了一晚,疼死他了,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做老鸨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没多久功夫,笙声响起,一些身穿红色劲装的舞娘鱼贯而出。 那些舞娘身上穿的劲装艳丽的耀人,新潮的红色以不容置疑的热度俘虏着台下男人的心跳。 无论以何种姿态,披上红色劲装都是火辣辣的,一个个美艳犹如一条火红色的人鱼,更何况舞娘们那些急剧挑逗性的动作。 裸露在外的白嫩大腿还有那粉嫩嫩的酥胸,看的那些男人一个个心跳加速,口水泛滥。舞娘们的一个噘嘴一个媚眼看的那些人是心痒难当,直想把她们直接从台上拉下,抱在怀里亲个够。 这时,一阵如泣如诉的古筝声响起起,重新换了一身蓝色丝衣的一一自帘帐后出来,黑色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后,没有任何装饰。 芊芊玉指轻轻拨动着琴弦,轻轻传出凄婉音律,衣衫发丝无风自舞,梨涡浅笑,嘴里溢出有点凄凉的歌,是她很喜欢的《将军令》。 龙一一露出娇楚动人的哀怨神情,眼神迷离的望着前方,脸上的神情是哀怨又彷徨的。 随风飘起的丝衣下露出冰肌玉骨的肌肤,这时习染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袖舞走了上来,翩翩起舞。 长袖翩翩似弱柳扶风,裙缘轻曳像缭绕的流云,羽饰舞衣如鸾凤展翅,恰似虚无缥缈的…… 袖带舞起来像环子一样围绕着身躯,动作轻柔婀娜,长袖缓带,绕身若环,而舒展宽大的长袖,琴声,袖舞配合的出神入画。 看的台下的那些男人一个个傻愣愣的,忘了拍手叫好,美及美及,果然是:“罂粟楼”的当家花魁和名伶。 琴声嘎然而止,长袖回收,一一和习染微微欠身,向众人谢礼,起身后那看似多情却无情的笑容,让那些男人再次为他们倾倒。 俩人这一次的出彩表演让千寻很是满意。 这三年中极少露出微笑的她,在今日,整整笑了三次。 宾客之中一个身着灰白长衫的男子引起了千寻的注意,这男人虽然也同其他客人一样饮酒看着表演,可是他的眼睛却不住的在:“罂粟楼”中观望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目光在那男子身上流连,细细观察着,容貌虽说不错,可是身上总是有着一股邪气,让人对他望而却步。 那人举着酒杯品酒,眼睛不住的在龙一一和习染身上流连。 一抹必得的笑容浮上那人的嘴角。 好像察觉到了千寻探索的眼神,那人向千寻这边望来,连忙将实现转开,感觉到了那人的视线定格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到千寻再回头望去之时,人,已经没有了。 那人就是是谁?一股无形的压力压上了千寻的心。 “老板,有人说要见你。”罂粟楼中的龟公附耳在千寻耳边说着。 指明要见她?“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已经在偏厅等老板了,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龟公拿出怀中的银子递给千寻看。 一百两的赏钱!出手可真大方。 看样子一定又是一个求医之人。 会客的偏厅布置的极其雅致,没有一些过于繁琐的装饰物,只在桌案上放上了几盆优雅如淑的君子兰,如火的红,如碧的绿,让这会客厅增添了一抹宁静。 数十朵橘红色小筒状花聚集的伞形花序,花蕾绽开后纷纷下垂,形似低头微笑,很是有君子的风度。 低头看着面前的那一杯清茶,碧绿的叶儿在杯中上下翻舞,原本紧缩着的茶叶在热水之中悠悠的舒展开是那么顺乎自然。 墙壁上,挂着几幅仕女图,或下棋,或习字,或奏琴,或绘画,琴棋书画,各有千秋,这些女子姿态娴静,个个美貌如仙。 拿起杯子,轻轻吹走热气,清饮雅尝,茶在你的舌尖轻轻滑动,徐徐咽下,茶香的味道才真正弥漫在口齿之间顺着喉咙到达丹田,感觉是那么清凉慰贴,使人平静,好茶,上等的好茶。 这罂粟鬼医还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望下厅门外,心中略微有些焦急。 这些年来,主子身子一直羸弱不堪,宫中的御医只能治其本却不能医其根,想这罂粟鬼医名满江湖,救人无数,如果将她请进宫去为主子医病或许还有些希望。 这在花厅之中来回不安走着的人,正是圣钦洛身边的夜叉。 圣钦洛即位三年,塑立国中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可是,前不久,圣钦洛不知为何,竟然一病不起,宫中的御医怎么怎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闻罂粟鬼医医术了得,夜叉这才偷偷出宫,想将千寻给请进宫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我是五儿 这些年来,主子身子一直羸弱不堪,宫中的御医只能治其本却不能医其根,想这罂粟鬼医名满江湖,救人无数,如果将她请进宫去为主子医病或许还有些希望。 这在花厅之中来回不安走着的人,正是圣钦洛身边的夜叉。 圣钦洛即位三年,塑立国中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可是,前不久,圣钦洛不知为何,竟然一病不起,宫中的御医怎么怎诊治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闻罂粟鬼医医术了得,夜叉这才偷偷出宫,想将千寻给请进宫去。 焦急不安的在屋内来回走吧,夜叉的心中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情的罂粟鬼医,相传,这罂粟鬼医虽是一位女子,可是却比男子冷漠无情的多。 不过,无论如果,就算绑,他也得将人给绑进宫中。 门外,千寻一眼就望见了屋中那个焦急不安的男人。 走近屋内,一股属于她的冷然传递了进来。 从千寻进屋,夜叉就在她脸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倾国倾城的容貌,右边的脸颊上是一朵怒放的罂粟。 “你就是罂粟鬼医?”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年轻,看着不过二十上下。 “你有疑问?”淡淡的回答,在夜叉面前坐下。 “出了一百两打赏我罂粟楼的人阁下可真是大方,说吧,阁下找我有何事。”看门见山的说着。 见罂粟鬼医这么直爽,夜叉也没有多说客套话。 “听闻罂粟鬼医医术了得,所以想请你给我家主子治病。”如今算下来,主子卧病在床也有月余了。 “不是你?” “不是,是我家主子。” 拿起一杯清茶喝下:“好,一万两银子。”落落大方的谈起价钱,朝着夜叉竖起一根手指。 “莫说一万两了,只要你医好我家主子的病,十万两我都给。”见事情这么简单的就定了下来,夜叉心中雀跃不已。 说会竖起的指头,又喝了一口茶:“你家主子现在身在何处。” 太远的地方她不去,太穷的地方她也不会去,不过出的了这一万两的价格加重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就在这子城之内。”这子城是塑立国的都城,这皇城自然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明日一早我就派人来接鬼医去给我主人医病。”他现在只想尽快的将人带过去。 略微思索了一下,千寻干脆的应了下来:“好。” 见相谈的这么容易,夜叉心中大喜,朝着千寻双手抱拳:“那明日我就派人过来,现下,我先走了,不送。”说着,朝着千寻点了下头转身就离开。 一万两!啧啧,还真是够干脆。 看样子,这次又遇见了一个有钱的主。 “罂粟楼”里躲在桌子底下喝酒的小魔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醉了。 这个三岁的小娃娃喝的是面色通红,蹲在这桌子底下晃晃悠悠。 头好晕啊!打了个饱嗝,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这回罂粟楼中正热闹着呢。 小魔一脸红扑扑的双眼迷离的在楼中打着圈圈。 原本在招呼客人的无墨无意中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个小魔怪双腿不稳的来回在个个桌前晃荡着。 小魔!这个小魔怪,侧近一看,居然喝酒了。 “舞小魔!”拎起小魔的衣领毫不客气的向肩膀上一摔。 这个小家伙居然敢偷偷跑了出来还喝酒,看看他怎么教训这个小魔头。 将小魔抗在了肩膀上,这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小魔就这么在他的肩膀上给睡了过去。 嗝! 在无墨的肩膀上打了个饱嗝。 将小魔放在床上,对着已经睡着的他无墨无奈至极,也不能讲他什么只好给他将被子盖上,自己重新招呼客人去。 “无墨。”刚刚将房门关上,千寻迎面走了过来。 看着一身女人装打扮的无墨,虽然早已经见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笑出来。 这个男人,装扮成女人都这么的风华绝代,啧啧,不做女人真是可惜了。 “无墨,你不是在下面招呼客人么?怎么上来了。”忍住了笑意,询问着。 听着千寻的话,无墨一脸的哀怨。 “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进去看看吧,才三岁尽然学会了喝酒,这小子,真当自己是男子汉了。”无奈的耸耸肩膀,他彻底被打败了。 “喝酒?小魔?”显然,她还不敢将酒这个词联想到儿子身上。 “烂醉如泥。”简直是喊都喊不醒。 朝着屋内看了一眼,果然,小魔是满脸绯红:“我照顾他,你下去忙吧,对了,明天一早我要出去替给人诊治,你帮我照顾一下小魔吧。” “明日?” “恩,明日一早,我先睡下了。”抚了抚额头,有些昏沉。 “好。”你睡吧。 还没等无墨走了两步,千寻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墨……这段时间,谢谢你。”一次很真心很真心的感受。 这三年来,如果不是他,她们母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无墨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千寻的话让他的俊脸之上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值得,因为这一句话,三年来的一千都值得。 他,无怨无悔,只要能够天天见着她,他心满意足,很满足。 夜王府 骑着赤红大马的凤诀夜头戴着御赐的金盔,烈日之下,泛着慑目的光,硕大的金刚盔甲罩住了轩昂的凛凛身躯。 轩辕长臂牵着缰绳,穿着黑色长靴的脚勾在马鞍上,罩在盔甲上的深红色披风随风张狂的飞舞着,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男人,是天生的霸主。 他的身后跟着一骑部队,都是同他一起从边疆回来的。 赤红马已经到了夜王府的门口。 整整三年,自孩子出生的第二天他就被调去了边疆,如今算下来,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年。 看着熟悉的门槛,凤诀夜的心中百感交集。 整整三年,逃避了三年怎么也要面对现实了。 长脚一跨,从赤红马上跃了下来。 三年的边疆生活,将他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人也精壮了不少,不过那双眸子已经还是那么的锐利。 将身上的金刚盔甲扯了下来,随手递给了随军的副将,人,向府中走去。 三年未回,这里一切都未变啊。 府门外栽种的依旧还是朵朵风姿卓越艳美高雅的海棠花儿和小巧素雅玉兰花。 海棠花自古就有:“花中神仙。”的美称,通常能够与它相配的除了玉兰花儿,也就只有牡丹了,它香气迷人,尤其是在雨后清香犹存,花儿艳美的难以描绘,就连唐明皇也将沉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 玉兰花和海棠相比多了一份清雅少了一份美艳。 那白色的小花常常会绽放出让人惊叹的美,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别致还有它的清幽,它不贪求赞美,也不奢望爱恋,只求花开的一瞬间让人驻足观看,虽是素装淡裹,却有许多的内秀。 这些花,似乎比三年前长的更好了。 举步朝府内走去,王府之中的守卫看着突然回来的他个个都是惊奇不已。 “王,王爷,王爷吉祥。”不知是谁先反应了过来,带头跪下。 “王爷吉祥。” 一时之间,府中的丫头奴才都跑了过来跪安。 “都起来吧。”朝着这些人摆摆手,凤诀夜的心没有一点的波澜。 三年的塞外生活,他的心已经逐渐淡定了下来。 朝着院子迈进,凤诀夜的稠发随风朗起。 不远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正在一个人独自玩耍。 心中一个激灵,朝着那个孩子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才知这个孩子居然蹲在地上看蚂蚁。 原本看着蚂蚁有些入神的小男孩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一个阴影盖住,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生的高高大大的男人,立马一脸的惊慌失措。 这个孩子看样子不过两三岁吧。 圆嘟嘟的小脸粉粉嫩嫩,那双小眼睛透出小鹿一般的惊慌。 他,怕是吓到他了吧。 “你叫什么?”在孩子面前蹲下,轻抚着孩子的脑袋。 切切诺诺的站在凤诀夜的面前,小男孩有些不敢说话。 “告诉我,你叫什么?”又是一声轻声的询问。 “我,我,我没有名字。”挣脱开凤诀夜的手,小男孩有点害怕,似是要哭出来了。 没有名字,俊眉微皱,看着一脸惊恐的小男孩。 “夜哥哥!”准备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十米开外,一身淡蓝色长裙的莫言神情激动:“夜哥哥。”提起裙摆快速的朝着凤诀夜扑了过来,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突然出现的莫言让凤诀夜闪了一下神,不着痕迹的将他推了开来,拉起孩子挡在了两人中间:“他是我的儿子吗?”抚摸着小孩子的头询问着。 凤诀夜明显表露出来的距离感让莫言微愣了一下。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夜哥哥对她如此的冷淡。 三年,足足三年,她等了足足三年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夜哥哥……” “告诉我,他是不是我儿子。”打断莫言的话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当然,他当然是你的儿子”眼神闪了闪,有些惊慌,不过低着头看着孩子的凤诀夜却没有瞧见。 他的儿子,抚摸着孩子,凤诀夜的脸上是慈父般的爱恋:“他叫什么?” “厄……还没有取名字。” “孩子都三岁了居然还没有取名字。”有些薄怒的看向莫言。 看着凤诀夜略微有些生气的脸,莫言有些失措:“孩子的名字想让你取。”这,这,难道他不知道她是清初吗? 为何?为何三年不见,再见之时他会对自己是这个表情。 本想拉着凤诀夜说什么,可是他只是静静的抱起孩子走了,居然,居然都没有理会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了? 天微亮,夜叉的马车就已经守候在了罂粟楼的门口。 咯吱一声,大门打了开来,一声黑衣的千寻从罂粟楼中走了出来,对着夜叉点了一下头之后,便径自上了车。 坐在马车之中,感受着马车的颠簸。 一路之上,夜叉和千寻都没有过多的交流。 几声沉重的大门打开的声音,千寻的心中隐隐觉得,她要救的这个人或许不是普通之人。 “罂粟鬼医,请随我来。”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上的帘子被打开,利落的跳了下来,千寻跟着夜叉身后。 这里,像是一处世外桃园。 亭台楼阁,奇巧别致,这一边金瓦碧墙,飞檐重顶,这一边亭台独立,亭跨下流水潺潺,那一侧有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垒得很是别致,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一看就知是珍贵之物。 艳阳高挂,射出来的光线发射到琉璃瓦上,整个屋顶灿然生辉。 一颗树上,一些新生的嫩芽子已经从枝头冒出,整棵树多了些许生气,不似枯树那般无息。 雨打荷花艳,水池之中都是一色的晚莲,夏季,正是晚莲盛开的时候,池中都是开的正艳的晚莲,隐隐的,似乎可以嗅到风中的沁香,那些晚莲像是浮游一般飘在池面上给整个水池也增加了一份绿色。 院中那些花,别说名字了,就连看她也没怎么过。 怎么说,在这几年里她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了,可是在这里她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如同在山中呆了千年一般。 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家,竟然如此的贵气。 领着千寻,夜叉在前头带路。 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处极其隐蔽的庭院。 庭院之中,满园栽种的都是素白的茶花,茶花形姿优美,叶浓绿而富有光泽,花形艳丽缤纷,园中,朵朵茶花似是振翅高飞的彩蝶一般,朝着艳阳释放新生。 茶花虽是有着各种缤纷的颜色,可是园中,却只有素白之色,几片花瓣围绕着淡黄色的蕊儿开放出生命的色彩,片片洁白的茶花瓣似是皓雪一般,风起之时,一些茶花瓣随风而起,零零落落吹向天际。 园中,红色衣袍飞尘,在素白的茶园之中是那样显眼,茶园中心的石桌上一人独自坐着,桌上是一壶剔透的玉壶,隐隐的可以闻见壶中轻飘出的酒香。 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只用了一根同衣袍一样的红色发带简单束起,从他颀长清朗的身型来看,是一个男子,一个身型如不老岩松的男子。 这个男子,便是病中的圣钦洛。 这三年里,每一日他都会抽上一个时辰在这里独自静静的坐上一会儿。 漫天飞舞的茶花清幽的落在男子的发上,肩上,石桌上,然后旋转着落地。 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的茶花瓣,似是地毯一般,遮盖住了这片园中的土地。 寻儿……`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为这个名字触动了心弦。 这满园的茶花都是为你而栽,寻儿……将茶花放入鼻下轻嗅,那味道,清雅淡然,让人迷恋那芬芳之中。 整整三年了,他已经整整三年未见到她了,从中夏到秋初,从初秋到深冬,再从深冬到新春,整整三载,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茶花纷飞,如同漫天的雪花飞舞,片片在空中飘洒。 嘎吱,嘎吱,就连踩在那些落在地上的茶花瓣上面的声音都如同踩在雪地上。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摄魂,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妖娆的魅力,额前,绑上了一根额带,额带上是一颗猫眼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晶莹,烈日下,散发出温煦的光泽,可是,却夺不去半点属于圣钦洛的风采而是为他增添了一抹贵气,不凡的贵气,君临天下的贵气。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洛王,而是钦泽,塑立国的第四代帝王,钦泽圣皇。 青石路的西边是一个独自的小院,因为好奇千寻撇开在前面领路的夜叉推开那木门走了进去。 刚跨进那院门一阵清新的幽香传了过来,闻的她全身心的放松下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嗅上一口再呼出一口气。 一种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立刻让她联想到了一种花——茶花。 那是属于浪漫的花种,睁开眼睛又向前走进了几步印入眼帘的是成片成片的茶花树,那些淡淡的纯白色一簇靠着一簇生长着。 整颗树演绎着那属于白色的童话,那一朵朵的花瓣就是一篇篇属于它们自己的故事。 它们是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动人,那些花瓣是那样的纯洁,她们迈着轻盈的步子在空中表演着那属于它的精彩。 看着随风飘起的花瓣千寻有点呆若木鸡,这样一个地方既然种满了这么多的茶花。 它们是那样的迷人它的妩媚惹人心醉,那种淡淡的白色是最朴素却也是最美丽的。 当它们怒放时,成片的茶花群落,树树绯云绛雪,堆银砌玉,绚丽夺目。 微风阵阵,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在半空中旋转落下。 看着这些花千寻失神的走了过去像是被召唤一般站在这些茶花树间这样一个地方竟然栽满了这么多幸福的花朵。 站在树下她轻触着这些会让人深深迷恋的花朵它们是那么有朝气有生命的生长着。 一簇紧挨着另一簇好不亲热的靠在一起那小小的花瓣就像是那奋力扑腾着的蝴蝶翅膀。 刚刚升起的太阳散发着这天在地球上留下的第一抹色彩,那些金色把白色花瓣包拢起来仿佛在小心的呵护着这些让人幸福的颜色。 看着它们夺目的色彩她有点痴了在这茶花林沉醉了情不自禁的在落满樱花瓣的地上旋转起来。 讨厌簪子固定发的束缚他抓起它重重的向空中一抛并不理会它落下时的无力,那一头墨稠一般的发如瀑布般泻了下来,甩甩头发丝丝缕缕都热辣得迷死人。 满地的茶花花瓣随着千寻带起的气流也飞舞起来,一阵南风吹起,吹乱了她的发丝,那长及腰处的头发也飞舞起来被风吹到脸上痒痒的。 那些被风吹落的茶花和被千寻带起的花瓣就像一场茶花雨随着她一起自由的飞舞着,没有了树枝对它们的束缚它们是那样的自由,从小到大她都对茶花情有独钟,千万花种中只为它深深迷恋。 不是因为它的美而是它太过娇弱,它的生命也太过短暂,十天宛如昙花一现,世人还没来的及体会出它的美它却已凋零。 但是它们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生命的短暂而埋怨什么依然绽放出属于它们的精彩它们无视死亡的存在即使在自己的生命结束的时候它们也带着凄楚的美。 迈着那最优美的脚步在空中施展出最迷人的魔法。 在面对消失的时候它们依然在微笑着,把那最后的美也留给了喜欢它们的人。 那一瞬间的消失在她心中成了永恒,那柔软的土地散落着被吹落的花瓣,纯白的花瓣混杂着泥土的芳香,因为它们,就算醉死在这茶花林中她也甘愿。 旋转着的脚下转动着的脚步越来越快,飞舞着的发丝漫天飘舞着,在空中留下一丝又一丝的完美弧形又调皮的在她的颈窝耳朵里瘙痒着,让她忍不住咯咯的直笑着。 片片纯白色的花瓣如同雪花一样在天地间肆意的飞舞着,在地上抓起一大把在和泥土做亲密接触的花瓣高高举起手在自己身边撒开飘落的茶花瓣形成了一幅唯美却又诡异的画面让人被深深吸引在这如同仙境的画面却又不敢靠近,不知这像画中的情景究竟是真是假,一直站在不远处一棵樱花树下的男子被这幅画面给深深震撼到了。 是她吗?真的是她吗?是那张他朝死暮想的容颜吗,还是那独特的笑容,一模一样的容貌,他能认的出那个在樱花中飞舞的人就是他的寻儿,是的,是寻儿,他的寻儿,颤抖着的双手握成了拳展开又握成了拳但仍然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狂喜,他的整颗心都在因为再次见到她而雀跃着自从那次分别之后他都止不住自己的思念来到这里来到这个他亲手为她载满茶花的地方,来到这个漫天飞舞着花瓣的地方。 在这里思念着她,深深的想念着她,那种想念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可以克制住,他想念她的容颜,想念她那天真无邪充满着纯净的眸,想念她那会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三年,整整三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三年的时间他都一直在寻找她,没想到今日,她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梦境吗?是梦境吗?压住了满腔的狂喜,重重的向树上锤上了一圈,会痛,原来不是梦,是真的,真真实实的,他的寻儿就在他的面前。 树上那原本即将凋落的花瓣被这一股强烈的力道震了下来凄凉的离开那原本的栖身之地飘转落下。 正在享受着茶花雨的千寻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射向了自己停下了正在转动的脚步疑惑的转过头,发丝飘打在她的脸上在飞舞着的茶花瓣雨中看到离自己大概五六米远的茶花树下站着个一身金边红袍的男人,一个俊美的如同神砥般的人。 身红袍在他身上显得是那么的高贵祥和,细细碎碎的花瓣落在他身上整个人被泛着金黄色的阳光所笼罩,金黄的阳光照射在他没有丝毫红晕的脸上,俊美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他整个人周围却散发着热烈的狂喜,那神情看的她的心一阵莫名的慌乱,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看见自己是那样的兴奋,难道,认识她么?情不自禁的向他走去,看见千寻向自己靠近,钦洛充满了狂喜,连握着拳头的双手也不住的颤抖就连呼吸也变的粗喘起来。 距钦洛还有一个手臂长的时候千寻停了下来,毕竟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速不相识的陌生人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 今天的自己表现的有些疯狂了,看见这些茶花时她应该克制住才行,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罂粟鬼医。 着千寻明显表现出的距离感钦洛的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或许他是期望她走过去的吧,想着千寻如同着魔般的又向前靠进了一步,脚还没放下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那两只手就像是两个紧箍紧紧的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千寻有一顺的错愕,这个男人未免太大胆了,现在可是青天白日啊他竟然敢调戏娘家妇女,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她闻到了一阵让人舒心的青草味道,即使脑海里有着千万个问号但自己还是顺从的窝在他的怀里。 这个人身上有和无墨一样的味道,那就是温暖,就像是冬日里午后的阳光即使天气很寒冷但是因为它心头多了一点暖意。 但是他抱着自己的力劲大的却也让她忍不住挣扎了两下没想到他却搂的更紧了仿佛想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寻儿,寻儿,我的寻儿。”钦洛的下巴不住的在千寻的头顶的发上摩擦着口中喃喃自语,他轻柔的声音就像是一泓清泉能把人心中的那些杂念给冲刷的干干净净,她的杂念也被他的声音给冲刷了出来。 寻儿?是在叫她吗?原本沉浸在他那让人安心的怀抱里的千寻听见他的低语挣脱出了那让自己有点留恋的怀抱:“你,是在叫我吗?可是我不认识你?”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他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却让他觉得很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般。 瞧着面前的圣钦洛,千寻有些警惕。 都是她不应该随随便便的乱跑,如今遇见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冷下了面庞,已经没有了刚才初见茶花林时的热情。 刚才,在这个人面前,她太放纵自己了。 迈开步子,千寻同钦洛擦身而过。 “等等,我认识你,我认识你,寻儿。”眼见千寻要离开,钦洛激动的咳嗽起来,哑着嗓子在千寻后面招手。 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难道,他真的认识自己? 虽知道自己应该快些离开,可是却仍旧停下了脚步:“你真的认识我?”秀眉微微皱起,这一回头,钦洛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之前他都太激动了,以为她是虚幻的,眼前朦胧让他一直为看清她的脸。 现在,他才发现她的脸上居然…… 居然刺伤了一朵罂粟。 “你,你的脸?”视线聚集在那多罂粟花上,花型逼真,栩栩如生。 轻轻抚上右脸,淡淡解释道:“罂粟花,用来遮盖伤痕的。” 遮伤痕,她的脸上有伤?他的寻儿竟然受伤了!谁伤的,谁伤她的! 嗜血的光芒在钦洛的眼中聚集起来,一想到她曾经受过伤,他就不能呼吸。 他怎么忘记了,他的寻儿当初可是生生的被人逼着跳崖…… 该死……不能饶恕…… 心疼的抚上千寻的右脸,一股疼痛在胸腔之中蔓延开来:“没事了,不疼了,没事了,以后没人会伤害你了。”轻声安抚着千寻,安抚着他的宝贝。 钦洛的神情让千寻一愣,心疼,这个男人的眼中居然出现了心疼。 为她心疼么? 可是他们,是陌生人啊…… 成片的茶花群落,微风阵阵,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在半空中旋转落下,落在两人的身上。 痴痴的看着千寻,漫天的茶花瓣在千寻身边飞舞着,那些花瓣在她身边飞舞旋转着,被满是白色花瓣包围着的千寻如同花中仙子,她永远是这么的美丽,虽然比三年前多了一些清冷的味道,可是在他心里,仍如当初遇见之时般的惊艳。 钦洛中毒 心疼的抚上千寻的右脸,一股疼痛在胸腔之中蔓延开来:“没事了,不疼了,没事了,以后没人会伤害你了。”轻声安抚着千寻,安抚着他的宝贝。钦洛的神情让千寻一愣,心疼,这个男人的眼中居然出现了心疼。 为她心疼么? 可是他们,是陌生人啊…… 既是陌生人那么为何会在他的眼底看见心疼。 成片的茶花群落,微风阵阵,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在半空中旋转落下,落在两人的身上。 痴痴的看着千寻,漫天的茶花瓣在千寻身边飞舞着,那些花瓣在她身边飞舞旋转着,被满是白色花瓣包围着的千寻如同花中仙子,她永远是这么的美丽,虽然比三年前多了一些清冷的味道,可是在他心里,仍如当初遇见之时般的惊艳。 静静的看着满脸深情的钦洛,千寻的心中总是觉得这个男人让她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们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那张脸,却是陌生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呢,她不明白。 呆愣着瞧着钦洛,忘了他那双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陌生。 “皇上!”看见千寻没有跟在自己后面,夜叉顺着那条小路找了过来,却发现原本应该来治病的罂粟鬼医现在居然和皇上一脸深情的对望。 这…… 皇上!夜叉的那声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千寻恍然惊醒。 这才发现,她刚刚居然一直让这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微微皱了些眉头,千寻向后退了一步,脸,离开了钦洛那双温热的掌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就是塑立国的钦泽贤皇。 一身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龙袍让他的斯文清雅中又增添了一抹儒雅,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有着一股既圣洁又魅惑的气势,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千寻,眼眸之中流光溢彩,眼中自有一股慑人的魔力。 她,刚刚究竟是怎么了? 居然如此轻易的对人放下了戒备,虽说这人是一国之君。 “民女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双手抱在一起,对着钦洛作揖。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扶起了她,抬起眼,对上的是一双无限深情的眼眸,眼珠漆黑,世上恐怕再不会找到这样绮丽炫美的两粒墨玉。 差一点,她就要迷失在这深情之中。 “谢皇上。”不着痕迹的退出钦洛的怀抱,抬首望向夜叉:“请问你找我医治的是何人?”不想再在这里呆留下去,这个地方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望了一眼钦洛,夜叉双手抱拳:“请罂粟鬼医来医治的人就是皇上。”看向钦洛,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千寻,难道皇上和这女子认识? 夜叉满脑子都是疑问,可是看向罂粟鬼医,却又觉得不像。 “皇上,这里风大还是回寝宫吧?微臣替皇上请来了罂粟鬼医,想必这次皇上的病一定可以药到病除。”听着钦洛一阵咳嗽,夜叉上前扶住了他,替他顺着气。 挡开夜叉的手望向千寻:“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她眼中的陌生与迷茫刺痛了他的心,如此的她,让他的心,痛。 略微迟疑了一下,细细想了想,终,还是摇了摇头:“民女从未入宫,更未见过龙颜。”眉头皱的更紧,为什么问她这样的问题。 如果他不是皇帝,她早就掉头离开,有病治病,她不想理会太多。 “王妃,你这手指上的伤还未痊愈,现在还不能乱碰东西,你想要什么告诉五儿就好,五儿拿给你。”刻意将声音压低,钦洛说出了当初照顾千寻时的话。 眼中波光闪动,这声音,是……五儿。 诧然的望向钦洛,五儿?眉宇之中似乎有着五儿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微波荡漾,和五儿的清澈,那么相像。 可是,五儿明明是个女子,而且是位身型娇小的女子,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面前站着的可是塑立国的君王,怎么可能会是,会是五儿,不可能,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相差太大了。 可是,如果不是五儿,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王妃,这里风大,先进屋吧,你想吃什么,告诉五儿,五儿去给你做。” “王妃,您真美,美的那么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子。” “王妃,以后有了这个小白狐你就不会太寂寞了,以后五儿和小白狐会一直陪着你,永永远远。” “王妃……” 钦洛这一遍一遍的王妃让千寻记起了从前,记起了往日的一点一滴:“别再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夜王妃,我是罂粟鬼医,别再说了,不要告诉我你是五儿,我曾经的丫头五儿,你不可能是她,她是一位身型较小的女子。”上下打量了钦洛一番,皱眉拒绝她所听见的一切。 背手而立,此时的千寻像极了一朵怒放之中的罂粟花,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浓烈的冷然。 目光在千寻的脸上流连,三年不见,他的寻儿对人更加的疏离了。 他不喜欢,不喜欢她这样。 “我是五儿,我就是当初伺候你的丫头五儿。”轻悠的嗓音自钦洛的嘴唇之中溢出:“那时候的我易了容,用了缩骨之功,所以你才认不出我现在的样子。” “易容?缩骨?那你一个男人为何要唤自己为五儿?”到现在她仍不愿意相信他是她? 淡然一笑,那倾城的笑容让茶花为之黯然:“因为我在众兄长之中排行第五,所以就自唤五儿。”想想自己竟然取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钦洛有些失笑。 夜叉的视线在钦洛和千寻脸上来回回荡。 皇上和罂粟鬼医的这些话让他听的有些纳闷,这罂粟鬼医难道就是皇上心中的那位女子,王妃?皇上刚刚叫她王妃,难道她就是夜王妃! 如果是的话,那么,皇上所爱之人就是她了。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对女子冷之又冷的皇上再瞧见罂粟鬼医之时竟然是这般的激动,原来,是心中佳人。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为了这位女子,皇上竟然易容成女子,伺候在她身边,这,这真的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为了这位女子,皇上当年竟然做了这么多的牺牲。 这一面,见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整整三年,皇上的后宫之中空无一人,无妃无嫔,为的就是那位心中佳人,没想到那位女子竟是罂粟鬼医。 可是,这位敌国的王妃怎能成为塑立国的妃子呢。 为了她,皇上究竟要放弃多少。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钦洛的脸色绯红。 “皇上,微臣先扶您回寝宫,先让罂粟鬼医给您诊下脉搏吧皇上,龙体要紧啊。”上前扶住钦洛,不忍心他再如此伤害自己:“皇上,为了百姓,要好好保重龙体啊。”夜叉满脸的焦急,皇上的咳嗽似乎又加重了。 “无妨,只是受了风寒而已,朕的身子,朕自然清楚。” 御宫内 钦洛半侧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一条绣着有着金色流苏绣着腾云团案的锦被。 一旁,千寻端坐在玉凳上,捻下了心神,细细的为他诊脉。 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暗红色的书案后躺在软榻上一身绣工精美的红色长摆龙袍的钦洛,长发一泻而下,他神情专注的瞧着静心诊脉的千寻,两边垂落的发丝在她面颊上轻拂着,脸上的那朵罂粟花似乎在那张柔美的面孔之中跳跃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一般。 这圣钦洛似乎极爱红色,连寝宫之内都是漫天铺地的红色。 不过,这天下似乎只有他最适合这个颜色。 那种魅惑的绝代让他发挥的淋淋尽致,让人感叹,一个男人为何可以生的如此之美。 玉手轻搭上钦洛的脉搏,静静的诊治着。 一旁的夜叉侯在一旁,下头都是一些太监,宫女。 今日,不知道为何,皇上竟然乖乖的让一位女子替他诊治,平日之中,皇上都是极其厌恶女子的碰触,平日都是一些太监伺候在旁,极少让宫女跟随的,今日,却不一样了。 那位女子一身的黑衣,脸上让人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可是,皇上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看着,丝毫没有厌恶的表情,而夜大人也是安静的立在一旁。 这一切,和平常似乎不太一样。 将搭在钦洛手脉上的玉指收回,恭敬的站了起来:“皇上脉象有些虚弱,想必是平时过于繁忙,近日连连咳嗽也是受了风寒所致,不过,民女在皇上的脉象之中发现了一丝异样。”秀眉紧皱着,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如何说起。 “有什么异样?”向前跨了几步,夜叉紧盯着千寻。 有些迟疑的转首望了望寝宫内的那些太监,宫女…… 看懂了千寻眼中的意思,夜叉朝着那些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到外头伺候着吧,这里有我。” 太监,宫女朝着钦洛福了福身子这才下去。 寝宫之内恢复了平静。 “寻儿,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读懂了千寻眼中刚刚为自己诊脉时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知道,她一定是在自己的脉象之中发现了什么。 没有想到钦洛竟然这般的聪明,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上,在你的脉象之中民女发现了一丝异样,皇上的脉搏虽是平稳如同常人,可是脉搏每跳动五下之后便会停顿一下,然后接着再跳动五下又是一次停顿,这种停顿只是一瞬间,如果不是细细诊脉常人跟本丝毫都查询不出来。”这样的脉搏,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那这说明什么呢?”有些不明白千寻的意思,和夜叉一同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她。 “简单来说,就是皇上您中了毒,而且中了有四年之久,这种毒属于潜伏,中毒的第一年会和平常人一样没有任何一样,但是第二年,就会变得嗜睡,第三年怕冷,第四年就是咳嗽,直至第五年,会暴毙,这种毒,会让人在无形之中中毒,所以,直到暴毙,中毒人都不会知晓自己是有毒在身。”刚才在钦洛的脉象之中,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那股毒素。 中毒,听着千寻的话夜叉一脸震惊。 皇上竟然中毒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人发现?不可能,空中的御医是全国最好的大夫,不可能发现不了皇上体内的毒素:“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中毒,不然御医不会诊不出来。”毕竟是皇帝,请平安脉时御医是不可能马虎的。 “别忘了,我是罂粟鬼医。”没有人可以质疑她的话,对于自己的医术,她是很有信心的。 宫中御医又如何…… “朕相信。”缓缓开口,瞧着千寻的目光是信任的。 他相信她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三年之内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相信她,因为舞千寻从来都不撒谎,他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皇上……” “朕相信就可以了。”阻止夜叉开口说话,苍白的面庞上露出笑容:“替我解毒,我相信,天下,只有你可以解我的毒。”眼中,释放出信任的光芒。 可是,瞧着钦洛信任的目光,千寻却……:“恕民女无能,这毒,民女束手无策。”她现在虽是一身医术,可是对于解毒,她却是,无能为力。 “你不是罂粟鬼医么?为何解不了毒?是不会解还是不想解。”夜叉的话语之中有着很重的火药味。 神情一冷,漠然的望向夜叉:“我只管医病救人,却不管解毒,难道做大夫的就一定要会用毒吗?”冷静的驳回夜叉的话,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 “你!”指着千寻,又愤然收回手。 这时,紧抿的嘴唇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天下有一人可以解皇上的毒。”养了他这么久,是时候换她享受日子了。 “谁?”夜叉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无情神医。”柔唇上勾起一抹坏笑:“不,应该说是逍遥人。”无墨说过,在煊御王朝他是无情神医,可是在塑立国,他的身份就是逍遥人。 “逍遥人。”这三个字让夜叉眼前一亮:“皇上,他不是……”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样一号人物,当年皇上命悬一线之时,不正是逍遥人将皇上救回来的么,该死的,他竟然忘记了。 可是,自从那次治好皇上之后,这个逍遥人似乎消失了,人海茫茫,该去哪里找了。 似乎是看出了夜叉心中所向,千寻冷冷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一句话,让人看见了希望。 日上三竿,太阳高高照。 天空颜色蓝的是那样的温柔,湛蓝湛蓝的深深的看一眼仿佛能透过它看见宇宙,这样缥缈的颜色让人心头一阵舒服,白白的云被风吹着一点一点的向东边移动,那颜色纯的像那棉花糖一样勾引着让人想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的欲望。 看着蓝天白云无墨站在院中深吸口气,鼻尖立刻被一股袭人的淡香围绕着,窗外的桂花树上已经开满了一簇一簇淡黄色的小花,淡黄淡黄的小花被翠绿色的叶子包围着,幽幽的清香将整个庭院都飘满,就像李清照的‘鹧鸪天’里的那几句,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桂花下的草丛上还留着清晨的露珠,一串串的似是颗颗珍珠,从草根滑落到草尖上,泥土也散发出自己特有的味道。 张开的双手伸了伸,转了转腰,桃花眼儿望向千寻所在的房间,那个嗜酒的小魔怪好像还没醒啊。 将袖子挽了挽怎么去收拾收拾那个偷喝酒的家伙。 太阳已经透过云层照射在了雕刻精细的雕花窗上,朱红色的窗子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 阳光又透过窗子照射进了房屋里,整个房间一瞬间充满了温暖的颜色,房间的里侧那张大床上白色的幔帘倾泻下来让人瞧不见里头的人是个什么模样的睡姿,只瞧见那蓝绸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拖在地上。 被子底下还露出一条白花花的大腿,顺着大腿向上看,哎呀呀,啧啧,白嫩白嫩的屁股,看着很有肉感啊,一切一切都让人忍不住去遐想啊。 不过,对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有非分之想好像有点怪奥…… 床上,舞小魔双手双腿大张,小小的身子将整张大床给占了个彻底,小嘴微微张开,哎呀呀,那个口水,啧啧…… 小鼻子皱了皱,轻哼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舒服的睡着。 将门轻轻推开,无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小魔怪睡的正香呢。 继续蹑手蹑脚的走着,只顾着瞧着睡着的小魔,也不知道看一眼脚底。 一只褐色的狼毫毛笔正孤独的躺在地上。 轻迈着步子走着。 忽的,一脚踩在了狼毫笔上,还未来得及用轻功躲开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上了床。 脸贴在小魔屁股刚刚压过的地方。 湿漉漉的,为什么他的脸上湿漉漉的,轻轻嗅了一嗅,这味道…… “舞小魔,你多几岁了?还尿床!”房中,响起无墨气急败坏的声音,该死的,这个臭小子。 也不顾小魔死否还在熟睡着,拎起他的小肥腿准备给他一巴掌。 “请问,逍遥人在吗?”楼下,传来了一阵陌生的声音。 逍遥人?!找他? 拎着仍在酣睡的小魔,无墨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楼下站着的那些人个个手拿佩刀,身上穿着的似乎是宫内带刀侍卫的衣服,皇宫的侍卫?找他做什么? 将小魔放在怀中抱好,这小子,仍旧睡的畅快。 真是吃得香,睡的香,败给他了。 从容的从楼下走下,阳光照在无墨的身后,他仿佛是身披金光而来。 那种四射的光芒,让那些宫中的侍卫恍惚了好一阵。 他们没有想到这逍遥人居然是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而且,还是那样的年轻。 白袍在风中陈扬,那一颗颗小小的桂花瓣落在了他的身上,衣摆上,还有小魔的嫩屁屁上。 “你们找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罂粟楼,没有你们要找的逍遥人。”淡淡的瞧了那些带刀侍卫一眼,无墨准备将小魔带去竹林吹吹风给他醒醒酒。 还未等他走几步,带刀侍卫其中的一人拦住了他,不过,却是一脸的恭敬。 朗眉微皱,看向拦着自己的人。 “我说了,这里没有逍遥人,你们找错地方了!”仅有的一点好心情都被破坏了,让无墨老大不高兴。 或许早就知道无墨会有这样的反应,那名拦住他的人只说了一句话:“不知道逍遥人可否认识罂粟鬼医?” 一句话止住了无墨想要离去的步伐,千寻?!:“你什么意思?” “请别误会,是罂粟鬼医让我们来找逍遥人的,还请逍遥人同我们进宫为圣上治病。”恭敬的弯下了腰,不敢冒犯。 进宫?皇上?! 他只记得昨日千寻说过今日一早要外出就医,难道…… “你的意思是罂粟鬼医在宫中?” “正是。” “那是她告诉你,让你到这来找我的?” “是的。” 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可是却让无墨气的一脸煞白,千寻,既然敢耍赖皮,明明说好等自己将医术传授给她之后,就让她来养自己和这个小魔头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啊…… 竟然又要让他出山。 他的福啊,还没享够啊。 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冷然,现下的无墨一脸的挫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同你们进宫” 御宫内。 千寻正坐在一旁认真的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味写下。 垂落的青丝遮住了她半边的面庞,映着她如雪的肌肤,黑色的锦袍让她多了一分英气,这御宫内暗红色的书案,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让她的身上多了一抹浑然天成的大气。 侧躺在软榻上的钦洛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安静的看着,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三年多不见,他的寻儿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独立了。 以前的她极爱一身白衣,现在却终日都是黑衣,整个人多了一种内敛与沉静,没有了当年的那般活泼。 此时,她正在将一些药方写下,那样的专心致志。 视线定格在了她右脸上的罂粟花,花虽是魅惑,可是刺上去之时该是怎样的疼痛,他的寻儿,究竟受了那些苦,想着,钦洛的眼中传递着危险的讯息,就连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药方写好之后,又细细的审查了一遍才递给一旁的夜叉。 “皇上只要每日服用一剂民女刚刚开出的药方,连日的风寒也会慢慢好转,朝中事物繁多,也请皇上保重龙体,切莫过于操劳。”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他是五儿之后,之前的那点熟悉的感觉已经淡然无存,两人之间有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他是君,而她,则是民吧。 “逍遥人到。”宫门外太监特有的尖细声开始通报。 宫门敞开,一身素色白袍的无墨抱着小魔走进了御宫,太阳下,小魔那光亮亮的屁屁还真是分外显眼。 看着逍遥人手抱孩童进来,钦洛和夜叉还有千寻,都有着一丝……愕然。 率先反应过来的千寻疾步走上前将小魔给接了下来。 柔夷轻抚上小魔红扑扑的小嫩脸,一夜的熟睡,那声酒味也散去了不少。 将小魔放在肩膀上轻拍着,一旁的无墨则是温情脉脉的看着。 这一切看在他人眼里,觉得,是那样的和谐。 这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一美一俊,似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之间有着一股旁人插不进去的,温情。 两人之间的这种淡淡的似爱情又似友情的感觉让钦洛心中有些沉闷。 “咳咳咳……”又是一声克制不住的咳嗽声。 让他雪白的面色透出一种病态的红。 这咳嗽声让无墨收回来望向千寻的目光。 长袍一朗,直挺着身子朝着钦洛跪下:“逍遥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眼不垂,眉不跳,一脸的谦微,却不卑微。 无墨的这一跪让钦洛连忙将他扶起:“请起,三年多不见不知逍遥人可否记得朕。”面含微笑,钦洛一脸温文。 “三年多不见,没想到再见之时您已是皇上,逍遥人,自然记得您。”谦虚的笑了笑,脸上是千寻从未见过的正经。 “三年前如果不是你的妙手回春,朕,恐怕早已经命赴黄泉,虽说现在朕已经是天子,可是,在朕心里,你仍旧是朕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皇上过奖了。”现在的炎无墨已不像在罂粟楼那般的搞怪,而是多了一份成熟,这个男人,还真是跟着场合变换性格。 视线移向了千寻怀中的小魔:“这个孩子是?”看向孩子与千寻相似的五官,心中已然明了。 这,是她的孩子。 “我的儿子,舞小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骄傲,她舞千寻的儿子。 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第一眼,钦洛便喜欢上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好像还没有睡醒,将他放在朕的软榻上吧,这样,孩子睡的也会安稳些。” 看了看怀中的小魔,也没有过多的拒绝,将孩子放下了仍旧有着钦洛余温的软榻上。 这软榻里头装着的是粟米,睡在上头极其的舒服,看着小魔嘴角上的那抹小小笑意就知道了。 “不知道皇上招逍遥人来为的是何时?”和千寻对视一眼,眼中有着明显抗议的味道。 “罂粟鬼医在皇上体内发现了一股已经潜伏了足足四年的毒,不过,这毒,她却解不了,所以只好请来逍遥人,希望逍遥人可以治好皇上体内的毒,夜叉将会不甚感激。” 看着无墨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祈求。 毒?!未再过多言语:“请皇上坐下,我将会细细替皇上诊脉。” 搀扶着钦洛,让他在龙椅上坐定。 搭上钦洛的手腕,诊治着。 这脉搏虽是与常人无异,可是,没跳动五次就停顿一下,然后又是五次,停顿。 这样的脉象,的确是不寻常。 “皇上,我要先要为你施诊,这样一来才能准确的知道皇上中的究竟是何毒,千寻,把银针给我。” 打开装着银针的皮囊,拿出最细的一根递给无墨。 “皇上,请张嘴,我要在您的舌根处扎上一针,会有一些疼痛,不过,还请皇上忍耐。” 信任的点了下头,钦洛张开了嘴。 捋起衣袖,将银针刺进钦洛的舌根,一切游刃有余,自有一股神医该有的风范。 将银针收回,静静的看着针头。 果然,银针头呈出暗黑色。 又细细的看了一番。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银毒。”将银针擦拭干净递给了千寻。 “银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名字。 “这种毒是凝固在人的喉结处,只要每吞下一次食物,那么这些食物就会沾上银毒的毒素,会带着毒素进入人体,这种毒,无色无味,没有发病的征兆,可是,却是世上最难解的奇毒。”一一详细的说明着,第一次,遇上了如此厉害的毒。 “那么,这毒能解吗?”究竟是何时中的毒,竟然连他都未察觉,看样子,早在那次被土匪袭击之前,他就已经中毒在身。 紧握着双拳,夜叉一脸愤慨:“皇上,当初真应该一剑杀了圣心绝,这毒,肯定是他下的。”当初放他离开,真的是失策。 “逍遥人,你一定要救救皇上啊。”这三年,百姓安顺,这个时候皇上是绝对不能出任何事情的。 虽说他解毒无数,可是第一次却遇见了如此棘手的毒,他心中都没有十分的把握。 “逍遥人一定会尽力而为。”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保住这一代明君。 “唔……”软榻上,小魔渐渐醒了过来,揉揉睡的惺忪的眼睛:“娘娘。”奶声奶气的开口,寻找着千寻。 张开圆溜溜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这御宫,这里是哪里呀? 赤着脚巴,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娘娘?”迷茫的在这陌生的地方寻找着。 虽说从未来过这里,可是眼中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属于小孩子的新奇。 “娘娘!”突的,看见了要找的人,如同找到了光明一般,眼睛突的亮堂起来,直直的朝着千寻跑了过去。 或许是跑的太急了,一个踉跄朝着前面栽了下去。 伴随着惊呼声,落进了钦洛宽大的怀抱。 “娘娘?”抬起有些惊慌的眼睛看向钦洛,却发现不是要找的人,眼睛忽闪忽闪忽闪。 胖嘟嘟的小手抚摸上了钦洛的面庞,顺便还掐了一下:“美人姐姐”色眯眯的小眼睛散发出异常,直直的扑进钦洛的怀中揉蹭着。 美人姐姐。 这一句奶声奶气的美人姐姐,差一点让其他三个人跌倒。 不过钦洛倒是很享受小魔这软软的小身子,这小娃身上似乎还有着一股奶味。 “美人姐姐,你好漂亮奥,比习染娘娘,一一娘娘还要漂亮哎。”天真的瞅着钦洛,他的小小内心里还分不清男与女的差别。 现在的这个年纪只知道谁长的美,谁长的丑。 “皇上,这……”看着钦洛爱怜的抚着小魔的头,夜叉有些有些…… 这一天之内皇上的改变可真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胖嘟嘟的小手在钦洛身上摸啊摸啊,又在他的脖子后头摸啊摸啊,似乎摸到了什么。 抽出来一看。 哇…… “美人姐姐,这个是你的么,好漂亮啊。”是一柄拇指般大小的长剑,:“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果然是一把好剑,剑身是深蓝色的,剑上的图腾很是奇怪,好似是一只刚刚欲火重生的火凤凰,傲气凌人的飞翔九天云霄,身上的火星子随着它的飞舞不断的落下,点点火纹在这小小的剑柄之上看的也是那样如徐如生,虽说剑身极其小巧,可是做工却是如此精细,不愧是皇家之物,看着那柄剑,小魔很是爱不释手,刚好可以让他一下子握住呢。 看着缠着红线的袖珍宝剑,无墨的眼神倏然睁大,发出不知名的异彩。 看着小魔把玩着剑,手不自觉的握紧。 “美人姐姐,这个可不可以送给我啊?”小魔似乎越晚越得意,居然开口讨厌起来。 轻轻抚摸着太阳筋,千寻完全被他打倒了。 小魔的天真童言让钦洛失笑出声,这一笑,让小魔傻了眼:“美人姐姐,你笑的好美奥,比墨墨爹爹笑的还要美,每次墨墨爹爹对着小魔笑的时候就是要打小魔屁屁的时候,美人姐姐,你对小魔笑是不是也要打小魔的屁股啊,没事没事,小魔给你打,给你打。”说着在钦洛的腿上转动了一下,小屁屁高高的对着钦洛撅起。 对着当今圣上撅屁屁的,这普天之下舞小魔恐怕是第一人。 无力的将头搭在无墨的肩上,她,彻底被这个儿子打败了。 一旁的夜叉早已经郁闷的要吐血,这个小子居然这样大胆,可是皇上却没有丝毫要动怒的意思。 反而,反而,轻轻的在那小鬼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这一拍,那小鬼笑的更得意了。 “你叫小魔是吧?”对着怀中把玩着小剑的小魔头轻声询问着。 “是啊,美人姐姐可以叫我小魔。”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不过,貌似,似乎,有几颗是蛀牙。 “小魔,以后啊,不可以叫我美人姐姐,你啊,可以和叫墨墨爹爹一样叫我……” “美人爹爹?”钦洛的话还没说完,小魔就高高的举起手,兴奋的抢答。 这下,轮到钦洛被打败了,这个小家伙的嘴里就是离不开美人两个字。 “厄,那好吧,不过这个小剑美人爹爹不可以给小魔,因为这个是美人爹爹的娘亲送给美人爹爹的,所以啊,小魔不可以拿走的。”话音刚落,原本还一脸兴奋的小魔立刻满脸黯然。 原来,这个小剑不可以给他。 自动忽略了钦洛之前的解释,只知道,美人爹爹不愿意把剑送给自己。 “奥。”撇撇嘴,虽然是有些不甘愿,可是还是很有教养的将小剑还给了钦洛,娘娘说过,别人的东西他是不可以随便拿的。 不愿意看小魔失望的眼神,钦洛温和的开口:“如果小魔喜欢这里其他的一些东西的话,美人爹爹都可以送给你,只要小魔喜欢。” “皇上,这,这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宠他的。”从钦洛腿上将小魔抱下,千寻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无妨,竟然小魔叫了朕一声爹爹,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朕的干儿子,只要是他喜欢的,朕都可以送给他。”这个孩子,他是真心的喜欢。 “娘娘,小魔肚肚饿饿。”摸着扁扁的小肚子,小魔撇着小嘴。 这一句话,让钦洛开怀大笑,这孩子,真是可爱,可爱极了。 “夜叉,去吩咐御膳房,送些糕点过来,要一些容易消化的。”转首吩咐着夜叉。 “谢谢美人爹爹。”小机灵乖巧的对着钦洛眨巴眨巴眼睛,典型的人小鬼大。 一旁的无墨静静的站着,不语。 从看见了钦洛的那柄挂在脖子上的小剑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那柄剑,皇上说,是他的娘亲送的,那么…… 长剑之谜 尖细的竹叶尖上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从上面滑下,在叶尖上拉成一条长长的水线。 阳光从水滴中反射出光线来,像是琥珀一般光亮。 夜晚萦绕在君柳竹上的的薄雾在朱尖上晕染来开,在空中留下如同尘土一般的飞扬的小水珠,细小的水珠在空中飘浮着,那样惬雅。 朗月高挂,祥和的月色将整个:“罂粟楼”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圈之中,那些吸收了月的精华的合欢树挺拔而茂盛,一颗颗合欢树飒爽的挺立在后院之中像是最正直的将士。 银色的月光洒在合欢树上,合欢树翠绿的叶尖和银光融合在一起,大气之中有着一股青涩之美。 晚间的露珠在嫩草上滚动,嫩草被沁凉的露水洗涮了一片显得生机勃勃。 草根下,虽然已是深夜,可是那些小巧勤劳的蚂蚁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来回搬运着食物。 水池边的莲花含苞待放,一些已经盛开的莲花里淡黄的花心像是蜜蜂的触角一般,风轻轻一吹,还能看见花心中的细小花粉随风而起,沁雅的散发出馥郁的香气,整个水池中都是荷花的独特香味。 君柳竹后,似乎有着一抹白衣飞尘。 走过去借着月光细细一看,原来是炎无墨。 他的手里拿着一匹明黄色的锦布,借着月光,他正有些呆愣的看着锦布上的那幅图,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视线就定格在了那画上。 如果将他和千寻比作花的话。 那么,他就是那一朵勾人的桃花,只要眉角微微向上扬起,那就是摄魂般的勾人心弦,桃花开的最灿烂的时候就是招蜂引蝶的时候,只要那一抹最迷人的绚烂开放而出,那么跟在后头的就是惊叹之声,惊叹尘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桃花。 而千寻,则是罂粟和雪莲的合并。 罂粟妖冶的不似凡尘俗世之间的绚烂,明知有毒却也拼命的去采择,为的只是花开那一瞬的夺目,那妖异的容颜只要让人瞧上一眼,那么不管是三魂还是七魄,都会被她深深折服。 雪莲淡雅脱俗,孤傲的独自开放,散发出沁雅的香味,如同莲花一样让人可远观却不可亵玩,独芳傲视出最美得年华。 修长的手指抚上那方锦布,他全部的思想都被锦布上的那副画吸引住了。 锦布上所画的是一柄剑,剑身染上了深蓝色的色彩,剑上的图腾好似是一只刚刚欲火重生的火凤凰,傲气凌人的飞翔九天云霄,身上的火星子随着它的飞舞不断的落下,点点火纹在这小小的剑柄之上看的也是那样如徐如生。 这锦布上所画的剑同钦洛脖子上挂的那一把简直是如出一辙。 那柄剑分明就是按着这幅图打造而出的。 师傅当初把这幅画留给他的时候究竟为何? 整整对着这柄剑琢磨了有一个时辰了,可是却仍旧是思绪全无,他仍然想不通,师傅为何会有这幅画。 据他所知,师傅只会用针,解毒,施毒,并不会习画和打造兵器啊,这幅画和师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左思右想,他就是不明白。 或许是太过入心了吧,都没有发现千寻站在身后。 将手里的薄衫替无墨披上,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既像是感情深厚的夫妻,又像是私交甚笃的老友:“晚上寒气重,更何况是在这君柳竹上,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要是着凉感冒了怎么办。”开口就是如妻一般的关心。 晶莹的眸子抬起,眼中的璀璨胜过天上的繁星。 看着因为一件薄衫而深深感动着的无墨,千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让他想即刻去撞墙的话:“你要是感冒了传染给小魔怎么办,小孩子的身体最虚弱了,更何况他每晚都跟你睡,要是被传染了可不好!”拿过无墨手上的画,有些好奇的看着。 虽说早就已经被千寻有意无意的话打击过无数次了,可是无墨的心仍然沉闷沉闷的,他也是沾了那个小魔头的光才得到佳人的关心,他能不伤心吗? 看着不做声的无墨,千寻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跟你开玩笑的,快把衣服穿好别冻着了。”说着,亲自替无墨将衣服穿好。 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需要哄,真搞不懂她到底生了几个儿子。 “那就是说,其实你是在关心我了?”诞着一脸笑颜,像极了吃着糖的小孩。 将薄衫拢了拢,恩……这薄衫上似乎还有一股她身上的清香。 将画拿在手中细细看着,千寻有点诧异:“无墨,这画,这画上的剑好像和皇上脖子上挂的那柄一摸一样啊?”虽说也只是看了那把剑一眼,可是,剑上那种磅礴大气的图腾让她的印象极其深刻。 为什么,这锦布上的画同那柄剑如此的相像。 “无墨,这画是不是你照着那把剑画下来的?”轻轻的抚摸上去,不像啊,这墨迹早已经干涸渗进了这锦布之中了。 将画拿回,小心的卷了起来。 “这画是我师傅仙逝之时留给我的,一起留下的还有一柄小刀,今日见到皇上脖子上所挂的那柄剑之时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师傅将这两件东西留给我做什么?我也想不清这幅画和皇上脖子的剑到底有什么渊源?”细细想来,当年师傅临终前将东西给他的时候似乎要说什么,可是还未来得及说出,他老人家就登了极乐。 一幅画,一把刀,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联?!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千寻,夜深了还是回去……千寻?!千寻。”将画收回怀中这才发现兀自呆愣住的千寻:“千寻?你怎么了?千寻?”手在她面前挥了两下,这才让她回了魂。 茫然的朝着无墨眨眨眼睛:“怎么了?” “我问你怎么了?我刚才在叫你,你没听见么?傻傻的站着,想什么呢?” 轻叹一口气,似是最无力的迷茫:“无墨,你知道吗,当年我还在夜王府的时候身边有着一个尽心伺候着的小丫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总是守在我的身边,和我说话,哄我开心,有的时候还会边出一些戏法逗我,在我被关在废园的时候只有她在我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如果那时候没有她,我想我不会活的那样开心。”遥望着银河,千寻的思绪被拉往了当初和五儿还有小白狐一起生活的无忧无虑的时候,虽然那时候的她是最悲凉的时候,可是,却也是最开心的。 想着,一种怅然若失的笑容浮上她的面颊。 可是,一起都成了回忆,小白狐死了,她却成了他。 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都没有发现呢,是他隐藏的太好了,还是自己…… “那她人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尽心尽力那么不管如何她都一定会跟在千寻的身边啊,可是他为什么从来都没看见。 “他……”苦苦一笑:“如果说他是个男人你会相信吗?” “男人?”这两个字在无墨最终细嚼着:“在你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男人,男子和女子的差异太大了,千寻,别开玩笑了。”堂堂男子汉如何装扮成女子,就算面貌上可以改变,可是身材呢,怎么改变,七尺男儿变成五尺女子,怎么可能。 “你不是一样装扮成花魁,老鸨么?” “那不一样,你也不看看我生的什么模样,这身型呢,虽说我扮成女子这个子不可以改变,可是,那些人光看我的脸蛋就晕乎了,哪里管得了我的个子问题,怎么说装扮过的我也是体态修长的美女啊,只要装扮适宜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关于这男扮女装他可是很有成就的,其他人,甭想和他相提并论。 “可是,如果是会缩骨功呢。” “缩骨功?!谁没事会随随便便用缩骨功,这可是很伤身子的,经常使用这缩骨功对骨头的伤害很大,千寻,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啊?”他有点不相信,毕竟那缩骨功不仅伤身,而且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练成的。 只有天生骨骼惊奇的人才能练得此等功夫。 好像,这缩骨功,师傅也会,可惜,无论他怎么学都学不会,看样子,他的骨骼生的还不够精奇。 “我又骗过人吗?”如果可以,她也希望是假的,可惜,不是。 看着千寻认真的表情,无墨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那个丫头是谁?你是不是找着他了?”他还真想见见这个男人。 轻轻扯下一片君柳竹,抹去上头沁凉的露珠。 “你也认识。”将君柳竹捋了捋,放在了嘴边。 他也认识?!他也认识?! 那……眼中灵光一闪,:“难不成,是皇上?”他们两个相识的人只有皇上啊。 皇上,缩骨功,皱眉细细一想,当年他为命悬一线的钦洛施诊之时就发现他的骨骼易于常人,伸缩性很好,那时候还让他羡慕了好一阵。 如今想想,那个丫头难道真的是?询问的目光看向千寻。 朗月之下,柔唇之上放上了一片君柳竹,轻轻奏起,袅袅清音如同欲破出泥土的春笋带着穿破云雾之势当空响起声音激昂清朗仿若来自红尘世外的天籁邀你一起遨游田地之间洒脱肆意。 这君柳竹吹出的音律虽然清朗可是却是充斥中浓厚的哀思,现下的千寻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裙,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泛着淡然之色的月光下一袭纯白衣纱灵动舞起千寻就像是被重重白雾包裹住的仙子,若仙若灵。 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飘渺,若现若无,仿佛一瞬之间就会飞向天际,魅如火的发,白的飘渺的衣,面颊上那朵泛着魅惑色彩的罂粟花,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却也是真实的。 身旁的无墨看着这样的她,痴了,醉了,沉迷了…… 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闪动着金色光线的蜡烛,御宫内被这烛光染上了铺天盖地的淡金色。 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暗红色窗户前站着一身金边红袍的他,长发一泻而下,神情专注,时间也便好像静止了一般。 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抬首看着空中朗月。 倾城的面庞让那属于月的祥和之色渲染着,只需望上一眼那染着月色的脸,便会让人碎了心魂,慑了魄。 披着墨发的钦洛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魔力,静静的站在窗户前的那种沉静让人迷醉。 烛光照射在他的红色龙袍上,如同香山红叶一般绝美。 “皇上,风凉,要保重龙体啊。”侯在一旁的夜叉担心出声,自罂粟鬼医走后,皇上就一直静静的站在窗户前望着罂粟鬼医离去时的那条小路,那条被月光洒满的路。 已经整整五个时辰了,皇上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不言也不语。 “皇上,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吧。”忍不住再次开口。 夜晚的凉风将钦洛那袭红色龙袍吹起,那头墨稠一般的发吹起,站在大红描金的长毯上,钦洛终于收回了望向那条路整整五个时辰的视线。 “夜叉,你说,寻儿知道朕就是当年的那个丫头,她会原谅朕的隐瞒吗?”沙哑着开口,嗓音之中透出他的疲惫。 不知道寻儿会不会原谅他的隐瞒,如果不原谅的话他该如何?! 抬起步子向桌案走去,拿起那副放在桌案上的画像。 画中的人儿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站在绵绵细雨之中,浑浊的雨中让她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嘴角边微含笑容,隐隐的似乎可以听见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寻儿。”画中人儿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他,看着她笑,不自觉的也跟着笑起来。 以画思人,这三年多来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这副画伴随着他。 “寻儿,你会原谅我的隐瞒吗?”对着画中的人喃喃自语,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千寻,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皇上……”瞧着钦洛如此模样,夜叉心中哽咽:“皇上,罂粟鬼医一定会原谅你的,原谅你当初善意的隐瞒,她会懂的,会懂你当初的迫不得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直到现在,夜叉才明白这句话中的含义。 如果没有罂粟鬼医,皇上,他一定会活不下去。 可是,那罂粟鬼医毕竟是敌国之人啊,还是有夫之妇,如何,如何可以和皇上在一起啊。 “会原谅朕么?当初朕靠近她只是为了等到时机成熟之时来克制住凤诀夜,可谁知道,她就是让朕一见倾心的佳人,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当初没有看见花轿之中的她,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皇上……”想再说什么,却被阻止住。 “你下去吧,朕乏了。”朝着夜叉摆摆手,径自走向那张被寂寞笼罩着的龙床。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孤独,同样不能入睡的人。 独自站在当初与千寻成亲的房间里。 一切都未变,可是,却物是人非。 手,抚摸上那张洞房花烛之时的雕花大床,还是那床绣着鸳鸯绕颈的锦被,烛光闪烁着,一切,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 烛光下面色面色绯红的千寻一身喜服,小脸透着红润,看上去是那样的诱人。 他记得,那一晚,她叫了自己一声,夫君。 那声音,如同清泉流水一般流进了他的心。 夫君……那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称呼他。 或许,就是那一句夫君,让他明白了她与清初的分别。 站在大床旁,负手而立,岩岩似山中青松傲然挺立,沐浴在淡黄的烛光之下,想起了记忆中的千寻,凤诀夜的脸庞柔和了下来。 “夫君……”忽的,珠帘之后传来一声温柔的轻唤。 千寻! 急急的转过身子,望过去。 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之中乍然露出狂喜。 可是,珠帘处却空无一人。 那双似是尘间最耀眼星辰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失望,落寞…… 原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愣愣的坐上大床,看着地面。 青花的大理石地板上倒影出他莫落之中透出孤独的影子。 浑身一个激灵,不愿意再在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呆下去,遂然起身快步离开这个让他不能呼吸的地方。 酒,他现在只想喝酒,喝酒。 阴冷的月光下拉起一抹斜长的影子,影子步履阑珊如同刚刚学步的婴孩左右摇晃着,或许是因为他周身散发出的悲伤吧,此刻的凤诀夜是那样的孤独无助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夜王爷的高贵俊秀有的只是落魄。 淡淡的月光照射在他身上显得他是那样清冷,憔悴,寂静的夜里能清晰的听见他踩在脚下的枫叶发出的破碎声,脚步一深一浅的向前走着凤诀夜拿着酒瓶不停的仰头灌着此时的他唯一的朋友只有酒,唯一可以让他发泄的对象也只有酒。 喝下了几大瓶的清酒此时的他虽然步履阑珊可是神志却清醒依旧:“啊?”喝完瓶里的最后一滴烈酒凤诀夜仰头长啸,狠狠的酒瓶砸向枫树,他要将压抑在心底的一切一切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真的承受不了了,像是了解到了他的痛苦一般,散发着黯然月光的明月看着此时伤心绝伦的他不忍的钻进云层,。 生自古有情痴,此情不关风和月,现在的他不知道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千寻……千寻……千寻……”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轻唤着这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名字。 每唤一声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浓黑的细长睫毛在夜色下倒印在他的眼敛上形成一排绯色,右侧的掌紧握成拳,没有任何征兆的袭向身边的枫树,一拳一拳又是一拳,每拳都倾尽全力。 枫树浑身颤抖着接受这一下又一下的重击,满树的大红枫叶也如落樱般断断续续的从树上落下跟着拳风飞肆着,原本笔直的枫树已经有点倾斜树身上也是一个个沾着血的窟窿。 不住颤抖的拳上已经破皮,露出了鲜红的肉,甚至可见到阴森的骨,可想而知让是用了多么大的力。可是仍然没有发泄够的他依旧不停的用掌劈着枫树,直到最后他气运丹田猛烈的一掌让枫树齐腰断裂后,才浑身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深深的将头埋首在两腿之间喘着粗气,任由那两只鲜血淋淋的血手不住的滴血,此时任何的疼痛也比不上他的心,那是硬生生被人撕扯成两半的肺裂啊,可是,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都是他造成的啊。 “寻儿,回来,求你回来……”薄唇颤抖着,只要她可以回来,他愿意削命三十年,只要她可以回来。 可是,这可能吗…… 埋首在腿间平复着气息的他没有发现到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女子,月光下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可是却可以让人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 那是一种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射人的猛烈气焰,舞千寻,为什么,为什么你都死了,王爷仍旧对你恋恋不忘,为什么,你的身上究竟有着什么魔力,这样深深吸引着王爷。 “初儿?”察觉到身后有人凤诀夜警觉的回过头看见的却是那个自己一直在躲避着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他缓缓站起身将那伤痕累累的手负在身后,或许因为失血的原因,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的像水晶似的透明,可是面容的憔悴却依然抵挡不了他神砥般的俊美,依旧是那样的伟岸。 “夜哥哥。”看着起身有点费力的他,原本还周身满含杀气的莫言此时却温柔可人的想去扶着他,却被凤诀夜以掌推挡开:“本王没事?” 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碰自己。 “夜哥哥,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你一直都不理初儿?三年了,我整整等了你三年,可是为什么你回来之后对我这么冷淡,夜哥哥,看着我,看着我,我是初儿啊,你的初儿啊。”抓住凤诀夜的臂膀,莫言一脸戚戚,为什么自从他回来之后对自己如此的疏离。 哪里错了,究竟是哪里错了? “夜哥哥,你不爱我了吗?不爱初儿了吗?”抓着凤诀夜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可是,却被他抽回。 “夜哥哥?”看着脚步踉跄的他,莫言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一次次的拒绝自己。 躲开莫言灼热的眼光,转过身子背对着她:“夜深了,你回房睡吧,本王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不想面对莫言,抬腿想离开。 可是,腰腹却紧紧被人抱住,:“夜哥哥,不要,不要走,不要离开初儿,不要。”紧紧的勒住凤诀夜刚劲的腰腹不愿意放他离开。 暗夜之中,对于莫言如此做法,凤诀夜的眼中闪过,厌恶,扳开被她勒住腰腹的双手,疾步离开,空中,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在本王心里,你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初儿,现在本王所爱的人只有千寻。”对于初儿的爱,在他心里早已经成了回忆。 即便她现在回来了,可是他的心早已经被她人驻满,已经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看着凤诀夜决绝的背影,冷泪凝固在面颊上。清风吹过,带起一滴泪珠。 舞千寻,为何你死了还要纠缠着王爷不放! 明明已经是死人,为什么王爷还是忘记不了她。 哪里,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舞千寻了,哪里比不上了,为什么王爷就是不愿意看看她,他是莫言的时候王爷看不见她,等到她成为了冷清初王爷仍旧看不见她。 究竟,究竟要她怎样王爷才能瞧的见自己。 今夜的月真是格外的圆,满月升起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终于,他终于狠下了心对初儿说出了那样的话。 竟然不爱了,就不能给她希望,虽是残忍,可是,却也是解脱吧。 “王爷。”凤煞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闻着凤诀夜身上的酒气,凤煞摇了摇头。 淡淡瞥了一眼凤煞,凤诀夜看向空中朗月。 “王爷,今日属下听见了一些消息,似乎和王妃有关。”只是一句话,让原本还沉浸在孤独之中的凤诀夜眸中放出异彩,抓住凤煞的衣领:“你说什么?你说,千寻没有死?”眸子之中是不敢相信。 会吗?千寻会没有死吗? 心脏突突的跳着,看着凤煞,希冀得到他肯定的答案。 “属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妃。”毕竟只是听说,他也不敢肯定。 他只是希望,这个消息可以让颓废了三年的王爷振作起来。 “告诉本王,是什么消息,告诉本王。”话音颤抖着,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再次听到和千寻有关的消息。 “罂粟鬼医,一个多月前,塑立国出现了一个叫做罂粟鬼医的女子,相传她医术高超救人无数,还一手创建了罂粟楼,短短八个月,便成为塑立国的‘第一楼’据说,这位罂粟鬼医姓舞,是个绝色美人,属下不知道,这位罂粟鬼医是不是王妃,毕竟,王妃不懂罂粟。”仅仅凭着这些消息就断定罂粟鬼医的身份未免太贸然了。 姓舞……绝色美人……当年的千寻对医理一窍不通,怎么会成为一代神医,难道…… 黑眸之中散发出兴奋的异彩:“是的,一定是千寻,那位罂粟鬼医一定是千寻,当年无墨同她一同跳下悬崖,如果千寻未死,无墨肯定还活着,千寻的那身医术,十之八九就是无墨传授的。”肯定是,肯定是她。 想着这个可能性,凤诀夜的心中澎湃。 “王爷,可以这样想吗?”相较于凤诀夜的笃定,凤煞的心中仍旧还是疑虑。 “无论是不是,本王都要亲自去一趟塑立国,本王要亲自去拜访。”只要有万分的可能性,他都要试试看。 听着凤诀夜的话,凤煞大惊:“王爷,你要去敌国,王爷,万万不可,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王爷,不可以啊。”去塑立国,那不是羊入虎口。 “本王已经决定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 “凤煞,即刻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就随本王上路。”足足等了三年,终于有了希望,他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王爷……”还想再劝说下去。 “不要再说了,本王心意已决,明日就上路。”朝着凤煞摆摆手,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听。 只想亲自去查证,那个罂粟鬼医究竟是不是千寻。 塑立国?罂粟鬼医?舞千寻竟然还未死。 躲在树后的莫言眼中狠绝。 从悬崖之上跳下都没有死,她还真是命大。 王爷明日就要启程去塑立国,她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该怎么阻止呢? 孩子!想着那年被自己偷龙转凤换来的孩子,莫言的心中有了计谋。 不管王爷的心中现在还有没有她,毕竟,那个孩子在王爷心中还是亲生骨肉。 天际破白,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划上了天空,属于夜的黑已经连同着月儿降下,地平线上,艳阳升起。 大地万物,都被那金色的阳光覆盖住。 晨雾,还萦绕在草尖上,又是一天的繁忙,万物开始忙碌起来。 天还未破晓的时候,凤诀夜就已经整装好。 其实,他一夜未眠,这一夜他的心中有着罂粟鬼医究竟是不是千寻的忐忑,有着,有了千寻消息的兴奋,这一夜,他都端坐在院中,等待着黎明。 这一夜是那样的漫长,他看着流星从空中陨落,看着乌云遮住朗月,看着喜鹊蒲扇着翅膀落到枝头,看着花开花落。 天刚亮起一抹白的时候他洗漱完毕一身清爽。 “王爷,这一路之上要用的东西属下都已经准备好,咱们可以出发了。”将从煊御王朝到塑立国一路之上要用的东西布置好放在马匹上。 这次,凤诀夜只带了凤煞一人随行,并无其他侍卫随后,毕竟这次是去塑立国寻人,还是不要太过招摇比较好。 猿臂一挥,抓住赤红马的缰绳,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 “即刻出发。”不想再耽搁下去,扯着缰绳夹紧了马腹,长鞭一挥,架马而去,凤煞则跟在后头。 几声马啸,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便没有了踪影。 夫妻相见 天气已经进入了盛夏,是一年之中最最炎热的时候。 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整个罂粟楼的后院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声,似乎永远也叫不够,叫不累。 薰衣草花开。 整个后院都是薰衣草的芳香。 窝在房间里,小魔一脸的愤慨。 呜呜呜,他已经被关在房中三个时辰了,那个该死的丑八怪爹爹到现在都不放他出去,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喝了点酒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禁他的足,当他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 呜呜呜,大人们不是经常喝酒吗?他好奇尝一点不可以,竟然这样对他,呜呜呜,等他长大了当着丑八怪爹爹的面喝上个四五瓶,可是,可是要多久他才可以长大啊。 快点长大,快点长大啊,他真的好像快点长大啊。 趴在窗户上,望着窗户外头蓝的炫目的天空,白的惬意的云朵,呜呜呜,他抗议,他要自由,自由…… 从站着的小板凳上下来,小魔跑到门框旁使劲的拍着门:“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啊!”拍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动静。 “娘娘,小魔要出去啊!娘娘!”张开小嘴呼唤着母亲大人,奈何,没人听得见。 娘娘真是坏蛋,竟然不理小魔,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撅着个小嘴巴,圆碌碌的小眼睛左转转,右转转开始想主意。 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出去呢?想想……挠着小脑袋瓜子拼命的想着。 “小魔,小魔……”窗户外头传来一阵深情的呼唤。 汪汪汪……呼唤声伴随着狗叫声传进了小魔的小耳朵里。 骨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爬上小板凳,向窗子外头望去。 咦……没人啊。 “小魔,小魔……”一声一身清脆的小女娃甜甜的叫唤声。 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还是没有啊…… 眯起了圆圆的小眼睛,怎么也看不见是谁在叫他。 “狗洞,狗洞,小魔,我在狗洞这里啊。”声音从君柳竹那边的墙壁传来。 狗洞!顺着那声音的指引望了过去。 果然在墙角处的那个狗洞里有个小脑袋在晃啊晃啊晃,小脑袋下面还有个狗脑袋在摇啊摇啊摇。 “找找!”圆碌碌的眼睛一亮,原谅是隔壁武大娘家那个麻子脸孙女。 “找找。”拼命的朝着狗洞那里摆着手,眼见着救心来了,小魔开心的手舞足蹈。 虽然他平时不是太喜欢这个麻子脸的小姑娘,不过,今天看见她怎么觉得这么可爱呢。 “找找,快来,快来给我开门,我出去和你玩。”引诱着天真的小女孩,小魔挑了挑眉毛。 这招是他和丑八怪爹爹学的,每次丑八怪爹爹看见美女的时候都会挑挑眉毛,找找这么喜欢自己,对她挑挑眉毛也没什么。 说着,继续再接再厉的挑动着眉毛。 狗洞那里,找找吃力的从狗洞里爬了过来,小脸蛋上沾了一脸的灰,还有她牵着的那只小白狗,差不多也成了小土狗了。 牵着小狗,找找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仰着一张笑脸,看着自己上方的小魔。 小魔的眉毛啊,还在一挑一挑的。 看着小魔如此奇怪的模样,找找皱起了小脸:“小魔,你怎么了?脸抽筋了吗?” “没有,没有抽筋,找找,快,快给我开门。”那个小眉毛啊还在挑啊挑啊挑。 没哟抽筋?!不明白小魔到底是怎么了,找找一脸郁闷的跑到门前,点起小脚丫子,将挂在门上的门锁给拿了下来。 汪汪汪…… 小白狗叫唤了起来。 “嘘嘘,狗狗乖,我们不是去做贼奥,别叫别叫啊。”摸摸小狗的脑袋,让它安静下来。 这狗不知道是不是通人性,找找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它就乖乖的趴在地上,吐着个舌头左看看右看看,不再乱叫唤了。 哐啷。 门,终于被打开了。 小魔仍是一脸抽筋模样的走了出来。 挠挠小脑袋,不知道小魔究竟是怎么了。 看着找找有点呆滞的小模样,小魔心里乐开了花,嘻嘻,看样子这挑眉毛的方法挺不错的啊。 下次遇见了美女姐姐就用这一招,嘻嘻…… “小魔,你是不是抽筋啦?”看着眼角抽搐,嘴角抽搐的小魔,找找很纳闷。 嘻嘻嘻…… 糟糕了,这脸抽筋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小魔,没事的,我会治抽筋,以前我爷爷脸抽筋的时候,我奶奶就给他治,我知道怎么治,你别着急奥,我来帮你。” 嘻嘻嘻…… 小魔头完全沉浸在了看见美女的幻想之中。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找找的小手停留在了小魔那张还没有长开的小俊脸上。 “哇!”捂着被打偏的小脸,小魔眼泪汪汪:“找找,你做什么打我?”圆碌碌的眼睛眨啊眨的,一脸委屈。 呜呜呜,他要告诉娘娘,告诉丑八怪爹爹,告诉习染娘娘,告诉一一娘娘,这个麻子脸丑丫头打他。 “我没有打你啊!你的脸刚刚不是在一抽一抽的吗?我在给你治?”她什么时候打他了。 抽! 捂着小脸蛋,小魔一脸郁闷,他什么时候抽了,那是在……算了……跟这个丑丫头说她也不明白。 “嘻嘻,小魔,你看,你现在不是好了么!”咧开一牌小白牙,在阳光下灿白灿白的。 “狗狗,你说,小魔的脸是不是好了?”低头问着小白狗。 呜呜呜……轻叫几声算是同意了找找的话。 “你看,连狗狗都同意我的话。”得意的看着小魔,证明自己没有做错。 揉着小脸蛋,愤恨的看着小狗,那眼睛里似乎还有小火苗在燃烧。 “一只小狗它能听懂人话吗?”他才不相信这只小狗能明白这个麻子脸小丫头的意思呢。 见小魔一脸的不相信,找找不乐意了。 “我们家狗狗是最通人性的了,我说什么,它都懂。”摸着小白狗的下巴,找找一脸骄傲。 她家的狗狗可不是一般的狗,是神狗。 嘘……一脸的唏嘘,小魔俨然不相信。 神狗!怎么没见他长翅膀啊。 “我不相信”就是一条普通的狗。 哼,对着小魔重重的哼了一声,找找要证明自己的话。 “狗狗,坐……”一声令下,狗狗乖乖的坐在地上,小尾巴一晃一晃的。 “不就是坐嘛,是狗狗都会。”没什么稀奇的。 瞥一眼小魔一眼。 “狗狗,趴。” 吐着舌头,小白狗趴在了地上。 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没什么嘛。 看着小魔眼里的不屑,找找使出了绝招。 “狗狗,撒尿!” 一句话,差点让小魔跌倒,撒尿也算绝招。 那他舞小魔岂不是天天都用绝招。 接到找找的命令,小白狗两只前脚向地上一立,后脚玄乎的悬空了起来,倒立着,撒尿。 看着小白狗如此高招的表演小魔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厉害,厉害,真厉害。 竟然会如此厉害的一招。 “找找,你家这真的是狗吗?”真的是太厉害了,看着在给树施肥的小白狗,小魔充满了敬佩。 哼,高高的挺起小胸脯,找找自豪不已:“我都说了,我们家狗狗不是一般的狗,是神狗,现在,你相信了吧。”她都说了好多遍了。 “信。”他太相信了,看着施完肥抖了几下悬空的后褪放下来跑到找找脚边的小白狗,小魔的眼中竟是敬佩的光芒。 狗仙,这简直就是狗仙啊。 “找找,你家的这个小狗能借给我玩几天吗?”诞着一张讨好的笑脸看着找找。 “不行。”紧紧的搂着小白狗的脖子,生怕被小魔抢了去。 不让,她谁也不让,就算她喜欢小魔也不能把狗狗给他玩,这狗狗可是她的宝贝。 小气…… “大不了,以后你爷爷到我家来玩,我让丑八怪爹爹不收他银子。”这个小麻子脸爷爷可是一天到晚向罂粟楼钻。 “那也不成。”爷爷的事不归她管。 小气…… 悻悻央的低下头不再理小气找找。 “小魔,你干嘛?”看着转身朝狗洞走去的小魔,找找一脸好奇。 “钻狗洞出去玩,不和你这个小气找找玩,哼……”小脑袋一转不再搭理找找。 “好啊,好啊,我和你一起出去玩,我先钻。”一屁股把小魔给挤到了旁边。 “找找你……”话还没说完,又一屁股被凑上来的小白狗给挤了出去。 看着这一人一狗撅着个小屁股向外爬着小魔撇了撇嘴。 药房里。 将海棠花一片一片的碾成碎末,无墨小心的拿出一个圆型的竹筒,将压碎的花瓣沫放了进去。 桌上,那些珍贵的人参,灵芝,麝香,熊掌,穿山甲被放在了一起,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股奇特的药香味在屋内弥漫。 虽然不同于花香那般香,可是却也甚是好闻。 细细的将花瓣沫一点一点的扫进圆筒中。 尔后又将那些珍贵的药材一一碾碎,分别用竹筒装了起来。 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咬牙割破了食指,将血一一滴进了每个竹筒里,将鲜血和药材浸泡在一起。 他的血本身就有解毒的作用,现下将血和那些药材混合在一起,应该可以配出能解去银毒的药。 拿起竹筒晃动着,好让血可以更快的融进药材之中。 咯吱,竹门被人推开。 连忙将割破的手指放在身后,藏了起来。 看着推门而进的千寻,无墨像是做错事生怕被发现的孩子,将手背在身后不敢动。 千寻手中拿着的是已经放在屋外晒干的百合,提着篮子看着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的无墨,秀眉微微皱了皱:“你在配药?”干嘛见着她跟见到鬼似的。 “恩,在给皇上配解药。”简约的回答着,余下的那只手晃动着竹筒。 轻轻嗅了嗅,总觉得这药草味中参杂了什么。 “无墨,怎么有股血腥味。”询问的目光看向无墨,征讨答案。 将手放在身后藏得更严实:“哪有?哪里有血腥味,只要一些药草的味道啊,你闻错了吧。”将竹筒放在桌上一一排好:“对了,这解药的药材之中还差一剂,我去药庐看看。”转移着话题,挪到千寻身边,想闪出竹门。 可惜,一把抓住无墨放在身后的手,那道被刀子划伤的伤口清晰的出现在面前,那伤口虽不到可是却划的极深,伤口处鲜血仍旧在流着,清丽的眸子望向无墨:“我不是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再用自己的血做药引,你一定要我说几次,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药人。”一脸微怒的看着无墨,看他又一次划开手指以血做引眼眸之中出现了心疼。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牺牲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血多,不滴两滴你不甘心。”从怀中扯出斯帕为他包扎上。 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不懂得爱惜自己呢:“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我不会再理你了。”拿出最有力的杀手锏威吓着,不希望他再伤害自己。 看着千寻眼中的担忧,无墨淡淡笑了笑。 “喂,找找,你快点啊,爬个狗洞这么慢,快点啦,我再不快点出去就要被发现了,找找,你快点啊。”站在狗洞口,小魔着急的东看看西看看,生怕被人抓个现行。 “好啦,好啦,我爬过来了,小魔,你快点过来。”狗洞那边传来找找兴奋的声音还伴随着两声狗叫。 拍拍小手,小魔开始行动。 小屁股撅的高高的开始向狗洞进攻。 两只小腿跪在了地上,开始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 嘿咻,嘿咻,嘿咻。 嘴里不住的跟着自己爬动的节奏发出嘿咻嘿咻的声音。 加油,努力,向前,加油,努力,向前,加油,努力,向前,胖嘟嘟的小小身子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着。 竹林下,烈阳照射在君柳竹上,竹叶随着清风吹过发出啥啥啥的声音,似乎也在为小魔伴奏。 将原本卷起的袖子放下,列日之下,炎无墨看见了狗洞口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这小子,在干什么呢。 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笑着,向着狗洞走去。 双手环臂,看着小魔那高高撅起的小屁股一点一点的向前移。 终于,由于屁屁撅的太高,卡住了。 “找找,我卡住了啦。”舞动着双手,向人求救。 泄气的叹了一声:“小魔,你把屁股放下来啊,不要撅那么高,放下来就可以爬出来了。” 听着找找的指示,小魔放下了屁股。 果然,可以继续向前爬。 嘿咻,嘿咻,嘿咻。 嘴里仍旧是打气的声音。 靠在墙壁上,一脸悠然自得的无墨低头看着小魔放下了小屁屁再接再厉的爬着。 这小子,还真有恒心。 终于,在小魔还剩下两只小胖腿在狗洞口的时候,无墨坏心的抓住了他的小腿。 “啊,谁抓我啊,放开我啊。”那头露出放个脑袋在狗洞外的小魔见自己眼看就要成功却让人抓住气急败坏的嚷嚷了起来。 “小魔头,你不是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跑来爬狗洞了?”蹲下了身子,手中仍旧抓着小魔的双腿。 可怜的小魔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丑墨墨爹爹,你饶了小魔吧,小魔再也不敢了。”眼见不能来硬的,小魔的声音软了下来,哀求着。 得意的笑容浮现在无墨的嘴角:“怎么?不叫我丑八怪爹爹了?”这小子,还真懂得见风转舵。 “不不不,你是最英俊最潇洒的墨墨爹爹,墨墨爹爹你绕了小魔吧,小魔再也不敢了,墨墨爹爹。” 习惯性的挑了挑眉毛,将小魔给拖了出来。 “呸呸呸……”一头一脸的灰,小魔不住的将嘴里的灰给吐了出来。 垂下小脸看着他这个墨墨爹爹。 小嘴撇啊撇啊撇,一脸的哀怨…… 他就不信,这个样子,墨墨爹爹还会骂他。 他舞小魔什么不会,最会的就是装可怜博取同情。 嘻嘻,这一招次次管用,谁让他舞小魔人见人爱,鬼见鬼怜呢。 看着小魔又使出了杀手锏,无墨长叹一声:“想不想出去,想出去的话就起来。” 丢下一句话,无墨抬腿就走人。 “我去我去,墨墨爹爹等我。”短短的小胖腿呼噜呼噜的跟着无墨后面追着。 狗洞的那一头,找找见小魔没有钻出来还出去玩了,牵着小白狗追了上去。 不愧是塑立国的都城就连在街上闲逛的平民百姓穿的都是丝绸制成的衣服,大家买东西的买东西卖东西的卖东西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沿街的小贩各自卖力的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什么冰糖葫芦,糖炒栗子,麦芽糖,包子烧饼的,还有卖风筝捏泥人的,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卖着,成群的孩子围着捏泥人的看着稀奇,卖胭脂水粉的的更是拉着路过的小女子们拼命的介绍着,几个姑娘拿着一盒水粉看着,不时的用手绢掩嘴窃笑。 卖水粉的隔壁是一个有着很多雕刻的很是典雅的铜镜的小摊,卖铜镜的看着隔壁有了生意更是卖力的叫着想把客源吸引到自己这里,两个小贩彼此较起了劲一个比一个大声的喊着。 不大的街道上吃饭的小馆子很多,什么:“云轩阁”,:“意雅轩”:“食味堂”名字一个比一个雅致,每个馆子里都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很容易勾起人们肚子里的谗虫。 街道的边缘处是条很细长的小河,河中的“寺寻桥”连接起了两岸,河里有着几个小船,船夫撑着长长的竹竿推动着小船。 漫步在这有着浓郁民间风情的小街上,郁闷的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跟在无墨后头,小魔开心的欢呼起来。 终于出来罗,终于出来罗,整天呆在罂粟楼里憋死他了。 小魔欢快的呼叫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那些人纷纷感叹,这是谁家的孩子竟然生的如此粉雕玉琢如此可爱。 无墨和小魔一前一后的走着,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目光。 看着炎无墨那俊美绝伦的容貌,少女的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纷纷对他暗送秋波。 跟在无墨身后的小魔看见这个丑八怪爹爹受欢迎的程度超过了自己,那些个小小虫牙恨得痒痒。 “冰糖葫芦咧,一文钱一串,冰洋葫芦咧。”一个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从小魔身边走过,那冰糖葫芦的香味让馋嘴的小魔口水吧嗒吧嗒吧嗒。 “墨墨爹爹,墨墨爹爹,小魔要吃糖葫芦。”拽拽无墨的衣袖,大眼睛直直的瞅着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看着那红红的果子外头包裹着一层诱人的冰凉,小魔的口水直下三千尺。 “墨墨爹爹,墨墨爹爹。”拽着无墨的衣袖,叫了好半声,却发现无人理他。 小脑袋不甘愿的转了过来,这才发现无墨停留在了一处卖胭脂水粉的小摊子前,神情专注的看着。 那些原本在看胭脂水粉的姑娘家见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胭脂水粉,一脸娇羞的偷看着无墨。 或许是过于专注了吧,无墨只是认真的看着那些水粉,并没有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受欢迎。 拿起一个雕刻精细的水粉盒子,翠绿的盒子上雕刻了一束栩栩如生的玉兰花,让无墨爱不释手,千寻见到这个一定会很喜欢吧。 想着,嘴角上扬起一抹摄魂的笑容。 哇……那一笑让那些姑娘倒吸一口气。 天啊,人长的帅,笑起来都这么迷人。 姑娘的眼中泛着小心心。 小魔的小脑袋仰的高高的,他挤挤挤,挤到了无墨的面前,这才看清了那些花痴女子的模样。 咦……蒜头鼻。 咦……大饼脸。 咦……香肠嘴。 咦……又是一个雀斑脸。 咦……这个阿姨都可以做丑八怪爹爹的娘了。 咦……这个,这个好像比自己还小吧。 看着还不到自己下巴处泛着一脸桃花的小女娃,小魔严重被打击了。 这个小女娃难道没看见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个小小男子汉吗?居然只顾着看丑八怪爹爹。 他的魅力难道比丑八怪爹爹还要差。 他被打击了,彻底打击了。 看着炎无墨好看的侧脸,恶魔的因子在小魔的体内窜动。 嘿嘿嘿,丑八怪爹爹,跟小魔我抢美女,嘻嘻…… 坏笑着,一个坏主意在小魔的脑袋瓜子里头形成。 手指将手上的水粉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雕工如此精细,如果送给千寻的话他一定喜欢。 嘴角边咧开一抹桃花笑,看的那些个女人心神荡漾。 小魔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个桃花泛的最严重的女人面前,仰起一张小脸看着头顶的那张满眼都是小心心的大饼脸。 啧啧,长的真磕碜。 摇了摇头,似乎在为那个女人哀悼。 想他舞小魔生在青楼长在青楼见过的美女无数,如此模样的女子在他的眼底简直就是庸脂俗粉。 丑八怪爹爹,对不起了。 望下炎无墨,心中升起小小的歉意。 嘻嘻嘻,坏笑着的小魔将打量水粉盒入神的无墨垂放在身侧的右手小心翼翼的给拉了过来。 然后,再看一眼头顶的花痴女,阴阴的笑着。 嘿嘿嘿,丑八怪爹爹,不要怪小魔奥。 拉着炎无墨的手,小魔抓着那只修长的大手迅速的在那个大饼脸女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尔后,狠狠的一掐。 “啊!” “呀!” 女子的尖叫声和无墨的惊讶声一同响起。 看着自己那双放在人家屁股上的手,炎无墨一脸诧异迅速的将手抽了回来。 囧…… “啊!”那个姑娘发觉有人掐自己的屁股原本是怒目圆睁,等到发现那双手是何人之时,立马温情起来,含情脉脉的看着无墨。 “公子!”娇声的呼唤着无墨,那双芝麻眼眨巴眨巴眨巴。 看着那女子的眼睛不停的眨着,无墨也满脑子郁闷的跟着后面眨着。 “公子,你是在给小女子传递爱意吗?”一屁股将身旁那些个姑娘撞开,大饼脸芝麻眼的女子想要窝进无墨的怀中。 看着那女子想向自己靠过来,无墨赶忙将她给推开:“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对不起,请让让。”很儒雅的保持着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无墨表面虽是镇定,其实内心早就将这个女子骂了个千八百遍了。 “公子,小女子没有误会,公子你刚才,刚才可是……”莺莺燕燕的,一脸娇羞的看着无墨,小芝麻眼继续眨啊眨啊眨。 看着无墨尴尬的表情,小魔捂着小嘴仰着头笑的好不开心,嘻嘻嘻,丑八怪爹爹,满意我为你选的未来娘子吧。 嘻嘻嘻,那样的眼睛可不是谁都可以长的啊。 “公子,你应该知道,那里,只有夫君才可以碰的,竟然公子你碰了小女子的那里,那么,公子你往后就是小女子的夫君了,夫君。”说着,作势要向无墨的怀中靠了过来。 见那女子想往自己的怀里扑,无墨急急的向后一退,那女子扑了个空。 “这个姑娘,想必你是误会了,炎某刚才刚才并没有……”面颊有些微红,炎无墨难得一脸窘态。 不过,如此模样的他看在那些女子眼里可是,帅气的很,可爱的很呢。 “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炎某先走了。”不想再耽搁下去,从怀中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小贩,拉起一脸坏笑的小魔想急急离去,谁知道那个女子甚是难缠,挡在无墨的面前不让他走。 “公子,你怎么能够这样呢,你要是走了,小女子的清白就没了,公子,你不可以走。”那女子拉住无墨的衣袖就是不让他离开。 将那女子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拽开,推脱着。 “姑娘,你硬要说炎某刚才有碰到你,请问有谁看见?”他的君子风度啊,就快撑不下去。 无墨的话一出口,那女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向着四周望了望。 想找个可以作证的人,哪知周围的那些女子个个眼含愤慨的看着她,莫说作证了,那眼神似是要杀了她。 就在那女子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 “姐姐,我有看见,我有看见你被这个人摸屁屁。”装着一副可爱的表情,小魔的表情装的甚是天真,眨巴眨巴眼睛,可爱的望着那个女子。 “舞小魔。”……炎无墨的话是贴着牙根发出来的,看着吸允着大拇指一脸无辜的舞小魔,无墨气的肺都要炸了。 这个小魔头,摆明是和他对着干。 “嘻嘻嘻,漂亮的哥哥,刚才我看见你摸人家的屁屁,羞羞羞……”食指在脸上扫了几下,舞小魔诚心要气死无墨。 这个臭小子,居然装作不认识自己。 挽了挽衣袖,无墨作势要揍小魔的小屁股。 看着无墨的架子,小魔眼珠子一转,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往地上一坐耍起无赖:“哇哇哇,漂亮哥哥好凶啊,是不是要打我,我听话,我听话,漂亮哥哥不要打我,哇哇……”那眼泪水还说来就来,在地上赖皮的小魔双脚直蹬,这模样哪里能够看的出来是个小魔头。 看着小魔如此耍赖,无墨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眼看着支撑不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丹田之内一个提起,双脚向地上轻轻一点,人腾空而起,几个翻转便落在了人群之外。 然后,衣袍一捋,狼狈的逃了…… 啧啧啧,想他一代神医居然如此败在了一个三岁孩童的身上,丢人,丢人啊…… “公子,公子。”见无墨使用轻功逃跑了,那姑娘气的跳脚,不停的呼唤着。 “姐姐。”哧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小魔跑到那女子面前,点起个小脚,小手向她招了招:“姐姐,告诉你奥,我知道这个漂亮哥哥住在哪里?” 小魔的话让那女子仿佛看见了希望:“你怎么会知道他住哪里啊?”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怎么知道这么多。 厄……他是我干爹,我当然知道他住哪里了,不屑的目光看向女子,转而摆出一张可爱的笑脸:“嘻嘻,因为我刚刚看见这个漂亮的哥哥从那个什么最漂亮的楼走出来,我想他一定是住在那里。”原本想说罂粟楼,可是转而一想,一个三岁的孩子哪能认识那么多字,胖嘟嘟的小手指向了罂粟楼。 抬眼顺着小魔指着的地方看去,罂粟楼。 从这里出来的?一定是去寻欢的。 没想到如此美男竟然那样的花心,那姑娘原本看见希望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 “姐姐,那个漂亮哥哥一定住在那里,我经常看见他去呢。” 经常去,呜呜呜,还真是风流。 “姐姐……”原本小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那女子给打算。 “谢谢你,小弟弟,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再见奥。”捏了捏小魔的脸,那女子沮丧的朝着与罂粟楼相反的地方走去。 哎……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一见倾心的帅气男子,可惜,是个风流公子。 算了算了,她还是去找真正的良人吧。 落魄的转过身子,那姑娘抬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女子走了,小魔嘴里咕噜着:“笨女人……好心的告诉他丑八怪爹爹在哪里竟然不去找,真笨,笨死了。”对着那姑娘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魔这才想起来自己让炎无墨给丢下了。 “墨墨爹爹。”朝着炎无墨逃跑的方向望去,哪里还有影子啊。 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女子给吓跑了,真没用,没用爹爹。 这次,小魔又给无墨起了个外号,从丑八怪爹爹变成了没用爹爹。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独自一人的小魔也没有了玩下去的心情,抬起小脚准备回家。 “小魔,小魔。”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了去,找找牵着小白挤了过来,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弹弓。 “你来干嘛。”抬眼看了一下找找,小魔的步子继续向家迈去。 “小魔,这个送你。”拿着弹弓找找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小魔,这个弹弓是她特地为小魔买的,小魔是男孩子应该会玩。 接过找找递来的弹弓,小魔好奇的看着:“这个是什么?”第一次见,挺新鲜的。 小魔的话让找找惊得张大了小嘴巴:“小魔,这个是弹弓,打鸟用的,你没玩过吗?”小魔是男孩子啊,怎么可能没有玩过呢。 看着找找询问的目光,小魔立马挺起了小胸腹:“谁说,谁说的,谁说我没玩过,不就是打鸟用的么,我当然有玩过。”就算真没玩过就不能说,否则,太丢人了。 “你玩过?”似乎有点不相信。 “当然,要不你跟我回家,去我家的竹林,我打给你看。”不就是打鸟嘛,容易。 大不了让没用爹爹捉只死鸟挂在树上,等到他打的时候再扔下来装成是他打的不就行了,简单…… “好,去你家看你打鸟,走。”牵着小白狗在前头领路。 “走……”原本挺着小胸脯跟在找找后头的小魔一下子泄了气。 他刚刚才惹没用爹爹生气,没用爹爹才不会帮他呢,呜呜呜,丢人了,丢人了。 挂着一张小脸跟在一脸笑意的找找后面走向回家的路。 脚尖在草地上轻点了几下,不住的回头看着,生怕那个芝麻眼的女人追过来,见后头没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呼……擦了擦脸上的汗。 该死的,他炎无墨何时如此狼狈丢人过,都是那个小魔头,真应该好好的揍他一顿。 小魔头……看着四周空空如也,无墨这才发现他把小魔给独自一人丢在市集了。 正打算回去找,可是,耳际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王爷,咱们到了,这里就是罂粟楼,罂粟鬼医就住在这里。”从马上翻身而下,凤诀夜站在罂粟楼钱观望着。 这罂粟楼坐落在子城的紫山脚下,呈湖旁边。 紫山之颠,子城湖畔,临靠着紫山的西侧是一个椭圆型的大湖,湖水终年清澈见底,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光线又让湖面反射回来,粼粼波纹,岸上两边都种着柳絮纷飞让人眼花缭乱的银柳树,树条跟着风的幅度飘舞着远远看着像是那从侍女图中走出的女子在妖娆而妩媚动人的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 树下还栽种着素有:“花中神仙。”之称的海棠花,海棠似娴静的淑女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处属于自己的芬芳泥土之上。 繁花丽似锦,风景美如画,环境清幽静,柳树在风中婀娜的姿态如同窈窕的淑女,美人映着柳树,自然中有一种清丽婉约的风韵,微风吹拂着长长的柳条,摇摆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 柳条倒映在湖水里,水里的鱼儿躲在有着倒影的凉爽处嬉戏着,湖水清澈的直可以看见水里的藻泽,它们连在一起扭动着灵活的身躯,清澈地湖水之下蓬勃生长的沼泽,这,就是子城的呈湖。 夕阳西垂,晚霞映照城墙之上投下了大片大片的深红之色,一行大雁形成:“人”字依序飞向天际,就在这群自由翱翔在蓝天尽头的大雁正下方,充满着古香特色的罂粟楼就座落在这。 青灰色的墙壁瞧上去就流露出一种俗世之中的沧桑感,暗灰的墙壁经历了数百年的风吹雨打却依旧顽强的挺立在这里看不出一分一毫岁月留下的伤痕。 那黑的有点发绿的瓦片为这宅子遮住风雨,常年的风吹水刷让它身上留下了厚厚的一曾青苔让它诉说着对宅子做出的贡献,摸索着青灰色的墙壁向正门寻找着。 一个朱红色的大门,门的颜色红的艳丽,红的突兀,红的妖娆,黄中泛金的门把之上依稀可以倒印出人的影子来凑上去仔细的看上一看还真的能从这青铜器着瞧出自己的模样。 这罂粟楼倒也是气派,如同一个正气凛然的狮子,坐落在这呈湖。 望着牌匾上那三个苍劲有力的镶金大字,凤诀夜的完全肯定了罂粟鬼医的身份。 他认得那个字体,是无墨经常写的小篆,这种字体用的人极少,那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挥毫他可以肯定是出自无墨的手。 无墨竟然在这里,那么千寻也一定在这里。 可是,这罂粟楼却是大门紧闭,静悄悄的。 “凤煞,敲门。”按捺住内心之中即将见到朝思暮想之人的澎湃,凤诀夜从容的站着。 如同一柄贵气的正义之剑,笔直的立在罂粟楼前。 远远的望过去,无墨一眼认出了站在罂粟楼前的两个人。 诀夜,凤煞,他们终究还是找了过来,抓着水粉盒的手不禁握紧,该来的,都来了。 隐身在树后,观察着凤诀夜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想过,总有一日凤诀夜会找过来,可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样突然。 让他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呢,低着头,无墨暗暗的想着对策。 啪啪啪……凤煞敲打着罂粟楼的门。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听见开门的声音,无墨迅速忘了过去。 看着出来的是习染,这才长吁一口气,幸好不是千寻。 “你们是?。”大门打开,一身轻装的习染袅娜的走了出来。 习染一身淡绿色的薄衫,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凤煞,微笑着瞧着他。 见出来的是一位模样美艳的佳人,凤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住了。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看着微窘的凤煞,习染好脾气的问着:“哎……请问你们有什么事。”素手在凤煞面前挥了挥这才让他回过神。 啊?!茫然的张着嘴,凤煞忘了该问什么。 “请帮我们转达一下罂粟鬼医,告诉他,故人求见。”看着凤煞呆愣的模样,凤诀夜向前走了一步亲自询问。 遁着凤诀夜磁性的嗓音,习染望了过去。 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凤诀夜昂首站在赤红马前,手里,拿着缰绳,墨发用镶着夜明珠的淡紫色玉带高高束起,额下只落下几撮细发垂在额前,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让他增添了一抹祥和之色,整个人看起来俊美非凡,手持缰绳的他多了那么一点属于带军之人的威武。 饱满而丰盈的前额衬出他的高贵与大气,一身磅礴。 眉若冰霜似是冷结了千年,眉一丝不紊的紧贴着眉骨,淡然若是的沉定。 凤眼生威,眼角上挑着含着万种的风情,这种眼,最为勾人,眼眸似是世间最璀璨的星辰,眼中瞧不出半分情绪,只知,现下,这男人虽是比从前温文了许多,但是那属于他的寒气仍旧笼罩在他身上。 鼻,卓然挺立,唇,如刀削一般的紧闭着,整个脸上透出淡淡的寒气,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瞧着习染巡视自己的目光这才朝她微微颔首。 那种他与生俱来的孤傲仍旧在他身上挥不去,散不去冷,这是习染看见凤诀夜第一眼之后的映像,这个男人虽然浑身上下透出高贵的霸气,可是,却甚是冷漠。 不知道,是什么人?找千寻做什么? 远处,看着与凤诀夜周旋的习染,无墨心中暗暗着急,不知道凤诀夜问了些什么。 “墨墨爹爹。”衣袖被人轻拽着,低下头这才发现一脸认错模样的小魔。 臭小子,现在才知道错了,晚了。 眼睛不经意的瞥向小魔手中的弹弓:“小魔,这是你的?你会玩弹弓?”他怎么没发现。 小魔刚想开口说不,却被无墨转过了身子:“小魔,看见没有,那两个人在打你习染娘娘的注意,快,用弹弓将他们给打走。”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递给小魔。 拿着石子,望望无墨,再望望习染,小魔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说会玩这个了。 “小魔,快,射,愣着做什么?”拍了拍小魔的头。 “小魔,佳人,打坏人。”找找也凑着热闹。 看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小胸脯一挺:“好。” 转过身子,将石子放在弹弓上,向前拉着。 “小魔……”看着小魔将皮筋向前拉,炎无墨出声阻止,可惜,晚了。 那颗石子非常非常非常准确的打着了。 不过,不是凤诀夜和凤煞的头,而是炎无墨的头。 “啊……。”唔着被石子打到的地方,炎无墨痛的直搓额头。 这个臭小子,嘶……痛死他了,痛死他了。 唔着头,炎无墨的嘴巴直咧。 “小魔,这个弹弓是前后拉,不是向前拉,你打着吗墨墨哥哥啦,墨墨哥哥疼不疼,我给你呼呼。”看着无墨额头上的那个大包,找找拍了拍胸脯,幸好,挨打的人不是她和狗狗。 啧啧,墨墨哥哥真可怜,都要哭了。 “舞小魔,你诚心的是不是”压低着声音无墨不敢嚷嚷出声。 “是你们让我打的,又不是我要打的。”小声的嘟囔着,小魔觉得自己好无辜。 “好啦好啦,我再打一次,向后拉不是向前拉。”说着,作势又要打。 “算了算了,你别又打到自己,我怕了你了,小魔,你乖乖的在这别出去,我去找你娘娘,告诉你,站在那的是坏人,他们要抓你娘娘,你乖乖的在这千万别出去,知道不知道?”吩咐着小魔,无墨揉着额头。 看着无墨额头上的大红包,一向没心没肺的小魔愧疚不已:“那个,墨墨爹爹,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说着,搂着无墨的脖子想给他呼呼。 “没事,没事,我去找你娘娘,你和找找乖乖的在这别乱跑,知道不知道。”再三吩咐着,直到小魔点了点头,他才越过罂粟楼的墙去找千寻。 躲在树后头,小魔露出一张小脑袋观望着。 “小魔,别出去,墨墨哥哥说你不可以被他们发现的。”找找懂事的拉着小魔不让他离开大树后。 “可是,可是墨墨爹爹说他们是坏人,是坏人我们就应该教训教训他们,找找,你说我们要怎么弄教训他们呢。”抓了抓耳朵,小魔开始想办法。 “教训他们?”想了想:“小魔,我们让狗狗去,让狗狗去对他们撒尿,好不好。”狗狗一定会撒的他们全身都是。 “撒尿?”眼珠子转了转:“好,就让狗狗去,找找,快,让狗狗去。”小魔有些心急。 拉过狗狗,找找再它耳边吩咐着,然后放开了手。 狗狗快乐的向凤诀夜他们跑去。 然后停在凤煞的脚边开始任务。 原本站在那焦急等待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狗狗的到来。 直到,一阵热气从脚上传来,凤煞这才低头看过去。 “哎呀……该死的狗。”这该死的狗竟然对他撒尿。 看着尿的得意的小白狗,凤煞气急败坏抬脚就想踢过去,不过,这小白狗早就做好准备了,还没等凤煞踢过来立马撒腿跑了。 只留下那一大片的狗尿在凤煞的鞋子上。 “王爷……”无奈的看着凤诀夜,凤煞不知如何是好。 摇了摇头,凤诀夜没有过多理会,一双含着期待的眸子继续看着罂粟楼。 大树后头,连个小魔怪早就笑翻了。 “哈哈哈,找找,你家的狗狗真厉害。”抱着肚子笑的开心的小魔就差没打滚了。 自傲的昂起小脸,找找一脸得意:“当然厉害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养的狗。”这可是她找找训练出来的。 小贼眼又向凤诀夜他们望过去。 好像小白只想那个穿黑衣服的人身上撒尿,那个穿蓝衣服的好像没有啊。 厄……隐隐的,小魔感觉到了尿意。 “找找,现在让你看看更厉害的。”一阵坏笑,小魔哧溜一下跑了出去,找找想拉也没拉住。 “小魔,小魔。”看着跑的老远的小魔,找找急的直跺脚。 吭哧吭哧的跑到凤诀夜的身后,小魔捂着小嘴巴嘿嘿笑着。 嘻嘻嘻,现在让你尝尝我舞小魔的尿。 小裤子一褪,小魔开始对着凤诀夜的鞋子嘘嘘。 可是,还未等他开始尿就让人给抱了起来:“小子,你想做什么?”抱着小魔,看着褪去裤子的他,凤煞的眉毛皱的紧紧,该不会。 嘘嘘……看着自己小鸡鸡下头的凤煞,小魔自个嘘嘘,对着他就开始…… “哇……”一阵水汽喷到凤煞脸上,还未等他将小魔放下,就被尿了一脸。 这个小鬼,不停的抹着脸,拦腰将小魔抱了起来准备打他的小屁屁。 “啊。”对着凤煞的手臂狠狠的一口,毫不留情的咬下。 嘻嘻嘻,等到凤煞痛的将他放下来的时候,对着他咧开一个可恶的笑脸撒腿就跑。 可是,还未跑几步,就被人拉了下来。 仰起小脸,这个人好高啊,和墨墨爹爹一样高。 眯着眼睛,看着烈日下的凤诀夜小魔觉得有点刺眼睛。 蹲在小魔面前,凤诀夜震惊的看着他。 这张脸,这张脸,太像了,无论鼻子还是眼睛和千寻都太像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颤抖的手抚摸上小魔的脸。 这孩子,这孩子,一定是千寻的。 原来他的孩子没有死,千寻生下了他的孩子,还是个儿子。 他的儿子,他凤诀夜的儿子,嘴唇颤抖着,凤诀夜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敢肯定这个孩子就是他和千寻的。 他是那样鬼精灵,那样的可爱,圆嘟嘟的。 心脏急速的挑动着,看着一脸茫然的小魔,凤诀夜感觉到自己的整颗心都要被喜悦包满。 “小魔。”看着小魔被人抓住,找找一脸心急的跑了过去。 紧紧的将小魔抱在自己的怀中,凤诀夜的心中充满了狂喜,太突然了,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 不但千寻没有死,连孩子都好好的活着。 而且,还这么大了。 “小魔,小魔,我来救你。”看着小魔被人抱住,找找急急的跑了过来:“狗狗,狗狗你在哪,快来,快来撒尿。”呼唤着,可惜却看不见狗狗的影子。 胆小鬼狗狗,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小魔,我来啦。”尖声大叫着冲了过来,可惜:“啊……。”石子一绊,摔了下去。 捂住眼睛,小魔觉得头疼,笨蛋,笨蛋,笨蛋找找,他被人抓住了自己还送上门来,笨死了。 “小魔?你叫小魔?”一脸慈爱的看着小魔抚摸着他的头。 眨巴眨巴眼睛,是啊,他叫小魔没错,这个人干吗这么激动,不自在的在凤诀夜的怀中扭动着,小魔想要下来。 “小魔?你认识我吗?” 摇摇头,不认识…… 有些怅然若失的笑了笑,对啊,他怎么会认识自己,千寻怎么会告诉他。 “小魔,我是你爹,你爹。”温煦的笑着,凤诀夜的脸上竟是父亲般的呵护。 爹?“我只有墨墨爹爹。”爹爹和爹一样吗:“奥,对了,还有一个美人爹爹。”差别把美人姐姐给忘记了。 “墨墨爹爹。”小魔的话让凤诀夜轻喃:“小魔,你只有一个爹爹,那就是我,记得,我叫凤诀夜。”一点一点的告诉小魔,希望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安的在凤诀夜的怀中扭动着:“你放开我,我只有墨墨爹爹和美人爹爹没有爹,你放开我。”不住的拍打着凤诀夜,想从他的怀中下来。 “凤诀夜,放开他。”一阵清丽的嗓音传了过来。 狂喜溢满了凤诀夜的胸腔,千寻……望向罂粟楼的大门,一身黑衣的舞千寻站在门口。 宛如坚玉,她的神情甚是清冷高傲,空灵轻逸,望着怀抱着小魔的凤诀夜眼神冰冷没有半分情意。 烈日之下,她眼中的陌生让凤诀夜一阵恍惚。 是爱是恨 星辰之下,无墨那双一向平淡的没有任何波纹的眼眸之中似乎闪动着隐隐的火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凤诀夜,右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击向了他的面颊,这一拳他用尽了全力。 虽说他只懂轻功不懂武功可是这一拳却也是一记重击,而凤诀夜没有任何躲闪,拳头直击他的面门。 等到拳头收回之时拳骨上沾满了凤诀夜的血迹。 抹去嘴角的血迹,毫不在乎的笑了笑。 这点痛如果可以弥补千寻的伤害,那么,他愿意去受。 “为什么不躲?”胸膛起伏着,这是无墨平生第一次动怒。 “这是我欠你的。”千寻的命是他救的,这一拳,他应该打。 “凤诀夜。”拎起凤诀夜的衣领,愤怒的火焰在无墨的胸腔之中叫嚣:“你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怎么可以!你知道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生下小魔的,不知道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忍受催产之痛的,凤诀夜,她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受那样的伤害!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究竟是不是男人。”说着,又是一记重拳,毫不留情的袭向凤诀夜的胸口。 被这一拳打的连连后退直至撞到合欢树上才停下。 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朗月之下,凤诀夜痛苦的神情之中有些一丝解脱:“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她们母子。”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这点痛跟本比不上千寻当年崖洞生子的苦。 这些苦,是因他而来的,他应该承受。 将凤诀夜抵在树前,又挥起一拳,可是却没有落下。 “为什么不还手?”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却一次次忍受着他的重击。 凤诀夜,既然你也是如此重情,当初为何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千寻。 放下了拳头,终究没有打下。 咧开一抹释然的笑容,那种笑似解脱,似赎罪。 沿着树滑落,坐在地上,嘴角已经破皮,可是他却不在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仰头看着无墨:“坐。” 轻叹一声,盘腿席地而坐。 夜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地上,拉起一抹长影。 “这三年,她过的可好?”轻声询问着,拂袖擦去嘴角的血。 抬首看着朗月,星辰闪耀:“很好,这三年她们母子都很快乐,很开心,尤其是小魔,很像你,有着那么一股不服输的劲,一天到晚和我对着干,十足的小魔头。”说起小魔,虽是有些头疼,可是对于他的疼爱却不失于一个父亲。 “小魔……”轻声唤着小魔的名字,这个名字还真是不同凡响。 想着刚刚初见小魔时他那调皮的样子,有些失笑。 真不愧是他凤诀夜的儿子,还真是不一般。 “他很可爱,已经三岁多了。”想着往日小魔的成长,炎无墨陷入了回忆:“时间过的可真快,已经过了三年了。”弹指一挥间,这时间还真是如同飞梭。 “谢谢你这三年对她们母子的照顾。”拍拍无墨的肩膀,他的大义让他显得有些自残行愧。 “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你该知道,我也爱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对着凤诀夜直接说出了自己在千寻面前不敢承认的感情:“我也希望她过的好,我知道,曾经你有自己的顾虑不敢对她承认太多的感情,可是你要知道一些事情错过了想要挽回会很难,千寻不是一般的女子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接纳你,或许会,或许不会,这一切都是未知的,你现在的情敌不只我一个,还有一个人,他对千寻的情不比我们少,这条情路你想要走下去会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只看你能不能坚持。”和千寻朝夕相处了三年,她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或许对于诀夜还有余情,可是,就算余情在心也不见她会重新接纳。 受过一次伤害的人是很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她会比从前更保护自己。 想要取得她的信任,会很难,难如登天。 挽回千寻的这一条路会充满荆棘,只看凤诀夜能不能坚持下去了。 “还有一个人同样爱着千寻,是谁?” 接到凤诀夜询问的目光,无墨却保持了沉默,这一次他坏心的选择了拒绝回答,毕竟做好人很难:“这个就要你自己去发现了,那个人,极其完美,只看你能不能打败他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说着,不想把自己掺和进去。 他的话让凤诀夜疑惑不已,连无墨都承认他的完美,这个对手,必然强劲不已。 看样子,挽回千寻的路还真是阻碍不断。 抬首望月,月的宁静让他的心沉浸了下来。 罂粟楼上,千寻望着靠着合欢树坐在一起的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 刚才的一切她都看见了,无墨的不平,诀夜的赎罪,她都看见了。 这个夜,心中彷徨的不仅仅是那两个两人,还有她。 看着凤诀夜隐在树荫下的脸,放在护栏上的手紧紧抓紧。 在她以为生活逐渐恢复平淡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了,一脸真诚的出现了。 可是,原谅,如何去原谅,无墨让自己去原谅他,可是她要如何去原谅,当年的种种不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像是片段一样不停的出现,一幕接着一幕。 不停的在她的眼前回放着,闪烁着。 她永远忘不了当年跳崖时的绝望,痛彻心扉的绝望。 他搂着莫言站在远方,对她来说是那样的渺茫,如果当初追随着自己跳下来的人是他,她一定会原谅,可惜,不是,不是他,那个为自己舍命的人不是他。 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崖前的那一幕,想着,她的心还会痛,想着,泪还会留。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无墨的话不停的在脑中回荡。 是啊,没有爱哪来恨。 爱之深,恨之切,如果不想原谅只能断了对他纠缠不清的爱,对他滔滔不绝的恨。 只当他是外人,一个无关她生命的外人。 可是,做到这样何其难,何其难啊。 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圣钦洛手持狼毫笔在奏折上挥洒着。 他不爱在御书房审阅奏折,独爱在这百花争艳的亭中,鼻尖萦绕的是各种花的香气,习习凉风拂到衣裳上,让他感觉到大自然,感觉到万物的生机。 打开这明黄色的奏折,里头的内容让他有些无奈的笑着,抬首,明亮的眸子看着天空之中翱翔的飞鸟,脆鸣长啸,肆意的在这空中飞腾,何其自由,何其潇洒。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踏出宫门了。 自即位以来都是捆缚在这里,有多久不曾吸到宫门外的清晰空气了。 自由……他即将忘却什么叫做自由了。 将奏折放下,里头的内容写得无一就是让他纳妃选后,为帝三年后宫之中却空无一人,不知道这样的皇帝他算不算得上是第一人。 可是,这天下的女子他只想要寻儿,如果没有她,他宁愿孤独一生,独守一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她就是他心中的那一脉幽泉。 时时流淌在他的心中,触及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将折子放下,望向宫门外,他的心早已经从胸腔之中跳出,遨游到那个叫做罂粟楼的地方。 “夜叉,今日咱们出宫走走。”如同清泉一般好听的声音自钦洛最终流出。 今日的天气这般好,这风吹到身上也甚是凉爽,不冷不热的,不出去看看太可惜了,在宫中待了三年,也应该出去看看百姓是否安居乐业。 想着即将可以见到寻儿,钦洛心中雀跃,虽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眉宇间的那股喜悦倾泻了他的心。 “出宫?”有些愕然钦洛突然的决定,夜叉还来不及安排:“皇上,现在就出宫吗?” “即刻出宫。” “那夜叉去调出两队精兵,随身护着。”即位三年来,皇上第一次要踏出宫门,这可不能出丝毫的差错。 朝着夜叉摆摆手,觉着他有点小题大做:“只要你一人跟着就成,无须太多人,太多的人跟着反而适得其反,朕只想去看看寻儿,太多人跟着会吓到百姓,你的功夫朕还是信的过。”又不是出去巡游,要那么多的人做什么。 抬头看着天上的鹧鸪,那样惬意,将褶子悉数放在玉桌上,钦洛抬腿向宫外走去。 天还未亮之时,千寻就在药庐之中忙碌,她为无墨栽种在花盆中的那颗种子已经发了芽,这种花是生长在崖洞之中的,习阴,看着依稀有些即将要冒出来的花骨朵,觉得这些日子的忙碌总算有了代价。 这炎炎夏日正是多雨的季节,每日她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电闪雷鸣,无墨会再次发狂。 现在,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等到花开之时,就将花摘下磨成粉末,制成药丸,每日给无墨服上一粒,如此一来应该会有用。 咯吱一声,竹门打开。 一身清爽的无墨走了进来,看着蹲在地上摆弄着花盆的千寻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那些滴了他血和药材融合在一起的竹筒拿起,启开盖子放在鼻下嗅了嗅。 翘首回盼,看向了无墨那双捶打凤诀夜之后受伤的手。 轻叹一声,将他的手拿起,拿起摆在一旁的装着金疮药的瓶子将粉末洒在了那脱了皮的伤口上。 “嘶……轻点。”这金疮药散在伤口处轻微有些刺痛让无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将瓶子放回原位。 “疼啊?昨晚那样重力打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我还以为你是铜筋铁骨不怕疼呢。”有些没声好气的说着,又接着摆弄花盆去了。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千寻,无墨在伤口上吹了吹:“怎么?你心疼了?”撇了撇嘴,有些拿千寻开心。 也没有说话,只是摆弄着花盆。 看着千寻不语,无墨也未再说什么,只是将那些浸泡了血的药材倒在一起,磨着。 “无墨,我觉得我仍然不能放下心中芥蒂去原谅他。”清幽的开口,昨晚想了一夜,脑中回荡的是凤诀夜往日的种种:“只要一见到他我就想起那半年我过的日子,心碎,心死,绝望……那半年,我一一体会了这些词的含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在我面前一身喜服的他高傲如天尊,不可否认,就是那一眼,我爱上他了,爱上了这个一脸冰冷的男人,我以为他会给我幸福,可是,我错了,我们中间永远隔着一个冷清初,无论她是死是活,在他心里都是有着即中的分量,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会吃醋,我会难受,我会不开心,可是我总是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冷清初是死的,你是活的,总有一天他会爱上你,而是那一天好漫长,真的好漫长啊,悬崖边,我的心里仍然心存一丝侥幸,希望他可以选择我,可惜,他没有,他选择的已经是冷清初,那一刻我就明白了,爱情,不能决定一切,我承认,或许我的内心深处仍旧爱着他,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去原谅,真的做不到。”跳崖的那一刻她就在心中发誓,以后她只是重生的舞千寻,无爱的舞千寻,现在身边有着无墨这样一个良朋知己,她觉得够了,足够了,即使没了爱情她也会活着,一样坚强的活着。 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无墨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看着千寻消瘦的身型,无墨的嘴唇蠕动着,昨夜和诀夜长谈了一夜,他明白了诀夜的无奈,也明白了诀夜为何在崖边选择别人的真正原因。 这半年不仅千寻痛苦,诀夜也是同样痛苦。 他深陷在究竟能不能爱千寻的痛苦矛盾之中,毕竟曾经他对清初用情是那样深,移情爱上他人,想必天生骄傲的他即便爱上了也不会去承认。 一段感情,折磨着两个人。 情,伤人啊。 想着,无墨终究说出了口,他不希望他们两人一直都这样误会下去,他想让千寻知道诀夜真正的想法,无论千寻最后作何选择,对于诀夜来说,都是公平的。 “千寻,你知道诀夜当初在崖边为何选择他人吗?”这件事,恐怕永远都是千寻心中最痛吧。 摆弄着花盆的手不禁捏紧。 “当初在你和初儿之间,诀夜真正想救的人是你,他以为选择初儿会误让玄米深信他爱的人是初儿,以为玄米会违背他的意思放了你,留下初儿,可惜,天意弄人,真的是天意弄人啊,偏偏,偏偏被留下的人是你。”是该说凤诀夜做错的方法还是老天爷折磨人呢,错错错,一切都错啊。 看着千寻有些颤抖的肩膀,无墨知道,刚才的话她听进心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说话?为什么要帮他说话?”粲然转身,眼底溢满了泪水,为的不是刚才的那些话而是无墨。 “为什么一直都在牺牲,一直都在成全别人,为什么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感动。 直视着无墨,就这么看着。 “因为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站在友情的那个位置,在你心里,一直都将我当成哥哥。”回视着千寻,眼中尽是坦然:“竟然你将我当成哥哥,那么,我当然希望你幸福,无论将来你选择不选择诀夜,我都希望你幸福。”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将这句话留在心中,直至现在,他都不敢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情。 “好了,别哭了,你可是罂粟神医啊,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哭,别哭了,乖。”拭去千寻的泪,那些泪就像一滴一滴炙热的种子滴进了他的心中。 叩叩叩…… 竹门被人敲响。 “千寻,有人要见你。”竹门外是龙一一轻柔的嗓音。 见她?谁?难道又是凤诀夜? 和无墨对视一眼,他也同样诧异。 咯吱一声,竹门打开。 “一一,是谁要见我?”看着面色有些绯红的一一,千寻心中察觉到了几分。 搅动着手中的方帕,一一有些局促,脸上更是出现了可以的红晕:“是一个身穿红色锦袍的绝色男子。”小声的说着,虽说她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长的那样绝美的男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红色锦袍?“他?”这喜爱一身红衣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罂粟楼内,看着楼中的布置钦洛的眸子之中透出赞赏。 清雅之中透出大气,磅礴之中流露出奢华,虽说现在的罂粟楼没有夜晚时那般耀眼,不过倒也多了一点让人望而流连的美,意境之美。 “公子,您,您,喝茶。”拿起一壶泡开的菊花茶为钦洛倒上。 接过杯子对着习染微微一笑你笑容让习染头脑一片空白,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有些不知所措的拿着玉壶,站在一旁。 刚才钦洛那随意的一笑简直是触动了她全部的神经。 将杯中的热气吹走,喝下了一口菊花茶,菊花的香气在喉间萦绕着,沁香心肺。 “好茶。”淡淡的两个字仿若是从红尘世外飘来,听的习染一阵恍惚。 好个优雅的君子不但美的仿佛是妖孽一般还这般的从容贵气,天啊,这男人,这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无懈可击啊。 看着钦洛唇边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习染感到眼前一阵眩晕有些站不稳脚险些倒在了钦洛的怀里幸好让他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又是那抹无害的笑容。 连忙站直了身子,有些尴尬:“没事,公子喝茶。”又为钦洛续到了一杯。 钦洛身后的夜叉有些失笑的看着习染,这个女子还真是可爱,皇上就是这么朝他笑了笑也能站不住脚,还真是挺可爱的。 察觉到了夜叉那一脸的笑意,习染一脸窘态,朝着他轻哼一声外加一记白眼,惹得夜叉笑意更深,可爱,可爱啊,如此娇柔不做作。 “美人爹爹。”原本躲在桌子底下想让人找的小魔眼见的了玉桥那坐着品茶的钦洛,一声雀跃的欢呼从桌底爬了出来,直直的朝着钦洛跑了过去。 胖乎乎的小手朝着钦洛不停的挥舞着,脸上的笑容咧的老大老大的。 “小魔。”看着小魔朝自己扑过来钦洛张开了双手准备接他。 欢呼着叫着,一下子蹦到钦洛的怀中:“美人爹爹,美人爹爹是不是来找小魔玩的,小魔好想美人爹爹啊。”说着,还在钦洛的脸上重重的啵了一下。 嗯嗯嗯,美人爹爹抱着好舒服啊,软软的,恩…… 闭着眼睛窝在钦洛的怀中,一脸享受的小魔差点睡着了。 一旁的习染看着小魔如此开心的模样点差傻了眼,这个小魔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看着他乖巧的窝在钦洛的怀中习染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这个小魔头,居然会这么安静,奇了,奇了,真是奇了。 “美人爹爹。”搂着钦洛的脖子,小魔的小脑袋不停的在他的怀中拱啊拱啊拱的,像极了吃饱了就想睡的小猪。 “小魔,起来,看美人爹爹给你带来了什么?”像是变戏法似的,钦洛从身后拿出了一根冰糖葫芦。 “哇……糖葫芦。”眼里大放着异彩,冰糖葫芦哎,他想吃好久了。 毫不客气的拿过糖葫芦,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着:“嘶……好甜,美人爹爹,这个糖葫芦好甜。”咬着糖葫芦小魔吃的眉开眼笑,一副小孩子的天性。 摸着小魔的头发,钦洛看着吃的开心的他。 这糖葫芦是路过市集的时候买的,没想到这孩子这样爱吃。 看着小魔,钦洛一脸的宠溺:“好不好吃?” “好吃。”含糊不清的回答着,沾了一嘴巴的冰糖屑子。 孩子就是孩子,一个冰糖葫芦都可以吃的这么的满足,摸着小魔的头,慈爱不已。 踏进楼里的第一眼,就见着了小魔坐在钦洛的腿上吃着糖葫芦的样子。 这个孩子,居然这般的乖巧,看样子,他是真的喜欢皇上。 款款的朝着钦洛走过去。 “皇上,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同无墨两人一起有礼的叩拜着。 看着千寻过来,钦洛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无须多礼,起来吧。”温和的朝着两人点点头,不希望他们太过见外。 皇上?一旁的龙一一和习染心中吃惊不已,这个美的不像凡人的男子居然是当年圣上。 怪不得一身如临天下的帝王之气。 “皇上前来不知有何事?”钦洛的突然前来让俩人有些纳闷。 “坐吧。”朝着两人指了指位置,让他们坐下:“你们不需要这么见外,在宫中待得烦闷所以出来走走,听说这罂粟楼有着第一楼的美誉,有些经不住好奇就过来看看。”顺手接过一颗被小魔咬下的山楂,放进了他的嘴里。 “皇上……”千寻刚想说什么,却被阻止。 “当初你都是叫我五儿,如今也别生疏的叫皇上了,叫我,小五如何?”不愿意与他们太过生疏,钦洛自称为我。 “这,这恐怕有些不妥。”毕竟是一国之君,直呼名讳就太不知礼教了。 “在我眼中视你们如生死之交,如果还这般的生疏,那么就太过于礼节了,我只希望你们可以以平常之心看我,在这宫外我只是圣钦洛,一个普通人。”身为帝王最无奈的就是没有朋友,在他眼里,千寻和无墨是值得信任之人。 “小五这么说我们再推脱就显得过于迂腐了,那么以后出了宫门,你就是我们最最珍贵的朋友,圣钦洛。”向钦洛抱了一拳,无墨率先开口。 满意的点点头,期待的目光看向千寻。 “小五。”大气的开口,眼如明镜。 没一刻功夫,小魔就将嘴中的糖葫芦吃完了,吸允着拇指还嫌不够似的看着钦洛:“美人爹爹,还有糖葫芦吗?小魔,小魔还想吃。”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小脑袋,一向皮厚的他居然也会害羞。 看着吃的一嘴都是冰糖渣滓的小魔,千寻有些无奈。 “看看你,你美人爹爹的衣服都要被你弄脏了,过来,到娘娘这里娘。”拎着小魔的胳膊想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谁知这个小魔怪就是不肯从钦洛的腿上下来。 “不要,不要,我要美人爹爹抱,不要娘娘。”美人爹爹的怀里好温暖,他才不要离开呢。 天真的童言让钦洛有些失笑,看样子,他还挺招小孩子喜欢的。 看着儿子在钦洛怀中撒娇,千寻知道,这个臭小子体内的好色因子又开始乱动了,这个臭小子色起来男女都不分。 罂粟楼外,一记蓝袍飞尘。 站在楼门口看着围桌而坐的几个人。 他们之间有着点点温情,他的儿子正坐在一个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怀中撒娇。 原本想要踏进去的双脚最终收了回来,眸子黯然了下来。 相比面对自己时满脸恨意的千寻脸上终于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他还是克制住了想进去的欲望,他不希望她脸上的笑容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消失。 收回了步伐,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而去。 炎热的夏季让他的心中多了一丝烦躁,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无墨口中同样爱着千寻的男子吧。 果不然,真的很优秀,撇去容貌来说,他的身上有着那么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光是眉宇之中的那股大气,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人中之龙。 相传,塑立国的皇帝喜爱红衣,无论是常服还是龙袍都是清一色的红绸,刚才那个男子也是一身红色锦服,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肯定就是圣钦洛。 圣钦洛,一代贤皇,在煊御王朝的时候就经常听圣上提起他。 他虽是弑兄夺位,可是却治国有方,是难得的帝王之才。 塑立国在他的治理之下日益强大,往年,两军相站之时,塑立国的军队必败,可是自从他登基为皇之后,塑立国的军队同煊御王朝的已经旗鼓相当。 这样的皇帝虽说对塑立国的臣民来说是多不可能的帝王之才。 可是,对煊御王朝来言,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啊。 立身于烈日之下,俊容之上有着担忧。 这次,他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 烈阳的光照射到凤诀夜发冠的夜明珠上,明珠反射出光线,烈阳下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王爷,王爷,王府的飞鸽传书。”在客栈里四处找不到人,凤煞一路向罂粟楼跑来,果然不出所料,王爷真的在这。 “飞鸽?谁的?”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怎么会有飞鸽。 “是侧王妃的,心中说,小王爷危在旦夕请王爷速速回去。”凤煞跑的一头是汗,将信递给了凤诀夜。 展信翻看,果然,信中说小王爷突染恶疾,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想让他速速赶回去寻求神医。 恶疾?! 将信封握在手中,怎么会突染恶疾? 眸子望向罂粟楼。 恶疾,神医,想着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罂粟楼里小魔仍然坐在桌上,钦洛的右手放在桌面上,无墨细细的替他诊脉。 不过才短短几日而已,这股脉搏忽的比前几日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不妙,不妙啊。 一向善于用毒解毒的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虽然知道钦洛身中的是何毒,可是这银毒不是一般的毒素,万一毒素没有清尽,那么轻则人会昏迷,重则丧命。 看着无墨一脸的沉重,几个人已经猜出了几分。 拍了拍无墨的肩膀,似乎让他放宽心:“无事,虽说我中了这天下第一毒,不过我相信你的医术,不要给自己压力,能解的话我就多活几年,解不了的话,就去见阎王,这地府我已经去过一次了,不怕再去一次。”有些半开玩笑的说着,不想让无墨压力加重。 钦洛的话让千寻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去过地府?!她以为只有自己在地府魂游过,却未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有着一样的奇遇。 视线对上了千寻惊异的目光,淡然的朝她笑了一笑。 他知道,她大概是在诧异什么,他的寻儿还真是聪明,只是一句话便明白了全部,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治好你,你是一代明君,是塑立国百姓之福,我不会让你出事,放心。”如论如何他都会找出解毒的方法,现在他已经在配药了,不管怎样,他都会找出精确的解药,毕竟,圣钦洛是难得一求的明君。 一身蓝袍的凤诀夜从门外走了进来,步伐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犹豫。 踏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进来,最先看见他的是坐在钦洛腿上的小魔:“坏人?!娘娘,你看,是那个坏人。”指着进来的凤诀夜直接用坏人称呼他。 听着小魔如此称呼自己,凤诀夜的眸子黯了黯,不过随即被他遮掩过去,用笑意取代。 “小魔,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爹。”这个是小魔必须要知道的,毕竟,自己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爹爹?”小魔的小脑袋中一脸问号:“我只有墨墨爹爹,美人爹爹,没有爹。”什么是爹,他不懂。 “习染,一一,你们带小魔回屋。”不愿意让他们父子太过接触,千寻冷声吩咐着。 将小魔从钦洛怀中接过,朝着他微微颔首,两人抱着有些不大乐意的小魔离开。 起身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你来做什么?”她不是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吗?为什么他过来? 无视千寻眼中的怒意,朝着圣钦洛微微颔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眼底有着熊熊怒焰,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他却看的清晰。 怒火?为何对他有怒火?他们明明第一次相见。 看着突然出现的凤诀夜,钦洛放在桌沿下的手不禁握紧,在他看来,寻儿之所以受这么多的伤害都是因为他。 这个煊御王朝的战神王爷居然有胆出现在塑立国。 撇去两人的立场不说,钦洛还真是佩服凤诀夜的胆色,毕竟,煊御王朝和塑立国可是现在相争最厉害的两个国家。 羊入虎口,这个含义,这个战神王爷应该明白的。 就这样一身轻装的站在塑立国的国土上也不怕死无全尸。 想着,对于凤诀夜,钦洛到有几分佩服。 看样子,他一定是为了来寻寻儿的。 “主子。”想必夜叉也是认出了凤诀夜的身份。 “静观其变。”阻止着夜叉继续说下去,钦洛拿起瓷杯慢里斯条的喝着。 “我来找你,罂粟鬼医。”鹰眸定格在千寻的身上,开口之时叫出的不是她的名,而是罂粟鬼医。 “找我?”上挑了一下眉毛,不知道凤诀夜玩的是哪出。 “凤某家中有亲人突染恶疾,请了无数的大夫可是病情仍未有起色,听闻罂粟鬼医医术了得,所以凤某这次专程过来请罂粟鬼医过府救人,不知道罂粟鬼医可否答应。”如同青松一般站在楼内,凤诀夜的话音不大不小,语音不温不火,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千寻不是心上佳人,只是一位初识的朋友。 亲人?!这两个字让千寻一阵冷笑。 这个亲人想必就是莫言吧,没想到当初身中蛇毒居然没死,现在还让她去救,呵呵……可笑。 “亲人?不知道你所指的亲人是谁,你的妻子?”反问回去,并没有回答凤诀夜。 “罂粟鬼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凤某只想知道罂粟鬼医肯不肯屈驾。” 淡然一瞥,回答凤诀夜的是几声冷笑。 让她去救莫言?恐怕不是救她,而是杀她,她可没忘了当初莫言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如果当初不是身中蛇毒,她当初跟本就不会在腹中胎儿只有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下。 虽说小魔现在和平常人无异,可是仍是平不了她的恨。 那些人可以害她,伤她,可是却不能伤她的孩子。 现在,还希望她去救,简直就是笑话。 与凤诀夜相对而立,千寻一脸冷然。 见两人对立站着,无墨有些无奈,哎……没办法,没办法啊。 “诀夜,你家中的病人伤的可重?”如果千寻不肯去的话,那么只能是他去了,毕竟,他和凤诀夜是生死相交的兄弟。 无墨话音刚落,千寻就给了他一记犀利的目光。 “无墨,别忘记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人要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理会他做什么?”她当然知道无墨是什么意思。 “无关紧要,医者父母心,难道罂粟鬼医救人还要分清是哪种人吗?什么人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医者,如同普度众生的佛门中人,怎能见死不救?” “我救人只救该救之人,那些不该救的就算有黄金万两我眼不会看一眼。”让她救莫言,不如杀了她。 “难道凤某的家人就该救?”千寻的话让凤诀夜有些失落,她不仅恨他,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一起恨着。 “你知道就好。”不想再多说什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莫言?救人? 这两个字不住的在千寻的最终咀嚼着。 凤诀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声求她肯定不是为了让她只救莫言这么简单。 毕竟,现在的他是想让自己回去的,想让她回去还将莫言留在府中未免有点太…… 毕竟当初在崖边他真正想救的人是自己。 思绪翻转,隐隐觉得他想让自己救的人不会是莫言。 那么,究竟是谁呢?想着,心中好奇,笃定一笑:“好,我答应你。”峰回路转,千寻的突然改口让无墨有些不着头脑。 怎么一会答应,一会不答应的,这心里,究竟想什么呢? 他的脆弱 毕竟当初在崖边他真正想救的人是自己。 思绪翻转,隐隐觉得他想让自己救的人不会是莫言。 那么,究竟是谁呢?想着,心中好奇,笃定一笑:“好,我答应你。”峰回路转,千寻的突然改口让无墨有些不着头脑。 怎么一会儿答应,一会儿不答应的,这心里,究竟想什么呢?! “我答应你。”看着凤诀夜,千寻笑的有些高深莫测,让人搞不懂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直视着千寻,凤诀夜的眼神闪了闪,他以为她会再拒绝一番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可是,她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让他还真的有点诧异。 “那么,明日一早凤某就来接罂粟鬼医一同去舍下,凤某先告辞了。”没有再过多的逗留,朝着无墨微微颔首又深深的看了千寻一眼尔后转身离开。 凝视着凤诀夜的颀长的背影,千寻在心中打着算盘。 让她去救人?可以,她会让那个莫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当初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差点还让她失去小魔,这笔帐无论无核她都会找她好好的算一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犯了她,她必定双倍奉还,让她知道,她舞千寻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 看着兀自在发呆的千寻,无墨捋起长袍走到她的身边:“你怎么了?发什么呆?!你真的愿意去救诀夜口中的家人?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很奇怪,千寻为什么会答应。 “医者父母亲啊,竟然他出得起银子,那么我就去救了。”又能赚银子又能一报三年前的仇,何乐而不为呢。 “小五,今日我们罂粟楼将会有一场新的表演,不知你是否可以留下来看呢?”转身看着独自品茶的小五,悠然自得。 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朝着千寻温柔一笑:“好。”轻轻一声,便是应了她。 刚刚他一直都在折磨着寻儿和凤诀夜的对话,两人看着是那样的生疏,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凤诀夜眼中对寻儿毫不遮掩的情意,那感情浓烈,清晰,他相信寻儿也是知道的。 三年的时间寻儿都没有放下心中的仇恨,那个凤诀夜当年对她的伤害他可以想象出是多么的深。 清亮的凤眼望向千寻那只残缺的右手,没有任何的遮掩,就这样自然的残指外露着。 看着那只右手,心还是微微疼痛。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只会在她放在心中呵护着,如果可以,他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子。 “娘娘,娘娘。”耳根子刚刚清净了一阵子,小魔头又蹬蹬蹬的跑了过来。 光着胖胖的小身子,一身的泡沫跑了过来,小脸上小手上全都是白白的泡沫:“娘娘,娘娘,救命啊,救命啊,习染娘娘死人啦!死人啦,娘娘救命啊。”活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他一般,挥动着小手一脸的惊慌失措。 “小魔,你给我站住。”后面是蓬头垢面的习染,裙子湿了,衣服湿了,头发上都是泡沫。 看着在后头追自己的习染,小魔跑的更快了,没走两步留下一些泡沫:“死人啦,死人啦!墨墨爹爹,美人爹爹,救小魔,救小魔啊。” 千寻,无墨,钦洛还有夜叉让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点茫然。 不过看着一身滑溜溜都是泡沫的小魔,千寻和无墨两人心中都明了。 这个臭小子,又不肯洗澡了。 每次洗个澡就和要他命似的,大呼小叫的。 小魔绕着桌子不停的蹬着小胖腿,习染拿着条毛巾在后头拼命的追着。 这个臭小子,她以为她愿意给他洗澡啊,竟然敢弄得她一身都是水,气死她了,气死她,不抓到他打一顿,她就不是习染。 “魔鬼,魔鬼,习染娘娘是魔鬼啊!”看着习染一脸的凶神恶煞,小魔赶紧跑到钦洛坐着的桌子底下多了起来。 小手紧紧的抱着小腿,整个人缩的小小的。 “小魔,出来!”也不管在别人眼中的印象如何,习染拿着毛巾不停的在桌子底下挥舞。 “死人啦,死人啦,不出来,不出来,打死都不出来,死人啦,死人啦。”扯着嗓子乱叫。 “小魔,是杀人了,不是死人了。”低头看着桌子底下的小魔,钦洛好心的帮他纠正。 “小魔,你给我出来!”习染凶悍的模样让夜叉看了眼界,这女人凶起来还真的是可怕啊。 “不出来,不出来。”捂着耳朵拼命叫着。 “千寻,看看你儿子,他都多少天没洗澡了啊。”对如此无赖的小魔她真的是完全没有话说。 “不就才三天而已。”桌下的小魔抗议着,三天而已也不是很多啊。 “不多?!舞小魔,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是夏天啊,你看看你自己,不是在泥地里头滚就是在桌子底下爬,你这个小脏猪。”说着,还低着头对小魔羞羞脸。 小脏猪!这三个字让小魔听的可不乐意了,只见他麻利的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 “什么小脏猪,我是小小男子汉,我可是很有男子汉的味道的,要是洗澡把我的男子汉味道洗掉了怎么办,我可是男人哎,又不是你们女人,每天都要洗什么花花澡的,哼,臭美!”哼,天天都要他洗澡,万一把他的男子汉的味道洗了怎么办,真是。 看着小魔强词夺理的样子,习染简直就是气炸了。 她,她不管了啦,将毛巾递给在一旁笑的开心的无墨,怒气腾腾的走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帮这个小魔头洗澡了。 看着气呼呼走掉的习染,小魔开心的跳了起来:“好啊,以后再也不用洗澡了,好啊。”哈哈,看吧,和他舞小魔斗最终败的还是自己吧,哈哈哈。 插着个小腰,魔头小魔笑的西仰八叉。 如此得意的模样让千寻觉得更加的无奈。 “小魔,过来。”放下手中的瓷杯,钦洛朝着小魔招了招手:“来,到美人爹爹这里来。”拍了拍自己的腿,让他做到自己的腿上。 “美人爹爹,你看看吗,习染娘娘她有多坏,小魔不想要洗澡她把小魔的衣服脱光光强迫小魔洗澡。”搂着钦洛的脖子开始告状,臭习染娘娘,还害了他喝了几口洗澡水。 不过,他有报复奥,泼了她一身的水,哈哈……想想就开心啦。 “小魔,光着身子你不冷吗?”看着浑身赤溜溜的小魔,钦洛觉得作为一个小孩子真开心,如此的无忧无虑。 “不冷,不冷,有美人爹爹抱着,小魔不冷。”恩,美人爹爹可真温暖。 看着钦洛和小魔如此亲密的模样,无墨都有一点吃醋了。 这个臭小子,还真的是会巴结人。 又是一个华丽的夜。 夜晚降临,罂粟楼内开始繁忙起来。 笙声,笛声从里头传了出来,引得一些没有银子进去玩的人只能站在门口看着。 罂粟楼内似乎在玩着什么,热闹非凡。 钦洛被安排在了二楼最中间的地方,这里刚好正对着舞台的中央。 台上,歌舞生平,罂粟楼内的一些名伶都在台上翩然起舞。 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台下的一处桌子上。 那张桌子只有一人在独坐着,一身灰色的阴沉,看着那抹背影钦洛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特别是他喝酒之时是在用左手。 左撇子,在他的印象中,那个人也是惯用左手:“夜叉,下去看看那个人就是是谁。”那抹背影更加深了心中的怀疑。 其实不仅仅是钦洛,夜叉也看见了。 夜叉也同样感觉到了那个人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主子,你说,会不会是他?” “无论是不是,你下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是,那么出现在这里一定会有原因。“是。”可是刚等夜叉转过身子想要下去,可是,再望过去的时候,那张桌子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主子。”有些诧然,那人居然消失的这样快。 只是转身和主子说话的一瞬间而已,却没有了人影,这速度,真的好快。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握紧手中的瓷杯:“夜叉,从宫内调出一堆人来保护罂粟楼周全。”无论无何,他都不会让千寻再受到伤害。 他只想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 如果谁敢伤她的话,他必定让那些伤害寻儿的人万劫不复。 同样的月色,用样的夜。 凤诀夜独自坐在屋内喝酒。 孤独的月色倾洒在他身上让他被寂寞包围。 同样的月色,用样的夜。 凤诀夜独自坐在屋内喝酒。 孤独的月色倾洒在他身上让他被寂寞包围。 一身蓝袍的他被金色的月光洒满,让原本寒漠的他身上多了一种祥和。 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窗外,瞧着罂粟楼的方向,夜幕下的罂粟楼灯火通明,被一片金黄笼罩。 一不留神,杯中的酒撒了出来。 盯着桌面上的酒渍,食指在上头轻轻蘸了蘸,在桌面上写着。 千寻,千寻,千寻……`无数个千寻在他那双刚劲有力的食指下诞生,它们被创作的是那样的磅礴,没有一丝潦草,没有了往日他行云流水一般的挥洒,那名字的一笔一化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尖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三年不见,他的娘子已经是这般的出色,遥望着罂粟楼,凤诀夜恨不得可以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将她带出来牢牢的拥在怀中。 可是,他不能,不能啊,那样做,恐怕会让她的恨意更深吧。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现在的胆小,笑自己现在的落魄,笑自己现在的狼狈。 他凤诀夜何曾想过,终有一日会被一个女子吃得死死的。 如果当初敢承认对她的爱,那么,应该是另一番风情吧。 “懦夫!”狠狠的一掌拍上了自己的脑袋:“懦夫!凤诀夜你就是一个懦夫!枉为沙场战神,现在怎么变的这般胆小了?懦夫,懦夫!”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头,他恨,恨当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给推出去。 明明爱上了,不能自拔的爱上了,却不愿意承认,不敢承认,懦夫! 上天又给了他一次可以去爱的机会,可是,却偏偏让他自己毁掉了,亲手毁掉了,懦夫! 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中,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自己,懦夫! 千寻,那双平时拿剑冲锋杀敌的手颤抖着,轻抚着那些用酒水写成的字,千寻……低喃着,每喊一声,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趴到在桌子上,此时的凤诀夜已经没有当初属于战神时的豪迈,有的是为情所伤的落魄。 现在的他就像是即将燃尽的蜡烛,仅仅凭着最后的一滴蜡油而顽强的燃烧着,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千寻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了千寻,他,会生不如死,如果没有了千寻,他以后的日子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苟延残喘。 凉风从屋外传进,将桌上的蜡烛吹的忽灭忽燃,屋内,也一暗一亮。 现在的凤诀夜,如同一只受伤的豹子,独自在暗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烛光的金色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原本如同刀刻一般的俊容现下是迷茫与无措。 他迷茫,不知道千寻会不会再原谅他。 他无措,如果不原谅他,往后的日子他该怎么活。 可是,他却也深深的自责着,自责着当初的自己为什么那样的一颗筋,为什么不放下骄傲和她倾心长谈,如果他有做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两人虽是夫妻,可是却如同距离最遥远的陌生人。 “千寻……”又是一声让人心碎的低喃。 叩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王爷?”是凤煞。 抚了抚额头,应了一声,这才吃力的从桌上起来,挪着步子走到房门边,打开。 “王爷?”门外,凤煞端着一盆热水,看着凤诀夜有些晃晃悠悠的身子知道他又喝醉了。 将他扶到床边坐下,拿出帕子放在热水里浸湿,把水挤干,替凤诀夜擦着脸:“王爷,喝酒伤身啊,你的身上还有箭伤,别再喝了,身子要紧啊。”。 每年王妃跳崖的那一日王爷都会喝的伶仃大醉,整整一日都将自己关在酒窖之中。 那一天,是王爷最疯狂的时候,没有人敢阻拦他,只敢远远的护着,虽说三年中都在边关,可是每到那一日王爷都会望着当初王妃跳崖的那个方向,痴痴的看着。 那一箭也是王爷在喝醉的时候被刺客所伤,已经整整有将近半年了,可是每次王爷喝酒都会扯裂伤口,到现在,伤口都还未和愈。 到现在,他和记得当初王爷昏迷之时说的话。 王爷说,那一箭是上天给他的惩罚,给他的报应,他多希望可以死去,这样就可以去地府见千寻,见孩子,可是,他又不能死,活着,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凤煞,她不原谅本王,不原谅本王啊!本王给她的伤太多太深了,本王该如何?凤煞,告诉本王,本王该如何啊?”凝视着天花板,垂放在身侧的手握紧,隐隐可以看见阴森的指骨,眼眶泛红,眼中,是强忍着的泪。 “王爷。”看着凤诀夜如此消沉的模样,凤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王爷就不能得到幸福,为什么老天对王爷一直都这么残忍,王爷究竟做错了什么?! 四年前,清初姑娘离开的时候王爷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肺,四年后,为什么又让王爷再体会一次。 将热毛巾擦拭着凤诀夜额前渗出的汗,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凤煞没有再说话,将桌上的酒杯拿走退了下去。 哐当,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原本在眼眶之中的泪最终滴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好累,真的好累啊,如果千寻可以原谅他,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哪怕用生命做代价,只要她可以原谅他。 一夜无眠,就这样看着天花板,静静的望了一夜,想了一夜。 清晨,窗外的鸟儿清脆啼鸣,阵阵清幽的桂花香传进了屋内,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原本应该在床上熟睡着的凤诀夜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一夜无眠的他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已经起来,现在,正在后院中摆弄着马匹。 这一早是他三年来心情最好的一个早晨,原来的他是从来不会做亲自喂马这样的事情的,可是现在,却拿着粮草喂马。 如此场景,让一旁的凤煞看傻了眼。 王爷,变了好多,虽然身上仍旧有着一种会让人疏远的寒气,可是,现在他却不会像从前那般对谁都板着一张脸,现在的他,对谁都是一张笑脸,店中的掌柜也好,店小二也好,王爷对他们都是保持着有力的笑意。 那种笑容让他觉得,让王爷整个人便的更加容易的亲近了。 “王爷,喂马有失您的身份,这种活还是让我来做就好了。”说着想上前拿下凤诀夜手中的粮草。 “无妨,偶尔做些和打战无关的事情另有一番风趣,这点事本王还干的来。”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赤红马,凤诀夜满意的点点头。 赤红马吃着粮草还打着响鼻,看在凤诀夜的眼里倒也颇有一番乐趣。 “王爷,今日一早属下收到了侧王妃的飞鸽传书。”将放在衣袖内的信封拿出。 凤煞的话让凤诀夜眉毛一挑:“何事?” 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说。 “侧王妃在信中说一直未等到王爷的回信,所以她自己带着少王爷赶到塑立国来了,信中说,大概十日左右就会到。”凤煞未想到侧王妃竟会先斩后奏,竟然独自带着少王爷上路。 如果一路上遇见山匪的话那么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侧王妃如此做法,真的是太妄为了。 看着凤诀夜阴沉的面庞,凤煞知道,侧王妃此举必然会让王爷动怒,王爷好好的一盘计划全部都让侧王妃打乱了。 “十日后,信上可否写明她们是哪日出发?”暗哑着嗓音,光看他的面庞就知道此刻的凤诀夜已经有了动怒的前兆。 “信上写的是五号出发,五号,明日是十五,也就是说,侧王妃她们会在明日到达,王爷,这样一来,那咱们的计划不是全部都被打乱了。”这个侧王妃,真的是乱来。 如此不够后果,哪里像是一个母亲的样子,毕竟少王爷是在病中,如此舟车折腾,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怎能吃得消啊! 看着凤诀夜的侧脸,凤煞知道,侧王妃一到,必定会引起一番大波。 惨遭强暴 塑立国的境内,一辆墨绿色的马车正朝着子成飞驰而来,车里的人正是莫言还有凤唯。 三匹有着棕色皮毛的马正飞奔着,马夫不断的朝着它们甩着鞭子,让它们可以跑的更快。 啪,啪,啪…… 一道道鞭痕甩上马身,剧痛让马儿跑得更快了。 地上的灰尘被层层卷起整条被马跑过的路线显得灰气腾腾,炎炎夏日之下,空气炙热的似是要在空中结成火团,热气扑面,挥鞭的马夫一脸是汗。 马车内,凤唯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不敢看莫言,虽然他才不到三岁,但是却心里明白,娘亲似乎不太喜欢他。 以前,在王府里,没有人和他玩,王府里的丫头奴才见到他也是小王爷小王爷的喊,对他客客气气的,一向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玩耍。 虽然有的时候想去找娘亲,可是每次娘亲见到他不是嚷嚷着让他出去,就是给他一巴掌。 他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娘亲生气了,他很乖,很乖的可是娘亲还是不喜欢他。 吃饭的时候,娘亲不准他和自己同一个桌子,读书的时候,如果他学的不好,娘亲还会打他,他不懂,为什么娘亲这么恨他。 清澈的眼睛望向莫言,却刚好和她的眼神撞个正着,心中一个瑟缩赶紧移开了视线。 看着凤唯如此胆小的模样,莫言的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她以为只要自己找到了个男婴告诉王爷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么王爷一定会高兴的给她正妃之名。 可是,谁能想到,当年王爷仅仅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一走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来却是四处打听舞千寻的下落,她不明白,那个女人明明死了王爷还找什么,谁知道,却偏偏有了消息。 她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一定能够得到孩子的心,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王爷对自己已经越来越冷淡了,就连这次出门都没有告诉她。 还是她万般打听才知道王爷原来是来了塑立国。 看着缩在马车中的凤唯,莫言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孩子,她的亲生骨肉一定不会像这个有着低贱血统的小杂种一样。 只要看见凤唯,莫言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 想着,毫无人性的挥手就给了凤唯一巴掌。 啪,这一声,在寂静的马车之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看着捂着脸庞,眼中含泪却又不敢哭出来的凤唯,莫言觉得更是烦闷。 “你敢哭试试?”厉声威吓着,如果这个小杂种敢哭,她就把他扔出去。 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可以绑住王爷的心,可是却是适得其反。 想着,莫言更是气急,素手一挥,翻开了马车的帘子:“还有多久到子城?”冷着声音问着,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她要尽快知晓舞千寻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当初清冷临死前已经将她的秘密全部都说了出来,万一她还没有死的话,那么对于自己来说,舞千寻就更是祸害,想着心中更急。 “禀侧王妃,这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大概再过半日就可以到塑立国,明日一早应该就可以到子城。”这条路他也没有走过,所以只能估摸着算。 “知道了,继续快马加鞭。”将头缩了回去,看着窝在车厢最里头的凤唯,懒得理会,索性闭上了眼睛,小睡一会。 看着小憩的莫言,凤唯紧抿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娘亲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吵闹了,如果吵醒了她恐怕又会给自己一巴掌。 小身子蜷缩在一起,怯怯懦懦的看着莫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突地,架着的人忽然将马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的停顿让车厢里的莫言和凤唯习惯性的向前头撞了过去。 凤唯小小的身子直接扑进了莫言怀中:“滚开!”一脚踢开凤唯,摸着脖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挥开帘子,准备质问马夫可是却被一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 长剑泛着寒光,冰凉的剑刃让莫言浑身发抖,看着倒在地上哀号的马夫更是心生恐惧,抬眼看着面前蒙面的黑衣人,咽下了一口口水:“你,你,你要干,干什么?”说话瑟瑟缩缩着,上下嘴唇直打颤。 毕竟是一介弱女子,纵然再心狠手辣可是遇见这样的情况却没有不怕的。 马车内的凤唯看着被剑架在脖子上的莫言更是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叫出来,那个黑衣人就杀了他的娘亲。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架在莫言脖子上的长剑又向前刺进了几分,细嫩的脖子上被划开了一个伤口,血珠翻滚着落到剑刃上。 突如起来的疼痛让莫言尖叫出声,可是看着那黑衣邪气之中参杂着阴狠的目光赶紧闭住了嘴巴,不敢再叫出声。 出门之时她只想着要快马加鞭赶到凤诀夜的身边可是却未曾想到一路上的危险,竟然没有抬着一些王府侍卫跟着。 如今,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如果是为财而来到还好,如果是为色的话,那么就全完了。 颈子上是冰冷的剑刃,看着黑衣人,莫言硬是逼着自己开口:“你,你,你究竟,究竟想做什么?诉,告诉你,我可是夜王的侧王妃,如果你敢,你敢杀,杀了我,的话,夜王,夜王一定,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虽知道自己的命在他人手里,可是还是硬撑着讲话说完,希冀可以吓吓他。 可是,那人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猖狂的大笑起来,那笑声之中是无比的邪气:“夜王,哈哈哈,你说的可是凤诀夜,这里是塑立国和煊御王朝的交界处,你以为如果我杀了你会有人知道吗?愚昧,真是愚昧。”莫言的话听进这个人的耳朵里仿佛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人大笑不止。 “看样子,你真的是凤诀夜的侧王妃?”眸子一眯,上下打量了莫言一番:“啧啧,果真是绝色啊,长的还真不错,还真是玲珑有致啊。”邪气之中迸发出来的是色,属于男人的好色。 察觉到那个男人眼中的痞气,莫言心中一颤:“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个男人并没有回答莫言的话,大手一挥,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扯去了莫言的外卦。 “啊!”惊慌失措的叫出声,可是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长剑赶紧噤了身。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瑟缩着声音,连嗓音都颤抖起来。 “哈哈——”猖狂的笑声再次响起:“做什么?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说是交易不如是合作,不过。”眸子里尽是下流:“不过合作之前,还有另一件事要做。”眼睛在莫言的身子上打转着,眼神已经透露了他的心中所想。 他一向喜爱美人,如今遇上了这样的一个人间绝色不享用岂不是可惜了。 “你,你究竟,究竟要做什么啊?”恐惧的泪水已经从莫言的眼睛之中流出,虽然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后退,后退。 随即,转身就想逃走。 “想逃?”不屑的目光落在莫言的身上,到嘴的肥肉可没有飞掉的道理,他想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长剑毫不留情的向莫言的背后一划。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莫言随即倒在了草地上。 他这一剑划得不深,这个女人暂时还不能够死,他还要她来助自己完成大计呢,如果现在就让她死了,谁来助他?! 这一剑只是让她知道逃跑的后果。 向着趴躺在地上的莫言步步紧逼着。 拽起她莫言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将她给翻了过来。 “啊!”背上的伤口让莫言再次尖叫出来。 “小美人,不应该是这种叫声,等会我就让你知道你应该怎样叫出来,那声音,啧啧啧,瞧你吓的,倒让我生出一番心疼了。”拍了拍莫言的脸,眼睛之中尽是邪气。 “啧啧啧,瞧瞧这皮肤,还真是滑嫩啊,恩,女人就是香啊。”在莫言的颈间深深了嗅了一嗅,这个女人还真是香。 “不要,不要——”瞪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男人眼中的欲望,莫言不住的摇头。 “不要?上眉一挑,待会你就不会说不要了。”又是一掌,直接扯去了兜儿,拿着肚兜在鼻尖闻着,香,香啊。 没一会的功夫,莫言就不着寸缕的躺在草地上。 虽说这里也算是煊御王朝的国土可是毕竟是边境地带,这里荒无人烟的,杂草横生,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别说做这种事了,就连杀人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不住的摇着头,此时的莫言像是一朵残败的花,根本瞧不出刚才给凤唯一巴掌时的盛气凌人,双手不住的推搡着压在身上的黑衣人,背部的疼痛几乎让她岔过气。 眼泪不停的流淌着,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 可是,瞧在那黑衣人的眼里却更是另外一番风情。 捏着莫言的脸,那人笑的狂妄:“以前不知道有多少的女人等着和我,如今这般便宜你你竟然还不乐意,好,竟然你这样的不乐意,那么也别指望着我能够温柔对待。”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莫言大叫一声。 看着莫言紧皱的脸,那人一脸鄙夷:“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又不是未经人事,不必这么大声。” 皱着一张娇颜,一脸的苍白。 马车内,凤唯伸出了脑袋,看着草地上不着寸缕的两人,小小的脑袋中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娘亲为什么会一脸的痛苦?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耳边男人的低喘,女人痛苦的娇吟让凤唯收回了脑袋,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等待着他的娘亲。 娘亲一定是在重要的事情,他不能出去,不能出去,不然娘亲会打他的,他要坐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娘亲。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凤唯捂住了耳朵,唱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歌谣。 马车里,是凤唯稚嫩的声音。 马车外,则是莫言痛苦的尖叫。 两种声音参杂在一起,传的很远很远。 “啧啧啧,不愧是凤诀夜的女人,同其他的女子还真是不一样啊,就连这床第的功夫都比那些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还要强啊。”黑衣人还不忘羞辱一番。 “怎么样,和凤诀夜想必,我和他,谁强?”着好了衣服看着赤身躺在地上的莫言,摸了摸她的脸。 哭的通红的眼睛看向黑衣人,嘴唇颤抖着:“畜生!”说着,眼泪流的更快。 “畜生,哈哈,畜生,哈哈——”莫言的话听在这人耳中如同什么笑话一般:“畜生?我是畜生?我看你刚刚不也是很享受吗?我是畜生,那么你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啪的一下,黑衣人一巴掌甩上了莫言的面颊。 “告诉你,长这么大,还没有敢这么骂我,你简直就是找死!”咬着牙,畜生!他何时被人这样骂过了。 “你不是畜生是什么?你不是畜生怎么会,会!”说着,再也说不出口,只能任凭眼泪的流淌。 看着莫言的那些泪水,那样厉声笑着:“哈哈哈哈,好,好啊,就凭着你这一句畜生,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这个,应该是对这个女人最大的惩罚,敢骂她?!如果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他一定会一剑杀了她。 “你,你说,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眸子。 “说什么?!我说,再来一次!小美人,你如此娇弱的模样可是深深勾引着我啊!看样子就来一次似乎有点不太满足你啊!恩?”说着,嘴巴早已经凑上了莫言。 天上,雄鹰展翅飞翔,地上,凉风卷起杂草延绵着向天际飞去。 车厢里,凤唯的身子已经渐渐的有些发麻,可是,他仍然乖乖的坐着,不敢出去,生怕一出去娘亲又会打他,乖乖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已是傍晚。 晚霞遮天,半个天际都被染上了朱红色,浮云飘动着,偶尔,有着鸿雁飞过。 一片残叶掉落在躺在草地上的两人身上,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将衣服丢给莫言,黑衣人一切都已经整装好。 “穿衣服。”看着莫言有些呆滞的样子,残忍的笑意浮现在眼角,抬起莫言的下巴,对上她的眼:“怎么?还意犹未决?”拇指轻抚着…… “只要你乖乖的和我合作,那么,我一定让你做上夜王妃。”一句话,足已经让莫言清醒。 “你说什么?”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夜王妃,这不是你最渴望的吗?怎么,你不想?”收回放在莫言下巴上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 “夜王妃?你不是,对我,对我?” “对你什么?对你有兴趣?”斜睨着莫言,摇了摇头:“你还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喜欢美女,尤其是绝色美女,你如此秀色可餐不先享用一番可真太对不起自己了,不过,同一个女人,我不会碰她三次,你,我已经腻了,所以你放心,以后就算你想要我,我也不会要你。”吐出的话残忍的让莫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如果不是要和你合作,你早就和他一样了。”说着,朝着地上的马夫使了使眼色。 那个马夫身下是一大片的血渍,看样子,已经死了。 这个人残忍的样子让莫言浑身一颤。 合作?他究竟要和自己合作什么?!她根本就不认他,缓缓的将衣服拿起穿上。 “你要的是夜王妃的身份,而我,要的则是罂粟鬼医,到时候只要你按着我的吩咐做事,我一定会让你坐上夜王妃的位子,只有你乖乖的听话,如果,如果你敢背叛我的话,那么,我会告诉凤诀夜你是怎样承欢在我身下的,别和我耍花样,你们这些人的事情我可是直到的一清二楚。”捏着莫言的脸警告着。 “我分明是被你强的,你怎么能颠倒黑白!?”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的不知廉耻。 伸出一根手指在莫言眼前摇了摇:“别管你愿意不愿意,这些都是事实,你认为到时候凤诀夜会听你解释吗?恩?” “你!”莫言哑口无言,是的,如果王爷知道了,会相信她吗?这些日子王爷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王爷是不会相信她的,只会认定她不贞,毕竟,有舞千寻的那件事在前。 看着不语的莫言,黑衣人知道,他的话已经中了这个女人的下怀,啧啧,爱上无情之人,就是女人的悲哀啊,啧啧。 看着莫言流血不止的后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头的粉末散在了她的伤口上。 现在,还不是这个女人死的时候,就算是死,也是让他得到罂粟鬼医无用的时候再死。 等将伤口上全部洒满了药粉,这才一把拎起莫言,将她给拽上了车子:“进去。” 将她给推了进去,自己则坐在马夫的位置上开始赶车。 现在,天已经逐渐的黑了下来,他要快马加鞭,尽快赶到子城。 马车内,莫言衣衫褴褛,就连都发也是乱七八糟的,沾上了一些杂草,将衣服理好,这才抱着自己窝在了马车里。 凤唯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她。 娘亲怎么全身都是脏兮兮的,赶车的人为什么换成了那个奇怪的人,原来的那个马夫叔叔呢?怎么没有来? 小脑袋里不停的思考着,可是,他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呢只能安静的窝在马车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一旁的莫言虽是惨遭强,可是,看样子那个男人并不是为了她而来。 那个男人真正的目的竟然是罂粟鬼医,不是她? 虽说失了身,可是,毕竟是有代价的。 只要可以得到罂粟鬼医那么她就可以做上王妃的位置看样子,这场交易也不错。 不过,至于罂粟鬼医的真正身份,她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扭动了一下身子,立马扯痛了背上的伤口,让她秀眉紧锁。 看着窝在马车另一头的凤唯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刚刚看见的事情不许告诉王爷,否则,我打死你!”恶狠狠的警告着。 “知道,知道了娘亲,凤唯知道了,凤唯一定不会说的,娘亲不要不要打凤唯。”抱着小脑袋,瑟缩着,生怕莫言又是一巴掌。 满意的轻哼一声,这才闭起眼睛来。 刚才,太累了…… 想着合作之后她就可以坐上正妃的位置,完全忘却了刚才的难堪,一脸的笑意。 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这才陷进美梦之中。 啪啪啪……寂静的深夜之中挥鞭的声音是那样的突兀,策马飞腾,三匹棕马哧哧的甩着响鼻在那条静谧的小路上飞奔着,一路之上灰尘腾舞,迷失了人眼。 已经是十四的夜晚,缺了一口的圆月斜挂在空中,一派清灵,周围偶尔有着几颗闪烁的繁星。 路,是那样的安静,安静的犹如死寂。 月影之下,只见那辆墨绿色的马车如同飞驰一般渐渐接近了塑立国的边境。 守着城门的侍卫见有马车想要进入塑立国,纷纷拿起长矛阻挡,可是,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拿出了什么,那些侍卫便乖乖的放行没有过多的阻拦。 马车内,或许因为晃动的原因吧,凤唯睡的有些不安稳,偶尔会睁开眼睛揉揉看着窝在另一处角落的莫言想出声叫她,可是又怕挨打,不敢开口,只能抱着小小的身子缩着。 现在,虽是夏日,可是夜间还是稍显有些凉意,不住的搓揉着两边的胳膊,凤唯觉得有点冷。 抖索着小小的嘴唇,不停的搓揉着双臂想让自己可以暖和一些。 那头的莫言好像睡的也不安稳,马车一个颠簸,她醒了过来。 扭头看着有些发抖的凤唯没有过多的理会,掀开帘子感觉到天已经有些发白,看样子,应该天亮了。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瓶中是临行之前向御医所要的,里头的药粉不是用来救人,而是,害人。 至于所害之人,自然就是那个让她怎么看都觉得碍眼的凤唯。 这药,是御医私下所配的,这种药只要让人服下,那么,不出三个时辰服下药粉的人就会全身抽搐,两眼翻白还会浑身冰冷,如同中了邪一般,既然在给王爷的信中提到凤唯突然恶疾,那么,就要做的像才行。 她要的不是凤唯的命,而是王爷的心,只要凤唯一日身在重病之中,那么身为母亲的她怎能不会伤心,王爷见她如此痛苦自会心生爱怜,无论如何,这一次,她都要赢回王爷的心。 抬眼看着窝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凤唯,莫言走了过去一脸温柔的笑意,摸了摸凤唯冰凉的小脸这才将他给抱在怀中:“唯儿怎么了?是不是冷?有娘亲在这,唯儿不怕,娘亲抱你。”拍着凤唯的背,脸上是从未对凤唯展示过的笑。 习惯了莫言的疾言厉色,看着突然变得慈爱的她凤唯有些不太适宜:“娘亲?”抬着一张小脸看着,他不明白娘亲怎么突然对他笑了。 “恩?怎么了唯儿?”仍是那抹甜美的笑容,将脸和凤唯贴在一起摩擦了几下:“唯儿的脸好冰,来,唯儿乖,把这个喝了,喝了就不冷了,喝完了娘亲哄你睡觉。”将玉瓶拿了过来,掏出了随身的水囊。 看着莫言放在手心的玉瓶,凤唯摸了摸:“喝了这个就不冷了?娘亲还会,还会哄唯儿睡觉?”小小声的说着,生怕又把娘亲惹生气了。 那个小瓶子好漂亮,到底是小孩子,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莫言手中的玉瓶。 “只要唯儿乖乖的把这个可以让身子变暖和的药喝下去,那么娘亲就哄唯儿睡觉,唯儿可是娘亲的小宝贝,不哄唯儿睡觉那娘亲还哄谁睡觉呢?”在唯儿小小的额头上轻了一口,莫言含笑引诱着。 “小宝贝?唯儿,唯儿真的是娘亲的小宝贝么?”小宝贝?!娘亲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想着,喜悦溢满了凤唯小小的胸膛。 娘亲说唯儿是她的小宝贝啊!内心之中开心的呼喊着。 搂住莫言的脖子,凤唯也依样画葫芦一般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娘亲,娘亲也是,也是唯儿的,小宝贝。”小小声的说着,不敢抬头看莫言,生怕看见的会是让他害怕的那个眼神。 可是,娘亲没有生气哎,还在好温柔好温柔的摸着他的头,看来,娘亲还是喜欢他的,喜欢唯儿的。 “娘亲,把药药给唯儿,唯儿喝药药。”有些撒娇的说着,可是还不敢太过明显,毕竟,娘亲才刚刚喜欢他,他要小心点才是。 朝着凤唯眨眨眼,将药和水囊递给了他,看着莫言的笑容,凤唯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他想告诉全世界娘亲不讨厌唯儿,娘亲喜欢唯儿。 可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慈爱的笑容之后是怎样让人胆寒的阴谋。 虽然那些药粉有些涩嘴,可是,凤唯还是就着水一口气吞下了,他知道,只有乖乖的听话娘亲才会更喜欢他。 “娘亲,唯儿喝完了,娘亲看。”像是献宝似的将玉瓶递给了莫言,玉瓶之中空空如也。 “恩,唯儿真听话,来,娘亲哄你睡觉。”看着凤唯乖乖的将药粉全部喝完,莫言不动声色的将他搂进了怀中,哄着。 马车,已经缓缓的进入了塑立国,向着子城出发。 车内,药性已经开始发作,凤唯逐渐昏睡了过去,可是小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莫言的手臂,生怕在他睡着之后娘亲会丢下他。 可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不能改变的。 确定凤唯已经昏迷了过去,早已经不耐烦的莫言狠狠的拽下了他那双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抱起凤唯小小的身子将他丢弃在了另一头,滚了几下,凤唯这才蜷缩着趴在地上。 药性已经开始发作,凤唯抽搐着,四肢不停的颤抖,小小的拳头紧握在一起,嘴唇开始泛白,小脸也抽搐着。 “娘亲,娘亲……”不知道该叫谁,嘴里不停的轻唤,连呼喊出的音都是发抖的。 “娘亲……”眼皮已经开始变得沉重,药性已经进入心脏之中,凤唯开始翻着白眼。 马车里,是凤唯痛苦的低唤。 他好痛,好痛啊,娘亲呢,为什么娘亲不救他?娘亲不是说他是小宝贝吗?为什么不救他,娘亲,娘亲救我,救唯儿啊?! 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中无声的呼唤着,娘亲,救唯儿啊,唯儿好痛,好痛! 全身痉挛着,凤唯的双腿开始不停的乱蹬,手,也胡乱挥舞着,好痛,他好痛,好痛。 好像有虫子在咬他,他怕,他怕虫子,娘亲……不停的抓扯的脸颊,嫩白的小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痕,可是,仍旧是不停的抓着,看着凤唯已经开始吐出白沫,莫言知道,药效已经渗入他的心脏了。 看一眼仍旧趴在地上抽搐的凤唯,不再理会,翻开了帘子坐了出去。 这时,天已经大亮,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莫言伸手挡住了眼睛。 一旁驾车的黑衣人已经取下了面罩,戴上了一个硕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着钻出来的莫言有丝疑惑:“你跑出来做什么?不陪你儿子?”他早已经听见了马车内那个小孩子的痛苦叫声,可是,这个女人居然一脸的无所谓,不难想,那个孩子肯定不是亲子。 “与你无关!”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莫言有些没声好气,她没忘了这个畜生之前对自己做的事。 嗤笑一声,看着面无表情的莫言,:“与我无关?!别忘了,我们才做过什么?也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想要做夜王妃,你就要懂得怎么听话,否则,别说王妃之位,就连你的命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去。”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底,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放肆,这样的女人不吓吓岂不是太便宜了。 果然,那人的话音刚落,莫言就惊白了一张脸,不敢再多说什么。 “瞧见没有,前头的那座大楼就是罂粟鬼医住的地方,凤诀夜住的客栈就在斜对面,这个给你。”停了马车,指引着莫言方向,然后取下身上的一个木牌丢给了她:“以后要是想找我,就来城西的一品茶楼,将这个牌子交给掌柜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领你来见我。”说着一跃跳下马车:“记得我的话,别给我耍花样,否则,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丢下了这句话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拿着手中的木牌,翻看着,木牌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字,杀。 看着那个字,仿佛有鲜血流淌在手上,惊得莫言一丢,不敢去捡,呆愣了片刻之才拾起。 教训莫言 看着身边的马车,犯了难,她,不会驾车,来来往往的人都盯着她,顺着那些人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衣衫褴褛不说还沾满了草屑,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这样去见王爷,王爷肯定会心生怀疑,想了想索性将头发弄的更乱,拉出马车中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凤唯抱了起来,弃了马车,整个人光着脚向凤诀夜所住的那个客栈跑了过去。 原本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一脸狼狈的莫言纷纷驻足,好奇的看着。 不停的在人群中挤着向前走,热闹的街上,莫言就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好多人好奇的目光。 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怎么了,抱着一个孩子惊慌失措的跑着,像是有鬼在追一般。 好不容易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莫言的脚还未踏进凤诀夜所住的客栈就让店小二给赶了出来。 “哪来的叫花子,怎么上这讨饭来了?出去出去,脏兮兮的,别把爷的地儿弄脏了,要是弄脏了爷的地儿,爷打断你的腿。”看着一脸落魄的莫言,店小二有点趾高气昂。 瞧着店小二眼中的厌恶,莫言一脸难堪,叫花子?!这个人居然叫她叫花子,她好歹也是侧王妃,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了,居然敢叫她叫花子!想着,抬脚狠狠的踢向了那人的小腿,疼的店小二立马蹲了下来:“让开。”敢对她出言不逊,等会她一定让王爷好好教训他一番,从店小二的身旁绕了过去,想要进入店内。 半蹲着不住的搓揉着被踢伤的小腿,店小二疼得不停的哀嚎,他娘的,痛死他了,这个叫花子胆子还真大,居然敢踢他。 吸着凉气,店小二忍着痛站了起来,一下子拽住了想要硬闯进去的莫言,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臭叫花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简直就是找死!”一个叫花心居然敢对他动手,说着,举着手,又是一巴掌。 那两巴掌打得莫言不住的向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一个弱女子,怎能经得住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愣着伸,早已经被打蒙了。 看着莫言傻乎乎的样子,店小二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抬起脚想向莫言招呼过去。 “呵呵……小罗,你做什么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伴随着一阵清丽的笑声,千寻从罂粟楼中走出,刚跨出门口就看见这个小子在这发脾气,这也真奇怪,一向好脾气的小罗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啧啧,稀奇。 烈日之下,已经不再一身黑衣的千寻换上了一件粉色的长裙,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施施然慢步而来。 眉如墨画,虽说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可是身上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淡粉的裙子,衬得她婀娜多姿,更是显得格外夺目鲜润,直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听着千寻有些逾诺的话,小罗收回了准备踹向莫言的脚,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呵呵,还不是这个臭叫花子,不让她进来,她偏偏闯着要进来,还踢伤了我的腿,你看看这不是找打吗?”他可小罗从来不打人,这可是平生第一遭,哎呀,刚才那两巴掌打得他的手都麻了,揉了揉掌心,看着莫言的眼神仍旧有些愤恨。 站在莫言的身后,千寻打量着:“哦?还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不让进还硬闯,啧啧,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话间,便绕到了莫言的身前,还未来得及打量莫言一翻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她怀中有些气若游丝的凤唯,二话不说抬起凤唯纤细的小手,半蹲在地上,没有理会那身新换的长裙沾上了灰尘,秀眉微蹙。 感觉着手心下的冰凉,千寻有些吃惊,这孩子吃了什么?!胸腔之内竟然有一股强而有力的劲在他的体内四处的撞击着,那些气已经压制住了他的五脏六腑,这么小的身子,居然要承受如此厉害的气,真的是太残忍了,如果不尽快救治的话,恐怕会命赴黄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爱的缘故,看着面色已经逐渐发青的凤唯,千寻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从莫言的怀中抱了过来:“想要救这个孩子就随我来!”抱着凤唯虚弱的身子急急的向罂粟楼赶了过去。 还在呆愣着的莫言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这才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子只看见那抹身披金光的粉色身影渐渐消失在眼眶之中,恍惚之中,差点让她以为那个背影是瑶池仙子。 “凤唯?”愣愣的叫出口,想要去追,可是双腿早已经麻痹没了力气。 挥了挥肩上的抹布,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莫言,小罗没声好气:“我说,你来坐在这里干嘛?还不跟过去,你知道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啊?有她救你的儿子,是你三生有幸,还不快去!”有些不耐烦的翻番白眼,看见这个女人他就讨厌,明明是个叫花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刚想转身进到店里招呼客人,可是却被莫言拽住了腿:“我要找凤诀夜,他就住在这里,我要找他!”死死的拽着小罗的裤子就是不松手。 眼看裤子就要被拽下来,小罗紧紧的扯着裤腰带:“喂喂喂,你干嘛?!干嘛啊?!别脱我裤子啊,松手,松手,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不知廉耻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扒别人的裤子,我说你倒是松手啊。”眼见自己的裤子要被莫言给拽下来,小罗抬起一脚踹了过去:“简直就是找踹,让你松手你不松手,非要挨上一脚,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叫花子。”重新将裤带子绑好,扎了个牢固,看着灰头土脸的莫言不想再理会,转身进了店里。 趴到在地上,看着渐渐消失的粉色背影,莫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客栈大叫:“夜哥哥,夜哥哥!你在不在i?夜哥哥?!我是初儿啊!夜哥哥!初儿来找你了,夜哥哥?”对着门口大声的叫唤着,引得店内的食客,街上的行人纷纷好奇的看着她。 可是,浑然不觉的莫言继续朝着屋内叫着:“夜哥哥,夜哥哥!” 店内的小罗看着莫言无奈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这个臭叫花子诚心来砸场子的啊,看着柜台上那一盆洗抹布用的手立马端了起来,对着还在叫唤的莫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盆水。 “啊!”突然的一盆冷水让莫言惊叫出声:“你,你。”指着小罗娇颜上尽是怒意。 “我,我,我怎么了,这个洗抹布水好不好喝啊?你再在这乱吼乱叫的小爷我用洗脚水招呼你。”说着,朝着莫言晃了晃脚,一抹鼻子,走了…… “你,你。”莫言气的哆嗦,气的说不出话来:“呀……。”只能无奈的跺脚一阵乱叫。 原本在房中小憩的凤诀夜听到楼下咋咋呼呼的声音被吵的有些不耐烦,这会儿凤煞外出办事了还没回来,眼看那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索性起来。 站在门口的莫言也不敢在叫了,看着叫了半天凤诀夜也没有出来,准备追着千寻跟过去,可是,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人。 外出办事的凤煞刚刚回来,就被人撞了个满怀,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赶紧将她推了出去。 见莫言撞着了店里的客人,小罗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我说你这个叫花子怎么还不走啊?!真的是诚心找打啊,竟然还敢撞我的客人?”瞧着凤煞,话锋一转:“客倌,您没事吧?撞着哪里没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替凤煞拍了拍衣服。 “没事,没事。”将衣服拍了拍准备进门。 “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竟然敢如此对我无礼,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她堂堂夜王侧妃启示这样随便任人侮辱的。 有些瞧不起的打量着莫言:“你是谁?!不就是一个臭叫花子吗?还能是谁?你走不走,不走我踹你。”一个叫花子还敢跟他嚷嚷,越来越不知死活了。 可是,还未等他踹出去,就被人拉住了:“客倌,你别拽我啊?我要教训这个臭叫花子,哎,客倌,客倌。”小罗看着凤煞向那个叫花子走去,脸上是,敬意。 “侧王妃,你,你怎么,怎么这样啊,小王爷呢?”细细一看凤煞才看清站在门口犹如泼妇骂街的这个女人,居然,居然是他家的侧王妃。 这侧王妃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一脸的泥巴,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侧王妃,你这是?”被打劫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莫言抬眼一看:“凤煞!?”开心的叫了出来,紧紧的抓着凤煞的衣服:“凤煞,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侧王妃,是属下。” “夜哥哥呢?他在哪里?!我喊了半天怎么都没见他?”看着凤煞,原本一脸恐惧的莫言渐渐平复了下来。 “王爷他在屋内小憩,侧王妃,属下带您上去。”说着想在前面领路。 可是,刚走到小罗的面前,莫言就停了下来,恶狠狠的盯着他:“狗奴才,不知死活,竟然敢打我,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刚才那几巴掌我要一一换回来!”说着,扬起手臂就要向小罗打去。 可是,手臂刚舞到空中就被人抓住,气急的回头:“夜哥哥?”抓住她的人是凤诀夜:“夜哥哥?”看见了立在身旁的凤诀夜,莫言放下了准备打向小罗的手,扑到他的怀中哭着:“夜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初儿终于找到你了,夜哥哥?”不停的在凤诀夜的怀中哭诉着。 俊眉微皱,不着痕迹的将莫言推开,看着只身一人的她,口气略有不善:“凤唯呢?怎么只有你?不是带他一起过来的吗?”看着一身狼狈的莫言,语气更是不好:“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护卫呢?你出来都没带护卫吗?” “夜哥哥,我,我。”抖索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唯儿他,他刚刚被一个穿粉衣的女子给抢走了,夜哥哥,快去救唯儿啊,他的病,还没好呢。”这一说,莫言真的哭了出来,一是一路上的惊吓,二是,凤诀夜眼底的冰冷。 她以为,自己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他会好生安慰一番,可谁知,却是这样,他的眼里现在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想着,更是哭得凄凉。 “粉衣女子?”不知道莫言指的是谁。 “是罂粟鬼医,刚刚罂粟鬼医路过这里,看见,看见那孩子病的不轻,所以就将他带走了。”小罗很是时候的插话进来。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是王妃,虽然是侧的,但是更没有想到这个凤爷,居然是王爷,王爷啊,多大的官啊,刚才他打了王爷的老婆啊,虽然是小老婆,可是,还是打了啊,而且还是两巴掌,想着,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口水,蹑手蹑脚的走开了。 千寻?!没有再理会莫言,凤诀夜捋起衣袍向罂粟楼赶了过去。 将凤唯抱在怀中,千寻急急的跨进罂粟楼,正在楼内整理着桌椅的无墨看着略有慌张的她迎了上去:“怎么了?”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凤唯,面色乌青,原本发白的嘴唇现在呈明红色,像是那熟透了的石榴籽一样,伸出手背放上凤唯的额头,凉的吓人。 心下一惊,从千寻手中接过凤唯直接一跃跳上了二楼,身型潇洒。 一脚踢开了房门,将凤唯放在了床上,剥开了他的衣服。 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放在凤唯的心脉处按压着,感觉到食指下方的心脉在急促的跳动着。 翻开凤唯的眼皮,眼珠已经向上翻着露出了眼白,他的嘴角边也有着吐过白沫的痕迹,两只手的食指轻柔住小凤唯的太阳穴,按压着。 推门而进,千寻急声询问:“如何?还有救吗?”转身将房门关上,看着替凤唯按压太阳穴的无墨。 “要尽快施诊,我替他按住太阳穴,你赶紧施针。”说着,按压着凤唯太阳穴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从桌中拿出银针,快速的点燃了蜡烛将银针放在上头烘烤了几下,对着无墨吩咐着:“你按紧。”说着,捏住银针在凤唯的心脉之处慢慢的捻下。 “啊!”原本陷入昏迷的凤唯被这一刺惊呼出声,小小的脸紧紧的皱在一起:“娘亲,痛,痛!”小手不住的乱抓着,细细的小汗珠已经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娘亲,娘亲,唯儿好痛,好痛!”仍旧是不停的乱抓着,如同溺水的人一般,胡乱的想要抓住一根可以活命的浮木,小小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不停的呼唤。 伸手抓住了凤唯不停乱舞的小手,千寻随声应下:“不怕,不怕,娘亲在这,唯儿不怕,不怕……”一手紧紧的抓住凤唯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拿着银针继续往小凤唯的心脉之处捻着,千寻轻柔的嗓音如同春风一般飘进了凤唯的心,渐渐的,他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动。 赞赏着看了一眼千认真捻针的千寻,无墨继续按压着凤唯的太阳穴。 终于…… “哇……。”趴在床上,凤唯将喝下的药粉全数吐了出来,一时之间,屋内弥漫中一股有些酸臭的药材味。 细细的看着被那些污秽物弄脏的地板,原本青灰色的地板竟然慢慢的发黑:“无墨,看样子这孩子已经将毒全部吐了出来。”拿出巾帕将凤唯额头上的细汗一一擦去,虽然表面上,千寻的表情与平时无异,可是光看着那那只紧捏着巾帕的手就知道,她现在是有多生气,这个孩子恐怕都没有小魔大,到底是谁?竟然如此歹毒,对一个才这么点大的孩子下毒手! 轻抚着凤唯的小脸,唯儿:“原来你叫唯儿?!”轻喃着,看着脸上已经些许恢复了一些红润的凤唯,千寻拉起了被子替他盖上。 不仅仅是那个下毒的人不可以原谅,这个孩子的母亲也不可以原谅,这孩子中毒都这样深了居然也不知道带去看大夫,还在小罗的店门口耀武扬威,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看着已经睡着的凤唯,无墨替他又掖了掖这才向千寻问出自己的疑问:“这是谁家的孩子,他爹娘呢?怎么没有跟过来?”中毒这样深,父母怎么不在。 “那样的女人跟本就不配做娘!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生病还只顾着和人吵架,这样的女人能是什么好母亲!”说着,打开门想要去找凤唯的娘。 可是,房门刚一打开,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凤诀夜。 “你来做什么?”原本心情就不好的她更是口气不善。 没有回答千寻,只是看向床上:“他怎么了?”向着大床走过去看着在床上安睡的凤唯。 疑惑的转过身子,千寻的话还未说出口,跟在凤诀夜后头的莫言便赶了过来:“夜哥哥,唯儿他,他怎么样了?”有些心惊的问着。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莫言,千寻看出她就是刚才的那个女人:“你就是唯儿的母亲?”一把将莫言拽了过来,刚才莫言一进门千寻就升起了莫名的怒气,还未听清她刚刚的那句话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将莫言打得整个撞向了桌子倒在地了上。 “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孩子都病入膏肓了还站在那和人吵架,在你心里,是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其他的一些事情重要,既然生了他就要好好的带大他!怎么能如此的不顾死活。” 站在莫言面前,千寻一脸的怒气,她最不能原谅的就是生下了孩子却不好好对待的母亲,这样的人,跟本就配不上母亲这两个字。 她这一巴掌不仅打愣了莫言,也打愣了凤诀夜和无墨。 凤诀夜和无墨还是第一次见她动这么大的怒气,如此一来,终于让他们了解到了罂粟鬼医真正的魄力。 凤眼生威,一脸怒容的千寻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简直就是天地的正气所在。 不怒而威的模样震摄住了抚着被打偏的脸颊,眼神之中是不敢置信的莫言。 “舞千寻!”不敢相信的看着千寻,手,颤抖着指向她:“竟然是你?”她没想到王爷要找的罂粟鬼医竟然真的就是舞千寻,她更没想到,当年跳下万丈悬崖的舞千寻竟然没有死。 人算不如天算啊,当年她机关算尽,可是还是没有要了她的命。 虽然现在的舞千寻半边脸颊之上绣了罂粟花,可是,仍旧不失当年的风采,依旧美的夺魄,美的摄魂,美的,让人炫目。 颤颤巍巍抚着桌子站起来,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莫言恨得牙痒痒,这一巴掌,她打的还真重啊。 “舞千寻,你凭什么打我?”这个女人现在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轻抚着红肿的脸颊,莫言倒吸一口凉气。 “凭什么?!凭一个母亲的资格,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孩子刚刚差点命赴黄泉,你是怎么做母亲的,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陷入膏肓却不去找大夫,你这样的女人跟本就不配做母亲。”刚刚那一巴掌,她还嫌打轻了。 “你,你。”直指着千寻,看着一脸怒容的她,莫言词穷,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凤诀夜:“夜哥哥,你看见没有,她,她刚刚打我。”露出那红肿的脸颊,撩起了脸庞的碎发想让凤诀夜看的更清楚。 “该打!”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对上莫言诧异的眸子:“你明明知道唯儿身子不适还硬要带他出门,你明明知道本王已经准备回程,你竟然敢擅自跑了过来,天下,的确没有你这般做母亲的,如此弃亲儿的命不顾,幸好唯儿无事,如果唯儿要是出了事的话,你休怪本王无情。”锐利的视线直射莫言,让她忍不住抖索的一下:“罂粟鬼医,不知道这些日子可否让唯儿住在这罂粟楼内,凤某上次所提的亲人,就是他,所以,还请你好好的医治他,凤某在此不胜感激。”朝着千寻微微颔首,见她点头之后这才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夜哥哥,唯儿是我的儿子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里,夜哥哥,夜哥哥……”见凤诀夜没有理他,愤恨的瞪了一眼千寻之后这才急急的追了出去。 顽疾发作 看着消失在门栏处的莫言,千寻的眼中是若有所思,回首看着在床上已经沉沉睡着的凤唯,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 终于,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生为母亲的,明明知道孩子还在病中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跑了出去,天下,哪有这样为人母的?纵然是再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不会丢下亲儿,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也看不出,莫言那个女人有多疼爱唯儿。 除非…… “想什么呢你?”看着皱眉思考的千寻,无墨有些奇怪,怎么总是动不动的就发呆。 走到凤唯的床前,千寻替他将被子盖好:“无墨,我在想,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凤诀夜的亲身骨肉。” 当年莫言是同她一起中了蛇毒的,她还采取了一些方法延缓了蛇毒进入心脉的时间,可是,莫言没有。 为保住孩子她也是按照无墨的话用了催产的方法提前生下了孩子,而莫言,不可能会和她用一样的法子,更何况,这孩子看上去比小魔还要小上一点,如果这孩子真的是莫言的亲生骨肉,那么,可真奇了,中了天下最毒的蛇毒还能足月生产的人恐怕也只有莫言一人了,如果是当年不懂医理的她或许还会相信,可是现在,她很明白当初的蛇毒是多么的猛。 如果那时候不按照无墨的方法,那么,不仅仅是孩子会胎死腹中,连她都会性命不保。 这一推算,对于唯儿的真实身份她不得不怀疑。 毕竟,她所想的这一切都是有依据的。 看着千寻沉思的容颜,虽然只是问了他那么一句话,可是炎无墨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岂会不知道千寻心中所想。 “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却弃之不顾的原因了。”恐怕,这孩子中的毒都和她脱不了关系,这女人,还真的不懂得做戏,如果她守在孩子身边关心着,或许,他们还不会想这么多。 有一利,就必有一弊。 “无墨,你眼中的冷清初是什么样的人?”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无墨有些纳闷。 “清初?”眨了眨眼睛看着千寻:“你问她做什么?”这个时间不会还计较凤诀夜的心里装的是谁吧? 大概是知道无墨在想些什么,千寻颇为无奈:“我的意思是,你觉得,她和清初像吗?”她就不信,她就这样说,无墨会不懂她的意思。 果不出其然,无墨摇了摇头,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清茶,润了润嗓子:“当初诀夜告诉我,清初的魂魄附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可是,任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女子和初儿到底哪里像了,只除了她那一句夜哥哥,其他的,都不及初儿半分。”说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千寻,茶杯一转,心中已然明了。 看着无墨豁然开朗的眼神,千寻再次觉得,他当真是聪明绝顶,一点就通。 “千寻,她该不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不得不佩服那个女人,居然有胆欺骗凤诀夜,厉害,厉害。 抚摸着凤唯的小脸,千寻给了无墨一丝明了的笑意:“正如你所想。”不愿意说太多,只要无墨明白就好。 仰头喝尽杯中的清茶,璀璨的眸子之中散发出兴奋:“啧啧,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大胆的女人,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的假面目被撕碎的那一刻,我想,如此一来,倒是可以解释凤诀夜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冷淡的原因了。”诀夜的脑子可不比他笨,往日,是为情而蒙蔽了眼睛,现在的他,应该能看清一切了吧。 只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仅不处置那个女子,反而让她如此任意妄为呢,这还真是奇怪。 “千寻,你说咱们要不要亲自替诀夜整整那个女人啊?”有些坏气的挑动着眉毛,最近好久都没有整人了,他的手啊,有点痒。 “这种事情要来也是我来。”微眯着眸子,千寻的眼中透出危险。 现在的她该报一报当年的仇了。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千寻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 突地,原本坐在床边的千寻突然倒在了凤唯的身上,一闪神,无墨丢下了手中的杯子冲了过去。 “千寻,千寻!”急声呼唤,奈何佳人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回应。 拾脉一诊,该死的,是。 当初如果不是身中蛇毒提前产下小魔,她体内的顽疾之毒恐怕早已经清了,可是,那次生小魔,不但没有即使排出顽疾之毒,还让那些蛇毒也遗留了一些在体内。 三年里,她的身子一直都平安无事,没想到,却…… 打横抱起千寻,将她安置在床上,把在楼下忙着的习染叫了过来。 看着面色通红的千寻,赶紧将她身上的一些穴道打通,捋开她的发看向她的耳后,果然,一股青色的毒素正淤积在耳后的筋脉上,拿出了银针,将她的心脉封住,避免那些毒素流进心脏之中。 “无墨。”看着为千寻施针的无墨,习染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她不知道千寻究竟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可是现在却是这样无息的躺在床上。 “习染,用你的内力压制住千寻身上的那股毒素,我要施针将她耳后的毒素清出。”凝眉审视着千寻的耳后,腾出位子扶起千寻让习染端坐在千寻身后,紧紧的观察着千寻的面色在她的耳后扎下了一针。 从丹田之中运气,习染将手抵在千寻的后背上,开始传输着真气。 可是,毕竟在武学之上是个半调子,真气还未传输到千寻的体内,自个儿就开始气喘吁吁有些喘不上气来。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习染,无墨很是无奈,捻起一针精准的扎在千寻的耳后:“快,去对面的客栈将凤诀夜请来,快去。”他的轻功虽是举世无双可是却没有半点武功修为,更别说内力了。 现在,他只能依靠凤诀夜,希冀他可以救回千寻一命。 “奥,是,是。”快速的从床上下来急急的向楼下跑去。 屋内,沉寂,沉寂,沉寂。 凤诀夜坐在桌上手里拿着青花瓷杯吹着热气,眼睛看着漂浮着茶叶的的瓷杯并未看向莫言一眼。 不安的站在屋内,莫言感觉到此时的凤诀夜她一点也不熟悉,看着这样的他,她觉得很陌生。 紧抿着嘴唇,鹰眸未看向莫言半分。 一种会渗进皮肤下的鬼魅气息在屋内窜动着,让莫言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夜哥哥?你怎么了?”看着不语的凤诀夜,略有慌乱的开口。 她这一声夜哥哥这才让凤诀夜抬起眸子望向她,淡笑一声这才开口,可是,那漆黑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笑的他,莫言感觉到了惧意。 “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恩?”眉眼一跳,看着衣衫褴褛的她。 局促着看着身上的衣服,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那是在路经塑立国的途中遇见了山贼,如果不是我将身上的全部盘缠给了他们,恐怕我和唯儿就再也见不到夜哥哥你了,夜哥哥,这一路上,初儿好辛苦啊。”说着,凄凄的哭了起来。 看着痛哭的她,凤诀夜心中一阵冷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厌恶这个女人。 哭,他凤诀夜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哭,相比她,千寻坚强很多,即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在别人面前落泪。 或许,就是这份让人心疼的坚强才打动了他吧。 不愿意再看莫言如此哀怨的神情,抬腿想走人。 嘭…… 房门被人撞开,习染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二话没说拉着凤诀夜就跑。 认出了她是千寻身边的人,凤诀夜只是微皱眉头跟在她后头。 看着突然闪进来将人带走的习染,原本哭的凄凉的莫言立刻噤了声:“夜哥哥,夜哥哥。” 将凤诀夜拉近房门之中气喘吁吁的习染再也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指着躺在床上的千寻。 “千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她,黑眸之中尽是惧怕:“她怎么了?无墨?”刚刚他临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怎么会这样? “是了,快,快传些内力给她,将她的心脉平定住,我现在要将她耳后的毒素清除。”抹去额上的汗渍,无墨静下心来施诊。 将双手放于千寻的背上,从丹田之中运气,看是传输内力给千寻。 一股热气自凤诀夜的头顶流出,掌心发热,源源不断的内力自他的掌心开始传输进千寻的体内。 千寻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气。 双目担忧的看着千寻,逼迫着自己静下来心来闭着眼睛开始一点一点的传输真气。 鬓角之上被汗水打湿,额前也渗出了薄薄细汗,两人之间腾升出一股热气,室内的温度也急速加深。 深深吸上一口气对着千寻的背又是一掌。 逐渐的,凤诀夜的体力有些不支,可是,他还是撑着继续传输真气,在他心里,只要千寻可以活着,哪怕让他牺牲掉,他也甘愿,双手就这么牢牢的放在千寻的背上,如同定住了一般。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凤诀夜的面色也渐渐苍白,可是,他仍旧不愿放手。 看着如此的他习染在一旁暗暗着急,一个不留神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却被一双大手接住。 纳闷的一看,对上的是夜叉含笑的眸子。 愤愤的拉开了夜叉的手,凶狠的瞪了他一记白眼。 可是,还未来得及将白眼收回就被夜叉身后的圣钦洛给吸引住了。 三大美男大集合哎,她还真有眼福。 看着为千寻传输真气的凤诀夜逐渐开始体力不支,钦洛给了夜叉一个眼神让他上去帮忙。 松开了扶住习染的手,夜叉推出双掌放在了凤诀夜的背上,将自己的真气从凤诀夜的身上过继到千寻体内。 终于,真气输完之后钦洛疾步上去和凤诀夜一同扶住了软软倒下的千寻,而她耳后的那些毒素也让无墨用针逼了出来。 “她中毒了吗?”看着无墨手帕上的那些乌黑色血迹,不明白的钦洛急声询问。 “是顽疾,这些年来她体内的顽疾毒素一直未清,这次是,幸好发现的及时,否则,就麻烦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无墨知道她体内的毒必须尽快清除,否则在体内遗留一天她就会多一分危险。 他要尽快的配出能够排除她体内毒素的药,而且,那些药必须用他的血来做药引,虽然会有丧命的可能性,可是,为了她,他愿意一试。 笃定的目光看向千寻,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活着,他做什么都行。 将千寻交予习染照顾,三个男人皆来到后院中的君柳竹旁。 竹儿,沙沙作响,让原本浮沉的心多了那么一丝淡定。 三个人,妖娆的红衣,出尘的白衣,清雅的蓝衣,各有各的夺目之处。 不过,却有相同的地方,同样深爱着屋内的那个女子,同样的俊美不凡。 无论哪一个,都是天之骄子。 看着面前的君柳竹,钦洛直射凤诀夜,眼眸之中是危险的气息,察觉到了钦洛的不友好,凤诀夜也回以他相同的目光。 朗朗清风之下,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红衣妖娆,男衣深沉,衣摆,就这么张狂的在风中飞舞。 “凤诀夜,你可知,这里是塑立国。”收回射向凤诀夜的目光,慢步到竹林下轻抚着幽绿的竹身,这竹子通体发绿还泛着色泽,不错。 圣钦洛的话凤诀夜自是明白其中的意思,想必这个男人应该是看出了他的身份,淡然一笑有些不在乎:“本王自是知道这里是塑立国,本王还知道你就是塑立国的当代明君钦泽圣皇,本王没有说错吧?”光是钦洛上下的那种帝王之气,他就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他的身份,这个男人,就是弑兄夺位的圣皇。 “不愧是煊御王朝的夜王,一眼就认出朕的身份,你应该知道塑立国和煊御王朝的敌对关系,你如此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想想,他如此为寻儿,着实是一条真汉子。 “你不也是一样认出本王的身份,都说圣皇是一代明君,看着塑立国百姓风调雨顺,国泰安康就知是你治理有方啊。”这话也不是奉承,却是是凤诀夜的真心话。 这些年来,在圣钦洛的治理之下,塑立国已经变的逐渐强大起来,假以时日对于煊御来说,也是一个难缠的劲敌啊。 拔下一根竹叶,望向凤诀夜:“你可知道,如果是被朕的子民发现你是煊御的人,不知,你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这话,不是吓他,塑立国的百姓一向憎恨煊御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敌对的关系,在一些生意上,煊御的人也经常垄断塑立国的商人一些通商法子。 如果让他的子民知晓了凤诀夜的身份,恐怕,凭他一人之力是回不去的,这点,他不得不佩服。 “无论能不能回去,本王都要地上千寻一起,因为,他是本王的妻。”他自然是知晓钦洛话中的意思。 他此次前来早已经将生命置之度外,只要可以带千寻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在所不惜。 “可是,寻儿却不一定愿意和你回去。”淡淡开口,被刺进了凤诀夜的心。 对,纵然他有再大的信心也得千寻同意才行,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挽回她。 “本王知道,圣皇你,恐怕也是对千寻动了情吧?”否则,他也不会在这和自己呈口舌之争。 早料到凤诀夜会猜出自己对千寻的感情,钦洛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淡笑着算是默认了。 “对,可是朕和你不一样,朕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她的心,朕只会守着她,疼着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打从见到千寻的第一眼,他就告诉自己,只要能够再遇见她,他就一定要给她幸福,全部的幸福。 钦洛明爱 昨夜睡了一晚之后,钦洛就相邀千寻于明日傍晚去湖边散心,游船,现下,正是夕阳西斜,两人正坐在湖边的“夜阑亭”中品茶,茶香萦绕在两人的鼻尖,闻着,茶味甚是香醇。 这茶叶是钦洛从宫中带出的珍品,属于上等好茶,是专门从青鸾峰采摘下来的,这种茶只有青鸾峰才会生长出来。 看着淡紫色的茶叶在热水之中蜷缩着伸张开来,一颗颗茶叶像是朵朵紫色的牡丹花一般在水中暗然开放。 拿起一杯,小抿一口,茶香沁甜想润:“好茶,果然是茶中珍品。”放在瓷杯,俏颜上溢满了笑意。 “你喜欢就好。”挽起衣袖亲自为千寻续上了一杯:“这第一杯会让茶香留在喉间,再和一杯茶香味会在胸腔之中飘荡,你试试看。”脸上是温文的笑意,接着又为自己续上了一杯。 顺着钦洛的话让喝上一杯,果然,茶水顺着喉头连同着香味一起流入心肺之中。 看着亭外的美景品着手中的香茶,到也是一番美景。 现下,正是傍晚时分,残阳挂在天际,鸿雁从天空之中飞过,那羽毛之上被染上了金黄色,如同神鸟凤凰一般,整个天际都沉浸在那耀眼的金色之中。 “夜阑亭”亭顶覆盖黄色琉璃瓦,造型奇伟,曲线流畅,亭子的四角陡而复翘,就像一朵被倒过来开的正艳的百合花,撑住亭子的四根木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上上乘的,看上去土灰色的木身里隐隐的透着红色,右侧的假山看上去还真的是有够怪异像是被人从中间劈开一样两边假山中间的空隙形成了个竖立着的‘一’字。 “夜阑亭”的前方不过十多步的距离是个成椭圆行的小湖,湖水风平浪静宛若一面巨大的镜子,湖水蓝蓝的,真像一颗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在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在有些泛红的天空掩映下湖水是那样湛蓝,那样晶莹透澈,站在远处看,那如蓝锦缎似的湖水和蓝蓝的天连在了一起,分不清哪是湖水,哪是天,那水蓝的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 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小姑娘那水灵灵、蓝晶晶的眸子,清澈的湖水倒映着翠绿的树,翠绿的树点缀着清澈的湖水,湖的周围则是大丛大丛争相开放的花朵,它们是那么的妖媚,娇娆,芳香四溢,绚丽多彩,那颜色美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湖边,正沿岸靠着一帆明黄色的龙船,龙船隐身在那些翠绿的树枝下显得有些若有若无。 人类总是奢侈的懂得享受的,这里的每一角都被设计的如此精细。 “皇上……” “我说过,无人之时就叫我小五。”以之遮住千寻的娇唇阻止着她那样唤自己。 眼神闪了闪,这才:“小五。”虽说他是一个帝王,可是和他在一起却没有半分的压力,反而觉得很轻松,或许,是他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吧,那种笑容,让她很温暖。 “那么,小五。”这一声轻唤既不娇柔也不做作,听进钦洛心中甚是窝心。 他喜欢她轻唤自己明时的眉开笑颜,他喜欢她唤自己时的那点不易察觉的娇羞,他喜欢她看向自己时的清澈眸光,他喜欢她的一切,她早已经被他印在了心尖上,留下了深深的的印记。 以前,他不明着争取,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帝王身份给不了她太多的承诺,他的肩上压着太多太多的责任,子民,天下,如果真的要他在国家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 那么,他只能,只可以,选择国,但是只要找到可以继承他皇位的贤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出皇位。 为了皇位,他已经舍弃太多了,他不想再舍弃自己心爱的人。 可是,昨日于凤诀夜的一番谈话之后,他不想再理会那么多了,他只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让她明白,他有多爱她。 当初的一见钟情早已经成为了现在的刻苦铭心。 “小五,想什么呢?”发现钦洛有些发呆,伸手在他的面前换了换:“为什么白天不出来游船要到晚上呢。” 几杯清茶喝下,现在,天色已经逐渐黯沉了下来,圆月代替了残阳,高挂在天空,繁星崔璨让整个天空都生辉不凡。 “白天这里太过杂噪了,而夜晚,则宁静许多。”他一向喜静不喜闹,起身踱着步子来到湖边。 一声红色锦袍的他如同是一颗镶嵌在宝剑之上的上等夜明珠,走到哪里都是那样夺目,那身红衣,妖娆,像是香山的泣血红叶一般美极,墨发在风中漂浮着,自钦洛的背后散发,红衣,黑发更衬得钦洛的肤白。 或许是身上的毒还未解吧,他的皮肤是白的有些诡异,想着他带毒为国事繁忙,千寻的心中一紧。 她能感觉到他作为一个帝王的累,她能感觉到他作为一个帝王的无奈,可是,有的时候为了一些事情,人,真的会失去很多,而他,舍去的则是自由与情。 一声叹息,钦洛抬起眸子望向湖面。 看着从湖边飞起的鸟他才发觉现在的自己好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八哥一样,被人圈养起来,连想享受一下大自然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虽说是一国之君,可是有的时候却也不能去决定自己的人生。 “小五,你怎么了?”感觉到钦洛哀伤的背影,千寻有点担忧。 不愿意让心爱的人看见自己如此落魄的神情,钦洛换上了一抹迷人的笑意转首看着她:“走,咱们到船上去欣赏这湖中美景。”朝着千寻伸出手,依旧含笑看着她。 看着自己面前的手,那样修长与无暇,像是老天赐予的一般完美,恩了一声之后这才将手放入钦洛的掌心。 钦洛的掌心温暖而柔软,感觉到了他握紧了自己,千寻就这样任他捏着。 踏上船板,在钦洛的带领下进入船舱,这里比从外面看要大很多。 里头铺着的是明黄色的绣金地毯,垂挂着的是朱红色的宫灯,屋内的摆设极其简单,不过却也颇为雅致。 宫灯燃起,铺天盖地的金色包满了整个船舱。 这船上的雕刻极其精细,走近一看才知,这船舱中无论是窗还是屏风活着一些玉器,雕刻着的,都是茶花。 就连桌上瓶中插着的,也是茶花。 一时间,船舱内到处都是茶花的香气。 被钦洛搀着来到甲板上,站在船头感觉着凉风西面,耳边,是草丛之中的蛙起帼鸣,如同一曲交响曲一般在耳边奏起。 衣袍,被风带起,吹的很高很高。 看着闪着点点波光的湖面,湖面上倒映着天上的繁星,繁星在水中一闪一闪的,偶尔,还有一只飞鸟从湖面飞过,这夜晚繁星之下的湖面真的比白天要美上许多。 看着已经陶醉在美景之中的千寻,钦洛取下脖子上从出生就带着那柄小剑:“寻儿!”轻柔呼唤着,温柔的看着心上人,现在,他就要表明自己的心,告诉她,他的心。 “恩?”邃,一转首,看见了眼前的那柄精致的小剑:“这是?”有点不明白的看向钦洛,不知道他为何将那柄母亲赠与他的剑拿出。 紧紧的凝视着千寻,眼中的璀璨似是这夜间最明亮的星辰,波光流转,那眼中,千寻看见了情深,看见了疼惜。 唇角边绽开一抹尘世间最迷人的笑意,那笑容,如同从圣山之中留下的清泉,干净清澈到没有任何的杂质,那种笑容,只需看上一眼便会让人深深的沉迷在其中。 无可厚非,钦洛的笑容绝对会让人窒息,只觉得,他的笑容是那样有魔力,让人迷醉。 月光倾泻出淡黄色的祥和之光,钦洛的脸上被渲染上了那些让人心醉的光泽,静静含笑的他会让人以为他是天尊使者,会让人以为他是仙人。 看着如此的他,千寻有着一阵恍惚,她从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这般的美,美的不似凡间之人。 男人,用美这个字来形容不知道时好时坏,可是,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其他可以形容他的词语。 看着有些傻傻的千寻,钦洛的眼中充满的宠溺:“这个是我出生之时我的母后给我护身的,打从我降生的那一刻就挂在了我的脖子上,从来没有取下来过,这些年,我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或许,就是它在保佑我,现在,我想将它送予你,送予,我最爱的女人。”将剑递至千寻面前,虽然依旧是那抹笑意,可是,却也可以看出钦洛眼底的期待。 他害怕,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他怕她不会接受,他怕她拒绝,当初身负重伤之时他没有害怕过,被圣心绝推落入水池中时没有害怕过,可是,这一次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不知道如果寻儿不接受他的爱意的话他会怎样?痛彻心扉?或许会这样,或许不会,如果寻儿不接受的话,那么,他仍旧要笑着,他不愿意寻儿因为被拒绝之后的他不开心而内疚。 其实,在送出剑之前钦洛就想好了,如果寻儿不接受他的话,那么,他依旧会默默的爱着她,守着她,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开心,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只要他的寻儿没有烦恼。 愣愣的看着钦洛手中的剑,千寻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眨着眼睛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她不知道小五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她不知道自己对小五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可是,她很明白,他是一个帝王,而且,她更明白,他们一个是塑立国的皇帝,一个是煊御王朝夜王爷的前王妃,如此的身份,她怎能接受。 就算撇去王妃的身份不说,她是煊御之人,如果她答应了小五,那么小五如何面对朝中重臣,如何面对塑立国的子民。 那样,会陷他于不义,陷他于不仁。 闭了闭清丽的眸子,凝视着钦洛,深深的吸上了一口气:“小五,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答应你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的子民是不会答应你娶一个敌国的女人,更何况,我嫁过人,你是一个皇帝,该娶一个贤惠的女人做你的皇后,与你鹣鲽情深,替你统领后宫,统领你的三千佳丽,而不是我。”她不能害了他,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不能那么自私的毁了他。 “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做我的皇后,什么三千佳丽,我统统不要,我只要你,我的皇后只能是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宁愿孤独到老,你说的对,娶妻娶贤,可是,那又怎样!再贤能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如何可以鹣鲽情深?”纵然极力克制住,可是,却仍旧忍不住抓伤了千寻的臂膀。 但是,只是一瞬间,那柄剑从钦洛的手掌滑落,咚的一声,落入到湖中。 月光之上,湖水泛着熠熠的水光,落剑的地方冒了几个水泡便没有了动静。 美眸遂然睁大,焦急的望向钦洛:“怎么办?!剑倒入水中了,怎么办?!那是你母后赠与你的啊!”眸子之中是遮掩不住的焦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便纵身跃入水中。 身姿轻盈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青莲,几个沉浮之后深深的扎入了水底。 “寻儿?”没有想到千寻会跳入河中取剑,看着她消失在水面的身影,心中,生生一疼,人也跟着跳下去。 龙船左右摇晃着,船上空空如也,湖面冒出几个泡面之后,也安静了下来,夜,又恢复了平静。 “皇上!”一直在岸上暗中守护着的夜叉和宫中侍卫眼睁睁看着千寻与钦洛相继跳入湖中,赶紧从树丛之后跳了出来,看着平静的湖面,夜叉的眼底是恐惧,皇上,皇上尽然跟着罂粟鬼医跳入湖中?!皇上他,不懂水性啊。 自从钦洛被圣心绝推落入水之后,心中对于水一直深深的恐惧着,这次,却毫不犹豫的跟着千寻跳下,爱,果真是可以让人逾越生死的,以前,是炎无墨,现在,又多了一个圣钦洛。 “快,快下水,救皇上,救皇上!”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他不敢想象,万一皇上出了事塑立国该怎么办! “属下领命。”顷刻间,十几个御前带刀侍卫纷纷跳入水中,水花溅的很高很高,如同一朵朵在水中绽放的花朵。 月光之下,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闪动着粼粼波纹,依稀,可以听见滑动水面的声音。 水底。 憋住了一口气的千寻睁开眼睛在水底寻找着,水,迷住了眼前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底下,到处都是碧绿的水草,水草不住的瘙痒着她的脚踝,大腿,水底的光线很暗,只能借着月光薄弱的光线寻找着,渐渐地,倾尽全力趴蹲在水面上,手指紧紧的抠住那些水底的大石头,拨开一块块水底的石头寻找着,石头被搬开了一块又一块,可是却依旧没有剑的影子。 水底的一些石头上长上了青苔,一个打滑,跌了下来,虽说有着浮力,可是这一个滑动原本让她憋着的气吐出了不少,泡沫,在眼前翻动,可是,忍着不能呼吸的痛苦,依旧在水底摸索着。 现在她只知道这个东西是钦洛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丢。 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由怜,她的手指终于碰触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低头一看,剑,乍喜出现在千寻的眼中。 手指赶紧缠上了剑柄上的红线,看着这柄失而复得的剑,她有着一刻的激动。 已经找到要找的东西,千寻脚向湖底用力一蹬,人,借着浮力游了上去。 可是,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和她插身而过。 小五!不敢置信,他居然跟着自己跳了下来,可是,为什么他紧闭着双眼,将小五拉到了面前不住的拍着他的面庞,没有反应,任何反应都没有,小五,小五,无声的呼唤着,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腹,脚,又是用力的一蹬,可是,她的力气早已经竭尽了。 浑身都使不出力气,可是,她的手依旧紧紧的搂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活,一定要活着,不能死,一定不能够死,要活着。 可是,即使信念再强也改变不了她的力气已经耗尽的事实。 就在千寻即将绝望的时候,那些带刀侍卫在水中找到了抱在一起的他们,几个人合力将他们推出水面。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千寻才体会到了空气是那样的宝贵。 龙船上,夜叉见他们已经出了水面赶紧伸出手将昏迷着的钦洛拉上了甲板。 “皇上?皇上?!皇上?你醒醒啊皇上!应一声夜叉啊!皇上。”看着平躺在甲板上没有任何动静的圣钦洛夜叉愤恨的眸子看向千寻:“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都是你害了皇上,如果不是你,皇上他不会这么的痛苦,都是你!”为了这个女人,皇上真的牺牲太多了,这次,居然舍命随她一同跳入湖中,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急急的拉起钦洛想将他背起求医,却被刚刚爬上船的千寻拉下:“你要做什么?”冷声质问着:“你知道不知道,溺水的人是不可以乱动的,让开!”一把推开夜叉在钦洛的面前跪下。 趴在钦洛的胸腹处侧耳听着他的心跳,又抬起了他的下巴感受着他喉处的脉搏。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娇唇覆上了钦洛的唇。 朝着钦洛的嘴里吹进一口气,然后抬头吐出,又吹进一口气,吐出,又是吸尽一口,吐出,如此反复着。 看着千寻如此出格的举动,夜叉拉起她的胳膊:“你做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皇上。 冷冷的甩开夜叉的手,冷漠的说着:“如果想要你的皇上活下去,就不要打扰我!”接着,继续口对口抢救着。 看着钦洛仍旧没有动静,双手不住的按压着他的胸腔:“小五,小五!小五!”不停的呼唤着,清丽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钦洛苍白的脸:“小五,醒过来!小五,醒过来啊!小五!”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手,仍旧不停的按压着。 “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我在叫你啊,给我醒过来啊,快点醒过来啊!你睡在这里做什么,别以为睡在这里装死我就会答应你,起来啊,快点起来啊!”手,仍旧按压着。 “怎么不回答我?!回答我啊?!说话啊!起来,起来!” 眼泪,蓄在眼眶之中,昏暗的月光下千寻单薄的身型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钦洛的胸腔,一次比一次用力。 可是,掌下的人却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紧闭着双眼,圣钦洛的全身已经被湖水打湿,稠发上还滴着水渍,同他一样,千寻也是一身潮湿,眉眼之上都是水汽。 “圣钦洛!你不能死,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给我醒过来,我命令你醒过来,你听到没有,如果你不醒过来就算是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会把你追回来,钦洛,小五,醒醒啊。”隐忍着的泪终于滴下,她的心,那颗原本她以为已经结痂的心再一次的裂开,看着无息躺在甲板上的钦洛,她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痛。 第一次见到他时,置身于茶花林中的他是那样的俊美,茶花纷飞,花瓣落入他的身上,只觉得,那些花瓣似乎在他的身边飞舞,只觉得,那些花瓣是因为他而有了生命。 可是,现在的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不能对她笑也不能温柔的唤他寻儿,不能痛心的对她说,她是他唯一的皇后。 钦洛的身下是一大滩的湖水,湖水浸湿了他的发,浸湿了他的衣。 啪嗒,一滴清泪从千寻的眼眶之中落下:“圣钦洛,你给我起来,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圣钦洛。”静夜之中,千寻的哭吼之声是那样的突兀,声声让人颤抖,声声让人心痛。 纤纤十指,仍是不住的按压着钦洛的胸腹,紧紧的咬住嘴唇感觉到了自己颤抖着的心,不知是冷还是怕,单薄的身型不住的颤抖着,如果是风中残败的落花。 “鬼医!”有些哽咽的看着千寻,夜叉伸出了手拍了拍她的肩:“鬼医,皇上他,怕是去了,皇上从小就惧水,就此落水的时间那么长,怕是,怕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看着面色发白的钦洛,夜叉堂堂一个大男人也哭了出来。 “胡说,不会的,不会的,他是天子啊,堂堂天子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死,他有神灵的庇佑,你胡说,胡说,滚开!”挥开夜叉的手,仍然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 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她不准他死。 “圣钦洛,你给我醒过来!”一声绝望的叫声自千寻的最终溢出,那尖叫声让人落泪,让人心伤,就连月儿也不忍看下去躲在厚厚的云层之后,逃避着。 没有了月光,夜,又黑了许多。 湖边的柳树已经不再随风摇曳,而是紧紧的立在泥土上,草丛里的昆虫也停止了叫声,一切,都仿佛精致了一般。 偶尔,清风拂过,吹落了千寻的泪,让那绝望的泪随风而逝。 钦洛的身子越来越凉,越来越冰,面色也苍白的近乎透明,可是,他仍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着,就像夜叉所说的一般,他,已经死了…… “鬼医,不要再按了,就让皇上安心的去吧,别按了。”拉着千寻,不让她再按压钦洛。 “滚开。”轻不可闻的说着,望着夜叉的眸光释放出鬼魅一般的光泽,暗夜之中,如同嗜血的魔怪一般骇人。 “鬼医?”看着如此的千寻,夜叉有些胆寒,一个女子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眼神。 “滚开!”揪住夜叉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推,咚的一声,夜叉后退着落入水中。 “鬼医,不要再按了,就让皇上安心的去吧,别按了。”拉着千寻,不让她再按压钦洛。 “滚开。”轻不可闻的说着,望着夜叉的眸光释放出鬼魅一般的光泽,暗夜之中,如同嗜血的魔怪一般骇人。 “鬼医?”看着如此的千寻,夜叉有些胆寒,一个女子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眼神。 “滚开!”揪住夜叉的衣领将他向后一推,咚的一声,夜叉后退着落入水中。 如论如何她都会救他,她不会让他死的绝对不会。 她可是罂粟鬼医,她的手里是不会有人死的。 抬起钦洛的下颚让空气进入他的嘴里,不停的对他口对口做着呼吸,他是天子,天子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不会的,天子是有上天庇佑的,有老天爷保佑着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 水珠自千寻的额头滴落,不知是汗是泪,她仍旧努力着,被湖水浸湿的衣服在凉风之气更是让她寒从心来不住的发抖,可是,她却不在乎,她现在只知道,她必须要救活钦洛,必须要救活。 被千寻推入水中的夜叉在水中挣扎了几下之后这才划出了水面,从水中爬上船,看着千寻如此疯狂,夜叉不敢再做打扰,连同着那些带刀侍卫一同等待着,看着钦洛一下一下的被千寻按压着,嘴对嘴做着呼吸。 夜,是那样的漫长,长的让人害怕。 岸边的草丛悉悉索索的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藏着一般,接着月光夜叉向岸边望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倏地,面前寒光一闪,让他不禁提起了防备之心:“大家小心,提高警惕。”只会着那些带刀侍卫细细的观察着四周。 咕嘟,咕嘟……水底隐隐冒着可疑的气泡,似是翻滚的开水一般,渐渐的,船身也不自然的晃动起来,原本平稳的船身晃动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直至整个船倾斜在水面上。 盯着冒着水泡的湖面,夜叉和那些侍卫觉得有点不对劲。 纷纷提刀,严正以待。 警惕的看着水面,手中的寒刀紧紧的握着,夜叉一个眼神,带刀侍卫纷纷在千寻与钦洛的周围站开,将他俩护在圆心之中。 突地,湖底的那些气泡如同离弦之剑一般破水而出,湖水全部喷洒出来溅的很高很高,一些水花全部洒在甲板之上,沾湿了整个甲板。 水,不住的流进了船舱内,一时间,龙船上如同浅摊一般。 湖面上层层巨浪不断的翻滚起来,如同咆哮而来的洪水,从湖底钻出十几个黑衣人纷纷手拿长剑只向船上的人袭来。 那些带刀侍卫一部分提刀抵抗,一部分则留下来护着千寻与钦洛。 刀光剑影,暗月之下,刀剑不停的反射出阴森的光线,刀剑相触之时火星子哧哧作响,甲板上,船舱内,水面上到处都是打斗的人,利器相触之时的滋滋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你声音,惊起了原本在树上休憩的鸟。 钦洛身边的带刀侍卫个个都是军中精英,可是那些突然来袭的黑衣人身手亦是不凡,双方旗鼓相当,一时之间分不出胜负。 船舱依旧不停的晃动着,跪坐在地上的千寻仍旧没有放弃,不停的给钦洛输送着新鲜的空气。 他们的身边,是紧紧护着的夜叉,盯着仍不放弃的千寻,心里,些许还是感动的。 咻咻一声,岸边突然袭来一记冷箭,划破了黑夜,快速的向龙船飞来,夜叉侧身闪了过去,挥刀一挡,长剑从中间被劈成两半,应声掉落在甲板上。 船上的黑衣人已经被带刀侍卫解决了大约四五个,一个个血流满面的躺在地上,可是,借着月光却清楚的可以看见站在岸边手持弓箭的几个黑衣人,他们一次排开,不停的朝着龙船放着冷箭。 那些剑如同是划破天空的流星一般快速的朝着船上袭来,夜叉在空中翻滚着,用刀将那些冷箭一一抵挡开来。 被夜叉挡开的剑生生的定在了船帆上,回首一看,箭头竟然是黑色的,箭头上被染上了剧毒,眼中眸光一聚,狠狠的拔下了那根定在船帆上的毒箭刺进准备砍向千寻的黑衣人,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中箭的人就吐血倒地,抽搐了几下之后就没有了动静,没想到,这毒,竟然是如此的猛烈,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对他们下杀手。 “大家小心,剑上有毒!”又拔下一根毒箭刺进向自己袭来的黑衣人腰腹处,腾出间隙回头一看,岸上的那些人竟然将箭头点燃,射向龙船,想用火来少龙船。 那些带火的剑伴随着咻咻咻的声音向龙船飞来,船帆上,船身,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剑。 一时之间,船帆,船舱上立刻燃上的熊熊烈火,火势借着风速蔓延的很快,没有多久的功夫就燃上了船舱。 船舱之中着火,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浓烟四起,迷失了人眼。 无心观察着火势,千寻仍是不停的救着钦洛,双手用力的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 倏,一声轻不可闻的咳嗽声自钦洛的最终溢出。 瞪大着惊奇的眸子,千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咳咳咳……”咳嗽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原本没有心跳的胸腹处开始剧烈起伏起来:“咳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一口清水被钦洛吐出,人,终于开始恢复了意识。 “小五。”轻轻拍着钦洛的脸颊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他又会睡着。 船帆已经燃烧起来,燃烧着的火焰映红了千寻苍白的面庞,美眸之中含着狂喜,他活了,他活了,她终于把他救活了。 不知道是喜悦的泪水,还是释然的泪水,原本一颗紧紧悬挂在胸腔之中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着转醒的钦洛,泪,不自觉的流下,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是天子,天子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她就知道。 “寻儿……”暗哑着嗓音开口,里头含着的是虚弱:“别哭……”伸手擦拭她的泪:“别哭,不要哭,我会心疼……”唇角边绽放出一记让千寻安心的笑意,似乎是在安抚着她。 “别哭。”看着她哭,他的心,都痛了…… 火星飞舞,船帆已经被燃烧了一半。 船上,双方仍然在打斗着,不过,黑衣人有些死去了大半渐渐的有些寡不敌众。 迎着风速,船,缓缓的向岸边靠去。 硬撑着坐起来,看着不停的向他们射过来的冷箭,刚刚苏醒过来的圣钦洛紧紧的将千寻护在身下。 捡起一柄遗落在身边的长剑,挥剑砍断了那根已经燃烧了大半即将掉落的船帆,船帆被连根砍断直直的向湖面倒去,火星飞舞,那些燃烧着的火星子不住的在空中翻滚落在了甲板上,也落在了护着千寻卧倒的钦洛背上。 被钦洛紧紧护在身下的千寻听见了他吃痛的声音,她听见的船帆落入水中的沉闷声,船帆已经被烧去大半就算已经掉入河中想必也会落下一些火星子,而他们就在船帆之下,听着钦洛吃痛的隐忍声,想必,那些火星一定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贴身解决一个黑衣人,看着钦洛在千寻的努力之下终于活了过来,夜叉心中难掩激动:“皇上?”见船帆的火星子落在了钦洛的背上,他的那身红衣已经被烧出了一些破洞,快速的扯下自己的外卦扫去了那些残留在红衣之上的火苗:“皇上?没事吧皇上?”连同着千寻一起拉了起来,龙船已经停在岸边,架着钦洛和千寻两人跃上了岸。 岸上那些负责放箭的黑衣人手中的毒箭已经所剩无几看着已经上岸的几个人,拔剑相向。 将千寻与钦洛两人护在身后,夜叉独自抵挡着。 剑气横扫而过,树叶被劈成两半,杂草飞舞强劲的内力将那些黑衣人弹开,震天吼叫,青草环绕在夜叉的身边飞舞着。 月朗星稀,龙船上仍旧在打斗着。 夜叉的那一记强烈的掌风将岸上的黑衣人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着。 “皇上小心。”忽的,躺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掏出一记飞镖向千寻射去,夜叉来不及阻拦只能一掌劈死了那黑衣人。 眼见着飞到要刺向千寻,钦洛压下了她的肩膀让她将腰弯了下来躲过了那一记,飞刀从他的面颊上擦过,定在了他们身后的梧桐树上,血珠,自钦洛的脸颊上流出,无暇的右脸上多了一条伤痕。 血珠顺着钦洛的面颊流下,在他的衣领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抬起被钦洛压低的腰看上了他的脸:“小五,你的脸?”赶紧以衣袖压住他的伤口。 “没事,你没事就好。”对他来说,任何事事情都没有她来的重要。 抹去脸上的血迹,望着千寻,嘴角上,依旧是最温柔的笑意。 刺客来袭 药庐之中,无墨正忙着为钦洛配着去除他体内银毒的药,拿起那些已经和他的血在一起混了约莫十多天的药材放在鼻下闻了闻,俊眉微微皱着,又将几片薄荷叶子放进了竹筒之中。 抬头望了望天,月色已经降临了,千寻出去了这么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想着,心里有些担忧。 将薄荷叶子放入竹筒内轻晃了几下之后这才放回原处。 这些药草差不多已经备齐,只要时机恰当,他就要开始安排钦洛服下。 其实,这竹筒之中的药材虽然都是珍品,可是,这几剂加在一起却也会相互排斥着生出毒素,再加上这薄荷叶子,更是剧毒。 现在,如果想要完全排出钦洛体内的毒素,那么,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 至于成不成,无人可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踱步到君柳竹下,拉出放在衣袖之中的金帛看着,他不明白,师傅当日离世时为何要留给他这副画,这画和钦洛脖子上的那柄小剑究竟有什么关联?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罂粟楼内脚步噪杂,听着那凌乱的脚步他以为是有贼人闯入,走到楼内才看见是千寻和钦洛等人。 “怎么了?”看着脚步有些微乱的钦洛,视线,定格在了他的面颊上:“你的脸?千寻,这是怎么回事?”赶紧从千寻手上接过钦洛,细细的审视着他面颊上的伤口。 那道伤虽然伤口不深可是两旁的皮肤已经隐隐发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伤口上有毒。 “快,快去拿药箱,不仅钦洛,那些人也受伤了,快去将习染她们叫起来。”让钦洛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掏出斯帕用水沾湿,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插口。 拿到疤痕伤的虽是不深,可是,却有着剧毒,原本无暇的面庞上多了这样一道伤痕怎能让人不心疼。 “小五,你忍忍,我替你将脸上的血迹擦掉。”小心翼翼的拭去那些血渍,生怕弄疼了他。 “寻儿,别忘了,我是男人。”男人,岂有怕痛之理。 那些带刀的侍卫都受伤不深,一些地方只需上上药粉包扎一下即可,相比而言,本身就中毒在身的钦洛这次又中了那些黑衣人的毒镖,如果不小心救治的话只怕会毒毒相克。 “夜叉,传令下去一定要查出那些刺客的身份,皇城之中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着实可恶,这事,朕就交予你,你一定要彻查。” “臣,遵命。”就算钦洛不吩咐,他也会彻查,毕竟,这是刺杀皇上! 打开药箱,无墨拿出一些药粉洒在了钦洛的伤口上,那些药粉遇血及化,立刻渗进了他的皮肤内。 观察着伤口,那些药粉是他自己配制的,为的就是撒尽中毒人的皮肤之内,将皮肤下的毒素引出。 果然,没多久,一股暗黑色的液体就从钦洛的脸上流出。 会心一笑,幸好,这些药粉还能克制的住那些剧毒。 “现在,伤口里的毒素已经流了出来,不过,这伤口虽然不深,可是却是飞镖划伤的,伤口有些凌乱,脸上,大概会留下伤口。”又在钦洛的脸上洒上了一些可以快些愈合伤口的药。 毒,虽流出,可是这脸上留下伤痕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又不是女人,对容貌没有那么在乎,留下疤痕最好,最起码你们以后看见我,不会再说我美。” 拾起钦洛的脉,细诊着。 “逍遥人,皇上体内的毒怎么样了?”虽说钦洛脸上的毒已经解除可是他体内的那股才是大患。 感受着钦洛的脉搏,无墨知道,再也不能拖下去了:“明日咱们就试毒。”再拖一分,钦洛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试毒?”有些不明白钦洛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毒攻毒,这些日子无墨他一直都在研究,唯一将小五体内的毒排除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用我们配制的毒将小五体内的那股毒素赶出,尔后,再服下我们配制毒的解药,如此一来,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就可以将小五体内的毒全部清除。”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她和无墨想了好久才想了出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钦洛还未表明态度,夜叉就心急脱口而出,这样对皇上太危险了:“皇上,这太危险了,不可以啊!”万一不成的话,那要怎么办,他不能让皇上冒这样的险。 给了夜叉一记眼神让他住嘴。 “朕,相信他们。”对于他来说,无墨和千寻一个被他视为生死之交,一个被他视为此生挚爱,不信他们,那他要信谁:“无墨,你安排时间试药。” “在就明日午时,试药时要泡在热水之中,一来舒缓心情,二来,也能减少一些疼痛,明日,我会在热水之中放入一些药材,起到静心的作用,无论如何,明日,无墨一定会尽力而为。” 城西某地的暗宅之内。 啪的一声,突兀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的响亮。 这里,正是江湖最秘密的组织——罗门。 青灰色的墙壁看上去深沉又闷暗,这是罗门的内堂,整个房间布置简单,只有几把桌椅左右有序的放在厅堂两侧,正上方则是一把青铜制造的钢椅,房间之中光线昏暗只点上了几根蜡烛,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蜡烛散发出来的光线与气味。 被黑夜笼罩的罗门覆盖在一片神秘的宁静之中,夜深人静,就连草丛里虫儿的鸣叫声也比上半夜弱了许多。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几个悬挂在屋檐边的灯笼散发出幽怨的光线将亮光传递给四周。 又是啪的一声,却是瓷器摔裂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留你们有什么用!”罗门内堂的主位上坐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男人的面孔隐在暗处,看着抖抖索索跪在自己脚边的属下,男人一脚踹了过去。 “这么多人过去都没成功,留你们还有什么用!”随手抽出身边护卫的长剑,一剑刺进了被自己踢翻的那人心脏处。 长剑拔出,鲜血四溅。 “都是些没用的奴才,连人都杀不了,养你们还不如养只狗!”看着剩下的哪几个害怕的只发抖的人更是唾弃:“没用的东西。一个个怕成这样,难成大气。” 今夜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圣钦洛要同人游湖。 没想到惧水的他竟然会去湖边送死,不送他一程的话那么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太不称职了。 原本以为计划是天衣无缝的,谁知道这个东西竟然这般的没用,连个人都杀不了。 从黑暗之处走出,烛光照射到那男人的脸上,邪气的面庞,阴沉的气息,这男人,正是当初被钦洛放走的圣心绝,也是那个在两国边界之处强了莫言的黑衣人。 不过,这三年他早已经隐姓埋名不叫圣心绝,他现在的名字是黑衣,罗门的副门主,黑衣。 当初从皇宫逃离出来的时候遇上了罗门的门主,五娘。 罗门五娘,只要凡是武林中之人都知道,她极其喜欢男人,无论老的少的,只要是她喜欢的就会通通收进芙蓉帐内。 武林之中的一些好色之徒多半是和她有上一腿的。 那年,在宫门之外,遇见了一脸邪妄的圣心绝,心生喜欢将他带回了罗门。 三年多来,他一直都跟在五娘的身边,一步一步成为了副门主,身份地位仅次于五娘。 那个半老徐娘,在他的眼底,只是一步步向上爬的工具而已,等到他做了门主,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消息说圣钦洛单独出宫有了杀他的机会,可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去了那么多人,竟然没有带回圣钦洛的项上人头,看来,他夺回皇位的时间又推迟了。 “副,副门主不知,是消息有误,游湖之时并不只只是船上的两个人还有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也在船上,属下下水之时那些人是隐身在草丛之中的,所以,属下们并没有发现,可是,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对方的人数要比咱们高出许多,属下,属下一时慌乱,所以,所以就……”有些吞吞吐吐的不敢再说下去,生怕说错了,会一命呜呼。 拿起桌上的茶壶用力的砸向了那个人,好好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想着圣钦洛好端端的回到宫中继续坐着那个原本属于他的龙椅,他就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些人给全部杀了。 内堂之中,蜡烛忽明忽暗,哪些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踹。 黑衣抬起一脚狠狠的踩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现在,就留下你们一条命,下次,如果再失败的话,就别怪我残忍,滚!:”杀一敬百,已经杀了一个人也足以给够他们教训了。 想要坐上门主的位置,人心还是不可以失的。 气急的在椅子上坐上,用力之大让椅子咯吱咯吱的直响,拿起那被仅剩的杯子喝尽里头的茶水,心中仍是难忿,恨恨的将被子砸了出去,刚好砸在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前头。 “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内堂门口,走近一个年近四十的女子。 一袭大红丝裙,上身的小坎肩紧紧的包裹着丰满的胸部,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插在发髻的珍珠在烛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涂的鲜红的嘴唇上扬着,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黑衣,五娘笑得有些无奈。 “门主!属下参加门主。”罗门的人见鲜少来内堂的五娘今儿突然驾临赶紧跪下迎接。 “都起来吧。”伸出涂得鲜红丹蔻的手让手下起来。 “属下遵命。”纷纷站起,呈两旁站开。 “门主。”赶紧迎了上去将五娘拥在了怀中。 “瞧瞧你,脸都气白了,真是让我心疼死了,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手指轻抚着黑衣的肩膀,等他坐在主位上之后整个人坐进了他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不可否认这个五娘是个懂得装扮自己的女人,知道怎么打扮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优势,这样的女人的确是天生的尤物女人的克星,不过,不管从前再怎么美都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一身大红丝裙的五娘头上还插着一朵蔷薇花,无风花自飞,花比人娇,半老的女人了还跟花比美,不过即使是以近四十的女人了却还这般风韵尤存,这女人,果真懂得怎么保养己,不过,那嘴唇涂的未免过于红了一点,大红的丝群大红的唇,俗。 将五娘圈在怀中,黑衣的脸上是不易察觉的厌恶:“没事,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愿意让五娘知道太多,所以有所保留。 轻轻抿嘴一笑:“只是小事就气成这样,如果是遇见大事那你不就要气死了,看看你,都说是小事了就不要生气了,免得伤了身,那样我可是很心疼的。”轻眨着眼睛看着黑衣。 如果时光倒退二十年,如此的五娘还算得上是我见犹怜,可惜,年逾四十,怎么看,也像是只母鸡在发春。 虽是心中百般厌恶,可是为了以后的大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让你心疼岂不是我的罪过了,那,我是不是需要表示一下啊。恩?”言语之中的暧昧渲染在两人的脸上。 “死相!”轻轻戳着黑衣的胸膛,眼睛,不住的瞟向内室,暗示着。 她这个眼神,黑衣岂不明白:“你们都在这好好呆着,我和门主去内室有事相谈,没有我们的吩咐不准进来。”厉声嘱咐着,转而一脸笑意的将五娘抱进了内室。 等到两人进去,罗门的人才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说的无非就是黑衣为了门主之位天天伺候着一个可以做自己老娘的女子,典型的小白脸。 多有多久的功夫,内室之内就传来淫声浪语,声音,简直是一阵高过一阵,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里头做些什么。 罂粟楼内,钦洛已经在其中的一处雅间之内休息,千寻推门而进,手上,拿着的是治疗烫伤的药膏。 她知道,在船上被钦洛护在身上的时候他的背一定被那些从船帆上遗落的火星子灼伤。 现在,她让夜叉去照顾那些受伤的带到侍卫,钦洛,就由她来上药,毕竟,灼伤的地方时很痛的,女人的手脚和男人相比还是轻一点的,钦洛半坐在软榻上,外衣已经退去,只着了一件白色内衫。 看着坐在床上半阖着眼睛休息的他,千寻觉得他好像是和很多的颜色,无论是红色,还是白色。 穿着红衣的他,容颜妖魅让人觉得是降落到凡间的降魔使者。 白衣的他,清雅至极,虽然没有红衣时的张狂,可是却有着一种皎皎青竹一般的淡然,无论红衣,还是白衣,那张容颜依旧是那样美。 瞧着熟睡中的他,细细的看着,虽说是男子却也生的这样细雅,那肌肤嫩白的胜过这高山之上的圣雪。 面容红润也不知道是药后的效果还是原本就这样粉嫩,嫩白之中透着粉红简直比这盛开之中的桃花还要勾人啊,视线上移到那双英挺的剑眉之上,黑郁的犹如墨画一般的眉毛给这张柔美的脸孔增加了十分男性的英气,再加上那道还未结痂的疤痕,虽说仍旧美的夺魄,可是,却也因为那道伤痕增添了一种狂野,让他少了些脂粉味。 双目虽是闭上可是隐隐觉得可以透过那层薄薄的眼皮瞧清那是一双比黑玛瑙还要珍贵的瑰眸。 那睫毛,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最佳杰作,不仅卷翘茂密的吓人就连长度都可以放上一根狼毫毛笔,那鼻梁的高挺度鼻翼的圆弧度绝对绝对是完美比例。 如此完美,却是是少见。 不知为何,面对这张面庞,竟然有些看痴了,虽说无墨生的也很俊美,可是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无墨的身上有种与世无争如若仙骨的味道,而他,则是如临天下的君王大气。 不过,两人却是同样的出色。 一声轻笑,觉得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多,摇了摇头,想在一旁坐下,等到钦洛睡醒再给他上药。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吵着他了,睫毛眨了眨,原本睡得就不深的钦洛逐渐转醒:“寻儿?”看着拿着一本医书准备静下心来审读的千寻,有着一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原本因为背上的灼痛他想靠在床边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一睁开眼居然看见千寻在房中。 见钦洛已醒,千寻放下手中的医术拿起药瓶走了过来:“给你擦药,如果你背上的伤口不上药的话,想必这一晚你都要靠在这里睡了。”有些责备的语气,明明受了伤却不说,简直就是自找罪受。 “你知道?”有些吃惊,没想到她这般心细如尘。 责怪的看了钦洛一眼:“我怎么会不知道!那火烧得那样大,难免会落下一些火星子,来,你把内衫脱了我替你擦药,如果不上药的话,万一伤口的地方流出脓水来会和衣衫粘在一起的,到时候,将脱衣衫会很痛的。”将瓶子打开,一股属于薄荷的清凉味道传了出来。 看着千寻手中的绿瓶子,钦洛有些犹豫:“你把药放在这里吧,等会我让夜叉帮我上药。”眼中神情闪动,拒绝着。 “夜叉一个男人粗手粗脚的我怕他会弄痛你,你怕什么,一个大男人,我都不怕。”生为医者什么样的没见过,见钦洛如此扭捏,千寻有些不太高兴,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 “你误会了。”有些无奈的笑笑,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我怕,会吓着你。” “吓着我?!我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更何况,你这是被火星子灼烧,伤口应该不会太大,不会吓到我的,快点,让我替你上药,免得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就不好了。”将药瓶中的药膏倒在手上看着钦洛。 见坳不过她,钦洛只能将内衫脱下,他的皮肤虽是白皙,可是因为练武的关系倒也精干。 看着钦洛的背,千寻简直不敢相信:“小,小五。”捂住了嘴唇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布满狰狞鞭痕的宽广背部。 听着千寻颤抖的声音,钦洛神情莫落的想将衣服穿起可是却被千寻阻止:“吓到你了吧?我说一定会吓到你的?”想着千寻那张惧怕的小脸,钦洛心中一痛,苦笑着。 他怕她看见了自己的那些伤痕远离自己,他不愿意千寻对自己产生惧怕。 想将衣服穿上,可是,却被千寻又一次阻止:“别动,我替你上药。”手,抖索着将药膏擦在那些被火星烧伤的地方。 可是,和那些鞭痕想比,那些烧伤的伤口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那一条条的鞭痕布满了钦洛的后背,他的背上看不见一点好的地方,到处都是暗黑色的鞭痕,这些鞭痕,想必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留下的吧。 玉指颤抖着,看着那些相互交错的鞭痕,心,痛着的。 他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是皇子吗?为什么会受到如此的酷刑!是谁?1竟然这般残忍的对待他,那时候他才多大啊!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如果你害怕的话就让我自己来吧。”第一对千寻冷下声音,他不想再感觉到她的颤抖:“如果你怕的话,就回去吧,我自己来。”他另愿将她赶走也不愿意感觉到她的颤抖。 “是谁?!究竟是谁?”轻抚上那些鞭痕,质问着,究竟是谁?! 眉头微微蹙起,不明白千寻在说什么。 “钦洛,你背上的伤就是谁伤的?”那个人,她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听着千寻话中的恨意,钦洛舒了一口气,原来寻儿不是惧怕他的那些伤痕,他知道自己的那些伤痕有多吓人,小时候,那些宫女伺候他洗澡的时候总是会被他的这些伤痕吓哭,他以为,寻儿也会怕,可是,他怎忘了,寻儿不是一般女子。 “告诉我,这些伤痕究竟是谁伤的?”见钦洛没有回答,千寻又问了一声。 “都过去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再说了。 “告诉我,小五,告诉我!”只要以后遇见那个人,她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转过身,瞧着千寻眼底的恨,钦洛惊到了:“寻儿,别这样,不要生气,我说了,都过去了。”千寻体内的顽疾还没有清尽,害无墨说过,顽疾最忌讳的就是怒,上次,恐怕也是因为动怒才引发顽疾发作:“别气,我告诉你,别气。”安抚着千寻,这才缓缓说出。 “那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齐州大旱,朝廷拨下了三万两银子赈灾,可不知何况,银子却没有送至灾民的手上,朝廷彻查了下去,结果却是,那些银子悉数被我吞了下去,那时候的皇上是我的皇兄,他很气愤,容不得我解释,将贪污的罪名就定到了我的身上,五十杖棍的刑罚,可是,我没有想到,打完了五十棍之后还加判了鞭刑,说是王子犯法罪加一等,将已经奄奄一息的我绑在了柱子上脱去了上衣狠狠的鞭打,那鞭子上,沾上了辣椒水,伤口被鞭子的绽开后那些辣椒水全部渗进了皮肤里,好痛,真的好痛,全身如同火燎一般,痛的我恨不得去死,可是,我还是忍下了,足足三十鞭,鞭鞭毒辣,幸好我命大,没有被打死。”黑眸之中充满哀伤,想着那段过去,虽然熬了过来,可是,却是刻苦铭心。 他的身上不仅仅是这些鞭痕,大大小小的伤疤多不胜数,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已经痛的让他麻木了。 手,紧紧的握着钦洛的掌:“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残忍,皇上不是你的哥哥吗?为什么对你这么残忍。”亲生手足,怎么下得了手啊,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竟然遭受了如此酷刑,那些人,太狠了,跟本就是畜生。 “哥哥?!有的时候,为了自保,连亲生父母都杀更何况哥哥,对于他来说,我是他最大的障碍,他恨不得我死。”想着圣心绝,被千寻握着的手隐隐握起。 那时候的他除了空有皇子的身份跟本就是无权无势,如果他不是皇后的儿子,跟本就不会活下来,自母后死去,八年,他整整熬了八年,这八年何其艰辛,不是短短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的。 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想了。 如果真的恨圣心绝的话,当初,他就不会放他走了,想着这些,钦洛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小小惩戒 八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成为了一代帝王,其中,有多少艰辛与坎坷。 不过,他都熬过来了,都过去了,他不想再去想,也不愿意再去想。 看着钦洛眼底的迷光,千寻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将药膏倒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涂上了那些被火星灼伤的伤口,碰触到那些鞭痕之时,手仍旧会忍不住的颤抖。 那些鞭痕,在钦洛白皙的背上是那样的突兀,十六岁,十六岁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那些人,真的太残忍了。 看着那些交错的伤痕,千寻恨不得将那些人拖出来也狠狠的甩上几鞭子,让他们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感觉到千寻的呼吸,钦洛希望时间可以停止,一直一直停止下去,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感觉着她指尖的冰凉。 细细的在每一个伤口上抹了清凉的药膏,这才让钦洛穿上衣服,看着手中的那柄小剑,递给了他:“小五,这个。”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还给他。 “原来,你真的不喜欢。”看着千寻掌中的小剑,钦洛的笑容有些苍凉。 “不是,你误会了。”看着钦洛眼中的莫落,千寻有些急切的解释着,他不希望她误会自己的意思,这柄剑毕竟是他母亲赠与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还是他自己留着比较好,毕竟,为了这柄剑,他们两个都差点丧命:“钦洛,其实有的时候人的心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这柄剑是你母亲唯一留给你的,你应该珍惜,毕竟,为了它,咱们两个都差点丧命,就凭这一点,你就更应该好好的珍惜。”不想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千寻淡笑着解释。 其实,她也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对钦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他与无墨是不一样的,无墨,是她最亲最亲的人,而他,她真的不知道。 第一次在茶花林中初遇,让她惊若天人,她从来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男人有着那样的优雅,仿佛是天生而来的。 就算高贵如凤诀夜,也没有,凤诀夜是霸气,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那股霸气有的时候会让她感觉到窒息,可是,她不一样,他会让她感觉到一种窝心,从未有过的窝心。 可是,钦洛毕竟是一个皇帝,单凭这个身份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撇去双方的身份不说,他们,相差的太多了。 皇后?!连王妃她都做不来,更何况是皇后。 将剑放于钦洛的掌心之中让他握住:“你歇息吧,明日还要解毒,我不打扰了。”退出了房门没有再打招呼就将房门阖上,言行之中,让人感觉到似乎有点逃避的味道。 看着有些逃跑意味的千寻,钦洛的眸子之上散发出的是最迷人的璀璨,他怎么没有发现,寻儿,原来也是这般的可爱。 将手中的剑展开,里头,依稀还有着佳人的余味,含笑着将剑重新寄回脖子上。 从钦洛的房中出来,心,不住的挑动着,按压住心脉,希望心跳可以恢复正常,可是,却仍旧跳动的激烈。 究竟怎么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怎么会心跳得这般快,或许是因为看见了钦洛背上的那些伤痕吧,虽然说不上害怕,可是,看着那些伤痕,终究还会为他心疼的。 从楼上缓缓走下,台阶处,无墨正斜靠在墙壁上,看着,是在等她。 半低着眸子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丝随风舞起,可是却依旧出神的看着地上,大概是千寻下楼的声音吵到了他,这才侧过头来看着。 “药上好了?”漫不经心的询问着,看着面色有些红润的千寻立刻凑了上来:“你的脸,怎么红了?”伸出手背放在她的脸上:“哇,好烫!是不是发烧了。”摸上她的额头,虽然温度有些偏高,可是却不像发烧的样子。 “千寻,你怎么了?只是上个药而已,你怎么满脸通红的。”看着那些可疑的红晕,更是加重了心中的猜测:“你该不会是……” “胡说!”打掉无墨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走到院中徐徐凉风吹来,脸上的燥热感好了许多。 “我又没说什么,你激动什么!”准备咕哝着,摸了摸被打通的手,真是的,下手这么重,都红了。 看着满天的繁星一闪一闪,借着薄弱的月光偶尔还可以看见云层在缓缓移动。 竹林被风吹舞的沙沙作响,泉水潺潺的流着,冲刷着池底的石头,将柔夷放在泉水之中搓洗着,泉水的凉沁进了心中,将双手在脸上轻拍了几下,很是凉爽。 “无墨,你知道吗,刚才我在为小五上药的时候发现他的背上布满了狰狞的鞭痕,那些鞭痕覆盖了他的整个后背,我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些鞭痕是那样的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承受下来的。”想着,她的心就一阵揪痛。 如果是换做是小魔受到这样的折磨的话,那么她这个做娘的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 那些人,为什么就那么心狠。 将千寻扶到石桌旁坐下,拍了怕她的肩:“其实除了这个他还承受了很多,当初是第一次救他的时候他的身上中了很多刀伤,刀刀致命,为他治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些鞭痕,除了那些鞭痕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疤,那年,他大概十九岁吧,我问他那些伤痕从何而来,他没有回答,还是夜叉告诉我的,想不到,竟然是他的亲生哥哥所赐,如此残暴的兄长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怨也没有恨,时光飞梭,再见他时,他已经是一国之君,登基成皇对于他来说是排除了万难,他,应该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吧。”虽说生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美丽的面庞,可是却没有女子的阴柔,有的是属于男子的魄力。 在他眼底,圣钦洛才是一个顶天立定的男人。 撇去皇帝的身份,或许,他才是真正可以给千寻幸福的人,毕竟,对于千寻的过往他从未计较过。 而他,那惧雷的病一日不去,他就一日不敢对千寻承认自己的感情。 “千寻,对于诀夜,你究竟怎么看?”他很想知道,这些日子,诀夜也未过来找她,或许是想让她好好的思考吧。 深深吸上了一口气,看着朗月,月儿似乎没有十五那般圆润,缺了那么一角。 就像人的感情,如果失去了,想要挽回恐怕很难。 “无墨,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不是她不愿意去面对,而是对于一个已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给机会。 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会怕,害怕再次受到伤害,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凤诀夜已经变了,可是,她仍旧会怕。 目前对于她来说感情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整治莫言那个女人,她一定会一点一点的揭开她的假面具,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也会代替凤唯讨回公道,他想让凤诀夜知道,这个一直在他身边以初儿自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无墨,你说,咱们该如何揭穿莫言的真实身份。”想着,她的心有点迫不及待。 “你觉得诀夜有察觉到她的身份吗?”诀夜不是痴笨之人,当初是不愿意去想,现在,他应该会好好理清吧。 无墨的话让千寻一声轻笑,如果早就察觉的话,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还会继续让莫言留在身边,他,应该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侮辱到冷清初吧,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女人:“他现在一定不知道。”她感肯定,以他的性格如果发现了,一定会杀了莫言的,怎么还会留着她继续危害人间,当初他可以被玄米那些人欺骗,现在,同样也可以。 看着千寻笃定的目光,无墨到不这边认为,以他所了解的凤诀夜,一定是猜出了莫言的身份,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将另一个人的一切都模仿出来,眼神,语气,生活习性,有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怎么努力也学不来的:“要不,咱们打赌,我赌他一定知道了。”同样是笃定的眼光笑望着千寻。 不想再于无墨讨论这个话题,千寻将话转移到了凤唯的身上:“那个孩子呢,他体内的毒已经全部清除了吗?”一想着莫言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她就恨不得掐死她。 当初只打了莫言一巴掌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那孩子已经没事了,今儿晚饭后还跟着小魔后面跑来跑去的,孩子,只要有得玩就什么都忘记了,不过,小魔似乎和他还挺玩的来的。”想着两个小家伙打闹的场景,无墨惊奇的发现小魔居然没有欺负凤唯。 或许是一个人孤独惯了吧,好不容易有个玩伴不太舍得下手,等到熟悉了,小魔体内的恶魔因子恐怕就要出来了。 “小魔……”对啊,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宝贝儿子可是一个整人高手:“无墨,你说,如果我让小魔去恶整莫言一番的话,你说,会不会成功。”做娘的不太好露面,这做儿子的替上可以吧。 “你是想?”有些好奇的看向千寻,很想知道她要用什么法子。 朝着无墨钩钩手,我想这样,凑近无墨的耳中说着自己的计划。 听着千寻说了好半晌,无墨这才捧腹大笑:“哈哈,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我终于知道小魔为什么有那么多整人的主意了,原谅是遗传了你啊,天才,天才,真是天才,千寻,你不光在医理上是天才,在整人方面同样也是当仁不让啊,佩服,佩服,炎某着实佩服。”朝着千寻不停的作揖,看样子他以后还是少惹点这对母子,免得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翌日。 子城之中人潮涌动,马车来来往往的,小商小贩到处走动着,扛着冰糖葫芦叫卖的,捧着胭脂水粉叫卖的。 沿街的小贩各自卖力的叫卖着自己的商品,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看的人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什么糖炒栗子,麦芽糖,包子烧饼的,还有卖风筝捏泥人的,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卖着,成群的孩子围着捏泥人的看着稀奇,卖胭脂水粉的的更是拉着路过的小女子们拼命的介绍着,几个姑娘拿着一盒水粉看着,不时的用手绢掩嘴窃笑。 卖水粉的隔壁是一个有着很多雕刻的很是典雅的铜镜的小摊,卖铜镜的看着隔壁有了生意更是卖力的叫着想把客源吸引到自己这里,两个小贩彼此较起了劲一个比一个大声的喊着。 人群之中,一个小脑袋张头张脑的到处望着,手里牢牢的捧着一个小盒子。 在来来回回的马车之中穿过,哧溜一下溜到的凤诀夜所住的:“轻斋。”仰着一张小脑袋在门口观望着。 回过头,遥望着罂粟楼,看着站在门口不停的朝着他摆手的千寻和无墨,嘿嘿笑着,这是第一次娘娘和墨墨爹爹同意他去整人呢,娘娘说,让他去教训教训那个欺负凤唯的人,可是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教训哎。 不过,娘娘说只要让那个人害怕就可以了,呵呵,让那个人害怕,方法很多哎,在门口不住的张望着,小脚尖点的高高的。 店内,原本在擦桌子的小罗看见在外头不住张望的小魔刚想出去逗他玩玩可是却被一道让他最最反感的声音叫住。 “喂,过来。”站在小罗身后的莫言朝着他招了招手。 将抹布往肩上一搭,有些不太情愿:“干嘛。”淡淡的瞥了莫言一眼就不再看她。 这个女人,这几天一直都在致使着他,让他干这干那的,如果不是看在那位凤王爷的面子上,他可小罗肯定再一次用巴掌招呼她,不过,是在不被掌柜踢出门的可能下。 “我的房间脏了,你等会去打扫一下。”看着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小罗,莫言也懒得再理会他,只是简单的吩咐了一句后,就朝着门口走去,看着有个女人出来,小魔赶紧回头看向站在罂粟楼门口的两个人。 千寻和无墨一见莫言出来不住的朝着小魔点头,告诉她,要整的的人就是她。 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人人做了一个胜利的解释等到莫言走出店门,小魔这才屁颠屁颠的抱着个盒子走了进去。 “小罗叔叔,小罗叔叔。”拉着小罗的袖子,诞着一张小脸,嘿嘿。 “小魔。”蹲在了小魔的面前和他平视着:“你又偷跑出来啦?担心被你那个母夜叉娘娘发现抓你回去啊。”上一次小魔偷跑出来躲在他们店里被抓回去的那副惨样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呢。 “奥,小罗叔叔,你蛋蛋了啦,你敢说习染娘娘是母叉叉,我要告诉习染娘娘奥,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母叉叉了。”小小的手指指着小罗,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捉住的小魔的小手指,装作要咬上去,却被小魔快速的收了回去。 “小魔小祖宗,是完蛋,不是蛋蛋,还有,是母夜叉,不是母叉叉啊!我的小祖宗,你可真会改词啊。”有些挫败的看着小魔:“你跑过来做什么啊?!是不是偷溜出来的?”上次被抓回去的时候把这间小店给弄了个鸡飞狗跳,现在,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不是,不是,小魔叔叔你放心啦。”口水星子四处飞舞着:“是娘娘让我来的,娘娘说让我把这个盒子给那个刚才出去的姐姐,不过,小魔刚刚好像看她出去了,小罗叔叔,你告诉小魔,她住在哪个房间,小魔把这个盒子送过去。”咧开一张笑脸看着笑脸,见他的脸上被自己喷了一把水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出那条遮住小鸡鸡的布在他脸上擦了擦。 尔后,继续等待着。 “小魔,你这是什么布?”为什么又一股味道。 将布拿在手中闻了闻。 “嘻嘻……”挠了挠小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用来遮小鸡鸡的啊,小魔是男子汉,不可以把小鸡鸡露出来。”现在天气燥热,他被无墨硬逼着穿了一条开裆裤。 “用来……小魔,那个人住在这上头的第二间房,你快上去吧,上去吧小祖宗。”不敢再和小魔多呆一分钟,直接将那块布放在了小魔的头上,将他给推了上去。 看着急速跑到门外洗脸的小罗,小魔一脸的幸灾乐祸。 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小盒子,蹑手蹑脚的上了楼。 “第二间房。”最终自语着:“啊,是这间。”找着了莫言住的地方,小魔奸笑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嘿嘿嘿。 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哧溜的一下子爬到床上,将小盒子打开。 啧啧,里头全部都是一些黄绿的毛毛虫,整整的装了一盒子,密密麻麻的,看着虽不吓人可是却也恶心。 连一向喜欢玩毛毛虫的小魔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看着在盒子里不停蠕动的小虫子,小魔瞅了瞅房间,这才将里头的毛毛虫全数倒了出来。 花花绿绿的,一落到被褥上那些小虫子就不停的爬啊爬啊,爬的被子上枕头上到处都是。 搓揉着双臂,小魔从床上跳了下来。 嘿嘿嘿,贼笑着将小手放进衣领里拿出一个纸包。 这里头可是辣椒粉,哈哈,墨墨爹爹说要将辣椒粉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小盒子里。 “桌子在哪呢,四处寻找着。”终于在衣橱旁发现了梳妆台。 咚咚咚的蹬着小短腿爬上了梳妆台的椅子,跪在上面一一打开了那些装着胭脂水粉的盒子,放在了鼻子嗅了嗅。 “阿切……”真难闻,皱着小眉头,将那些药粉洒在了胭脂里头,撒完之后还小心翼翼的抹去边缘的一些辣椒粉。 看着红红的小指头,好奇的舔了一舔,这一舔差点没让他哭出来。 辣,好辣啊!呜呜呜,辣死他了早知道就不好奇去尝了。 像个小狗一般不住的伸着小舌头,呜呜呜,他好后悔,辣,辣啊…… 眼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找不到水小魔急的在原地不住的打折转转。 忽然,门外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小眼珠子不停的转着,哧溜的一下钻进了床底下。 咯吱一下,房门打开,买了一些首饰的莫言走了进来。 今儿,她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王爷等会就要回来了,她一定要让王爷眼前一亮。 甜笑着将手中的朱钗放在了梳妆台上,拿起了铜镜照了照,妆,好像有点淡了。 打开胭脂盒,抹出一些细细的涂在脸上:“阿切……”打响了一个喷嚏:“怎么有股辣椒的味道。”自言自语的说着。 嘿嘿嘿……躲在床底下的小魔听着莫言的话真想大声笑出来,可是,现在他的舌头好辣啊,都辣麻了,让他又想哭又想笑,典型的苦笑不得。 将盒子盖上,想从床上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看着放在床里头的衣服趴在床上伸手去够,可是,她怎么感觉到有些东西在她的胸底下蠕动着。 低头一看:“啊!”尖叫声简直就能刺破人的耳膜,不住的跳动着拼命的将那些沾在衣服上的毛毛虫给挥掉,看着那些不停蠕动的毛毛虫,莫言吓的花容失色:“啊!”不住的跳脚尖叫着,那声音,让躲在床底下的小魔拼命的捂住耳朵。 魔音啊,简直就是魔音啊,他的耳朵啊…… “啊!来人啊,来人啊。”不停的想将身上的虫子抖下,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那些虫子仍旧沾在衣服上,就是不肯下来。 “阿切。”躲在床底下的小魔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那声音,简直盖过了莫言的尖叫声。 “谁?!谁在下面?出来?!快出来。”听见了小魔的喷嚏声莫言不住的踢着床板。 撇了撇嘴巴,小魔认命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小鬼,你跑到我房里做什么?!说,这些毛毛虫是不是你弄得。”仍旧不停的抖动着衣衫,见那些毛毛虫依旧没有掉下,闭着眼睛一个个给扯了下来,快速的丢了出去。 揉了揉鼻子,看着不停跳动的莫言,原来她就是那个欺负凤唯的人,长的真不可爱。 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脸悠闲的看着,就当看戏好了,反正被抓住了,跑也跑不掉了。 “说话啊,是你是你弄得这些虫子。”见小魔一脸看戏的表情坐在地上,莫言简直就要气炸了。 来到这里,店小二欺负她,王爷不理她,现在,这个半大的小鬼也跑来捉弄她,真当她莫言是好欺负的。 索性将外衫脱去,一把拎起坐在地上的小魔:“小鬼,这些虫子是不是你弄来的?” 看着莫言气急败坏的脸,小魔的下巴昂的高高的,哼,才不理你呢,丑女人。 “说啊!小鬼,不说我打你。”扬起巴掌准备向小魔打过来,可是,她再快也没有小魔快。 只听见小魔啊的一声张开了一嘴一下子咬住了莫言的鼻子,狠狠的咬着。 “啊!”莫言一个吃痛放开了小魔想将鼻子从他嘴里拽出来。 可是,咱们的小魔要么不出口,一出口绝对不松口,整个人悬挂在莫言的身上,依旧咬着,打死也不松口。 “张嘴,张嘴啊!”瓮声瓮气的说着,她的鼻子,她的鼻子就要被咬掉了。 嘿嘿,虽然咬住了莫言的鼻子可是小魔依旧笑得很邪恶,痛吧痛吧,痛死你,想打我舞小魔,门都没有。 等到咬够了小魔这才一脚踹在了莫言的胸口上,来了一个无墨教了他无数次的后滚翻从莫言的身上跳了下来。 “噜噜噜……丑八怪,丑八怪。”不停的对着莫言做着鬼脸得意的笑着,扭了扭屁股,小魔很兴奋:“丑八怪,丑八怪,丑死了。”不停的对着揉着鼻子的莫言吐着舌头。 将揉着鼻子的手放下,莫言恨恨的盯着一脸得意的小魔。 她的鼻翼两侧留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整个鼻子也红通通的,就和麋鹿一般。 看着红着鼻子的莫言,小魔哈哈大笑:“丑八怪,真是丑八怪,哈哈哈。”不停的嘲笑着,一点也不顾及莫言那张气绿的脸。 恨恨的咬着牙,看着捧腹大笑的小魔,她就不相信一个几岁的孩子她都抓不到。 顾不上鼻子的痛,提起裙摆向小魔追了过去,这个小鬼别让她转到。 看着莫言向自己追来,小魔嬉笑着跑开,一会儿从桌子底下爬了过去,一会儿又跳上的梳妆台,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头折腾了好几圈,可是,仍旧是乐此不疲。 倒是莫言,累的气喘吁吁,看着不停喘气的莫言,小魔双手一插有些人小鬼大的说着:“老太婆,跑不动了吧?丑八怪老太婆,跑不动了吧?嘻嘻,还想追我,嘻嘻,不跟你玩了,我回家去了。” 看着一点一点向门移动的小魔,莫言站在原地不动。 又是一点一点的移着,看着仍然立在原处的莫言故意顿了一下,这个老太婆居然没有追上来,看样子真的是累了。 松下了警惕,小魔幸灾乐祸的打开房门想要出去,可是,小短腿才跨出去一只,另一只还悬在空中就被冲过来的莫言给拎了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坏蛋。”小小的眼睛瞪得老大,恼怒的看着莫言。 有了前车之鉴,莫言不敢在把小魔放在面前,而是将手臂向外伸的老长,避免小魔再次碰到她。 “坏女人,放开我!放开我!”小手小脚不住的乱舞着,可惜,生的太短了怎么也碰不到莫言。 看着不住乱交的小魔,莫言的心里可解气了:“小鬼,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吗?继续开心啊?!怎么不笑了啊,敢咬我,胆子不小啊,我捏死你!”手指紧紧的捏着小魔的鼻子,看着小魔的小脸蛋渐渐因为不能呼吸而显得绯红。 “叫啊,再叫啊小鬼,怎么不叫了。”她堂堂一个侧王妃难道连个小鬼都治不了,看着仍旧不肯张嘴呼吸的小魔,莫言捏着他的鼻子左右扯动着。 “啊!”终于忍不住,小魔凄惨的叫着:“娘娘,娘娘救命。”不停的乱蹬着小腿挥舞着。 他的鼻子,他的鼻子好痛:“坏人,你是坏人。”拼命的忍住泪水就是不在莫言的面前哭出来。 “我是坏人?”说着,手下的力气渐渐加重:“告诉我,床上的毛毛虫是不是你放的?”加重着手上的力道逼问着。 哼!给了莫言一记白眼,就是不说。 看着小魔对自己不屑的样子,莫言气的哆嗦,可是,她一个不留神,手腕一转小魔看准了时机狠狠的咬上了她的手腕。 这一次,比刚才咬的重的多。 “啊!”拼命的甩着手,将小魔凌空给甩了出去,让他整个人摔在地上。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踢开。 背对着阳光让人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小魔?”站在门口的凤诀夜看着被莫言甩到地上的小魔焦急的走了过来将他抱在怀中:“你怎么了?”看着小魔通红的小脸,凤诀夜有些急切。 看着抱着自己的凤诀夜,小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哇哇哭着。 “哇——”搂着凤诀夜的脖子大声的哭了出来:“她打我。”直指着莫言控诉着,他的屁屁啊,好痛,大概被摔烂了。 搂着凤诀夜的脖子哭的天昏地暗,好痛啊! 他的屁屁,真的好痛啊。 搂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小魔,凤诀夜很是心疼,不停的哄着,看着站在桌前的莫言,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去,目光阴沉:“你打了他?”冷声问着,步步紧逼。 看着凤诀夜如此恐怖的眼神,莫言不住的后退着:“我,我,那是因为,他咬我。”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才是有力的证据。 “那是因为我被他捏住了鼻鼻,你看,鼻鼻好痛!”指着红通通的鼻子,小魔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他说的没错啊,是因为这个丑八怪捏住了他的鼻子他才咬她的,鼻鼻,真的好痛啊。 “我,我,那是,那是因为……”还未来得及解释,凤诀夜就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一脸红肿的莫言心中更是厌恶,想着她所做的那些事情抬手朝着她脸上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措手不及,踉跄了几步,莫言倒在了地上,眸子之中尽是不敢相信:“你打我,夜哥哥,为了这个小鬼,你打我。”抚着红肿的面颊,看着凤诀夜狠绝的目光,心,碎了一地。 他的眼神之中全部都是她看不懂的神情,不住的摇头看着凤诀夜不愿意相信他对自己如此的无情。 “他不是小鬼,他是本王的儿子!”对着莫言大声的宣布着,言语之中有着骄傲,如同天神一般的站在莫言的面前低头审视着她:“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本王真的全部都不知情吗?你以为本王真的不知道你是谁吗?”目光如剑,看的莫言心生胆寒。 可是,她仍旧佯装镇定:“夜哥哥,你说什么?我,我不明白。”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他。 “你不知道?!别再叫本王夜哥哥,再叫一声,本王剜去你的舌头。”冷笑着看着脚下的莫言,想着这些年来她做的事情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不是清初。 可是,看在她刚刚为他产了一子的份上,他饶了她,让她安静的做了三年的侧王妃。 可是,这几日凤煞已经替他查清,凤唯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骨血,那还孩子早就已经胎死腹中。 让她带着凤唯来塑立国,也只是为了可以见到千寻的一个理由,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歹毒,居然喂着凤唯吃下了毒药,蛇蝎心肠,真的是蛇蝎心肠。 想着莫言所做的一切,他真恨三年之前没有处决她。 “你给本王闭嘴,好好的呆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敢跑的话,本王一定会挑断你的手脚筋。”那声音轻飘到莫言的耳旁,让她不住的发抖。 “夜哥哥,夜哥哥,你别走,听我说啊,夜哥哥——”看着凤诀夜抱着小魔离去,莫言不住的趴在地上哭喊,可是,任凭她哭破了嗓子也得不到回应。 毒辣计谋 眼睁睁的看着凤诀夜走出了房门,莫言捂着那半边高肿的脸颊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那满地不停蠕动的虫子,心中再也没有了惧意,狠戾的一脚踩在那些虫子的身上,不住的踩踏着,黄色的液体自虫子的身体之中流了出来,恶心不已,可是,在她眼中只是一摊黄水而已。 凤诀夜刚才所说的话已经让她明白的大半,看着他眼中的嫌恶她就知道,这三年她暗中所安排的一切他都已经知道了。 拿起了桌上的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整个面颊如果长了疹子一般通红骇人,拿起了脂粉盒子细细一闻。 “啊!”愤怒的将盒子仍在了地上:“舞千寻!”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她这么的不公,当年同样中了蛇毒为什么舞千寻可以将孩子生下而她不可以,她恨,她恨,一把挥去梳妆台上的水粉盒子,一地的狼藉。 面颊开始发热,灼灼痛感在皮肤里似乎有火在燃烧一般。 那个小鬼到底在水粉盒中放了什么,捂着面颊,莫言痛的不住哀嚎,总有一天,她一定会除去她们母子,无论她做不做得了夜王妃她都一定要除去她们。 拿出放在枕头底下的木牌,她的希望全部都压在了那个人身上。 眸子之中闪着怨恨的光芒,只要能让舞千寻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紧紧的将木牌拿在手中,无论如何,她都要压上这最后一把,成也好,败也好,她都会拖着舞千寻一起。 被凤诀夜抱在怀中的小魔一出了房门就不安分的扭动着。“放下我,放下我,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抱着”他不喜欢被别人抱在怀里,那样好难受的,不停的推搡着凤诀夜的双臂想要下来。 看着小魔可爱的样子,凤诀夜对他的疼爱又加深了几分:“你的屁股不是还疼着吗?放下你你还能走吗?”这个小子,脾气挺倔强的吧,还真的挺想他,不愧是他儿子:“你刚刚跑到那里做什么?”想着,莫言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他抓去房间啊。 “我,我,我是去替凤唯教训她的,谁让她欺负凤唯。”小脑袋仰的高高的,更何况这是娘娘同意的,所以,他没做错。 凤唯,想着自己不在的这三年他受的苦。凤诀夜的心中深深自责着,即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会把凤唯带在自己身边,论其他的不说,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凤唯还那么小,是需要亲情的呵护。 “小魔,你喜欢凤唯吗?”低头问着怀中的小魔。 眼珠子转了转,细细的想了想:“恩,喜欢,以前都是小魔一个人都没有人和小魔玩,现在多了凤唯就是多了一个人和小魔玩。所以,小魔喜欢他。”有点嗲声嗲气的说着。 摸了摸小魔的头,笑了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将小魔抱到罂粟楼想将他交给千寻可是却看不见她和无墨。 将小魔放在了地上:“小魔屁股还疼不疼啊?”看着他红红的小鼻头替他揉了揉。 “痛!”撇着小嘴巴一脸哀怨的瞅着凤诀夜。 看着如此表情的他,凤诀夜有些失笑:“来,我给你揉揉。”说着,大掌覆上了小魔的屁屁替他轻轻的揉着。 “小魔?”看着小魔和凤诀夜在楼下,龙一一从二楼走了下来:“你怎么了?鼻子怎红成这样?被谁欺负了?”看着替小魔揉着屁股的凤诀夜朝他温婉一笑。 凤诀夜也有礼的微微颔首,可是,手上的动静依旧没有停止,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小魔,你怎么这么的不懂规矩,怎么能别人给你揉屁股呢?!太不礼貌了。”有些歉意的看着凤诀夜,可是,却也奇怪,他堂堂一个男子怎么就乐意替小孩子揉屁股,就不怕失面子? “小魔,过来。”朝着小魔招招手,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替他揉。 看着安静趴在龙一一腿上的小魔,凤诀夜拍拍手站了起来:“请问,罂粟鬼医在哪?”怎么都没有看见千寻的影子。 诺大的罂粟楼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在二楼替人疗伤。”顺手指了指楼上。 这个时辰差不多是千寻和无墨为钦洛解毒的时间。 二楼的一间雅房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浴盆放在房间中间,水里头让无墨浸泡了一些药材,热气盘旋着往上流动着,一股药材的芳香萦绕在房间,钦洛正闭目浸泡在药水之中。 热气盘旋在他头顶,眉上都沾上了一些水汽,屋内,因为这些热气而显得朦朦胧胧的。 大概是因为泡在热水中吧,他的脸色红润不已,比先前的气色要好了许多。 一旁,无墨和千寻正在将一些药材配置好。 “无墨,他大概要在药材之中泡多久?”在热水之中浸泡为的也是加快全身的血液流动,到时候更利于排除体内的毒。 拿起一株药材放在鼻下轻轻闻着:“只要泡到全身发红就可以了,到时候就可以让毒素流的更快,这银毒一向是喜冷不喜热,我让他在热水之中浸泡为的也是可以尽快逼出毒素。”走到浴盆旁,将手掌放进水内测量着水温。 在浴盆之中闭目养神的钦洛睁开了双眼:“到时辰了吗?”差不多泡了一个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 在浴盆之中直起了身子,水,顺着他的背流下。 裸露在外的胸膛有着白皙的诱人色泽,那练武之人特有的肌肉不用摸光看就知道很有弹性,那充满着阳刚之气的胸膛上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如此的圣钦洛还真是诱人。 露出上身的他要比穿着衣服更有男人的气息。 双鬓的头发已经被药水打湿,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的原因,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点汗珠,在这盆中躺了这么久还真是有点腰酸背痛,直起了身子,这才舒服许多。 “千寻,你用银针封住他头上的穴位,免得到时候会血气上涌。”将自己配制的毒药拿出:“小五,这个药等千寻封住了你头顶的穴位之后你就喝下,我这是要用自己配制出来的毒药将你体内的银毒赶出,到时候那种毒素在你体内相遇可是却不能融合在一起一定会相互排斥会让你很痛,你一定要忍着,只要熬过了,那股银毒就自己会被逼出来。” 一一吩咐着钦洛,让他做好准备。 淡然一笑:“无事,什么样的痛我没有经历过,开始吧。”身子向浴盆后一靠,让千寻为他扎针。 拿出银针和无墨对视了一眼:“小五,如果痛的话就说出来。”说着,将银针细细的捻进钦洛头顶的穴位。 将他头顶上的一些重要的穴位依次封住。 等到全部的穴位被封住以后,无墨拿出他配置的药递给钦洛,接过竹筒没有任何的犹豫仰天喝下。 自从那次在地府中走了一遭之后他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生也好,死也罢,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次的银毒能解固然是好,就算解不了他也不会怨恨,生死有名,他早已经看开了。 喝完了药,朝着神情担忧的无墨笑了笑,安抚着他。 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坐在药水之中感受着药效的来临,一旁的千寻和无墨则是不停的观察着他的面色。 逐渐的,原本红润的面庞开始转为苍白,然后又由苍白成为青灰色。 屋内,点上了香料,这种香料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香味已经在屋内开始弥漫开来。 坐在药水之中的钦洛已经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着那股热气,它们正穿梭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之中,两种热气都从不同的方向开始向他的腹部处聚集着。 放在药水之中的手紧紧的握紧,眉头也微微皱起。 那两股热气开始融合,可是没多久变相互排斥着,不断的在他的腹部处冲撞着,似乎想要从他的皮肤底下冲出来,隐忍着,暗暗的忍受着,那两股气明显的一个在逃,一个在追,不住的在他体内纠缠在一起,然后分开,然后又是纠缠在一起。 渐渐的,钦洛觉得有些窒息,感觉到呼吸困难,放在水下的手握的更紧。 咬住牙根拼命的忍耐着,那两股气像是两把锋利的尖刀一般,不停的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搅动着,似是要冲开那层薄薄的皮出来,逐渐的,钦洛的面色开始变得青紫起来,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将手放于他的颈脖处,感觉到他的脉搏越来越快:“千寻,快,拿出一些薄荷叶子给他含上。”那两个股气必然是压住了他的心脉才会让他呼吸困难,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钦洛的鼻下给他闻着。 闻着瓶中的味道,钦洛的面色好了很多。 那两股气呈你追我赶的气势在钦洛的体内窜动着,手臂上的青筋暴露,整个人都开始紧绷了起来。 那股逃跑的气不住的冲撞着钦洛的胸脯想要逃出来,每撞一下,他的呼吸就会停顿一下,将封住钦洛头顶穴位的那些银针又往下压低了几分,压住了那股气。 药水,逐渐的变凉,燃烧着的香气也逐渐的燃尽,钦洛体内的那股气似乎被追累了,已经渐渐的弱了下来,看着钦洛逐渐变红的面庞,无墨感情拿出了一个水盆放在了他的面前。 “哇——”那股银毒终于被无墨配制的毒素给赶了出来,顺着喉道涌了上来全部被钦洛吐进。 看着盆中那褐色的液体,无墨如同孩子一般兴奋的大叫起来:“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那股毒已经被逼了出来,从怀中掏出解药赶紧让钦洛喝下。 没有想到以毒攻毒的这个法子真的有效,虽然银毒难解,可是终究还是让他找出了方法。 将这在自己体内潜伏了四年的银毒吐了出来,钦洛的面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没有往日的那种病中一般的白皙。 将封住他头顶的那些穴道一一的拔出,见钦洛将解药服下无墨都不敢相信他居然成功的解了银毒。 将钦洛从水中扶起,细细的替他诊治了一番,脉搏已经逐渐的恢复了正常,看样子,银毒已经彻底的被赶了出来。 “小五,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替他将额上的汗珠擦尽,看着他面色恢复了正常,千寻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幸好这次顺利的将毒解了,以后多灾多难的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毕竟,这些年老天爷让他吃了太多的苦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看着千寻,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深情。 “那你睡吧。”替他盖上被子,这才起身同无墨一起收拾桌上的东西。 一直站在门外的凤诀夜透过房门的空隙看着屋内发生的事情,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紧,可是,脸上却不是愤怒而是落寞。 千寻和他们一直都是朝夕相处,而他,却是相隔甚远,这一次,凤诀夜感觉到,他和千寻离得很远,真的很远,他们的中间有着一股无形的距离,那股距离偏偏是他自己造成的,不想再看下去,转过了身子哀伤的离去。 却在拐角处被一个小孩子撞上,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唯儿?”原来是在房中待得寂寞的小凤唯偷偷的跑了出来想找小魔。 “爹!”虽说和凤诀夜在一起的日子不长,可是凤唯却极其粘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爹爹,凤唯开心的蹦蹦跳跳。 将凤唯抱在怀中虽然不是亲生骨血可是对于他凤诀夜还是打心眼里头疼爱,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懂事,紧紧的搂着凤诀夜的脖子凤唯开心不已,快乐的笑声引得楼底下的小魔好奇的张望着:“凤唯,凤唯。”小手不停的朝着凤唯招着,让他下来。 “小魔。”看着小魔在楼下凤唯很是雀跃:“爹爹,唯儿要下去和小魔玩。”摇晃着凤诀夜的臂膀想要下去。 点了点头,将凤唯放下了地。 蹬蹬蹬的跑着,一溜烟的跑到了楼下,和小魔在一起呆久了和他还颇为相像。 负手而立,望着楼下,看着两个孩子快乐的在一起嬉闹着,凤诀夜原本阴郁的面庞也开朗了不少,孩子,是这么的无忧与天真。 只要有得玩便会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有的时候做孩子比做大人要好的多,最起码,不会这样累,心力交瘁。 轻微的脚步声在凤诀夜的身后响起,虽然声音很轻,可是凭着练武之人特有的灵敏听觉,凤诀夜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千寻。 “你,怎么在这?”有些诧然。 同样看着楼下嬉戏的两个孩子,千寻对于身边的凤诀夜多了一点释然,毕竟,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是对他真心好的,想着,似乎对于他也没有那么恨了。 就像无墨所说的一样,那时候的他也是有很多的无奈。如果那时候他们可以坐在一起护谈心事的话,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有一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她不想再想了。 如果真的要很的话,恨得也是清冷和莫言,清冷已经死了,至于莫言,自己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罂粟楼。”有些好笑凤诀夜的话,她不在自己的家会在哪? 看着笑望着小魔他们的千寻,凤诀夜终于将压抑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千寻,你,还恨我吗?”抓着栏杆的手有些发抖,神情认真的看着千寻,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清丽的眼眸从小魔的身上转移到了凤诀夜的脸上,这么多年他仍旧未变,依旧还是那样的俊朗,轻叹一口气,有种怅然若失的味道:“恨也好,不恨也好,对于我来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想了,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让小魔快快乐乐的长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整日计较着过去,太累了。” 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小魔每天也很开心,打理着罂粟楼,她觉得生活得很充实。 看着千寻释然的神情,凤诀夜淡淡一笑,两个在楼下嬉闹的孩子,两人之间没有再说话,或许,这样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凡是不去强求,顺其自然。 “凤唯我可以放在你这里让你帮忙照顾吗?”如果将他带回去的话,他又是一个人,在这里最起码还可以快乐的玩耍。 转首看着凤诀夜的侧脸,他变了,真的变了,现在的他一点也看不出从前的影子:“可以,正好也让小魔多了一个玩伴。”两个孩子戏耍的场景让千寻会心一笑。 “那么,就麻烦你了。”虽然舍不得,可是却不得不离开,黯然的转过身子。 “诀夜。”脱口而出,就叫出了这个名字。 乍喜的目光出现在黑眸之中,转身看着千寻,俊朗的面庞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连眉梢都是喜悦:“你,叫我什么?”诀夜!好久都没有听见她如此叫自己,他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诀夜,多少次在梦中听见她这样叫自己,可是,醒来之时,床上却是他独自一人。 “你,再叫我一次。”声音之中有他都未曾察觉到颤抖。 “诀夜。”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终,叫出了口。 “千寻。”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可是却又不敢太大力,生怕弄疼了她。 没有推开他,只是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她感觉到了他的颤抖,这个男人,原来是这样的脆弱。 她一直以为他很坚强,原来不是。 静静的过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的推开了凤诀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看着千寻消瘦的背影,凤诀夜就这么站在那,静静的站着。 日落西垂,小桥流水人间,城西的‘一品茶楼’门口,莫言站在那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 见有客人来,小二赶紧将她给迎了进去:“客倌请坐,请问客倌要吃些什么?”擦了擦桌子殷勤的给莫言倒了一杯茶。 “我不是来吃饭的,我要见你们的掌柜。”将那块木牌拿给了小二,看着木牌,店小二的神情闪了闪:“客倌你等等,我这就让掌柜的过来,你等等。”哈着腰退了下去。 坐在茶楼内,来喝茶的人并不多,这里的人要比罂粟楼那边少很多,基本上都看不见什么人,在这里开茶楼,能做到生意嘛? 拿起小二刚刚掉的茶水喝了一杯:“呸,什么茶?这么涩嘴。”赶紧将茶水吐了出来,擦了擦嘴巴。 掌柜的走了过来,看着莫言手中的木牌客客气气的:“姑娘,你是来找我们的副门主吗?那好,请跟我来。”在前头带着路,莫言则跟在后头,不住的打量着这座茶楼,在掌柜的带领下走进了后院的一处暗室之中。 推开石门进去,还真是别有一番洞天。 这里是罗门真正所在的地方。 一个隐藏在山谷之中的隐蔽之地,此山谷名叫‘玄谷’,玄谷四周都种满了珍贵的药草,这些药材都是天下难得的药剂,罂粟,海棠,灵芝,一品红,马蹄莲,白花曼陀罗,花叶万年青,南天竹……哪一种都是天下难得。 由于是罗门的栖身之地,所以玄谷上四周都是机关,不管是树林间还是地底都埋藏着一些陷阱,进入玄谷的入口处都设有五极八卦阵,所以如果是谷外人那么一踏进玄谷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已经是春末夏初,那些珍贵的药草都已经开放出绚丽的花朵,红,黄,橙,绿,青,蓝,紫,各色的颜色在一起非但不杂乱看上去却有着另一种风情。 已是傍晚时分,晚霞的光辉照射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之上让它更加增添了一份神秘。 整个玄谷都被这温暖的光辉笼罩住,看上去觉得心中暖意荡漾。 在满上的罂粟花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柔柔的小手正将这罂粟的花粉从蕊中一点点的剥下装入握在另一手里的葫芦里,又将不小心洒在葫芦口的花粉给一点不落的抹进葫芦里。 小小身影专心致至的工作着,小屁股撅的高高的左右摇晃着嘴里也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从背影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女孩,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左边腰间寄挂着一个乳白色的小袋子,袋子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右边的腰间则是别着一把小短刀,刀虽小可是刀壳上的雕刻却很精细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刀头上还被钻出了一个小孔镶进了一长串的银铃,随着走动,银铃声清脆动人。 小女孩穿着一身水粉的短裙,下身则是同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淡白色的小短靴,短靴上还绣着金色的牡丹花,看上去娇小却又大气,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充满活力的蝴蝶在罂粟花中肆意的飞舞着。 将最后一朵罂粟花的花粉扫进葫芦之中,忙了一下午的她这才直了直弯的早已经酸疼到麻木的小蛮腰,将葫芦凑到耳边轻轻摇晃着听着沉沉的声音原本还皱着的小脸这才开朗起来,虽然累了一下午可是却也是有代价的,有了这一葫芦的罂粟花粉那么她就可以配置出一些解药了。 有了这些解药,即使门中的人中了毒她也可以救他们,所以说即使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想着,小脸上荡起甜甜的笑容。 “我说七七,你又对着个葫芦傻笑什么呢,你这对着什么都能傻笑的毛病怎么总是改不掉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七七吓了一跳,小脸也因为惊吓而变得红彤彤的。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领着莫言进来的掌柜。 可是,这掌柜明明是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为什么变成了女子。 看着对着那个在花丛之中的小女孩说话的掌柜,莫言的脸上是大大的好奇,只见那掌柜将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是一个女子,也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这个女子就是罗门的野心,她一向是负责情报的,不过,她和那个叫做七七的小姑娘也不算是罗门中的人,只是替罗门办事。 刚从外面进来的主野心看着七七如此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恰捏着她的小脸:“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的不经吓,真搞不懂那些愚蠢的武林中人怎么会给了你一个‘媚妖邪医’的称号,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片子还媚妖媚妖的,笑死人了,不过这几天没见你这丫头好像又嫩了不少啊,哎,看样子我还真的是老罗。”说着,抚上自个脸颊装作失意的摇着头。 拽下野心的那只恰捏自己的手,听着她的话不依的撅起嘴巴:“我哪里嫩了,不要再小丫头小丫头的叫了,我都已经十七了,早就及屏了,不是什么小丫头了,而且你也就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别老在我面前装老练。”嘟囔起腮帮子否定了野心的话。 邪手又摸上七七的脸蛋揩着油:“哟,我们七七都十七了啊,那还真是大姑娘了啊,不过等你明年十八的时候是不是要改名啦。”丹凤眼上挑着,勾引着笨蛋小白兔进入陷阱。 “改什么名啊?为什么要改名啊?”小白兔很迷茫。 见小白兔进入陷阱笑意传达到眼中:“你今年十七叫做七七,那明年你十八的时候是不是要叫做八八啦,啊?哈哈,八八,也不错啊,哈哈,八八,好像和我们在茅坑里拉出来的东西一样的音哎。”还没等七七反应过来野心早已跑开。 “不过七七小丫头,你今年都十七了需不需要姐姐我给你找个男人让你开开荤腥啊,哈哈哈,还说自己不是小丫头恐怕到现在都没有尝过男人是什么味道吧,等你哪天想尝了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帮你找个俊美的小后生,哈哈。”见小白兔还在愣神当中早已跑的老远的野心还不忘取她开心。 听见野心最后那句话,七七的脸蛋瞬间烧红:“大坏蛋野心我再也不理你了,以后中毒也休想找我给你解,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以后你要是想找我家小花玩就让小花咬你,大坏蛋。”气极的踱着脚看着野心早已经逃的没影了哪里还听得见她威胁的话,回应她的只有满山迎风飘荡的罂粟花,宁静之中散发出迷惑的色彩。 看着野心的模样,莫言皱着眉头远远的站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弄的这么神秘。 看着那个在花丛之中不住跺脚的小女孩,莫言跟在野心的后头离开了e 穿过了花丛,野心带领着莫言来到了罗门的主堂,将随身的腰牌取下给守在门口的人看了看这才进去。 “副门主,有人要见你。”站在主堂外,野心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低着头对着坐在上头的黑衣说道,眼睛并没有抬起。 不愿意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是因为她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邪气的男人。 总感觉到他的身上有着一股黯沉。 “找我?”把玩着手里的玉器,说的有些漫不经心:“是谁?”眼睛仍然是看着手中的玉器。 “是我。”还未等野心说话,莫言自己开了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黑漆漆的,让她感觉到有些害怕,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原本坐在主位上的来人看着来人是莫言,唇角上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对着野心一抬手让她下去。 抱拳一握,看了一眼身旁的莫言,面露鄙夷,这才退了下去。 这些主动来找副门主的女子多半是这青楼中人,这样的女子,她野心是最看不起的了。 等到野心退了下去,黑衣这才走到莫言的身旁,捋起她的秀发放在鼻下轻轻闻着:“找我有什么事?”这女人,还真是香。 将被黑衣抓在手中的头发抽回:“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嗤笑着,有些佩服莫言的大胆:“什么交易,说来听听。”邪气的看着莫言,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我要一个人的命!”想着千寻的脸,眸子之中散发出狠绝。 “杀人!哈哈。”大笑出声:“你当我这罗门是杀手堂吗?杀人?!你找错地方了。”神色一凛,将玉器放在了桌子上。 “对,我是要杀人,可是却也是交易。”无论如何,她都要舞千寻死。 “交易?你要我杀谁?罂粟鬼医?”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聪明,这罂粟鬼医可是他的筹码,怎么能杀。 “对,就是她,只要你杀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舞千寻死,什么代价她都会叫唤。 “不不不不,这舞千寻她不能死。”她死了,他要玩什么。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死。”有些急切的上前走了几步:“你不是说,只要我有事,就可以来找你吗?” “但是,不代表我会帮你杀人,况且,我们很熟吗?”上下打量了莫言一番,啧啧,真是空有外貌没有脑筋的草包。 想要对付圣心绝,这罂粟鬼医可是他的重码,他这个弟弟,可是对她用情很深啊。 他才不会让一些无关的人而打乱自己的计划:“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这个罂粟鬼医现在是不能死,不过,至于以后死不死那就和我无关了。”等他重新登上了龙位,这罂粟鬼医的命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那是什么方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这个办法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如果你配合的话,那么一定是天衣无缝的。”剔除指缝里的脏污,看着莫言。 这个女子虽然心肠狠毒,不过,却也不是那样的精明,有了她在,那么他做起事情来应该会方便很多。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式没有人知道的。 不用再等多久,他就可以坐上门主之位,到时候整个罗门都是他的,他还怕完成不了计划吗? 他一定会让圣钦洛后悔的,后悔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他,还放了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可不会像圣钦洛那样妇人之仁。 只要夺回了皇位,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圣钦洛的项上人头。 身世迷雾 夜,沉静之中笼罩着一层神秘。 朗月高高的挂在空中释放出祥和之色,大地被银色所覆照。 偶尔,一只不知名的飞鸟从天际飞过,在云层之中划开一道属于飞翔的痕迹。 草地之上,蛙蝈虫鸣,流水之声潺潺,似是尘间最澄净的声音洗刷了人心灵之中的杂念。 无墨独身一人坐在流水石泉旁,白衣仍由清风吹起,俊眉朗目神情之中是让人陶醉的专注。 他的手中拿着的是师傅仙逝之时留下的锦帛,这段日子他一连几天都坐在这里静静的思考着这幅画的意思,他不明白,当年师傅为何再三的嘱咐他一定要将这幅画收好,画在人在,画亡人亡。 可是,这副画他前前后后看了不下百遍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夜着实烦闷,坐在这里人些许凉爽了许多。 风,吹起了墨稠一般的发,眼中依旧泛着属于桃花一般迷人的色泽,白衣,俊朗而出尘,如仙一般的淡然若定。 看着天空之中忽明忽暗的繁星,眼眸之中倒映着属于星辰的璀璨。 一阵清风拂过,阵阵薰衣草的花香拂过,夜晚之中,这种香味更增添了一抹迷醉。 放眼望去,月光之下的薰衣草花草染上了点点银光,月下,花丛摇曳,那些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在花丛之间上下飞舞,望去,甚美,只觉得这些萤火虫似是在薰衣草之中起舞,那身下的小灯笼照亮了每一处。 锦帛在手,无墨陷入了沉思…… “又在看着这个发呆了,你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呢?”每次到竹林这里来,都能看见他一人坐在这里思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锦帛你看了多少遍了?还没有看出来个所以然吗?” 知道这锦帛是无墨师傅留下来的,千寻也很好奇,可是,拿在手上翻看了半天一样是没有找到答案。 “我真的想不明白师傅当年将这个留给我是做什么?”如果不是看见钦洛脖子上的那柄剑,这副画,恐怕在他心里也只是师傅的遗物,可是,现在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 “你说,这画里是不是有着什么秘密啊?”感觉到可能性,千寻又将画拿了过来翻看。 “这里能有什么秘密啊?可是,任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画和钦洛的那柄剑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两者并无关联的话,那么,为什么这画和剑是一模一样的呢?师傅将这些留给他到底是怎么什么的呢? 想不明白,他真的是想不明白。 看着无墨手中的画又看了看那一池的清澈泉水,千寻将画拿了过来,放于泉水之中浸湿。 “千寻?”不知道千寻要做什么,竟然将画放于泉水之中:“这墨遇到水会染开的,快点拿出来?”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无墨有些着急。 “你别急啊,我知道一些墨水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染上了那些墨写出来的字是看不出来的,只能放在水里浸湿一会那些自字迹才会慢慢的浮现出来,你别急,竟然你师傅让你如此保护这副画,那么我想,这画上一定是写了什么的,你别着急,过一会就可以看见了。”将画的一侧浸湿之后又将另一侧也浸湿在了水中。 果不其然,在画的另一侧真的有些字浮现了出来。 字遇了谁才可以浮现出来,看样子,无墨的师父当年还真的是付出了一番不小的心思。 “无墨,你看,这画上真的有字!”看着已经浮出字的锦帛,千寻一脸得意,看样子她的推测是没有错的。 顺着千寻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原本一脸焦急的他真的也看见了锦帛上有字,满脸的诧异:“千寻,快,将画拿给我。”想快些知道画上究竟写了些什么,无墨有些迫不及待。 接过画拿起在月光的照射下细细的看着。 几小排的字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了这锦帛之上。 丁酉十七年八月初八辰时生 锦帛之上只写上了这几个娟秀的字迹,看着像是女子所写。 丁酉十七年?那不是塑立国的先皇在位之时吗? 八月初八辰时?他也是八月出生,不过是初六,初八?这是谁降生的日子?为何这锦帛之上会写着这样的几个字?他也不是初八生,为何师傅会留给他这样的一个时辰,这,到底是包含了什么? 看着皱眉思考的无墨。,千寻看着画中的字迹也看不出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大致可以了解到这上头写的应该是某个孩子出生的日期:“无墨,你的生日是八月初八吗?”这日子倒是挺好的。 “我是八月初六。”这初八到底是谁出生的日子,只比他小了两天。 “那这上头写的是谁的生日,你师傅的么?”有些不了解塑立国的历史,千寻说的有些胡乱。 “这丁酉十七年我师父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这个丁酉年是塑立国先皇在位之时的日子,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将锦帛窝在手中,看着上头的字迹,他认得出,这字不是师傅写的,可是,这谁写的呢?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着实是费解,让人不明白。 草丛之中沙沙响动,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闷,原本叫的欢快的青蛙虫子竟然都噤了声,后院之中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已经嗅出空气之中的危险。 今夜的罂粟楼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总感觉到在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无墨,快,将画收进怀中。”察觉到了着不同寻常的异样,千寻将话递给了无墨,让他收了起来。 忽的,凌空飞起一人,手中的寒刀直直的向他们两人砍了过来,无墨还没有将千寻手中的话接过来就被一股寒气震的老远。 “无墨。”看着无墨躺在几尺外的地方,千寻侧身躲过了那人的寒刀。 捂着被刀气震到的胸口,无墨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的那一股气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置:“千寻小心。”疾呼而出,快速的向千寻跑了过去,一下子撞开了那个准备向千寻看过来的黑衣人。 同黑衣人一起倒在了地上,无墨眼疾手快的一脚踹上了那人的胸口,所说他不懂武功可是力气却也不小,你一脚踹的那人滚出了老远:“千寻,你没事吧?”上前将倒在地上的千寻扶起,这个时候无墨恨极了自己为什么只懂轻功不懂武功。 “没事,快,快去捡画。”看着地上的锦帛千寻让无墨赶紧去捡。 可是,无墨还未来得及起身,另一柄寒刀从他们身后砍来,眼看就要砍上他们,不知从哪里飞出了一条长鞭纠缠住了寒刀,紧接着长鞭飞过了的则是一把上等的长剑。 两条身影从罂粟楼后跃了出来,是一男一女。 男的是凤诀夜身边的凤煞,而女的,他们却是不认识。 凤煞的那柄长剑震开了黑衣人的寒刀,一个侧踢将那人手上的刀打落,而那女子则飞身踢向另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鞭直直的绕上了那人的颈项,长鞭如同看着血盆大口的嗜血蟒蛇一般缠上了那人的脖子。 刀光剑影,噼里啪啦的打斗之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那些黑衣人看得出来也是个中好手,与凤煞和那女子是不相上下,一旁的无墨将千寻扶了起来,他们不知道这凤煞是何时潜伏在罂粟楼中的,至于那女子更是没有见过,不过那身手,到是巾帼不让须眉。 长鞭缠绕上黑衣人的寒刀,刀鞭相处之时的火光兹兹相处,给这也增添了一抹骇人的亮度,那女子身型虽是娇小可是到也灵活,只见她不住的甩动着长鞭,那长鞭如同是有灵气一般受着她的指引,指哪打哪,招招都击中了那黑衣人的要害。 看着那些黑衣人,千寻已经认出,他们就是在龙船上袭击钦洛的那些人。 可是,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在她的罂粟楼。 无墨同她一起站在君柳竹下看着眼前这些打斗的人,锦帛在那些人的脚下,他不能伸手去拿,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那些黑衣人似乎想要击退凤煞和那女子闯到千寻他们这里,可是,凤煞步步紧逼那人根本就无法招架的住。 一个堂腿,那人被凤煞扫落,手,正好触摸到了那块落在地上的锦帛,快速的伸手将锦帛放入了胸口的衣衫之中,拦腰一剑看向了凤煞,起身之时从地上抓起了一把黄土洒向了凤煞。 一时之间没有防备,那些黄土全部悉数进入了凤煞的眼中,他的眼睛被迷住,半眯着眼睛凤煞有些看不清面前的黑衣人。 他的眼睛之中全部都迷住了黄土,刺疼的他睁不开眼睛,而那黑衣人看准了时间,飞身一脚踹翻了他,尔后,脚尖点地逃了出去,和那个娇小女子打斗的人见同伴已经逃走,不再恋战,躲过了娇小女子的一记长鞭,也跃墙而逃。 看着两个黑衣人都已经逃走,千寻这才将凤煞扶了起来:“你没事吧?快,用泉水洗洗眼睛。”将凤煞扶到泉水边,让他将脸浸了进去,用泉水冲刷他被迷住的双眼。 将头埋于泉水之中,在水里睁开了眼睛转了转,这才好了很多。 “怎么样?没事了吧?”将手帕递给了凤煞,让他擦了擦脸。 “谢王妃,属下无碍。”在凤煞眼中,千寻的身份一直都未做改变,今时今日,他仍是唤她王妃。 一旁的无墨看着那娇小女子要走,连忙出声道谢:“姑娘且慢,炎某谢姑娘相救之恩。”看着那女子,无墨很有君子之风。 “要谢就谢我家主子吧,是我家主子让我在暗中保护着你们的。”那姑娘淡淡的说着。 “不知你家主子是?”那女子的话让无墨和千寻有些奇怪。 “我家主子就是当今圣上。”双手抱拳,那女子甚是恭敬。 “小五?”原来小五一直派人暗中护着罂粟楼,怪不得这女子来的如此及时,原来一直都是在暗中保护着。 转头看向凤煞:“凤煞,你也是?” “是,是王爷让凤煞在暗中护着王妃,王爷对王妃的一片苦心希望王妃可以理解。”在凤煞的心里,千寻一直都是夜王妃。 “锦帛!”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无墨这才发现锦帛早已经不见了:“一定是被那些黑衣人拿走了,该死的。”好不容易才发现锦帛之上有字,现在却哎…… 看着地面,无墨一脸的挫败:“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他该去哪里找锦帛啊。 锦帛被人抢走了,现在他所剩下的就是师傅留给他的那柄小刀,这,这究竟要去哪里找锦帛啊。 “那些是罗门的人,皇上已经查处了那些人的身份,上次龙船上的刺客就是他们,你放心,你丢的东西一定可以找回的。”在长鞭缠绕在腰边,那女子静静的回答着。 死灰复燃 青灰色的墙壁看上去深沉又闷暗,这是罗门的内堂,整个房间布置简单,只有几把桌椅左右有序的放在厅堂两侧,正上方则是一把青铜制造的钢椅,房间之中光线昏暗只点上了几根蜡烛,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蜡烛散发出来的光线与气味。 圣心绝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着的是无墨的那副锦帛画,看着画,嘴角上是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这副画室逍遥人的?”狭长眸子审视着跪在脚旁的手下。 “回副门主,这副画却是是逍遥人的。”那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丁酉十七年八月初八辰时生,这不是圣钦洛的生辰?!为何这锦帛上会写着他的生辰?看着锦帛另一侧的画也觉得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剑,剑,是圣钦洛脖子上所挂的那柄小剑,那是他的母妃所赠,圣钦洛一向如珍如宝,为什么写有他生辰和剑画的锦帛会在炎无墨的身上,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联? 将锦帛紧握在手中,圣心绝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阴谋。 垂下眸子看着跪在脚边的手下:“这次你们没有将罂粟鬼医抓回来,带回这个锦帛也算是将功赎罪,现在,限你们三日,帮本门查出炎无墨师承何人?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不许再出任何差错,否则,本门一定会要你们的项上人头。”厉眸狠狠的扫射着跪在堂下的人,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亲手将圣钦洛拉下皇位。 那个皇位原本就是他圣心绝的,他当年说过,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一定会亲手斩下圣钦洛的人头。 阴狠的看着手中的锦帛,这里头所隐藏的秘密他会一层一层的去破解。 “属下领命,这次属下一定会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请副门主放心。”抱手相扣退了下去。 狭长的眸子看着那些消失在门框之中的身影,嘴角之上是狠戾的笑意,副门主?!很快的,他就会去掉这个副字了,无论是罗门还是塑立国,都将是他的,他圣心绝一人的。 眼眸之中闪动着的是势在必得的决心,他圣心绝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女人也好,天下也好,只要他想要,就一定会得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内堂之中回荡着圣心绝狂妄的笑声,没多久,江山就要重回他的手中了,哈哈哈,哈哈哈…… 罂粟楼中。 那名身型娇小的女子此时正站立在千寻的屋中,神情不卑不吭,一旁无墨正拿出药膏擦抹着凤煞的眼睛。 凤煞的眼睛之中迷了黄土现在正是红肿不堪,将药膏放在一条白布上覆上了凤煞的眼睛:“凤煞,你先在这里躺一会,这白布之中我已经放上了一些药膏,过个半盏茶的时间你的眼睛应该会好些,现在,你不能睁眼,就闭上眼睛好好的躺着吧。”无墨将凤煞扶到软榻上让他躺下歇息。 看着那女子被寒刀划伤的手腕,千寻牵住她的手洒上了一些金疮药,幸好这伤口不是很深:“今日,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这几天你的手一定要切记不可以碰到伤口,否则,会感染的。”嘱咐着那女子,将那些金疮药细细的抹开。 或许是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照顾吧,那女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将被千寻拿在手中的柔夷抽回,自己将那些药粉抹匀。 看着女子有些僵硬的表情千寻淡淡一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虽说是受到钦洛的命令在这保护的,可是在千寻眼中早已经将她当做救命恩人了。 既然是救命恩人,那么,自然得要知道人家的姓名,从桌上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了那女子:“来,喝喝茶,润润嗓子。”含笑看着。 也没有推脱,或许是渴了吧,那女子将茶杯接过,一口喝下:“我叫夜影,是皇上身边的暗卫。”简短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夜影?你和夜叉是?”一个夜叉,一个夜影,怎么着也是有关系的吧。 “他是我哥哥,我们两个一个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一个是暗卫,上次龙船被刺客袭击之后,皇上就命我暗中守护罂粟楼的暗卫。”上次的袭击事件,她也在场,所以这次一眼就认出了那些刺客的身份。 听着千寻在龙船被刺客袭击,无墨将视线从凤煞的身上转了过来:“千寻,上次你出去游湖遇见刺客了?”他怎么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怪不得那日钦洛背后被火灼伤。 看着无墨有些责备的神情,千寻莞尔一笑:“这不是怕你担心,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你快些替凤煞诊治眼睛吧。” “这么说,这几日你一直都躲在暗处保护着罂粟楼的安全了?”又为夜影倒上了一杯茶看着她仰头喝下。 “恩。”点了点,没有再多说话。 如果不是今晚刺客突然袭击,恐怕她还会继续躲在暗中不会出来表明身份的。 “那么,现在我们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应该就可以找回锦帛了?”那锦帛毕竟是无墨的师父留给他的,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丢的,他们得想些法子找回才行。 将喝尽茶水的杯子放到桌上:“皇上回宫之后已经查出了那些人的身份,他们是江湖最大的收集情报的组织,罗门,这罗门一向是帮人收集情报的,其余的事情是从来不参与的,也是近两年才开始同一些江湖其他的组织来往,不过,这个罗门皇上正准备出兵围剿,所以,那个锦帛一定可以找回。”虽然夜影不知道那锦帛到底是个什么,不过她的话却也给了无墨一记定心丸。 将覆在凤煞眼睛上的白布取下,看着他原本红肿的眼睛敷药之后消肿了不少:“凤煞,你睁开眼睛看看还疼不疼了。” 慢慢的将眼睛睁开,看了看屋子四周,又转了转,虽然眼睛仍然有些酸疼可是和之前相比还是好了很多:“谢谢,我的眼睛已经不疼了。”转了转,又轻眨了两下。 “说什么谢谢,你是为了就我们才这样的。”将一些去肿的药膏抹在了凤煞的眼眶周围:“你是怎么会知道今晚罂粟楼会有刺客的?”他有些不明白,夜影是受了钦洛的命令,凤煞虽是同样受了凤诀夜的命令,可是,龙船的袭击事件诀夜应该是不会知道的啊?他为什么会让凤煞守在这里? 凤煞坐起了身子,看了看桌旁的千寻这才开口:“王爷是看罂粟楼中没有护卫,所以就让我暗中保护着罂粟楼的安全,从我和王爷到这里的那天开始,凤煞就已经在暗中保护着罂粟楼,王爷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王妃的安全,所以王爷的一片苦心还希望王妃可以了解。”在凤煞的心中,千寻的身份至始至终都是夜王妃。 他这一声声的王妃叫的千寻有些不太自在:“凤煞,别再叫我夜王妃,虽说在名上我和凤诀夜仍旧是夫妻,可是,在实上,我的身份早就已经在三年之前就做了改变了。”以前的一切,她都不想再去想了,凤煞的这一声声王妃让她又回想起了以前。 看着千寻如此抗拒凤诀夜,凤煞有些激动:“王妃,虽说以前王爷做了一些让你伤心的事情,可是,在王爷心中由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你啊,三年前你跳崖之后王爷整日萎靡不正,日日都呆在当年你们成亲的喜房之中,最后,王爷亲自请旨去镇守边关,三年,王爷整整过了三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这些,凤煞都是真真切切看见的,自从王爷有了王妃的消息之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塑立国,不顾一切后果,虽说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凤煞知道,在王爷的心里,王妃一直都是王爷最爱的女人,王妃,人无完人,孰能无错,为什么就不能原谅王爷一次呢,毕竟,你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啊!”这些日子,虽然凤诀夜所住的地方与罂粟楼只有短短的十几步远,可是,他只敢日日站在屋中遥窗相望却不敢亲自前来,为的就是不愿千寻再见他时激动伤心。 这些,凤煞都是看在眼里的,竟然王爷不说,那么,他就替王爷说。 屋中,回荡着凤煞铿锵有力的声音,可是千寻却没有回答他。 她怎会不知凤诀夜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他,如果是以前的他,不会管她愿不愿意就算是绑也会将她给绑回煊御王朝,可是现在的他不同,现在的他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伤害到她。 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心中已经有了芥蒂,一日不解开这个结,一日,她就接受不了他。 她不想逼迫自己,只想等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过往的那些事情。 看着不语的千寻,无墨有些心疼:“凤煞,别逼她了,一些事情她会做出选择的,我们都不要再逼她了。”轻拍着千寻的背,给着她无声的安慰,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害怕受伤的。 想必凤诀夜也是知道的,等到她自己打开心结的时候,必定会在他们之中做出选择。 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她,让她自个解下那颗心结。 听着无墨的话,凤煞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转身走出了屋子。 和身后的无墨对视一眼,轻靠在他身上,千寻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会在自己的身边守护着她,安慰着她,或许,只要无墨在她身边,她才能感觉的到,心安。 将千寻轻拥在怀,闻着她的发香,无墨的心中是满足的,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她平平安安。 看着相拥而靠的两人,夜影觉得他们之间似亲情,似友情,似爱情,种种迷雾围绕在他们的周围,让她有些看不清,她没有出声打扰,随着凤煞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感觉到夜影走了出去,千寻这才从无墨怀中抬起头来,看着无墨清澈的眸子,千寻的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感激:“无墨,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都这么在乎我的感受,谢谢你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谢谢。”窝在他的怀中,紧搂着他的腰腹,千寻知道,在自己心里,无墨一直都是最亲最亲的人,她明白他的情,可是,却不能回应。 这辈子,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他幸福。 无言的将千寻拥进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感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只有可以看见她,对于他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三日后。 罗门之中,那些被圣心绝派去查探消息的人正在堂下回报着打探回来的消息,主位上圣心绝一脚架在座椅上一脚就垂放在脚凳上,一旁有个模样乖巧的丫头正在替他垂着小腿。 嘴中吃着葡萄听着手下的回报。 “起禀副门主,这三日属下已经将逍遥人的一切都打探的清清楚楚,逍遥人的师父正是当年名满江湖的神医,鬼册子,这鬼册子医术了得,当年瘟疫席卷整个塑立国,有一半的百姓都感染上了瘟疫,那瘟疫来势匆匆死了不少人,人心惶惶,当年,全国的百姓都陷入恐慌之中,可是,这鬼册子所到之处那些中了瘟疫的人都是药到病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席卷整个塑立国的瘟疫都被他治好了,但是龙心大悦,要传召这鬼册子入宫做御医,可是,不知道为何,那鬼册子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任何的踪影,皇上下令全国搜查,可是,仍旧没有找到鬼册子,副门主,你知道是为何吗?”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看向了圣心绝。 不过,这圣心绝眉头一皱,将嘴中的葡萄籽吹向了那人的脸上:“说!”一个字,足以让那人吓的胆战心惊。 “是,是,那个鬼册子竟然是皇上的亲弟弟,玉王爷,所以这鬼册子才会躲进深山之中不愿意进宫。”将打探来的消息抖抖索索的说完,那人有些害怕刚刚自恃将消息收集清楚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却忘记了这副门主一向是杀人不眨眼的。 将嘴中的葡萄籽吐出,细细咀嚼着刚才那人所说的话。 玉王爷,那不就是他的六皇叔,圣玉恒,对于当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年六皇叔同圣钦洛的母亲辛沁儿情投意合,两人原本已经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可是谁知天不如人愿,父皇偏偏一眼相中了辛沁儿,立了她为皇后,从今以后六皇叔便舍去了皇亲国戚的身份,独自一人云游江湖。 没想到竟然成了神医鬼册子。 “那么,炎无墨呢,是鬼册子的儿子吗?”如果是的话,那么,岂不是他的表亲。 “回副门主,这炎无墨不是鬼册子之子,是鬼册子抱回来收养的,有人说在炎无墨两岁左右的时候被鬼册子抱回来抚养,可是,据属下查明,那炎无墨被鬼册子抱回来的时候不过还是新生的婴儿,其后的时间就在鬼册子的一手调教之下成了一代名医。”将打探的消息清清楚楚的说出,不敢隐瞒一丝一毫,生怕让这副门主一个不乐意就会被削去了脑袋。 刚刚出生的婴儿:“你可查出这炎无墨是那年年月年日所生?”那锦帛之上的日期难不成也是炎无墨生辰,如此一来,那他同圣钦洛不就是同年同月同日,那么,那柄剑图要如何解释,这可不是巧合所能解释的。 “回门主,这炎无墨是丁酉十七年八月初六生,被鬼册子抱回来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才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这些,也是他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八月初六,那就不是初八所生!可是为何那锦帛上所写的是初八,初八不是炎无墨的生辰啊?既然不是他的生辰为何要将这锦帛随身而带,六皇叔同那辛沁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再去一次述城,这次帮本门主带回一个人。”嘴角上勾起一抹邪妄的笑意,当年的事情恐怕只有这个人才能做出解释:“本门主同样给你三日的时间,务必将人带回,她,就赏你了。”一脚将在为自己敲腿的那女子踢了下去,赏给了手下。 他赏罚一向分明,一个玩腻了的女人留在身边也没有用,不如打赏了。 那人抱着那女子三跪五叩的:“属下一定会将人带回来,请副门主放心,属下先退下了。”紧搂着那女子,有些迫不及待。 “下去吧。”伸了个懒腰,他总觉得这锦帛之中隐藏着一个大秘密,只要有了这个秘密就一定能将圣钦洛给拽下皇位。 不过,在将圣钦洛拽下皇位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不过,他的亲舅舅元昊还是朝中的一品大臣,只要他知道自己的亲外甥还没有死,没有道理不会助他完成夺位大计的。 再过不久,他一定能够重新坐回龙位。 三年,预谋了三年,许胜不许败。 想着,黑眸之中闪出志在必得幽光,天下,终究会回到他圣心绝的手中。 笔直树干飞腾柳絮,柳条洋洋洒洒随风起舞,青灰色的高墙,墨黑的琉璃瓦大红朱门,门前的两个石麒麟威风凛然满是正气让那些邪灵之物陡然拜服在它们的利爪之下,麒麟的身上披挂着鲜艳的大红稠带那颜色在烈日之下夺目眩人。 两只麒麟后方的正中央一块深褐色的匾悬挂在朱门上方:“元府。”这里正是朝中一品大臣元昊的府邸。 今日正是这元昊的五十大寿,府中上下一片欢腾。 这元府门口还栽种着素有:“花中神仙。”之称的海棠花,海棠似娴静的淑女安静的站立在那一处属于自己的芬芳泥土之上,海棠花旁还有几株杨柳树。 繁花丽似锦,环境清幽静,柳树在风中婀娜的姿态如同窈窕的淑女,美人映着柳树,自然中有一种清丽婉约的风韵,微风吹拂着长长的柳条,摇摆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 元府之中贺寿之声不绝于耳,府门前更是门庭若市,进进出出的手中都拿着贺寿的礼物,有用锦盒包着拿在手里的,也有用大红的朱箱装着太进去的,络绎不绝的,光看着拿着礼物排着长龙的架势就知道这元昊一定是收贺礼收到手软。 府门前,元府的管家正在为大大小小的礼品做着记录,风和日丽的,这排着长龙送礼的人倒也很有耐心,索性今日天气不是很热,那些人也就耐着性子等着。 大厅之中,元昊更是端坐着接受大大小小的官员贺寿。 “元大人,延年益寿,延年益寿啊。”一个念过古稀的老官员摸着美髯说着贺词,让那元昊听的是眉开眼笑啊。 “谢谢朱大人吉言啊。” 复仇开始 那元昊虽是到了中年可是脸上却瞧不出经历过数十载沧桑的痕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属于文人幽淡墨水的清香,整个人瞧着是那样的儒雅,看着倒不像是武将反倒像是文官。 不过这元昊虽是面慈,可这心却不善。 当年钦洛夺位之时他正在边疆与煊御王朝交战未能赶得及回来营救自己的亲外甥,等到得到消息回来的时候,钦洛早已经登基为皇,虽说心中万分不满,可是,钦洛为皇那是万民所向,虽是愤恨可是却也只能强压入肚。 这些年来,在朝中无数次暗中做着小动作打压钦洛,想将他拉下皇位而立圣心绝的亲弟弟圣心泽为皇,不过,有其兄必有其弟,那圣心泽同样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更何况在钦洛的治理下塑立国日渐强大,事情已经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 这些年来,搜刮民脂民膏,塑立国第一贪官非他莫属。 今日五十大寿更是何其壮观何其隆重,手笔之大让人咋舌。 看着排队在府门外等着送礼的人元昊更是合不拢嘴,不停的与那些到来祝寿的一些官员嘘寒问暖着。 “元大人,祝你王寿无疆啊。” “好好好,文大人,里面请,里面请。”眉开眼笑着,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元府门外,圣心绝正站在那些送礼的人群之中准备混进去。 他现在不方便太过招摇自己的身份,毕竟,这里有一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认识他的。 将手中装着夜明珠的锦盒放下,这才进入了元府,看着在大厅之中不停招呼着客人的元昊快步的低头走了过去。 挤过人群站在元昊的身边,压低着嗓子:“舅舅。”这一声舅舅让元昊惊讶的转过头。 虽然只是看了圣心绝一眼却足以让元昊认出他的身份:“你,心诀?”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舅舅,快进内堂。”将头压低,生怕被人认了出来。 “奥,好好好。”应付了那些祝福的官员几声便拉着圣心绝进入了内室。 这元府的内堂一向是元昊和心腹谈论一些要是才会来的地方,这里机关密布,哪里都是暗器,不大的房间中置摆放了几把紫檀木做成的椅子,这里没有窗户全部都是密封的墙壁为的就是怕隔墙有耳。 一进入内室元昊就紧紧的抱住圣心绝:“你怎么还活着?舅舅以为你已经死了,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舅舅,怎么到现在才来?”紧紧的将圣心绝搂在怀里,他膝下无子,一直视圣心绝为亲生儿子,三年前的那件事让他大病了一场,可是,如今看着圣心绝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心里怎能不开心。 “这不是来了吗?知道舅舅五十大寿,这不是过来替你祝寿了。”虽然这圣心绝一向狠绝,可是元昊毕竟是亲生的舅舅,他做皇帝之时对他也很是孝顺。 这次冒死过来见他圣心绝的心里自是有着一番打算。 “舅舅,这次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情,这间事情可以让我重得龙位。”紧紧握住手掌,势在必得。 看着圣心绝的神情,元昊不知道他究竟在打算什么。 “心诀,你的意思是,要夺位?”说出夺位二字之时,元昊心中也是有所顾虑的,毕竟现在圣钦洛很得民心,如果将他拉下皇位,恐怕整个塑立国都会引起暴乱。 看出了元昊的顾及,圣心绝心中有着十分把握:“舅舅,你放心好了,竟然我有信心可以讲圣钦洛拉下皇位,那么,我就有着十足的把握,现在,我的手上有着一个让圣钦洛致命的证据,有了这个人,就算我不亲手将他拽下来,朝中的一干官员也会亲手将他拉下。”这个证据可是圣钦洛的死穴。 如果不是那张锦帛,他还发现不了这些,看样子,还真是天助他圣心绝,塑立国,终究还是会回到他的手里。 看着圣心绝的志在必得,元昊也有些动摇,毕竟圣心绝是他的亲外甥,他能重新坐回皇帝对他来说未免不是好事。 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圣心绝当年没死。“心诀,你当年是怎么逃出来的:”当年他所住的宫殿被大火烧尽,他以为圣心绝早就已经葬身火海。 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好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听着元昊的疑问,圣心绝猖狂大笑:“哈哈哈,这到多亏了圣钦洛当年的妇人之仁,如果当年不是他放了我,我圣心绝现在怎么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筹谋着夺位大计。”当年他就说过,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圣钦洛,看样子,这一天不远了。 听着圣心绝的话元昊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是圣钦洛亲手放了他,照理来说圣心绝是他的大患,放了他日后必定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这还真是妇人之仁:“心诀,告诉舅舅你的计划,舅舅怎么样才能够帮助你。”虽说这些年来圣钦洛治国有方,可是,毕竟他不是自己的亲人。 “舅舅,现在的季节是最适合狩猎,我希望你可以说服圣钦洛出宫狩猎,到时候,一定可以有办法将他拉下马。”在宫内不好动手,那么,在宫外他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罗门的人也不少。 “你的意思是在宫外动手?”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不过,这个时候狩猎不知道圣钦洛会不会心疑,毕竟,他聪明绝顶,对于舅舅一向是心有有防备的。” “到时候只要舅舅你说有人在青鸾峰发现了七彩麋鹿,这七彩麋鹿如同天降祥瑞一般是神兽,只有得到了这七彩麋鹿就一定可保国泰民安,到时候不怕他不去。”坐上了皇帝之位谁不想将位子给坐稳。 “可是,这神灵之事圣钦洛一向不信,如此一说他不一定会相信。”这个方法不一定行的通。 “只要舅舅你到时候煽动群臣,说捉到这七彩麋鹿一定可保塑立国上下国泰安康,到时候就算他圣钦洛不愿意那也不得不去。”必定,群臣一起上奏,他圣钦洛是阻挡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让群臣一起?” “对,只要你在群臣之中散播塑立国只有得到七彩麋鹿才可保全国风调雨顺,我想,没人会拒绝。”谁不想过安泰的好日子。 群臣所向,就算他圣钦洛不愿意也不得不去。 看着圣心绝斩钉截铁的神情,元昊一掌拍上了他的肩膀:“好,为了我外甥的江山,舅舅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说服圣钦洛,到时候,咱们来个里应外合,一定会可以让你重新登上皇位。” “不过,舅舅的手上只有着三分之一的兵权,还有三分之二的兵权则在圣钦洛的手中,这样一来,咱们不一定斗得过啊。”这一点倒是不得不思考的。 “舅舅,你放心好了,我手中的证据会直接让圣钦洛心甘情愿的让出皇位,用不上你手中的兵权。”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有信心。 “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到时候舅舅一定会煽动群臣,心诀你就等着重新为皇的那一天吧。”看着圣心绝,眼前似乎出现了他身穿龙袍重新坐上龙位的景象。 乾坤殿。 乾坤殿正中高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这是一块墨拓纸匾,上面书有四个白色的大字——:“正大光明。”,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今白色已变为黄色了,那四个字内气雄厚,挥洒潇洒,一看就知道题字之人生性不羁,明黄色的宫殿之中到处充斥着属于帝王的高贵之气。 殿堂巍峨壮丽、金碧辉煌。 乾坤殿中有五根玉柱,玉柱之上金龙盘旋着,豪迈磅礴,金龙长牙挥舞着金爪盘旋在上头陡然生威让人臣服。 殿堂下铺盖着的是明黄色的流云地毯,文武百官正站在这地毯两旁。 金色的殿堂,明黄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让人望而生畏的五爪金龙,龙椅之上一身红色龙袍的圣钦洛手拿着群臣上奏的折子翻开着,一身红色龙袍的他气宇轩昂,光彩夺目。 眼中波光流转,看着奏折眼中隐隐含着笑意,不过,却是嘲讽。 优雅的翻阅着,视线透过奏折看着一干站在殿堂下的群臣缓缓开口:“七彩麋鹿?!我塑立国的祥瑞之照?”慢里斯条的说着,将折子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眼睛扫过每一个官员,眸子之中闪动着的是不知名的光:“这七彩麋鹿不知道是谁看见的。”轻缓的开口,略微有些暗哑的嗓音之中透出薄怒。 七彩麋鹿,他还真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动物。 麋鹿他倒是听过,这七彩麋鹿还是头一回听说:“不知道是谁看见了这七彩麋鹿?可否告诉朕,这鹿生的什么样子?”审视着下头的官员,嘴角上噙着一抹笑意。 不过,这笑意却未传达眼底,只是凝固在嘴角上。 手指拍打着龙椅的扶手,好整以暇的看着殿堂下。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可是却无人走出,站在群臣最前头的元昊看着无人出来这才站了出来。 “奥?!是元大人看见了这祥瑞之物?”压低嗓音缓缓问着,上眉一挑,眼中含着讥诮。 将头低垂着不敢抬起:“回皇上,臣并未见到那七彩麋鹿,不过这七彩麋鹿是臣的家丁所见。”看着脚边明黄色的地毯,开始说着之前想好的话。 “家丁所见?那么就让元大人家中的家丁来告诉朕那七彩麋鹿生的是个什么模样?”翘起了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腿上有些不耐的敲打着,轻靠着龙椅看着站在下头的元昊,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霸气。 “回皇上,那位家丁偶感风寒身子略有不适,不过臣已经让他画出了那七彩麋鹿的样子,专程带了过来让皇上观看。”说着,衣袖之中掏出一副画卷呈了上来。 钦洛身边的太监将画拿来上来恭敬的呈给了钦洛。 拿着画卷,钦洛的眼睛看着元昊:“想不到元大人如此心细,竟然早已经让人将画画出,如果朕不看看,岂不是浪费了元大人的一番心思。”一语二关的说着,打开了画卷。 画中的动物头似马、角似鹿、尾似驴、蹄似牛,头有角,赳赳昂首站立于草地之中,不过,着身上的皮毛不像麋鹿一般在夏天毛红棕色,在冬天毛灰棕色,而是呈赤橙红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那七种颜色分别在身体的不同部位,麋鹿还笼罩在金色光圈之中如同天降神兽一般。 看着画卷,圣钦洛的眼中闪动着莫名笑意,将画卷拿给了太监:“元大人还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啊,如此珍贵的神色不让群臣看看岂不是可惜,拿下去,给各位大人一睹神色的风采。”目光紧锁着元昊,看着他嘴角上那么不深的笑意,钦洛的心中自是知道他在打着什么算盘。 这三年之中这元昊表面上虽是臣服自己,可是私下里却是笼络了不少朝中大臣。 这次如此费心思的想要他出宫,他倒是如他所愿,看看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那些大臣看着太监手中的那幅画更是发出了惊叹的声音:“不愧是神兽啊,看看这一身的贵气,啧啧,怎么是一般的动物可以比的啊。” “不愧是七彩麋鹿,看看这皮毛的颜色,这真兽一定比这画中还要美。” “对啊对啊,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了。”那些大臣围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听在钦洛的耳中只当笑话。 这些人恐怕收了元昊不少银子吧,啧啧,这三年,元昊也是剐了不少钱财啊。 不过,朝中仍旧有种一大部分支持圣钦洛的大臣,他们个个昂首站立,并未看那画一眼。 含笑看着元昊,钦洛的手轻点着椅把:“元大人,你说竟然这世界上真有这七彩麋鹿那么朕如何才能得到它来确保国泰安康呢?”上挑着眉角看着元昊。 听钦洛如此一说,原本低头的元昊将头抬了起来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兴奋:“皇上,这七彩麋鹿皇上也看见了,是天中神兽,臣想,皇上应该亲自到这青鸾峰去狩猎将这七彩麋鹿抓回拱全国的百姓观赏,到时候这七彩神兽一定可保全国上下风调雨顺。”顺流的说着,一脸的喜悦神色。 “奥?!要朕亲自狩猎啊。”轻点着椅把,钦洛皱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看着圣钦洛有些犹豫,元昊着急的上前一步:“皇上,这七彩麋鹿是天降神兽不是普通人可以捉的,皇上您是天子,这七彩麋鹿只能由皇上您亲自去捉,用您的真龙之身去降服它,这七彩麋鹿想必野性难驯,恐怕也就只有皇上您才可以驯服。”煞有其事的说着,在他嘴中,圣钦洛仿佛是神人一般。 “哦?!是这样啊。”没有正确的回应,只是含糊的说着,似是要急死那元昊。 “是啊,皇上,这七彩麋鹿是神兽岂是一般人可以碰触的,只能用皇上的天子威严来降服。”说着,还不停朝着一些其他的大臣使着颜色,那些大臣也纷纷跟在后头请旨。 “皇上,这七彩麋鹿恐怕只能由皇上的金龙之身亲自去捉了。” “这七彩麋鹿竟然是神兽,那么只能用皇上的龙威让它臣服。” 不过,这朝中的人可不是都是他元昊的。 看着那些支持元昊的人都跟在他屁股后头说着,三朝元老索大人站了出来。 “皇上,这七彩麋鹿只是一个传说,无人亲眼看见,只凭着元大人的几句话和一副画就相信了,未免也太儿戏了,皇上是万金之躯岂能随随便便的移驾出宫,这宫外不比宫内,虽是会有刺客来袭,皇上,切莫听信他人谗言啊。”这索大人已经年近古稀,在这朝中极具威严,这官员之中属于他的门生不在少数。 “谗言?”听着索大人的话元昊有些不高兴:“索大人的意思是我在欺骗皇上了,这七彩麋鹿是我捏造出来的?索大人,我可是有画像为证。”将画卷打开拿到索大人的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哼,只是一幅画而已谁知真假?”轻哼一声将画推开。 “你,索大人的意思是我在撒谎了?” “我没有这样说,不过是真是假想必也只有元大人一人找到。”摸着美髯索大人根本就不买元昊的帐。 “索大人,我元昊好歹也是一品大臣,我会欺瞒皇上?”双手向钦洛一抱,元昊一脸恼怒。 “这可没人知道啊。”诚心要气死元昊。 “你……”直指着索大人元昊一脸愤恨。 看着要打起来的两个人原本看着好戏的钦洛倒是做起了好人:“好了,好了,孰真孰假朕自会知晓,不过,好久朕都没有出宫走动了,现在这几天也不是太热,不凡出去狩猎,无论有没有那七彩麋鹿朕都当是出去散心,两位爱卿不要吵了,明日咱们就出宫狩猎。”朝着群臣摆摆手做出了决定。 这个决定让元昊眉开眼笑,而索大人则是愁眉紧锁。 “皇上,三思啊皇上,这宫外不比宫内,不安全啊。”从小看着钦洛长大的索大人生怕这一次出宫会遇到威胁。 这元昊心里想着什么他岂会不知道,不过,他不明白这次皇上为什么相信了元昊的话,真的要出宫狩猎。 看着一脸担忧的索大人,钦洛给了他一记安定的眼神,让他放心:“好了,还有事没有?无事就退朝吧。”说着,从龙位上站了起来,走出了乾坤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同群臣一起跪下目送着圣钦洛离开乾坤殿,嘴角上是得逞的笑意。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 高贵的牡丹花在百花之中引领开放朵大色艳,奇丽无比,有红、黄、白、粉紫、墨、绿、蓝等色,花多重瓣,姿丰典雅,花香袭人。 不过牡丹虽艳可是却比不过茶花的静雅,穿过御花园,钦洛又坐在了老位子上。 还未在凳子上坐热,索大人就急急赶了过来:“皇上,老臣参见皇上。”膝盖刚刚半屈就被钦洛扶起。 “索大人年事已高无须多礼,起来吧。”将索大人扶起让他在身旁的位置坐下。 看着钦洛如此的没有帝王架子,索大人的心中温热不少,幸好,先皇的六子之中出了个仁义的洛王,天下有他继承,是祖宗之福啊,看着品茶的钦洛索大人有些老泪纵横,他是三朝元老,如今,圣钦洛是他看着成长的一位皇帝,从小他眼中的圣钦洛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如今坐拥天下,却没有帝王的浮躁,反而如此的淡定,实乃塑立国之福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索大人眼中的温柔之气,钦洛有些困惑:“索大人,你怎么了?”索大人是三朝元老,在钦洛的心中一直都将他当成一个长辈,虽说是君臣有别,可是,钦洛只将他当做一位需要儿孙尽孝的老人。 索大人一生无子,享受不到儿孙绕膝的乐趣,他虽是一国之君可是在索大人面前却也是晚辈,所以私下对于索大人,钦洛一直是以礼相待,未有半点帝王的架子。 “老臣在想,塑立国有如此君王真是百姓之福啊。”虽说这话说的有些奉承的意思,可是却也是实话,圣心绝在位的八年时间塑立国的百姓一直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不但年年的税钱一年比一年高,这每年修葺皇宫的费用也是从百姓的身上搜刮而来的,那圣心绝一向是喜乐享福之人,在位八年的时间,足以用民不聊生来形容。 幸好有圣钦洛夺下了皇位,这三年,百姓才过上风调雨顺之日啊。 看着钦洛,索大人心想死后总算可以对各位先皇有所交代了。 “皇上,这次一定要亲自去狩猎吗?那七彩麋鹿必定是元昊无中生有想出来的,皇上,您一定要三思啊。”这个就是他退朝之后急急赶来的原因。 和元昊一同在朝为官数十年,元昊心中打算着什么,他还是知晓一些的。 这次的麋鹿肯定是他胡诌出来的,皇上如果顺了他的意出宫狩猎的话一定会出事的,无论如何,就算拼了他的老命也要保住皇上。 看着索大人一脸严谨,钦洛有些失笑,为他倒上了一杯菊花茶:“索大人,喝喝这杯菊花茶,看看同那些珍贵的茶叶有何不一样?”将茶递给了索大人。 浅尝一口:“这茶倒也香醇,不知道是什么菊花所泡,不过,看这样子却不像菊花啊。”晃动着茶杯,看着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闻了一闻:“皇上,这不是菊花茶吧,老臣闻着像是普洱。”又喝下了一口肯定的说着:“这一定是普洱茶。” 听着索大人的话,钦洛淡淡一笑,继续看着盛开的茶花喝着香茶。 有些不明白钦洛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索大人不停的摸着美髯。 倒是一旁的夜叉替钦洛开口解释:“索大人,难道你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吗?”看着神情有些茫然的索大人,夜叉解释到。 “皇上在大人喝茶之前告诉了大人这是菊花茶让大人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可是大人喝茶之后虽是小抿了一口却也有了疑问,再尝了一口之后就已经肯定,皇上是想让大人知道,虽然皇上答应了元昊外出狩猎,可是,皇上早已经看出了元昊所打的算盘,只不过皇上故意装做不知顺着元昊的话,元昊说青鸾峰有七彩麋鹿那么皇上就相信那有七彩麋鹿,可是,究竟有没有,皇上心中知晓,就像皇上刚才给大人喝的茶一样,其实这茶是普洱,皇上却说是菊花茶,为的就是让大人知道,一些事情要亲自去探索才知道包含在里头的真正意义,皇上此次去狩猎为的就是想知道那元昊打得究竟是什么算盘?”并不是不知,而是故意装作不知。 夜叉的这一番话总算让索大人心中明了:“原来皇上故意不点破元昊的话为的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啊!如此一来,倒是老臣有些沉不住气了,哎,这人到底是老了啊,心思浮躁,心思浮躁啊。”有些汗颜的摆摆手,想他已经三朝元老,却只看见了表面了却不理解里面真正的含义,汗颜,汗颜啊。 拍了拍索大人的手,钦洛又为他续上了一杯茶:“索大人也是为朕在考虑,和年岁无关,索大人无须自责,索大人虽已是年近古稀,可是一颗心却全部系在百姓身上,是忠臣之楷模啊。”如果朝中多出几位这样的忠臣,那么,必是百姓之福。 “皇上谬赞了,老臣何德何能,可以位列忠臣,皇上谬赞了。”摸着胡子,有些却不敢恭。 “明日狩猎不知道皇上有何打算。”竟然知晓了元昊是另有所谋,那么应该早点做好防备才行。 “朕并无任何打算。”看着这满园的茶花,心,一点一点的沉静了下来。 钦洛的话让索大人有些心惊:“皇上,如果狩猎途中安排了刺客的话那么必定会伤到皇上,咱们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啊。”听着钦洛有些置身身外的语气,索大人有些急躁。 “大人莫急,一路之中夜叉已经安排了暗卫,如果有太多的人保护着皇上的话,元昊的狐狸尾巴不一样会露出来,咱们应该故意松懈防备,让那些人心中得意,皇上的安危夜叉会顾虑到的。”太过于防备,反而会让那些人有所顾忌,他安排的暗卫虽然不多,可是个个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有他们在暗中保护着,倒也放心。 “索大人无须担心,朕知道如何去做。”安慰着索大人,让他不要太过紧张。 听着夜叉的话索大人心中虽有些不安,可是却也缓和了许多,毕竟夜叉带领的那些暗卫他还是知道的。 “老臣希望可以和皇上同行。”虽说夜叉说的很有把握,可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索大人年事已高,就不要和朕一起去了,索大人放心,朕一定会平安归来。”心中早已经有了对策,钦洛自是一脸的坦然。 “请索大人放心,夜叉一定会誓死保护皇上。” 看着夜叉坚定的神情索大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么,老臣就多派一些精兵乔装成百姓护着。”这是索大人最后的退让。 看着索大人一脸的忠义钦洛点了点头。 翌日。 紫山之颠,子城湖畔,临靠着紫山的西侧有一个椭圆型的大湖,湖水终年清澈见底,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光线又让湖面反射回来,粼粼波纹,岸上两边都种着柳絮纷飞让人眼花缭乱的银柳树,树条跟着风的幅度飘舞着远远看着像是那从侍女图中走出的女子在妖娆而妩媚动人的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腰枝。 朝阳初升,霞光映照城墙之上投下了大片大片的深红之色,一行大雁形成:“人。”字依序飞向天际,就在这群自由翱翔在蓝天尽头的大雁正下方,圣钦洛的御辇由八人抬起,御辇两旁是随行的十二位带刀侍卫。 旌旗飘飘的仪仗队,手持旗杆和长矛,昂首挺胸,腰间佩戴长刀和箭箙,足蹬黑色长靴,向青鸾峰缓步行进,高扬的旗帜上,绣着金龙,凤凰等图案。 御辇之后是骑马的文武百官,文官都骑着白马跟在御辇后头,武官则持刀仗剑驾马于御辇前头。 前有仪仗开道,后有百官随行,前呼后拥好不威风气派。 御辇上面装饰着四条走龙,用朱红漆的藤子编成坐椅,这御辇足足可以容下十多号人,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外头的围幛和门帘、窗帘早已经被卸了下来。 御辇之中,圣钦洛一身红色绣金龙铠甲,外罩黑色金丝边披风,腰间是明黄色的金龙束带,手中拿着的是镶嵌着玛瑙石的玉弓,他的腰侧所挂的是三根镶着金头的长箭,这玉弓金箭是他八岁之时先皇所赠,还未用过。 这次狩猎倒是派上了用场。 头戴金盔,烈日之下熠熠生辉,足上穿着是绣着金边的黑色长靴。 一身铠甲装扮的钦洛英气无比。 御辇两旁百姓争相目睹贤皇的风采,看着御辇之中的圣钦洛无数女子的芳心迷失在他俊美绝伦的面容之下。 没有想到,贤皇居然如此年轻不过二十左右。 那一身装扮如同是天降太岁爷,让那些平明百姓争相跪下迎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天的呼声冲破云霄。 御辇之中的圣钦洛嘴角含笑,目视着御辇外头的百姓。 他的旁边是骑在黑马之上的夜叉,夜叉手中拿着佩剑警惕的看着四周不敢怠慢,那些带刀侍卫也是不停的在人群之中查看。 御辇从罂粟楼边走过,钦洛不禁向罂粟楼的方向望去。 果不其然,千寻和无墨正站在罂粟楼的门前,小魔则骑在无墨的头上,看见了千寻钦洛的嘴角上虽然仍是那份笑意,可是却多了一抹深情,无墨头上的小魔大概是看见了钦洛不停的朝着他摇着手,嘴中似乎在喊着美人爹爹。 道路两旁的百姓已经让随行的护卫给挡开,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皇帝吧,每个人的脸上挂着的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想不到皇上竟然如此的年轻,还这样的俊美。” “听说皇上已经登基为皇三年了,可是后宫之中却无后无妃,这天地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不好色的皇帝吧。” “对呀,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没想到咱们的皇上却是不一样啊。” “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宫成为皇后皇妃,能嫁给如此俊美的人真是不枉人间走一遭啊。” 几个长舌的女子身后站着一个眼含讥诮的人,看着这几个女子脸上的娇羞模样更是心中不屑,这人正是暗卫之一的夜影。 看着骑在黑马上的哥哥,夜影朝他点了点头,说明未发现什么异常。 御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青鸾峰出发,围观的百姓依旧跟在御辇后头走着。 御辇渐渐离去,围观的百姓也散了开来,罂粟楼前也清净了不少。 将小魔从头上抱了上来,同千寻一同进了屋子。 从无墨身上下来,小魔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热闹之中:“娘娘,刚才那个人是美人爹爹吗?”仰着一张小脸问着。 蹲在小魔面前拍了拍他的衣服:“刚才那个人是皇上。”没有回答小魔的话,只是告诉了他钦洛真实的身份。 “什么是皇上啊,寻姨娘。”一旁是刚刚从凤煞头上下来的凤唯。 这段日子凤唯吃住都在罂粟楼,对千寻的称呼也做了改变,叫她寻姨娘。 “皇上啊,就是这里最大最大的人,以后你们俩谁不吃饭,他就会让人打你们的屁股。”接下千寻的话茬,无墨有些吓唬着他们,不过,这招似乎没有,两个小鬼头一点都不怕。 两个小家伙小腰一插对着无墨摆摆手:“我们吃饭可是很乖的,倒是你,挑食啊,都不吃青菜,皇上要打也是打你的屁股。”异口同声的说着,倒是很有默契。 大眼一瞪:“哟呵,你们这是要和我吵架吗?”这两个小鬼头胆子倒是不小。 两个小鬼头对视一眼一起对着无墨坐着鬼脸,努努努努…… “担心我拔掉你们的舌头。”双手一伸作势要拉他们的舌头,两个小鬼赶紧将舌头伸了回去。 “哈哈哈,拉不到啊。”摇头晃脑的看着无墨,两个小家伙开心不已。 以前是一个舞小魔,现在又多了一个凤唯,整天的围着无墨打转,吵架,罂粟楼中的人看着这一大两小斗嘴的样子倒也开心。 “无墨爹爹,你袖子里是什么?”看着无墨袖口那晃亮晃亮的东西小魔一下子跳起将那东西抽了出来。 是无墨的那柄小刀。 好漂亮的小刀啊,深红色的刀身上是镂空的雕刻,一株栩栩如生的白兰花攀在刀柄上,洁白的花儿似散发出幽幽的香味。 看着小刀小魔有些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看着刀被小魔拿走,无墨心中一急:“小魔,把刀给我,别划伤了手。”锦帛已经弄丢,这柄小刀是师傅留下的唯一一个东西,他不能再弄坏了。 听着无墨焦急的声音,小魔嘻嘻笑着:“凤唯,接着。”将小刀丢给了凤唯,转而对着无墨无辜的挥了挥手:“刀在凤唯那。” “凤唯,把刀给墨叔叔。”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无墨,凤唯不知道该如何只能将小刀重新扔给小魔,可是,这一次小魔却没有接着。 铿锵一声,小刀落在了地上,发出钢铁与地面碰触的清脆声音之后应声而断。 看着断成两截的小刀,小魔小脸一惊,发出一声惊呼。 看着被摔断的小刀,无墨快步上去将刀捡起,准备教训两人一番可是却发现刀柄似乎是镂空的,刀柄之中还露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将那东西抽出,是一张被卷起来的纸。 看着刀柄之中竟然藏着白纸,千寻等人都围了上来。 虚无缥缈的晨雾在这青鸾峰上唯一可以生长的竹草上萦绕着。 纯白透明的晨雾将这竹草洗刷了一遍,碧绿的竹叶上晶晶透亮的小水珠翻滚着滴落到尘土上。 清晨的空气凉凉的,胳膊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空气凉丝丝的,吸到嘴里却让人舒心。 这里仿佛离俗世很远,远的让人触及不到红尘之中的尔虞我诈。 身处这迷人的仙境之中只觉得心中的杂念已被这里的晨雾冲刷干净。 竹草稍迎风摇曳着,沙沙作响,那声音简直比这古琴的音律还要美,因为它是大自然最纯净的声音。 御辇已经渐渐上了青鸾峰,圣钦洛已经从御辇下来,骑在了一头朱红色的千里马上,朱红大马威风凛凛,全身的皮毛成朱红色,马身约莫半人多高,骑在它上头的钦洛英气无比。 “皇上,前头就是狩猎的围场了。”指了指前方约莫不到百米远的地方被围起来的地方。 那里,被两人多高的竹子团团的围了起来,外头是重兵把守。 看着这青鸾峰上的美景,钦洛心中感叹。 这里,的确是人间仙境啊,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散去,虽然脸上有些湿润,可是闻入鼻间的空气倒也是干净。 怪不得元昊会说七彩麋鹿会出现这里,还真的是会选择地方啊。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了围场之中。 这里房源百亩,天空中大雁飞舞着地上则是不停乱跑的动物,这元昊倒也是换了一番不小的心意啊。 真假皇帝 翻身下马,狩猎的队伍进入了围场。 围场之中旗帜迎风而飞,随行的官员纷纷下马走在钦洛的身后。 这里方圆百亩都种上了高大的白杨树放眼望去,颗颗白杨如同昂首站立的守卫一般迎风而立,半人高的草丛之中偶尔可以看见羚羊跳过,这里,到也真是一个肥沃的地方。 绿草茵茵,大雁成群的在空中飞过,抬头看着那一排排的大雁,多年未狩猎的钦洛倒也兴致高昂。 脚蹬黑色长靴,将金丝披风随身甩起,举手投足之中都是浑然天成的高贵之气,在主位之上坐了下来,凉风之中,隐隐可以嗅出那属于他的飞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随行的官员皆换上了狩猎之时的行装。 “都起来吧,今日,难得天气这么好,大家一定要尽兴而归啊,狩猎最多者,朕自有奖赏。”抬手一摆,嘴角含笑。 群臣之中一身黑色猎装的元昊走了出来:“皇上,臣的家仆说在见着七彩麋鹿的时候大约是在日出后的一个时辰,现在这太阳升起不过半个时辰,还望皇上在这里稍等片刻,再过半个时辰恐怕就可以发现七彩麋鹿的影子了,至于众大臣可以先行狩猎。”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其实是想将这猎场一半的侍卫支开,这元昊心中打的小算盘,钦洛心中自是知晓几分。 身子向前一倾,黑眸之中是高深莫测:“元大人的意思是让众大臣先去狩猎,朕则坐在这里等待麋鹿的出现?” “臣真是这个意思。”半垂着眸子看着钦洛的黑靴。 “好,那么朕就再等半个时辰,各位大人就先去围场狩猎,狩猎最多者回来之后朕重重有赏。”说出的话不重不轻,飘至空中同清风缠卷在一起,眸子看着元昊,钦洛知道,元昊是想将他身边的护卫调走一半,不过,倒也无妨,这围场之中夜叉设了不少暗卫,就算他元昊想谋反也未必有机会。 竟然元昊想继续将游戏玩下去,他自是奉陪到底。 众大臣驾马而去,一些护卫则跟在后头护着他们的安危,马蹄飞驰,黄土四起,空中尘土飞扬。 看着渐渐远离的大臣和侍卫,元昊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元昊脸上的笑容让钦洛失笑,只是支走了他一半的兵马而已现在居然就开始得意起来,还真的是沉不住气。 林中的鸟儿被那些狩猎的人群惊得飞了起来,扑腾着翅膀转过茂密的树林,无数白色的鸟儿在树枝之间穿梭着,上下飞舞,看着倒也是极其的壮观。 蓝天白云,将那些梧桐树的叶子映的更加的翠绿。 看着那些惊飞的鸟儿,元昊眼中的笑意更深。 “元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开心,不知所谓何事?”从主位之上走了下来,踱着步子来到元昊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站。 抬首看着清澈的蓝天,钦洛的心中感叹:“瞧这天,蓝的多纯洁,这郊外的天似乎比宫中要蓝上许多啊,你说是不是啊元大人?”看着那些在白云之中翱翔的鸟儿,钦洛心中甚是羡慕。 鸟儿虽小,可是却是那样的自由,想去哪便去哪,不像他,一生都要捆缚于那牢笼之中。 “在臣看来这郊外的天和空中并无差别,应该是个人的心境不同吧,或许皇上在宫中呆的烦闷今日出宫走走这心情明朗了不少,所以看这天也觉得蓝了。” 转首看着元昊,钦洛倒也赞同他的这一番解释:“想不到元大人如此了解朕的心情,看来,这群臣之中只有元大人最懂朕啊。”弯腰摘下一朵不知名的粉色小花放在鼻下轻嗅着。 “皇上夸奖了,只不过皇上身在皇位可是其心却在这无尽的天地之中,走出了皇宫之后,这心胸也开阔了不少,所以皇上才会觉得这郊外的天同宫中的不一样,看样子,相比呆在宫中,皇上更适合郊外。”走到钦洛的面前,看着轻吻花香的他,元昊的话中别有一番意味。 “你的意思是,朕不适合在宫中?”淡淡的撇了一眼元昊,装作微怒。 “皇上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在这围场之中还未见到圣心绝,元昊此时也不敢惹怒钦洛。 虽然和圣心绝已经商量好了拉圣钦洛下马的计划,可是,他还并未见到圣心绝口中的那个重要证据,也不敢确保那个证据会不会成功的让圣心绝夺得皇位,如此一来,既然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现在还是不要妄下定义,否则到时候引火上身。 朝着围场望了几个来回都未见到熟悉的影子,他已经将可以自由出入围场的腰牌给了圣心绝,现在,他人也应该来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 “元大人,你在找什么?”顺着元昊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他看向的是围场出口:“难不成元大人在等人?难道还有哪位大臣没有来?” “不不不,臣刚才只是看见了一只兔子跑了过去,皇上误会了。”将头低了下来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盯着出口。 心中暗暗焦急着,为什么这圣心绝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难不成反悔了? “一只兔子都可以让元大人看上半天,不知元大人是不是从未见过兔子?”淡淡的开口,可是嗓音之中俨然透出不信。 “元大人,半个时辰已过,这七彩麋鹿也应该出来了,朕这次特地将先皇所赐的玉弓金箭带了过来,为的就是可以亲手捕捉那麋鹿,现在,元大人是不是应该带朕去那麋鹿出没的地方了。”已经没有了耐心再耗下去,将玉弓金箭拿出放在手中把玩着。 抽出一根金箭放于玉弓之上,拉开了弓弦,朝着树林的某一处瞄准着。 “那里的草丛已经动了好半晌了想必七彩麋鹿就躲在那里。”拉开的弓弦,咻的一声长箭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弧度刺了过去。 金头的箭在空中留下一抹华丽直射那不停晃动的草丛。 看着那处草丛,元昊瞪大了眸子,生怕那里头躲着的就是圣心绝。 叮的一声,金箭定在了那草丛后的白杨树上,箭身还不住的颤抖着,那草丛中的东西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头上飞过的会是金箭,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再乱动。 看着草丛之中晃动的人影,夜叉示意身边的侍卫去察看。 看着身旁滴汗的元昊,钦洛拿出了一块帕子递给了他:“元大人你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害怕?难道躲在那草丛之中的人元大人认识?” 又抽出了一根金箭放在了弓弦上,这次,却没有拉开弦。 眸子定格在那被拉出草丛之人的身上,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年纪约莫中旬的女人。 带刀侍卫压着那女人走到了钦洛的面前跪下可是却被钦洛扶起:“云姨?”眸子之中透出乍喜,夜叉看着来人喜悦的神情之中多了一抹困惑。 这女人当年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从小随着皇后一同长大,皇后仙去之时获得恩准回到了故乡,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围场之中? “皇上。”被钦洛唤着云姨的女子微微欠了下身子。 “云姨,你不是应该在家中?为何现在会到这里?”算算云姨离宫也有十多年了,这次怎么会突然出现:“围场守卫重重云姨你是怎么进来的?” 低着头,那个被唤云姨的女子并未做声。 “自然是跟着我进来的。”钦洛身后的一名护卫突然开口说话,将头抬起来的时候才让人看清居然是圣心绝。 没有想到他竟然乔装成了侍卫的模样混了进来。 或许是心中早就已经猜测到了,钦洛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毕竟这圣心绝和元昊是自家人。 转首看着一身侍卫打扮的圣心绝,钦洛淡淡的开了口:“没想到三年不见皇兄的样子依旧没有变化啊?”三年前,念在亲生血脉的份上他没有杀他,没想到圣心绝仍旧不知悔改,现在居然想同元昊联手。 看着竟然有人混在侍卫的队伍当中,那些带刀侍卫纷纷上前想要擒拿住圣心绝却被钦洛用眼神示意他们停止动作。 “不知道皇兄此次大费周章的将云姨找来是做什么?”竟然是想和他争夺皇位,为什么要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将头上的头盔卸了下来,圣心绝将云姨给拉到了身旁:“因为她是我将你拉下皇位最关键的人物。”这个女人是他费了很大的时间才找着的,如果不是那副锦帛,恐怕,他也不会想着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哦?”上眉一挑,不知道圣心绝玩的是什么把戏。 看着钦洛淡笑的神情,圣心绝阴狠的在云姨的耳边做着警告:“你给我将当年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全部说出来,否则别说你儿子的命不保,就连你那即将临盆的儿媳妇我都会让她一尸两命,是保圣钦洛还是保你自家人自己做着掂量。”如果不是用云姨全家上下人的性命做着威胁,圣心绝敢肯定,这女人就是死也不会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听着圣心绝残忍的话,云姨面色一惊:“你,好毒啊。”竟然用她还未出生的孙子来威胁。 “你说还是不说,否则,再狠毒我都做的出来。”他又不是没有杀过人。 看着圣心绝暗暗的威胁着云姨,钦洛给了夜叉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云姨给抢过来。 不过,这云姨却将夜叉给推了开来:“皇上,奴婢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皇上。”在圣钦洛和家人之间,云姨最终选择的还是家人。 不经意的看向圣心绝,看着那嘴角上那抹深沉的笑意,钦洛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为什么他会将云姨带来? “圣心绝,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微眯着眸子看着圣心绝,钦洛有些混沌。 “我想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我要龙位!”这个天下原本就是他的,现在他重新夺回来难道不是应该的。 讥诮着看向圣心绝,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云姨,还不快说,告诉他,这个天下究竟是谁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可能会将人带过来。 钦洛的视线扫向云姨却看见她直指着自己,语气之中是从未有过的肯定:“你根本就不应该做皇帝,因为你,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血。”短短的一句话如同炸雷一般在钦洛的耳边响开。 “你说什么?”这云姨自从六岁开始就跟在母后的身边,照理说应该会帮他的,可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说,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既然不是龙子怎能坐拥天下?”这个秘密,还是他在锦帛上发现的。 没想到天助他圣心绝,就连老天爷都帮他。 云姨的话让元昊,夜叉连同一些其他的侍卫都惊奇不已。 偷偷的,夜叉拿出怀中的信号筒,打了开来,一股青烟自信号筒出来盘旋着上了空中。 罂粟楼中。 无墨将那柄折断的小刀拿了起来,抽出里头的字条打开。 被隐藏在刀柄之中的字条无墨一眼就认出了上头的字迹是师傅的笔迹。 不大的字条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无墨吾徒。 师傅自知大限已到特将一些关于你身世的秘密写在纸上藏于刀柄之中,希望有机会你可以看见知晓自己的身份。 你的生辰是丁酉十七年八月初八辰时,不是初六。 师傅将你的生辰隐瞒住是因为你有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身份。 你的父亲是塑立国开朝的第三代皇帝圣玉泽,你的生母则是皇后辛沁儿,而你,则是圣玉泽的第五子。 当年你出生之时祥云照天是祥和之照,皇宫上下都将你视为珍宝,可是,你出生不到三个时辰空中雷鸣大作你啼哭不止,而且面色发红,虽是初生的婴孩双手却是不停的乱挥,发出骇人的叫声,如同兽孩,被你母亲视为不祥。 虽说你出生之时祥云照天,可是此等面目若是让你父王看见了一定会将你视为妖孽。 你母亲为保你的性命忍痛将你与宫外新生两日的一名婴孩做了交换,让为师将你带出皇宫,为师抱你出来之时你全身裹着一副锦帛。 那是你母亲准备在你满月之时替你打造出一把吉祥小剑的图画,剑还未来得及打造,你母亲只能将锦帛赠与你。 无墨吾徒,你的真实身份其实乃塑立国五皇子。 这么多年,每到雷雨之时你就会发狂,当年将你与人交换送出皇宫也是保命之举,希望吾徒勿要憎恨你母亲。 看着这些字所有人的眼眸之中都充满了震惊,目光转向了无墨,他的面色极其惨白。 谁也没有想到,这塑立国真正的五皇子居然是他。 无墨才是真正的皇子,那么,钦洛呢,他就是那个当年和无墨掉包的婴孩了? 颤抖着将纸条收了起来,无墨的眸子之中仍旧是不敢相信,师傅说过,他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为何,为何现在会成了塑立国的五皇子?怎么会这样? “无墨。”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无墨,美眸之中透出担忧。 “我没事。”朝着千寻摆了摆手,可是大脑却是一片混沌。 小的时候他无数次问过师傅自己的身世,每次师傅都是摇头不语,只要在被问的不耐烦的时候才会告诉他,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因为身体和其他小孩不一样才会被师傅带到山中居住,等到身体好了之后就可以回家。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家居然会是皇宫。 他的父母既然会是先皇和先后。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可是,师傅从不撒谎的,他将纸条藏的如此严密,上头的话一定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 咻的一声,一道青烟从罂粟楼前闪过。 看着那道青烟夜影从屋外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不好了,皇上出事了,那道青烟是我哥哥所发的信号,是在告诉我们有敌人闯入了围场。”哥哥一共带了红,黄,青三道颜色的信号筒。 颜色越清就说明事情越危机,这次哥哥发的是颜色最淡的青色,那一定代表围场出了大事。 “无墨,小五出事了。”千寻摇了摇还在呆愣着的无墨。 这时候,凤诀夜也手拿佩剑进入了罂粟楼:“那道青烟是怎么回事?”行军打仗之时这些烟雾就是信号,刚才在客栈之中看见了这烟雾以为是凤煞发出来的。 他让凤煞保护着罂粟楼安全的时候也给了他烟雾筒。 “王爷,这烟雾是从围场发出来的。”看着烟雾的方向,又有一道青烟升起。 “一定是小五出事了,否则不会连发这么多的信号。”虽然仍对刚才纸上写的事情充满着震惊,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救人。 “夜影,围场上的侍卫不多吗?为何会一次次的发这信号。”皇帝狩猎不是应该有大批的护卫随行保护着。 “这次跟在皇上身边的护卫不是很多,不过安排了很多暗卫,这些信号就是通知我们暗卫的,一般只要在遇见危机的情况之时才会发出这些信号。”看着那些信号,夜影肯定围场一定是出了事情了。 “去救他。”混沌的大脑渐渐清醒,无论师傅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人。 “王爷,咱们也一起去吗?”看向凤诀夜,凤煞有些犹豫,毕竟王爷的身份不适宜出现在塑立国人的面前。 对上千寻的目光,虽说圣钦洛在情上同他是对立的可是无论如何他不得不佩服他的治国之道,如此贤皇如果被奸人所害,着实可惜,既然要争那么就要公平,他凤诀夜不屑乘人之危:“去!”肯定的回答着凤煞。 一行人正准备向围场出发可是却被突然跑来的莫言挡了住。 “不能去,不能去,王爷,你是煊御王朝的王爷如果被塑立国的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一定会死的,王爷,不能去啊,为了塑立国的人白白送命不值当啊,王爷。”如果凤诀夜死了她什么指望都没有,别说做王妃恐怕回都回不去了。 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莫言,凤诀夜的面色一沉:“滚开!”对于面前的这个女子他现在不想再看一眼。 想着她以前做的事情就恨不得杀了她。 “不行,王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的。”死死挡在门前,就是不让开。 放着张着双手死死挡在门口的莫言,凤诀夜紧抿着双唇,眸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忽的,面色一道血光闪过,莫言阻挡着的右手生生的被砍了下来,没人看见凤诀夜是如何出手的。 只知道他的长剑收回之时,莫言的残臂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啊!”锥心的尖叫声响起,看着地上被砍断的手臂,莫言叫的撕心肺裂。 “王爷,你,你!”面色煞白失去了血色,躺在地上捂着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凤诀夜会如此对自己。 纵使她万般过错,也不会想到会被人砍掉手臂。 “这是当年你陷害千寻的代价,一指换一臂,你是自作孽。”不再理会莫言,凤诀夜率先出了罂粟楼。 凤煞和夜影紧跟在后头。 “天作孽由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莫言,这就是你歹毒的下场。”看在倒着血泊之中的莫言,千寻冷冷的说着,不再看她一眼,随同着无墨走了出去。 几个人坐上了凤诀夜架着的马车,快马加鞭向围场赶了过去。 围场中,云姨的手直指着钦洛,说出了当年的秘密:“当年皇后的孩子出生之时虽是祥云照天可是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之后天空之中就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啼哭不止,如同着了魔一般不听的挥舞着双手,面上的表情僵硬着,一抽一抽的,就像是中邪一般,当年塑立国中有人盛传妖魔作祟,说是那些妖魔专门会附身在新生的小孩身上作恶,皇后害怕皇上见了小皇子之后听信谣言,只能忍痛将小皇子送了出去,同宫外的孩子做了掉包,替小皇子挡住那道灾难。” 缓缓的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云姨看向了钦洛不敢相信的眼眸:“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自大你懂事之后皇后就不停的在你耳边说着,让你不得窥视皇位,安心的坐着王爷的位置,无论新帝是否残暴都不可以谋得皇位,皇后这样做为的就是不去混淆皇室的血统,不让江山落到外姓人的手上,虽说皇后对你百般疼爱,可是,你终究不是亲子,皇后在临死的时候也再三嘱咐让你不得有夺位之心,没想到,你还是……哎,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这一段往事她本不想再提,可是谁知道圣心绝却偏偏不放过她,硬是将她给找了出来。 “云姨,你说的,可是真的?”钦洛自小就是云姨带大的,他虽是聪慧可是对于云姨的话却也信了几分。 他每年生辰的时候母后从未与他同过,都是独自一人坐在凤宫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次母后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教导他,让他不要有争夺皇位之心,虽说他也无心皇位,可是却不明白母后为什么次次见到他都要说起这件事情。 每到电闪雷鸣的时候母后更是会暗自垂泪,想着这些,对于云姨的话,钦洛有些相信。 “云姨何时骗过你,不过,虽然你不是先皇之子,可是却也是皇亲国戚,你的父亲就是玉王爷,圣玉恒,当年就是他抱走了真正的小皇子。” “那为何母后仍旧不愿意让我继承大统。”同是圣家血脉自然可以即位。 显然,圣心绝没有料到钦洛会是圣玉恒的儿子,云姨的这一番话如同扭转了乾坤让圣心绝吃惊不已。 “那是因为,当年皇后真正所爱之人并非皇上,而是玉王爷。”云姨的这一句话更是惊了所有人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先后和玉王爷会有这样的一段情。 看着碧天白云,云姨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年,先皇才刚刚登基,还未亲政,再加上马元和李文德两位大臣的干预,先皇一直不能亲政,太皇太后为了笼络辛家,则内定了辛家的三小姐,辛沁儿为后,虽是知晓玉王爷同辛沁儿的事情可是为了塑立国太皇太后惟有劝阻玉王爷放下这段情。”轻缓的说出这段回忆,将所有的人都带进了圣玉恒同辛沁儿的爱情之中。 回忆再现。 丁酉十六年(圣玉恒同辛沁儿的爱情) 浓浓的白雾笼罩着开满着粉色樱花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着淡绿色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简单的挽起斜插着一只碧玉瓒的人儿,她斜靠在树上双手一点一点的抓着从树上飘落的花瓣轻吐一口气将手中的花瓣吹落又抓起一把再次吹落如此的反复着。 吐气如兰,连吹花瓣都是这么的秀气,好一个大家闺秀,吹完花瓣她无聊的嘟起那好看的樱桃小嘴咬了咬那娇艳欲滴的嘴唇朝远处看了看又泄气的蹲下身子拿起随手捡起的树枝在地上写着字。一个,两个,三个,一个又一个娟秀的字躺在那被花瓣铺满的粉色道路上,连同它们也一起分享着那些字给她带来的甜蜜。 玉恒,玉恒,玉恒……`无数个玉恒在她那细白的柔夷中诞生它们被创作的是那样的娟秀没有一丝潦草,那名字的一笔一化都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尖上留下了牢牢的印子。 “也不知道恒哥哥今天找我要做什么,会不会又给我什么新的西洋玩意看了。”那如同黄莺般美妙的声音从她的朱唇中倾泻出来,嘴角上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一想到就快要见到恒哥哥了她笑的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上次恒哥哥送给了她一个什么西洋人用来看时间的东西,圆圆的还有个盖子在上头,动起来把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可有意思了,不过叫什么来着,她好象给忘了,想着她拍了拍脑袋还是没有想起来不禁有点懊恼,她这个脑子啊怎么老是记不住东西。 看着地上的那些字她伸手轻轻的抚摩着像是在抚摩情人一般的温柔,那清澈的眸子里装满了笑意,见等着的人还没有来,她有点着急的抬起头来看看院门口没见到熟悉的身影又莫落的低下头。 恒哥哥怎么还没有来啊,手中的树枝漫无目的的画着,一笔一笔又一笔,就在她刚把头低下的那一瞬她牵挂的人出现在院外,她嘴里的恒哥哥正是裕王府的玉王爷当朝天子的皇弟圣玉恒。 他看着不远处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辛沁儿,漫天的樱花瓣在她身边飞舞着,那些花瓣在她身边飞舞旋转着被满是粉色花瓣包围着的她如同花中仙子,她永远是这么的美丽,他扬起一抹只对她才会有的宠溺微笑大步走过去。 “沁儿!”一声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听见朝思慕想的声音沁儿抬起头来痴迷的看着那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的人,看着这个在自己心中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那是她心中的神。 一袭绣着金丝边的紫色衣摆被风吹起,那双穿着同样绣着金丝的绸鞋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过来,抬起眼,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没有一丝杂乱的剑眉,凤眼生威,那眸子干净的没有一点杂质眼瞳黑不见底,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泛着最滋润迷人的色彩,嘴角上那抹暖人心肺的微笑,一张会让人忍不住想膜拜在他脚下的如神砥般俊美的脸让那甜女子有那么一顺的看痴了,她的恒哥哥永远是这般俊美迷人,瞧见他对自己张开的双臂她甜叫一声恒哥哥便如同蝴蝶般向他飞了过去。 眉眼含春,皮肤细润的如同温玉般柔光若腻,那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那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瞧见了心上人她扔下手里的树枝张开臂膀向心爱之人飞奔,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的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风吹起了她淡绿的裙摆吹起了她的发丝,看着扑进自己怀里的人儿他长叹一声便将她紧紧搂进胸膛:“沁儿,我好想你。”千言万语不胜这一句挂念的话。 “恒哥哥,沁儿也好想你。”如同蚊蝇般的轻语在他胸前响起却也因为刚才的那句情话羞红了小脸,鼻间满是熟悉的青草味她把脸在那坚硬却又柔软的胸膛来回磨蹭着。 “沁儿!”刚强有力的下巴在她的发上摩挲:“沁儿,我的沁儿。”抱她入怀他真的好安心,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儿即将不再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又勒紧了自己的双手,眼里闪过一抹悲痛。 “恒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用力的抱着我,你勒的我好痛。”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抬起头来想看看却又被他按进了胸膛。 “不要动,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就这样好好的抱抱你。”在她嫩白的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他不想她看见自己落魄的神情,却也因为她吃痛的声音抱着她的力到稍许轻微了些。 过了今天他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今儿下朝后他就被太皇太后秘密召见到凤宁宫里私下谈过皇后的内定人选将是内部大臣辛恒的孙女辛沁儿。 马元和李文德的女儿也是今年的秀女,选谁为皇后必然会导致皇后所在家族力量的壮大。 现在,马元的狂妄已经日益显露出来,洞察力极强的太皇太后当然不会没有察觉,因此马元的女儿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 至于李文德又是一个两边倒的人物,哪一边大就倾向哪一方对于她的女儿只可为妃不能为后。 为达到遏制马元的目的,转而笼络辛恒父子,唯有让辛恒的孙女入主东宫,辛恒除了对新晋的官员有些排斥以外对朝廷却是绝对忠心的,而且对于马元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有了意见。 策立他的孙女为皇后是再适合不过的,这样他才能更加忠诚的为朝廷,当他听到自己一向敬爱的皇祖母说出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麻木不已,大脑一片空白感觉不到身边任何的声音,心,抽痛着,绝望着,连吸上一口气都能感觉到它在无助的扯痛呼出一口气也是那样的困难,太皇太后的话对他就像是青天霹雳。 内定辛沁儿为后,内定辛沁儿为后…… 这尖锐的声音一片又一片的在他耳边盘旋,像是蛊虫吞噬着他的大脑,他的头好痛他的心却更痛,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他为什么在他遇到此生的挚爱之时要把她从自己的身边带走。 如果她要嫁的是其他王公贵族那么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带她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她会是未来的皇后。 难道他们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注定是有缘无份的,太皇太后特地谴走宫女太监单独和自己说出这个消失想必是知道自己和沁儿的关系了吧。 私下召见自己也就是想让他为了国家为了圣家的帝王路而放弃自己的感情,想着这些圣玉恒悲痛的闭上眼睛:“沁儿,我好舍不得你,真的好舍不得。”佳人在怀,闻着她身上的馨香他恨不得能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以和自己合二为一,这样的一个女子叫自己怎么舍得放手啊,他是自己拿命去爱的啊。 “恒哥哥,你,你究竟怎么了,不要吓沁儿啊,沁儿不喜欢你这样,恒哥哥。”听着玉恒的话沁儿不安起来,恒哥哥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过。 从圣玉恒的怀里挣扎出来那嫩白的柔夷轻抚上面前这张俊美的脸,那眼那鼻都和原来一样可是他整个人却变的憔悴了,那隐藏在眉眼里的哀伤是那样的深,那么的浓烈,以前的他是那样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可是现在显得是那样的萎靡不正,以前的他总是那样喜欢含着那让自己舒心的笑容看着她,现在却是那样的愁眉紧琐,以前那样意气风发的他现在怎么会这样的脆弱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他变成这样。 看的自己好心疼啊真的好心疼啊,轻抚着面前这张让自己朝思慕想的脸,那纯净的眼眸的立刻泛红蓄满了泪水睫毛轻轻眨动豆大的泪珠滴落了下来。 双唇轻轻颤抖着,玉齿轻咬着下唇看着他那样的颓废她的心真的好痛啊,双手不住的绞着手绢显得那样的不安。 “沁儿,不要哭,沁儿。”一见她流眼泪自己的心都纠到一起了,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不住的吻去她滴落的泪,苦涩的味道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能这样无助的吻去她的眼泪,可是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猛的推开她,转身,让自己背对着她不再看她。 “恒哥哥,你怎么了。”看着他那被白雾包裹的刚毅背影显得是那样的飘渺,拿出手绢擦干眼泪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明白珞哥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那苍白的嘴唇上浮现出了血丝好象一朵开的火红的鸢尾花她却依然忍着不哭,俨然不像以往那个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辛沁儿。 恒哥哥说过不喜欢自己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她不可以再哭了她要学会坚强,不可以再给恒哥哥增加负担。 虽然她不懂得朝廷的事情但是她知道恒哥哥一定是因为朝廷出了什么事情才对自己这样的所以她不可以哭,她要坚强,对,坚强。 她要做个坚强的辛沁儿,未来的玉王妃不可以是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不然人家会笑话恒哥哥的,笑她娶了个爱哭鬼,自己不可以让恒哥哥没面子的。 “沁儿。”一直隐忍着没有说话的圣玉恒声音沙哑的开了口,话语里含满了浓浓的不舍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隐隐可以看见那苍白的指骨它们是那样的无力,两只手被他捏的咯吱作响却也掩盖不了他那刺骨的心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嘴唇哆嗦着,说出来的话语都是颤抖的,亲口对心爱的人说出放弃她的话是怎样刻骨铭心的痛啊,那沙哑的声音像是面目狰狞的嗜血魔鬼不住的在两人之间盘旋。 “恒哥哥,你,你说什么。”玉恒的话像是一只厉箭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仿佛看见了那嗜血的魔鬼对自己张了血盆大口像自己扑咬过来,让毫不防备的她如同当头棒赫,愣住了好办晌才回过神来,回想他方才说的话,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再也不要见面了。 心,那样剧烈的疼痛着,好像生生的让人撕扯开成了两瓣,是那样的鲜血淋淋,是那样的痛彻心扉痛的让自己一都感觉不到了痛到麻木:“恒哥哥,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恒哥哥这样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你不要这样逗我开心了,你……`你不要再这样说了,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是不是沁儿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告诉我啊我会改的啊,我会努力去改的啊,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沁儿啊。” 不敢相信他的话,她的恒哥哥怎么会不要自己呢,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 恒哥哥不可能会不要自己的,不会的,辛沁儿不住的摇着头,那如丝般的发随着风和那樱花一起漫天飘舞着。 心,真的好痛,呼上一口气它就像是被某个东西紧紧拉扯住一样吸上一口就`痛的那样难以忍受整个胸腔被满满的绝望所包围着手指紧紧按着胸口忍受不了这锥心之痛的她一脸茫然的向后退着。 那一步步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痛苦与绝望愣愣的靠在了那花开的正艳的树干上又无力的滑坐在地上此刻的她脆弱的就像是一棵再也经受不住风吹的野草,是那样的渺小与无助,坐在地上苦苦的哀求着。 “你什么都没做错也不需要改什么,什么都不需要了。”抬头看向天际,那些云在天上是那样的安静,就像他的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他的沁儿是怎样的绝顶聪明他不能让她看出丝毫破绽,不能在她的面前把自己的脆弱给流露出来。 风吹乱了她那原本盘的青春动人的发髻,一根根发丝就像是那漂浮河流里的水藻随风轻舞着,跟着风舞出一曲壮志离愁的绝美舞姿,不仅是发,风也吹下了那隐忍在眼眶里的泪,一串串急速的从那原本含满笑意的眸里滑落在面颊上留下它们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凄美瞬间:“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喉间溢出这一句轻音,究竟为什么让那样疼爱自己的珞哥哥对自己这样的绝情,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看着那颀长的背,心纠结着等待着答案。 看见辛沁儿柔弱的跌坐在地上的模样他真的好想立刻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自己内心的真实答案,告诉她自己真的好爱她可是,他的身份,他的立场,他的一切一切再告诉自己不可以,他不可以为了儿女的感情而弃天下人于不顾。 喉结蠕动着,牙关紧咬在一起:“因为……本王从来没爱过你。”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辛沁儿,眼里的哀痛被他隐藏的没有一点踪迹,忍住了想要扶起她的冲动说出了这句违背的话。 本王?!第一次他对自己用这样遥远的称呼,指甲欠进了掌心的肉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比它疼上无数倍,疼到毫无感觉。 细嫩的小手紧抓着胸口想让堵在那里的气可以顺一点,可是依旧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它好象已经停止了,就连心好象也不再跳动,时间静止,整个世界都定住。 辛沁儿看着这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心中的神啊,这俊美的犹如神砥般的男子啊,她以为这辈子可以做他的妻子可以和他一起琴笛合音一直到老,她以为他们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有无数个月下长谈,一起等待日出日落花开花熄,一起在樱花树下畅谈诗词歌赋人生哲理,一起遨游天下。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奢望都成了过去成了回忆,现在这个让她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的男人居然告诉自己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可笑,真的好可笑,真的好粉刺啊,这就是自己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啊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啊?! 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以为都是她在幻想而已,这个男人根本没有爱过自己根本没有爱过啊! 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她有的只是狼狈,败落而已,在他的眼里她找不到一点痛心找不到一丝温柔有的只是狠心与绝情,想想前一刻自己还在幻想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原来竟是这样真的是好大的惊喜啊,惊的让自己对这个世界绝望,对这个世界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她的世界不再丰富精彩不再无颜六色了:“真的没爱过我吗?一点都没爱过。”还不死心的询问一次。 看着扶着树艰难站起来的辛沁儿,现在的她就像是寒风中的残叶经历不起一点打击,只要风再凶猛一点便会从那唯一的栖身之地飘落。 自己还要再那样伤她吗,难道为了天下自己就只能放弃爱人吗,朝廷,皇兄,为了他们自己只能负她?! 沁儿,对不起,原谅我的无能,想着这些圣玉恒负手而立,忍住想楼她入怀的冲动,狠下那同样痛的麻木的心决绝的开口:“你……只是本王的玩物而已,本王对你已经倦了,烦了,你以为本王会娶你让你做玉王妃吗?呵呵……天真又可笑的想法,现在,本王还没有娶妻的打算,所以本王不会娶你,对本王的美梦你应该醒了,对于你这种养在深闺的女人本王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如果你愿意做妾的话那么本王可以考虑要不要你,这正王妃的位置是要留给有着皇家血统的高贵女子比如那些番邦的公主,至于你这个内臣的女儿还没有这个资格,怎样?做本王的侍妾如何,毕竟你是这样爱本王。” 圣玉恒刻意说的绝情,让自己变成一个卑鄙又烂情的小人,如果辛沁儿可以看见他背在后面的颤抖着的双手的话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他说的是违心之言。 可是现在的她却因为煊珞恒刚才的话惊的瞪大双眼,这还是她的恒哥哥吗,此时的他好像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他的眼神里面没有痛心没有无奈有的全是刺眼的嘲粉,不是她的恒哥哥,他不会这样看自己的,这个人不是恒哥哥他们只是长的像而已仅仅只是长的相象而已,眼里已经干涩的滴不出泪来。 “怎么样,本王刚才的方法如何。”他终于克制不住伸手去扶她,看着此时眼神空洞的人儿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该死的混蛋。“走开,魔鬼。”毫不留情的打开玉恒伸过来的双手辛沁儿硬是稳住身子让自己站立,为什么前一刻他对自己还温柔如水现在却是这样冷酷无情。 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和自己在一起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竟然他从来没爱过自己那么她没有必要去用柔弱来博取他的同情,竟然他否决了自己的感情那么自己没必要再接受他的怜悯,更何况,他对自己用本王! 魔鬼!辛沁儿的话让玉恒不住的颤抖,魔鬼,他真的是魔鬼吗? 看着那从沁儿眼力迸发出来的浓烈恨意他突然后悔了可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嘛,让她深深的恨着自己可是为什么现在看见她眼里的强烈恨意他会那样的害怕。 这一刻,自己终于失去她了,从此,她脱离了自己的生命,她的所有都脱离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颤抖着收回手最后一次深深的看着她把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心里,落寞的后退,转身,离开,步伐是那样的沉重,带着一颗不能倾诉的受伤的心远离了这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 从此以后他会抽离一切和她有关的记忆,从此以后她只是自己的皇嫂,这个国家的皇后,仅此而已,迈着沉重的步伐他一步步远去,那些樱花好象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纷纷停止了飞舞静静的躺在地上偶尔再让风吹起。 看着玉恒那被浓雾包围而显得若有若无的背影,沁儿如梦惊醒看着那若隐若现的紫色身影那在他生命中高贵的如同天神般的男子正在远离自己的生命。 她好恨啊为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啊,他的解释是那么的牵强他的话语又是那么的无奈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看不出来吗,可是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实情呢,或许这就是实情,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看着他模糊不清的背影,泪,再次决堤。 “圣玉恒,我恨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让我从最幸福的云端跌进罪恶的地狱,为什么你要剥夺我幸福的权利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无情狠心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在你心里我真的连蝼蚁都不如吗?!恒哥哥,你是我的恒哥哥吗?!不是,你是一个魔鬼,是个绝情绝义的魔鬼,可是,谢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对你死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想你不会再爱你,我只会恨你,深深的恨着你!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诅咒你诅咒你得不到最真实的爱情永远得不到!啊!圣玉恒我恨你,永远的恨着你!”对着圣玉恒渐行渐远的背影辛沁儿拼命的吼出这些不是肺腑的话。 恒哥哥为什么你要让我这样失望,难道沁儿真的不值得你爱吗,你真的从来没爱过我吗? 真的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吗,真的只是在玩弄我吗? 吼完最后的话辛沁儿浑身一软跪在地上自语着,那干涩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滴落在那些静躺在地上的粉色花瓣上,这些会让人带来幸福的花瓣上。 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明明不愿意伤害她可是却却伤她最深,明明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稀释珍宝般悉心呵护可是却让她从最高的云端摔下最黑暗恐怖的地狱,明明想告诉她自己今生只爱她一个却硬下心肠告诉她一个不会发生的谎言,明明想要跟她斯守一生相伴一生却硬生生的将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沁儿,你即将成为他的妻我们怎么可能再继续下去,那样会陷塑立国于不仁,陷天下人于不义,沁儿,从今以后你的发你的眸你的唇眉,你的泪,你的一切一切都会牢牢刻在我心里如果想让我忘记你不如深深的将它剜去。 沁儿如果恨我还会再让你想起我那么你尽情恨我吧,至少,在你心里我还留有一席之地。 沁儿,如果这样诅咒我你会好一点那么你尽情的诅咒我吧,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爱,这辈子我只会爱着你,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会只爱着你,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强留都会离开,沁儿,我终归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们注定不会在一起,注定我和你什么都不会发生。 沁儿,来生,我一定不会再把你让出去,来生我们不要再生在帝王之家,不要用牺牲爱情的方式来巩固我们的国家,只做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沁儿,再见,今生我们无缘,我会期盼着来世,来世我一定死死的抓着你的手不再放开,哪怕来生的你不认识我不爱我我也会一直追随着你直到你爱上我深深的爱上我。 沁儿,等我,等待我们的来世,今生,你一定要幸福,我,会默默的守侯着你保护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听着辛沁儿撕心废裂的叫声圣玉恒在心底许下承诺许下这个生生世世的承诺。 那日之后,两人一直未再见面,直至辛沁儿当选秀女之后,皇帝设宴。 明为赐宴给朝中王爷,大臣,其实是让留下的秀女在众臣面前表现自己的德行,最后由皇帝钦定一后,二妃和其他的妃嫔。 为情心死的辛沁儿早已经逼迫自己不再动情,即使即将为后,她仍旧守着自己的那份心。 她要让圣玉恒看看,看看她如何得到皇帝的怜宠,她要报复圣玉恒,让他看看自己会多幸福。 秀女表演开始。 辛沁儿款款的走进太极殿,身后的及地长裙随风舞起那属于它自己的优美舞姿,像是那被风吹开的蒲公英轻渺的飘舞着,此时的她是赤着足的。 嫩白的脚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脚上的银铃随着她的迈步发出丁零零的清脆声好似高山上石缝间的一处清泉落入水中的动人之声。 圣玉恒极其喜欢她的足,他说过,只有他才能够看她的赤足,可是这次,她偏偏赤足表演,将美足展示于人前。 走进大殿正中央看见那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露出惊艳目光的人,能听见他们轻微的抽气声,纷纷停止了喝酒作乐只是瞧着自己,随着辛沁儿的走动移动着目光。 此时的她,应该美艳绝伦到人妖难分吧,美到有了让人骇异觉得有了魔力似的,美目流转,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都是射人的妖媚。轻轻笑出声,因为那些王公贵族露骨的眼光,他们还真是大胆啊当着皇帝的面就这样瞧着他未来的妃子,眼角瞥着那抹暗处的紫色,他已停下了喝酒定定的瞧着自己,眼里是浓浓的痛惜。 为她吗?差点忘记了他对自己所说的话,所以他怎么可能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或许是气愤吧,因为她的赤足而气愤,她没忘记他说过的话,她的赤足,只有他可以看。 今日,她偏偏要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赤足,不是要她做皇后吗?她一定会坐上皇后的位置。 敛起思绪,拿出手里用青玉竹做成的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响,袅袅笛音如同欲破出泥土的春笋带着穿破云雾之势当空响起笛声激昂清朗仿若来自红尘世外的天籁邀你一起遨游田地之间洒脱肆意。 笛音虽然清朗可是却是充斥中浓厚的哀思,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泛着淡然之色的月光下一袭纯白衣纱灵动舞起辛沁儿就像是被重重白雾包裹住的仙子。 若仙若灵,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飘渺,若现若无,仿佛一瞬之间就会飞向天际,魅如火的发,白的飘渺的衣,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却也是真实的。 拿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着,看着如同仙子一般绝美的辛沁儿,圣玉恒不愿意再看下去,拿起杯子离开。 果不出然,相貌出众的辛沁儿被两道圣旨封为皇后。 “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与。咨尔辛氏沁儿乃内大臣辛布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动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太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太监拉着细长的声音宣读着,放下圣旨又拿起另一道旨意宣读。 “太皇太后懿旨,三朝元老辛恒孙女辛氏汐晏,年芳十六,贤德端良,庆育高门,柔顺因心,幽闲表质。雅著闺闱之则,能瞻图史之诚。徽章载茂,淑范无违。甚得皇帝喜爱,特选入宫中,立为中宫皇后望而祗率外礼,虔恭中馈,顺而不违,谦而不满,日新其德,以正家人。” 丁酉十六年冬,辛沁儿身怀龙裔。 丁酉十七年八月初八折腾了一天一夜之后辛沁儿终于产下五皇子,举国欢腾。 可是,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辛沁儿却未想到这孩子自打出生就患有怪病,出生没多久的发病就吓坏了她。 “云儿,替本宫将玉王爷传过来,告诉他五皇子的情况,让他替本宫想对策。”如今,可以帮助她的也就只有圣玉恒。 这,是他欠她的。 以子换子是圣玉恒想出来的法子,事情只有他,辛沁儿和辛沁儿的贴身婢女云儿知道。 可是,辛沁儿却不知这被换来的孩子却是圣玉恒刚刚出生两日的亲子。 这孩子,是辛沁儿被册封为皇后那日,圣玉恒在绝望醉酒之下与宫中一位女官所生。 知道这孩子身份的也就只有他和云儿两人。 当年,两个孩子叫唤的一些证据都留在了包裹在无墨身上的锦帛之上,没想到,这锦帛却被圣心绝夺得。 一行人听着云姨的回忆,这才将当年的爱恨情仇弄清。 “无论圣钦洛是不是皇亲国戚,他都不是父皇的血统,所以,他没有资格做皇帝!”看着圣钦洛,无论如何他都要讲他拉下皇位。 “圣钦洛不适合做皇帝,可是,有人却适合。”围场外响起千寻清丽的嗓音。 钦洛杀人 转首看着站在围场外的千寻,无墨,诀夜,凤煞和夜影钦洛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千寻话中的意思。 看着围场外阻止着他们进来的侍卫钦洛低哑着嗓子开口:“让他们进来。” 用剑隔开那些侍卫手中的长矛,诀夜护着一干人进入围场。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钦洛,阳光下的他俊美面容之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今日的他多了一分清冷,少了一分亲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身边的那个男子有关系。 那个男人,千寻觉着似乎有些面熟,脑中灵光一闪,这个男人她在罂粟楼之中见过,他身上的那种邪妄之气让她的印象极其深刻,这个男子,他为什么会在钦洛的身边? 邪气的目光在千寻等人身上流连,圣心绝似乎也认出了千寻的身份:“罂粟鬼医?”她来这里做什么? 早就知道这罂粟鬼医和圣钦洛的关系,可是,却没有先发制人,将这女子给抓过来,如此,却成了自己重夺王位的一道障碍。 暗中使着眼神看向元昊,似乎是在告诉他,这些人都是过来帮着圣钦洛的。 大概没有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些人,元昊的神色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云姨,既然你说朕不是父皇的亲子,那么,你可知道当年被玉王爷抱走的孩子在哪里?”看着云姨的眼神之中透出释然,如果真的可以找出那个人的话,或许他就不用在束缚在这帝王的枷锁之上了。 “自从玉王爷将那孩子抱走之后便没了音信,唯一可以认出那孩子身份的只有当年包裹在他身上的那副画着剑画的锦帛,还有,我记得那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虽然我只看了一眼可是却也印象深刻,那孩子的右脚趾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是,六指。”当年孩子的脐带是她亲手剪掉的,所以她可以很肯定,那孩子的右脚上确实是六指,比旁人多出了一个脚趾头。 六指!云姨的话让一旁的无墨握紧了手,他的右脚,便是六指。 在他还小的时候总是盯着这只多出一个脚趾头的右脚发呆,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可是师傅却告诉他,他本就不是普通人,这多出的一指,是老天爷恩赐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师傅所说的不是普通人的真正意思了。 “皇上自打出生到继位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是谁让你在这里口出妄言,既然胆敢污蔑皇上!云儿,虽说你是先后的贴身婢女,却也不能在这妄自菲薄,皇室血统岂能有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该当何罪!”铿锵有力的苍老声音自围场之外传来。 一身便服的索大人在护卫的搀扶之下从马车之上下来。 因为害怕元昊会伤害到钦洛,虽是年过古稀却也硬是让人架马赶了过来。 “有我索言在此,谁都不能伤害到皇上!”挥开扶着他的人挡在了钦洛的面前,如同一颗不老岩松一般威严。 搀扶住了索言,钦洛看着已经年过古稀的他竟然不顾身子驾马而来心生钦佩。 索大人的双眸虽是有些浑浊可是却也极具震慑力:“元大人不是说这青鸾峰上有七彩麋鹿吗?为何会将一个已经离宫的婢女给找了出来污蔑皇上!元大人,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做可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他索言虽是年迈,可是对于这些人心中所打的计谋却也知晓二分,无缘无故说出青鸾峰有七彩麋鹿必定是有所图。 没想到皇上真的猜对了,这个元昊,竟然还妄想让自己的外甥重夺皇位。 “索大人,三年不见,你的官威不减当年啊。”邪笑着看着索言,圣心绝走到了他的面前,不希望他责难自己的舅舅。 置身世外的千寻等人看着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了每个人的身份与立场。 无墨将手中写有自己身世的纸条捏紧,细细打量着每一个人脸上神情的变化。 而诀夜,则是将佩剑放在腰侧,人,无息的挡在了千寻的面前,护着。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圣心绝,索大人轻笑了几声:“没想到是恒王!”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说话之时刻意加重了恒王二字,明着告诉圣心绝,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皇帝,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 虽然失踪了三年现在又出现,可是,终究不会再成为皇帝。 “你!”恒王二字让圣心绝有些动怒,这个老头子明白这是在告诉他,这辈子他都甭指望再为皇。 一直站在索大人身后未开口的钦洛看着他如此的旁若无人,心中冷笑:“当年朕没有杀了你是看在兄弟的血缘之上,没想到今时今日你仍然不知悔改,圣心绝,你当真是要朕亲自砍了你的脑袋才罢休吗?”虽说心中有些相信云姨的话,可是,无论是真是假,现在的他仍是塑立国的皇帝,他为皇一日就不准这圣心绝放肆一分。 “朕!哈哈哈,圣钦洛,枉你到现在还自称为朕,你还真是自欺欺人啊,你跟本就不是父皇的亲子,你还有什么资格砍我的脑袋?就算你是圣玉恒的儿子,可是在身份之上你还是矮了我一截,我圣心绝毕竟是皇子,要我的脑袋?!我要你的脑袋还差不多!”伸手直指钦洛,圣心绝的眼底散发着狠戾。 今时今日,他圣心绝一定要他死! “放肆!”神色一凛,钦洛眼底的温和已经被怒气所取代,看着圣心绝如此的胆大妄为,纵然再想饶恕他也没有了饶恕的理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并没有让圣心绝有所悔悟反而是更加叫嚣了他的狂妄,再不治他的罪,恐怕再毒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 拿出随身的金箭,钦洛紧紧的握着:“这金箭是父王在朕八岁生辰之时所赐,父王赐剑之时就告诉朕,此箭上打昏君下打妄臣,当年你继承大位,荒诞无淫以致民不聊生,朕以为你会听劝不会再胡做枉为下去,这金箭,朕一直都未拿出,可是朕错了,即使将你拉下龙位你仍旧是不知悔改,早知,朕当初就应该一剑毙了你,如今,朕不会再让你一错再错,这金箭犹如父皇,今日,朕就要替父皇杀了你这不孝之子!”高举金箭,钦洛紧盯着圣心绝,烈日之下,金箭散发出让人震摄的金色光圈,这光圈将钦洛包裹住,如同天降神尊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你……。”他知道钦洛手中的金箭是父皇当年赐予的,也知道这金箭如同父皇的遗旨一般,没想到,圣钦洛居然将它随身携带,原来此次狩猎他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陷井已经做好了防范。 看着那在烈日之下熠熠生辉的金箭,圣心绝苍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圣钦洛,你没有资格杀我,我才是皇子,我才是真正可以坐上龙位的人!”他有云姨在手还怕什么。 “朕为何没有资格,别忘了,就算你是皇子也是朕的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你早已经放下了大罪。”虽是不忍杀他,可是如若再放了他,就是危害百姓。 “别再自称为朕,你跟本就不是皇帝,你没资格!”双目赤红,看着钦洛将他视为了杀父仇人。 拿着金箭向圣心绝逼近着:“无论朕是不是父皇的亲子,现在,这塑立国的皇帝仍旧是朕!就算朕要将皇位让出,那也是在杀了你这不孝子之后,当年父皇将皇位传于你为的就是希望你可以成为一大明君造福百姓,可是你做到了吗?除了终日沉迷于美色之外你还会什么?在位八年你为百姓做了什么!年年战火民不聊生塑立国有你这样的皇帝是百姓之福?!圣心绝,就算朕真的不是父皇之子,这皇位也绝对不会是你的!”步步紧逼着圣心绝,字字有力:“到了今时今日你仍旧不知悔改,只是一味的沉浸在如何重夺皇位的美梦之中,圣心绝!有朕在一日就不会让你窥视皇位一分。”就算他真的不是皇子,这皇位也是该让给真正的五皇子。 一旁的无墨看着一脸磅礴正气的钦洛不由得点头,就算他真的不是五皇子又如何,百姓需要的不正是这样一心为他们的皇帝吗? 有这样的皇帝实乃塑立国之福。 看着相争的几个人,凤诀夜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护在千寻的面前,剑已经被他从腰侧拿在了胸前,等待着随时出手。 围场外,情势也发生了改变。 罗门中的人埋伏在围场之外的杂草之中,而元昊的人则是将围场团团围住。 不远处,则是圣钦洛的暗卫。 看着钦洛,圣心绝狂妄大笑:“哈哈哈,圣钦洛,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为了一代明君,父皇将皇位传于我那又怎样,你尽得民心,我这个皇帝不过只是一个样子罢了,有重要的奏折传上来的时候都是直接送到你的手上,有哪一份奏折是交到我这的?皇帝,我这没有实权的人能是皇帝吗?真正的皇帝恐怕是你吧?” 看着钦洛的神情满是愤恨,如果不是他的光芒太胜,父皇,大臣,百姓怎么会看不见他?!都是这圣钦洛挡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他,这贤君的夸赞会落在他圣心绝的头上! 一切,一切都是这圣钦洛太过优秀,优秀到光芒四射! 阴狠的眸子对上淡然的黑眸,黑眸之中尽是无奈,他承认,那些奏折都是直接呈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他都是让人又重新拿回御书房中,那些折子,他未看一眼。 如果这些成为了圣心绝怨恨自己的理由的话,那么,他无话可说。 轻叹一声,将金箭拿到了圣心绝的面前:“你再说什么都是为时已晚,杀了你之后朕一定会找到真正的五皇子,让出皇位。”无论如何,圣心绝今日都必须要死,否则,即使他让出了皇位,真正的五皇子也不能坐稳龙位。 圣心绝的存在就是真正的五皇子最大的隐患。 这次,他不会再放虎归山了。 “皇上,这……”钦洛的话让索大人有些心惊。 “索大人无须再说,朕心意已决,如果朕真的不是父皇亲子的话,朕一定会退位。”三年的天子身份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如果真正的五皇子是贤能之人的话,他相信,那人不会比他差。 “来人,恒王圣心绝心术不正,预谋篡夺皇位,朕有先皇御赐金箭在手,替先皇赐死此等不孝之子。”将金箭仍于圣心绝的脚下,转过身子背对着不愿再看他。 看着滚至自己脚边的金箭,圣心绝眼中闪过不屑:“想杀我?圣钦洛,我竟然敢闯这围场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这围场之外全部都是我罗门之人,圣钦洛,今日不是我圣心绝的死期,而是你的末日。”紧咬着牙根望着钦洛,他圣心绝没那么容易死的。 这围场之外全部都是他和元昊的人,今日,他一定会取圣钦洛的命。 “死到临头你仍旧不知悔改,大哥,你当真这么恨朕?”纵然圣心绝毒害了他一次又一次,可是,这一声大哥钦洛仍旧喊的真情实至。 可是这声大哥听进圣心绝的耳中是那样的刺客,钦洛的话仿佛是笑话一般:“恨你?我怎能不恨你,因为你是皇后之子父皇一直对你宠爱有加,心里,眼里看见的都是你,有谁看的到我了?就因为我的亲娘是下贱的宫女?!大皇子,大皇子又怎样,有谁敬我?有谁怕我?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父皇居然没有将皇位传于你?还真是奇怪啊,听说是你那高贵的皇后娘亲跪在父皇的面前让他立我为皇,还真是让人奇怪,这宫中的妃嫔谁不巴望着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帝,你娘呢?却偏偏和旁人不一样,原来她不是为你,而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父皇亲子,圣钦洛,我以为我最可怜,原来你比我可怜,你只是那个女人为了保住凤位的棋子而已。”一打出生就代替着别人的身份受苦,这天下最可怜的人就是他圣钦洛,做了皇帝又如何,一样没有爹娘。 “住嘴!”一句话自两人嘴中发了出来。 看看钦洛,又看了看无墨:“你是谁?”可是话刚说完就被钦洛身边的带到侍卫押了下去。 “放开他”眼看着圣心绝要被拉下去行刑,一旁未出声的元昊突然抽出了手中的佩剑架在了钦洛的脖子上:“放了他,这围场之外早就已经埋伏了我的人,皇上,如果你现在禅位的话我可以让心绝放你一命。”紧握着长剑,逼迫着钦洛。 “元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剑放在皇上的脖子上,元昊,你是要助纣为虐吗?”看着钦洛脖子上的长剑,索大人气愤的不停的哆嗦着。 带刀侍卫见钦洛被持,纷纷将寒刀抽出团团围住了将剑架在钦洛脖子上的元昊。 “索言,你少在这里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心绝的皇位杀了他又如何,更何况他跟本就不应该是皇上。”好不容易等到今时今日,有了如此机会,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豁出去了。 “你,你……”指着元昊,索大人全身哆嗦不已:“造反了,造反了啊,来人啊,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我抓下。”眼看着元昊手中的长剑划进了钦洛的脖子之中,索大人急的满面通红。 看着钦洛被劫,千寻等人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可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看着。 一旁的夜叉早已经将长剑抽了出来,眼睛盯着钦洛脖子上的长剑不敢擅自出手只能静观其变。 看着钦洛被元昊捆缚在手中,圣心绝厉声大笑:“哈哈哈,圣钦洛,你终究是斗不过我的。”想挣脱开那些带刀侍卫的手,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那些带刀侍卫就是不放手。 “放开,难道你们想要害死你们那亲爱的皇上吗?”又是挣脱了两下可是那些带刀侍卫仍旧没有松手。 虽是被长剑架在了脖子上可是钦洛却面无惧色,竟是含笑着的,眼眸望向了千寻,朝她深深一笑,那笑容,灿然生辉,让人恍惚。 将视线从千寻的脸上收回望向了不停挣扎的圣心绝:“没有朕的命令他们是不会放手的,大哥,你休想用朕的命来威胁。”这些人都是他一手训练的,没有他的命令他们是不敢擅自放手的。 “难道你不怕死么?如果你不让他们放了心绝我一样会杀了你,你认为这样值当吗?”见钦洛仍旧面含微笑,元昊的心不禁的急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钦洛白皙的脖子上被利刃划了开来,渗出了血珠,血珠顺着长剑留下,在空中划开一道绝美的弧线之后落在了地上。 “有何不值?生死由命,朕又不是没死过,更何况这真正的天子并不是朕,有他圣心绝陪着朕一起有什么不值当的!”声音之中是淡然若定,没有害怕,死,有何惧。 见钦洛一脸的坦然,元昊的心急了几分,不停的看向圣心绝。 围场之外他们的人虽已经冲了过来可是却被外头的暗卫挡了下来,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声音更是扰乱了元昊的心。 “圣钦洛,你放还是不放!”此时的元昊已经被逼急了,利刃又向钦洛的脖子划深了几分。 轻笑出声,那样的风轻云淡:“不放。”只有两字却足以表明他的决心。 看着钦洛,凤诀夜第一次钦佩一个人,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仍旧面不改色,他圣钦洛算的上是个真汉子。 和一旁的凤煞传递了一下眼神,示意他动手。 凤煞一向擅于用暗器,此时他隐藏在长袖之中的手指上正捏着一柄飞刀,只要瞧准机会,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飞刀震碎元昊的天灵盖。 “王爷,只要将那人的视线转到咱们的身上,属下就可以下手。”元昊的身子被木柱挡住,他不好下手。 “你说只要将那人的视线转过来就可以?”听见了凤煞与凤诀夜的对话,千寻轻声询问着。 “是的。” 只要那元昊可以向前走一步没有了木柱的遮挡他有十分的把握可以用飞刀震碎他的天灵盖。 同无墨和凤诀夜交换了一下眼神,千寻突然出声向钦洛他们喊去:“喂,你们不是想知道谁是真正的五皇子吗?我知道是谁。” 清丽的声音传进了钦洛等人的耳中,千寻的话让元昊的眼中大放神色,立即将身子转了过来。 “谁,说,是谁?” 看着仍有一半的身子被木柱挡住千寻故意绕弯,轻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没有听见千寻的话元昊有些着急。 又是轻声说了一句,元昊仍旧没有听见。 “你到底说什么?” 轻轻蠕动着嘴唇,元昊仍旧没有听见。 “你想死是不是,快点大声说出来!”怒瞪着千寻不愿意再周旋下去。 对着千寻突然而来的怒气让钦洛的神色一凛,微眯着眼睛看着那柄被元昊握在手中的长剑。 心中嗤笑。 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看着元昊的身子已经离开了木柱的遮挡,凤煞准备出飞刀,可是飞刀还未出手,钦洛就已经周身一个旋转钳住了元昊的咽喉,空出的右手捏住了元昊的手腕,掌心一个用力震下了他握在手上的长剑。 掐住元昊的咽喉眼底之中竟是怒意:“没有人可以对她无礼,你,该死!”短洁的说着,手指一个用力就已经掐断了元昊的咽喉。 只听见咯吱一声,元昊的脖子便被钦洛掐断,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舅舅!”看着元昊死在钦洛的手下,圣心绝怒红了双眼:“圣钦洛,我杀了你!”即使是再残暴可是眼见着亲人为自己而死不会不伤心的。 愤怒的叫嚣着想要挣脱两个侍卫的捆缚。 看着元昊只是一瞬间便死在了钦洛的手上,除了夜叉与夜影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以为,他是不会功夫的,没想到却可以在顷刻之间杀人。 “好重的掌力。”看着元昊被扭断的脖子,凤诀夜低哑着嗓音说着。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掌力,竟然只在一瞬间就扭断了敌人的脖子,这圣钦洛既是懂武的刚才为何不出手。 一阵清风吹过,风中带着幽香。 那阵香味在千寻的头顶盘旋了一下又飞了过去。 闻着这不同寻常的香味无墨双眉一皱:“不好,这香味有毒。”赶紧捂住了千寻的口鼻出声提醒着大家。 响起伴随着一阵轻灵的笑声传了过来。 远处的天空之中一层粉色的薄纱飘动着。 清风带起了薄纱如同了水中的浮游一般,那层薄纱向着圣心绝的方向飞了过去。 不知为何,那层薄纱像是有人指引着一般竟然团团围住了压着圣心绝的两个侍卫。 渐渐的,空中的香气越来越浓,越来越浓,那阵笑声也越来越清晰。 那笑声就像是在身后传来的一般,可是回过头来却没有一个人,笑声似是铜铃声一般清脆不已。 紧紧的捂住口鼻看着那些弥散在空中的薄纱不停的随风飞舞。 被薄纱包裹住的带刀侍卫不停的扭动着想要挣脱出来,可是却被越缠越紧。 夜叉手拿长剑向那些薄纱砍了过去,那些纱竟然没有半点被砍得痕迹。 “夜叉,那纱是蜘蛛丝所致,刀剑无敌,只能用水烧。”蜘蛛吐的丝一向韧力无比,不惧刀剑只怕火,看着那些被剑砍了半天仍旧没有剑痕的薄纱,钦洛猜出那是蜘蛛丝所制。 “不愧是贤皇,果然睿智。”一阵女声自白杨树后传了过来,可是却只闻其身不见其人。 “罗门门主。”那声音一下子让钦洛猜出是谁。 “呵呵,贤皇不但容貌俊美,连记忆力都这般厉害。”没想到只见过一次居然也可以听出她的声音。 白杨树后走出一道人影。 这女子四十岁左右年纪,身穿淡粉长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她就是圣心绝的情人,罗门五娘。 自白杨树后走了过来,款款的向钦洛行了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低着头半屈下身子。 瞧着五娘前来,圣心绝的眼中满是惊喜,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来救自己的。 皱着眉头看着一身薄纱的五娘,钦洛不知道她前来是做什么? 抬起头来看着钦洛略有疑惑的神情五娘捂嘴浅笑着:“皇上,五娘还请皇上放了圣心绝。”妖娆的笑着,涂着鲜红丹蔻的十指轻掩嘴唇。 “朕为何要放?”上眉一挑不知道这五娘究竟玩什么? 呵呵,又是一阵轻笑。 听进众人的耳中觉得甚是刺耳。 “一命换一命。”对着钦洛竖起一指,眼中是笃定。 她一向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才会现身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出来了万一被杀了怎么办? 她早就知道圣心绝的身份,他的一切事情她都是了如指掌的。 她罗门毕竟是收集情报的地方,自己身边人的底细她岂会不知道。 早知这圣心绝会出事,幸好她有防范,一定会让圣钦洛放人。 果不出然,五娘此话一出钦洛的目光不停的流连在身边的人身上,据他所知这罗门门主是一个用毒高手,可以让人在无形之中中毒,刚才那股青烟无墨已经闻出是毒烟,这毒,不知道她会下在谁身上。 心中一颤。 “呵呵,皇上可真聪明,五娘只是一句话便明白了意思,不知这人在皇上的心中是否重要,能不能让皇上放了圣心绝的命。”又是娇笑着,在钦洛不停变着神色的面庞上五娘已经猜出那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看样子,她收集的情报还真是精准。 “解药!”狠戾在钦洛的眼中一闪而过,看向五娘,他逼要解药。 “只要皇上放了圣心绝,五娘自会给解药。”朝着钦洛眨着眼睛,神情无辜。 “放人!”暗哑着声音开口,没有半点犹豫,眼,依旧紧盯着五娘。 夜叉松开了抓着圣心绝臂膀的手,五娘倒退到圣心绝的身边,一把搂住圣心绝的腰腹。 从怀中掏出一个绿瓶丢给了钦洛,抱着圣心绝施展了轻功只在眨眼的瞬间就离开了地面。 没有再理会其他,钦洛拿着药瓶直接冲到了千寻的面前。 手,还未来得急碰到她,千寻便软软的倒在了钦洛的怀中。 “千寻——” “寻儿——”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声音之中是遮掩不住的焦急。 “千寻?千寻?”无墨修长的手指搭上千寻纤细的手腕上静心听着脉搏。 迟缓而沉重,千寻的脉搏跳动的一会儿快速一会儿缓慢。 脉搏竟会这样奇怪。 拿起那瘦的几乎可以看见蓝色血管的手臂细细审视。 手腕大动脉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见一条绿色的线沿着这条主要的血管逆流而上,向上爬去。 似是虫子一般的蠕动,一鼓一鼓的,每蠕动一下,脉搏就跟着跳动一下。 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 将千寻的手背翻过来这才发现手背上的一条血管上一个清晰的针眼,受伤的部位四周与皮肤颜色异样,如同血蒂花一般的泣血红色。 在受伤的皮肤四周隐隐的可以看清是一朵花的形状。 “千寻,千寻醒醒。”究竟是谁,竟然在城儿身上施了蛊,他虽不是西域人可是对于这西域蛊术也是略知一二。 西域的蛊术都是雷同的,将公蛊施于人体之内,让蛊虫饮血而生,跟着血流一起流向人体的主要器官,最后进入人体最重要的心脏之内,将心脏一口一口吞噬直至人在极度痛苦之中死亡。 不过做这一切都要靠母蛊来引致。 将母蛊养在用冰魄红玉独制的器皿之中让母蛊吸收自己的血达到控制母蛊的目的。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面色苍白的千寻,凤诀夜有些失控,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无息的倒下了。 “是蛊。”看着千寻手臂上的绿色线条,无墨解释到,他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是何时将针射进千寻的手臂中的。 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个用蛊高手。 衣尘飞诀,空气似冷冻般的凝固。 杀气,一股强大的杀气。 听着无墨的话,钦洛和诀夜的身上同时散发出杀气。 紧抿着的双唇,不怒而威,黑瞳紧盯着某个方向。 将五娘扔给自己的瓶子递给无墨:“看看,这个可不可以解。” 将瓶盖打开,里头正蠕动着一条全身发红的虫子:“是蛊虫。”看着那虫子,无墨一眼就认了出来,以前和师傅去西域的时候他见过这种虫子,这种蛊虫分公和母两种,人体内的是公蛊,公蛊一直受着母蛊的牵引,只要有了母蛊就可以将公蛊给引出来。 幸好,有母蛊在手。 不过,这种蛊一向是食人血才会听从喂血人的指引。 想要救千寻只能喂血。 想也没想无墨咬破了手指,将血滴进了瓶子里。 瓶子中的母蛊一蠕一蠕的,似乎是闻见了血腥味,蠕动的更加的快了。 看着无墨的动作,诀夜有些不解:“你这是?” “必须让这母蛊喝上三天的血才能救千寻,幸好这个母蛊一直未被喂血,如果有人在这之前喂了血,那么,这母蛊只会听从最开始喂血之人的牵引,这三天内千寻会一直昏迷不醒睡梦之中还会想起以前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那个女人可真歹毒,居然用这种方法。”让人在睡梦之中想起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用这种蛊术对付一个从未有过恩怨的人,真是恶毒。 听着无墨的话,钦洛和诀夜眼中的杀意又重了几分。 敢伤害千寻的人,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