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牢》 第 1 章 c市的夜色特别的美,坐在车里可欣赏不到,要在半山腰的吊脚楼上,把木质的纸窗支起来,吃着烤鱼和可乐,城市的霓虹和夜空的星光,就像萤火虫在你面前蔓延,有种走进了时空隧道的错觉。 不过可惜的是,那片吊脚楼已经拆了,马上要盖成半山别墅。 现在的开发商就跟强盗差不多,先是浩浩荡荡的搞城市建设,要跟国际接轨,高楼大厦,商场超市,一样都不能少,生活成本一高,一部分人就不得不搬到城市的周边去,等城市开发过剩,那些有钱人才知道干净的空气和郁郁葱葱的树林是多久的珍贵,于是又把她们从城市的周边赶回到城里。 这种流离失所的感觉,让姜黎黎忍不住叹了口气。 旁边开着车的人问:“你怎么了?” 她挤出笑容来:“没什么,就是有点困。” 她侧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盛旭,这个男人属于一眼看上去,绝对会令女孩子向往的类型。 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在电视和杂志报纸上的曝光率,名门之后,被喻为中国足球界的希望之师,他办了一所足球学校,专门招收全国在足球方面有天赋的男孩子,并且为他们提供全额的奖学金,让足球运动不再是富人们的游戏。 队此之外,他还是知名的f1赛车手,在国际比赛上取得过许多骄人的成绩。 在没跟他有任何接触之前,在姜黎黎的心中,盛旭绝对的正派的,刚正不阿,独特的成熟稳重,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也没想到以前坐在电视机前面想舔屏的男人,有天会成为她的老板。 他告诉她,商场如战场,当你想要的东西已经被敌人占为己有,硬碰硬是抢不回来的,就好比两虎相斗,往往会两败俱伤,这时候,只有抛出适当的饵,让对方松懈倦怠,才是最好的出击机会。 盛旭说她跟对方的初恋情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她就成了那块饵。 她不明白:“什么是最好的时机?” “当一个男人深陷爱欲的时候,智商基本为零。” 她下意识的把手护在胸前:“之前讲好的,绝对不卖身!” 他瞥了她一眼:“保证不了,要是你自愿的呢!”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毕竟她只是个卖杂酱面的,他给她的工作,有点像间谍,而且还是个以□□人的女间谍,工作性质跨度太大,怎么的也得有个学习期吧。 她前天才遇到他,昨天让她回家好好想想,今天就开始上岗,就是抱佛脚,这么短的时间,她连佛都没找到。 盛旭显得有点不耐烦:“你总谈过恋爱吧,那时候怎么想的,现在就怎么做!” 她的双手合掌,手指很不自然的绕着:“我没谈过恋爱。” 她把宝贵的青春时光都奉献给杂酱面了,所以到了24岁,还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她之前也有喜欢过的人,在高中的时候,同桌,当初一直幻想着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朝夕相对,情窦初开,携手在夕阳西下的操场上散步。 可她因为家庭变故,念完高中就回家开始经营面铺,那位男同学后来考上了重点大学,名校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 后来也遇到过,聊起曾经都有美好的回忆,爱意已经消失无踪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盛旭打开了车子顶部的天窗,新鲜的空气灌进来,舒服得让她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有微风吹进来,他身上那件妥体的黑色衬衣微微的起伏着,姜黎黎这才瞟了一眼他放在后排座的外套,赶紧说:“洗衣费我来付吧!” 刚才在酒吧的包间里,她把一瓶啤酒打翻了,啤酒溅到了他的外套上。 侧过头,发现他表情严肃,她又解释:“你不是说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吗,我本来是想把啤酒倒在他身上的,谁知道太不顺手,刚好你又坐在旁边,所以就......” “拜托,你以后不要用这些蹩脚的桥段,你该是什么样的,就怎么做,你的演技实再不敢恭维。” 她低下头:“我刚才注意到他看我的眼神很惊讶,说不定我一下班,他就会来约我,为什么你还要急匆匆的把我带走。” “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别问,这才是雇员的基本准则。” 她住在明酒巷,以前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酒厂,把高梁米发酵之后,手工酿造的酒,醇香甘甜,酒厂最繁盛的时候,有几百个工人,只是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手工酿酒费时,成本也高,根本就没法跟那些有着先进机器加工的酒厂相比,自然就被淘汰掉了。 酒厂的老板把这条巷子里的厂房和员工宿舍全都改成了出租屋,专门租给那些收入比较低的打工者,酒厂已经关闭快十年了,大概是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被曾经的高粱酒侵淫过,现在走在巷子里,都还能闻到一股酒香味。 巷子太窄了,车根本进不去,盛旭把车停好之后,说:“我送你进去吧。” 她摆手:“不用,我在这里住了两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现在都过十二点了,你一个女孩子,要是有什么意外,作为雇主,我还得受工伤赔付。” 说着他就下了车,一手拿着外套,一手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走吧。” 寂静的深巷,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两旁还有窗户亮着,为生活所奔波的人,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皎白的月色袭来,空气中,像凝固了一团挥之不去的白雾,静谧,让细碎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四周都是低矮的砖房,紧密的窗户一扇连着一扇,连防盗网都没有,盛旭问:“住这种地方不觉得危险吗?” “都是老邻居,家里有什么事,叫一声,整栋楼都能听到。”她笑了笑。 “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 “才不要,换了地方,我怎么做生意呀,楼上的阿婆说,一天不吃我做的杂酱面,全身都不舒服。” 她的出租屋离巷子口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她挥手跟盛旭道别,盛旭突然把拿着的外套扔给她:“记得帮我洗干净。” 他那么有钱,还真在乎这点洗衣费么,她说:“好,我一定洗得干干净净再还给你。” 一回到家,姜黎黎就把放在客厅里,下午买好的菜拧进厨房,做肉末酱,煮排骨汤,把青菜都洗干净,为明天早上面辅的生意做准备。 以前住在半山的时候,她租了间门面做面馆,现在那里拆了,搬进城里来,房租贵,她就只好经营小推车,一个煤气罐,一口大铝锅,推车的最上面一层摆着各式的酱料,下面两层放碗筷。 早上6点,姜黎黎就把小推车摆在巷子口,自从她搬到这里来,早上吃一碗热腾腾的杂酱面,成了许多邻居的习惯。 把调料按量放进搪瓷碗里,抓一把水面条在竹筛子里,在滚烫的面汤里煮上一小会儿捞起来,放上一大勺咸香的肉末酱,再配上姜黎黎甜美的笑容,几乎是明酒巷早上不可不看的风景。 早上9点,是大家上班的时间,也是她收摊的时间,这个点,除了在家睡懒觉,准备早饭中饭合一顿的人以外,她的小面摊基本没有生意了。 正当她关火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西装革履,一身的精致与气派,算得上是光顾她面摊的顾客中,最有钱的人了吧。 男子笑着说:“我想吃碗杂酱面。” 这个男的她认识,之前盛旭给她看过照片,而且昨天晚上在酒吧的包间里还打过照面,就是盛旭的那个死对头。 她笑着说:“不好意思,已经卖完了,如果想吃,明天请早。” “一点都没有了吗?” 她用手比划着:“剩了那么一点点,不够一份,也不好意思收你的钱。” “那你就请我吃吧,如果味道好,说不定我能帮你做做广告。” “我从来不来剩下的东西招待人,尤其是潜在顾客。” 她买了些红薯粉,是给自己准备的,她拿了一些出来,煮了一碗酸辣粉,上面加了一大勺肉末酱,端到男人的面前:“这碗粉我可是要收钱的。” 男人拿着筷子,将肉末和粉丝拌匀,吃了一口,说:“很不错。” 她看到他有一双非常粗糙的手,跟他一身的高雅得体的穿着显得很不搭调,对方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低着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紧转移视线来缓和尴尬。 他说:“我要施炫,我们昨天在酒吧见过的。” 她点点头:“有印象。” 施炫抬了抬手:“你还没自我介绍呢。” “我叫姜黎黎。” 第 2 章 捉虫 施炫问:“你白天卖早餐,晚上做啤酒促销,不觉得累吗?” “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那你给我介绍一个轻松又能挣钱的工作!” 施炫笑了:“你今天晚上还是酒吧做促销吗。” “当然去。” “我给你捧场。”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你大老远的跑来吃一碗米粉,不会就为跟我说,你要捧场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想追求你。” “太抬举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你对盛旭也这么说吗?” 见她愣了一下,施炫说:“昨天晚上是盛旭把你接走的,他可是有个魅力的绅士,你也没动心吗?” “你想多了,他是要我负责清洗他的外套,昨天我不小心把啤酒撒在他的外套上了。” 旋炫看了看表,站起身来:“10点有个会,我该走了。”又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姜黎黎拿过钱,很迅速的从系在腰上的包里找出零钱给他:“我的面辅不收小费,如果真嫌钱多用不完,你在酒吧遇到我的时候,就多买两打酒好了。” 他笑着说:“好啊,晚上见。” * 巷子里的干洗店开始营业了,她把盛旭的外套拿过去洗,老板拿着外套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说:“我这里洗不了?” 老板解释:“你别看我这店小,我以前可是在全国连锁的洗衣店打过工,还是有些见识,这西装外套是布里奥尼的订制款,最少也得十万以上吧,你摸摸这毛料,顶级的羊毛,很细腻,是要用专门的清洁剂,那种清洁剂贵,我这小店,估计一辈子都很难接上一回这样的生意,肯定不会去买,所以你还是拿到大一点的洗衣店去问问吧。” 她昨晚才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一脸的困意,先补睡眠,衣服晚点出门的时候再送去其他的干洗店。 她调好闹钟,下午五点得起床,啤酒促销是晚上七点开始。 上班之前,她把盛旭的外套送到酒吧附近的干洗店,那里是繁华的中心广场,店门的招牌敞亮,那一水的英文店名,再加下面全球连锁几个字,顿时就显出高大上,里面的白炽灯照得一室的明亮,她把外套递给店员,接过干洗单一看,kao,她得卖好多天的小面才赚得回来。 忍了,大不了促销啤酒的时候,多拿点小费。 一说起小费,领班的脸上就会露出淫靡的笑容,领班是有着大长腿的美女,因为业绩好,所以公司让她管理在酒吧的所有促销员。 像姜黎黎这样的新进员工,领班总会找去单独做岗前培训。 每次说到这里,领班就会下意识的挺胸扭臀,大v领,收腰加齐b的短裙促销服,让傲人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很受不了这种促销服,勒得太紧,连呼吸都不能幅度太大,更别说端酒了,特别是蹲下去的时候,下面全是凉飕飕的风。 领班毫不避讳的说,你真以为人家买的是你的酒么,买的是你的魅力,男人大多好面子,出来玩都呼朋唤友的,只要抓住他的心理,绝对会乖乖的买单。 姜黎黎虽然不喜欢领班的腔调,但也不可否认,领班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昨晚她第一天上岗,遇到的第一位客人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那双眼睛就没从她的大腿上挪开过,一边说着要买她两打啤酒,一边手就往她的大腿上放。 她假装没站稳,用高跟鞋的后跟重重的踩在他脚上,痛得中年男人的脸一下就黑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只好说,他不喜欢喝啤酒,觉得档次太低,就把她请出了包间。 同事小曼跟她说,老客人都比较喜欢新面孔,让她好好的把握机会,不过也要注意分寸,如果抢走了其他促销员的客人,很可能坐被排挤孤立的。 她是新进员工,领班让她先给小曼当助手,小曼负责给客人推荐讲解,她就负责端酒和倒酒,她一直想着等会儿看到施炫,该怎么应付对方,有点走神。 从包间里出来,小曼打趣她:“你不会是在想昨天那位盛老板,他八成是看上你了。” 她笑得很尴尬:“才不是那样的。” “不用不好意思,在这里,被有钱的公子哥看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三个月前,小珍就在这里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立马就把工作辞了,享受爱情去了,现在住在豪华的市中心,整天的美美容,买买东西,打扮得貌美如花,还干什么工作!” 她问:“小曼,你在这里做很久了吗?” “我在上大学,白天要上课,只有晚上有时间。”小曼笑了笑:“我们去偷会儿懒吧。” 为了显得身材婀娜,大家都穿高跟鞋,站一会儿就脚痛,小曼拉她去仓库休息一会儿,啤酒公司的老板跟酒吧老板的关系很要好,特地在二楼的拐角留了一个房间,主要用于放公司促销的酒水,她们促销是没有单独的休息间,就习惯性的把那里当成上班休息和发牢骚的地方。 仓库里没有凳子,小曼捡一张废报纸辅在地上,坐下之后,赶紧把高跟鞋脱下来:“听说高跟鞋是个男人发明的,自己不用,还说穿上美,我看,这是束缚女人的刑具。” 小曼跟她闲聊起来:“昨天晚上他把你接走的,你们去哪里了?” “就是送我回家,没别的。” “谁相信!”小曼低头揉了揉脚踝:“那个盛老板是这里的常客,人挺不错的。” 她想着,可以趁机打听一下盛旭的人品怎么样,媒体可以忽悠人,旁观者的看法最真实,她问:“他色不色?” “他之前是领班的客户,挺大方的,每次来都是五十打以上的买。”小曼压低了声音:“领班使出浑身解数,想当他女朋友,但人家根本不屑那一套,听说他经常会出来玩,对男女关系却很谨慎,也或许人家有女朋友也说不定。” “有次不知道来了个什么公司的老板,说想跟盛老板做生意,让领班牵个线,还给了笔不错的小费,不过后来领班没帮上忙。” “真的?”他有这么难接近吗? “这些有钱人,做生意都有自己的圈子,经常跟盛老板一起来的,还有我们这条街的大boss楚焕,还有做电子器材的阮皓正,他们三人可是有名的铁三角。”小曼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哦。” 正聊着,姜黎黎的手响了,是盛旭打来的,说他在三楼的贵宾厅,让她送五十打啤酒上去。 挂断电话,她说:“我要开工了。” 她让服务生帮忙用推车把酒拉到贵宾厅去,推门进去,除了盛旭之外,还有两男一女。 盛旭走过来,很自然的将她往怀里一揽,推着她走过去,笑着问:“是不是很像?” 其中一个男人放下手里正在把玩的骰盅,走到她的面前,低头仔细打量着她,男人帅气的脸和那双烔烔有神的眼睛,让她心跳加速,她赶紧低下头:“你看什么呢?” 男人说:“哇,不仅像,简直一模一样,你不会就是倪雅吧!” 她并不惊讶,因为这话在盛旭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说过,否则盛旭也不会让她去勾搭施炫了,她说:“我不叫倪雅,我叫姜黎黎。” “说话的声音不一样,倪雅说话跟小猫似的,够嗲,你噪门太大。” 盛旭介绍说:“这位是阮皓正。” 看来这三位应该就是小曼说的铁三角,她把目光挪向旁边怀里正搂着一个娇俏撒娇女人的男人,那个就应该是楚焕了吧。 楚焕一直专注于跟怀里的女人调情,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对盛旭说:“你当心把自己搭进去。” 盛旭笑了笑,转身对她说:“你先去忙吧,等会下班,我送你回去。” 一直到她下班,施炫都没有出现,有盛旭的捧场,她很轻松就拿到了当天的销售第一,小曼嚷着要让她请客,她想到下班盛旭要来接她,只好说改天,等拿了工资,请大家吃饭。 打烊的时候,快接近凌晨2点,从酒吧里出来,夜风呼呼的吹着,姜黎黎把领口拉高,双手插在口袋里,小曼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挤在一起,显得暖和。 看到盛旭那辆银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停在路边,小曼轻轻推了推她:“还不快去,记住,机会!” 她跟小曼挥手道别,钻进车里,先为他大半夜送她回家表示感谢。 “施炫说晚上会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出现。” “你很盼望他来吗?” “我时刻谨记来这里当促销员的目的。” “你很敬业。” 他说话的语调,她听不出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第 3 章 “明天上午10点,我在巷子口等你。” “要去哪儿?”她9点收拾好面摊就得回去补睡眠,要不晚上哪有时间当促销。 “约会。” “我没听错吧,我和你。” “我不跟你约会,他哪来紧迫感。” “但明天早上我还要开面辅。” 盛旭非常严肃的说:“姜小姐,你能不能再敬业一点,事成之后,我给你的报酬能让你在市中区开一家像样的面馆,你还在乎这几个月的杂酱面生意吗!” 她点点头:“知道了。” 回到家,她把白天买好的菜都放进冰箱里,只能自己煮来慢慢吃了。 她把闹钟调到9点,8点的时候,就被隔壁的大婶给叫醒了,说是没看到她在巷口摆面摊,所以特地来问问,是不是病了,她单身一个住在这里,只能靠左邻右舍照应。 她说:“抱歉,最近找到别的工作,面摊暂时开不了。” 大婶一副担心的神色:“最近老有人来打听你的事儿,不过你放心,我们是十多年的老邻居了,一起从钢铁厂的家属区搬到半山,又从半山搬到这里来,如果有什么难处,你一定要跟我说。” 她笑着说:“没事,就是找了个工作,人家要简单做一下家庭调查。” “明明呢,怎么最近没看到他。” “他新进了一家单位,挺忙的。” “没事就好。”大婶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那我买菜去了。” 因为是去约会,她很认真的打扮了一下,年轻的女孩子,再怎么为生计奔波,爱美的心始终是有的,她喜欢买化妆品,一小瓶,一小罐,在网上下一个教化妆的视频,跟着学。 经营面摊的时候,油烟和水汽太大,容易掉妆外,外出逛街和去见哥哥,她都会细心的化个淡妆,换一身得体的衣服,这是她的生活态度。 她穿着一条藕色的裙子,这个颜色很衬她白皙的肌肤,盛旭说:“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夸奖,现在要去哪里?” “去超跑俱乐部。” 盛旭在俱乐部有独立的车库,打开车库的卷帘门,阳光射进去的瞬间,有东西反射出耀眼的光。 他伸手跟车打招呼:“好久没让你们晒太阳了,真是抱歉。” 打车库的灯,她才看清楚并排停着四辆车,他一一给她介绍:“迈凯轮mp423、阿斯屯.马丁v8、奔驰slr、最右边那辆是柯尼塞格。 再加上他平时开的那辆兰博基尼,买豪车就跟买菜似的,他笑着说:“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特别介绍那辆红色的迈凯轮:“这是我老婆。” “你真打算跟它过一辈子。” “已经陪了我几年了,觉得挺合似的。” “可惜我对赛车不太懂。” ‘老婆’肯定是不能随便让人坐的,盛旭打开那辆奔驰跑车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不要去兜一圈?” 俱乐部的后面有座山,上山的道路蜿蜒却平坦,这是最适合赛车的跑道,只有俱乐部的会员才能享受的待遇。 姜黎黎是个胆肥的人,车是封闭式的,再快的速度,也比坐过山车好吧,而且过山车还得头朝下的转,她觉得肯定没问题的。 盛旭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他一踩油门,她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推着她紧紧的靠在椅背上,紧张,让她下意识紧紧的抓住扶手。 车速很快,直线行驶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镇定,拐弯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失重,可道路的弯道又特别多,七拐八弯之后,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吓得盛旭立即踩了刹车,车一停,她就惯性前倾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被安全带一勒,直接就喷了出来。 胸前一片狼藉,挡风玻璃上还挂了几根早上没消化的面条。 她羞愧的低着头:“对不起,我付洗车费。” 车里一股难闻的味道,盛旭把车窗玻璃都摇了下来,说:“我们回去吧。” 车速很缓慢,吹着山上清新的风,胸闷慢慢的缓和过来。 回到车库里,他主动帮她解开安全带,扶她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要不要喝点什么?” “矿泉水,越淡的越好。” 盛旭打电话给前台服务,让服务生送水和替换的衣服过来,盛旭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沾了呕吐的污渍,一股味儿。 服务生问他衣服要什么尺寸的,他打量了一下,犹豫着说:“中号吧,浅色的。” 服务生给送来了一条连衣裙,浅粉色的,大概是注意到她进来时的穿着,送来的式样跟她身上那件差不多,只是尺寸大了点,好在裙子是系腰的,不会显得太肥大,人家的好意,不好挑来捡去的,就穿上了。 “如果害怕,就别逞强。” 她解释:“是早上吃太多了。” 盛旭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让服务车开去洗车行,她不好意思的说:“洗车费我来付吧。” “好啊。”他叫住服务生:“过会儿把账单交给这位小姐。” 她小声的问:“要多少钱?” “不贵,清洗加护理,也就几千块。” 几千?她谄媚的笑着:“能不能分期付。” “你想怎么个分期。” “分二十期行不行!” 他送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做好我交待给你的事就行了。” 盛旭下午要赶去足球学校处理一些事情,吃过午饭,就直接从俱乐部出发,她打算打出租车回去,他说为了表示郑重,还是让司机送比较好。 * 当她坐着的黑色加长宾利停在巷子口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惊讶他有那多的车,他是个赛车手,对车的狂热不在话下,而且他都把车当成老婆了,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呢。 她刚一下车,郝好好就从旁边跳出来:“黎黎,你被人包养了?” 她跟司机道了谢,赶紧拉着郝好好往家里走,然后叮嘱:“你别乱嚷嚷,行不行!”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们都十几年的闺蜜情,才一个星期没见面,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郝好好没好气的说:“我妈都看见了,说这两天大半夜的,都是一个开豪车的男人送你回来的。” “别乱猜,那是我的新老板,因为每天下班太晚,担心我一个女孩子深夜回家有危险,才好心送我一程的。” “什么工作?” “啤酒促销。” 郝好好不相信:“看着我的眼睛说,真的是啤酒促销。” 她加快步子往家里走,郝好好追上去:“你现在打两份工,小明哥的情况又不好了吗。” “他现在很好,再过段时间就准备回学校去了。” 郝好好的好奇心开始作祟:“你那个老板帅不帅,结婚了吗?” “帅是挺帅的,可他已经有老婆了。”她也没说错,他自己亲口说的,车就是他老婆。 “那岂不是没戏了!” 她白了郝好好一眼:“想点实际的吧,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们这种山上下来的丫头。” 去到姜黎黎的家里,郝好好央求:“我还没吃午饭呢,煮一碗杂酱面给我吃吧。” 趁着她煮面的空隙,郝好好说:“你不老实,晚上还可以说是顺路送你回来的,你大白天的,面摊不做,跟他跑去干嘛了?” “他有事找我帮忙。” 郝好好伸手从她衣服领口拉出一块吊牌来:“刚买的裙子吧,吊牌都还没有剪。”拿近看了看,虽然英文看不懂,但那价格还是看得也来的:“一万二!” “什么!” “这条裙子一万二,那人还真舍得。” 她赶紧脱下来一看,郝好好还真没说错,她开始惊慌起来,并不是因为裙子的价格,这个人对她出手这么大方,不会要让她干的事是伤天害理的吧,她原以商场上,尔虞我诈,损失一两比单子,少赚一点钱,也算不上什么,如果危及对方生命的事儿,她可就没那胆了。 这裙子她已经穿了,商店肯定是不接受退货的,而且还给他,他也穿不了,只能咬牙收下,大不了把钱还给他,也怪她太粗心,换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先看一下标牌。 听说她的面摊在关一段时间,郝好好问:“做促销赚得很多吗?” “还好吧,只是每天夜班回来,挺晚的,如果早上再做面摊生意,身体吃不消。”她支着头:“什么工作做久了都会疲软,想换个环境,如果不行,大不了就再回来卖杂酱面。” 郝好好笑她:“我是觉得某心的春心开始萌动了。” 吃面的时候,郝好好嘀咕着:“我也想换份工作,钱没攒下来,还欠一屁股的债。” 她一拍桌子,吓得郝好好慎了一下,她说:“你不会又在花钱养那条人吧!” “你别用‘条’来形容他好不好,他有名字的。” “我用条来形容已经算够给他面子了,一个大男人,不担起责任,还要你养他,你要是钱多用不完可以给我花,你之前的人生,很大一部分是我陪你度过的。” 第 4 章 姜黎黎还没走到酒吧门口,就在马路对面,一眼就看到站在酒吧大门口的施炫,看见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是在等她。 他说:“来为昨天的爽约道歉,昨天开会到凌晨2点,累得睁不开眼,只好回家睡觉了。” “你太客气了。” 她看看手表:“我现在得去签到,换工作服,过会儿见。” “我在208号房,过会儿送50打啤酒来。” 先签到,领班点完名,大家就排在一起响口号。 “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工作第一,信心第一,永争第一!” 小曼俏俏跟她说:“这怎么听着像传销洗脑一样。” “大声说话可以让人精神振奋,这个时段,最容易打瞌睡。” 一解散,她就叫来服务生帮忙把酒送去旋炫的包间,看着一箱箱酒被搬走,小曼一脸羡慕:“我看这个月第一名的资金肯定是你的了。” 她笑笑:“到时我肯定请客。” 去到包间,只有施炫一个人,她以为是朋友都还没到,他却说:“我今天就想一个人唱会儿歌。” “不会觉得无聊吗。” “因为唱得不好,所以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唱给自己听,如果能遇到一个知音,就更好了。” 他的目光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说:“我比较喜欢听原声版的。” 施炫指指搬进来的酒:“帮我开一瓶。” “你一个人能喝完这么多吗?” “怕我不买单么!” “那到不会。” 服务生用小推车拉了四打进来,她只搬下来一打,对服务生说:“刚才听错了,这些都送回仓库去吧,谢谢。” 施炫笑了笑:“你是在替我节约吗?” “喝不了干嘛要那么多,从小学开始,老师就教导我们,粒粒皆辛苦。” 她拉开瓶盖,把啤酒倒进杯里:“请吧。” “我今天早上去巷子口等着想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可没等到。”他关切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每天很晚才睡,有点吃不消,促销的工资比卖杂酱面高一点,所以想坚持一下。” 负责的包间,要一间一间的去促销,量少的,得自己楼上楼下的去搬,姜黎黎不太习惯8厘米以上的高跟,时间一长,脚痛不说,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 路过施炫所在的包间,她会忍不住逗留两眼,她看见他在唱歌,把门轻轻推一条小缝,把耳朵贴过去,他在唱《恋人》,低沉婉转的声音把歌曲的悲凉凄美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正听得入神,小曼在后面拍拍她的肩头:“有多帅,把你的魂都勾跑了!” “是不是只有经历过爱情伤痛的人,才能把这种悲伤的歌唱得这么婉转动人。” 小曼好奇的往里瞟了一眼:“这个人不常来,没什么印象,一个人唱歌有什么奇怪的,这里失恋了,跑来鬼哭狼嚎的人多了去了。” 小曼叮嘱她:“快去工作吧,当心被哪个缺心眼的打小报告,你就惨了!” 今天大贵宾厅里来了一个土豪,脖子上挂着手腕粗的金链子,笑起来两颗纯金大门牙,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招呼着一群朋友,开口就是五十打,领班知道是个大主顾,特别的殷勤。 土豪非得让促销小姐负责倒酒,领班把她和小曼找去帮忙,去了才知道,哪有倒酒这么轻松,她俩被强行拖进舞池里,对面的男人扭着屁股,简直是群魔乱舞,脚下的步子乱踩,姜黎黎惨叫了两声,就敷衍着要上卫生间,跑了。 小曼跟着跑出来,两人迅速的躲进卫生间。 小曼叹气:“瞧领班那样,以为赚到了,人家是借着买酒,把找陪酒小姐的钱省了,咱俩跑远点,别让她再叫回去,再过1小时,就可以下班了。” 刚才拉她跳舞的男人是个大胖子,个子不高,目测至少一百八十斤,跳舞的时候踩了她三脚,她感觉脚指头都快被踩散架了,在卫生间里,她把高跟鞋脱下来看了看,没外伤,希望过一会儿会好。 走廊上,她丧沮的把腿往前一踢,她的高跟鞋直直的飞了出去,她一拍额头,真是丢人。 她倦着腿跳过去捡,却有人先捡到了她的鞋子。 她尴尬的笑着:“施先生,我自己来就行了。” 施炫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一手拿着她的高跟鞋,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表示要帮她穿上鞋子:“可以吗?” “还是我自己来。” 她正在拒绝,他已经动手帮她把鞋子穿上了。 她问:“还是一个人在唱歌吗?” 他点头:“我突然发现,我唱歌还是蛮好听的。” 施炫一走,跟在后面的小曼凑上来,看着她红透的脸说:“好浪漫,是不是有心动的感觉。” 快到下班时间,有促销晕晕乎乎的跑过来说,领班被包厢的那群男人灌晕了,再不弄出来,估计要出大事。 小促销说,自己被领班叫去帮忙,那些男人半点风度都没有,除了灌酒,就是上下其手,眼看着脱不了身,硬是呕吐了一地,对面几个男人露出嫌恶的表情,才溜出来。 小曼说:“领班今天有点怪怪的,久经沙场,不像是那种会把自己搭进去的人。” 小促销说:“今天的客人挺大方的,十几个男人,喝了八十几打酒,一个个,跟酒罐子一样,都不带跑卫生间的,还给了领班不少小费。” 姜黎黎说:“这种情况,你应该去找酒吧的值班经理,好歹我们也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打工,总得相互的帮一把,我们这样冒冒然的进去,对方也未必给面子。” “我刚才跟经理说过了,经理也去了过,没说几句,就被对方给堵出来了,对方说跟领班是旧识,沟通一下感情,经理没资格阻挠。 经理回头还训了小促销一顿,说既然知道在别人地盘上工作,就得安份点,别给他们找麻烦。 小促销着急上火:“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领班往火坑里跳吧。” 姜黎黎想了想说,不如这么办吧! 姜黎黎按响了火警报警铃,铃声一响,小曼就拉开包厢里门,对着里面大响:“起火了,快从安全通道出去。” 一屋子里男女慌慌张张的一哄而散,飞快的离开的包房,只留下醉得人世不醒的领班,姜黎黎和小曼赶紧把领班抬到仓库里。 小促销拿出领班的手机,找到她男朋友的号码拨过去,说是领班喝多了,让他赶紧来照顾一下。 那一头,领班的男朋友着急的说,马上就来。 酒吧的经理就找来了,他从监控里看到,是姜黎黎按响了报警器,不仅弄得酒吧里的客人虚惊一场,还直接影响到了酒吧的生意。 她一脸诚恳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今天有点感冒,当时没站稳,就摸上墙上的报警器了。” 为了圆慌,按响报警哭的时候,她故意摇摇晃晃,做出头晕目炫的样子。 经理很严厉的说:“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们老板的!” 看到领班平安的被男朋友接走之后,她们才换衣服下班,小曼担心的问:“你打算怎么跟老板解释。” “不小心就是不小心,人哪有不犯错的时候。” “到时候我会帮你解释的。” 本来下班就晚,由于领班的事,又耽误了,走出酒吧,施炫竟然站在路边,夜风中,他站在车子的旁边,手里夹着烟,袅袅的,孤独又落寞。 她和他打招呼:“还意犹未尽?” “在等你。” 他熄了烟,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筒里:“介不介意去吃夜宵。” 见她在犹豫,他看向旁边的小曼:“一起吧,人多热闹一点。” 小曼摸摸肚子,还真饿了,轻轻碰碰她的手臂,小声的说:“黎黎,去吧,秀色可餐。” 她知道施炫是物流公司的老板,而且是国内物流先驱,抓住机遇最先富起来的那一类,能让盛旭视为对手的,绝不是泛泛之辈,可他却非常低调的开着一台不怎么起眼的尼桑轿车。 他请她俩吃烤肉,就在路边小摊,有点冷,但味道却是出奇的好。 切得很薄的五花肉在铁板上滋滋的炸响,沾上烤肉酱,小曼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不时发出被烫到的惨叫声。 施炫吃得很少,一直在为她俩服务,温柔又细心,小曼说:“施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小曼毛遂自荐。 “我喜欢姜小姐。” 她应该有心理准备的,而且她知道,在他眼里,她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替声,可为什么听着她会脸红心跳。 她说:“施先生,你真会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 第 5 章 吃完宵夜,施炫开车先送小曼回家,小曼靠着椅背,摸着吃饱的肚子,无限向往的说:“要是每天下班,都能这么吃这么美味的烤肉,靠在这么温暖的车里,该有多好。” 因为每天下班都非常的晚,学校宿舍根本进不去,小曼就在附近租了房子,在出租屋的楼下,小曼挥挥手:“谢谢了,施大帅哥。” 开面辅的时候都要早起,姜黎黎晚上就睡得早,在酒吧工作这几天,一过十二点,就犯困,在车上摇了一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坐着睡很不舒服,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僵直的脖子,就醒了,车已经停了,施炫靠在椅背上,正侧头看着她。 她赶紧坐直:“到了吗?” “已经到了。” “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把你叫醒。” “谢谢你送我回来。”说完,她就准备下车,可拧了一下车锁,却打不开。 施炫问:“你的脚还疼吗?” “现在穿平底鞋,舒服多了。” 他突然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脚抬起来放在膝盖上:“让我看一下。” “不行,不行。”她觉得这种举动太暧昧。 没理会她的拒绝,他压着她的脚踝就把鞋子给脱下来,她的几个脚指头上,都有水泡。 她都是站着工作,脚上有厚厚的茧,她觉得丑,想把脚收回来,却怎么也挣不开。 他一手握着她的脚腹,一只在按摩她的脚心,他的力道在慢慢的加重,疼得她哼了两声。 皱着眉头一直挨到他按摩完,松开手,他问:“感觉好点没有?” 刚才只感觉到痛,现在缓和下来,脚掌之前的疲累感的确消失了,只是那些水泡和茧,依旧难看。 她问:“怎么会想着学按摩” “我以前都是这么给自己按摩的。”施炫说:“我家境不是很好,上大学的时候,学费和生活费都得自己挣,还不能耽误学业,后来我发现许多同学都喜欢宅在宿舍里玩游戏,有时候连饭都懒得去食堂吃,我就一个个的去游说,我帮他们买饭,收取一块的跑路费,没想到一段时间下来,生意还不错,有些同学还有别的需要,比如买一束花送去女生宿舍,去教室里帮忙占位子,我都会收取相应的费用,整天跑来跑去,脚上的水泡就没断过,所以特地学了一个穴位按摩。”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灯车照着他的脸,轮廓分明,一双温柔的眼睛,掩盖着他身上的锋芒,亲切,很容易让人亲近。 她说:“你这样的潜力股,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欢吧。” “可我只喜欢倪雅。” “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盛旭告诉你的?” “他到是没说什么,但他那些朋友一看到我,就惊讶。”她学着样子,瞪大眼睛:“哇,你不会就是倪雅吧,简直一模一样。” 她又说:“其实我挺羡慕那个女孩子的,有那么多人爱着她,我现在,不过是在托她的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他眼里闪过一瞬柔软的光,低头眨了一下眼睛,又满是神彩奕奕。 她挥挥手:“我回家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替我按摩。” 他打开了车门锁:“晚安。” * 昨天晚上看酒吧经理的态度,肯定要把她按响报警铃的事告诉公司,她以为会被叫去训一顿,可一直呆到晚上去上班,都没有动静。 一到酒吧,来了个新的领班,之前的被公司开除了,说是违反了公司规定。 她好奇的问小曼,昨天的事虽然因为领班而起,但按了报警铃的是她,为什么公司连问都没问一下,就先把领班给开除了。 小曼说:“昨天的事,明摆着的,酒吧经理嘴上那么说,心里明白着呢。” 她刚换好工作服,就接到施炫打来的电话,他说:“我今天晚上有应酬,刚好路过这里,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事要说。” 一走出酒吧,就看到他那辆尼桑停在路边,他摇下车窗,示意她上车去说话。 一坐到车上,他就弯腰握住她的脚踝,以为他又要帮她按摩,她赶紧说:“我已经好多了。” 他把她脚上的鞋子脱掉,从旁边拿出一只新的高跟鞋给她穿上,非常的合适。 “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码?” “昨天帮你按摩的时候比了一下,看来我的眼光很准。” 她愣了一下,那一瞬,她竟然会有穿上水晶鞋的幸福感。 他帮她把另一只穿上:“鞋子穿着不舒服,才会起水泡。” “我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我只是希望你上班的时候能舒服一点。” 他和她道别:“我走了,改天见。” 她轻轻的走了两步,同样的高跟鞋,这双穿在脚上很舒服,如履平地,连小腿的绷紧感都消失了。 一进去,小曼就看到她穿的新鞋子:“刚才谁送的?” “施炫。” “难道他也喜欢上你了。”小曼笑着问:“盛老板跟这个施炫,你喜欢哪个?” “人家喜欢的,可不是我。” 新领班催促她们别磨蹭,赶紧促销去,姜黎黎小跑就走了,小曼听得莫名其妙:“那是谁?” 盛旭给她打电话:“麻烦你好好上班,别惹事。” 她隐隐的明白,她没被公司处罚,估计是盛旭在帮忙,她说:“是,遵命!” 姜黎黎游说了包间的客人买了两打酒,去仓库拿货,酒吧生意太好,没有服务生帮忙,而且推车也被人拿走了,等了一会儿,没见推车还回来,她只好自己动手搬。 在搬第二件的时候,眼看着就要到包间门口了,手一松,一打酒全打碎了,酒水横流。 她在仓库里换衣服,小曼进来问:“没伤着吧。” “没事,就是要赔一打酒。” “你休息一会儿,我帮你送上去。” 她摸了摸小腹坐到啤酒箱上,腹部有轻轻的坠痛感,怕是例假快来了,她每次月例假来的时候,都会被痛经折腾得奄奄一息。 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走出酒吧,她又遇到了施炫,他说:“应酬完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遇到了,我送你吧。” 这个时段很不好搭车,她的腹部痛得厉害,想着快点回家躺着,就跟他上了车。 见她一直皱着眉头,他问:“不舒服吗?” 她点点头,不好意思明说:“吃坏肚子了。” 她仰头靠在椅背上,下腹一阵尖锐的疼痛之后,有热流往下坠,她突然坐起来,摸了摸屁股,血已经从裙子里浸出来,沾在了手上。 她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施炫说:“没事的,很快就到家了。” 下车后,椅垫上也沾了血,她说:“我帮你洗干净吧。” 她的脸色很不好,哪怕化了淡妆,也掩盖不了疼痛后的筋疲力尽,施炫走下来,没征得她的同意,直接就把她打横抱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把她紧紧的钳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让他抱回家。 施炫把她送到门口就走了,一进屋,她就瘫倒在床上,然后倦缩着抱成一团,她去看过中医,说是气血太弱,所以才会痛经。 躺了一会儿,她听到敲门声,也没多想,估计是楼上那家,家里男人是个酒鬼,经常喝得半夜回来,敲门声弄得邻里都有怨气。 仔细听听,才发现在敲自家的门,她吃力的走到门口,警惕的问:“谁?” “是我。” 施炫去而复返,她打开门,他手里拿着暖手袋:“用这个暖暖肚子,就不会疼了。” 她回床上躺着,他去厨房烧热水,很快就把暖水袋灌好,递给她:“放在肚子上,会舒服一点。” 指尖触到暖水袋的温度,心里顿时也温暖起来,她问:“你对谁都这样体贴吗?” “放在小腹上,会舒服很多。”他转过身:“我只想这么对你。” 她撩起裙子的下摆,把暖水袋贴在小腹上,施炫转过身来,把被子打开,给她盖好。 他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柔情脉脉,撩拨得她的心悸动不安,她咬着唇:“太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突然俯身下来,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她吓得慎了一下,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她现在正来例假,这个男人不会禽兽到在这种情况下强、奸她吧。 她说:“请你放尊重一点。” “我不想放手,我曾经放手过一次,追悔莫及,我不想再放手了。” “我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他怎么也不肯松手,她开始吃力的挣扎:“你再不松手,我就叫人了!” 他把她搂得很紧,隔着被子和她紧紧的贴合着,暖水袋被他的重力固定在小腹上,加上他的温热,舒服得像被太阳包围着,她用最后的理智把他推开:“你该走了,否则就真不客气了!” 第 6 章 “我想只抱你一会儿,一小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虽然知道,让他动情的那个人不是她,她还是被触动了,任由他紧紧的抱着。 过了一会儿,他真的松开了她,眼眶里泛着泪:“对不起。” “能给我讲讲你和倪雅之间的故事吗?至少让我知道,我长得像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倪雅是我高中同学,从入学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她了,每天早上,我会去学校的紫藤园背英文单词,她经常从那里路过,早晨的阳光映着她漂亮的脸,经常会让我失神,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施炫说:“以前的我很自卑,我是由父亲一个人养大的,家境贫寒让我知道,念书是唯一的出路,所以我从小的课功都很厉害,年年都考第一,我是中考状元的成绩考上市重点中学的,我一直用成绩上的优秀来掩盖生活上的贫穷,捉襟见肘。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不在乎,不在乎贫穷带来的困难,那只是暂时的,我只要向往美好的未来就行了,可自从遇到倪雅之后,我就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倪雅出自书香门弟,父母都是老师,她成绩优秀,长得也漂亮,是很多男生心里的梦中情人,当然,也是施炫的梦中情人。 倪雅每天都能收到很多男人送的情书,鲜花,每逢节日,她还能收到许多大大小小不同的礼物,虽然她全都退回去了,但仍是施炫心里的刺,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的条件,哪怕请她看一场电影,都得省几天的饭钱,爱情是奢侈的,是有钱人的游戏,他玩不起。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倪雅会主动跟他告白,她爱慕他的勤奋,他的志向,她愿意跟他一起奋斗,创造属于她们的明天。 施炫说:“刚和倪雅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除了回宿舍休息外,我们几乎都粘在一起,形影不离,倪雅家的条件比我好太多,每次去食堂,我总是吃最便宜的菜,倪雅为了不伤我的自尊心,总是挑剔着碗里的肉,说要减肥,然后都挑到我碗里。& 他在流泪,姜黎黎能感觉到,他对那份感情的真执与留恋。 他继续说:“高三那年,盛旭转到了我们班上,他一出现,我似乎就感觉到,身上所有的光环,都被他抢走了。” 施炫的优异,在于他勤奋的把所有时候都花在学习上,而盛旭却是那种天才,他和同学玩玩闹闹,轻轻松松的就超越了他,在盛旭没来之前,他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年级第一,而他转来的那个秋天,他的成绩就落到了第二上。 他不甘心,不仅在学习上,学校的体育运动和课余社团活动上,他都不如盛旭,这样的挫败,让他消沉了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我,疯狂的嫉妒着盛旭,他优秀的不仅是成绩,还有让人羡慕的家世,他出身名门,从小就游历各国,他会中英法三国语言,还是国内小有名气的赛车手。”他的眼神又变得迷茫起来:“我安慰自己,哪怕全安慰全世界都遗弃我,我至少还有倪雅,她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她永远都会陪在我的身边,最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盛旭竟然会喜欢倪雅,他向倪雅发动了爱的攻势。” 盛旭每天都会开车去倪雅家的楼下等她,想接她上下学,但倪雅没有同意。 倪雅喜欢听刘德华的歌,盛旭买了两张刘德华演唱会的票,说要请她去,倪雅却很坚定的拒绝了,她拒绝着盛旭一切爱的示意,但施炫却淡定不起来了,他知道倪雅喜欢什么,只是因为太爱他,才压抑着,而那些东西,盛旭轻而易举的就能给她。 高三是学业最紧张的阶段,施炫知道,只有考上名牌大学,他才能有出头之日,当他知道盛旭的大学志愿跟他是同一所大学时,他的斗志又开始燃烧,他在要最后的冲刺上,光明正大的战胜盛旭。 可偏偏在临近高考的时候,施炫的父亲突然病重,他只好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复习功课,那段时间,他心力交瘁,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盛旭和倪雅都考上了北大,而他只考上了c市的一所普通大学,为了方便照顾父亲,他也就放弃了复读,进入大学学习。 他很消沉,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既然自己都看不到未来,他怎么能给倪雅未来,在送倪雅去北京的火车站,他提出了分手,让她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已经担不起这份责任了。 施炫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站起来,然后转过身去:“让你笑话了。” 后面她也能想象,失恋的倪雅在盛旭的爱情攻势下,肯定就水道渠成了。 她暗付,盛旭那家伙还真狡猾,都不告诉她,原来倪雅也是他的女朋友。 施炫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刚才的事,我很抱歉,请你原谅。” 倪雅是他的初恋,一段被生活所迫的爱情,功成名就之后,难免会唏嘘遗憾,她说:“仅此一次,我再次申明,我叫姜黎黎。” “说了这会儿话,暖水袋里的水肯定凉了,我再去换热的,弄好我就走。” 他在暖水袋里重新加了热水,塞到她怀里:“多暖一会儿,就不会疼了,不怕你笑话,倪雅每次来例假,也会闹肚子疼,她会在小腹上放一个暖水袋,然后让我抱着她,说这样就不疼了。” 他向她挥手:“晚安,希望你有个好梦。” 她笑了笑:“晚安。” * 姜黎黎抱着暖水袋很快就睡着了,早上醒来,虽然水袋凉飕飕的,但小腹已经不疼了,她一起床,就接到盛旭打来电话:“我的外套呢,马上给我送过来。 她懒洋洋的起身,洗了个热水澡才出门,在干洗店取完衣服,送到他的别墅去。 他住在红珊路,市区里有名的别墅区,从路口进来,两边全是私人别墅,传说c市最有钱的一批人,就住在这里。 盛旭住的别墅很好找,在c市可是有名的建筑景点,始建于民国,一直属于盛家所有,三层的小洋楼,外观是哥特式的浮雕,六菱形的房间,和充满宗教图案的彩色玻璃。 一个穿着制服的佣人给她开门:“姜小姐,盛先生在书房等你。” 她在佣人的引领下去到书房,把洗好的西装放在桌子上:“还给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昨天晚上,他不会在你那里过夜了吧?” 她皱起眉头:“你干嘛跟踪我!” “一来,我要确保你的安全,二来,我要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的履行合同。” “没有,我昨天有点不舒服,他送我回家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行了吧。”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脸色不太好,是病了吗?” “小毛病,已经吃过药了。” 盛旭的目光又回到桌上的电脑显示屏上:“你自己去花园转转吧,吃了午饭再回去。” “你又想干什么?” “约会呀,下次施炫再约你,你就告诉他,你已经决定当我的女朋友了。” 她小声的嘀咕:“以前抢人家的女朋友,让别人伤心难道,现在又故计重施,想让别人再失望一次,真够绝的!” 盛旭问:“你说什么呢?” 她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不和你谈恋爱?” “你对他动心了?” 她立即摆手:“哪里,我只是问问。” 他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客厅里搭着高高的脚手架,一个女孩子正在修补客厅穹庐顶上的油画,画的是圣经故事,女孩子拿着颜料盘,仔细的描画着。 她仰头看得入神,有东西滴到她额上,她摸了一下,是朱红色的颜料。 脚手架上的女孩子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在下面。” 女孩子停下手里的工作,从脚手架上下来,递纸巾给她:“擦一下吧。” 她才看清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很灿烂:“我叫叶书祈,是来修补壁画的,你是盛先生的女朋友?” 她更正:“只是朋友,我叫姜黎黎,认识你很高兴。” 叶书祈指指旁边的矮几上的茶:“这里的菊花茶很不错,要不要一尝尝。” “好啊。”反正盛旭是让她自己打发时间。 叶书祈说:“这菊花茶里的菊花,是花园里种的,盛先生似乎特别喜欢种菊花,有好多稀有的菊花品种,说到赏菊,非这儿莫属了。” “你对这里很了解!” 叶书祈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我喜欢盛先生。” 盛旭无论是外形条件,还是家世事业,都很招女孩子喜欢,她鼓励对方:“加油。” 叶书祈兴致勃勃的给她讲着和盛旭相遇的事,她还是美院学生,只有二十岁,因为在美术油画方面的天赋,老师才推荐她来面试盛旭家里这幅壁画的修复工作,和盛旭第一次见面,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同意雇佣她了。 她相信,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姜黎黎听得出她话里有话,特别强调盛旭对自己的眼缘和信任,希望对方打消当竞争对手的念头。 第 7 章 盛旭从楼上下来,对着姜黎黎说:“我们出去吃。” 叶书祈站起来,恭敬的向他打招呼:“盛先生,你好。” 盛旭微笑着示礼,然后抓住姜黎黎的手:“走吧。” 上了车,他说:“朋友的新店开章,去捧个场。” 他朋友的店是一家港式餐厅,门口排着一长串的开业花篮,她看到盛旭送的花篮,就在大门的右边,硕大的花篮上缀满了太阳菊,上面的条幅写着盛旭的名字,非常的显眼。 老板亲自迎出来和盛旭握手:“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安排。” “不用太客气,随意一点就行了。” 老板的目光看向她:“这位是?” 他伸手把她揽到前面:“我女朋友,姜黎黎。” “原来是姜小姐,幸会幸会。” 他们只有两个人,盛旭说随意一点就好,老板安排大厅一张靠窗的桌子,由领班亲自为他们服务。 既然是他请客,她也就不客气了,她听说港式餐点里,卤味和炒面很有特色,就要了两样。 抬起头,她发现盛旭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有点茫然,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想事情,她伸手在他眼神晃了晃,打断他的走神。 她说:“昨天施炫给我讲了关于倪雅的事,她也是你的女朋友对吧!” 盛旭的脸色暗沉下来:“然后呢?” 他的眼神分明在说,再往下问就对你不客气,她只好说:“没什么了。” 菜还没上,她只好东张西望来分散盛旭的注意力,免得话题重提,他又要横眉冷眼。 旁边桌有一个背对着她的男人正在说话:“宝贝,我越来越爱你了。” 姜黎黎慎了一下,这声音,这语调,还有话语,似曾熟悉。 那男人又说:“宝贝,想吃什么随便点,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旁边的女孩子立即依偎在他身边:“你对我真好!” 她终于能肯定,这个人余长风。 她冲到那人的前面,一看,果然没错,她没好气的叉着腰:“姓余的,你每天不工作,拿着好好的钱在这里嫖女人,俗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皮,天下无敌!” 女孩子莫名的看着余长风:“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个泼皮,还风哥哥,叫着也不嫌肉麻,她说:“靠女人吃饭的男人,还好意思在这里装大款!” 怕穿帮,余长风说:“你别理她,不过是我以前甩掉的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甘心才这么说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晃了晃:“刚才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拿回去让好好听一听。” 她转身就走,没想到余长风迅速的起身追上来,捏住她的胳膊:“把录音交出来。” “我不是个贪慕虚荣的人么,切,你怕什么!” 她用鞋跟用力的跺余长风的脚,他吃痛的惨叫了一声,手大力的一扭,她听到胳膊传来‘咔哧’的声音,痛感传来,感觉整个手臂都麻掉了。 盛旭走上来,对着余长风的脸就是重重一拳,对方倒在地上,鼻血直流,保安冲了进来,老板指着地上鲜血直流的余长风说:“把这个闹事的人拉出去。” 然后又上来对着盛旭赔笑脸:“打扰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他问:“伤到哪里了?” 一碰到她的胳膊,她就惨叫:“好像脱臼了。” 盛旭只好送她去医院,路上,他说:“你刚才的样子像个泼妇。” “一时气不过,好好赚钱那么辛苦,还有个生病的老妈,钱却被这个人渣拿来泡妞,还宝贝,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她打了个寒颤:“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操心什么呀,以后这样的事,少管。” 去到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的确是脱臼了,要帮她复位,医生建议她把衣服脱下来,裸,露手臂,他才好治疗。 她的手疼得抬不起来,更别说脱衣服了,医生看着一直陪着她的盛旭,以为他是男朋友,说:“你别站着,过来帮一下忙吧。” 脱衣服可是个细致活,他剥粽子一样往下拉,一碰到脱臼的地方,她就惨叫。 他有点不耐烦,拉着她的领口,两只手用力一扯,布帛的撕裂声,一条雪白的胳膊就露出来,他用力太大,领子的前面一块被扯掉了,露出里面的内衣,粉色的蕾丝包裹着两个弧形漂亮的浑圆。 “你......”她又急又羞,被医生看了到没什么,毕竟人家有职业素养,可是盛旭,他是故意的吧。 他说:“回去我赔你一件。” 医生给她做完胳膊复位,又拿了些药,让她回家多休息,一个星期内胳膊不能用力。 出治疗室的时候,盛旭把外套脱下来包裹住她半,裸的上身,然后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扶着一个虚弱的病人,也就不会引起医院人来人往的注目。 回到车上,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来放进她的包里:“拿去买件新的。” “盛先生,我刚才都被你看光了,我吃亏,你还说得像我在找你讨债似的。” “你不用这么介意,你的身材还引不起我的兴趣。” “你......”她白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把她送回明酒巷:“这几天就好好在家呆着,记住,少管闲事!” * 晚上,姜黎黎接到施炫打来的电话,他叫了几个朋友聚会,来给她捧场,却听说她请病假了。 “不小心把胳膊扭了,要休息一个星期。” “我来看你。” “不用这么麻烦。” 施炫很快就来了,估计把朋友都留在了酒吧里,一个人溜掉了。 他问:“晚上吃的什么?” “杂酱面。” “你做的杂酱面很好吃,但天天吃不会腻吗?” “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做事,将就吧。” “三餐我让人给你送来。” “太麻烦了。” “别忘了,我可开快递公司的。” 施炫瞥到扔在垃圾筒里被撕坏的衣服,他问:“是谁干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盛旭吗?” “我在医院的时候,因为手疼,衣服脱不下来,所以他就......” “你不用为他辩解。” 他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知道倪雅已经死了吗?” “能猜到一点点,你这么爱她,又不去找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已经死了。” “她是被盛旭杀死的。” 她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怎么会?” ”倪雅离开我之后,就跟盛旭在一起了,再见到倪雅,是在大学毕业之后,在大三的时候,我已经创办了一家快递公司,那时候网络购物刚刚兴起,我抓住这个机遇,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毕业的时候,我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在c市,小有名气。我是在路上偶遇到倪雅的,正因如此,我才有勇气去和她搭讪,问她的近况。” “她告诉我,她跟盛旭在一起,并不快乐,盛旭太忙,也太大男子主义,很少顾及到她的感受,而她,又是内心十分渴望得到关爱的人。我当时心里又燃起了重新追求她的渴望,那段时间,刚好盛旭去英国参加f1的方程赛,我几乎天天约她吃饭,看电影,她也欣然的接受,我们仿佛又找到了初恋时的快乐和融洽。” “这事很快就被盛旭知道了,我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更加坚定要跟倪雅在一起,我请求他把倪雅还给我,他却说,我没资格再得到她的爱,当初我懦弱放弃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爱她的资格,还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把倪雅还给我。” 他突然哽咽了,思绪回到最后一次见到倪雅的情景:“那天我们相约去了寿湖游玩,在寿湖边的酒店里,我们十指交绕,说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分离,她回去就跟盛旭坚决的分手,然后和我结婚。” “她走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说和盛旭约了晚餐,之后就来找我,可我没想到,她这一走,却成了我和她的诀别,其实在她和盛旭吃晚饭的时候,她打过一通电话给我,她说盛旭很生气,不肯放手,她很害怕,我当时还安慰她,说一切的后果,我来承担,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两个小时后,我却接到了她失踪的消息,她坐着盛旭的车,掉进了湍急的江水里,只有盛旭游上了岸,她跟车子一起沉到了江底。” “是盛旭杀了她,我去看过现场,车子是撞断了护栏掉进江里的,盛旭本来就是赛车手,他的车技很好,而那晚他也没有喝酒,那么平坦的道路,怎么可能车会突然失控,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说着,额头上的青筋崩裂,一拳重重的打在墙上,墙面顿时凹进去一块。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又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 “随着我的生意越做越好,我和盛旭碰面的机会也多了,我承认,心里藏着这份恨意,我时常跟他过不去。” 第 8 章 两人正聊着,有人来敲门,打开门,看到是郝好好,好好的眼睛是红的,脸颊上还有一块明显的淤青,难道是余长风理亏的情况下,还拿好好撒气,她正要开口安慰,好好却说:“黎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插手。” 她突然觉得盛旭的话是有道理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是瞎操心,她吸了吸鼻子:“随便你吧!” 好好哽咽着,眼睛从眼眶里流出来:“我不想再孤单一个人,是他一直陪着我,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说完,好好就风一样的跑了,刚才的话被屋里的施炫听到了,也能猜到原由,他说:“别太在意,有些事情,不去经历,怎么知道对错。” 她很沮丧:“我想不明白,明明受尽对方的欺负,却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施炫说:“别以为她是瞎子,或许她心里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却不愿意清醒的走出来,很可能她爱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可能带给她的幸福生活。” 她垂着眼睛,回到沙发上坐着。 施炫说:“你那位朋友,肯定从小就缺乏父母对她的关心,所以在情感上,会有很强的依赖感。” “我父母和她的父母是在同一家塑料制品厂工作,8年前,c市那场有名的纵火案,让我的父母和她的父亲都丧生了,她妈又是个烂赌鬼,拿着她爸的抚恤金挥霍得一点不剩,也不怎么照顾她和弟弟,所以好好很早就不上学了,在附近当售货员来贴补家用。” “那你呢,你父母过世之后?” “我有个很疼我的哥哥,那时候哥哥已经成年了,拿着父母的怃恤金,日子不算太差。” “听说你哥哥这两年情况不怎么太好。” 她皱起眉头:“你也调查我!” 他赶紧解释:“只是对你太好奇了,你跟倪雅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毕竟要在这世上找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概率是很小的。” “那你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除了长得像之外,其他的都不一样,说话声音不一样,脾气也不一样,倪雅很纤弱,脾气温和,所以逆来顺受,而你,很倔强,你刚才说‘又’,盛旭也调查过你,对吗?” “你们俩不过是在拿我寻开心呢,找一下对遗失初恋的安慰。” 他摇头,走到她的旁边蹲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倪雅虽然不在了,但我相信,和你的相遇也是注定的缘分,我不会把你当成倪雅,而是另一个我想要爱的女孩子,所以那天我才会说,我想追求你,我会认真的去了解你的一切。” 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赶紧将手藏到身后,十指交握:“你会失望的。” “就算是失望,也得有个过程,不是吗!” “我......”那句我已经是盛旭的女朋友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她挺同情施炫的,能从一个穷小子,白手起家,变成今天企业家,其中的心酸与坎坷,可想而知,他和倪雅相遇相知在最贫穷最无助的时候,感情真执而强烈,却又因为家庭的变故,不得不分道扬镳。 换着是她,她也会这么做的,连自己都看不到未来,又如何给得了别人未来。 盛旭跟他,完全是相反的另一种人生,生在富贵之家,人生一帆风顺,自然不会体会到情感的真执可贵。 她终于有点明白,盛旭雇佣她的目的,是想让施炫再次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这是不是就叫杀人诛心。 “你别紧张,现在,只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就行了。” * 早上,姜黎黎还在被窝里懒懒不想起床,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催促着起来了,施炫真的叫人给她送早餐来,市中心那家有名的生记粥品,皮蛋瘦肉粥加虾皇饺。 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粥和饺子,她支着头:“这么体贴的男人,想不动心都很难吧。” 她在家休养的一个星期,施炫像承诺的那样,一日三餐,都有人准时的送过来,他偶尔也来,只是坐坐,聊会儿天就走了。 她的胳膊恢复得好,已经能工作了,就打电话去公司取消休假,施炫说,明天要工作了,今天要为她的康复庆祝一下。 他说要带她去高尔夫球会,她说:“我不会打高尔夫,挺没趣的。” “我也不喜欢打高尔夫,只是觉得那个地方风景好,在草地上走着,呼吸新鲜的空气,再烦闷的心情都会烟消云散,还有就是,那里餐厅有一道菜,是我最爱吃的,想介绍你尝尝。” 施炫来接她,她穿了一条连衣裙,一双平底鞋,他建议:“最好穿裤子,因为蚊子多。” “我没去过高尔夫球会,看电视里演的,一片碧绿的草地,清山秀水,说高尔夫是最适合谈恋爱的运动,打一球要走上好一会儿,一边走,一边聊......”她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脸一红,不敢再往下说。 “你见过哪个打高尔夫的穿过短裤,上次有人带两个穿短裙的女孩子去打球,一圈下来,那两小姑娘的腿上全是蚊子咬的包,又红又肿,哭个不停。”他催促她:“换条裤子吧,我等你。” 施炫没有准备高尔夫球具,只要了辆电瓶车,给了司机小费后,他自己开车,载她四处浏览。 一直在家里闷着,出来晒晒太阳,闻闻草香,让她舒服得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他问:“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工作,酒吧上夜班,晚上一个女孩子回家,到底不安全,而且那里的客人不好应付。” “做任何工作都得应付顾客,目前觉得还行,真不做了,我还是打算做回老本行。” “卖杂酱面?” “瞧起不么,面要做得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只是怕你累着。”他又问:“你哥的病很缺钱吗?” “给我哥治病的钱我还能应付,而且他现在已经做过手术,恢复得很好,过段时间说要回学校去。”一说到她哥,她就很自豪:“他在c大念物理学博士。” “而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不好还。” “我这里还真有个人情,至于欠不欠,你自己决定。我有个朋友,他是做汽配的,准备开一个展销会,会后有宴会,要用到啤酒。” 她笑笑:“那这个人情,我要欠。” 快到晚饭时间了,他说:“我最喜欢吃这里餐厅做的红糖小汤圆,装在搪瓷碗里,再把水果糖的碎粒放在里面,我特别喜欢那个搪瓷碗,以前家里就有一个,绿色的,还是我爸工作那年单位上发的,摔过很多次,碗沿都是黑色的瓷锈,从我记事开始,就拿它当饭碗,读大学的时候我还带着,只是后来碗底摔了个洞,没办法补,扔了,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 在餐厅门口,有人招呼施炫,那人说:“这么巧,一起吧,秦老爷子请客,刚才还说起你呢!” 施炫证询她的意见:“介不介意一起。” 虽然是出来散心的,也不能耽误别人的生意往来,她摇摇头:“你安排就行了。” 她跟着施炫的身后,走进包间,围桌边已经坐了7、8个人,都是男士,她这才觉得自己的尴尬,不过更让她尴尬的是,她看到了盛旭。 盛旭只是瞟了她一眼,目光就挪向来其他地方,装作跟她不认识,她只能故做镇定,跟在施炫的身后。 施炫向正坐的人说:“秦伯伯,好久不见。” 被施炫叫做秦伯伯的人大约60多岁,目光锐利,面相威严,施炫把她揽到身前,介绍着:“这是我朋友,姜小姐。” 又对她说:“这位是大地制衣的秦老板,是我们商会的主席。” 秦老板笑着说:“难怪叫你不来,原来是谈恋爱去了,年轻就是好。”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吧,都是熟人。” 席间,听他们谈话,秦老板想在c市投资一个红酒山庄,想找合伙人,问问大家的意见。 生意场上的事,她不懂,只是埋头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 施炫分析着红酒山庄的利弊,说近年来,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c市涌现出很多的红酒山庄,但这些红酒山庄还停留在买进囤积红酒的阶段,如果位置清雅一些的,都会发展一下周边的旅游来促进红酒的销售,说得更贴切一点,更多的是发展旅游业,红酒不过是附带的产品,如果秦老板有意发展,最好开拓创新,做出些特色来。 施炫的家业,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做投资,非常的谨慎。 第 9 章 大概是敬重秦老板在商界的地位,大家都表示对他的支持与倚重,饭局从头到尾,只有盛旭一言不发,只是附和的笑笑,不表示何任意见。 姜黎黎觉得他挺自大的,估计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屑与这些人为伍。 房间太小,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落在盛旭的身上,然后又迅速的挪开,尽管强装镇定,心里仍在打鼓,还不知道私底下,盛旭又得怎么训她。 施炫一边和大家畅聊,一边对她殷勤倍至,不停的给她夹菜,怕她受到冷落。 秦老板笑着说:“这位姜小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小施,眼光不错。” 大家的祝福却让她如坐针毡,她可以想象之后,盛旭一定会板着脸问她,该说的话为什么不说,还要跟他出双入对! 她悄悄瞥了一眼盛旭,没察觉到任何不悦的表情。 终于等到饭局结束,她忍不住在桌下扯了扯施炫的衣角,示意她想快点离开。 施炫只好带着她起身告辞,秦老板笑着说:“去吧,年轻人当然要去浪漫,我们这样的老头子,只能回家陪老太婆。” 她的脸色很白,他问:“不舒服吗?” “可能是下午吹了会儿风,有点感冒。你送我回家吧。” 一回一家,她就把门锁上,然后倒在床上捶胸顿足,她担心吊胆的看着手机,下一刻盛旭会不会打电话来责备她,她索性把手机关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 姜黎黎回酒吧去上班,小曼说:“你不在的这个星期,我还有点不习惯。” 刚签完到,有服务生进来喊:“姜黎黎,有熟客来了,在208包厢。” 一来上班,就有熟客关照,她飞快的往包厢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心凉了半截,是盛旭,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想逃也没机会,她慢慢的走进去:“你来了!” 他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她过去坐。 她笑了笑:“我坐太久了,还是站着舒服。” 她站着不动,他只好走过去,他越靠越近,脸上没有表情多半是在生气,她觉得压力太大,不停的往后退。 退到墙角,他伸手抵在墙上:“你没跟他说?” “说不出口。”她说:“我已经知道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倪雅,跟你们之间的纠葛,人家是少年爱侣,如果不是施炫的家庭变故,她们也不会分开,他已经失去倪雅了,你是想利用我,再让他尝一次失去的滋味。”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他疑惑的看着她:“你喜欢他?” 她紧张起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的眼光赤,裸,裸的,像要看透她的心,她捂着胸口,深呼吸之后,瞪着眼睛没有半点逃避的回敬他,表示自己没有说慌。 他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迎面而来,他俯下身来,就在离他的唇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时候,她弯腰从他的手臂下逃跑了。 她给盛旭倒酒:“下次我会跟他说的。” 他问:“关于倪雅的事,施炫是怎么说的?” 她把施炫告诉他的故事,如实的说了一遍,隐去了后面他故意杀死倪雅的部分,只说是意外撞断护栏的,毕竟这种人命案子,不敢乱说。 盛旭一拍桌子,生气,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当初是他狠心抛弃了倪雅,又回过头来缠着她不放,我和倪雅本来商量着出国的,可是没想到却出了意外。” ”那段时间,他时常的骚扰让倪雅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压力,我带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有焦虑症,需要好好的休养,我警告过他,让他离倪雅远一点,只怪我当时太心软,只想着一味的忍让,能让对方无趣的离开,没到的......” 他在叹息:“不,那天车子撞断护栏根本就不是意外,事后车子从江里打捞起来送去鉴定,有人在车子的刹车上动过手脚。”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是他想害我,却没想到间接害死了倪雅!” 她看着他,目光中流动的情绪不像是假的,她迷惑,谁说的是真话? 他侧过头,似乎在刻意回避她的窥视,他说:“你先去工作吧,下班后等我。” * 姜黎黎一回到仓库,又有服务生来叫:“107包间有客人叫你。” 她犹豫着会不会是施炫,去了才知道,是余长风,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就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心。 “给我来一打啤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今天好好发工资,全都交给我了,不会差你的酒前。” 他是故意来挑衅的,她白了他一眼,虽然生气,可来了就是客户,她只好去仓库搬了一打酒上来,再回包间,余长风的旁边多了一位陪酒小姐,陪酒小姐正在帮他点歌。 她抽出一瓶啤酒,打开之后,给余长风倒了个满杯。 他问:“啤酒里都有些什么?” “大麦芽,酒花和水。”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她到要看看,他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能陪我喝两杯吧。” 她笑着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啤酒促销,不是陪酒小姐,我们有规定,不能陪客人喝酒,你先慢用,如果再需要,就叫我。” 她刚走到门口,余长风就叫起来:“你这酒里是什么?” 她回过头,看到他从啤酒杯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桌上,一看,是一只蟑螂,不如想都知道,这是他在找茬。 他说:“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 “余长风,好好的事我已经不想管了,请适可而止!” “这是你对顾客的态度吗,今天非得让你们的经理给我一个说法!” 他按了服务铃,服务生一进来,他就气焰高涨的说:“这个促销员把有蟑螂的酒倒给我喝,太过份了,我要让你们给我个说法。” 服务生把促销领班叫了过来,这个酒吧的促销员,都是由促销领班一个人负责,一看那只蟑螂的新鲜程度,就知道是刚死没多久的,绝对不会是被密封在酒瓶里的,不过顾客就是上帝嘛,领班还是赔着笑脸说:“可能是一时疏忽,才让蟑螂掉到杯子里了,这瓶酒算我请客,表示我们的谦意。” 领班又招呼她:“黎黎,快跟客人道歉。” 她心里虽然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拿着酒啤敲他一顿,但此刻,他是顾客,她只好忍气吞声,走过去说:“先生,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保安制服,虽然一脸凶相,还是客气的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似乎是在问余长风,但姜黎黎心里明白,酒吧一般对付这种故意找岔的客人,先是赔笑脸,破点小财消灾,如果遇到不知好歹,非要死磕到底的,就只能用‘以暴制暴’了。 余长风清楚,他现强硬下去也占不了便宜,只好作罢:“算了,下次可要注意了!” 从包间出来,领班提醒她:“少惹麻烦!” 她去仓库休息,小曼也在里面偷懒,旁边还站了一个包房公主打扮的女生在跟小曼聊天。 她安静的坐在一边,打开包拿出水来喝。 小曼问对方:“你真去当婚托了,要是穿帮了怎么办?” “白天闲着也闲着,去约个会,还能蹭饭,遇到心仪的最好,不喜欢就跟对方说没感觉,又没什么损失。” 小曼好奇:“都是些什么人呀。” “什么的都有,但奇葩的居多,你想呀,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找个差不多就行了,还用得着我们这种婚托么,都是些神叨叨的男人,自己丑,还嫌别人丑。” “岂不是很难应付?” “只要你长得有几份姿色,编一个光彩照人的身份,那些人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了,谁说只有女人虚荣了,男人也一样,所以老让我们扮富家千金,调别人的味口。” 小曼笑她:“你扮富家千金?” “婚介所有专门的行头,我们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姜黎黎突然问:”你们每见一个顾客,有多少提成。” 发现旁听者竟然有兴趣,包房公主说:“没多少,就几百块。” 她站起来:“我给你一万块,你能帮我办件事吗?” * 余长风睡到中午才起床,肚子饿得难受才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他有个习惯,就是在家里不管有多邋遢,但出门,必定会穿着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准备吃完饭就买张找工作的报纸看看,他答应过好好,如果好好把工资都给他,他就赶紧去找分工作,尽管他不想去工作,好歹做个样子,证明自己是有这份心的。 在人行道上走着,目光突然在行道树下停住了,是一个钱包,那图案一眼就认出,是lv的,他左右环顾,见没什么行人,赶紧过去迅速的捡起来,正要往自己口袋里放,从旁边跑出来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孩子,惊讶的说:“这是我的钱包。” 余长风说:“你怎么证明是你的。” “里面有我的照片。” 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她的照片,于是不情愿的还给对方:“拿去!” 女孩子接过钱包,笑容甜美:“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余长风抬起头来,才看清女孩子的长相,尖尖的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看得他心猿意马,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什么,举手之劳。” “你吃午饭了吗,我请你吃饭表示一下感谢。” 看着这个女孩子一身靓丽的打扮,挎包和钱包都是lv的,肯定身份不凡,反正也该吃午饭了,他说:“不用客气,我请你,相识也算是种缘份。” 女孩子说刚从国外回来,还不太喜欢吃中餐,就领着他去了一家专门吃牛排的店,虽然菜单上的英文余长风看不懂,但旁边的价格,还是让他心里一紧,他现在身上的钱,估计也就只够这一顿饭钱了。 女孩子拿纸巾轻轻擦着手,举止优雅,谈吐得体,让余长风心里一阵悸动,看来对方是真正的千金小姐,他觉得自己一辈子时运不济,活得窝囊,如果能娶个富家千金,那才是人生赢家。 女孩子的声音温柔:“我叫纪雪薇。” 他坐直了身体:“我叫余长风。” “一阵长风,很诗意,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伯父伯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他脱口就撒了慌,他不敢说父亲在工地上做散工,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他小学都没毕业,就到社会上来打并了,也不敢说,他出生的时候,外面一直刮风,所以才叫长风。 “那你一定很有学问啰。” “还好。”他笑着,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纪雪薇说:“一回国就遇到你这样和气又温柔的人,真是幸运,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见对方伸出手,他也慌张的伸出手:“认识你很好高兴。” 他问:“你有男朋友吗?” 对方的脸一下就红了:“为什么问这个?” 他是太着急,才脱口而出,知道很失礼,于是解释:“对不起,我对你有好感,一时没忍住,才问出来的。” 纪雪薇巧笑倩兮,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两人吃饭的时候聊了很多,余长风也忍不住给自己编造了一个美好的家世,自己大学毕业,在一家商场做高层管理,因为他之前在商场做过保安,对商场里的事,有些了解,聊起来比较容易。 纪雪薇却苦恼的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儿,父亲一直盼望着她能继承家业,可她一心只喜欢服装设计,所以才会千里迢迢跑去留学,本来想在国外发展的,是父亲把她骗回来的。 她对家里的电器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她的再三抗议下,父亲才同意,让她招个上门女婿来打理家里的生意,这样,她就可以继续自己的梦想。 现在家里天天逼着她相亲,其中不乏有条件好的门当户对的公子哥,但他们太花心,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又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余先生你,我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余长风着急的问:“什么感觉?” 她不说,只是脸上泛着红晕。 其实余长风心里还是起过疑的,富家千金对自己一见钟情太过戏剧性,不过最后在送别纪雪薇时,看着司机开着奔驰轿车来接她,并殷勤的打开车门,恭敬的说:“小姐,请!” 这样,他就完全相信了。 而且这顿对他来说,昂贵的牛排,最后还是对方付的账,有哪个骗子会花钱来骗他这种穷小子。 两个人互留了电话号码,一回到家,余长风就迫不及待的给对方发短信,问是否平安的到家。 可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回信。 他想着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却又觉得太唐突,显得太急不可奈,他告诉自己,欲速则不达。 晚上,郝好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见余长风倒在床上发愣,有点意外,平时这个时候,他都是坐在电脑前面‘一片厮杀’。 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病了吗?” 他挥开她的手:“没有,快去做饭吧,人都饿扁了。” 她的钱都被他拿走了,冰箱里只有速冻的饺子,她问:“吃饺子行吗?” “随便啦。” 郝好好在厨房煮饺子,余长风的手机突然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的心就激动不已,他迅速的起身:“我下楼去买包烟。” 一出门,他就赶紧接通电话,正声说:“纪小姐,你好。” “在干什么呢?” 对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他说:“我加了会儿班,正准备下班,纪小姐,你怎么了,我听你的声音,似乎有什么难过的事。” “我现在很想喝一杯,你能陪我吗?” “当然。” 他在路边招了出租车,飞速的赶去约定的地点。 见面时,纪雪薇一脸泪痕,他关切的问:“怎么了?” “我妈得了肝癌,我爸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赶紧结婚继承家业,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他安慰她:“伯父只是说说而已,哪有父母真的不要儿女的。” “可这么短的时候,让我到哪里今去找个相爱的人。” 她拿出手绢,擦了擦泪痕,那飘出的香味,让余长风心旷神怡。 “我虽然生在富裕的家庭,有些选择无可奈何,但是婚姻,我一定要嫁一个喜欢的人。” 他忍不住问:“纪小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纪雪薇愣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们今天才认识!” “你不是说对我有好感吗,不如我们试着了解一下。”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来:“我还没有问,你有女朋友吗?” 他赶紧摇头:“其实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一直孤单就是因为没有遇到你。” 他心里暗自高兴,平时随手把郝好好的情感杂志拿来看两眼,记下来的情话,这个时候竟然派上用场了。 第 10 章 施炫说要来接她下班,一起吃夜宵,结果酒吧打烊之后,领班又给她们开了个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开会前她给他发了短信,说会耽误到很晚,不用等,让他先回家。 结果下班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他还等在外面。 他蹲在路边吸烟,抬头看见她,赶紧把烟头熄灭,扔进旁边的垃圾筒里。 她走过去,满是歉意:“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 他主动拉开车门:“现在可以走了吧。” 上车之后,他问:“你介不介意去我的公寓,想让你品尝一下我做的杂酱面。” 她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她说:“好呀,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他的公寓就在他公司的附近,他指指不远处那栋茶色玻璃的大楼,楼顶上醒目的霓虹招牌:远畅物流。 他的公寓不大,只有一室一厅,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太奢华的家具和电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经济适用男的家。 他好歹也算得上身家千万的青年才俊,却能看透浮华,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真让她刮目相看。 请她进屋坐下,他为她泡了杯茶:“你等一下,杂酱面一会儿就好。” 她好奇的到厨房门口瞥了一眼,从灶具上的油渍可以看出,他经常会在家里做饭,也不雇钟点阿姨,喜欢自己收拾,哪怕收拾得不细致。 肉末酱是现炒的,她闻到了豆瓣酱的味道,他侧过头:“很快就好了。” 他带着笑容,她竟然从那笑容里,感觉到一种微妙的情感,像家,一个不大,却干净整洁的房子,一个系着围裙,为她煮面的男人......好不容易把神游的思绪找回来,她提醒自己,瞎想什么呢,他可不是你爱得起的人! 施炫把热腾腾的面条端到她的面前:“请品尝,再给点意见。” 她一口气吃完了,才说:“还行。” “看来很失败。” 她说:“我不是自夸,虽然我们家卖的杂酱面不是什么百年传承,那的确是下了一翻功夫的,光是肉沫酱的配料就有十几种,而且肉沫酱是要熬制的,把肉沫剁得非常细碎,如果你这样天天忙于事业的人也能做出味道赞不决口杂酱面,那我就真得赶紧改行了。” 豆瓣酱太咸,他又为她倒了杯柠檬水,他问:“我们也见过好几次了,你对我这个人,感觉怎么样?” “很好。”她趁着喝水赶紧垂眼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施炫并没有因为她回避的态度,而放弃这个话题,他说:“稍等。” 他走进卧室,很快就拿了一束玫瑰花出来,递给她:“本来在上车的时候就该给你的,第一次送花,有点紧张,现在地拿出来。” “你没送过倪雅花吗?” “那时候,觉得买一束花的钱,可以让我吃好几顿饭了。” 说得很恳切,的确,恋爱是有钱人的事,有钱,才能制造浪漫。 花都送到面前了,不接显得没礼貌,她抱在怀里:“谢谢。” 他又说:“我给你的小面摊投资,以你的手艺,在闹市区开家小店,生意会很不错。”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才出来努力的挣门面费,我要独资,不喜欢参股。” 一碗面吃完,已经过了4点,她伸了个懒腰,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他说:“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出去。” “那怎么行。”她没打算鸠占雀巢。 她推脱不肯,他只好送她回去,在巷子口,他说:“能给你一个goodbyekiss。” 她点点头,他的吻就落下来了,只在额头上轻轻一吻,蜻蜓点水一样温柔,却让她感觉到柔情绵绵。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施炫似乎意犹未尽,他说:“我送你上去吧。” 在楼梯口,她差一点被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拌倒。 楼梯口没有灯,因为要平摊电费,一些租户不乐意,房东干脆就把楼梯间的电给停了,她每次回来,都会用手机当手电,只是今天手机没电了。 她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想着估计是楼上那个酒鬼,没走到家就睡着了,幸亏她犹豫了一下,刚才那一脚,她觉得躺在地上的人体重偏轻,倒像是个女孩子。 她让施炫拿手机照了照,没想到竟然是郝好好。 是施炫帮她把郝好好抱进屋去的,郝好好醒得不醒人世,拍脸,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得赶紧帮郝好好把吐得邋遢的衣服给换下来。 她说:“真是麻烦你了。”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跟郝好好的身材并不多,以前两人就喜欢换着衣服穿,她拿了件睡衣给郝好好换下来,又打水把郝好好的脸和手擦干净。 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太阳高升,姜黎黎是被肚子饿醒了,而郝好好是被头疼疼醒的。 她责备郝好好:“你家离这儿不到100米,干嘛不回去睡,你知道睡在楼梯口有多危险吗,还人事不醒,幸亏是遇到我了,要是哪个色狼把你抱回家,有你受的!” 郝好好突然冲过来把她抱住:“他要跟我分手,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 虽然上次跟郝好好吵了嘴,但两个人从小就是斗嘴归斗嘴,斗过之后,友情始终没有变过。 在余长风的事情上,她恨铁不成钢的说过郝好好很多次,说得多了,还是一意孤行,她就不说了。 她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他找了其他女孩子,听说家境很好。” “家境这样的事,不是你努力就比得上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行去卖身吧,多拿些钱供他花,他就回来了。” 郝好好放低了声音:“我这不是来求你想办法的吗?” “他喜欢钱,你满足他不就行了,有什么办法可想的。” 她帮郝好好清理完,差不多5点半才睡下,睡到这会儿,全身仍是疲倦发懒,不想做午饭,她说:“我请吃烤肉,去不去。” 看郝好好狼吞虎咽,化悲伤为食欲的样子,她问:“姓余的上哪儿去了?” “他搬出去了,说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他心都不在你身上,你拉得回来吗?” 郝好好擦了擦嘴上的油,很认真的说:“那个女人肯定是骗他的,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富家千金爱上他,我担心他上当受骗!” 她白了一眼:“他有什么东西好骗的,要长相没长相,要钱也没钱,不过俗话说得好,人变了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郝好好沉默了。 “你难过有什么用,再等等吧,说不定过两天他就回来了。” 郝好好说:“黎黎,我能不能在你这里住几天。” “住是没问题,只是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吧。” “租的房子已经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了,钱都被阿风拿走了,我现在没钱,虽然远了点,比露宿街头好多了,大不了早上早点起床。” “只隔100米,你不回家去住,你妈没意见?” “回去住又怎么样,她又不在家,在家也是问我拿钱,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这辈子遇上的都是讨债鬼!” 她毫不客气的说:“自找的!” * 晚上去上班,在仓库里遇到小曼跟她的朋友单倩在聊天,单倩高兴的向她炫耀了一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子,虽然钻石很小,却也闪闪发亮。 单倩说:“那个白痴,竟然真的相信我是富家千金,每天殷勤得很,不是送花就是小礼物。” 她感概,这世上的感情,真是一物降一物,郝好好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换来的都是利用和虚情假意,而另一个人一身体面的打扮,几句甜言蜜语,男人就跟丢了魂的跟着转。 她说:“麻烦你再接再励。” 单倩说:“放心啦,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黎黎,以后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再介绍给我。” 她接到盛旭打来的电话,说让她把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她说:“不行,明天晚上我要上班。” “你忘了合同内容?随传随到!” “我也没忘合同里写,不能影响到对方的私生活!” 第 11 章 盛旭也不说是什么样的场合,只说让她穿得稍微正式一点,别跟平时一样衬衫加牛仔裤,免得到时出丑糗。 她猜测着,难道是他的生日宴会?除了这个,他想不出有什么场合会邀请她,而且还要穿得隆重。 她最贵的衣服就是上次在超跑俱乐部时,盛旭送的那件连衣裙,她后来向他问过账号,说要把衣服的钱还给他,无功不受禄,她从不白拿人家的东西,谁知盛旭不屑的说,就你挣的那点,不怕流落街头! 是他自己不钱的,她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他开车来接她的,对她的穿着和妆容还算满意,然后轻轻捋了一下她的头发:“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钢丝头弄一下。” “这是卷发。” “我还以为是方便面。”他调侃。 去了才知道,是他的足球学校5周年庆典,学校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只是在他的别墅里举办一个私人酒会,请了一些球队的老板和经理人,做一下行业交流,还有就是盛氏公司的一些高层。 去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盛旭让她在二楼书房里休息一会儿,她一直有个疑问:“你学校的周年庆,为什么要请我。” “因为今天的酒会是要带女伴的。” “你没有女性朋友可以带吗?” 他板着脸:“这是你该问的吗?只是出席一下宴会,你不用想太多,等会开始的时候,我带你出场,注意别失态就行了。” 佣人进来通报:“叶小姐来了。” “哪个叶小姐?” “就在来别墅做壁画修复的叶小姐。” “请她进来吧。” 很快,叶书祈推门走进来,她上身穿着一件很普通的牛仔外套,露出白色蓬纱的短裙,可以看出里面穿的应该是一件礼服连衣裙,叶书祈化了淡妆,一头乌黑顺真的秀发上,别了一朵蝴蝶的水晶发夹,清新淡雅。 叶书祈笑着问:“姜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盛旭帮她回答:“我请她来当女伴。” 叶书祈露出吃惊的表情,然后又恢复平静,笑着说:“那天我听盛先生说没有女伴,所以我就......看来是我太唐突了。” 盛旭说:“既然都来了,一起参加宴会吧,过会儿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盛旭的手机响了,似乎是有朋友来了,他站起身来:“你在客厅等我,我马上下来。” 临出去时,他叮嘱她:“别到外乱逛,开始的时候,我上来叫你。” 叶书祈赶紧说:“盛先生你去吧,我来陪姜姐姐。” 姜黎黎觉得叶书祈是非常活络,又好相处的人,难怪还只是学生就能接到像盛旭这样大客户的艺术品修复工作。 从小老妈就教育她,嘴甜的人上哪儿都能吃得开。 叶书祈问:“姜姐姐,你现在是盛先生的女朋友吗?” 她当然明白,言下之意是在问,为什么盛旭要找她当女伴,她记得之前叶书祈说守,喜欢盛旭,她赶紧解释:“不知道,他那人的心思,猜不透,不过我跟他只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佣人送了水果和糕点进来,她就不客气的大吃起来,听说是参加酒会,她就提醒自己,虽然不懂得什么酒会礼仪,但一定要做到温言细语,笑不露齿,不论认识不认识的,只目光交汇,就要微笑点头示礼,最重要的一点,无论看到多美味的东西,都不吃,免得吃相太丑。 所以趁现在宴会没开始,她要把水果和糕点吃个够本。 她指着果盘问叶书祈:“要来一点吗,很好吃。” “不用了,我最近在减肥。” 她这样一说,姜黎黎就没有味口了,都是年轻的女孩子,谁都在乎身材,而且过会儿会有许多衣着光鲜帅气的男士,能在他们面前光彩奕奕,估计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她放下了水果叉:“我也突然不饿了。” 盛旭领着一位男士走进来,男士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整齐的刘海,帅得跟韩剧里的欧巴一样,盛旭介绍:“这位是路峰,是学校的足球教练。” 他主要给路峰介绍叶书祈:“这位是叶小姐,还是美院的学生,今天由她来当你的女伴。” 路峰向叶书祈弯腰行礼,然后伸出手:“非常荣幸。” 叶书祈跟路峰出去了,要搭档得好,肯定得勾通一下感情。 她发现盛旭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得她不自在,她皱起眉头:“有这么好看吗?” 他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在她嘴边擦了一下:“吃东西的时候多注意一下。” 她这才注意到,纸巾上沾了苹果屑,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知道了。” 怕她继续尴尬下去,他换了话题:“你这双鞋挺好看的,看来这次还有点品味。” “这是施炫送的。” 刚露出的笑容又没了,他走到窗边,笔直的站着。 正好落日西下,映在他的修长的身上,像渡上了一层光,她不可否认,在某些时候,他是个英俊又有魅力的男人,让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她特别申明,只是心动而已,没别的想法。 管家上来通知:“客人已经到齐了。” 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她抬起胳膊:“走吧。” 她没想到有那么多的客人,从二楼的楼梯口看下去,密集的人头,男士都穿着正装,正式而隆重,女士们却是争奇斗艳的各种礼服,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件小礼服,太普通,也自卑。 盛旭小声的哼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她又开始紧张,于是紧紧的挽住他的手臂。 她陪着盛旭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去,她用力的摒住呼吸,真怕自己会过度紧张,然后晕过去。 走到大厅的小舞台边,盛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他要上去给嘉宾们致词。 她太紧张了,一直死死挽着他的手不放,盛旭用手在身后捏了一下她的腰,她才像触电一样的反应过来:“怎么了。” 他瞪她:“松手。” 她才赶紧松开他的胳膊,不好意思的把双手背上身后。 盛旭走到舞台中间,向今天到场嘉宾表示欢迎,并感谢大家对他足球事业的理解与支持。 姜黎黎仰头看着他,他抑扬顿挫的声调,举止优雅,不仅博得了大家的认同,连她都看得入了神。 目光无意间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发现有人在注目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当她与对方目光碰触之后,对方马上侧头刻意的回避她。 盛旭宣布,酒会正式开始,大家可以肆意的交流,为事业,为情感,为利益。 盛旭拉起她的手:“跟我来,我有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走到一位男士的身后,盛旭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对方转过身来,是一个年约60多岁的老伯,她发现老伯看她的眼光,闪过一丝慌乱。 盛旭介绍:“方伯伯,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姜黎黎。” 又为她介绍:“这位是方华,方伯伯,他是我爸的得力助手,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她恭敬的点头示礼:“方伯伯好。” 方华毫不避讳的说:“我恍惚好像看到了倪雅。” 盛旭说:“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我们挺有缘的,所以想试着交往看看。” 服务生送上香槟酒,她拿起来:“方伯伯,初次见面,我敬你。” 和方华打完招呼,他把她领到大厅的角落处:“你很紧张吗?” “当然,我这辈子除了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还没被这么多人注目过。” “我有事要忙,你自己随便吧,如果觉得饿,那边有自助餐可以用。” 的连衣裙是贴身款,吃多了会显肚子,她说:“我不饿,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应付。” 她在大厅外面的长廊里找了张藤椅坐下,这里人少,而且可以晒到暖洋洋的太阳,很惬意。 坐了一会儿,叶书祈也来了,笑着说:“姜姐姐,还是你最会找地方。” 叶书祈晃了晃手机:“我找到两位新客户,家里有名画要找个修复,我下学期的学费都有着落了。” 她在心里自嘲,她是卖杂酱面的,估计今天这里的嘉宾,没几个会喜欢。 叶书祈羡慕的说:“姜姐姐,你不知道,刚才你和盛先生一起走下来的时候,真是光彩照人,我看好多人都在看你。” 她脸颊发烫:“真的吗?” 两人正聊着,方华走了过来:“姜小姐,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 这走廊正是僻静的地方,叶书祈主动起身:“你们聊,我要去洗手间。” 方华坐到她的对面,非常认真的打量了她很久:“你真的不是倪雅?” 第 12 章 姜黎黎笑着说:“这样的问题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方伯伯,你跟那位倪小姐也很熟吗?” 方华解释:“我跟盛旭的父亲是深交,从小看着盛旭这小子长大,对他的事情,自然知道一些。” 他又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父母在塑料厂的火灾中过世了,只有一个哥哥。” 方华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让她无法知道对方对她的回答是否满意。 有人在门口叫方华,方华转过身去,脸上的严肃立即化作微笑:“原来是力河球队的何老板,真是幸会幸会。” 方华转身就走了,跟何老板畅谈去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方华肯定跟倪雅之间有什么牵连。 她在走廊上小坐了一会儿,就回大厅去,大厅正中的舞台上,有足球学员在表现膝盖颠球,足球在两个膝盖间自由的互换,时高时低,博得嘉宾们的阵阵掌声。 大家的注意力都舞台中间,她个子不高,又不好意思挤到前面去,只好站在后面,偶尔从人群里缝隙里可以瞥见前面的情景,还能从大家的欢呼声中,感觉到表演的精彩。 有人走到她的旁边:“姜小姐,还记得我吗?” 她抬起头,笑着说:“你好,阮先生。” 阮皓正说:“能去那边喝一杯吗?” 大厅的右边有休息区,坐下之后,阮皓正向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立即送上酒水,托盘里有果汁和香槟,她拿了香槟,觉得味道好。 他问:“你最近一直跟盛旭在一起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 他单刀直入:“姜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多少钱,但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塘混水,得不偿失。” 他解释:“对于感情,很多时候是当局着迷,旁观者清,我跟盛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所以对他的这段感情有所了解,在我看来,倪雅不过是表面清纯,暗地里,却喜欢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满足一下肤浅的虚荣心,最后落了个害人害已的下场。” 她摇头:“不明白。” “第一个发现倪雅出轨的人就是我,我好几次都看到她跟施炫单独在一起,我提醒过盛旭,当时的盛旭自信满满,根本不以为然。” 见她在旁边咧嘴,他说:“或许在你看来,我们这些富家公子都是纨绔子弟,身边的美女如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们的感情就不需要尊重,对吗!” 她赶紧摇头:“不是,只是好奇那位倪小姐是哪里吸引了盛先生。” “也怪我多事,我私底下找倪雅谈过,劝她不要玩感情游戏,如果真的怀念旧情,就跟盛旭说清楚,盛旭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她却说,那是她和盛旭的事,跟我没关系,请我不要插手,她自己会处理。” “虽然她态度傲慢,但到底是盛旭的女朋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好自为之,结果,她不仅没有收敛,而且还引起了盛旭与施炫之间的敌意,最后我不得不警告她,如果有一天,盛旭因为她而遭受到任何的意外,我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结果没多久,盛旭就因为驾车意外撞进了江里,幸好他平安的上来了,而倪雅却是作茧自缚。” 姜黎黎说:“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和他之间,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过是拿钱办事,他不折腾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阮皓正瞥了她一眼:“你明白就好。” 盛旭走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阮皓正笑了笑:“随便聊聊,你陪她,我去那边打个招呼。” 她满脸绯红,他问:“你喝了很多酒吗?” 她赶紧摸了摸脸颊,微烫,笑着说:“觉得香槟的味道好,就多喝了几杯。” “我还有几个朋友要打招呼,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把酒杯放到一边,刚走了两步,脚下就开始晃晃悠悠,盛旭赶紧扶住她:“头晕?” 她只觉得香槟味道可口,没想到后劲这么大,她傻笑:“头疼,估计躺一会儿就好。” “真是麻烦。”他很无奈的把她打横抱起来,穿过人群,径直的去了客房。 她平躺在床上,仰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闪着晶莹的光泽,在她朦胧的视线里,格外的耀眼。 每个女孩子从小都有公主梦,躺在像鹅毛一样柔软的床上,四周有带着蕾丝花边的窗帘,还有淡雅的香水味。 她把枕头盖在头上,决定好好的享受这个美梦。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尽黑,她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了,推门出去,客厅已经恢复了安静,似乎宴会的热闹与喧嚣只是一场错觉而已,她揉了揉头,真不该没节制的喝香槟酒。 她想跟盛旭告辞一声就回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她对这别墅不熟,又不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只好大声的叫:“有人吗?” 有个穿着制服的佣人从客厅旁边的一个小门走出来:“姜小姐,你醒了,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请先生下来。” 盛旭从楼上下来,穿着家居服,看来已经在休息了,她说:“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摆手:“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想早点回家。” 她不吃,盛旭也不跟她客套,吩咐佣人:“叫司机送姜小姐回去。” * 方华从宴会回来之后就有些忐忑不安,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过了一会儿,他给田靖南打了个电话。 “你觉得这世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双胞胎就让人很难分辨。” “但我很确定,倪雅的母亲并没有生下双胞胎,只有倪雅一个女儿。” 田靖南疑惑:“你看到跟倪雅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是盛旭的新女朋友。” “那你找人调查看看,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 盛旭约了阮皓正和楚焕打网球,挥汗淋漓的从球室里出来,刚遇到施炫,施炫穿着运动衣坐在休息区,身上一点汗水的印记都没有,盛旭说:“好巧,可惜来早了一点,要不然咱们可以玩两局。” 施炫说:“现在也不迟呀,有没有兴趣就我两切磋一下。” 楚焕说:“我有事要先走,你们玩。” 阮皓正对楚焕说:“我没开车来,你先送我回公司。” 进到球室,施炫说:“我不喜欢啰嗦,咱们一局定胜负,谁先失误谁就输。” 盛旭摊摊手:“没问题。” 由施炫发球,他不经常打网球,也知道网球的规则,不能越线,所以他发球用力比较轻。 刚开始,双方都势均力敌,慢慢的,施炫就稍稍有落后。 盛旭打得很自如,那球落下的位置忽左忽右,似乎能随心所欲的控制。 施炫跳起来接球,落地的时候,脚崴了一下,球再飞来时,他已经无力去接了,球落在他旁边,然后滚到角落里去了。 盛旭问:“怎么样?” 他咬着牙:“没事。” 盛旭伸出手:“我扶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去到医务室,施炫的脚踝并没有大碍,医生叮嘱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两个人坐在休息区喝茶,施炫有点沮丧:“很想赢你一次。” 盛旭喝了一口茶:“网球我从6岁就开始打,现在的成绩,可是日积月累来的。” “接下来我们聊点正题。” 盛旭笑了笑:“悉听尊便。” “你一直想买我手上秋源药业的股份,我让给你,但你要放手姜黎黎。”他也不拐弯抹角。 “你能把秋源药业的股份让给我,我会非常的感谢,但至于姜黎黎,虽然是个傻妞,你觉得她是可以轻易左右得了的吗?” “我知道黎黎因为他哥的原因,问你借了笔钱,我替她还,只要你愿意收下。” “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每天我花在慈善上的钱都上千万,更何况是拿去救死扶伤的,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她还。” “那样最好。”施炫毫不隐瞒:“我想追求她。” “只要你追得到,我会恭喜你。” 第 13 章 自从做啤酒促销之后,姜黎黎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完全颠倒,她都得睡到中午才起床。 刚吃过午饭,施炫就来了,说想请她看电影。 他说:“你都是晚上上班,所以我只能下午请你看电影。” “你不上班吗?” “想着下午要跟你约会,所以上午一到公司就不停的处理文件,把一天的工作都做了。” 听他说‘约会’两个字,没想到他说要追她的事,还当真了。 她正犹豫着该不该去,他说:“如果你拒绝,我会很难过的。” “我是觉得你用词不对,约会应该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吧,我们只是朋友。” “作为男朋友的后选,我有那么差劲吗?” “是因为你太优秀,所以让我望而生畏。” 他抓住她的手:“不管了,我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这电影一定要看。” 上了他的车,他又从后座上拿出一束花来送她,不同与上次的玫瑰,这次是百合。 她问:“这花有什么意义吗?” “女孩子不都喜欢花吗,而且我看电视里那些谈恋爱的,男士不都要送女孩子花吗?” 看他一副后知后觉的表情,她说:“你又不是没谈过恋爱!” “其实仔细想想,我还没有认真的去恋爱过,以为心里只要存着那份感情,任何东西,都不会改变。” 最近上映的电影不多,而且是工作日的下午,场次也少,他说:“看爱情片吧。” 她指着海报说:“还是看动画片吧。” 姜黎黎没有正经的谈过恋爱,但也跟男孩子约会过几次,接触几天后,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就放弃了。 郝好好跟她打趣的时候说过,约会要想进展快,最好的地方就是电影院,电影一开场,黑灯瞎火的,男人们都会不老实的牵牵女孩子的人,或是偷偷的吻她,如果女孩子没有拒绝的话,就等于默认了进一步的发展。 的确,她也有遇到过类似的男人,去年隔壁的大婶介绍了家里的侄子给她认识,一顿相亲饭之后,虽然对对方并没有想恋爱的感觉,觉得毕竟是邻居介绍的,好歹了解一下,感情都是在了解中增进的,结果对方就约她去看电影。 看着人挺斯文的,在电影院里,开场的灯光暗下来,手就不老实的先抓住她的手,她不是矫情的人,觉得握个手也没什么,结果对方发现她默认了,手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往她胸口上伸,而且还说,第一次见面,觉得她不仅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让他不能自拔。 她当时就甩了对方一个耳光,然后气冲冲的走了,第二天,隔壁的大婶还没好气的说,看不上她侄子就明说,何必说一些伤人的话。 她也不知道那男的跟隔壁大婶到底是怎么说的,隔壁大婶还在巷子里八卦,说她眼界高,看来这明酒巷里就没有她看得上的人,到要看看,她一个卖杂酱面的,将来怎么攀高枝,所以从那之后,也就没有邻居说要给她介绍对象了。 施炫买好电影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电影开场,看的人不多,灯光暗下来,几个小黄人在屏幕上蹦来蹦去,引得她忍俊不禁,旁边坐的是绅士,她可不能旁若无人的大笑。 她的手在拿爆米花,突然碰到了施炫的手,以为只是个误会,结果他顺势就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拉到他的胸前。 她愣了一下,手心全是汗,她小声的说:“别这样!” “只握一小会儿。” 她挣不过他,只能让他握着,他就一直握到电影散场,两个人的手都被汗水浸得湿湿滑滑的。 四周的灯亮起来,他才松开手:“走吧。” 他看看表:“现在四点,我们去吃饭吧,然后我送你去上班。” 她每天6点就要去酒吧报到,7点正式上班,所以晚餐都吃得比较早,他说:“我们去一生广场吃虾吧,你肯定喜欢。”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家的虾。” 因为价格贵,她也是偶尔才会去一次。 “每次送你回家,路过一生广场的时候,你总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家虾店的广告牌。” 的确,那张广告就打得挺诱人的,一只只鲜红的小龙虾,被香辣的油汁包裹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光是看看,就馋得流口水。 小龙虾好吃却不好剥,没等她开口,他就戴上手套,一只一只的剥出来,放在她的碗里。 姜黎黎捂着胸口,糟了,心为什么会跳得这快。 他低头很认真的剥着,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浓浓的剑眉,挺拔的鼻子,眼睛突然发酸,她吸了一下鼻子,被他察觉到了,抬起头笑了一下:“怎么,感动了。” 她嘟起嘴:“沙子吹到眼睛里了。” “这里可没风,也没沙。” 她‘噗呲’一下笑了。 “心动就得赶紧行动,这是我做事的原则。” 在她心里,怎么看都觉得施炫是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他和她一样,出身贫寒,就不会有门第之见,而且小时候都是苦过来的,经历相同,在情感上,也会心心相惜,最让她欣赏的,还是他的勤奋与努力,尽管现在已经苦尽甘来,变成了轻年富豪,身上也没有半点浮华之气,依旧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 只是激动了一下,很快又变得沮丧:“我听说,男人最难忘的,永远都会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默默支持他,陪着他的女人。” “倪雅已经不在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她是我心中的一份美好,而你,是我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小曼发现姜黎黎最近上班有点不对劲,工作的时候跟以前一样热情认真,只是私下休息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发呆,呆着呆着,又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小曼说:“恋爱了?” “哪有。” “还装,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喜欢一个人的喜欢,就你现在这样。”小曼好奇:“是谁呀,那个经常来捧你场的盛旭,还是请你吃宵夜的施炫?” 小曼提起盛旭,她才想起,他似乎很久都没跟她联系过了,是他忘记了,还是又在想什么别的方法让她履行完合同? 先不管了,反正他不会白白扔二十万就这么完事了。 等到一个星期一天的休假,正好郝好好也休假,就约她去逛街,自从郝好好跟余长风在一起之后,她俩就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 郝好好最近的心情稍稍平复一点,说要振作起来,下次一定要睁大眼睛找一个好男人。 两人在火锅店吃东西,她问:“最近余长风还在找你吗?” “找过一次,问我拿钱。” 她担心:“你不会又给他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以养他,但没想过要连他的女朋友一起养。” “你不给,以他的性格,会轻易罢手吗?” “他到公司来堵我,我告诉了保安队长,保安队长把他赶走了,还威胁了他,不知道他能安分几天。” 单倩跟她说,前两天已经跟余长风说了,她要出国去留学来回避家人不断的逼她去相亲,临走之前,希望余长风给她一个承诺,余长风就急着要跟单倩私订终身,说要送个订婚戒子给单倩。 她估计,余长风现在正绞尽脑汁弄钱给单倩买钻戒呢。 郝好好小声的说:“你看旁边那桌的几个帅哥是不是在看我们。” 她侧过头,旁边桌坐着三个年轻的男孩子,其中一个人的目光正看向她和郝好好,当她和对方对视之后,对方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酒杯,红着脸:“能认识一下吗?我叫周胜明。” “当然可以。”郝好好拿起酒杯和对方轻轻一碰:“认识你很高兴,我叫郝好好。” 见郝好好还在往向下一段美好的邂逅,她也算放心了。 对方也问她要电话号码,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郝好好问:“是不是经常送你回家那个,开尼桑车的。” “他送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都睡着了么,眼睛还这么尖。” “是我妈告诉我的。”郝好好没好气的说:“我们可是闺蜜,谈恋爱也不告诉我一声。” “还没到你想的那一步。” “如果真是好男人,要好好把握。” “可他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这样的感情,你能接受么。” “那他的初恋情人呢,死了?还是嫁人了?” “掉河里了,听说尸体都没找到。” “那就是死了,你还担心什么,只要你喜欢,只要他对你好,在一起又怎么样。” “万一他的初恋回来了怎么办?” 第 14 章 啤酒公司开培训会,说要改变促销方案,让公司的促销们,不要仅仅着手岗位上的促销工作,可以通过在促销中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加大销售的力度,并且在会上表扬了一位促销员,她负责的一位客户是一台展销会的负责人,所以整个展销会的会场用酒都交给了她,一场一个月的展销会下来,销售量哪是她们在酒吧一打一打的卖可比的,所以这位促销员轻松就得到了当季的销售冠军。 在大家的掌声中,那位销售员走到最前面的奖台上,接过副总为颁发的5万元资金。 培训会一结束,下面的促销员个个信心大增,她们在酒吧做促销员,除开小费,工资能拿到5000就算不错了,5万的诱惑实再太大。 有人说:“如果能拿到5万的奖金,就可以买个心水的包包。” “如果我有5万,就去旅游,出趟国肯定够了。” 姜黎黎却想着,5万,估计能付面辅的转让费,她顿时来了信心,她决定从盛旭下手,合同只规定,她要完成他嘱咐的事,又没规定不能和他做生意。 她给盛旭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为了促销业务。” 盛旭如约来了,她约的是午饭,因为是她请客,她选了一家环境还算温馨,价格又不高的中餐厅。 听完她的请求。 他说:“你很喜欢当啤酒促销吗?” “做一行就得爱一行,我现在可是靠当促销在生活,你那二十万早就奉献给医院了,我哥哥的手术虽然很成功,但还有个漫长的恢复期,这吃穿用度,而且我将来还打算要在市中心开间小面铺,哪一样不得花钱。” “你这是在找我抬价。” “你理解错了。”她解释:“我只是想提升自己的业绩,你是大富豪嘛,关系又广,介绍一下你的人脉,我会提成给你的,你又不会吃亏。” 他笑了:“思想挺进步的,做生意做到我这里来了,没问题,但业绩我要跟你三七分成。” “没问题。” “我说的是,我七,你三。” 她白了他一眼:“小气。” “你以为我的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那可是辛苦挣的,用我的人脉,当然得我拿大头。” 吃完饭,他要回学校去,他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这个点离上班还早,她说:“我回家,你也不顺路,我还是搭公交车回去。” 盛旭和她一前一后从餐厅出来,迎面走来一个人,双手紧紧的抱着一个铁桶,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要抱在手里,她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人目光愤怒,脚步急促,径直的向他们走过来,旁边没有其他的人,她皱起眉头,不会是冲他们来的吧。 越来越近,抱桶的人加快的脚步,就在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对方突然举起了桶,姜黎黎也不知道桶里是什么,冲上去就用手抵住桶,她个子不如对方高,也抵不过对方的力气,桶里的液体从她头顶灌下来。 很刺鼻的味道,是油漆。 盛旭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上,对方却恶恨恨的说:“我侄子死得太冤了,我就是坐牢,也要给他讨个说法。” 盛旭没有理他,把衣服脱下来包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扶着她:“跟我来。” 他把她塞进车里,急驰而去。 他把她载回了别墅,然后吩咐佣人:“多找点橄榄油来。” 皮肤上的油漆用橄榄油多洗几次就干净了,但头发却粘在一起,很难处理,盛旭说:“把头发剪了吧。” 她摇头:“不行,我不要当光头,没法见人。” 他只好拿汽油来擦,擦完再用洗发水多洗几次,去掉刺鼻难闻的汽油味。 她问:“听那人说,你害死人家侄儿了吗,来找你寻仇。” “他侄子是足球学校的学生,上个月自杀了。” 这是他工作内部的事,但她还是好奇的问:“是什么原因。” “事后调查,我觉得家庭原因占很大一部分,我创办的学校不同与其他足球学校,为了加强学生的学习,进行封闭式的训练和生活,在我的学校,在学习和训练之后,我更注重学生和家长之间的情感教育,只有在家庭的关爱下,学生才会有正常的情感和道德观。” “这个学生的家境很差,父亲嗜酒,经常打骂他的母亲,结果母亲就跟其他男人走了,他在足球上,的确是个好苗子,有培养的价值,所以我才同意以全额奖学金招他来学校读书训练。” “后来去同学当中了解,在他自杀前几天,的确情绪消极,他每次一回家,他父亲总会把对母亲的怨气撒在他的身上,他偶尔也会跟要好的朋友抱怨两句,说想以后能进球队,挣了钱之后去把母亲找回来。” “结果他前两个月训练的时候拉伤了韧带,他忍着没说,因为过几天就有球队的老板要来学校挑人,他怕会失去资格,到后来病情恶化了,虽然后面发现进行了治疗,但那条腿不能再踢球了,对未来生活失去希望,一时想不开,就从宿舍的楼上跳下去了,他父亲现在带着亲戚来闹,不过是想多拿一些赔偿金。” 她问:“他们这样一直闹下去,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吧。” “他们来学校闹过,媒体报道已经被我压下去了,所以他们才用今天的方法来警告我一下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怕他们!”他不屑:“虽然他的死,我在教育上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但家长也忽视了孩子成长所需要的情感,我要给他们提个醒,跟我硬碰硬,不是好事。” 他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用汽油洗了两次,还有残余的油漆粘在上面,用汽油擦久了要伤发质,他说:“你今天就先住在这里,等弄干净了再回去。” “我今天还要去上班。” “你这一头的味儿,还有客人买你的酒?” “我是为你挡的,我的损失,你得负责。” “我刚想说声谢谢,你就开始讨价还价了,看在你为我挡油漆的份上,你今天的业绩由我来负责,申明,只有今天。” 她嘟着嘴:“小气。” 姜黎黎依旧住那间有水晶吊灯和蕾丝窗帘的房间,她问:“你家的客房怎么会有这么女性化的房间。” “我有个姐姐,嫁到国外去就不常回来了,那个房间是她的,后来她在c市又另外买了别墅,每次回c市来也是住在她自己的别墅里,基本上不会回来住,那个房间就一直空着了,偶尔当客房用。” 他见她不停的在眨眼睛,又轻轻的揉搓,问:“你眼睛怎么了?” 她指指睫毛:“上面沾上油漆了,有点不舒服。” 旁边的桌子上有橄榄油和棉签,他说:“我帮你擦一下。”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但是很轻,稍稍一用力,就擦在她的下眼皮上,他只好用手指轻轻的将睫毛托着,再一点一点的清理,他没做过这种细致的活儿,怕碰到她的眼睛,拿着棉签的手不停的颤抖。 离得太近,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白皙泛着光泽的皮肝,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大扇子,轻轻的颤动着,似乎也撩拨着他的心。 等他把睫毛上的油漆擦干净,他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水。 她问:“很热吗?” “忘了开空调。”他把棉签扔进垃圾筒里:“你先回房间去吧。” 刚才说话还很温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的脾气让人摸不透,她说:“好。” 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你做的杂酱面很好吃吗?” “不好吃能在外面做生意吗!” “晚上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吧。” 她去厨房煮面,厨房里储备的食材比她想象的齐全,打开冰箱,里面装满的瓜果蔬菜,品种琳琅满目,还有厨具,各式各样,就连平底锅,大小尺寸不一样的就有6个,唉,看来有钱人就是讲究,吃个菜还得选选用什么样的锅。 他吃了一口她煮的面,她一脸的期待:“怎么样?” “还行。” 他说过厨房由她随便用,她看到新鲜的河虾,就给自己炒了一份韭菜河虾,又做了一份小炒油菜,他说:“你怎么不吃面?” “天天吃,都想吐了,我喜欢虾,看到有,就拿来用了。” 他闻了闻:“你头发上的汽油没有洗干净?” “说得容易,我自己都快被这个味道给熏晕了,反正我也是为了你,你就先忍着吧。” 他放下筷子:“我差点忘了,现在带你去个地方。” 她刚吃完饭,他就拉着她往外走,把她带到一家私人会所的美发中心,对着经理说:“把她的头发的味道处理一下,还有就是,把她这钢丝头拉直。” 第 15 章 她留卷发,也不是自己喜欢,郝好好喜欢烫发,每年一次,都拉着她去,她在旁边等着也无聊,就一起烫,其实她觉得卷发也挺好看的,哪像盛旭说的方便面。 3个小时后,她焕然一新,对着镜子,对自己的新发型非常的满意,搭在肩上柔顺的直发,齐刘海让整个人的气质温婉下来,像位小淑女。 盛旭说:“现在就差件像样的衣服。” 她本来那身衣服上沾了油漆,不能穿了,她现在穿着从佣人那里借来的睡衣,会所里有女装店,他给她选了一条裙子,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先看吊牌,又是五位数以上的,她说不喜欢。 她自己挑,一排吊牌看下来,都没有她能接受的价格,他说:“我送你。” “我才不要,你好像觉得送一条价格我穿不起的裙子,我就会兴高采烈的接受,你今天欠我的人情,可不是一条裙子能还的。” “那你要什么?” “还没想到,想到了再问你要。”她说:“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家女装店,去那里买一条就好了,上班有工作服,不上班的时候我又不怎么出门,穿得再好看,也没人欣赏。” 晚上她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施炫打来的电话吵醒,他问:“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看这个点,他应该是去接自己下班,没见着人,她说:“临时有点事,所以请假了。” “什么事,要紧吗?” “已经解决了。” “我现在想见你。” “大半夜,能不能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 “想见你很肉麻吗,那我还有更肉麻的,你想不想听。” “有空的时候再听,现在我想睡觉,改天见!” 施炫没想到,这小妮子一下就把电话挂了,反倒惹得他心痒痒,恨不行立即就见到她。 他感觉到一种微妙的变化,以前她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点点自卑,可不知不觉得,她却占了上风,开始左右他的心。 知道她已经睡下了,他还是把车开到明酒巷的门口,空气中隐隐飘着的酒香让他微熏,很久没有这种恣意的感觉,只要能把她抱在怀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姜黎黎昨天没来上班,小曼关切的问:“是不是生病了?” “遇到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小曼说:“单倩准备辞职了,听说在婚介相到一个不错的男人,郎情妹意,那个男的白天要上班,她也打算找份白天的工作,晚上好约会。” 一说到别人的恋爱,小曼就无限向往:“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我的白马王子。” “是你的,总会来的。” 有服务生进来喊:“姜黎黎,有客人找。” 满心高兴的跑去挣业绩,一看是施炫,她把他当客户看待,微笑着鞠躬:“欢迎光临,请问你要几打酒。” 他说:“我不喝酒。” 他愣了一下,那种感觉似曾相识:“你去做头发了。” 她挠挠头:“偶尔也换一下发型。”又说:“你都不喝酒,不是在耽误我的工作!” 他没跟她继续调侃打趣,而是很认真的说:“黎黎,别在这里工作了。” 他之前提过这个话题,她已经拒绝了过:“可我愿意做这份工作。” “我很不喜欢你穿着这么短的裙子在其他男人面前晃来晃去。” 施炫有点大男人主义,既然决定要把她当成女朋友来看,那他关注的就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生活。 他说:“虽然工作不分贵贱,但这里的客人鱼龙混杂,素养也参差不齐,你是一心一意只想促销啤酒,但你不能保证客人只是单纯的买酒。” 她转身就走:“你不买酒我就去别的包间了。” 她刚走了两步,他就快步上去从后面把她抱到怀里:“我不准。” 施炫知道,如果他只是一味的征求她的意见,而她总是犹豫着他是不是一直把她当成倪雅的替身,永远都不会有结果,那他就主动一点。 她挣扎着:“快放开!” “不放,就是天王老子来阻拦,我也不放。” 姜黎黎短暂的啤酒促销工作就这么结束了,并非她的意愿,而是施炫主动帮她辞了,啤酒公司的老板估计跟他有交情,所以很委婉的主动把她辞退,而且还多给了她一个月的工资做为补贴,让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闲不住的人,准备重操旧业,把面辅接着开起来。 而施炫非得给她找间门面,让她开一间像样的面辅。 她没好气的说:“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给我的安排,你又有什么资格替我安排。” “因为我不仅要当你的男朋友,还要当你将来的老公。” 他表现得很霸道,他要做的事,她无法阻止,但至少现在,她还不能接受。 早上,她的小面摊一出现在巷子口,怀念杂酱面味道的邻居都来了,郝好好辞职正在找新工作,也来帮忙,伴着清晨的薄雾,巷子口全是杂酱面的香味。 杂酱面不到8点就卖光了,她和郝好好一起收拾面摊,远远的就看到余长风往这边过来。 郝好好对她说:“我先走了,免得他在这里找麻烦。” 看到郝好好的态度,她终于放心了:“去吧,我来应付他。” 一看郝好好往巷子里头跑了,余长风去追,刚跑到她的面摊旁边,她就假装倒水,那滚烫的面汤溅到余长风的裤子上,还是烫得他闷哼了一声:“你没长眼睛!” “我看你是故意找茬,你要知道,这可是我的地盘,我要叫一声,这一巷子的街坊邻居用唾沫都能淹死了,哦,对了,郝好好的哥哥今天正好在家睡懒觉,要不要我把他叫出来跟你聊一聊。” 郝好好的哥哥虽然不学无术,但对这个妹妹却是关怀倍至,尤其见不得妹妹被欺负,当初郝好好跟余长风搬到那么远去住,就是因为有一次余长风喝多了闹事,甩了郝好好两个耳光,被哥哥看到了,哥哥当场打断了余长风的两颗门牙。 余长风咬牙切齿的说:“关你屁事。” 她指指脚下:“你站在我的面辅前面,就关我的事!” 余长风恨得牙痒痒,日子已经过得很不如意了,每次见到这个女人,还要被她伤自尊的冷嘲热讽几。 余长风的心情低落到极点,本以为可以跟富家千金结婚,成为人生赢家,没想到富家千金出国去了,他欠了一屁股债讨对方欢心,感情虽然稳定了,但短期内又拿不到钱,还不了债,天天被债主追的日子不好过。 他原想着回来哄哄好好,有吃有住的等到富家千金回国跟他结婚,没想到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路宿街头了。 余恨恨的看着姜黎黎:“再不滚开,我就不客气了。” 她不甘示弱:“好好现在住在我家,如果你敢去,我就立即去叫好好她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看你是找死!” 余长风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想扇她的耳光,她眼急手快,在他还没有靠近的时候,抓起旁边剩下的面灰向他撒过去。 面灰飘进他的眼睛里,趁他揉眼睛的时候,她拿起旁边的大勺就敲打对方,边敲边喊:“抢劫,有人抢劫!” 突然,施炫出现,从后面拽住余长风,冲着他的脸就是拳。 余长风顿时鲜血直流,一抹,就扑上来掐住施炫的脖子,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施炫虽然比余长风高大,但平时怎么也是个斯文的人,从拳脚上,跟从小打架斗殴长大的余长风相比,很难占上风。 她冲上去帮忙,余长风一下红了眼,用力的推过去,施炫身后撞翻了她刚刚熄火的煮面用的铁锅,那水四散贱开,浸湿了施炫的肩头,余长风也感觉到了烫,赶紧松手。 看着施炫一直捂着肩头,咬着牙忍着巨痛,余长风知道自己闯祸了,拔腿就跑。 她去扶施炫:“怎么样了?” 她小心翼翼的帮他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的白衬衫紧贴在肩头上,隐隐透着血丝,她赶紧打了120。 在医院里,护士小心翼翼的把衬衫剪开,她才看到他肩头的皮肤已经被烫得血肉模糊,眼泪一下就挂在眼眶里:“很疼吧。” 他挤出笑容来:“不疼,只是以后你别嫌弃我就行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占便宜,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是个油嘴滑舌的人。” “我是真心的,所以你要负责。” 医生说他这烫伤挺严重的,肩头往下,半个胸的皮肝都起了水泡,又红又肿,医生给他上了药,让他住院观察。 因为烫伤的部位暂时不能穿衣服,他就光着半个身子坐在病房里。 她脸绯红,背对他坐着,不敢直视,他很瘦,但一点不影响他肩膀宽阔,胸肌结实,让人浮想连翻。 第 16 章 他突然向她走过来,高大的阴影向她笼罩下来,深情的眼神,光,裸的上身散发着男性独特的温热,就在他的嘴快要碰到她的唇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手机的铃声让两人都尴尬起来,她快速的冲到沙发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是盛旭打来的,他说:“有事找你,30分钟后,你到会所来找我。” 挂断电话,她笑着对施炫说:“我突然有点事要去办,过会儿再来看你。” 他挥挥手:“好啊,但记得一定要来。” 盛旭正跟着一帮子朋友在打电玩,落地的巨大屏幕,旁边美酒佳人相伴,几个大男人玩得不亦乐乎。 盛旭把她带到旁边的小休息间里:“为什么是施炫帮你把工作辞了?” “他下了决定,我拒绝不了,老板直接就把我开了,我能跟谁喊冤。” “你跟他?” “对上眼了。” 他看她的眼光变得诧异,似乎在说她没眼光,她说:“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有。” 有人从旁边的房间推门进来,笑着对盛旭说:“唉,有这么漂亮的小美女,别掖着藏着,早该带出来玩了。” 进来的人打量着她穿着普通的白衬衫,下面配一条破洞的牛仔裤,又补了一句:“还是个务实派的。” 跟她说话的男人眉目俊秀,穿着卡通的t恤,笑容很有亲和力,他说:“我叫杨非凡。” 她向对方微微弯腰示礼:“你好,我叫姜黎黎。” “那我就叫你黎黎了。”似乎一句话就成了熟人,对方伸手揽住她:“人都来了,大家都是朋友,一起玩嘛。” 几个男人约好,谁输了今天所有的花销就该谁请客。 能玩在一起的,估计都有钱的公子哥,花钱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有人说:“没劲。” “要不输的那个满足大家一个心愿,只要是不违法的就行。” 姜黎黎从来不玩游戏,完全不能明白游戏对垒带来的快,感,屏幕上,一群人在那里跑来跑去,在她看来,闲得慌。 她坐在盛旭的身边,无所事事,看着盛旭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专注的神情,她无聊,想起身去拿点水果吃,起身时,碰到了盛旭的手,游戏手柄就掉在了地上,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误,旁边的杨非凡突然站起来:“我赢了!” 发现盛旭用懊恼的眼神斜视她,她问:“是我让你输了吗?” “你说呢?” “对不起。” 旁边的杨非凡说:“小盛子,别这么小气,输就输了呗,再说了,你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她也看得出来,他没有多生气,只是不甘心被她耽误了。 桌上放着几叠钱,是游戏开始前押在那里的,有点比赛的氛围,估计那点钱在他们眼里,也不算什么,杨非凡走过去拿起那叠钱,分给在场的几个女孩子,一下午的时候,她们都陪在这里看着无聊游戏。 姜黎黎走过去,把手一伸:“是不是女孩子都有,我也是女孩子。” 她的举动让盛旭大跌眼镜,送件衣服她都推三阻四的编一推理由,以为她的为人,视不义之财为粪土,没想到这种被视为‘玩物’的钱,她应该不耻才是,没想到拿得这么爽快。 她白了他一眼,他送的东西是要欠人情债的,这种拿过之后,就两不相欠的钱,不拿白不拿。 盛旭对杨非凡说:“说吧,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幅白露轩的新画。” “你在搞收藏。” “是有人想要,我想做这个人情,你是校长,也算半个艺术圈的人吧,对你来说,不是难事,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非凡招呼大家去对面的江景餐厅吃饭,盛旭拽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一起过去。 她说:“我还有点事,想先走了。” “好啊,不过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又不认识白露轩。” “是你害我输掉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再说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愿意画幅画给我,我也付不起买画的钱。”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他只要愿意给你画就行了。” “你这是强人所难。” 他不理她,哼着歌就出去了。 他是故意在整她吗? 姜黎黎回医院去照顾施炫,没想到郝好好在病房里,她煮了几样菜送过来,表示抱歉,毕竟今天的事主要因她而起。 另外,郝好好希望施炫不要起诉余长风,因为现在施炫构得上轻伤,是可以起诉民事责任的。 姜黎黎本来是打算让施炫起诉余长风的,让他学会担起责任,关了一年半载,他就不会来找好好的麻烦,好好这么一请求,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让施炫自己拿主意。 施炫说:“那就算了吧,我也缺这点药费,只是希望他以后别来找黎黎的麻烦。” 晚上回家,她在网上搜了一下那个叫白露轩的人,本名叫许舍,是c市人,只是成名后就在京城的圈子混,他画的国画在国际上很有名气,画也有收藏价值,只是去年他夫人过世之后,他就封笔了,搬回c市的老宅安离晚年。 她觉得大艺术家一般都有自己的格调,哪是人家让他画,他就会画的,她觉得盛旭是在故意为难她,像他那样的家世身份,说不定一去,人家就点头作画了,像她这样没有艺术气质的人去,一两句说不对,肯定会被轰出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决定去一趟,成功与否,至少她努力过。 她在网上抄下了白露轩家的地址,准备早上卖完面,收工就去。 白露轩的老宅在市郊,一种仿明清园林的房子,四周都是青砖碧瓦的围墙,到了那里,一问就知道。 她去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大婶,她问:“白先生在不在家,我是来拜访他的。” 老大婶问:“有预约吗?” 她摇头:“我是慕名而来的。” “这位小姐,很对不起,我们家先生说了,如果不是应邀来的,一律不见。” 她吃了闭门羹。 她给盛旭打电话:“面都见不着!” “你就这点本事么!” “你这是强加于人!” “我不管,是你让我输的,这事儿就得你负责。” 他把电话挂了,剩她在那里发愣,怎么办? 她决定冒着被当贼的危险,翻墙进去,只要能见到面,就有谈下去的机会。 她围着宅子的四周转了一圈,找了个比较好攀爬的地方,她一跳,双手紧紧抓住琉璃瓦,再往上,手掌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松手掉了下来,原来琉璃瓦的顶端装上了防盗的铁钉,她的手被划了条口子,鲜血直流。 她捂着伤口,看来这年头当小偷也不容易。 施炫见她手掌上贴着胶布,问:“你这是怎么样?” “煮面的时候被烫了一下,没事的。”她问:“你认识画中国画很有名的白露轩吗?” “有听说过,曾经一位客户很欣赏他的画,收藏了一幅,拿给我鉴赏了一下,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如果他认识,可以帮忙牵个线,不认识,她也没打算找施炫帮忙,毕竟这是她和盛旭的私事,不好麻烦他。 护士来给他的换药,药水涂在红肿的皮肤上,他咬着牙仍哼了两声,她似乎也能体会到烫伤的灼热疼痛。 护士上完药,叮嘱他尽量不要遮盖创面,就出去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他说:“感动?” “是感觉到痛!” “为了你,值得。” 已经是晚上了,不怕再有人来打扰,他伸手就握住她的肩头,不让她逃避,他说:“黎黎,当我的女朋友。” “太突然了,让我想想吧。” “你已经想了这么久了,该有答案了。” 不准她再拒绝,他低头就吻住她的唇,让她吐不出一个字,只能乖乖就范。 他不太会接吻,只是轻轻的用嘴贴住她的嘴,然后就不动了。 紧张让她喘不过气来,感觉大脑缺氧,快要晕过付出了,她一推,刚好碰到他被烫伤的位置,疼得他惨叫了一声。 她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赔我。” 她开玩笑:“赔你一个月的杂酱面。” 她拧起包:“我该回去了。” 他很认真的说:“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也不是开玩笑的。” 姜黎黎问盛旭要了一张名片,要以他的名义去拜访。 她把名片交给开门的大婶,说自己是盛旭的秘书,因为仰慕白先生的盛名,特地来拜访,说月底有个慈善晚会,想请他当嘉宾。 关注公益事业,怎么也得给个见面的机会吧! 第 17 章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白露轩同意见她一面。 白露轩虽然没跟盛旭打过交道,但还是听过盛家的大名的,所以对她还算客气。 白露轩快近60岁,却看起来非常的年轻,她还以为是个留着长胡子,戴着眼镜的老大爷。 白露轩穿着古朴的长衫,儒雅斯文,跟这宅子的古色古香,相得益彰。 他是画水墨山水的,崇尚中国文化也理所应当。 她递上自己的名片,自己去印的,上面的职位写着盛旭的秘书,反正是为他办事,他也不会计较这个的,她说:“白先生,你好,我叫姜黎黎。” 姜黎黎第一次假扮白富美,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她极力的克制着狂跳不已的心,笑着说:“我们家老板非常尊敬白先生的才华,很想结识先生,只是现在盛先生正在美国开会,一回c市,一定会亲自上门拜访先生,下个月的慈善拍卖会,盛先生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白先生能为社会公益拍卖一幅新作。” 白露轩很客气的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在我夫人过世之后,我就封笔不再画画了。” 她当然能够理解,失去了爱人,生活没有了生机,自然就没有灵感,她说:“这只是盛先生的一个希望而已,还请白先生能为c市的慈善事业尽一点心意。” 他没再回答,似乎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她想着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对方生气了,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机会了。 她笑着说:“我会向盛先生委婉表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还能再考虑一下。” 她站起来,深吸了口气,说:“好香的桂花。” “我夫人生前最喜欢桂花,我们在北京的四合院里就种了很多桂花。” 他推开轩窗,窗外几颗月桂,枝叶葳蕤,中间点点芽色的小花,她才恍然刚才喝的茶:“这桂花茶就是先生你自己种的吧。” 他点点头:“看花掉在地上也可惜,只好物尽其用。” 她双手合十,非常崇拜的说:“我非常喜欢你的院子,跟苏州园林一样精致,可不可以让我参观一下。” 白露轩笑着说:“当然可以。” 白露轩陪着她在院子里转悠,他这私家别墅非常的考究,亭台楼阁,一砖一瓦都做得仿古逼真,真让人有种穿越的美境。 小径都是碎石铺就,她穿着细跟的高跟鞋,走在上边歪歪斜斜。脚疼还得忍着。 她恭维:“完全可以跟青木堂媲美。” “哪里敢当。” 走到一处叫‘夏香苑’的地方,木质的廊桥围着一片荷塘,这个季节,荷花已经枯萎了,几株枯叶立在荷塘中间,别有一股萧索的美。 夏香苑的旁边有间木屋子,门是开着的,她好奇的往里面瞥了一眼,红木的案几,坐椅,丝绸的软垫,古色古香。 “能进去参观一下吗?” “可以,这里本来就是会客室。” 房间里有一个到顶的博古架,上面的多是花瓶砚台之类的摆件,她不懂古董的鉴赏,只是问:“这些都是古物吗?” 他略微的介绍了一下:“这个是元青花,是有一次出国从国外淘回来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是被它上面的花纹吸引了,我也是根本它的灵感,画了寻幅《春归图》。” “我很欣赏先生的眼光。” 她看到长条的桌子上放着一排相框,大小各异,凌乱的摆放,并不让人觉得杂乱,照片上都是一个人,明媚如花的女人,从年轻到中年的变迁,她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就是白露轩的夫人。 她看到一张照片,年轻的女人正提笔作画,她问:“白先生,夫人也喜欢画水墨山水?” 他点点头:“耳目有染吧,很多时候,她比我还勤于画画。” 她还想再看仔细点,白露轩却说:“我们往前面走吧。” 前面有一个凉亭,叫望月小筑,亭子中间放着一个矮桌,一个坐垫,他说有空的时候,喜欢在这里打坐冥想。 闲聊起来,白露轩总是流露出看透世事,现在只想安静的洗涤心灵,抛开尘世纷绕,避世生活的念头。 姜黎黎听得出来,他是委婉的在下逐客令,不希望被打扰。 逛了一会儿,她说:“下午,我还要去办盛先生吩咐的其他事,就不打扰了,改天见。” 临走前,白露轩让佣人大婶送了她一筐莲蓬,是自家摘的,说让她带去给盛先生尝个鲜,说他这种山野闲士,没什么珍贵的东西送,这个算是一点心意,感谢盛旭的惦念。 她倒觉得这白露轩挺会送东西,像盛旭这样的出身,贵重的东西,未必稀罕,反而是这种绿色无公害的新鲜蔬果,让人觉得难得。 她接过来:“我替盛先生对你表示感谢。” 姜黎黎把一筐莲蓬搬去盛旭家,盛旭见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笑着问:“你上哪儿摘这么多莲蓬?” “白露轩送你的。” “你去拜访过他了?” “是以你秘书的名义。” 他拿起一个新鲜的莲蓬抱玩了一下,碧绿清香,他说:“谢了。” 她说:“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需要申请一点活动经费。” “要多少?” “我是以你的名义去拜访,下次总得送点回礼吧,虽然没想好要送什么,总不能太便宜。” 她的意思是,希望他别太小气,盛旭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又让她申出手掌,拿着笔在她掌心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密码。”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这里有多少钱?” “放心,够你买礼物的。” 盛旭分了一些莲蓬给她,说是犒劳她一路送过来,她借花献佛,拿到医院去送给施炫。 她把外面的绿衣剥开,把莲子取出来,再剥掉外面的白皮,一颗一颗的放到碗里。 施炫尝了一颗,皱起眉头:“好苦。” “把莲心剥了才不苦。” “如果少了这苦味,就不像莲子了。” 施炫说:“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的莲蓬了,以前我老家也有一口荷塘,只是里面的莲花少,到秋天也结不了多少,只够自己家里用。” 说着,他眼角有眼光:“我高中的时候在学校住读,有新鲜莲子的季节,每次返校前,爸都会剥一大包莲子,让我当零食吃。” 为了不让他继续伤感下去,她赶紧接着话题说:“这是那个叫白露轩的画家送的。” 施炫好奇:“你去拜访他做什么?” 一时口快,她只好掩饰:“以前欠了一个朋友的人情,让我帮忙去跟白露轩拉拉关系,想买他的新画。” “办成了?” 她摇头:“白露轩说,自从他夫人过世之后,他就无心画画,从此封笔,想过闲云野鹤的清静生活。” “搞艺术的人,难免会有点道骨仙风,跟普通人的思想不一样。” 她打趣他:“那你这样的普通人是怎么样的?” “我的人生目票,票子,妻子和儿子。” 她支着头:“他封不封笔我不知道,但从他家里的阵设来看,他可不像是个淡薄名利的人,有哪个心无旁骛的人,会那么考究的布置庭院,大到庭院的设计,小到一个摆件和靠垫,都费了一翻心思,而且逛园林的时候,言语间,似乎对他的宅子和收藏非常得意,不知道可不可以从这上面找到缺口,攻陷他。” “你在攻陷他之前,先攻陷我吧。” 她抬起头,他已经站在她的旁边的,弯着腰,指指他的嘴:“能不能让我再确定一下。” 看着她莫名的眼光,他说:“我已经把你当女朋友了,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把我当成男朋友了。” 她笑,却不回答。 “笑就表示默认了。”他把嘴凑过去,正要吻她,就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他赶紧站直:“谁?” 一个年轻女孩子探头进来:“施总,是我。” “进来吧。” 他介绍:“这是我的秘书小肖。” 小肖把一叠厚厚的合同递过来:“施总,这份文件需要马上签字。” 他接过文件,坐到床头,开始翻看合同,姜黎黎坐在沙发上,继续剥莲子。 看完之后,小肖又递上签字笔,他在合同的左上角洋洋洒洒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合同递还给小肖,他又指指坐在旁边的她:“这是我女朋友。” 小肖向着她微微鞠躬:“老板娘好。” 小肖走了之后,她问:“你手下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会拍马屁。” “这叫拍马屁吗,她说的是事实,我喜欢说实话的员工。” 第 18 章 姜黎黎和小曼虽然没有共事多久,但感情很好,她答应要请小曼吃饭的,就挑了个节假日,天气也特别的好,阴沉了很多天后的艳阳高照。 小曼知道她拿了不少的提成,说着要好好的‘敲’她一顿,她笑着说:“别让我出不了餐厅大门就行了。” 两个人先去天一广场转了一圈,双休日,那里有许多商场都要做折扣活动,两人去扫了一圈货,大包小包买了不少,正要离开,小曼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两人回头一看,是单倩。 单倩买了一堆打折的护肤品,难得遇到一起,姜黎黎请客吃午饭,就在附近找了家中餐厅。 一坐下,小曼就问单倩:“最近怎么样?” 单倩瞥了瞥嘴,却没有影响心情:“去了才知道,那人是有老婆的,不过是想在外面找个年轻的情人。” “那你?”不过以单倩的性格,小曼能猜到接下来的选择。 “他要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要钱,资源互补大家心里都开心,有什么大不了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选择生活的权力,她觉得自己也不好去评判什么。 单倩前不久和已婚男去了趟日本旅游,于是聊着去旅游的见闻,正说着,旁边凑过来一个男的,惊讶的说:“雪薇,你怎么在这里?” 姜黎黎回头一看,竟然是余长风,顿时背脊就凉了一片,正想把头转回去,余长风已经认出她来了,更加的惊讶:“你们认识?” 余长风瞬间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冲上去抓住单倩的手:“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 单倩却表现出异常的镇定:“我们都已经分手了,还缠着我有什么意思!” 余长风气得咬牙切齿,抬起头想扇,手举到半空,又停住了,他大声的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他还对这个女人是否是千金小姐抱着一点期望。 单倩说:“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我不喜欢你了。” 单倩侧头,看到余长风刚才坐的位置旁边有个女孩子,她笑笑:“你不是也没闲着么!” 余长风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竟敢骗我。” 余长风瞟了一眼旁边的姜黎黎,问:“你是不是和她串通起来骗我!” 单倩说:“我跟她又不熟。”又指指旁边的小曼:“她是我一个远房的表妹。” 姜黎黎挺佩服单倩强大的心理,都被揭穿了,还能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去美国。” “不想让你纠缠我,一个穷小子,还想吃天鹅肉。” 余长风不肯罢手,单倩大叫‘非礼’,餐厅的保安走进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单倩说:“这个影响我们吃饭。” 保安先请余长风回到座位上去,不要影响其他客人用餐,事到如今,余长风哪里还平静得下来,揪着单倩不肯放手,小曼怕单倩吃亏,也让去帮忙,三个个扭打在一起,姜黎黎知道,这件事迟早要失控。 最后几个人闹到警察局去了,余长风也不再抱任何幻想,特别是知道纪雪薇这个名字是假名,真名叫单倩,他指控单倩是个骗子,装成富家千金骗了她的钱。 在车上,姜黎黎和单倩、小曼已经递过眼色,就一口咬定,是余长风分手不甘心,才污蔑单倩的。 在警察局里,单倩表现得无比委屈,说余长风就是个靠女人养的小白脸,是自己及早发现他是冲着自己的钱来的,才断然的和他分手,现在他身上没钱了,就来找她的麻烦。 姜黎黎在找单倩帮忙的时候,就把郝好好跟余长风的事告诉过她,所以单倩才很爽快的答应了,好歹也算是为民除害。 单倩把郝好好的事,还有余长风是无业游民都说了出来,请警察核实。 过了一会儿,单倩的‘男朋友’来了,姜黎黎出于好奇,还多瞥了两眼,是个40岁左右的大叔,身材中等,戴了副显斯文的眼镜。 ‘男朋友’把单倩带走了,她和小曼并不是事情的主要责任者,问了几句,就让她们离开了。 姜黎黎的心惶惶不安,余长风认定了这事跟她有关系,要大闹一场是避免不了的了,她得早做准备。 从下午一直到晚饭后,她都在医院陪施炫,施炫身上的烫伤恢复得很好,医生建议他可以回家疗养,只要按时吃药就行,留下的印迹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只是不太美观。 她说:“现在不是可以做皮肤整形吗,这事是因我而起的,整形的钱我来出。” 他说:“只要你不介意,我觉得没必要整形。“ 她又红了脸:“真不害臊。” “我们是男女朋友吗,那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伸手要揽她,她一下就躲开了:“以后再说。”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今天最后一天住院,要守好最后一天岗,我自己回去,坐出租车很方便。” 姜黎黎在巷子口一下车,余长风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把拽住她,接着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丑女人,你竟然耍我。” 她知道拼力气,她根本不是余长风的对手,于是大叫:“非礼,有色狼。” 时间不算太晚,巷子口还有进进出出的人,听到她一叫,一些人都围了上来,不少还是邻居,有人叫着:“赶紧把他送到警察局去,这种人,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余长风见形势不妙,想跑,却被后面一只手给拧了起来,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郝好好的哥哥,郝帅。 余长风不过1米7左右,但郝帅却有将近185,郝好好的妈经常和邻居开玩笑,说养这个儿子这么大,脑子学识什么的一点没长,全在这身高上了,他轻轻一拧,就把余长风给提起来了。 “小子,知道我以前说过什么吗,让我看见你一次,打一次,还敢跑到这里来撒野,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郝帅早就想教训余长风了,拐了他本来一直很听话的妹妹,正找不到机会解气,这次可是自动送上门来的。 几拳头下去,打得余长风惨叫,在拼命挣脱郝帅的手后,飞一样的跑了。 回到家,郝好好在家,她正庆幸刚才巷口的那一幕郝好好没看到,否则就要犯傻的帮余长风那小子。 郝好好说:“你别在为难长风,他已经够倒霉了。” “你已经知道了?” “他下午打我电话,我没接,就只好给我发短信。” 她说:“那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起贪念,就不会上当,而且你也应该明白了,你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为了一个认识几天,根本谈不上了解的女人,他就可以甩了你。” “我知道,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不想他过得不好。” 她真是恨铁不成钢:“那是他自找的,如果你不想他过得差,那你回去继续养他好了,算我多管闲事!” “黎黎,你没认真的谈过恋爱,如果你真的爱过,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情,爱一个人,你就会愿意会他付出任何东西,不求回报。” 她懊恼:“我虽然没谈过恋爱,我起码知道什么是对我好,什么是对我不好。” “你别生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有时候,你能理解我一点,别再想法子难为他。” 她叹气:“我今后要担心的是,他会不会难为我。” 明酒巷里住了个名叫何英名的人,专门倒动假古董,她去找他,想让他推荐一下,有没有仿古董仿得逼真的文房四宝。 何英名也是在巷子里住了三四年的老邻居,因为经常在她那里吃杂酱面,彼此熟识,也不拿她当外人,问:“你拿来做什么?” “送人。” 何英名能明白她的意思,一般买假货去送人的,对方肯定非富即贵,送礼的人不想失面子,又出不起价,就买个以假乱真的,如果对方是外行,当然能哄住。 何英名在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个砚台来:“仿清朝的端砚,这本来是一个客户订做的,结果做好之后又不要了,我就自己收着了,你不是外人,要是喜欢,我卖给你。” 她是不懂行的:“这个看上去还好吧。” “什么还好,你看这手感,湿润细滑,特别是里面的纹理。”何英名拿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这种做旧方法,能看到砚台里有细微的墨丝,就像是用久了之后,墨迹浸到里面,跟砚台合二为一。” 他又指给她看:“最难得的是,这‘鱼脑冻’的石纹做得跟真的似的,这可是端砚中的极品。” 她说:“那好,我就要这个了。” 何英名说:“我可申明,我本来就是买卖假货的,如果露馅了,可别找我。” 第 19 章 姜黎黎要求盛旭同她一道去拜访白露轩,这样显得更有诚意。 对着她带来的砚台,盛旭仔细看了半天,好奇的问:“真是清代的端砚” 她笑着说:“连你都分辨不出来,那就没问题了。” 他说:“你这样做太不地道,拿假的去糊弄别人。” “我哪有要糊弄他,我又不会跟他说这是清代的端砚,砚这种东西,要用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如果你真的送他一个清代的端砚,他肯定拿来供着不敢用,那才叫暴遣天物。” “不行,我这种身份能送假货吗,让人知道了笑话。” “又没让你送,我送。” 为了拿到画,盛旭只好跟她走一趟。 他亲自来,白露轩当然盛情招待,亲自烹茶,白露轩说有朋友刚送的武夷山大红袍,浊茶一杯,不成敬意。 盛旭端起茶杯,轻轻一品:“先生太客气了。” 盛旭先是关怀了一下,白露轩去京城闯荡多年,现在才回到故乡,如果需要他帮助的,尽管开口,他说自己特别崇敬把民族艺术发扬光大的人。 白露轩笑着说:“盛先生抬举了。” 两个人很快就聊起了天,白露轩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聊起了在京城生活多年的见闻和对中国文化的领悟。 她拿出带来的礼物:“白先生,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白露轩打开盒子,露出惊喜的笑容:“这端砚的品相很好,看着有些年代了。” “是一个朋友推荐的,砚这样的东西是有灵性,被一个好主人物尽其用,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价值。” 她坐着无聊,于是说:“白先生,我能不能在你的花园里四处逛逛。” “当然可以,请便。” 她又逛到了‘夏香苑’,想起白露轩夫人的那些照片,她挺感动,虽然过世了,但丈夫把妻子从年轻到老年的回忆都摆在那里,天天的看,天天的思念,这样的爱情,真执又纯粹,等她有了爱人,也要每天拍一张,然后积成厚厚的相册,等哪天走不坐动,就坐在躺椅上,慢慢的翻,回味人生的酸甜苦辣,那才叫幸福。 她溜到屋里,仔细欣赏那些照片,可是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到客厅的时候,她听到盛旭在说:“下周我有位朋友要开一个画展,还请白先生位临指导。” “哪里敢当。” “白先生千万不要推迟,白先生在水墨山水画上的造诣是有目共睹的,去了,肯定蓬筚生辉。” 她想,盛旭把他捧得这么高,如果不去,就太不给面子了。 白露轩说:“好,到时我一定去捧场。” 从白露轩的宅子同来,她问:“感觉怎么样?” “和他聊天,就知道这个人太攻利,说的都是客套的话,防备心里很重。” “所我觉得他哪能静得下心来修身养性。”她又说:“我发现一件挺奇怪的事,我看到他夫人的照片有,而且其中有一张,是他们结婚20周年纪念日,他送了夫子一枚红宝石戒子,夫人戴在手里,很就会,那张照片有手部的特定,我发现夫人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个痂。” 她举起自己的右手,动了动中指:“用钢笔的人,痂都在中指上,用毛笔的人,痂都在无名指上。” 她说:“白露轩夫人的无名指上,那痂印很重,就像是勤练毛笔的人,而白露轩右手无名指上的痂印却很淡。” 盛旭仔细回想了一下,白露轩的手指他是注意到了的,可就是没往这方面想,他忽然觉得,他平时有点小看了这个卖杂酱面女孩子,以为为生活疲于奔波的人,脑袋里想的东西会比较简单。 “不过,有些天才是不需要太努力的!”他说:“这好办,我已经请了他去一个朋友的画展,到时鼓动他现场作画一幅,就什么都明白了。” 正要送姜黎黎回家,盛旭突然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有美味要分享,让他过去。 他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工作应酬还是私人娱乐?” “有分别吗?” “如果是工作应酬,去是应该的,如果是私人娱乐,我就不去了吧。” 他命令:“一定要去。” 去了才知道,杨非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新鲜鹿肉,借用一个朋友的餐厅,做鹿肉大餐,请的都是圈子里平时玩在一起的朋友,她还看到阮皓正。 她总觉得阮皓正看她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 她想离坐得离他远点,却被盛旭拽到右手边坐着,而盛旭的左手边,坐的就是阮皓正。 杨非凡的口味独特,喜欢生吃,切得血淋淋的,沾一点酱油和芥末就塞进嘴里,还说真鲜。 旁边有烤炉,不喜欢吃生的,可以烤熟再吃,盛旭要烤肉,交给她来烤,她说:“小鹿那么可爱,太残忍了。” 盛旭笑了笑:“小猪也很可爱,你干嘛把它做成杂酱面。” 他突然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如果有一天,当你变得弱小的时候,说不定被吃的就是你了。” 杨非凡打趣:“你俩说什么呢,要腻歪,等半斤鹿肉下去,还怕没有机会。” 她懒得争辩,低下头认真的烤着鹿肉,鹿肉味道很好,她吃了很多,盛旭说:“刚才是谁说可爱来着,不忍心吃。” 鹿肉上火,吃完没多久,她脸上就冒了一颗红痘痘。 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来得回去喝几天去火的冲剂。 施炫打电话给她:“你跑哪里去了,一整天都不来看我。” “跟朋友在一起,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来看你。” “我这几天在医院都吃素,快成和尚了,明天陪我去沾点荤腥。” “好,那明天见。” 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盛旭正在走廊的另一端打电话,她走近的时候,他正好也挂了电话,他说:“一起进去。” “我跟杨非凡道过谢就准备走了。” “晚点散场了再走。” “我还有事。” “我说的事最重要。” “有时候雇员被惹火了,也可以炒老板,不是么。” “你最近还真涨脾气了!” 他突然伸手揽她,她一推,两个人像失去了重心一样,往旁边一倒,他的手背好被旁边栏杆台上放着的玫瑰花盆载给刺了一下。 他吃痛的皱起眉头,抬起头,有刺扎在上面。 她说:“活该,谁让你这么不老实!”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拉过他的手,轻轻的把地根花刺拔掉,手背上只有一个小血点,她突然把伤口的地方用嘴吸了一下:“我们那儿都这么消毒,不会有事的。” 她温热的唇,柔软的触感似乎点燃了他身上的火,他感觉到血液沸腾,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在身体的流窜,他赶紧把手收回来:“不准走,散场了我再送你回去。” 吃完饭,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酒吧,杨非凡的女朋友太有活力,从吃饭到唱歌,都是又说又笑,又唱又跳,一会儿拉着大家讲笑话,一会儿就让大家做游戏,她则太闷,感觉和大家根本融入不到一块。 她觉得盛旭也太不会照顾人了,她是个闷葫芦,他就干脆把她落在一边,她不会玩,又不准她离开,让她只能尴尬的坐在角落里。 几个人围着桌子做扑克游戏,杨非凡的女朋友跟盛旭斗嘴:“你这是什么运气,也太玄了吧,是不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去找观音大师谈心了。” 盛旭说:“天生的。” “切,你别得意,上次你输了,答案你还没解开呢。” 他挠挠头,有点想不起来了:“当时你说的是什么?” “啊!你要干什么!”杨非凡的女朋友倩气的演示着。 盛旭走到姜黎黎的身边,飞快的抱她搂到怀里,抬起她的下颌,就吻了她的唇。 她惊叫了一声,然后把他推开:“你要干什么!” 大家都笑了,杨非凡说:“真有你的!” 她这才明白过来,是在拿她当游戏消遣呢,她生气的抓起包,转身就走,刚走出门口,盛旭就追出来,拽住她的手。 她气冲冲的说:“捉弄我很开心吗!” “不是捉弄你,而我想。” 说完,他再次吻住了她,他把她钳在怀里无法动弹,只能让他唯所欲为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虽然有人不时的回头注目他俩,但也没觉得奇怪,因为在酒吧里,情到浓时,暧昧的人不少。 吻完之后,他说:“杂酱妹,当我的女朋友吧。”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而且合同申明,我可不会真的当你的女朋友。” “干嘛老扯合同,我是说真的,而且我根本不在乎那二十万,就算是我送你的。” “无功不受禄,我不白拿人家的东西,既然你不在乎那钱,合同就此结束,那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施炫了吧!” 第 20 章 一直到凌晨两点,大家才散伙,她暗付,这些人白天都不上班的么,难怪现在的人一提起富二代,总喜欢用纨绔子弟来形容,夜夜笙歌,春宵苦短。 盛旭把她送到巷子口,她已经倦容满面,朝他挥挥手:“谢谢了,晚安。” 她还没拧开车门,他突然伸手一揽,把她拉到怀里,两瓣唇就凑上来,用力的吻住她。 她的瞌睡都被吓醒了,却怎么也挣不开,情急之下,她咬了他,他才松开她,摸摸嘴唇上,有血,他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她吓得早就拉开车门,飞奔而逃。 回到家,一拉开灯,郝好好还没睡着,翻身看着她:“怎么这么晚,明天早上不开店了?” “有点事,所以耽误了。” 她走到床边坐下,郝好好瞥了她一眼:“你嘴上怎么有血。” 她拿纸巾擦了一下,这是盛旭的血。 她嘴唇上没有伤口,郝好好问:“是谁的血?”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我去洗个澡,准备睡觉。”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郝好好已经披着衣服坐起来了:“我只是随口这么问,瞧你那样儿,还不老实的招来,是不是跟谁接吻了,沾了对方的血。” 她没回答,郝好好已经猜到几份:“跟施炫在一起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觉得施炫这人怎么样?” “只跟他聊过几句,挺不错的,长得帅,又是实干派的,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嫁个白马王子,我想白马王子,就应该是他那样的。” 第二天一大早,郝好好起得早,5点就开始捣弄摆摊用的东西,然后把肉末剁好,葱切断,把调料罐都装满。 姜黎黎玩了一天,又睡得晚,等把面摊的东西都准备齐了,郝好好叫她起床,却怎么也叫不醒,一摸额头,在发高烧。 现在还早,巷子里的诊所还没开门,她喝了点热水,继续睡,等天亮了再去诊所看看。 她说:“今天面摊就停一天,你回床上再睡会吧。” 郝好好说:“你睡吧,今天的面摊生意我来做,我最近心烦,不想闲下来,一闲下来就胡思乱想。”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我已经耳目有染,说不定手艺还不比你差。” 姜黎黎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以为是郝好好,于是问:“这么快就卖完了吗?” 她的喉咙干得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头,把温水送到她的嘴边,她一看,竟然是施炫。 她喝了一口水,但喉咙仍旧干燥难受,她问:“你怎么来了?” “昨天一天都没看到你,再不来,心里不踏实。在巷口遇到好好,她把钥匙给我的。” 施炫背她去巷子里的诊所,医生检查之后,说她是上火引起的发热,肯定是吃了什么燥热的食物,开了些药,说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施炫问:“你吃什么了?” “鹿肉。” “怎么想着吃那个。” “盛旭的一个朋友请客。” 他立即就显得不高兴:“你和他见面了。” “因为有些事情要做。” 既然她不说,他也知道原因,他说:“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再发烫,就不管你了。” 她没味口,只想喝点粥,他就到厨房洗米煮粥,怕白粥太清淡,不好喝,他又加了些菜叶和肉末,做成瘦肉清菜粥。 她喝了一大碗,他就在旁边看着,看得她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来一点。” “要。”说完,他就直接吻她的唇,舌头撬进她的嘴里,混和着他的气息,她的香甜,还有菜粥的美味。 郝好好收摊回来,见她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笑容陶醉,问:“施大帅哥呢?” “上班去了,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公司一大堆事都等着他处理。” 郝好好打趣她:“你在思春了吧。” “春心荡漾。” 郝好好羡慕的说:“你运气比我好,一来就遇到这个么耀眼的钻石王老五。” 她轻叹了一声:“是不是好运,还不一定呢。” 吃完药,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出了一身汗,全身感觉轻松了很多,快要吃晚饭的时候,盛旭打电话过来,说要来接她。 想起是昨天的吻,她心有余悸:“不是工作上的事,就别打扰我,好吗?” “我吩咐的都是工作,合同上不是写明了吗,不违法不违反道德。” “昨天吃了鹿肉,正上火发烫呢。” “那更要来,二十分钟后我在巷子口等你。” 有人约她出去,郝好好说:“施炫?” “另一个讨债鬼。” “你欠人钱了?” “是欠钱了,可别让我用肉来偿就行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希望盛旭看在她惨淡的脸色上,别再拉她出去瞎逛了。 为了防止盛旭再突出如来的做出一些暧昧动作,她没坐副驾座,而是坐到了后排:“去哪儿?”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脸色很差?” “跟你说了正在感冒,你不相信。” 他带她去到一家私家养生餐厅,他说:“食疗可比吃药好。” 他要的菜都很清淡,奶白的汤汁里可以看到熬得入口即化的绿豆,还有豆腐文蛤,她心里一边骂着真好吃,一边说:“吃这些真有用么?” “没有,我有其他的去火秘方。” 她还在好奇,他就靠过来了,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点一点笼罩过来,她吓得筷子都掉了:“你别乱来,当心我咬死你。” 姜黎黎被他扑倒在沙发上,沙发很短,两条腿搭在扶手上,正好被他轻松的压制住,双手的手腕被扣在两边,她感冒发烫,本来就很虚弱,没有力气挣扎,因为气恼,满脸通红,像煮熟的虾子。 他低下头,先是用轻咬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轻咬的力度,让她全身酥麻,她皱起眉头,他不会真的打算在餐厅的包间里强,暴她吧。 挑,逗完她的耳朵,他就顺着颈项往下轻舔,全身的神经都像被他控制了一样,随着他的动作,高低起伏。 她大叫起来:“你再不松开,我就叫人了,色狼!” 他坏坏的笑:“明明都有感觉,为什么非要排斥。” 她急得眼泪都挂在眼角上:“你这跟强,奸有什么区别!” 他松开了她,她坐起来之后,赶紧后旁边移,和他保持距离。 “我要你,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在告诉她,反抗没什么用。 他让服务生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进来,塞到她手里:“吃吧,吃完了去我家。” 一听,她哪还吃得下去,去他家,那跟瓮中捉鳖差不多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很温柔的笑着:“如果不去,就把你绑去。” 盛旭喜欢说一不二,吃完饭,就真的把她载去了别墅,因为退烧的缘故,她全身湿汗淋淋,他说:“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早上感冒就会好的。” 洗澡?她摇摇头:“我不想洗。” “我可不想明天换床单。”他拿过她的包:“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睡,如果你敢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出去了,然后关上了门。 她没洗澡,合衣就在床上睡了,如果他兽性大发,至少可以趁他脱她衣服的时候反抗一下。 睡了一会儿,她觉得热,口干舌燥,就起身去喝水,她对别墅的一切都不熟,只记得客厅的茶几上有水,就往楼下走。 盛旭在讲电话,坐在沙发,腿就搭在旁边的矮几上,她听到他在讲:“她在洗澡,已经很累了,你要找她,明天再打来吧。” 她瞥到他用的手机是粉色的,那分明是自己的,她赶紧问:“你在跟谁讲电话?” 他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给她,并不回答。 她接过来一看屏慕上显示的刚才的通话记录,是施炫打来的,她叹了口气:“何必呢!” “免得你纠结,所以先帮你表明立场。” 她白了他一眼,走到桌边准备倒水喝,他说:“先别喝。” 他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径直去旁边的厨房,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杯温水出来:“晚上别喝凉的,会胃疼。” 她在盛旭的房间里睡了一夜,相安无事,他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进来图谋不轨。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她说:“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幼稚。” “我只是不想被别人打扰,先把对手清理掉。”他对着她笑:“我相信你会爱上我的。” 她差点把喝到嘴里豆汗喷出来。 姜黎黎十点多才回到家,往床上一仰面一躺,叹着气,郝好好误会她是跟施炫出去了,问:“昨天去共度春晚,叹什么气呀!” “我感觉快要掉到水生火热之中了!” 第 21 章 施炫推开了盛旭办公室的大门,盛旭笑了笑:“你跑来学校找我,是来给我拉赞助呢,还是你也准备组球队,上我这儿来挑人。” 施炫说:“什么都无所谓,但这世上的交易法则是以物易物,有些事,总得有好处,才能做。” 盛旭笑笑:“那我可帮不了你。” “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盛老板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盛旭摇头:“听不明白。” “你说过不为难姜黎黎,为什么却要缠着她不放。” “我有为难她吗,她告诉你的?” “她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都喜欢埋在心里。”施炫把一张支票递到盛旭的办公桌上:“这是她欠你的钱,我算上利息,一起给你。” 盛旭不收:“你觉得我很缺钱吗?” “只是个手续而已。” 盛旭把腿一搭,靠在椅背上:“我已经跟她说过了,这钱我不要了,随她怎么选,可她偏偏要选择我,你觉得这是钱能左右得了的吗?” 施炫很讨厌他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似乎好运偏向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施炫说:“自从遇到你之后,你为什么老喜欢跟我过不去。” 盛旭挑挑眉:“不觉得,你没什么东西能让我过不去的。” 施炫知道多说无益,看来他是成心要跟自己挑衅了,从高中认识之初,盛旭就陆续夺走了他成绩排名第一,同学的爱戴和羡慕,运动场上的欢呼,还有他最爱的女人,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慰籍情感的女人,他还是要抢。 施炫说:“好吧,就谈到这儿。” 姜黎黎没料到余长风对郝好好的毅力会这么的好,他又来了,不过这次姿态很低,跪在她家的门口,请郝好好原谅他。 郝好好锁上门,把窗帘也拉上,整个房间密不透风。 刚跪的时候,郝好好的立场还很坚定,两个小时过去了,没料到余长风就真的跪在那里两个小时,一动不动,郝好好开始掉眼泪,她就知道,好好的内心在瓦解,看来女人的心,都很难抵御男人自虐式的讨好。 她问:“你不会真打算原谅他吧!这几年,他把你坑成什么样,你都忘了?” 郝好好沮丧:“和他分开的那几天,我还在向往,重新找一个好男人,上次我们吃火锅到的那个男人,刚开始还觉得挺不错的,可时间一久,我就发现,我已经没有恋爱的能力了,什么都会揣测,什么都觉得力不从心。” “要从新站起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你才多大,别看透生死似的。” 郝好好吸了吸鼻子:“我们出去找点乐子,免得呆在这里憋屈。” 郝好好拉着她出门,路过余长风的面前,郝好好只瞥了一眼,就仰头走了。 两人正想着中午去哪里饱餐一顿,盛旭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 她说:“今天实再没功夫奉陪,要安慰闺蜜。” “你带她一起来,安慰女士,这个我最擅长。” 郝好好一直对这个盛旭充满了好奇,非常的赞成:“去吧,中午还有人请吃饭。” 盛旭叫了个司机来接她们,一车就把她们拉到足球学校,两人个莫名,姜黎黎说:“他不会拉我俩来踢足球吧。” 大理石的门楣高大庄严,一走进去,视野开阔,绿绿葱葱的足球场,几个穿着球服的男孩子们围着球跑来跑去,不时迸发出一阵笑声。 足球场的旁边是教学楼和宿舍楼,清一色茶色玻璃的外墙,在阳光下,闪闪耀眼,盛旭很快就来了,看了看她旁边的好好,他主动握住好好的手,做了一个礼节性的吻手礼:“你一定就是好好了,常听黎黎提起你。” 好好红了脸:“肯定说我是个让人操心的笨女人。” 姜黎黎暗付,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家事,为什么他总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如果不介意,我请你们到学校食堂去吃饭。” 正是午饭时间,食堂里人来人往,而且都是男人,偶尔会有一两个穿制服的女人经过,盛旭说那是教学后勤部的工作人员。 搞足球运动的男生,个个都是大长腿,有的大概是因为刚运动过,觉得热,就脱了上身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胸膛,看得她和好好快要流鼻血了。 食堂的菜也很好,快赶上五星酒店的自助餐,琳琅满目的菜品,让她和好好都挑花了眼,恨不得肚子再大一点,多装一点。 哪怕是坐在角落里,也不时有老师和学生经过时,跟他打招呼:“校长好!” 盛旭对好好说:“有没有兴趣到这里来上班,我这里后勤总缺一个资料员。” 好好兴奋的说:“好啊,好啊。” 资料员虽然工资不高,但附带的资源太有诱惑了,这里阳盛阴衰,完全是找男朋友的大市场,而且个个身材好到爆,光是看看都养眼,而且工作期间住在学校里,可以避免被余长风骚扰,又是双休,自由的空间很大。 吃过饭,盛旭把后勤主任叫过来,让他带好好去后勤部看看,先详解一下工作内容,好好跟着主任一走,他就牵住她的手:“去球场走走,消消食。” 他一直揽着她的肩头,让她很不自在,全身僵硬,她往旁边走,想要躲开,却被他搂得更紧。 她说:“我们还没到这种亲密程度吧。” “以后要慢慢习惯。”他忽略她的态度:“你不觉得操场是谈恋爱最好的地方吗?” 她不屑:“又不是学生,还操场呢!” 他的手从肩头滑到手腕,然后握住她的手,揣进口袋里。 她说:“好好的事,非常感谢。” “她现在的情况,最好是换一个新的环境,她是没见过好男人长什么样儿,知道了,她就不会再留念过去的生活了。” “少臭美了,你就能断定,你这学校里都是好男人!” 有一队学员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小跑着从他俩旁边经过,大家一边跑,一边喊:“校长好!师母好!”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嘴角扬起的笑容还是被他看到了:“你承认了?” “不同意,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安全感,你有钱,而且身边漂亮女孩子太多,我可不想被人家当玩意。”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身边漂亮女孩子太多。” “近朱则赤,你身边的朋友有专情的吗?” “有呀,皓正,他对他老婆,那绝对没二心。” 他再次揽住她:“我们可以试试,你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从现在开始,每天约会一次。” “我怎么感觉像牛不吃水强按头。” “你就当我用强的吧。”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哥先送你一朵花,表示一下诚意。” 他把她抱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花坛里种了许多太阳花,一大朵一大朵的,颜色也很多,他把她放下来,然后去摘了一朵红的递给她:“这花儿可是我亲手种的,够诚意吧。” 盛旭下午有会,就让司机送她和好好先回去,离开学校,坐在车上,好好兴高采烈的比划着:“这里的环境真好,工作也有条理,你知道吗,刚才带我去的那个主任,帅死了,以前还是国足的,虽然离过婚,仍然是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人家就是带你去交待一下工作,你连人家离婚都打听清楚了。” “他很健谈的,聊着聊着,就什么都说了。” 她挺感激盛旭用这样的安慰方法,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广泛的交际圈子,她相信好好未来的路会过得更好。 好好说:“我觉得这个盛旭比施炫更帅,更有魅力。” “你才拿人家一点好处,就开始说他好话了。” 好好说:“风往哪儿吹,我就往哪儿倒嘛,这叫识实务者为俊杰。” 回去的时候,余长风已经不在了,她说:“还说你不同意他就不起来,你一走,他就没影了。” 好好说:“管他的呢,希望他想通了,自己振作起来。” 好好是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准备搬到学校去办理入职手续,好好高兴的回去跟老妈和哥哥说去足球学校上班的事,好好的老妈一脸的高兴,去那里上班,可比在小商场当营业员体面多了,而且彻底摆脱了余长风那个无赖。 好好的老妈一定要请她吃饭,把郝帅也叫了回来,一家人在巷子口的老鸭店喝汤。 吃完饭,好好有话要跟家里人说,她就先回家了,走到楼下,她看到施炫正坐在楼道口,她发现,他看她的目光,带着泪光。 她快步走上去:“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以为你在家,我兴冲冲的走到楼下,却突然发现没了勇气。” “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起来,把她拥到怀里:“告诉我,你是属于我的。” 第 22 章 她没动,只是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黎黎,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我担心你离开我,又会想是不是哪里惹着你了,为什么你不主动打电话给我,更害怕,有一天,你会被别人抢走。” 他看着她:“会吗?” 她的眼眶红了,笑着摇摇头:“不会。” 既然已经来了,姜黎黎请他去房间坐坐,喝杯水再走,一进房间,他就迫不及待的搂住他,用脚轻轻的踢,关上了门。 他把她轻轻一带,就倒在了床上,他压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弹,只要静静享受他的热吻就好。 她热得喘不过气,头晕目炫,他用从未有过的激情包裹着她,一边吻她,一只滑到裙摆下,然后探进去,在她大,腿内,侧轻轻抚摸。 她一下就清醒了,拉住他的手:“不行,不能这样。” 他没回答她,也没有停下动作,他的手,变得更温柔,更炽热,为了让手更畅通,他的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的双手手腕,固定在她的头顶,然后用嘴封住她的嘴,让她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分开了她的腿,手指轻轻的拨弄,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就在她准备奋力推开他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好好若无其事的问:“你叫什么呢!” 接着灯打开了,看到床上的两个人,好好赶紧转过身:“对不起,打扰了。” 施炫立即松开了她,羞愧难当:“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施炫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向好好微微鞠躬表示歉意:“打扰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施炫一走,好好赶紧过来问:“我刚才听到你在尖叫,他不会是对你用强的吧。” “幸亏你回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赶紧把领口被他扯掉的扣子给扣上。 好好没好气的说:“原来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下次再让我看见,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不全怪他,是我不好。” 好好从她眼睛里察觉到无奈与迷茫,试着问:“你不会打算脚踏两只船吧。” “不会的,放心啦,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姜黎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施炫发过来的短信,向她道歉,说今天晚上的事,是他太鲁莽,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希望她不要借此疏远他,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她犹豫了半天,回复过去:“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还没到如此亲密的程度。 他发了一个笑脸过来,表示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郝好好要搬东西去足球学校,盛旭打电话给她,让她一起过来,她说:“今天不舒服,想呆在家里。” “你不来,我就让好好也先别过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小人!” “我只对你小人而已,谁让你这么不听话。” 她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好好走一趟,去到学校,人事专员亲自接待好好,安排宿舍和工作。 临走前,人事专员告诉她,盛校长在办公室里,让她去那儿找他。 校长办公室,一问就有人告诉她了,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听到他说:“进来吧。” 盛旭把目光从手上的资料上收回来:“来了。” 她往沙发上一坐:“说吧,校长,有什么要吩咐。” “我要去做家访,你跟我一起去吧。” “工作还能带闲杂人等” 他过来牵起她的手:“你是我女朋友,不是闲杂人,一边工作,一边约会,两不误。” 盛旭没让司机送,而是自己开车去的,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若着所思。 她无聊,也学着他的样儿,用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他敲一下,她就跟着敲一下,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他侧头笑了笑,也不管她。 她的手机响了,刚一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咆哮:“好好去哪里工作了?” “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你跟好好又没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她没打算太客气。 “姜黎黎,你一直在害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是不想看到你。”她把手机挂了,然后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上次识破了单倩的事,余长风贼心不死的去找过单倩,只是单倩现在那个男朋友是个不好惹的,吃了几次亏,对方扬言再来骚扰,就让他在c市消失,他不得不作罢,只能把主意又打回到好好的身上,世界上又不是都是傻妞,估计除了好好,哪个女人会辛辛苦苦的养一个渣男。 刚才的对话,盛旭也听到了:“他来骚扰你吗?” “随他去吧,过段时间觉得没劲,自己就会放弃的。” “我是担心他会伤害你。” “我也有想过,总觉得他不像是有那种胆量的人,好吃懒做,贪生怕死,他有那股狠劲,不如用在工作上,估计早飞黄腾达了。” 他提醒她:“人总有想不开的时候,你自己当心一点。” 盛旭所说的这个学生,在足球上面的天赋非常的突出,已经13岁了,各项测试都是优,如果不是他突然说退学不来,已经被好的球队给挑走了。 他决定亲自去家里拜访一下,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顾虑,才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荣誉与机会。 上次有学生因为家里的原因,自暴自弃选择了轻生,所以这次,他决定亲自去看看,做心理疏导。 从她们停车的地点可以看出,学生的家境并不太好,一排密集的板房,是房东专门盖来租给那些收入不高的外来打工者居住,一个8平方的板房,一天只有10块钱,那学生一家人就挤在这8平方的房间里。 根据□□上的地址,盛旭敲响了房门:“罗云生在家吗?” 敲了几下,以为屋里没有人,可仔细听听,房间里还是有动静的,过了好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满脸皱纹,病态的女人来开门,声音虚弱:“你们是?” 盛旭非常礼貌的微微鞠躬:“你好,我是罗云生学校的校长,因为罗云生突然要退学了,我想来了解一下原因。” 知道是学校的校长,女人非常的客气,但虚弱的身体不适合谈话,女人说:“云生在那边的砖场,你去找他吧。” 从罗云生家出来,她已经能猜到罗云生退学的原因了:“肯定是家里没有劳动力了,只能靠他挣钱,他一去学校,家里就没人照顾了。” 盛旭摇头:“以他的能力,马上就能签球队了,虽然才去,钱不会很多,但也比搬砖强吧,得不偿失。” 这里临近砖场,尘土灰扬,呛得人直咳嗽,走到砖场门口,尘土更大,盛旭把车钥匙递给她:“你到车里去呆着吧。” 她摇头:“这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以前我们那还住人呢,旁边就在搞拆迁,灰比这个大多了,我没这么矫情。” 砖窑外面的空地上,人来人往,有的推着小车,把砖从窑里拉出来,有人则来那里把砖一块一块的叠好。 盛旭问了一个旁边站着监工的人:“罗云生在吗?” 监工指了指:“那不就是吗?” 罗云生虽然只有13岁,个子却很高,身上的球服已经变得灰朴朴的,埋着把一块块红砖罗列起来。 盛旭跑过去叫他,她站在那里小声的问:“你们这里招童工?” 监工的脸马上就僵硬下来,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多管闲事。 盛旭把罗云生拉到砖场的外面,这个点也快吃午饭了,说找个餐厅坐下来,边吃边聊。 罗云生的态度淡淡的:“盛校长,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我不把那份工作干完,今天是拿不到工资的。” “那我就长话短说,云生,你是个踢足球的好苗子,就这么走了,是对你人生的不负责,如果你真的家庭有困难,可以申请贷款,完全没有问题。” “我现在只想照顾好家里,没心思再踢球了,盛校长,谢谢你的关心和照顾,我自己想怎么过已经决定了,没人能改变。”说完,罗云生就跑了,回到砖堆前,继续刚才的工作。 她惊讶:“他的眼眶下面是乌青的,是家暴吗?” “还得从他父母那里着手。” 已经是中午了,盛旭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了再去他家。” 这附近也没有好餐厅,就随便找了家面馆,他要了杂酱面,吃了两口,他说:“没你做得好吃。” “那当然,没有金钢钻,敢揽瓷器活吗!” “夸你两句就得意。” 盛旭紧锁着眉头,似乎正要想等会儿如何说服罗云生的父母,让他继续难得的足球生涯,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是最帅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英挺的鼻子,眼窝有一点下凹,显得眼睛更深遂,她恍然,从某些角度看,他竟然跟施炫有点像。 盛旭则头注意到她的眼神,笑了笑:“是不是越看越觉得帅!” 她翻着白眼:“臭美!” 第 23 章 姜黎黎也是今天才看出他作为校长该有的样子,她从小就听说足球是烧钱的运动,普通人家的小孩子是玩不起的,第一次看到他的学生出身在这么贫寒的家庭,他依旧不放弃对方的培养。 盛旭吃着面,表情一下就沉重起来:“其实我是个私生子。” 刚挑起的面条又滑进面汤里,她惊讶:“私生子?” “盛家除开我,还有有两子两女,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带回盛家的,我不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是谁,也没有人告诉我,我问过父亲,他也是绝口不提,所以外面的人都揣测,我母亲是个身份很卑微的人,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了我,父亲只要我,不要她。” “我这样的身份进入盛家,是很容易受到轻视和排挤,但父亲对我的宠爱超过了其他的哥哥姐姐,虽然盛家的家业没有让我来继承,但父亲对我的偏爱,却让我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很幸运。” 他点点头。 “那你有想过去找你的母亲吗?” “找过,但一点头绪都没有,除了父亲,估计盛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那段时间,我爸在南颁监督度假村的修建,一呆就是一年半,回来的时候就把我带回来了,所以有些人猜测,我母亲大概就是南颁人。” “南颁在我父亲没去开发度假酒店之前,是一个很贫瘠的小岛,岛上有个小渔村,我母亲很可能是个渔家女,之后我去那里找过,之前的小渔村村民都挪去了另一个地方,我几乎是挨家挨户的去问,看在我出生的那一年,有没有谁家的姑娘生过一个儿子,可是一无所获。” 他苦笑着:“我还去全国打拐dna数据库留过资料,想着如果有天母亲想找我,或许会走这条捷径。” 她把手轻轻的覆在他的手,安慰着:“上天最眷顾诚心的人,你一定会找到母亲的。” 吃完饭,盛旭到附近的小卖部了买箱牛奶和一些水果,拧上再去罗云生家。 还是那位中年妇女来开的门,说明来意,中年妇女吃力的把他俩让到屋里坐着。 屋子里横竖摆着两张小床,过道狭窄得只能勉强过身,坐下之后,中年妇女自我介绍,是罗云生的母亲,身体本来就差,生下罗云生之后,几乎是常年卧病在床,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觉得自己是家里的托累。 她安慰着:“罗妈妈,你千万别这么想,在孩子的眼里,父母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父亲,是他能依靠的港湾。” 盛旭把罗云生突然要退学的事情委婉的问出来,并且说明了罗云生的优秀和将来可以给这个家庭带来的财富和希望。 毕竟事关儿子的前程,罗母强打着精神说:“其实刚开始学校录取他的时候,又是免学费,又是食宿全包,我们还以为是骗子呢,上了这几年学,他懂事不少,成绩也好,我和他爸虽然苦一点,到底有盼头,那还是半年前,他就回来跟我说,他不想读书了,希我不要怪他。” 盛旭问:“他有说原因吗?” 罗妈妈说:“他也不是刻意要说给我听的,他有个习惯,就是趁我吃完药睡着之后,把心事都说给我听,以为我听不到,又可以倾诉,其实吃完药之后,胸口会很痛,根本就睡不着,我知道他是个有苦就埋在心里,不让大人担心的好孩子,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伟大的母爱,让她动容:“罗妈妈,云生是个好孩子,我们会尽全力的帮助他,你看他现在在那么恶劣的地方打工,一方面浪费了他自身的才华,而且在那种地方工作久了,会生病的。” 罗妈妈开始掉泪:“我也劝他,可他就是不听,那天我还赌气说,如果他不回学校去,我就立即去死,可他就是不听。” 由此看来,并不是母父的阻拦让他辍学,盛旭问:“罗妈妈,你仔细想想,云生最近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罗妈妈想了想:“那天晚上起来上厕所,我看到他在下面的水池边洗凉水澡,他身上全是淤青,后来我问了他,他说是我眼花,看错了,不过我觉得最近他累了不少,手指上的骨节都突出来了。” 为了不打扰罗妈妈休息,两人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离开罗云生家,盛旭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足球课程训练会让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吗?” “如果练习不当,是很容易受伤的,但不至于那种严重,而且罗云生的训练状况一直很好,不可能会伤到那种程度。” “会不会是他在学校遭受了暴力威胁?”她申明:“我只是猜测。” “我也有这方面的疑虑,不过得仔细调查一下。” “我帮你吧。” “什么?” “我帮你把罗云生劝回学校?” 他看着她:“你有这个能耐。” “试试呗,只要试,就有可能,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姜黎黎收拾好面摊就去了罗云生的家里,罗父和罗云生又去砖场了,只有罗母一个人在家里,她是专程来带罗母去医院检查一下,有病老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该怎么治就怎么治,治得好有治得好的法儿,治不好有治不好的法,总要让人放心。 钱她不用考虑,盛旭的金卡在她这里,他说了,只要是为了工作,该花就花。 罗母先是不肯,她好说歹说才把她弄上了出租车,到医院挂号排队,快临近中午才等排到号,然后医生开了一堆化验单,验血验尿,x光,她去交费拿结果,累得够呛,到下午才把化验结果拿全。 医生说罗母的肺上长了个良性肿瘤,所以才会时常觉得胸闷无力,再加上生活环境充满了尘土,无疑就加重了她的病情,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这些年,它一直在长大,会慢慢危及生命,医生建议先住院治疗一段时候,然后手术拿掉肿瘤。 知道要住院,罗妈妈说:“算了,要花很多钱的,还是不住了,吃药是一样的。” 她说:“罗妈妈,你住院的钱由我们院长全全负责,因为罗云生对于学校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之前学校花了那么多钱来培养他,就是要让他发挥所长,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以你就别费心了,如果你有病不治,出个什么意外,罗云生的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院是住下了,还请了一个看护,如果让罗父或是罗云生来照顾,耽误了打工,说不定罗妈妈会半夜溜走的。 她把罗妈妈安顿好就给罗云生打电话,告诉他们罗妈妈住院的事。 晚上8点,罗父和罗云生才赶到医院,看到罗妈妈被安排在病房里,治疗看护安排得一应俱全,罗云生向姜黎黎深深的鞠躬:“谢谢。” 她笑着说:“举手之劳?” “你的盛校长的?我以前没在学校见过你。” “我是他新来的助理,我叫姜黎黎。” 罗云生一脸的疲惫,知道他白天在砖场的辛苦,她说:“那边有速溶咖啡,喝一杯提提神吧,伯母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说不定会更心疼。” 医院的大厅里有自动售卖机,热腾腾的咖啡握在手里,能驱赶秋夜带来的寒冷。 两人坐在大厅的长凳上闲聊,姜黎黎说:“我挺羡慕你们这样运动神经发达的人,我从小身体弱,800米的考试我从来没及过格。” 罗云生说:“我小时候是在山里长大的,每天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上学,路上无聊,就踢石子玩,结果有一天,有老师到我们学校来挑体育生,听说被挑中的,不用交学费,食宿钱包,还能在大城市生活,我就报了一个,经过几轮考试下来,我竟然被录取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命运之神在眷顾我。” “那你还要放弃?” 他摇摇头:“我坚持不下去了。” “其实我也放弃过美好的机会,我高中成绩很好的,结果家庭变故,我把大学录取通知书给撕了,然后就开始打工,供我哥哥念书,不过到现在,我也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说:“我跟我哥从小感情就特别的好,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被别人打死了。” 他眼睛里有光,她继续说:“我可不是骗你的,我12岁之前特别的瘦小,上小学了才不到一米,经常被班里的同学欺负,班上有几个男同学特别的淘,有一次在放学的路上,他们拦着我,把我拖到一个小山坡的后面,用石头砸我,把我打得满身是伤,还不许我告诉家里的人,否则就杀了我们,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满身是伤的我不敢回家,就躲在家附近的小河边,后来哥哥找到我,尽管我没说,他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罗云生问:“你哥告诉老师了?” “我哥偷偷把他们教训了一顿,打得他们鼻青脸肿,我哥还说,以后要是再欺负我,看到一次,打一次,结果他们再没找过我麻烦,我哥是我的保护神,为他做什么都值得。” 她又看向罗云生:“有一些挫折,我们能支撑下去,很大一部分,是有一股力量在心里支撑,告诉自己,无论遇到什么,至少有那么一个人会爱护自己,关心自己,陪着自己走下去。” 第 24 章 罗云生说:“你比我幸运,你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哥哥,而我只有需要依靠我的父母。” “我哥哥前段时间生病了,病得很重,我反而成为他的依靠,在我最沮丧的时候,是盛先生帮助了我,他很照顾我,并不求回报。”她在说这一句的时候,感觉挺违心的,接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力的想让你重新回学校去,但我觉得,他是个可以值得依赖的人,至少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他能给一些正确的引导。” 咖啡喝了一半,有护士过来叫病患家属,说有些诊断书需要签字,罗云生站起来说:“姜小姐,谢谢你,我去忙了。” 她说:“去吧,今天晚上你跟父亲在这里守夜,我明天一大早会过来的,其他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即使你不回学校去,盛先生也会帮到底的。” 罗云生点点头,就飞快的跑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十点了,掏出手机才看到有两个未接来电是施炫的,见她不接电话,又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里? 她回电话过去,他说在她家楼下从7点等到现在都不见她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焦急难耐的他就只能在楼下坐着傻等。 她说:“我刚从医院看完一个朋友出来。”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她在医院门口一直等到施炫把车开来接她,他问:“是什么样的朋友,我方便去拜访一下吗?” “是个老邻居,有病不治,天天躺在家里,现在严重了。” “要吃夜宵吗?” “我晚饭还没吃呢,肚子正饿着。” 施炫带她去江边的游轮上用餐,每天晚上,江边会有很多游轮餐厅,一边吃着河鲜,一边欣赏两江璀璨的城市夜景,只是这个时段,很少有人游江,她们所在的餐船上,似乎就只有他们这一桌。 施炫起身到一边去打电话,她就对着桌上的菜不客气了,她最喜欢吃河虾,比海虾有味,更香,还有就是江里特有的黄颡鱼,肉质很嫩,煮在浮满辣子和花椒的汤里,是她最喜欢的美味。 打完电话,施炫坐回到她的对面,她问:“这么晚了还忙公司的事?” “是忙我的私事。”他神秘的说。 她打趣的说:“肯定又是心仪哪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他的脸色一下就严肃起来:“冤枉我很好玩吗!” 没想到他很介意这样的玩笑,她赶紧道歉:“我随口说的,你就当童言无忌吧。” “不行,要处罚你。” “要怎么罚?” “罚你现在闭上眼睛,5分钟之后再睁开。” 她只能先闭上眼睛,施炫说为了防止她偷看,又用双手蒙住她的眼睛,她心里正在嘀咕,他不会是想趁机偷吻她吧,这5分钟显得格外的漫长,没有等来他的吻,等他松开手的时候,头顶的那盏白炽灯已经熄灭,所在的露台边上撒满了红色的玫瑰,其间夹杂点点烛光。 抬起头,江岸上一栋大楼外墙的显示屏上,赫然的写着:姜黎黎,我爱你。 姜黎黎曾经问过好好,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长风的,好好说,那天余长风带她去看电影,电影结束之后,巨大的电影屏幕上显示着‘好好,让我们白头谐老’,然后余长风就捧出了一大束白合花给她,说她在他心里,就像百合花一样雪白圣洁。 姜黎黎当时还呲之以鼻,根本不屑这种讨女人开心的小花招,说太矫情,可现在身临其境,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她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浪漫,还有他的用心。 施炫拿出一宝蓝色的绒盒,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枚钻石戒,她瞪大了眼睛:“这算是求婚吗?” “我是很想让你嫁给我,但我知道你的个性,我想把它戴在你的中指上。” 她知道是戒子戴在中指上是代表热恋中,他是想要一个承诺,她的心是在他身上的,她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笑了,高兴得像一个梦想成真的大男孩儿,他把戒子轻轻的套在她的中指上,稍稍大了一点,微微往下掉,他:“你不介意的话,明天去店里换小一个号。” “心意怎么能换,我回去拿毛线缠一缠就好了。” 施炫送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因为上次的鲁莽让他很歉意,他只把她送到门口,然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躺在床上,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钻石,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私心里,是带着一点自豪的,高中毕业之后,她就回家经营面店,没有继续学业,之后,她有去参加过一次高中同学会,不少女同学在大学里找到了心仪的对象,聊起别一半优秀的家世,费尽心思的追求,优越感徒增。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遇到一个如此优秀,又对她肯花心思的男人,兴奋之后又有些悲伤,这段感情似乎能跟这颗钻石一样,永远都光华闪闪。 姜黎黎隔三岔五就往医院跑,给罗母炖一些补汤送过去,没过几天,她就接到盛旭打来的电话,说罗云生已经同意回学校继续学业,只是这几天他母亲手术,他想等到母亲手术之后,再回学校来。 盛旭把她叫过去:“没想到你做事还有那么点耐心。” 他看到她中指上戴着的戒子,好奇的提示了一下。 她说:“男朋友送的。” “施炫?” “当然。” 他表示惊讶:“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对我很好,又温柔又体贴,你当初只是说让我引起他的注意,又没说不准跟他谈恋爱,而且如果我明明喜欢他,却故意回避他的爱,是不是就违背道德了。” 盛旭交叉手臂抱胸看着她:“黎黎,你在说谎。” “有那个必要吗?” 他逼近她:“你喜欢我,而且你一直在刻意的挑逗我,还有白露轩和罗云生的事,其实你可以置身事外,但你却用力的把它们都做好了,难道不是在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还有......” 想到那个场景,他自己都会兴奋,他的手被割了个小伤口,是她用嘴帮他把刺吸出来的,每次想到她柔软的唇瓣,他都有股难以控制的热血澎湃,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你别想歪了,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给我的那二十万,才尽力的补偿,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 “如果你今天叫我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她向他微微鞠躬,然后飞快的跑了。 他失神愣了半天,然后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施炫约她晚上去登菩提山,那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公园,c市是属于山城的地型,市中心有海拔高的山也不奇怪,每天夜幕降临之后,公园里的盘山小道上都会挂满彩灯一直漫延到山顶,很多市民吃过晚饭后都喜欢去那里散步。 她是去过很多次,但这次意义不一样,这次是约会。 施炫七点才下班,两个人在公园门口的小餐厅里简单吃了顿饭,手拉手走进公园,在公园进门口的空地上,许多老头老太太在那里跳舞,他说:“等我们老了,也天天跟在后面跳,多好玩。” 才刚开始呢,就想到老了,听着,心里冒出甜蜜感来,一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守着相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 见她在偷笑,他赶紧俯身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她瞪他:“这么多人!” 他指指旁边:“我们已经很含蓄了。” 旁边的石凳上,一对小情侣正在那里热吻,女孩子跨坐在男孩子的腿上,唇舌相交,像在吃美味的冰淇淋,虽然感情够浓烈,可她还是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她摆手:“我们还是不要了。” 饭后喜欢出来走走的人很多,所以上山的小径上人很多,怕有人挤到她,用抬起右胳膊把她圈住,小心翼翼的护着她走,她不好意思的问:“你的手不会累吗?” “为了你,怎么不都累。” 走到山顶,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山顶上只有一座凉亭,里面坐满了人,就连凉亭外面的石凳上也挤满了人,瞭望台的旁边有两步石阶,他就坐在石阶上,向她招手:“来,坐这里。” 她刚要坐到他旁边,他伸手一拉,她就坐到了他的腿上,她挣扎着要起来,他却紧紧的把她圈住,让她不动。 旁边来来往往的人大概也见惯了现在的年轻人不分场合的卿卿我我,没有异样的目光,她也就顺从了。 坐了一会儿,他从口袋拿出一张支票:“黎黎,我们的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而且你也不希望我们之间夹杂金钱的牵绊,但我已经知道你欠了盛旭二十万用于你哥哥的生病治疗,我担心他会用这些钱来牵制你,你怪我自私也好,自作主张也好,我不想他影响到你和我的感情。” 他把支票摊在那里,出乎他的意料,她把支票拿过去了:“谢谢。” 他激动的用双手抱住她的时候,她也用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 第 25 章 盛旭给她打电话,要她陪同出席画展,因为白露轩要来,由她做的事,她至少要有始有终。 她穿着小礼服,化了淡妆,还特地去做了头发,一脸的容光焕发。 盛旭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向来性格开朗,能够轻易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现在很恼火,有种无处发泄的郁结。 他有点酸:“看来你最近过得挺不错的。” 她笑了笑:“还好。” 看着三三两两的人走进画展门口,她说:“我们也进去吧。” 她往前面先走了两步,他从后面追上来之后,用手把她半揽在怀里,她瞪他:“放尊重点!” “你今天的身份可是我的女伴。” 白露轩已经先到了,毕竟他是国画界的大师,所以这次画展的主人侯梦生热情的接待他,并把他安排在贵宾室休息。 盛旭进去和白露轩打招呼,说了些客套话。 邀请的主宾都到齐了,侯梦生才领着大家一一介绍他的画作。 侯梦生最满意的是那幅水墨远山图,山峦起伏,鸿雁高飞,近处,古藤老树,荒屋一座。 她小声的说:“有点抽象。” “这是浓墨法,着重的就是那种沧茫感。”盛旭解释。 “原谅我没有艺术细胞。” 她默默跟在一群人的后面,听着他们谈论着水墨画的技艺,对国内一些知名国画画家的评价,还有就是相互的恭维。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旁边的盛旭瞪了她一眼,她赶紧羞愧的低下头。 看完画展,一行人就去旁边的贵宾厅里休息,侯梦生对着白露轩说:“白老师,我一直很钦慕你的才气,希望您能挥笔,为我的画展锦添花。” 白露轩笑着说:“现在是江山倍有人才出,我都快自愧不如了,而且你是知道的,自从我太太过世之后,我已经无心恋画了。” 侯梦生说:“这我当然有所耳闻,我只是希望先生能提点一下而已。” 白露轩不答应,侯梦生也就不好继续劝说,盛旭站出来:“我也希望先生能够赐教一下,我一直很喜欢中国的水墨画,向侯先生拜了师,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非常想欣赏一下白先生的技艺。” 就盛旭的身份,如果白露轩再拒绝,难免有不给面子的嫌疑,但白露轩仍不动:“对不起,让盛先生失望了。” 中午有餐会,盛旭推说有事,要先离开,就带姜黎黎先走了,她以为盛旭下午真的有公事,出了展会大厅,她准备搭车回去,他去把她拽上车。 他问:“你对白露轩今天的行为有什么看法。” “看不出来,大家都这么盛情的邀请,哪怕背上自负的名声也不愿意动动手,实再可疑,不过大师嘛,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如果一时发挥失常,画得不好,还要被别人诟病,还不如不画。” 他笑了笑,似乎对某事胸有成竹。 他开车的方向不像是送她回家,她问:“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去钓鱼,怎么样?” “我只喜欢吃鱼,不喜欢钓鱼。” “我钓,你吃就行了。” 盛旭带她去小南江:“阮皓正在那里有套别墅,他平时不常去的,我们去那里玩,一般都在他那里去住。” 住?她说:“我不去,这不是工作吧。” 她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这是欠你的钱。” 看到上面的签名,他有点懊恼,:“这不是工作,是邀请。” 她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跟父母哥哥一起去过小南江,那一段江里能钓到美味的黄颡鱼,就是因为风景优美,水质又好,后来被一群财阀给圈了起来,建的都是私家别墅,根本不让普通老百姓进去。 看着盛旭一脸惬意的样子,她暗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经过一座有保安岗亭的铁门之后,道路的两边都是整齐林立的欧式小别墅,穿着柳丝飘飞的平坦公路,就到了一排堤岸边,堤岸边餐包馆的门口摆着指示牌,说明可以租用钓鱼设备和游船。 江堤下有一排芦苇丛,有人在里面支一顶帐篷,旁边插一排鱼杆,悠闲又自在。 盛旭要租船,她却坚持要在江堤上钓,他说:“你能不能有要这么矫情,既然都出来了,自在一点,行不!” “现在钱我已经还给你了,我们不再是雇主关系,所以你不能再命令我,而且请你明白,我这是出于你对我的恩情,才同意最后一次跟你出来,但你要知道,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如果他知道我跟你单独出来,肯定要生气的,我觉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有必要的,否则到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瞟了她一眼,说得一本正经,跟真的似的。 他说:“你看上他什么地方了?” “他能看上我,我就很幸运了,我哪能还挑剔他呀!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我呢?” “你比他优秀,但他比你真实。”姜黎黎解释:“从很多方面看,对于女孩子,你比他更有吸引力,你出身名门,名校毕业,还有体面的事业,光芒四射,你所拥有的东西总让我们觉得太奢华,太虚幻,没有安全感,我对待感情,并不想玩玩而已,我知道自己的个性,我喜欢过简单的生活,你的家庭和你的事业未必能接受我,而施炫跟我有着同样的生活经历,白手起家,我们更能有共同的生活观,价值观和话语,跟他在一起,我不用小心翼翼的,很轻松。” 刚才脸上还挂着微笑瞬间就不见了,他说:“走吧,去钓鱼。” 他在江堤上支着竿,一改平时说说笑笑的态度,沉默的看着江面。 她知道刚才的话刺激到他了,可她也是实话实说。 刚刚还闪着红光的太阳突然就不见了,江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她侧着看看盛旭,他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钓浮动的地方。 又冷又尴尬的气氛,她揉了揉胳膊,算了,忍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过了一会儿,他吊了一条鱼上来,她赶紧跑过去,是黄颡鱼,听说这种鱼很难钓的,她说:“晚上有麻辣鱼吃了!” 他僵着脸,她只好收住笑脸,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突然,有东西落在她的肩上,抬起头,是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他没说话,回到座位上,自顾自的又开始钓鱼。 施炫给她发短信,问她在做什么? 她回复说和一个朋友在小南江,不过晚点会回去。 他要去外地的分公司视察,要出去两天,他会时时刻刻的想着她。 等待是最漫长难熬的,她在打了无个数哈欠,伸了无数个懒腰之后,终于等到盛旭说:“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就在旁边的餐厅里,把鱼做成麻辣味的,她不客气的大块朵颐,盛旭却没怎么动筷子,等她吃肚子撑,才发现盛旭一直在看她。 她笑了笑:“别嫌我吃相难看,我觉得这样吃才舒服。” 他看看表:“吃完了我们就赶紧回去,要开3个小时的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盛旭生气冷漠的情绪,印象中的那个他,虽然嘴贱喜欢打趣她,既使不高气,顶多白她两眼,她也算是领教了。 把她送到明酒巷的巷口,她向他微微鞠躬行礼,表示感谢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像她这样的普通女孩子没有任何能跟他交集的地方。 “黎黎。” 她下了车,他开口叫她,她停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吧。” 她往前走出一小段,回头,他的车还停在那里,她深吸了口气,迸住呼吸,快步的向前跑去。 刚跑到巷子的拐解处,迎面撞上一个人,她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抬起头,是余长风,背脊顿时一片冰凉:“你想干什么?” “我要见好好。” 他把刀用力的抵在她的脖子上,那刀尖似乎已经扎进她的皮肤里,感觉到一阵刺疼。 她还没尖叫,余长风的声音已经惊醒了周围的邻居:“有喘气的没有,再没人来,我就杀了她。” 她说:“你要见好好,我跟她打电话。” “住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才没这么好心,反正我是横了心了,如果见不到好好,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现在快接近十一点,巷子里的人很少,大多数人为了迎接明天一大早的忙碌都已经睡下,被他这么一叫,很多人都出来了,他拖着她,上了她住的那栋出租楼。 余长风不住在巷子里,很多人不认识,只是劝阻他:“小伙子,别冲动,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他大叫着:“我要见郝好好,你们把她找来。” 大家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跟巷口姓郝的那家有关系,很快,郝帅来了,他一看到余长风,开口就骂:“你小子,你要上天了是不,赶紧放人,要不然看我怎么教训你。” 余长风挺害怕郝帅的,她能感觉到他握着刀子的手在发抖。 有人赶紧轻着:“你别说话刺激他,救人要紧。” 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你放了黎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一看,是盛旭从人群人挤过来,他装束和作派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地们非凡的人,余长风大叫:“我要见好好。” 盛旭拿出手机给好好打电话,好好知道余长风绑架了姜黎黎,哭着说:“你把电话给他,让我给他说。” 盛旭拿着手机,试图靠近余长风:“这是好好的电话,她说有话跟你说。” 他一点一点的靠过去,想着趁余长风接电话的时候,一举将他制服,让她脱离危险。 第 26 章 盛旭把手机递到余长风的面前,余长风伸的要接,就在手快在碰到手机的时候,又突然把手缩了回去,刀再次用力的逼近她,疼得姜黎黎哼了一声。 余长风说:“你让她过来。” 那一头,郝好好大声的说:“长风,你千万别冲动,我马上就过来。”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好好还没到,警察先到了。 看到警察,余长风慌了神,他只是想见到好好,没想太多,以为只是挟持一下姜黎黎,好好就能出现,听他好言几句,说不定好好想想之前的情份,不再对他不理不睬,警察一出动,他就知道,即使放了姜黎黎,他也会到局子里坐上一坐。 余长风拖着她继续往后退,退到她的出租屋门口,说:“你把钥匙拿出来,把门打开!” 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她只能照办。 打开了门,他拖着她迅速的进了屋,然后用脚把门给踢上。 盛旭只得扒在门口,大声的对着余长风说:“你别紧张,好好马上就来了,我会劝她跟你好好谈一谈的。” 到了屋子里会相对安全一些,余长风的警惕感也会放松,她开始试图劝说他:“长风,你本性并不坏,就是太依赖好好了,你只是没想过,好好只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她也需要你的照顾和呵护,我以为好好暂时的离开你,你自己想明白的,但你却又一次辜负了她。” “是你故意使坏才让她离开我的。” 她一直保持柔和平静的声音:“真的是我吗?如果你真的一心一意的爱着好好,就不会因为另一个女人虚伪的金钱而抛弃她!” “你自己想想,好好是怎么为你付出的,她没在意过你的出身,你的家庭,你做什么工作,你的经济条件,她只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你这个人,有一次,你把她刚发的工资全都拿出赌博,但你却不知道,那天她正发着高烧,她已经病了好多天了,还在连续的加班,为的就是多拿一点钱,让你过得轻松一点。” “还有一次,好好犯了急性囊尾炎,她给你打电话,希望你能送他去医院,可你呢,你正跟一个在酒吧上班的小姑娘打得火热,不仅不接她的电话,还关机,她只好给我打电话,是我把她送到医院去的,你真的爱她,为什么要让她受那么多的苦。” 他的眼眶红了,她暗付,看来他还是良心发现,应该不会对她发狠。 这时,门外有人问:“小兄弟,你在里面也僵持这么久了,需不需要一点水。” 余长风吞了吞口水,她也感觉到,大概是高度的紧张,让对方有些口干舌燥,不过很快他又明白过来,他不能开门,如果打开门,警察就会冲进来,他不想坐牢,他只想挽回好好。 姜黎黎感觉快晕过去了,长时间的对弈,让她有点筋疲力尽。 她继续说:“我跟好好从小就是邻居,一起住在半山,又从半山搬到这里来,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爸,妈又是个烂赌鬼,她很渴望有人能真心的爱她,呵护她。” 她说得动情,让余长风也有所动容,他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手有微微的松懈,她突然握住余长风的手,然后大声的尖叫。 余长风个子不高,而且这些天的飘泊流离,让他虚弱了很多,正当两个在那里夺刀的时候,听到她叫声的盛旭猛的一脚把门给踹开了,紧接着便衣警察冲进来,迅速的把余长风制服,押走了。 警察问:“姜小姐,你没事吧?” 她脖子上和手上都有血,脖子上的余长风刚才挟制她的时候,划伤的,手掌上的划痕是刚才和他抢刀的时候弄破的。 盛旭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他责备她:“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跟他夺刀,你就不怕他情急之下会伤害你。”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再呆下去,我感觉快窒息了,他平时好吃懒做,也没多少力气,想着拼一拼。” 足球学校离市区有段距离,等好好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余长风被警察带走了,而她去了医院,好好只能先回家呆着,等她回来。 她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不深,医生给她止了血,上了些药,让她回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盛旭坚持让她去他那里住,她说:“不行,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让你那里去住。” “你一个人住,手上的伤口暂时不能沾水,谁照顾你,至少我那里还有保姆。” 她不去,他干脆就锁了车门,一车就把她载到了别墅。 她很生气:“你这叫强制人生自由。” 他挑了挑眉:“想不想见认一下,什么叫我要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她往沙发上一坐:“随便你!” 他走过来拿过了她的包:“在我这里住期间,禁止用手机,走的时候再还给你。” 他的意图很明显,不想让她跟施炫联系,她也不想找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施炫,免得他担心。 临睡着,她让盛旭打个电话给好好,说她暂时不回去了,让好好别担心。 她仍住他姐姐留下的那个房间,像童话公主一样梦幻,而且房间靠近花园,晚上非常的安静,闻着阵阵的花香,一夜,她都睡得非常的舒服。 早上一洗漱完,就有热腾腾的早餐送到面前,她手上的纱布洗漱的时候弄湿了,吃过早饭,他就动手帮她换药。 盛旭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着药水,一点一点的擦拭伤口,怕她疼,他用嘴轻轻的吹。 她离他很近,闻着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竟然会全身燥动难安。 她说:“吹什么吹,又不酒精,不会疼的。” 等他把伤口重新包好,她问:“时间不早了,当校长的带头迟到吗?” “我今天有别的事,一个朋友的新店开张,要去捧个场。” 盛旭非拉着她一起去,说就当出去走走,活动筋骨。 去捧场的是一家会员制的酒店,就在江边,一栋一栋的小别墅,适合开part和度假,盛旭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他和朋友聊天去了,让她自便,别出会所就行。 她很喜欢会所里的花园,石板路的小径,小径的两边种着金茶花,像手掌那么大一朵,一大片一大片迎着太阳招展着。 突然窜出一只梅花鹿,一点也不怕人,悠闲的走着,她惊讶得合不拢嘴,以前看梅花鹿都是在动物园的,一个大铁笼隔着,她搓搓手,笑着对梅花鹿说:“既然咱俩今天这么有缘,你就让我摸一下吧。” 她伸手走过去,小鹿却自顾自的走进了旁边的花林里,她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笑着说:“我来抓你了,抓到就让我摸一下。” 她哪有鹿跑得快,转了一圈,小鹿没看到,自己差点迷了路,从花林里转出来,又看了到孔雀,她不得不承认,这些有钱人还挺会享受的,只希望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最后别上了餐厅就行了。 午饭她是在江边的露天餐厅用的,只要报盛旭的名字,一切费用都记在他的账上,饭还没吃完,盛旭就来了,她问:“你不陪朋友,上这来做什么?” “想跟你喝一杯。”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朋友自己酿的葡萄酒,葡萄酒可是以活血化淤的,我巴巴的跑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尝一下。” 老板的盛情,当然不能辜负,她喝了一杯,跟以前喝的不太一样,甜比酸多,所以非常的可口。 她问:“这酒醉人吗?” “其实跟果汁差不多。” 两杯下肚,她笑着说:“这里真漂亮,要是能天天住在这里,简直要美死!” “如果你喜欢,住这里好了,我负责。” 她只是表达一下对这里的喜欢,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说:“算了,我没兴趣当金丝雀,被人家养着。” 和他聊了一会儿,她有头晕目眩的感觉,赶紧揉了揉太阳穴,担心是自己逛了一大圈,走得有些疲惫。 他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累。” “这里有房间,可以去休息一下。” 她笑了笑:“好吧。”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有点摇晃,他干脆把她打横抱起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房间拉着窗帘,光线很暗,她躺到的床上又软又暖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累,好像整个大脑都迟缓了,手和脚软的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她的嘴唇感觉到微微的压力,她以为是幻觉,但那力道越来越重,完完全全的把她的嘴唇包裹起来,那温热的气息,她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明白,那是有人在吻她。 盛旭?因为嘴被堵住了,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有手来到她的胸前,有什么东西被解开了,胸口原有的紧致感一下就放松下来,那只手轻轻的揉捏着,让蓓蕾变得肿,胀,微微的痛感让她想挣扎,却发现连接手的力气都没有,尤其是大脑的那种迟钝感,让‘反抗’这两个字也慢慢模糊不清了。 第 27 章 她打了个寒颤,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感觉到冷,不过,很快她就被一股炽热的温度给包裹起来,脑海里混沌一片,她已经没力气去想现在正在发生什么,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痛感,从下,身传来,可为什么会疼,她都没有力气去想,她刚抬起手臂,又被重力压了回来,她半睁着眼睛,轻轻的呢喃了一声:“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又轻又软,像沉溺在一片温暖的海里,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清醒,或是溺亡。 姜黎黎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仿佛再睡下去,她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她揉了揉头,静静的躺了一会儿,等稍稍恢复些力气,才坐起来,房间里黑漆漆的,风微微的吹动窗帘,从掀起的帘隙望出去,外面是黑夜。 房间很陌生,她只能摸索着去找灯,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东西碰到了地上,她不知道是什么,只听到清脆的碎裂声。 有人推门进来了,并且打开了灯,盛旭笑着说:“你醒了。” 侧头,她看到地毯上打碎的是一个玻璃摆件。 盛旭穿着系带的睡衣,从他胸口隐隐露出的结实胸膛,她瞬间明白什么,往下一看,被子里的自己,身无寸缕,她惊讶得钻到被子里看了看,床单上的一团血让她确定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闭上眼睛,去回想自己是怎么失身的,脑袋里像浆糊一样混混沌沌,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瞪着他:“你是故意的吧!” 他一脸的无辜:“我吻你的时候,你没有拒绝,所以我就......” 他走过来拉她的手,她挥手就扇了他一巴掌,然后起身抓过放在旁边沙发上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他拦住她的去路:“黎黎,我们谈谈。” 她冷着脸:“有什么好谈的,我不喜欢你,所以也不需要你来负什么责。” 他还要再说什么,她大声的吼着:“滚,我不想见到你。” 她猛力的拉上门,头也不会的走了。 盛旭知道这么做是有点不地道,但他认为姜黎黎是喜欢他的,否则她不会在日常的接触当中,不停的给他暗示,对他温情脉脉,他打算等她气消了之后再去解释,可三天之后,不仅打不通她的电话,去她住的地方,邻居说已经好多天没见她回来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很沮丧,难道她去找施炫了,借此来躲避他,他正想该如何把她从施炫那里约出来时,施炫却气冲冲的找上门,质问他把姜黎黎藏到哪里去了。 施炫从郝好好那里知道,遇到余长风的劫持之后,姜黎黎是被他带走的,从那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 盛旭很惊讶:“她没在我这里,她不是有个哥哥吗,是不是去那里了?” 施炫说:“我打电话问过她哥哥,她哥哥说,根本没见过她!” 施炫激动的揪住盛旭的衣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龌蹉的事?” 盛旭没有回答,但微微暗沉的眼神已经让施炫知道了答暗,施炫怒吼着:“你不是不把她杀了!” 盛旭的猛的推开他:“神经病!” 施炫咬着牙:“我会找到她的,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姜黎黎出现在姜明明公寓门口的时候,姜明明惊讶的问:“黎黎,你来之前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 她腌腌的:“想你了,什么都不顾,直接就坐车来了。” h城比c市冷很多,她还穿着单薄的毛衣外套,姜明明赶紧把她拉进屋,他打开空调的暖气:“你先坐一会儿,我把小雅的衣服拿给你换一下。” 小雅!什么时候喊得这么亲热了。 姜明明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问:“倪雅呢?” “她在家里闷了很多天,说要出去走走,我本来说要陪她的,她说我还在康复期,最忌讳感冒,就一个人出去了。” 她伸手摸了摸哥哥的脸,脸色比起之前红润了不少,好像还胖了一点,看来的确恢复得不错,她问:“她现在肯出门了?” “没有时间治愈不了的伤口,是她救了我的命,我准备开始攒钱给她做整形手术。” 她说:“哥,你还是想想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吧,眼看着还有一学年就可以毕业了。” “我跟教授打过电话,他寄了些资料给我,放心啦,我不会放下学业的。”姜明明摸了摸妹妹的头,妹妹一直辛苦的支撑着,为的就是他能完成学业,所以,无论他都要顺利的毕业。 两人正聊着,倪雅推门进来了,穿着一件素黑的大衣,脸上戴着大大的口罩来遮盖脸上的伤口。 倪雅说:“你回来了!” 她点点头。 姜明明说:“我去买点菜,晚上我们要庆祝一下。” 姜黎黎拉住姜明明的衣角:“哥,还是让我去吧,做吃的,我可比你在行。” 这里是一个叫做江之的古镇,在h城的城郊,不仅离h城的肿瘤医院很近,而且这里空气清新,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姜明明因为尿毒症需要长期治疗,她就知道肯定得在h城开始持久战,当初她只想租一间便宜的房子,以便省出钱来治疗,结果中介把她带到了这里,因为离城区远,价格自然便宜,镇上的公交车直达医院大门口,往来也很方便。 后来房东老板要搬去跟城里的儿子一起住,就要出售房子,价格不贵,她索性就买下来了,她很喜欢这个地方,特别是阴天的时候,湿气重,整个小镇被笼罩在雾里,很有烟雨江南的味道。 镇上有条小河,很多村民以捕鱼为生,所以在这里随时都可以买到新鲜的河鲜,她到市场上去买了两条鱼,还买了只鸡。 晚餐,她做了白得像奶油一样的豆腐鱼汤,还有姜明明最喜欢的辣子鸡,姜明明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她就用青椒来代替尖椒。 饭做好了,倪雅却在房间躺着说不想吃,姜明明把菜拨了一点出来,送到房间里去,她好奇,悄悄的跟过去,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姜明明说:“小雅,如果这些菜不合你的味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她一听就冒火,还嫌弃她做的菜不好吃,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男人们为你争风吃醋的倪雅,既然留念那样的生活,回去好了,又没人留你。 倪雅说:“我是真没有味口,那我把汤喝了吧。” 倪雅把汤喝了,淡淡的说:“谢谢。” “还跟我客气,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而且你现在是我的妻子,照顾你是我该尽的责任。” 姜明明把空了的汤碗端出来,回到餐桌边,见姜黎黎拉长着脸,说:“小雅就是这个脾气,你别怪她。” “哥,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对她是什么看法?” “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的照顾她。” “可你们是假结婚,如果她真要当我的嫂嫂,我坚绝不同意。”当初医院做肾移植手术,损赠者和受赠者必须是直系亲属关系,所以只有结婚,医院才会允许倪雅把肾损赠给姜明明。 “黎黎,你别这么冲动,如果不是倪雅,我可能早就死了。” “这是等价交换,她哪有那么好的心!” 姜明明问:“你给了她多少钱?” 她一时口快说漏了嘴,想着怎么敷衍才是:“不是钱的事,反正我不同意!” 这顿团聚的饭吃得不欢而散,只有两个房间,她跟倪雅睡一间,姜明明睡一间。 知道哥哥对倪雅的那份心思后,她不想跟倪雅睡在一张床上,找了被子和床单,在地上打地辅。 房子是木质结构的,地上铺的都是木料,房间里又开着暖气,并不觉得冷。 一直挨到半夜,大概感觉到姜明明已经睡了,倪雅才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想我哥了。” “你答应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突然不辞而别,他们两人应该在相互猜忌怨恨吧。”她翻身背对着倪雅,假装想睡觉了,别再追着问下去。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陪我哥住几天?” 倪雅问:“你不会爱上他们其中一个人了吧。” “你不用提醒我,我既然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底,不过......”她又翻身面对倪雅:“你和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在这里养病,相互照顾而已。” “可我哥不这么想,他已经把你当成他老婆了。” “我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感,他要怎么看我,那是他的事。” 她激动得坐了起来:“至少你要表明你拒绝的态度。” 第 28 章 姜黎黎很享受在江之的生活,她一直跟哥哥相依为命,每天早上看到哥哥在家门口打太极锻炼身体的身影,她就觉得特别幸福,只要有哥哥的地方,才能称得上是家。 每天早上都是姜明明起来做早餐,他会做三份,他和姜黎黎一起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把倪雅的那一份送到房间里,他会说:“再犯困,也要吃了东西再睡,经常不吃早餐,会伤到胃的。” 那声音柔得像水。 她没好气的说:“她爱吃不吃,你就少操心吧。”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出姜明明惊呼的声音:“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姜明明从房间里出来,沮丧的坐回到餐桌边,她赶紧安慰哥哥:“你们又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她要离婚也很正常。” “可......可我想照顾她。” “不行。” 她愤怒的态度让姜明明有点吃惊,她赶紧解释:“她跟我长得太像了,如果你真的娶了她,我还不被街坊邻居笑话!” “自己的生活,管别人说什么呢!” 她又换了个理由:“你想照顾她,那她乐意吗?婚姻大事,总得你情我愿吧。” 姜明明低下了头,倪雅的态度就摆在那里。 吃过早,姜明明说呆在家里闷得慌,想去河边钓鱼,她想着哥哥呆在家里,看到倪雅,心里会更不痛快,就说:“去吧,晚上我等美味的鱼吃。” 姜黎黎进到房间,倪雅说:“你担心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她有些无精打彩:“你别催我行不行,你让我做的事,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吗!” “你记住自己的承诺就行了。” 她问:“你经后有什么打算,你不会活着就是为了报复这家人吧。” 倪雅白了她一眼:“我的事,不用别人操心!到是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两天就走。” 倪雅很怕冷,所以整天呆在有暖气的房间不出门,既然出门,也就只在附近转转,很快就会回来,而且她脸上的口罩,也只有在房间里的时候才会取下来。 倪雅起床洗脸,在姜黎黎的面前,她不怎么避讳,所以姜黎黎很清楚的看到她上的伤,几乎整个右脸颊上的皮肤是溃烂愈合后的凹凸不平,左脸的下半部有一条被划开的伤口,愈合的伤口红肉外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狰狞两个字,唯有眼睛是灵动的。 姜黎黎想,既然去做整形手术,估计也恢复不了曾经的容貌,倪雅心里所带的恨,她似乎能体会到一点。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懒洋洋的去开门,以为是哥哥觉得冷,所以去而复返,但拉开门的那一刹那,看到的竟然是盛旭。 她大声的说:“盛旭,怎么是你?” 一听到盛旭的名字,在房间里的倪雅突然紧张起来,希望衣柜旁边的空隙可以容纳她瘦小的身体,她赶紧钻了进去,她不能让盛旭看到。 盛旭抱住姜黎黎:“死丫头,你以为躲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 姜黎黎推开他:“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几天?” “黎黎,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那天我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她还从没听过他如此的温言细语。 她一直低头不说话,他又凑上来搂她:“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突然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一声东西掉到木板地上的撞击声,盛旭说:“你哥哥也在?” “是我表妹。”她表现得很镇定。 “你的表妹,我应该要拜访一下。” 谎话已经说了,要圆谎,就只能把倪雅叫出来,她进到房间里,看到倪雅正蹲在地上收拾摔在地上的粥碗。衣柜的旁边是一个矮桌,姜明明把早餐放到了矮桌上,柜子旁边的空隙稍稍小了一点,她用力一挤,衣柜挪了位,就把矮桌上的餐碗给挤到了地上。 “跟我出去吧,我说你是我的表妹。” 倪雅深吸了口气,只好跟着她去到客厅,她向盛旭介绍:“这是我表妹姜雪。” 盛旭立即站起来,客气的说:“今天突然造访,失礼了。” 倪雅点点头,用很小的声音说:“不客气。” 抬起头,盛旭为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而感到惊讶:“你......” 姜黎黎赶紧解释:“因为家里突发大火,她受了伤,不仅脸上有伤痕,嗓子也被灼伤了,所以才一直戴着口罩,说话也特别费力。” 盛旭恍然大悟:“你们是表姐妹嘛,所以眼睛特别的像。” 她又说:“姜雪,你不舒服就赶紧进去休息吧。” 倪雅冲盛旭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进了房间,她马上又意识到,如果哥回来了,想不露馅都麻烦。 她说:“我们回c市去吧,现在就走。” “你哥哥呢?” “他钓鱼去了。” 她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他却拉住她:“急什么,我也想借此机会拜访一下你哥哥,他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们交往,应该慎重的告诉他一声。” 眼看着人拽不走,只能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了,她给他泡了一杯茶:“你先坐会儿,我哥就在旁边的河边钓鱼,我现在去找他回来。” 出了家门,她就沿着河边开始找,好在哥哥真的没有走远,只是桶里一条鱼也没钓到,见到她,姜明明笑着说:“鱼都变聪明了,知道是要钓它当美味,都不肯游过来。” 她装得心平气合的跟哥哥说:“我男朋友来了,你是我的家长嘛,他想见见你。” 姜明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谈恋爱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可有点生气。” 她心里嘀咕,她这时赶鸭子上架,只能这么说,才能让哥哥好好的款待盛旭,然后早点送他走。 “不过......”她显得很为难。 “不过什么?” “刚才我介绍倪雅的时候,说她是我的表妹姜雪,你到时候可得帮我圆谎,免得他说我期骗他。” 他大概也能理解妹妹的做法,她一直不同意他和倪雅的婚姻关系,而且他通过和倪雅假结婚来获得对方肾脏的赠与,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有事,当然要瞒着对方,免得被轻看。 他说:“我知道了。”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露馅。 回到家,姜黎黎就去厨房做午餐,姜明明陪着盛旭在客厅里聊天,而倪雅,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姜明明趁盛旭去洗生间,溜到厨房里,对着她赞不绝口,说妹妹有眼光,找了个让人放心的男朋友。 她心里暗付,盛旭要是知道卧室里的那个是倪雅,那才精彩呢。 姜明明又说:“妹妹,两个再相爱的人在一起难免也会有吵架的时候,你别再任性一有问题不想着解决,而是躲在到这里,这是不对的。” 她皱起眉头:“他说什么呢?” “千万别误会,他可没说你哪里不好,我觉得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来了我这儿,也不提前说,肯定是在跟他生气。” 吃午餐的时候,倪雅表示要呆在房间里,不想出去,姜明明只好把饭菜拨一些出来,送到房间里去。 盛旭悄悄问她:“你表妹似乎不太待见我。” “你想多了,她脸上有伤,一直很自卑,不喜欢跟陌生人交集。” 席间,盛旭问起姜明明的病情,说如果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姜明明一提到自己的病,就会忍不住热泪盈眶,他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妹妹,我比她大,应该是我照顾她的,没想到反过来,她却为我牺牲了很多。” 他很郑重的对盛旭说:“我就把妹妹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多爱她,照顾她一些。” 盛旭说:“那是自然。” 盛旭说:“可惜没有酒,这个时候,应该好好敬哥哥一杯。” 她提醒:“我哥不能喝酒。”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倪雅从里面走出来,盛旭赶紧说:“姜表妹,出来一起吃饭吧,一家人在一起热闹。” 倪雅走到桌子边坐下,她肯出来吃饭,姜明明喜出望外,赶紧去厨房拿碗筷。 姜黎黎榨了果汁,盛旭赶紧倒了一杯:“姜表妹,我为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倪雅没喝,也没看他,低着头,压低了噪子问:“盛先生,听你讲,你很喜欢黎黎,那在黎黎之前,你有谈过女朋友吗?” 姜黎黎想,不好,看来倪雅是吃醋了,如果事情因此而露馅,就怪不得她了。 盛旭说:“像我这样的年龄,之前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这些事我都跟黎黎坦诚过了,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的,对于黎黎,我是真心的,我觉得,她就是我要寻找的另一半。” 第 29 章 倪雅沉默了,姜黎黎却在旁边心惊胆颤,弄不清倪雅到底想干什么? 姜明明见倪雅心情低落,以为她是在羡慕黎黎有一个真心体贴的男朋友,心里也渴望别人真诚的爱,于是给倪雅夹菜:“倪......” 姜黎黎瞪了哥哥一脸,姜明明马上改口:“倪......你多吃一点。” 没想到倪雅的心情越来越差,有眼泪到进她的饭碗里,姜黎黎赶紧对哥说:“哥,表妹心情不好,你陪她去转转吧。” 总不能哭着一张脸面对客人,姜明明走到倪雅的身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才将她搂着站起来,他向盛旭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盛旭说:“没什么,我正好有话跟黎黎谈。” 姜明明带着倪雅出去了,盛旭问:“你表妹她怎么了?” 她敷衍着:“她脸受伤之后,一直就很自卑,我和哥正在想办法给她做整形手术,估计以后会好的。” 他拉住她的手:“我可以帮你。” 她把手抽回来:“你别拿钱在我面前表现你的优势行不行,我不喜欢这样。” 盛旭赶紧举起双手,表示向她投降:“我被你打败了,我是真心诚意想帮助你的,却被你这样误解,这叫爱乌及乌,你的亲人,不也是我的亲人吗!” 她问:“你住在哪里?” “h城的鼎盛假日酒店。” “吃完饭你先回去,我有事要跟哥哥交待一下,然后去找你。“ 看来她已经同意跟自己回去了,盛旭放心不少,说:“好,我在酒店等你。” 吃完饭,她送盛旭出去,回来的时候,姜明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书,他问:“你把小盛送走了,你不跟着他回去吗?” “跟他一起回去,只是走之前,我有事想跟哥哥交待一下。” 姜明明向她招招手,她走到他旁边坐着,他像平常一样,喜欢摸她头顶的头发:“放心啦,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以前是哥哥拖累了你,现在该你幸福的时候,一定要抓住。” “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放心的是什么,还故意避重就轻,哥,你别把心思放在倪雅身上了,她不喜欢你的,我不想你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姜明明轻轻的叹着气:“知道了。” 回到卧室里,倪雅正坐在镜子前面发呆,她开了一盏小台灯,平时,她在房间里很少开灯的 姜黎黎问:“你既然喜欢盛旭,为什么不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回到他的身边。” 倪雅冷冷的说:“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要做好答应我的事就行了。” 她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临出门的时候,倪雅突然说:“你也别太调以轻心,你以为他会真的喜欢你吗?” 姜黎黎笑着说:“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只是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离开江之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用担心盛旭的造访会让整个计划露馅,可回去之后,她又得去面对纷繁复杂的关系,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坚守住底线,但有时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离开哥哥,她的心情又依依不舍,尤其是知道哥哥对倪雅的感情后,她惴惴不安,她不能再按照倪雅的计划做了,她只要早点找出倪雅想要的东西,这样倪雅就可以早些离开,让哥哥也早点从这场无望的感情中脱离出来。 姜黎黎去酒店找盛旭,她先到前台去开房间,前台小姐却告诉她,房间已经满客了,还剩一间贵宾房,一看贵宾房的价格,她就放弃了,对她来说这种离谱的房价够她吃好几顿海鲜大餐了。 她正要拿着行李去附近找家快捷酒店住,就遇到盛旭了,他没好气的说:“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刚到就要拿着行李开溜吗!” “这里没房间了,我去旁边的酒店看看。” “我那不是有房间吗?” 她郑重申明:“在我家,我是怕哥哥担心,才故意说你是我男朋友的,你在我心里什么位置,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他一把拧过她的行李:“跟我来。” 他把她的行李拧到房间去了,她也只好跟着去,他说:“我住的是套房,反正就一晚,你睡里面卧室,我睡外面的沙发。” 因为盛旭说要跟她好好的谈谈,所以晚餐她才跟他一起去餐厅,要了一些简单的菜,盛旭问:“要来点葡萄酒吗,开胃。” “不要。”她立即就警觉起来,上次他是故意说那酒后劲小,让她没克制喝了几杯,最后糊里糊涂的就和他发生的关系,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见她吃得少,他又问:“菜不合胃口?” 他小心翼翼的态度,分明是在讨好她,她说:“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了,还是用以前的口气跟我说话吧。” 姜黎黎左右看了一下,旁边桌的客人正投入的聊天,她才小声的说:“那天的事是怎么发生的,我已经不想去追究了,我也不是那种视贞操为生命的女孩子,我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 盛旭却说:“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颌:“黎黎,你在说慌。” 他靠近她:“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那么就是带着目地性的接近我。” 一颗冷汗爬上额头,他看出什么来了吗?她侧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着他,他的手指在两颊上轻轻的摩挲,他的眼睛看得她心里慌乱失措。 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引得旁边桌的人纷纷侧目。 吻完之后,她的眉间皱成一团,他会展颜的笑了。 姜黎黎打开了一个星期没用手机,几乎都是施炫的未接来电和短信,他找到不到她,心里失落担忧。 她给他回短信过去,说她很好,明天就回c市了。 短信发过去没多久,施炫的电话就进来了,接通之后,他焦急的问:“黎黎,你上哪里去了,找不到你,我都急疯了。” “我在我哥那里?” “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你哥,你哥却说你不在?” “我让他这么说的。” “黎黎,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生我的气才走的吗?所以你才躲着不肯告诉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施炫疑惑的问:“黎黎,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哽咽了:“没什么,我有点累了,等明天回来再告诉你。” 电话里,施炫不好再追问什么,只说:“好的,我等你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和立场,她不知道故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就她对施炫的了解来看,他是个简单又执着的人,他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他不会刻意的去讨好一个人,却会真诚的去做他想做的事,跟他想处,她会觉得轻松自在。 她回想起在江之,倪雅对盛旭的不甘心,难道她心里爱着的是盛旭? 她很懊恼那个女人,总是让她带着无数的疑惑去做事,理不出一点头绪。 第 30 章 姜黎黎挺厌倦一个人的日子,没有哥哥,就连好好每都回来一次都变成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她听盛旭说,好好正跟一个教练打得火热。 她离开好多天,街坊邻居都很想念她做的杂酱面,所以早上一开业,很多人都来捧场,施炫也来了,他虽然穿得很整齐,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倦容。 她问:“没睡好吗?” “知道你今天在,哪里还睡得着,恨不得早点飞过来,我早上起来,洗脸刷牙就出门,从车的后视镜上才看到头忘了梳。” 他没有急着询问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主动帮她做起生意来,她把面煮好,放上一大勺喷香的肉沫酱,再放一些熬煮的入口即化的碗豆,施炫侧把面端给正在焦急等待的顾客。 施炫来过她这里好多次,许多邻居都见过他,又见他殷勤的在帮忙,已经笃定他是她的男朋友了,旁边坐的大婶对她竖起拇指,表示她有眼光。 不到8点,面就全部卖光了,他又忙着帮她收拾碗筷,清理垃圾,她问:“时间不早了,你不去上班吗?” “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再去,也不迟。” 他帮她把餐车推到楼下,因为她用的是煤气炉,放在楼道边,人来人往很不安全,每次收摊回家,她都有费一翻力气把煤气炉扛回家去,今天有施炫帮忙,他轻轻松松就帮她把煤气罐给拧回家里,他笑着说:“是不是发现,家里有个男人会轻松很多。” 她笑了笑,可他发现那笑容分明带着苦恼,他弯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怎么了?” “谢谢你。” “跟我还这么客气。” “施炫,我们还是不要一起比较好。” 刚才还轻松的表情马上就凝重起来:“黎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事,前几天才离开的?” “别问我原因行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因为盛旭对吗?”他直接问出口:“如果你改变了心情,喜欢盛旭,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虽然我会伤心难过,但也不喜欢强人所难。” 她不忍看他沮丧的表情,低下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实再想不通,倪雅跟这两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过节,才想看到他们相互残杀,如果真是为了得不到就要毁灭的一己之私,她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在犯罪,可有什么办法,她曾经发誓过,谁能治好哥哥的病,她的命就是谁的,更何况倪雅让她做的事,并不危及生命。 话说到这里,她想着,施炫也应该放手了,只要他放了手,她心里会好受很多,才能无所顾忌的做下面的事。 施炫说:“我知道了。” 她把头放得很低,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去上班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却突然捏住她的肩头:“黎黎,你能把头抬起来吗?” 她迸住呼吸,抬起头,用力的挤出笑容:“请原谅我对这份感情的不负责任。” 施炫没纠缠她,只是长长的叹了声气,说了句‘别太累,注意休息’,就走了。 姜黎黎躺在床上,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重得快要窒息了,身心的疲惫一点一点堆积,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郝好好突然打电话来了,问她在干什么? “在床上晒尸。” “天气这么好,不出来走走。” “没地儿可去,还不如在家躺着。” “到学校来吧,我请你吃小龙虾,就在学校斜对面有家小龙虾店,小龙虾都是后面小河里养的,很新鲜,每天晚饭时间,那破房子外面停满了车,都是从市区跑过来的,你现在赶紧过来,趁中午人不多,可以吃个够。” 她叹气:“现在再美味的东西都填补不了我内心的伤痛。” 好好笑她:“你说起话来就跟人精似的,谁还能让你伤痛呀,快来,你都不来试试,怎么知道小龙虾填补不了你的伤痛。” 不知道是不是摇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肚子饿得太厉害,小龙虾一入口,她就觉得爽辣无比,她连着吃了两份,都觉得不过瘾,好好笑她:“天生的吃货,我相信只要有美食在,你肯定无坚不摧。” 好好说:“我听说你去小明哥那里了,小明哥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肾移植手术后恢复得不错,他答应我要赶紧回学校去完成硕士学业。” “小明哥的运气真好,我听别人说,有些尿毒症患者,等到死都不一定等得到合适的肾缘,我想,这应该叫好人有好报,我记得小时候我妈出去赌博,我放学回来没有饭吃,他就领我去你家,然后做饭给我吃。” 郝好好悄悄的说:“其实我以前喜欢过小明哥的,把他当男神,只可惜我俩相差太远了,他是高材生,我只是个初中毕业的土丫头,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所以,我一直把他放在心里当偶尔崇拜。” “你要把谁当偶像?”盛旭突然冒了出来。 郝好好说:“盛校长,我请客,要不要来点小龙虾。” 盛旭坐到姜黎黎的旁边:“我还是不要了,这哪里是虾,明明就是一种虫,侵华战争的时候,日本人把小龙虾带到中国来,放进田里,阻止农作物生长,这一招在其他国家很管用,唯独在中国没起到任何的作用,因为中国人吃小龙虾,人家投多少,中国人就吃多少,最后这个方案只能宣告失败。” 盛旭坐下没多久,又进来一个个子很高男人,穿的是学校的教练制服,她第一眼就猜到,这应该就是好好新交的那位教练男朋友。 男人跟盛旭打招呼:“你说的有肉吃,就是指这个呀。” 说完就很自然的坐到了好好的身边,好好一脸的娇羞,介绍着:“这位是奇圣,我男朋友。” 她起身跟奇圣握手,这男人又高又帅,说话也随和,希望好好这次没看走眼,而且余长风被关进看守所了,不会再来捣乱。 奇圣没盛旭吃东西那么讲究,吃得满嘴是油,不停的夸味道好,见好好剥得很吃力,他索性把小龙虾拿过来,剥好放在好好的碗里。 盛旭似乎从中得到启发,问她:“我来帮你剥吧。” 她赶紧跟他保持距离:“我自己能做的事,就不麻烦别人了。” 盛旭说:“为了促进消化,吃完我们去踢足球吧。” 好好说过,奇圣踢球的姿势特别的甩,所以好好赶紧说:“好啊。” 奇圣附和:“反正下午我没课,随时奉陪。” 她总不能扫大家的兴,只好说:“去吧。” 学校里有四个足球场,奇圣说来双人战,每队两个人,盛旭要给她讲规则,她说:“我本来就是外行,能不能踢进就算,别的不管。” 奇圣说:“没关系,照顾新人。” 第一局,她和盛旭进攻,奇圣防守,好好守门。 她一直以为,作为赛车手的盛旭开设足球学校,不过是凭兴趣而已,没想到他车开得好,足球也踢得好,虽然不知道奇圣是不是故意在让他,但球在他脚下,来回自如,左右的转换。 奇圣防守得他不无法靠近球门,他只好把球传给她,让她射门。 球到了她脚下,奇圣也不拦她,故意放水,她顿时信心百倍,对着球门就是狠狠一角,球飞出去之后,完美的错过球门,飞到旁边的草地上了。 盛旭笑着说:“没关系,再接再励。” 两队交替着防攻,奇圣和好好搭档得非常的默契,每局都有进球,反而是她,十个射球,一个都没进,她问盛旭:“是不是觉得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他笑了笑:“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踢足球,只适合当我老婆。” 变象嘲笑她,所以在最后一局,她接住好好踢来的球之后的给盛旭,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猛,那球不偏不倚的砸到盛旭的脸上,奇圣说:“看来你比较适合打篮球。” 盛旭流鼻血了,她只好陪他去医务室,他仰着头,让医生给他止血,她就愣在一边站着,他说:“你好歹安慰我两句吧。” 她说:“流点血有好处,有利于血液循环再生,那些献血车不都在宣传,说献血有好处,抽了还能再生。” “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安慰人的。” 止完血,有人站在门口说:“阿旭,你没事吧?” 盛旭侧头一看,是方华,笑着问;“方伯伯,你怎么过来了。” “出来办事,顺道看看你,听说你在医务室,担心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踢球的时候,被人把球踹到了脸上。” “还有这么不小心的学生,该给个差评。” 盛旭瞟了她一眼:“是的,差评。” 姜黎黎在上次的酒会上见过方华,而且记忆犹新,她向方华问好:“方伯伯,好久不见!” 方华很客气:“姜小姐,你好。” 血已经止住了,盛旭站起来:“我们去办公室坐吧。” 想着他们谈的多半是公事,她知趣的说:“我要去上洗手间。” 第 31 章 姜黎黎从卫生间出来,闻到月桂的花味,随着香味寻过去,几棵高的月桂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佳花,看着落了一地的桂花,她觉得挺可惜的,用来做桂花酿,吃货的脑子里,想的都是美味。 从桂花树边穿过去就是花园,想着这里风景好,就在这里坐着等盛旭吧。 刚坐下,她看到两个穿着学生制服的男孩子朝这边来了,等两个男孩子走进了,她认出其中一个是罗云生,看到他真的回学校来上课了,看来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想想她也挺粗心的,这个时候罗母的手术应该已经结束了,自己也没能抽空去探望一下。 她正想上去跟罗云生打个招呼,询问一下他母亲的情况,但两个男生似乎没看到她,径直的就从长廊上过去了。 前面的男生挺胸傲气的迈着步子,罗云生侧坨着背,慢慢的跟在后面,前面的男生似乎觉得他走得很慢,停下了脚步,等与罗云生并行的时候,把手搭在他的肩头上,看似同学间友好的动作,但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那个男生在笑,而罗云生却显得萎缩害怕,罗云生停顿了一下,却被那个男人用力的拽着,推攘着往前走。 她突然想起罗云生曾经身上的伤,当时她跟盛旭都怀疑过校园暴力,只是没有证据,只能当成是猜测,她为罗云生暗暗的担心,不由自主的跟着过去。 两个人进了男卫生间,她没法跟进去,心里担心罗云生的安危,心急如愤,只好转到卫生间后面,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以为她是偷窥男卫生间的女色狼。 卫生间的窗户很高,看来是没办法知道里面的情况了,她正准备离开,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男孩子的惨叫,短促的一声,却让她心惊胆颤。 她赶紧把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到里面到底发生什么情况,无奈隔音效果挺好,什么也听不到,只是很快又从窗户里传出男生的痛叫,她能肯定,这个声音就是罗云生的。 常有新闻报道校园暴力,柔弱的孩子被几个同学欺负着,无力反抗,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想着先救出罗云生再说。 她咬了咬牙,急冲冲的跑进了男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着一个一个的隔门,在中间走廊上,四个男生把罗云生围在角落里,罗云生蹲坐在地上,脸上到是没什么伤,只是脸色惨白。 她叉着腰:“你们在做什么!” 为首的高个子男生瞟了她一眼:“你是哪里来的?” 旁边有人悄悄的说:“她是盛校长的女朋友,上次在操场上见到她跟盛校长手拉手散步呢。” 听同伙这么说,为首的男生愣了一下,慢慢的向她走过来,她心里紧张,他不会是想对她也下手吧? 男生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只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别多管闲事!” 男生故意撞了她一下,她失去重心,差一点跌倒,男生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走了,看到老大走了,剩下的三个男人也心虚起来,飞一般的跟着跑了,最后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慌张的鞠躬:“师母,都是他们拉我来的,我可不想这么干!”,说完,也快步跑了。 她赶紧去扶罗云生:“你没事吧。” 罗云生摇头,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胳膊,他吃痛的哼了一声,重心向后,如果不是她用力的扶着,他很有可能已经倒下去了。 他重新蹲坐到地上,她说:“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她用力撩起罗云生的衣袖,看到胳膊上肿起一大块,猜测着身上肯定还有伤,她说:“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没想到罗云生却拒绝:“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我要回宿舍去。” 她拽着他:“不行,一定要跟我去医务室,已经被我看到了,以为还瞒得过去吗?” 有人从卫生间里隔间里出来,对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师母好,我先出去了!” 方华跟着盛旭去了办公室,盛旭说:“方伯伯,你来得正好,上次去看爸,爸的身体不怎么好,我听管家说,爸最近不怎么配合医生的治疗。” 盛父前年得了脑梗,就去了国外休养,盛家的几个兄妹就彻底的分了家,盛家是以成衣业发家的,公司现在主要由大哥二哥负责,嫁出去的两个姐姐基本不插手盛家的事。 因为他的到来和父亲的宠爱,盛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对他一直都有怨言,碍于他私生子的身份,他也很注意的不去过问盛家公司的事,但两个兄长对他仍不放心,盛父生病,他本想去身边照顾的,可在两个兄长的眼里,不过是在觊觎父亲最后财产的行为,时常让他很为难。 好在盛父能够理解他,说自己的病,自有管家和佣人照顾,让他放手事业就行了,方华自然就成了他跟盛父勾通的桥梁。 方华说:“老爷子身体还好,就是你二哥这次调用公款投资到股票上的事,让老爷子很生气。” 关系到二哥的事,他不好多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方华说:“老爷子最关心的还是你,你也不小了,俗话说男人要成家立业,你现在事业到是有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吧,带回家给老爷子看看,说不定他的病一下就好了。” 方华又说:“刚才那位姜小姐,我上次在宴会上见过,人倒是乖巧,只是她长得太像倪雅,你对她的态度让人看不懂。” 盛旭说:“刚开始只是觉得她像倪雅,可不知道为什么,相处下来,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方华的态度立即就严肃起来,他待盛旭,更像是一个长辈,而不是盛家的一个老员工,他说:“感情的事,怎么能凭有趣,但以我一个长辈的态度来看,姜小姐并不适合你,恋爱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我不想看到老爷子再为其他的事操心伤神。” 盛旭却自信满满:“你别小看她,我觉得爸一定会喜欢她的。” 姜黎黎给盛旭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医务室,方华疑惑:“她又受伤了?” 盛旭摇头:“是一个学生。” 见他有事要忙,方华说:“那我先告辞了,顺便通知你一声,下周我孙子满月,在家里办个小型的宴会,你可得准时来。” “方伯伯的孙子,我肯定准时到场。” 等盛旭赶到医务室的时候,医生正在里间给罗云生上药,姜黎黎不方便进去,就在外间的长凳上坐着。 盛旭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领头男生的样子描述了一下,盛旭已经猜到是谁了。 “罗云生怎么样了?” “身上全是淤青,穿着衣服一点都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我生拖活拽的,他还不肯来。” 他没好气的戳她的额头:“听说你跑男卫生间里去了!” “我那不是心急吗。” 他笑了:“我就喜欢你这点小仗义。” 罗云生从里间出来了,低着头不敢看盛旭,医生说,罗云生今天身上的伤都是皮下组织出血,是击打伤,不算太严重,不过他身上有几处阵旧性的伤口,特别右手肘,像陈旧型骨折,手肘关键的那块骨头都凸出来很大一块,建议去医院做系统的检查。 盛旭轻轻的拍了拍罗云生的肩头:“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我这就叫教导主任送你到医院去做全面的检查,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敢保证,以后在这个学校里,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盛旭打电话把教导主任叫来,送走了罗云生,他又给另一个教练打电话:“你让曲鑫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把她拽去了办公室:“要不要喝点东西。” 中午吃的小龙虾太咸,转了一下午,她还一口水没喝过:“当然要,不过我不喜欢喝茶。” 办公室里有冰箱,打开之后,里面的品种还真不少,她好奇:“你这是打算开超市吗?” “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有备无患嘛。” 她拿了橙汁,喝了一口,说:“过会你要训学生,在这里闲逛了大半天,我也该回去了。” “下班后我要回市区,到时候一起走。” “我晚上还有事,不想打扰你。” 她正拒绝着,门就从外面敲响了,有人说:“盛校长,我是曲鑫。” 他推着她到旁边的休息到,关门前,他说:“一起回去。” 曲鑫已经进来了,现在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她参观了一下他的休息室,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旁边的小门是卫生间,里面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看来有时候他也会住在这里。 外间传来严厉的斥责声:“你不要忘了,你到学校来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你可以在学校唯所欲为,到了赛场上,你也能这么硬气吗!” 第 32 章 盛旭行是把曲鑫的劣迹说了一遍,希望他自己认识到错误,但曲鑫的态度强硬,说自己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是别人诬告。 盛旭说:“到底是不是巫告,你自己明天,现在你就回去收拾东西,回家去闭门思过。” 曲鑫要争辩,盛旭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争辩这些,我会打电话让你爸过来接你。”他发起火来:“现在就给我出去!” 曲鑫离开了办公室,姜黎黎从里间走出来:“经常会遇到头疼的学生吧。” 盛旭无奈的笑了笑:“难免的,我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那小子没什么天赋,不过是家里条件好一点,就支持他的爱好,有机会,又不好好的利用,还妨碍别人,现在还不如把名额让给更需要的人。” “你要开除他?” “没有,只是让他回去反思一下,要想再回来,可没这么轻松,必须参加下学期的考试。”他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头:“我现在有点事要办,你再等我一下,好吗?” “那我不在这里打扰你,去外面逛逛,我还是觉得花园的空气最好,能不能允许我摘一点桂花回去。” “随便摘。” 走出办公室,她看到曲鑫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站走廊尽头的露台上,磨拳檫掌,愤怒难平,她瞟了他一眼,然后就坐电梯下楼去了。 既然他同意让她摘桂花,她就不客气了,明酒巷里只有几排整齐的民房,连树桩都没有,听以前住那里的人说,因为酒气太大,把树都给熏死了。 她要摘,她又后悔了,花开着这里,淡雅芬芳,如果都被她给摘走了,岂不是这花园里就少了香味,她在月桂树下转了几圈,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盛旭在叫她,她仰起头,才发现他办公室的窗口正对着她,他向她招手,示意她去教学大楼的门口等她。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大楼外面都没什么人,显得非常的安静,他走楼梯下来的,见到她,就快步上来牵她的手,就在这时,她感觉头顶有异常的情况,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已经有东西从楼上掉下来,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盛旭就猛力的把她推到了一边,两个人同时倒在了地上。 掉来的是一个水桶,落地后,水花四溅,溅了她和盛旭一身的污水。 抬起头,走廊上探出的半个头一晃而过。 盛旭问:“你没事吧?” 她摇摇,多亏了他及时的把她推开,如果那只桶真的掉在头上,脑袋肯定开花了。 他轻抚着她的肩头,安抚她:“你等着,我上去看看。” 说完,他就快步向着刚才有人探头的那层楼去了,她去了趟卫生间,用纸巾把沾在脸上的污水擦了一下,闻了闻,还好没什么怪味。 她刚从卫生间出来,盛旭就来了,她问:“找到是谁了吗?” “是曲鑫,我已经通知保安处把他带走了,不能再轻易的放纵他了,他这样偏执的性格,不给一点教训,看来他是不会长记性了。” 她暗付,曲鑫肯定对她的告状怀恨在心。 她和他的衣服上都沾有污渍,他拉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她又被盛旭带回了他的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好好来了,拿了衣服来给她换,他说:“你的身材跟好好差不多,我想她的衣服,你不会介意的。” 休息间里有他换洗的衣服,他指指里间,你先用吧。 她没多想,很自然的就把脏了的衣服脱下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好像瘦了,胳膊都细了一圈,以前正经要减肥的时候,一点效果都没有,现在整天的提心吊胆的,吃不下,喝不好,一会儿就瘦了。 她正对着镜子傻笑,突然,她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回过头,盛旭已经推门进来了,用暧昧的目光看着她。 她赶紧抱胸:“色狼,出去!” 盛旭背过手,轻轻的锁上了门,听到门上锁的声音,她惊慌失惜,尖叫起来:“救命呀!” 他快步上来就将半,裸的她搂在怀里,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旁边就是床,他不费力气就把她带到了床上,整个覆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动弹,她又急又气:“你再不放开,我生气了。” 他耍起赖来:“我就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他半哄半强烈的把她身上的内,衣都解了下来,抚摸着她白皙的胴,体,他开始挑,逗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在她身体里越演越烈,不由自主的,她开始接纳他温暖的怀抱。 他和她又手合十,她没有反抗,显然他已经主导了她的情感,他笑了笑,开始了温柔又狂,野的掠,夺...... 一觉醒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像一只树懒赖在他的身上,他用胳膊圈着她,然后对着她满足的笑着。 她赶紧背过身,把枕着手臂拿开:“色狼,趁人之危。” 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慢慢的往下滑,像惩罚似的捏她私,密的地方,她尖叫着想挣脱,被被她紧紧的扣着:“刚才是谁说要来着,现在吃干抹尽,就不认账了!” 她娇嗔着:“才没有!” 他又翻身覆在她身上:“我帮你找找刚才的感觉。” ...... 等她再次转醒,盛旭紧紧依偎着她,倒想是个拼命想摄取她温暖的孩子,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他就醒了,小声的问:“是不是还想要?” 她想推开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就这么和他躺在床上,醒了就做,累了就睡,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身体真的要散架了。 她说:“我饿了。” 他终于从她身上起来:“好吧,我们去吃东西。” 等穿好衣服,才发现是凌晨三点,这个点,上哪儿去找东西吃。 “我打电话去食堂,让值班的厨师做一点。” “还是不要了。”她嘀咕着,这岂不是告诉人家,两人运动过量,大半夜的还要打扰人家休息。 盛旭说:“去市区吃吧,刚好可以连着早餐一起吃了。” 他把她带到学校车库的门口,车库比较闷,让她小等一会儿,他进去把车开出来,盛旭去了没多久,一辆车从外面驶了进来,经过她面前的时候,竟然停住了,车窗玻璃摇下来,郝好好探出头来:“黎黎,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等人。” 郝好好瞪大了眼睛:“我以为你下午就回去了,没想到还在这里,你们不会是......” 郝好好素来口无遮拦,怕她说得太细,被旁边的奇圣听到,姜黎黎赶紧说:“行了,大半夜的,你不累吗,赶紧回去睡吧。” 好好打趣她:“我们刚过完夜生活才回来,看来你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加油!” 奇圣的车开进去没多久,盛旭的车就出来了,上了车,他说:“那个奇圣,经常违反规定,老是下半夜才回来,时间一长,肯定要影响白天的课程。” 她瞥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个当校长的以身作则。” 他叹气:“看来我找了个唠叨的女人。” 夜里开车慢,6点才到市区,正好赶上早餐店开门,他问她想吃什么,她想了很久才说:“粤式早餐。” “为什么想了这么久?” “想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好不容易傍上一土豪,不吃个够本怎么行!” 早餐厅里,她不停的将一小碟一小碟的菜拿到桌上,他问:“你吃得完吗?” 她指着一碟碟精致的点心说:“这么美味的东西,浪费了是一种罪过。” “你要是变成猪了,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你不喜欢,有其他人喜欢,难道除了你,我还嫁不掉了。” 他笑了:“有个性。” 第 33 章 方华的孙子满月,盛旭要去庆贺,把姜黎黎也带上,她听说盛旭的大哥和二哥也会去,心里难免会有点紧张,毕竟他是以女朋友的名义带她去的,盛旭的父亲得了脑梗,行动不便,见他的哥哥,应该跟见家长差不多。 她一直犹豫着要穿什么去,最近天凉了,可以把他上次送的连衣裙穿在里面,可外套要穿什么才能配得上那样的场合? 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些恼人的事都交给形象设计师,上次在路边有拿到形象设计中心的传单,她在垃圾筒里翻出那张传单,照着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因为是家宴,既不能穿得太隆重,但也不能太随意,要让人家知道至少你是精心准备去的,足够的重视。 她穿了一件改良旗袍的连衣裙,斜纹的,精致中带着家常的味道,简单朴实又不失高雅,盛旭说:“你的衣品有进步。” 她没好气的说:“不是为了迎合你,我才不想穿成这样。” 他笑了:“你还知道要迎合我么!” 说是小小的家宴,去了一看排场,别墅里里外外都是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她庆幸自己事先精心打扮了一下,不会有失体面。 盛旭拉着她先去向方华道贺,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他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随礼呀,来庆祝人家孙子满月,礼信应该要有的吧。” “我给了就行了,反正我们是一家嘛。” 她白了他一眼:“谁稀罕跟你一家,八字还没一瞥呢。” 他轻轻捏住她的脸,懊恼的说:“姜黎黎,你别说反话行不行,该做的事都做了,你还喜欢说这种生分的话。” 她说:“好,以后不说就是了。” 他笑了笑,赶紧把她揽在怀里:“走吧。” 方华正抱着可爱的孙子在接受嘉宾们的祝贺,那小男孩儿长得白净,胖呼呼的小脸,有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睛,她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孩子妈妈,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就知道这孩子是混血了,尚在襁褓中,就给他穿了成人式样的西装套装,领口浅蓝色的小领结,她说:“一看,长大了就是个帅气的绅士。” 突然,身后有人说:“盛旭,好久不见了。” 她和盛旭同时回过头,身后的男子个头不高,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带着金丝眼镜,虽然不是帅哥,但也文质彬彬,很让人亲近。 她以为是盛旭工作上的朋友,没想到盛旭叫了一声:“大哥。” 她暗付,都是一个爹,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他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让她微微上前一步,然后给来人介绍:“大哥,这是我女朋友姜黎黎。” 又为她介绍:“这是我大哥,盛光。” 她赶紧鞠躬:“大哥好。” 盛光用不可思议的眼神问:“她不是倪雅吗?” 这样的对话她已经听得够多了,她笑了笑:“我叫姜黎黎。” 盛光又恍然:“是的,倪雅鼻子上有痣,你没有。” 盛光伸出手:“认识你很高兴。” 盛光与盛旭寒暄起来:“最近在忙什么呢,听说前段时间学校出了点事,解决了吗?” “没事了,多亏大哥帮我把媒体那边压着,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她猜测,大概说的是学生在校期间自杀的那件事吧。 服务生递上香槟,三人正要小酌,从人群里又走来一个人:“大哥,在聊什么呢?” 这个人跟盛光很像,圆圆的脸,比盛光胖出许多,不过男人过了30岁会心宽体胖也很正常,盛光瞟了她一眼,主动介绍:“这是我二弟,盛阳。” 看来盛父很会取名字呀,梦想着自己是帝俊呢,生的儿子个个像太阳光芒万丈。 盛阳看了她,笑了笑:“倪雅,好久不见。” 她不得不尴尬的笑,重复那句解释:“我叫姜黎黎。” 盛阳这才明白过来,对盛旭说:“看来你就好这一口,女朋友都找一个长相的。”又问她:“你不介意我开开玩笑吧。” “不介意,如果不是长这个样子,恐怕他还看不上我呢。” 盛光知道盛阳是个口无遮拦的,今天好歹是公司元老方华的孙子满月宴,不想闹出不愉快来,于是对盛阳说:“我刚才看到龙华的老总,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吧。” 虽然他们嘴上客气着,但姜黎黎明显能感觉到那俩个人对盛旭的疏离,不过豪门里最不缺的就是名利地位的追逐,勾心斗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盛旭跟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哪个儿子得宠,就会意味着哪个女人在他父亲心中的地位,这一点,谁都不会想认输的。 主持人向大家宣布,宴会正式的开始,大家都聚集到花园的一片空地上,中间放着一个巨型的蛋糕,四层,上面点缀着无数色彩鲜艳的花,蛋糕的顶端是一个可爱的卡通小男孩儿。 方华抱着心爱的孙子站在蛋糕的旁边,高兴的给来宾们致词,感谢大家来为他可爱的孙子庆祝满月。 看方华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在这个家的威望与绝对的地位,作为孩子的父母,都只能站在一边。 方华致完词,宴会就正式开始,自助的形式,让大家不必拘束,随意的畅聊。 姜黎黎以为致词之后,她可以随意的享受自助餐,看着些摆放精致的点心,还有色泽鲜红的三纹鱼,北极贝,她正想着要好好的大餐一顿,盛旭却拉着她一一的拜访朋友。 他的熟人可真多,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每聊一次,服务生就会主动的送到香槟酒,聊两句,就得为友情干杯,为合作干杯,为相互帮助干杯。 不知不觉,她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以为他总会惜香怜玉,帮她挡挡,可他丝毫没有要让她少喝点的意思。 一圈下来,她又喝多了,捂着嘴:“我想吐。” 他扶着她:“我找个没人的地方,你慢慢吐。” 方华走过来,看盛旭紧紧扶着她的胳膊,问:“姜小姐怎么了?” 她捂着嘴不敢说话,怕胃里的那股翻江倒海,会让她当面出丑。 盛旭说:“这小丫头贪杯,有点喝多了,我想带她去休息一下。” 方华一招手,一个穿着制服的佣人走过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带盛先生和姜小姐去休息一下。” 进了别墅的客厅,佣人带着她们正要往楼梯旁边的长廊上去,盛旭说:“我知道在哪里,麻烦你去帮我倒一杯温牛奶,我女朋友胃不舒服,喝一杯热牛奶会舒服一点。” 佣人点点头,径直的往厨房去了,盛旭把她打横抱起来,她舒服的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想着他还真会照顾人。 她被放在一个舒柔的床上,虽然没有枕头,但柔软的床垫已经让她很舒服了,盛旭叫她的名字,但床实再太舒服了,舒服得她都不想动了,也就没有回应他,反正以他的性格,你回不回应,他都会继续往下说。 他没在问,她就舒服的躺着,隐隐的,她听到有细微的响动,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发现盛旭正在书架上找什么东西,他轻轻的抽出一本书,胡乱的翻上几页,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赶紧插放回原位,继续拿下一本。 她突然意识到,他是故意把她灌醉的,如果是放着平时,她喝酒的时候,他总会调侃她,说当心喝醉,而且他知道她不喜欢应酬,可今天不仅拉着她去应酬,还一杯接一杯的让她喝,半点关心都没有,这意图太明显。 她摒住呼吸,继续装睡,看他到底想找什么? 她把眼睛眯成一条小缝,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书架的最上面一排,他找到一本黑皮的书,看样子挺厚的,看他脸上发出的微笑,她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了。 他把书合起来,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个塑料带,把书装到里面,封好之后走到窗边,他向外看了看,然后把装有书的塑料带扔了下去。 他向她走了过来,吓得她紧紧闭上眼睛,他轻轻的扶起她,问:“黎黎,你好点了吗?” 为了证明她已经睡熟了,什么都没看到,她没动,只是顺着他手的力道,把头侧向了一边。 他把她抱起来,走出了房间,在楼梯口,遇到去端牛奶的佣人,佣人问:“盛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姜小姐胃不舒服,急着上卫生间,我记得二楼的楼梯口就有卫生间,所以把她抱到那里去了,她现在睡着了,我想赶紧找个床躺下来。 佣人把他们领到客房,他把她放到床上后,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轻轻抚她的额头,她躺着一动不动,心都跳得厉害。 第 34 章 盛旭拍她的脸,又捏住她的下颌用力的摇,她半睁着眼,朦胧的说:“怎么了?” 他把牛奶递给来:“赶紧喝了,胃会舒服一点。” 她把嘴凑过去,一闻到牛奶的味道,那股想呕吐的感觉更加的浓烈,她抬起手,本想让他帮忙把垃圾筒拿过来一下,谁知刚碰到他的衣领,她没忍住,把压抑太久的那股酒意全都吐了出来。 她把污渍都吐到了他的西装上,他皱着眉,侧过头,无可奈何的忍耐,等她吐完了,一抹嘴,傻笑着:“真对不起。” 盛旭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闻了闻,身上还有味,他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方华的儿子方进博来了,看到她吐得一塌糊涂,赶紧让佣人进来收拾。 方进博的身材跟盛旭差不多,说如果不介意,让盛旭先换他的衣服将就一下。 姜黎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到卫生间洗了脸,吐过之后,胃是要舒服许多,她瞪着盛旭:“都怪你,知道我酒量不好,你也不帮我挡挡,看我喝得难爱,你很开心嘛。” 他握住她的肩头,歉意的说:“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盛光敲门进来,对盛旭说:“你来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谈。” 盛旭叮嘱她好好休息,他谈完事就过来陪她。 房间的门一关上,她就赶紧跑到窗口看了看,房间窗户跟书房的窗户是一个朝向,窗口正对着几株开满花的海棠,一排兰草遮住了刚才掉下来的塑料袋,她很好奇,那本书上写的是什么东西? 她左右看了看,这里也属于花园的一隅,有少许喜欢清净的在这一片悠闲的散步,从窗户爬出去虽然近,但太引人注目,她整整衣服,从房间出去,绕过热闹的前厅到花园后面。 窗下的种着一大片的兰草,她得迈到兰草丛里,才能寻找那个塑料袋。 有情侣从她旁边经过,她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对方点头打招呼,双方并不认识,只是客套而已,小情侣走过之后,就去了角落一颗海棠树下,忘我的亲吻起来。 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她飞快的跨入兰草丛中,她准确找到书房窗户正对的地方,轻轻拨开草丛,就露出了那个塑料袋,一拿那本书,挺厚的一个笔记本,她只拿了一个小手包,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带出去。 她拿起塑料袋,走到自己刚才呆的那个房间窗户,出来前她就已经计划好了,把书扔进房间,免得原路返回进,前厅人多眼杂,很难不被发现。 她把书扔进了窗户,刚走到前厅外面的草坪上,就遇到了盛旭,他问:“你不在房间休息,到处乱跑做什么?” “屋子里有点闷,所以出来走走,现在好多了,又想回去躺会儿。”她凑近他,小声的:“我这个人还真不擅交际,遇到不认识的人跟我友好的打招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不失礼貌。” 盛旭拉起她的手:“我送你回房间去。” 她心里忐忑不安,如果一起回房间,让他看到被她扔进房间的笔记本,他会怎么想? 走到房间门口,盛旭握着门的把手,正要开门,她窜到他的前面,抵住门:“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休息就行了。” 她的额上都是汗,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了?” “我又想吐了。” “那还不快进去。” 他推着她进了房间,进房之后,她撒着娇:“能不能去卫生间帮我拿条湿毛巾来。” 盛旭点点头,转身就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她迅速的奔向窗口,窗口不远处就是床,笔记本正安静的躺在床到窗户之间的地板上,她赶紧用脚把笔记本踏到床下,然后自己躺到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很快就来了,把湿毛巾递给她,她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能让我安静的睡一会儿吗?” “好,不打扰你。” 他嘴上这么说,却俯身下来吻她,快碰到她的唇时,她侧过头:“不嫌臭吗?” “我就是想亲自检验一下,你身上还有味没有。” 知道她现在没有亲热的心情,他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就离开了。 她轻轻的走到门外,贴着耳朵听了听,确定他已经走了,她赶紧扣上门锁,把窗帘也拉上,才趴在地上,吃力的掏出那个笔记本。 她翻了两页,上面写的内容跟南颁岛有关,记录了30年前,盛氏为了建凤南颁度假岛所做的一些资料记录,她听盛旭说过,他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南颂岛的人,他拿这本笔记的初衷她也可以理解,毕竟盛父很忌讳提起他的来历,作为手下的方华,更不可能主动帮助他,他只能以此在查找线索。 她合上笔记本,现在可不是安静翻看的时候,得想办法带出去。 笔记本是那种很老式的书壳,硬纸板,毕竟快三十年了,虽然书壳没有掉色,但上仍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书面是用线封的,有几处已经掉线,她索性把书面拆成两半,取走了前半部分,刚好可以塞进她的手包里,别一部分,她重新用塑料袋装好,得想个地方藏起来,以便下次来取。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犹豫着该放在哪里? 藏在床单下吧,这里是客房,一旦的有用过,肯定是要更换的,藏下呢,肯定会被打扫卫生的佣人拿,打开衣柜,衣柜里是空的,但是如果有人要用,肯定很容易被发现。 她走到卫生间门口,目光落到了抽水马桶上,她打开马桶后面的水箱盖,书由塑料袋包着,放在水里也不会浸湿的,她小心翼翼的把塑料袋放在了水箱内则,盖上盖子后,她又仔细检查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只有水箱不坏,应该不会有人打开水箱的。 姜黎黎小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盛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她的床头,眉头深锁。 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把额前的乱发别在耳后:“你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还好。” 从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并不是喜庆的声音,而是惊讶和尖叫,盛旭安抚她:“你再躺一会儿,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姜黎黎以为是宴会中发生了一点小差错,过一会儿就会恢复热闹,盛旭回来之后,神色紧张,他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方伯伯死了!” “死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大家都聚集到客厅里,等待警察的调查询问。 方华死在了二楼的书房里,从现场来看,是被人用书房里的花瓶从后面袭击了头部而亡,但确切的死因,还得法医进行尸检后才能确定,现在警察要找的,就是在方华死亡前后,有哪些人进过二楼书房。 很可惜,别墅里没有装摄像头,因为方华觉得,家是最温馨最能放松的地方,如果装了摄像头,会让人感觉随时随地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跟坐牢没什么区别,所以警察只能通过对现场这些人的询问来确定嫌疑人。 原本带着祝福的宴会,变得阴气沉沉。 轮到她做笔录了,警察问她是否有去过二楼的书房,姜黎黎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去了,盛旭就会发现当时她是清醒的,他在书房里的所做所为,她一清二楚,如果回答是否定的,万一警察在房间里找到属于她的痕迹指纹,就会加大她的嫌疑。 坐在她旁边的盛旭插话说:“我俩去过,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了,她喝醉了,本来是跟着佣人去客房休息的,但是她忍不住想呕吐,我以前来过方伯伯家,知道二楼上去就是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看她难受的样子,我就近把她抱到书房去了,只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警察问她:“是这样吗?” “我当时头晕得厉害,不太记得了。” 看到警察在她笔录的这页画了一个圈,她就知道,她和盛旭肯定成了重点调查对象,她庆幸出来的时候把包留在房间里,如果要现场检查包,那她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盛旭向警察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之后,他向警察递向名片:“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所以要先离开,如果需要协助调查的,随时给打电话。” 他拉着她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湿湿粘粘的汗,这证明他很紧张,她暗付,他可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如果只是偷拿了东西,有得着这么担心吗? 他走得很快,根本没在意她是否跟得上,她穿着高跟鞋,踉跄得差点跌倒,她大叫:“盛旭,你想摔死我吗?” 他停了下来,回过头一愣:“你在说什么?” 第 35 章 姜黎黎问:“你在紧张什么?” 他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她松开手,搓了搓掌心:“我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你流了这么多汗。” 盛旭笑得很牵强:“只是突然感觉有点热。” 上了车,他的心情也没能平复下来,扶着方向盘,却不发动。 她试探着问:“方伯伯的死,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没有如实告诉警察。” 他没回答,扭动钥匙,发动了车子:“我先送你回去。” 盛旭只把她送到巷子口,就和她道别,然后头也不回的急驰而去。 一回到家,她赶紧把包里的笔记拿出来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记录的多是南颁度假中心修建时,建筑方面的资料,大致翻了翻,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于是合上,放进抽屉里。 然后她找出另一个卡号,给倪雅发了条短信,说方华已经死了。 很快,倪雅给她回复过来,让她继续该做的事。 她附带着问了一句:我哥最近怎么样? 倪雅能明白她的意思,回复:他昨天去医院体验了,恢复得很好,我会和他保持距离的,这主要得看你是否兑现承诺。 她咧了咧嘴,关机,把手机卡取出来藏回抽屉里,没想到倪雅还留了一手来威胁她。 姜黎黎拿出施炫送她的戒子,一张20万的存折和一张照片,然后给施炫发去短信,说有事,约他见个面。 第二天,施炫下班之后,把车子开到巷口来接她,有些日子没见了,她发现施炫憔悴了很多,两只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她问:“别太累了,钱哪有挣得完的,身体最重要。” 他笑着点点头,问:“想吃什么?” “家常菜吧,太高雅的我反而欣赏不来。” 他带她去了一家他们曾经约会时去的餐厅,门口有一个心形的小喷泉,坐下之后,他笑着说:“你能主动约我,让我很高兴。” 她低下头,心里懊恼不已,等会说出的话,恐怕又得让他伤心难过了。 等服务生上来点完菜,她才从包里把戒子盒和存折放到他的面前:“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我受之有愧,想来想去,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施炫深吸了口气:“送给你的东西,我没打算要回来,如果你真的要还给我,完全是在亵渎我对你的爱。” “因为这两样东西太贵重。” “有价的东西对我来说,很容易,反而是你,让我不能释怀。” 顿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昨天我跟盛旭去参加方华孙子的满月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所以悄悄拿了出来。” 施炫接过照片,上面的两个人并排站着,笑容温馨,一个是他,一个是他的父亲,这张照片他还记得,是他刚考上大学没多久照的。 “是在方华家发现的?” “在一本书里。”她解释:“我不太会应酬,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听说方伯伯书房里有许多书,就想借阅一下,就发现了这个。” “在一本什么样的书里?” “一个笔记本里,里面具体写什么,我没注意,不过方伯伯昨天被害了。” 施炫点点头,表明已经知道了,方华在c市商界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意外身亡,也引发了许多的猜测。 他看着照片,若有所思:“我觉得像我和父亲这样的家庭,怎么也跟方华联系不起来。” “所以我才好奇,拿了出来。” 她能感觉到,施炫虽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但心里早就热血澎湃,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倪雅要让她挑起施炫对盛旭的嫉妒和不甘,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在面对跟盛旭有关的事时,能够刺激他强烈的求知欲和战胜欲。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吃了一会儿,施炫问:“方华死的时候,你当时在现场?” “我在客房里休息,听到外面闹轰轰的,才知道是方华出了事。” “方华的事上了经济报的头条,早上大家都还在议论,本来生意场上,难免因为利益而得罪人,那天的嘉宾很多,看来够警察调查上一阵子了。” 施炫吃得很少,放下筷子,他的目光就没有移开过那张照片,痴痴的发呆,眼眶的红润让她立即明白,他一定是回想起了和父亲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问:“你的母亲呢,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我刚上小学那年,母亲病逝了,从那之后,父亲就没有再续娶过,就带着我相依为命。” “你父母一定很相爱,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人就带着对方的期望孤独到老,让人感动。” 施炫轻轻抚摸着照片:“真想回去看看。” “去哪儿?” “南颁。” 她惊讶:“你是南颁岛的人吗?” 他点点头:“那是我父亲出生的地方,只是和母亲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父亲突然想家了,让我陪他回去趟,奶奶和爷爷早就不在了,来去都很匆忙,只去上了一个坟就走了,连亲戚都没能去拜访。” 她也是和哥哥相依为命的,最能体会亲情的可贵,她安慰着:“既然怀念,就回去看看吧。” 郝好好突然回来了,在盛旭的关照下,提前转了正,所以一发工资,就带着奇圣,拧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拜访她妈。 好好的妈看到高大英俊的奇圣,心里是一百个满意,特地让好好来叫姜黎黎一起吃个饭,感谢她对好好的帮助,不仅脱离了余长风那个混蛋,还找了个如意的女婿。 吃饭的时候,她听好好说,前天有警察到学校来找盛旭了,几个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上午,引起了大家的纷纷猜测。 姜黎黎有三天没有见到盛旭了,平时他盯她很紧,现在却一天一通电话都没有,的确很反常,她问好好:“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就是方华的被害案,有人证明在方华被害的前后,盛旭有出现在被害现场,所以警察来核实情况。” 她猜测着,难道是盛旭发现笔记本不见了之后,又返回书房去找,才被人误会的? 她开始后悔那天的行为,因为倪雅一直不肯告诉她事情的症结所在,只说让她调查盛旭、方华,还有霍胜之间的关系,方华已经死了,霍胜是谁她还不知道呢,如果冒失的直接问盛旭,就明显暴露了目地。 怀着无数的疑惑,她才偷偷拿了那本笔记,想着能不能找到需要的线索,现在一点头绪没有,人却死了。 从郝好好家出来,她给盛旭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安静,看来不是在歌舞升平,她说:“能见个面吗?” “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是不是三分钟热度之后,就打算对我不理不睬了。” “你可冤枉我了,这两天虽然忙,但想你这事,我还一次都没落下。” “那我现在就要见你,立即,马上,这是命令。” 他笑了:“好,遵命!” 半个小时候,盛旭的车停在了巷子口,一钻进车里,她就问:“警察去找你了?” “你听谁说的。” “好好,她说警察都找到学校去了。” “只是做一些例行的询问,没什么!” “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你在说慌。” “方伯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在确定死亡时间后,方伯伯家的佣人说有看到我从房间里出来。” “然后呢?” “我的确是从书房出来的,但我呆在书房的时间到离开,都没有见过方伯伯,他肯定是在我离开之后被害的,毕竟法医也只能证明他死亡时间的前后半小时左右,精确不到分秒。” “那这件事会很麻烦吗?” “也没证据证明是我做的,相信警察会查明真相的。” 她试探着问:“你为什么书房?” “应酬多了觉得闷,方伯伯的家里,我只喜欢那个地方,静静的呆着看会书,比喝香槟舒畅多了。” 第 36 章 盛旭忙得仿佛一下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只是有了她上次的提醒,他每天都会发简讯给她。 每天收拾完面摊之后,她就百无聊赖,想着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兼职,路过天一广场,平时用的护肤品快完了,就转到商场去买。 她是这家专柜的老顾客了,售货小姐说:“今天有给会员的特别活动,积份抽奖,有可能抽到马尔代夫豪华游。” 姜黎黎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抽了一张奖券,没想到竟然中了,她把奖券看了又看,这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一次抽奖了,以前有梦想过一夜暴富,买过不少奖票,最多也只中过十块,大概是以前的好运积攒够了,才抽到马尔代夫豪华游,住五星海景酒店,享受碧海蓝天,还有美味的海鲜,如果去旅行社,最便宜也要五千。 售货小姐问她拿了身份证复印件,然后写了一个联系电话给她,说旅行社那边会主动联系她,还会派专车去接,简直是vip贵宾的待遇。 时间紧急,后天就要出发,她给盛旭发了短信,说要出去旅游,他说最近忙,没时间陪她,出去走走也好。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马尔代夫的天气,准备了几条裙子,她要去拍几组长裙摇曳的照片放在微博上美美的秀一下。 一大清早,真的有车到巷子口来接她,司机很客气的帮她把行李装上车。 她说:“你们公司的服务真周到。” 司机笑着说:“姜小姐,我们得快一点,否则赶不上航班了。” 去的路上,她和司机闲聊起来,她知道虽然是买护肤品中的奖,但公司肯定是把她安排在旅行团里一起去,她就好奇的问起了是哪家旅行社,旅行团有多少人,但司机却支支唔唔答不上来。 她无聊的看着窗外,她去过机场,但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色,她渐渐发现,这似乎并不是去机场的路,她警觉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飞机场呢。” 看着对方仍在骗她,她开始紧张起来,难道他不是旅行社派来接她的人,是想绑架吗,他不调查一下就乱绑人,她没钱,而且也有能付赎金的人,她把手交叉捂在胸口,难道要劫色。 她说:“我要下车。” 司机根本没看她,只说:“就快到了。” “你再不停车,我就只有抢方向盘了。” 司机侧着看了一眼她紧张的神色,赶紧解释:“姜小姐,你别误会,我们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到了你就明白了。” 对方还在骗她,车门是上了锁的,否则她早就拉开,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现在,她只能吓吓对方,让对方收手,她抓住方向盘就开始左右乱摇:“你不放我下去,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车摇摇晃晃的开到了目的地,一下车,司机就跟等在前面的人抱怨:“这小丫头太野蛮了,车差一点就开到沟里了。” 她一看,原来是施炫,他正悠闲的靠在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前面。 她没好气的说:“我好不容易抽中一次马尔代夫豪华游,你就来搞破坏,快送我去机场,要不就来不及了。” 施炫笑着拍了拍他的车:“这就是马尔代夫豪华游。” 她还是不太明白,他说:“是我让售货小姐故意这么做的,让你以为中了大奖。” 她黑了脸:“这样捉弄我很好玩吗!” “上车再说。”施炫拽着她的胳膊,她的挣扎并不管用,很快就被他塞进车里,锁上车门,司机帮忙把她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里,她就像关进了笼子里,想飞都飞不掉了。 她懊恼:“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带着心爱的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要去哪儿?” “南颁。”他看着她:“那天跟你聊起南颁,我就很想回去看看,去仔细看看父亲出生的地方,一个人回去太孤单了,不带上你,我会觉得自己孑然一身,没脸回去。” 他已经发动车子,驶上了高速公路,她知道溜不掉,只好把安全带系上,她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去那里买护肤品,还安排这么周详。” “上次在你家的时候,看到你梳妆台上放着的护肤品,从玻璃瓶里面容量大概猜得出你什么时候要买新的,而且你把买护肤品时的袋子挂在厨房里装备用的垃圾袋,袋子上有写是哪个商场。” 她惊讶他的观察力,他笑着说:“以前在学校做代购的时候,一些老顾客要买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时候买一次,我都要做记录,方便下次合作,所以对护肤品的牌子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凑近她说:“我觉得你比那个护肤产品的明星模特漂亮多了,下次我推荐你去做代言。” 被人夸漂亮,是女人,心里都会美滋滋的。 她问:“南颁很远,开车去会不会太麻烦了。” “路线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两天能到港口,然后坐船去南颁。” “我觉得这样结伴同行,不太妥当。” “你是怕盛旭会误会?” “我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尤其是情感上的,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 “我说过,你要选择谁,是你的权力,但爱你,是我的权力,而且我做事,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后悔。”他侧头看着她:“你不用紧张,只想开车的时候身边有个伴,我会恪守分寸的,你不是也很期望来一场放松的度假,我保证,等你到了南颁,会觉得那里比马尔代夫更漂亮。” 在高速路上行驶了4个小时之后,离开了c市所管辖的地界。 他说:“m城有个地方叫红枫山,这个时节,枫叶应该开了,我们去看看。” 在m城下道,但去红枫山车子走的是崎岖的碎石小路,颠簸得她全身发软,头晕脑胀,到山脚下的时候,她被颠得吐了一地。 她说:“这哪时旅游,完全是受罪。” “你不是能坐长途车吗?” “那是车开得稳。” “你是在侧面表达我开车技术差啰。” 他建议:“我们去山上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会舒服一些。” 施炫从后备箱的行李袋里拿出一个单反相机,背包里几个大小不一的镜头,她说:“够专业的!” “工作之余总得找个爱好,刚报了个班,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模特。” 她低头笑了笑,他说:“别动,你现在的样子很美,我要把她记录下来。” “恭维的话没挑对地方,作用可不大。”她刚从车里下来,一路颠得面容憔悴,披头散发,哪有美感可言。 “在我看来,真正的美人可不是打扮得一丝不苟,安静的端坐在那里,你身上有一种慵懒的美,浑然天成,惺忪自然,不张扬,却让人一见难忘。” 他拿起相机,按下了拍摄键。 看着显示屏上的照片,他说:“很满意。” 她跑过去:“让我看看。” 他把相机放下来:“现在不行。” 她撅了一下嘴:“小气!” “不是不给你看,等我整理好了再拿给你,要让你有惊艳的感觉。” 山上的枫叶还没有到繁盛的季节,所以一片红里夹杂了一片绿,交相叠映,别有一翻味道。 稍稍运动了一下,满头是汗,小道的旁边有石凳,她坐下来休息,施炫从背包里拿出矿泉水给她,她说:“我明明看到里面有橙汁的,我要喝橙汁。” “出汗多的时候不要喝带糖的饲料,会越喝越渴。” 他坐到她的旁边,喝了一口水之后,他说:“其实我一种游玩着去南颁,是因为心里带着一点恐慌。” 她惊讶:“回去寻亲,有什么恐慌的?” “这话我还是第一个跟你提起,只是猜测,不是定论,我怀疑我不是爸亲生的。” “你听谁说的。” “上次回南颁的时候,有人这么提了一下,说是在村东头出生的,我当时没在意,后面回想起来,觉得父亲急急忙忙的带着我走了,好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这个猜想后来在我心里越积越大,在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我偷偷采集了他的血样和我的做dna鉴定,结果发现我们没有父子血缘。” “那你没有问过他吗?” “那段时间他的病已经很重了,我不敢刺激他,再说了,既然知道不是亲生父子也改变不了什么,他永远都是我的父亲。” “那这次回去,你主要是想去找亲生父母。” “这是次要的,主要回去给奶奶和爷爷上坟,顺便去拜访一下父亲的亲人,因为他们也是我的亲人,我孤身一个人在外面奋斗,虽然挣了不少的钱,可我总觉得自己像靠不了岸的船,一直飘泊着,没有尽头。”他一脸忧伤的看着她:“以为你会成为我的亲人,可你就是不愿意。” “别开这种玩笑,我会不自在的。”她问:“你现在还会想起倪雅吗?” “偶尔吧,她毕竟是我的初恋。”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呢?” 他揉了揉头,表示很苦恼:“你很喜欢看那些狗血爱情剧吗,为什么我觉得你问的问题,都像电影情节里的,如果她还活着,早就回来了。” “你喜欢她那种偏激又强势的性格?” “你说倪雅吗?” 她一惊,不知不觉就说漏嘴了:“我是听盛旭说的,她的性格很偏激。” 男人看待自己心爱的人,再多的缺点都是完美的,她和倪雅相处大概有三四个月,偏激强势就是她对倪雅的看法,事事爱钻牛角钻,听不进别人的一点意见! 第 37 章 姜黎黎跟着施炫一路游玩,一路向南颂进发,她刚开始还有点担心,觉得跟他相处,在情感上始终有些尴尬,但玩了一段,她慢慢就放下了这种顾虑,他不再说一些暧昧的话,恪守着朋友的分寸,像个导游,为她讲解沿途的风光,偶尔也会讲一些笑话为她排解久坐的疲惫,宾馆住宿,也是一人一间,相安无事。 她们比预计的晚一天到达去南颁的港口,他把车就寄放在港口,因为南颁岛并不大,他建议采用步行或是租用酒店的电瓶车就可以游览全岛。 他在港口买了南颁渡假酒店的游览加住宿的套票,就可以乘坐度假酒店的专属海船去倒上,c市是内陆城市,她从小是看着江水长大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海,蓝色的天空,海色的海,海天一色,绵延不尽。 低下头,海水非常的清澈,尤其是南颁岛附近的海域,海底的珊瑚都清楚可见,甚至有种漂浮在湛蓝天空中的错觉。 见她满脸的惊喜,施炫说:“没骗你吧,是不是不虚此行。” 下船之后,酒店的观光车把她们接到度假中心入住,施炫为她要了一间海景木屋,一看价格,她挺不好意思的:“一路上你已经帮我省了不少吃住行的费用,都到南颁了,不能再让你破费,还是我自己来吧。” 施炫说:“你到马尔代夫不是全程包食宿么。” 施炫就住在她的隔壁,窗户对窗户,打开就能打招呼。 她拿出手机自拍了两张,正准备发微博,就看到有盛旭发来的短信,问她外面旅游怎么样? 她发了照片过去:你觉得美吗? 很快,盛旭就回复过来:你在南颁。 没想到他的眼神这么好,只是蓝天碧海小木屋,他就能看出是南颁,她说:对,就是在南颁。 他回复:敢骗我去马尔代夫,回来揍你屁股。 整理了一下行李和生活用品,施炫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戴着白色的棒球帽,站在她房间的门口,俊秀飘逸。 南颁的秋天都有30度,她穿了件短袖的连衣裙,他说:“你不怕被晒脱皮吗?” “我有擦防晒霜。” “防晒霜可不管用。”他劝说她:“去穿一件长袖的,热一点也不要紧,至少皮肤不会受伤。” 好在她有一件防晒罩衣,拿出来赶紧穿上,又打了一把太阳伞。 他向度假中心借了一辆观光车代步,虽然岛的南面住着许多岛上的原住民,但公路都是统一修建的,平坦又宽敞,所以观光车是岛上最方便,也是最环保的出行工具。 酒店配有大型的购物超市,施炫说去看亲戚,总得带像样的礼品,她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多是日常用品和岛的海产品。 他没有在货架间转悠,而是叫来了超市的经理,一翻交谈之后,几个员工抬来了几筐青菜,她惊讶:“你准备送这些菜。” “岛上的土地种不了庄稼,岛上的原居民都是靠打海产为生,然后卖了海产再去买青菜,青菜在这岛上,可比海鲜贵。” 她想帮忙把装菜的筐搬上车,试了两下,太重,没搬动,他笑着说:“你还是乖乖的坐在车上比较好。”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有的。” “才不会,我觉得女人都应该拿来疼的。”他把筐往肩上一扛:“重活由男人来干。” 他俩开着车,拉着几筐蔬菜进村的时候,的确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一来他们是外村人,二来,拉着一筐菜,估计有人以为是菜贩子来做生意了。 施炫说这村子里很多人都姓施,估计是同宗。 他把车停下来,问旁边一个过路的老人:“施同二家怎么走?” 老人给他指了路,她问:“你不是来过吗?” “五六年了,都忘了。” 村子里的民房都差不多,低矮的木屋,灰泥的篱笆,院子里堆满了杂物,她的第一印象,这个村应该不富裕。 到了施同二的家门外,院子只有半扇门,看进去,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沧桑皱纹的老人正在院子里补渔网,施炫走进去,试探着叫了一声:“二叔。” 老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眼神有点迷茫,或许有点不相信这个突然闯进来的,衣着光鲜,满面春风的年青人跟自己有亲戚关系。 施炫说:“二叔,我是施炫,以前跟我爸一起来过的,我爸是施同一。” 她暗付这里的人取名字还真简单,如果他有三叔,三叔应该叫施同三。 老人的眼睛开始放光:“哦,原来是小炫,来,进来坐。” 老人赶紧从屋里搬出两把阵旧的小木凳,又给他们倒水,杯子里那种上面有许多运黑痂的搪瓷碗,里面的水是淡黄色的,上面飘着两朵花,闻一闻,非常的清香。 施炫说:“这是鸡蛋花,是不是只见过它戴在头上,没见过拿来喝的吧,味道很好哦。” 二叔问:“小炫,你怎么来了?” 施炫赶紧把车上的菜搬了一筐下来,送给二叔:“自从我爸过世之后,虽然我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但心里一直记挂着家里的亲戚,爸临终的时候跟我说,让我不要忘记家乡的叔叔伯伯们,他一直在外面打工,也没有照应到大家,希望我能代替他,从和亲戚们走动走动,也算是落叶归根。” 二叔看到一大筐的新鲜蔬菜,笑得合不拢嘴:“是,大家都是亲戚嘛。” 二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去之后,说:“你们赶紧回来,家里来客人了,回来的时候多带点菜。” 二叔的目光看向姜黎黎,笑着问施炫:“这位是侄儿媳妇吧。” “是女性朋友。” 二叔笑了笑,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这么腼腆,估摸着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才这么回答。 施炫很会聊天,先是关心了一下二叔最近的生活,又问了一下施家健在亲戚的情况,二叔看得出来,他在外面赚了不少钱,但他的态度始终谦和,把自己取得的成绩都归结到父亲的支持和施家对他的恩惠,尽管这些亲戚什么都没做。 过了一会儿,二叔家的人都陆续的回来了,二叔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嫁得远,已经不回来了,三个儿子当中,只有一个在外面读书,估计以后也得留在内陆的城市里工作,另外两个儿子都是岛上的渔民。 不知道是不是家贫的原因,两个儿子都上了三十岁,还没有谈到合适的媳妇,二叔婶也是个满脸沧桑的老妇人,在厨房里忙活一家人的晚饭。 做饭姜黎黎最拿手,就去厨房帮忙,二叔婶把她当成贵客,怎么也不要她帮忙,让她在旁边看着就好。 二叔婶说,岛上开发度假村,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给每家通了自来水和天然气,如果还跟以前一样挑水再烧柴,那才是真要累死。 她看到海虾有手指那么长,拳头那么大的青口,在c市,得多贵的海鲜呀,在这里,却被说成小菜。 二叔婶说:“施炫真是个好孩子,都发达了,还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 “千万别这么说,无论走到哪里,他心里都认定,他是施家的人。”她犹豫了一下,准备在二叔婶这里探探口风:“不过我好像听施伯伯说起过,施炫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二叔婶的表情僵了一下,又笑着说:“已经是一家人了,再说这个显得生分。” “任何孩子都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好奇吧。” 二叔婶只是埋头做事,没在说下去。 在夕阳的映照下,吹着海风,吃着海鲜,二叔笑眯眯的问:“你在南颁准备呆多久,我把亲戚都叫上,大家聚聚。” “车上还有几筐新鲜的蔬菜,我对施家的这些亲戚也不是很熟悉,就麻烦二叔帮忙,分给大家。” “好好。” 菜摆了一大桌,施炫一直不动筷子,只吃了两口米饭,二叔问;“小炫,怎么不吃菜,是菜不合口味吗?” 施炫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之后,两只眼睛都泛着泪光,姜黎黎一愣,他这是要唱哪出?“ 施炫哽咽了一下:“二叔,不瞒你说,这次回来,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办,半年前,我在医院里查出肾病,非常的严重,医生说只有换肾这条治疗方案,否则我还只能活半年,我自己也去找过□□,但没有匹配的,医生说最容易匹配的就是直系亲戚。” “我想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只是希望能有一丝治愈的希望。” 他声泪俱下,说得非常的动容,连二叔都眼泪汪汪:“孩子,坚强点,谁没有坎儿,挺过去就好了。” 二叔抬起头,目光和思绪似乎都去到了遥远的记忆:“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这里很穷,你爸算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敢走出贫穷的渔村,到外面去闯荡,不像其他几个兄弟,只知道靠海吃饭,一辈都都窝在这个地方。” “你爸出去没几年,就带着你妈回到村子里来,当时两个人也没通知家里,就在外面悄悄的结了婚,只是结婚好几年,你妈肚子也不见动静,就想到村子里找个孩子,那时候南颁还没建度假中心,岛上人的日子过得很艰苦,有些人生一屋子孩子,养不活,只要价钱合适,就让人抱走。” “你爸就让我打听,看哪家有孩子不要的,后来村东头施老汉家说有个小男孩子想找个人家收养,我就抱来了。” 施炫想问得仔细一点:“施老汉是谁?” “在村子还没有搬迁的时候,住在村东头,也是捕鱼的,岛上开发度假村,要把大伙迁到对面港口的城里去,但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以捕海货为生的,去了城里没有活路,所以一部分人留了下来,另一部分就迁去了城里,施老汉一家就去了城里,这二十多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能确定我是他们家的孩子?” “小炫,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能跟你开玩笑吗,至于你是谁的亲生孩子,当时施老汉闭口不谈,只是说不要了,村里人纷纷在猜测,这是施老汉家二女儿的。”二叔放低了声音:“施家二女儿可是咱们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当时村里的人羡慕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家的二女儿大学还没上完就回到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多人都猜测他家二女儿是在学校遇到了事儿,脑袋不清醒了,只能接回家来照应,再过不多久,他家就多了个男孩儿,按道理说,哪家生男孩儿都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只有私人子,才有可能不被家族的人接受。” 施炫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系上施老汉。” 二叔殷勤的说:“我帮你去问问,施老汉的四兄弟还住在村里。” 吃过饭,施炫又陪着二叔聊天,言语当中表达自己很渴望能早些治愈疾病,以后也会和亲戚多走动,如果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尽力。 从二叔家出来,姜黎黎说:“为了找身世,你也敢说自己得了绝症,在我们那,最忌讳这个,怕一说就成真。” “我才不信这么虚妄之说,我只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回到度假酒店,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伏在窗口,看着皎洁的圆月倒映着,就像把钻石揉碎了撒在海面一样,晶莹剔透。 施炫推开窗户:“怎么,睡不着?” 她支着头:“有点小兴奋。” “有没有吃过沙蟹汁?” “螃蟹还能做成汁?” 他招招手:“走,我们到沙摊边去抓沙蟹。” 施炫不知从哪儿借来一个塑料桶,他问服务生白星沙滩怎么走,服务员说,度假酒店附近根本就没有叫白星沙滩的地方。 她笑他:“听你说话,跟行家一样,原来都是瞎猜的。” “是我从爸那里听来的,他在南颁生活的时候,一到这个季节,夜里,他就会去白星沙摊上抓沙蟹,这是二十多年前的地名,说不定现在换成其他名字了。” 两个只好往海滩边走,去碰碰运气,月光轻柔的撒在细沙上,海潮轻抚沙滩,两个人赤脚走着,走出一段,就看到沙滩上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移动,看得人发全身发麻,她问:“那是什么?” 以前看动物世界,有海龟会在沙滩上产蛋,小海龟破壳而出后,就慢慢的爬回大海。 施炫跑过去,蹲下来仔细观察,然后笑着说:“这就是沙蟹。” 说完,他就动手把沙蟹装进塑料桶里。 姜黎黎只会吃螃蟹,不会抓螃蟹,怕被它的夹子给夹住,就在一边看着,很快,他就装了一大桶,拉起她的手:“走,我教你做沙蟹汗。” 有钱就是好,需要什么都能弄来,他竟然把度假酒店里的餐厅厨房借到了,他用水把沙蟹洗了好几遍,解释说:“一定要把沙洗干净,否则会影响味道的。” 看他做得仔细又认真,她问:“你只是听你爸说,就知道怎么做了吗!” “那些话都记在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 “证明你得到的父亲是完整的,那为什么又非要找到亲生父母呢?” “只是在心中的一个疑问,找不到答案,总是觉得缺些什么,我想知道,当年为什么会抛弃我。” 施炫把沙蟹汁做好了密封在玻璃罐里,一共两罐,给了她一罐:“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吃,我也不知道爸说的沙蟹汗是什么味道,如果我做得不好吃,也给点鼓励。” 本来第二天说好去潜水的,施炫接到二叔打来的电话,说是问过了,对方给了一个地址,是很多年前的了,因为亲戚间没有走动,施老汉还在不在那里,很难说,让他去碰碰运气。 他的事要紧,姜黎黎说:“反正还要呆几天,有的是机会潜水。” 二十几年前,南颁对面的港口城市还是个简陋的小县城,经济和旅游的飞速发展,现在的港口城已经变成了国际化的大都市,她和施炫按着地址找过去,旧巷变行了旧巷街,两边都是高楼大厦,金碧辉煌,哪有什么三层红砖房。 施炫想了想,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然后领着她去当地的派出所户籍中心,他的朋友也很帮忙,帮他查找了施老汉的户籍,施老汉本名叫施全,庆幸的是找到了他现在居住的地方。 新住址叫明升路,靠近护城河,一排排低矮的砖房,算是这城市里贫民区了吧,想着从渔民变成城里人,缺少挣钱的技艺,肯定过得比较清苦。 护城河里停了许多的渔船,不少人以船为家,日出捕鱼,日落划回港口,就在船里支一个小灶,煮一些熟食果腹。 他们四处打听施老汉的家,问了不少人,左拐右拐,最后在一件破旧的四屋小楼里找到了施全。 十几平方的房子里,施全正带着三个衣着褴褛的小孩子在做饭吃,施炫笑着问:“你是施全大伯吧。” 施全用茫然的眼神看着他,觉得不会有这么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会来找他:“你是谁?” “我来找南颁渔村搬过来的施全施大伯。” 施老汉点点头:“什么事?” 姜黎黎在施炫的身后,赶紧把买的新鲜水果拿出来分给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拿起苹果,也不洗,直接就塞到嘴里,施老汉一把揪住了孩子的衣领扔到一边:“瞧你那样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施老汉招呼他们坐,屋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施炫拉过旁边的长凳,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灰,示意她一起坐。 施炫笑着说:“施大伯,你家里是不是在二十年前抱过一个男孩子给别人。” 施全看了看施炫,又看了看旁边的姜黎黎,踌躇了一下,才说:“是有那么回事,难道你是......” 施全也是瞎猜的,没想到施炫立即点点头:“就是我。” 施全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低着头不再看他,然后点点头:“好,那就好。” “我想知道我妈妈还在吗?” 施全摇摇头,又走回到媒灶子旁边,捣动锅里的鱼汤,海鱼煮酸西瓜是当地的特色菜,但姜黎黎闻着那味,胃就不舒服。 施炫继续追问:“我妈妈不在了吗,那我爸呢?” 施全低头不说话,只是不停捣动锅里的汤。 施炫又开始故技重施,红着眼眶说:“大伯,不瞒你说,我得了很严重的肾病,只有直系血亲才能救我。” 施炫还在想着该怎么继续打动这个老伯,姜黎黎突然站起来走到施老伯的面前,情绪比他还激动,她眼泪汪汪的说:“老伯,你就救救他吧,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从养父养母过世之后,他就孤苦怜忊的一个人在这世上艰难的打拼,现在得了这么种的病,只是想见见自己的亲生父母,至少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落叶归根。” 施老汉摇摇头:“孩子,一切都晚了,你妈已经不在了,你爸是谁,我也不知道。” 第 38 章 施老汉什么都不肯说,施炫没有任何收获,从施老汉家出来,两个人就在附近转悠,想打听一下施老汉的日常生活和现在的家庭信息。 施炫说她:“刚才你可演得真好。” “还不是为了帮你。” “你说我俩去当演员,会不会大红大紫。” 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两瓶水,施炫就坐在小卖部跟老板攀谈起来,施全是这里的老住户了,所以比较熟识。 听小卖部的老板说,和施全差不多做了十年的邻居,他搬来的时候,只带着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儿,当时他就照顾女儿一个人。 她和施炫都有预感,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女儿,很可能就是施全的二女儿,施炫的生母。 施炫问:“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儿,平时的生活怎么样?” 有了话题,小卖部老板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说施全的女儿长得挺漂亮的,精神出了问题,也挺可惜的,不过附近有人来说过媒,想娶他的女儿,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很长一段时间,施全就靠着在渔船上收海鲜拿到市场上去卖来维持生活。 因为女儿会到处乱跑,神志不清又找不到回来的路,所以施全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就把她锁在家里,结果有天女儿从阳台上跳了下来,头先着地,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冷了。 女儿死了之后,施全像是突然失去了精神支柱一样,变得邋遢起来,生意不做,天天就喝酒,喝完酒就闹事,有次把别人的头都打破了,其他的子女赶过来想把他接走,但他死活就是不走。 后来为了让他有点念想,有点生活的动力,两个子女就把孩子留在这里让他看,说是让他的生活热闹一点,结果时间一长,才发现是子女在扔包袱,孩子扔在这里不管,生活费也不给,现在施全拉扯着三个孩子,日子虽然清苦,好歹戒掉了喝酒的毛病。 回去的路上,施炫沉默不许,她大概能猜到,他在为他苦命的母亲感到悲伤,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充满希望,健康活泼的女孩子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施炫皱起眉头,罪魁祸首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回到酒店,施炫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他的情绪不好,她也不想去打扰,就自己一个在度假酒店里闲逛。 沙滩边有租沙滩摩托车,四个轮子,看着挺容易的,她出去租了一辆,服务生长得很帅,先是给她讲解了一下使用功能和规则,又给她演示了一下,才让她自行操作。 她发现其实沙滩摩托车的操作方法很像小时候在游乐场开的电动赛车,只要把好方向盘,一踩油门就行了。 沙滩上平坦又宽敞,她猛踩油门,发现前方有个大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正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掉下去缺胳膊断腿的时候,有人从身后猛力的抓住她的衣领,把她给拽了下来,车掉进了沙坑里。 她往后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盛旭,你怎么来这里了?” “事情处理完就来了。”他捏住她的鼻子:“还骗我说去马尔代夫,说吧,怎么挨罚。” 此刻她只担心车:“会不会坏掉让我赔。” “没这么轻易坏的。”他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会让人来处理的。” 当然了,这是他们家开的,他要怎么样都可以。 他拉着她的手,径直就去了她在海边的小木屋,打开门,门口放着两个行李箱,明显不是她的,她问:“这是你的行李?” “当然。” “你怎么能不经我的允许,就搬到我的房间里来。” “你是我的女朋友,你的就是我的,我住我的房间为什么要给你打招呼。” 他还真不客气,可她心里担心另一件事,知道施炫就住在对面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闹出事儿来。 盛旭用脚把门给踢上,然后抱起她就住床上去。 他把她压在身下:“说说这几天你都是怎么想我的,说得不好,我就狠狠的‘惩罚’你!” 她挣扎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玩。” “因为隔壁那个人?” 他知道也不奇怪,他是大老板的儿子,只要在度假村里,没有他问不到的事,她说:“我们只是单纯的结伴出游,没有越轨的。” “我相信。” 说着,他就动手把她剥了个光溜溜,他太会把握她的身体,刚开始她还反抗了一下,渐渐的,姜黎黎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如坠云端,整个身体酥麻到极致,舒展到极致,趁她不注意,他恶意的捏了一下泛红的蓓蕾,那刺激感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红着脸:“你是故意的吧。” 他是故意想让隔壁的施炫听到。 她红着脸,用脚负气的去踹他,还没有踢到他,脚踝就被他抓住,他用力的将她的腿往胸前压,让她再一次融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姜黎黎觉得盛旭的体力真好,在床上倒腾了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累,洗完澡,穿上衣服,说酒店的总经理要请他吃饭,这个应酬一定要去的,问她要不要同去。 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心绪到处溜达,她摇头,把头重重的贴在枕头上:“我想睡觉。” “我让人把晚餐送到你房间来。” 盛旭打开窗户,让清新的海风吹进来,迎面就看到趴在窗户口的施炫,他笑着跟施炫打招呼:“岛上景色不错,没打算去走走。” “我觉得这里的风景挺好的。” “那就慢慢欣赏。”盛旭点了点头,既然姜黎黎已经是他的了,也必要再跟他较劲,他拿上手机和包,对她说:“我会早点回来的。” 姜黎黎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就连服务生把晚餐送进来,她也没有起来,并不是因为累,而是羞愧,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施炫。 盛旭十点回来的,她还躺在床上,不过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看电视。 他身上有酒味,他凑过来吻她,她侧过脸:“臭。” “那我去洗洗。” 他换了睡衣出来,躺到她身边之后,手又开始不老实,她瞪他:“我很累。” 他搂住她:“有好几天没见了,太想你。” 她准备和他聊会天,来转移一下他浓烈的‘性趣’,她问:“方伯伯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他摇头:“他的案子还在调查,只是公司乱成一锅粥了。” 盛旭也不避讳和她说公司的事,因为盛氏是属于整个盛氏大家族的,盛家的很多亲戚都在公司里任职,几乎深入了整个公司的管理系统,利益自然成了大家争夺的焦点。 盛父还有个兄弟叫盛清波,当初是兄弟两个一起继承公司的,盛父负责公司业务的拓展,而盛清波负责公司的内勤,两个人之间的利益较劲很快就在公司形成了两个派系。 现在盛父病重退出了公司经营,把股份交给盛光和盛阳两个儿子继承,盛清波早年是有一儿一女的,可惜儿子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遇到车祸去世,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儿,但女儿根本就无心加入公司的经营,一心只想进娱乐圈,让盛清波大失所望,之后就培养了一个叫田靖南的人作为他的接班人。 方华是盛父的老部下了,年纪轻轻就跟着盛父在商场上打拼,在盛氏一直有着很高的威望,盛光和盛阳在许多决策上都会听取他的意见,对于盛清波派系的人来说,方华绝对是头号劲敌,所以方华的谋杀案,警方也一直把盛清波派系的人视为第一排查对象。 盛光虽然是名校毕业,但性格太过沉稳,对于商机的灵敏度不够,盛阳的性格则完全相反,太过浮燥易怒,在方华的指导下,两人在公司这些年,成绩平平,并没有太大的建树,现在方华一死,许多盛父派系的人开始觉得两人像扶不起的阿斗,开始纷纷倒戈。 盛父派系里有一个人叫高蒙生的人,虽然职位不高,却握有公司的股份,他一再建议希望盛旭能去公司任职,在盛家的兄弟子妹里,他最看好做事有分寸,又懂得进退变退的盛旭。 姜黎黎问:“那你打算去盛氏任职吗?” “不会,应该是暂时不会,这个时候大哥二哥跟打了鸡血似的,叮紧任何一个想削弱他们权力和势力的人,我可不想当出头鸟,所以高蒙生在董事会提出让我去公司任职之后,我就赶紧躲到这里来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放在方华别墅卫生间水箱里的那半本日记,里面并没有她预想的内容,想着给盛旭也好,万一里面有对他很重要的东西,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要用哪种方式交到他手里,如果直接给他,他肯定会怀疑她的目的性,而且那另外半本,似乎已经没什么机会可以取回了。 那笔记本上记录的几乎都是关于南颁的信息,她问:“你对南颁岛很感兴趣吗?” 他点点头,没有细心,然后问:“施炫怎么想着跑这里来了?” “他是回来寻亲的,他好像是在这里出生的。” 盛旭惊讶:“这么巧。”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人都是在南颁出生的,又有冤家,的确很巧。 他看到桌子上有个玻璃罐,里面是灰色的沉淀,仔细看看,竟然还有小蟹钳,他问:“这是什么,度假中心里好像没这东西卖。” “沙蟹汁,听说要放半个月才能吃。” 他好奇的打开闻了一下:“好臭。” 她打趣他:“比你好闻多了。” “是吗?”他坏笑着:“那你就比较一下,是我的味道好,还是它。” 看他一副饿狼的样子,她叹着气,又要来了! 姜黎黎一直睡到第二中午才起来,盛旭被度假中心的总经理请去打高尔夫了,她看看点,快到吃饭的点了,她准备去隔壁请施炫一起,尽管场面尴尬,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的,如果盛旭一来,她就疏离他,未免也太对不起他对自己的这份情谊。 她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看来他已经出去了。 姜黎黎一个人去了餐厅,在自助餐区,她正犹豫着要吃什么的时候,盛旭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打电话竟然不接,被我抓到了吧!” 她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忘了拿手机,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监控?” “你这种吃货,什么都想吃,首选就是自助。”他笑着,仿佛在说,你的这点小心思我还猜不透么。 吃饭的时候,盛旭说:“吃完之后我要去渔村一趟,你陪我去吧,老呆在房间里会闷坏的。” “你又去打听你的亲生母亲?” “跟这个有关系,当年度假村刚开发的时候,要修路,修房子,顾了不少工人,渔村里不少不喜欢出海捕鱼的年青人都上度假村来打工,我想侧面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注意过那时我父亲跟谁比较亲近。” “你怎么能断定你母亲一定是这岛上的人,当时度假村开发,也人有会计,设计师,工程师,项目经理之类的吧。” “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只是想着多了解一些,或许会有帮助,反正都来了,闲得无聊,就当去兜风。” 姜黎黎第二次去渔村,盛旭要找的人住在渔村最靠海的位置,房间砖横结构的两层房子,估计是这村里经济条件最好的,走进大门后,就闻到一股清爽的香辣味,有个50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迎了出来,在海边生活的人,紫外线强,皮肝都黑,而且显得苍老。 盛旭笑着问:“你就是黄叔吧。” 男人笑着和他打招呼:“盛老板。” 黄叔家自己加工麻辣味的熟食海鲜,一部分在网上售卖,一部分拿到城里去卖,所以家里的经济收入非常的可观。 黄叔赶紧拿出自家的海鲜产品请他们品尝,盛旭不喜欢吃海鲜,但还是表示感谢,她喜欢吃,接过来就不客气的啃气来,他小声的说:“你能不能端庄点。” “现在又不是参加宴会。” 黄叔说屋里辣椒味太重,院子里有凉棚,他们就坐在凉棚下面喝茶聊天。 黄叔聊起当年盛氏在岛上开发酒店,还是给渔村带来了不少好处,现在他的产品也会拿到度假村附近去兜售,而且村里面不少人也效仿他做起海鲜的熟食特产。 盛旭问:“当时村里去那里打工的人多吗?” “挺多的,因为给的工钱比打鱼多,当时有劳动力的几乎都去了。” “都是男劳力吗?” “也有女孩子。” “也都是年轻女孩子吗?” 黄叔笑着说:“二十年前,我们这个村子的生活都是赤贫,又重男轻女,村里的女孩子很少,很多人都谈不上对象,所以女孩子在村里也变得金贵起来,而且结了婚的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去帮工的女孩子很少。” 黄叔想了想:“施老汉家的二闺女就去了,他那闺女念过大学,听说在那里做记账的工作。” 一听这个名字,姜黎黎就警觉起来:“你是说她做会计,你亲眼看见的吗?” 她听说施老汉的二女儿从学校回来精神就不正常了,哪里可能去那么大的企业当会计。 “她做什么我没亲眼见过,但我经常在工地那边遇到她,她跟我们做苦力不一样,她可是在大楼里工作。” 姜黎黎暗付着,黄叔是亲眼所见,那就证明施家的二姑娘从学校回到岛上的时候,精神是正常的,也不像他们刚开始猜想的那样,施炫的父亲是学校的某个同学,因为被抛弃,才不得不回到家里。 她问:“那施老汉家的二姑娘在岛上有男朋友吗?” 黄叔小声的说:“男朋友是没见过,只是听说后来他家女儿生了个孩子,不过这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只是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后来施老汉觉得没面子,就举家搬到城里去了。” 黄叔想了想又说:“自从他家二姑娘生孩子的事在村子传开之后,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好像跟度假村的一个员工谈过恋爱。” 姜黎黎觉得这叫无心插柳树,盛旭想打听的没有头绪,却找到了施炫亲生父亲的线索。 她赶紧问:“那个男的是谁?” “当时来参加度假村修建的,不仅有当地的村民,还有一些是从岛外找来的专业工人,具体是谁不清楚,有人说那男的个子很高,长得也很清秀,看着就像个知识份了。” 她心里暗暗欢喜,只要找到当时参加施工人员的名单,一个一个排查,范围就会缩小。 盛旭问:“你知道那个施老汉在什么地方吗?” 黄叔摇摇头:“搬走后就没消失了,不过他还有个兄弟住在村里,你可以去问问。” 姜黎黎觉得黄叔做的麻辣蟹钳味道很好,聊天这会儿,她就剥了一堆蟹壳,临走了,她还买了几桶走,盛旭对黄叔说:“谢谢你的帮助,你明天去酒店找负责超市的林经理,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他会负责把你的产品放在超市里售卖。” 黄叔一听,连连道谢:“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从黄叔家出来,盛旭要按地址去找施老汉的哥哥,却被她叫住了:“施老汉的二女儿的确生了个儿子,那个儿子是施炫。” 盛旭惊讶:“施炫?” “因为前两天我跟施炫去拜访过他的二叔,二叔说他就是当年从施老汉家抱出来的。” 刚刚燃起的希望很快又熄灭了。 刚才吃蟹钳吃多了,她觉得有点口渴,路边有卖椰子的,她说:“我请你喝椰子,消消火。” 椰子刚喝了两口,她竟然遇到了路过的施同一,施同一笑着说:“侄媳妇,你怎么在这里?”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盛旭,他的脸整个黑了下来,她也不好跟施二叔解释,只说:“出来办点事,一会儿就回去了。” “阿炫呢。”看来二叔并没有打算打个招呼就走。 “他去城里了,他找到施老汉了。” “哦,那就好。” 盛旭抢过她手里的椰子,也不管她喝完没喝完,拉着她的手就走,当着施同一的面,把她塞进了路边的车里。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黑着脸,她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生气了?” “你跑别人家当媳妇,我能不生气么!” “没有。” 他还在生气,她也不说话了,她已经表明了态度,信不信由他。 因为是大老板的公子,盛旭每来一次南颁,度假中心的管理层,从上到下都要请他吃饭,有的,不好推脱,也推脱不了,只能去,她不喜欢那种场合,而且坐着没话说,尴尬死了,坚持不去。 吃过晚饭从餐厅出来,她去沙滩边走走,算是饭后消食,却在那里意外的遇到了施炫,他盘腿坐在沙滩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夕阳西下。 她上去打招呼:“你今天又去找施老汉了?” 他点点头:“去了,聊了很多。” 姜黎黎在他的旁边坐下:“我今天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盛旭今天去拜访了一位曾经参加过度假村修建的村民,他认识施老汉的二女儿,而且她还到度假村去工作过,而且我还听说,那位有可能是你亲生父亲的人,是跟着建筑队到岛上来的人。” 施炫点点头:“我今天去施老汉家了,动之以情,他终于承认,他抱给施同一家的孩子是他二女儿生的,所以我很肯定,他就是我外公,已经过世的二女儿是我的母亲。” 他长长的叹子口气:“我母亲是从封闭的小渔村出去的,在家里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关怀,所以到大城市里去念大学,很难融入大学的生活,或许是因为太过自卑吧,她整天都关在宿舍里,连教室都不肯去,后来是学校的老师打电话给外公,让外公把她接回家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回学校去。” “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大学生却被带了回来,那段时间,外公觉得很没有面子,刚好盛氏来岛上来开发度假村,到村里来招收劳动力,母亲就去填了张招聘表,或许是母亲的文化比较高吧,她没有像村里的其他人一样去施工队,而是去了项目中心的后勤部,但具体做什么工作,母亲并没有说。” 施炫接着说:“那个时候,外婆突然生了重病,是母亲主张把她送去城里的大医院治疗,当时治疗费花了近5000块,你要知道,那时候的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 她问:“也就是说,你的亲生父亲是个很有钱的人。” 她心里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测,盛旭不是说,这个度假村是他父亲亲自监督修建完工的,当时在岛上最有钱的人,应该就是盛父了,盛旭是在这岛上才有的私人子,难道盛父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走到哪里,爱到哪里,不会当时在岛上骗了不少年轻懵懂的女孩子,然后留下了一串私生子! 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施炫问:“你是不是也有那样的猜测。” 看来所有的可能性他都已经猜测过了,她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很容易证明,你能不能帮我拿几根盛旭的头发,我打算做亲缘鉴定。” 为了帮他找到事情的真相,她点了点头。 他侧过头,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抬起头,夕阳已经沉到海的尽头,天色漆黑一片,没有月亮的夜晚,只听到海潮微微的拍打声。 她问:“你害怕吗?” “有一点,如果真的,我心里会充满了恨。”他一下哽咽了:“听外公说,母亲在抱着我回家前,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被村里人发现她神志不清的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村口乱窜,她谁都不认识,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叫,还是被村里的熟人给送回家的。” “当初外公也去项目部闹过,说人是住在项目部的宿舍里才出的事,要项目部交出那个让母亲怀孕的人,但项目部的负责人推脱责任,上下的口风都很一致,说不知道让母亲怀孕的那个人是谁。” 这样说来,嫌疑最大的就只有盛父了,也办有他,能让项目的管理层口径一致。 他突然伸手把她紧紧搂到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好吗,一小会儿。” 他在微微的颤抖,她能感觉到他的拼命的压抑内心的愤怒与悲伤,他能接受因为父母是因为不能抗拒的原因才将他遗弃的,至少他们相爱过,他是爱情的结晶,而不是一个惨遭欺骗后,留下的包袱。 他在哭,她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她安慰着:“不论真相是什么样的,你已经有一个爱你,呵护你的好父亲了。” 他点头:“是的,我已经有一个好父亲了。” 突然,身后传来盛旭愤怒的声音:“你们俩在干什么?” 她想要推开施炫,但施炫都没有半点要松开她的意思,施炫说:“你看到什么,我俩就在干什么!” 施炫的眼里带着愤怒,她知道这怒火来自于盛旭的父亲,所以他才搂着她,故意要激怒盛旭。 她对施炫说:“别冲动,有些事还没有定论。” 施炫松开了她,低着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要走,没想到盛旭冲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领,重重的一拳。 施炫倒在地上之后,摸了摸肿起的嘴角,猛的起身,立即回击盛旭,她知道盛旭的愤怒是因她而起,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飞奔着去拦,施炫那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她的眉角,她顿时感到头晕目炫,身体摇晃着就往下滑。 盛旭要帮她报仇,她赶紧拿住他:“够了,这事儿都是我引起的,我是自作自受。” 她的眉角在流血,盛旭赶紧把她抱起来飞快的往医务室走,留下施炫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姜黎黎的头上包着纱布,因为疼,她的情绪低沉,整个人焉焉的。 盛旭正准备用手戳她的额头,她一下子躲开了:“疼。” “知道疼还往前面窜。” “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我要是真想跟他在一起,还有你什么事。” “那你们抱这么紧干什么?”盛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万一你是故意在我们之间游离来游离去呢!” 她心里一阵恐慌,难道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她白了他一眼:“随你怎么想!” 他轻轻揽住她的肩头:“你来了几天了,还有哪些地方想去的,我带你去。” “脸成这样了,哪有心情玩,就是想拍张照都难为情,还是算了。” “也行,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黎黎在枕头上捡了两根盛旭的头发,用纸巾包好交给施炫,为了不添麻烦,她告诉施炫,她明天就准备和盛旭一起返回c市。 施炫说:“我今天下午就走。” 第 39 章 回到c市,姜黎黎就准备张罗着开店的事,她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缺少资金,现在盛旭坚持要给她投资,她捱不过,就答应了,他是大股东,她会把每个月的利润按比例给他的。 找合适的门面是最难的,她把心仪的地段圈出来,一个一个的看,位置好的都贵,价格能接受的位置都不好,后来盛旭带她去了看了一家门店,四周都是繁华的写字楼,人来车往,绝对是开面馆最好的地方,只是一问价格,转让费加上租金,都够她买套小公寓了。 盛旭说:“只要你喜欢就行了,别的就交给我。” “或许你觉得这只是你买东西来逗我开心罢了,但我是要当成一份事业来经营的,那么贵的房租,我怕每个人的盈利连房租都付不了。” “那你就多动动脑,怎么吸引顾客,把房租尽快的挣回来。” 她还在犹豫,盛旭就已经跟房东把租凭协议给签了,手续都是他办好了,一并交给她,然后说:“别让我的投资付诸东流就行了。” 她只有一个人,要筹备一家店的准备工作太多,而且店面已经租下来了,空一天就等于损失一天的房租。 店面要重新装修,虽然来来往往的多是朝九晚五的普通公司职员,中午短暂的休息时候,也会希望有个安静舒适的环境,既能用餐,也能让身心放松,她熬夜在网上查了许多装修资料和图片,还手绘了一张草图,找了装修队自己监督着做。 她去建材城选墙纸,跑了很多家才买到想要的图样,但是面积太小,商家不负责安装,只好回去找个墙纸工人来贴。 她抱着一堆墙纸在建材城门口等出租车,一辆尼桑停在她的面前,这车她认识,是施炫的,施炫下来打开车门:“体力活,应该找个男士来做。” 她笑了笑:“我比较喜欢自食其力。” 施炫帮忙把墙纸装进后备箱里,问她:“买新房子了?” “是准备开面店。” 姜黎黎发现施炫最近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一圈黑眼袋,头发也乱乱的,没有打理。 她猜测着问:“你去验过dna了吗?” 他点点头:“比中了8个,我和他是有亲缘关系的。” 整个事情似乎明郎起来,施炫和盛旭是同一年出生的,而且出生日只相隔一个月,看来当年那个男人非常肆无忌惮的在南颁上‘播种’,造成了一段段孽缘。 她问:“你打算怎么做,要去找他吗?” 他摇头:“如果他肯承认,也不会让我母亲受刺激疯疯癫癫的过着悲惨的日子,最后还念恨而死。” 她看到他额上的青筋崩裂,抑制不住的愤怒让他不由自的将拳头重得的打在方向盘上,她真怕他遏制不住怒火,再猛踩方向盘的话,就危险了。 她安慰着:“其实那样的人,你也没必要和他计较,不是说生气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不是有爱你的父亲吗,那个人才是你值得一辈子怀念和感激的人。” 他没再说话,从他放慢的车速来看,他的心情正在慢慢的平复。 把她送到店门口,他不有马上离开,而是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他问:“中午有时候吗,一起吃个饭?” “当然可以,为了感谢你带我去南颁玩,中午我请客,请你吃烤肉。” 贴砖师傅在切割地砖,灰尘飞扬,呛得她直咳嗽,施炫把她拉出来:“这东西闻久了,吸到废里会感染的。” “我这地方又不大,两天就贴完了。” “女孩子还是别太独立了,让想保护你的男人无从下手。” 聊天当中,知道施炫准备好好安排他的外公施全,毕竟母亲最后的岁月,都是外公在精心的照料,他准备给外公买一套公寓,也会让几个侄子侄女接爱良好的教育,不知道她们再重蹈覆辙。 吃烤肉的时候,施炫表现得非常的殷勤,为她烤肉,剥虾,还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说这个时候200公里外的远晨山已经在开始下雪了,约她去滑雪,虽然以前他对她也非常的热情,可今天的他,却让她感觉到不安。 她笑了笑:“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就是无论你想做什么,别把我扯进去好吗,我挺胆小,不想陷入太多的是非恩怨。” 他点点头:“你放心,我宁愿自己面临危险,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跟盛旭是亲兄弟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 “不需要,你找个机会告诉他吧,我知道盛父一定很想遗忘当年在南颁所犯的错误,可我偏要让他记得,因为这罪恶不是遗忘就能解决的,债,终有一天是要还的。” 姜黎黎正在家里设计菜单,写字楼里工作的好歹也是白领阶层,要求肯定要比她巷子里的这些街坊邻居要高,她的招牌菜是杂酱面,还得弄几种有特色的面食来吸引顾客,供他们选择。 她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肯定是要请一个厨师一时半会儿不好找,想着明天去人才市场转转,看能不能遇到满意的。 有人来敲门,她打开一看,是盛旭,他几乎是不上她这里来的,她笑着说:“真是稀客。” 他脸一板:“我是你男人,不是客人。” 他在她小屋子里转了一圈说:“你还是换个地方住吧,我一种走到来,觉得这里住户密集,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一个单身小丫头,哪天被人给宰了,只有臭了才会被人发现。” 她白了他一眼:“乌鸦嘴。” 他从身后圈住她:“有点饿了,帮我煮一碗你拿手的面条吧。” 姜黎黎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看到盛旭正坐在她的床边,手里翻着的,正是从方华里拿来的半本笔记,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不停颤抖的手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面碗。 盛旭抬起头,脸色阴冷的看着她:“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她咬着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快步的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腕,面碗掉在地上碎成几块,汤水横流,他的手慢慢的收紧:“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顿了一下,咬着唇:“是施炫。” “你是为了他才接近我的,你别忘了,你当初拿的是谁的钱。” “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系才帮他的。”她深吸了口气:“他是你的亲弟弟,他也是盛家的孩子,我只是出于同情才帮他这个忙的!” 她想着就借些机会把事情说出来,既是帮施炫,也是帮她自己。 盛旭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她解释:“他从小是被养父带大的,他的外公就是上次黄叔提到施老汉,施老汉那个怀了孕精神失常的二女儿就是他的母亲,他母亲已经过世了,他就一直在寻找亲生父亲,能确定的是,在度假村修建期间,她母亲在那里打过工,而且是住宿舍的那种,不经常回家,参与度假村施工的男人特别多,而且大多都是年轻人,他母亲会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他母亲在抱着他回家之前消失了半年之久,因为事隔太久,他也不清楚当时参与项目的有多少人,有哪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方伯伯有保留南颁的一些资料,因为我是你女朋友,有机会跟方伯伯接触,所以让我有机会帮他找找这份资料。” 他捏住她的肩头:“还有呢!” “这份资料还没交给他,他就从外公那里得知,当初他母亲抱他回家之后,外公带着人去度假村的项目部闹过,但那里的人口径都很一致,不清楚他母亲跟谁谈恋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想想,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所有的人都替他隐瞒真相。” “之后我拿了你的头发给施炫,他去做了亲缘鉴定,后来证明,你们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 震惊让盛旭松开了她的手:“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我只是很同情他,特别是她的母亲,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姑娘,疯疯癫癫的,最后跳楼而死。” 盛旭问:“另外半本呢?” “在那天我休息的客房里。”她说:“我想你找关于南颁的资料,也是想寻找你的亲生母亲吧,其实现在线索已经很明显了,有可能你的母亲也是当时参与度假村修建的一个女员工。” 面他不吃了,拿上外套:“我有事要办,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盛旭给施炫打电话:“你出来,马上出来。” 施炫听他焦急的语气也猜到是什么事,他说:“好,你约地方。” 盛旭约在了山顶上,站在那里,一眺城市繁华,在那灯火辉煌,纸醉金迷的表象下,藏着多少罪恶与谎言。 施炫如约而至,下车后打开盛旭的车,坐到副驾座上,盛旭问:“黎黎说的都是真的吗?” 施炫把那份亲缘报告带来了,将文件袋扔给他:“你自己看吧。” 盛旭把车灯打开,一字一句看得非常的仔细,怕遗漏了什么,施炫红了眼眶:“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出生在贫穷渔村的女孩子,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她就这么成了别人的玩物,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任谁都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盛旭愣在那里,或许施炫还不知道,他们俩人的命运是一样的,他们的母亲都遭到了抛弃,而他被带回盛家,享受着父亲的宠爱,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盛旭问:“要我告诉他吗?” “不需要,当初我母亲是抱着我逃回家的,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他从来没有在乎我,也没有寻找过我,在他眼里我根本就不需要存在,现在去找他,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你会怎么做?” “这个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 姜黎黎接到盛旭的电话,他说有事要出国一段时间,店面的事他帮不上忙,如果她有需要,可以随时去找他的秘书。 临走前,盛旭还给郝好好放了假,让好好过来帮她的忙。 郝好好也是个实干行的,两个人去挑选厨房用的灶具,老板打好包,本来想找人来帮忙搬的,谁知好好挽着袖子,扛着就走。 装修和添置餐具花了整整五天的时候,每过一天,她就感觉一张张钞票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飘走了,好好笑她:“你呀,是穷习惯了,怕什么,反正有人给你买单,亏了也不怕。” “亏了要拿肉偿的。” 好好打趣她:“那不是正好,欠一辈子不就行了。” 姜黎黎和郝好好正在新菜品试吃的时候,施炫来了,他路过店面,顺便来看看,闻到香味,他笑着说:“看来我找到地方解决晚饭了。” 她做了牛肉面、三鲜面、素海带面,还有她发明的四鲜面,用酸菜尖椒做底,放上肉片、猪肝、牛餐肉和肚条,微辣鲜香。 吃得好好和施炫连连称赞。 好好说:“施大帅哥,这面可不能白吃,你也帮我们做点贡献。” “好啊,要我贡献什么?” “你会做宣传单的设计吗,你开着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有经验。” “这个我最拿手。” 吃完面,他拿出一张纸,马克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个大头的卡通美女正面带微笑的介绍店里的菜品,旁边放上店里面品的照片,他说:“一定要拍得精美,让人食欲大增。” 她又发现了施炫的一个优点,就是画画得好。 好好也问:“听说你是学计算机的,怎么美术也这么好。” “上大学那会儿我也发过传单,宣传自己的跑腿业务,宣传单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每个季度都不一样,慢慢的就有了经验。” 画完之后,他问姜黎黎是否满意,如果对宣传单的平面设计没什么异议,就约个时间,他请一个专业的摄影师到店里来,拍摄好图片之后,他负责印刷。 “你帮我设计就帮了很大的忙了,其他的让我自己来吧。” “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施炫是个行动派,跟她一样,说做就做,第二天摄影师就来了,那摄影师是专门为餐厅拍摄菜品照片的,要求特别高,她做的面,摄影师连连摇头,说卖相不好,给了很多建议,等拍摄完成,她都快累晕了,只是杂酱面她就做了五碗。 有施炫的帮忙,她的筹备工作进展得很快,他负责印刷的传单,摄影师来过后,只花了一天的时候,宣传单就全部到位了。 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厨房,面的配料全是她自己做的,把菜谱量化,操作起来会容易很多,因为时间太短,只雇到两个服务生,开业的头一天,几个人就在附近发传单。 施炫也来了,那高高的个子,穿着西装,玉树临风,嘴又甜,引得过路的女性纷纷侧目,但凡停下脚步围着他转的,他就赶紧给别人介绍店里的特色菜品,让她们去光顾。 看着那些围着他,脸都笑成一朵花的女人们,下到学生小姑娘,上到买菜大妈,她感叹着,还真是个妇女杀手。 施炫遇到做生意的熟人了,大老远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向他招手:“施总,你怎么亲自在这里发传单。” 施炫直接就递了一张宣传单在对方手里:“记得有空来光顾。” 对方调侃:“怎么开起面店了?” “朋友的店。” 对方看看站在旁边的她,笑着说:“好,我一定来光顾。” 开业的那天,盛旭的秘书送来了庆贺的花蓝,很大一束,放在店门口特别的显眼,而施炫不仅送了花蓝,一大早就赶过来帮忙,她说:“你不工作吗?” “天天都忙同样的事,觉得烦,今天想换个心情。” 服务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可姜黎黎的拦不住,他自己到后面的休息间去找了条服务员统一系的围裙,因为店里都是女孩子,当初在挑这个工作围裙的时候,好好就建议用粉红色,更显女孩子的娇俏,他一个大男人系着,却有另一种萌态。 她能听到来店里的女顾客窃窃私语,店小哥怎么这么帅。 宣传单的效果很好,来店里吃早餐的人络绎不绝,她没有预计到这么好的生意,准备的食料有限,不到中午就全部卖光了。 好好笑着说:“真是出师大捷。” 中午,为了犒劳大家,她请客,请大家吃烤肉。 好好说:“不行,烤肉太便宜了,今天开张生意就这么好,以后会更红火,要请好的,反正以后都能挣回来。” 姜黎黎笑着说:“好,今天就让你们敲一顿。” “吃海鲜自助。”这是大家的一致呼声。 施炫是个很有亲近感的人,只来帮了几个小时的忙,就跟店里的其他两个服务生打成一遍,那两个女孩子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只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在得知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后,两个女孩子变得更加的殷勤。 好好感叹:“如果你没有遇到盛旭,我们很支持你们在一起。” “你真是风往哪儿吹,你就往哪里倒,我怎么记得前不久你才说过,盛旭跟我最相配。” 盛旭飞去了美国盛父所在的疗养别墅,负责盛父生活起居的是盛家以前的老管家金叔,盛父生病之后,金叔就卸下了管家的工作,一直陪在盛父的身边照顾左右。 对于他的到来,金叔非常的高兴:“前两天老爷还在念叨你呢,你来得正好,让他高兴高兴。” 盛父的日常生活安排得非常有规律,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早餐,一日三餐的营养搭配,都配有专门的指导师。 此刻,盛父已经吃完早餐,在花园里晒太阳。 早上的阳光最柔和,明媚,撒在身上有种温柔的暖。 盛旭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声:“爸。” 盛父似乎没听到,他又叫了一声,盛父才回应,脑梗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哦,是你来了。” 他在父亲的身旁坐下,发现父亲的气色比上次来的时候好了许多,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盛父问:“怎么想着过来了,是出差吗?” 他摇头:“我是专程过来看你的。” 盛父笑了:“还是你有心。” “我前段时间去南颁了。” 盛父竟然没有生气,以前知道他去南颁,父亲总会发火,虽然不会骂他,但能感觉到情绪的紧张与焦燥,但这次没有,父亲的语气平和,还问:“那里的三角梅是不是开了。” “是的,开了很大一片。” 盛父笑了:“真想去看看,我都有二十年没去了。” “等你身体再好点再去,也不急这一时。” 盛父感叹着:“真怀念年轻的时候,大江南北四处的跑,现在真是老了,天天坐在这院子里,看着一样的风景,都快坐出老茧子了。” 盛旭的心里伤感着,是不是你年轻的时候四处走,就四处留情,或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施炫,父亲还有其他的私生子女。 他正想问关于施炫的事,盛父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听到声音的金管家从屋里出来:“老爷,今天的风有点凉,还是到屋里去吧。” 说着,金管家拍了拍手,从屋里出来两个女佣,推着盛父的轮椅进到屋里。 他悄悄的问金管家:“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比起之前已经好转了很多,但医生叮嘱过,他现在最不能受刺激,血压一高,病就容易复发,如果是公司的事,最好不提,免得他担心。” 他点点头:“知道了。” 和父亲聊了一会儿足球学校的事,盛父对他在足球事业上取得的成绩非常的满意,半个小时候,金管家进来提醒:“老爷,休息的时候时间到了。” 盛父说:“阿旭,在这里多呆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好的,爸。” 金管家把盛父送去卧室休息后,下楼,看到盛旭正坐在客厅的小酒吧里喝威士忌,金管家问:“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盛旭指了指面前的高脚椅:“金管家,能陪我聊两句吗?” 金管家坐到他的旁边:“洗耳恭听。” “你觉得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指在私人情感上。” “很重情谊的人。” “在男女感情上也会这样吗?” 金管家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于是说:“阿旭,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打听关于你母亲的事,虽然我不清楚你的母亲跟老爷发生过什么样的情感,以我对老爷的了解,他曾经应该很爱你的母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原因,他才没有跟你的母亲在一起,他不愿意说,是因为心里藏着不愿意让人碰触的伤,绝对不会是因为玩弄你母亲的感情,才分开的。” “父亲还有像我一样的孩子吗?” 金管家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该这样质疑你的父亲。” “可我想找到真相,难道为了不碰触父亲心里的伤,我这一辈子都不能知道母亲是谁,不知道她是否还在这个世上,作为一个孩子,我无法忽视母亲的存在,哪怕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去为她烧一柱香,扫一次墓,感谢她把我带这个世界上来,难道这有错吗?” “阿旭,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你父亲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任何的情绪波动。你只要回想一下,从小到大,老爷是怎么对你的,你就能感觉到他对你,对你母亲的爱。” 的确,他从小到大,都是父亲身边最受宠的孩子,盛家一共有五个孩子,除了他是父亲亲自照料的之外,他的哥哥和姐姐都是保姆带大的,父亲对于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父亲没让他卷入纷繁的家族斗争之中,只想让他为着梦想,活出自己的精彩生活,所以盛家的其他兄弟姐妹一直仇视着他,以为他抢走了他们该有的父爱。 他也听别人揣测过,他父亲一定很爱他的母亲,而且把这份家都深情专注在他的身上,但施炫的那份亲缘检验报告击毁了他之前所有美好的设想。 他也怀疑过那份报告的真实性,但施炫根本就没有做假的必要。 “我也不想质疑父亲,但这次去南颁,我听到了一些关于父亲的传闻。” “即然是传闻,你就不应该信。” “可有人找到了我,要求我跟他做亲缘鉴定,结果是,我跟他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我和他是亲兄弟,我们是同一个父亲。” 金管家瞪大了眼睛:“这是不可能的。” “他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想找一个答案。”他看着金管家:“你跟在父亲身边快四十年了,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第 40 章 面馆从第一天开张生意就非常的好,本来只打算做早餐和午餐的生意,但姜黎黎舍不得午餐时间后断断续续进来到顾客,卖一碗就能挣几块钱,结果营业时间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几天下来,收益还不错,她干脆把营业结束时间改到了晚上一个8点。 她住的明酒巷离面馆的位置挺远,看着红火的生意,她打算搬家,换个离面馆近的地方住。 楼道口的灯坏了,楼里的住户不肯分摊电费,房东索性也不来修了,每天晚上回家,都得用手机当手电。 姜黎黎刚踏进楼梯口,一个黑影闪过,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她也是个胆肥的人,没想过先委屈求全,按住那只捂住她的手,用力的咬了下去,等对方吃痛的松手,她就开始拼命的大叫:“抢劫,抢劫!” “黎黎,是我。”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盛旭,她没好气的说:“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上上下下的邻居都被她的呼救声叫了出来,她赶紧解释:“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刚才跟我开玩笑呢,真对不起大家。” 她赶紧拽着盛旭回到房间:“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知道你开店辛苦,本来打算一下飞机就回公寓去调时差,但一路上就只想着你,就过来了。” 他一脸的疲惫,她说:“累吧,就在这里休息。” 她把床铺好,拉着他躺到床上去,他突然搂住她的腰,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他轻轻的压住她,不让她动弹。 “饿不饿,我去给你煮面。” “吃你行不行?” 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的解她领口的扣子,她冲着他笑:“会饿得更快吧。” 他反而被她逗笑了:“小丫头,现在也会会犟嘴了。”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抱着你,我会觉得很安心。” 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不回答,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似乎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和她融入到一起。 还做完,姜黎黎突然来例假了,看到血把床单给浸红了,盛旭吓得不轻:“我没用力呀!” 算算日期,应该是例假,她裹着被子去抽屉里拿卫生巾,拉开一看,竟然空了,她红臊着脸:“能去帮我买卫生巾吗?” 天色已经很晚了,附近的小卖部都关门了,盛旭开车转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他买了一大袋卫生巾回来,各种颜色,他说:“每天换一种颜色,心情也会好。” “你去买这么多卫生巾没觉得不好意思?还一天一种颜色,老板肯定把你当□□狂看待。” “我这么帅,还用得着□□狂!” 她小嘴一撅:“知道喜欢你的女孩子多,我庙小,供不起你,你赶紧走吧。” 他凑上来:“我就喜欢挤在你这儿!” 他紧紧贴着她躺下:“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实的,是我所拥有的。” “别像文艺青年那样发牢骚,你是太有钱了,日子过得太精彩,所以面对偶尔的空虚,就跟世界末日似的,你要觉得钱腻味,就全给我吧,我会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盯着她:“把我自己都交给你了,你还不满意。” “你拿来有什么用,又不能刷脸卡。” 他反身把她搂住,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粉拳拍打着他的肩头:“我不舒服你还这样闹。” “想让你知道我的好处。”他笑着:“我可以给你当被子。” “谁用石头当被子!” 每次来例假,姜黎黎都会全身犯懒,面店7点就行开张,她6点就行去做准备工作,他说:“你不舒服,就不能休息一天吗!” “开始了就不要偷懒,突然就歇业会引起顾客的不满,次数多了,人家就不愿意来了。” 盛旭也跟着起来,开车送她去,店里雇的人手有限,很多事情都得她自己做,盛旭拉着她在旁边坐下:“你指挥,我来做就行了。” 盛旭没想到她小小的身板,早上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要做很多事情,打扫店面的卫生,到厨房把要用的食材整理好,摘菜,洗菜,都亲力亲为。 盛旭不会摘菜,把空心菜掐得乱七八糟,她说:“你还是比较擅长当校长,别在我这里大才小用,忙你的去吧。” “可我就想呆在你这里。” 冬天的早晨天亮得很晚,过了7点,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但城市的忙碌一点也没有松懈,街头早就人来人往,步履匆忙。 已经来过几波客人了,施炫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一进店门,就冲着正在收银台坐着的姜黎黎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过来晚了。” 盛旭端着刚煮好的牛肉面从厨房过来,放到顾客的面前,并且提醒:“小心烫。” 施炫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盛旭在,他挑了挑眉:“看来今天我能按时去上班了。” 他跟盛旭打了招呼,吃了一碗杂酱面就去上班了。 姜黎黎以为盛旭会为了施炫来帮忙而吃醋发火,但这次他表现得很平静,跟施炫打了招呼后,就继续去厨房帮忙。 她想,血缘亲人之间大概都会有种亲情在无形中牵绊着,再多的过节都不重要了。 c市的冬天非常的湿冷,坐在收银台不动,手脚僵冷得发疼,盛旭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又出门一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个暖宝宝给她抱在手,爱怜的责备她:“还说很会照顾自己,这些小事都不知道注意。” 她笑了笑:“有你,以后这些事我就不用操心了。” 姜黎黎第一次感觉到盛旭做事的专注与耐心,有的顾客不要葱,有的要多加辣子,有的少煮面条多放菜,他都一一记牢,不出一点错,只是他僵硬的笑容让她感觉到,他心事重重。 早上一直阴沉沉的天,到了中午突然冒出了暖阳,午餐时间之后,店里的生意才稍稍的闲下来,他说:“闻了一上午的面条,中午不想吃面,能陪我去吃点东西吗?” 他就拽着她进了附近一家比较豪华的西餐厅,她诧异他角色的转变,刚才还系着小围裙像个勤勤恳恳的店小二,突然就变成了西装革履的贵公子,坐在餐厅的优雅的吃着西餐。 他说:“我从小就喜欢吃牛肉,可我爸却对牛肉过敏,我就会想,是不是我的母亲特别爱吃牛肉,我的这个爱好就是遗传了她的。” “你别恢心,只要你再努努力,说不定你就见到她了。” 他垂着眼睛:“当时岛上的人都知道父亲的身份,她跟父亲相爱,也应该清楚,这么多年了,哪有母亲不想念儿子的,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否则不会不来看我一眼的。” 他哽咽了一下:“看到施炫的母亲,我就会忍不住......” 有眼泪滴到白瓷的盘子里,这还是盛旭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她曾经以为,像他这样的贵公子,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能够潇洒的一笑而过,从头再来,他似乎没有输不起的东西,他思念母亲的泪水,让她感同身受,尽管她没什么可以帮助他的能力,她还是握住他手说:“让我帮助你吧。“ 他笑着点点头,把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盛旭连着在她那里呆了三天,白天帮她在面店里帮忙,不论是做杂事还是送外卖,他都非常的积极,姜黎黎有时候会恍惚,他并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只是一个很普通平凡的跟她一起协手创造的大男孩儿,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与她并肩而行的爱人。 面店关门之后,他就跟着她回出租屋,两个人挤在小床上,相拥着入眠,她问:“你不会真的打算放弃锦绣前程,跟我窝在这还没有你家卫生间大的出租屋里。” 他瞟了她一眼:“想得美!” 盛旭说:“我想把另外半本日记拿到手,星期天的时候,你陪我去一趟方家,我需要你的配合。” 还是那幢别墅,在方华生前,热闹喧哗,他不在了,人走茶凉,变得落寞冷清,从大门口一直到客厅,姜黎黎发现别墅里的佣人也比之前少了很多,盛旭和方夫人一阵寒暄之后才知道,现在别墅里也只剩下方夫人和女儿居住。 姜黎黎从盛旭那里略有听说,方华在世的时候,方家几乎都是他在支撑,虽然方华的儿子也在盛氏工作,但资质不足,不过是小小的业务经理,平时疏于工作,喜欢跟几个同为盛氏元老的子弟吃吃喝喝,游手好玩,闯过不少祸,方华很大一部分财产估计都是被这个唯一的儿子给挥霍掉了。 现在方华一死,方华的儿子在公司也呆不下去了,索性辞职,带着老婆孩子上国外去住一阵,方华的女儿自己经营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刚谈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结果方华一死,男方似乎因为他们家失去了靠山有些退缩。 姜黎黎感慨,再富贵的家庭,也会遭遇人情冷暖。 每每聊到方华的意外离世,方夫人都会伤感得眼泪盈眶,现在方华的案子警察还没有找到确切的线索,虽然之前盛旭的嫌疑很大,但方夫人对他,却是非常的信赖。 的确,盛家的几个儿子当中,也只有盛旭跟方华走得比较近,盛光和盛阳平日跟方华相处到还融洽,只是方华过世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踏进过方家的门槛。 方太太想拜托盛旭提携一下她的儿子,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方华在世的时候,借着父亲的面子在公司里混日子,父亲一过世,儿子自己就提出辞职,听不惯方夫人的唠叨,就躲到国外去了。 盛旭没有呆在盛氏,事业也做得风声水起,方太太不期望儿子有大出息,至少得有份稳定的事业在维持家庭。 盛旭说:“方伯母客气了,他回来之后,让他直接联系我。” 姜黎黎看到时机差不多了,就捂着额头,轻轻的哼了一声,盛旭问:“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头晕。” 方太太说:“那到客房去休息一下吧,我把家里的医生叫来给姜小姐瞧瞧。” 盛旭把她抱起来径直就往她藏笔记本的房间去,那里原本就是客房,方太太也没多虑,就让他们进了房间。 方华崇尚中医,所以方家的家庭医生是位中医,医生来给她把了一下脉,只说她气血虚弱,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 盛旭说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就陪着方夫人去客厅继续聊天。 一行人都出去了,她赶紧跑到卫生间,锁上门,打开马桶的水箱,庆幸的是,那半本笔记还在,没有被其他的人发现,她赶紧把塑料袋取出来,把笔记本装进包里。 中午饭盛旭和方夫人一起吃的,她在床上装病,由盛旭把饭送进来,吃过午饭,他就借口要送她回家休息,从方家告辞了。 回到她的出租屋,她把后半本笔记本交给盛旭之后,盛旭就全神贯注的看起来。 他就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同一个坐姿,眼神目不转睛的一点一点搜寻着,怕疏忽了任何一个细节。 姜黎黎做好的晚餐他也没有吃,到深夜12点的时候,他终于看完了,合上笔记本,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问:“有找到你需要的消息吗?” “没有。”他若有所思的说:“但是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笔记本记载了当时建设的购物清单,其中一张购买的是医疗器材。” “岛上总有人生病,而且现在度假中心也有医务室,买医疗器材也不奇怪呀.” “其中有几台是大型的手术用器材,岛上的医务室只能治一些轻微的外伤,没听说能做手术。” 她指指墙上的钟:“不早了,有事明天再想吧。” 洗完澡钻进被窝里,他说:“换个地方住吧,这里没有暖气,洗了澡会冻感冒的。” “正在面店的附近找房子,这几天因为店里的生意耽误了。” “去我那里住吧。” “我干嘛要住你那里!”她用被子把脸遮住,示意她要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 他却就着刚才的话题搂着她:“那我们结婚吧,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到我那里。” “我才不要闪婚。” “我们认识挺久了吧。” “才半年。” “什么叫才半年,没听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吧,半年已经很久了。” “我不想结婚。” “你就不怕我被别人哄走了?” 她拉开被子,冲着他笑了笑:“赶紧走!” 他没好气的问:“你这人还真是铁石心肠,有点真心的都不会马上就赶我走吧。” “我想得开,该是我的怎么样都不会离开我,不属于我的人,我也不留恋,该干嘛干嘛去!” “我就这么没魅力?” 她白了他一眼:“对。” 他挽了挽衣袖:“还嘴硬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双手捏着她的腰,身体就开始在她身上磨蹭,她赶紧举起双手:“我投降还不行吗!” “已经晚了,哥先用棍子教训一下你!” ...... 郝好好的工作是双休,双休日的时候就会到面店来帮忙,店里的生意对好好来说,驾轻就熟,就让她放一天假,轻松的跟盛旭去约会。 盛旭领着她回别墅去,就作主让她搬过去。 盛旭的别墅离她的面店要经过七个公交站,虽然比起她的出租屋要近一点,但还是不怎么方便,他说:“我每天亲自送你过去,够方便了吧。” 她撇了撇嘴:“哪敢劳你大驾!” “那就这么定了。”他说自顾自的安排着:“我会把里面衣帽间整理一半出来给你用,如果你不喜欢床单的颜色,可以换上你喜欢的,床旁边那排架子上可以摆你需要的东西......” 她故意说:“那我还是住楼下那间!” 说完,她转身往楼下,他伸手挡住她的去路,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再跟我使性子,我就像那天晚上那样教训你!” 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手正要从毛衣的衣角伸进去,她赶紧说:“知道了!” “盛先生,你回来了!” 两个人的耳鬓厮磨被突然到来的叶书祈打断了,盛旭问:“小叶,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跟你请过假,前段时间我要考试,所以壁画的修复工作搁置了两个月,现在考试完了,就赶过来把后续工作做完。” 叶书祈一直呆在花园那间独立的屋子里,所以他们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 这别墅初建的时候,那间屋子的位置是一座教堂,盛家的老祖母一直信奉天主教,又不喜欢外出,所以就在家里修了一座小教学供她做礼拜,老祖母去世之后,教堂基本就失去了作用,渐渐被盛家的人遗忘,变成了搁置杂物的地方。 在一个雷雨夜,教堂倒塌了一大半,原本盛旭的爷爷是打算把教堂全部拆掉,扩大花园的,但教堂的休息间有两幅壁画是盛父喜欢爱的,在盛父的强烈要求下,用改建的方式,把那个房间保留了下来。 别墅传到了盛旭的手里,他也钟爱房间里的那幅圣母像,就把那里当成休闲书房,闲暇的时候在那里看书。 盛旭问叶书祈:“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很顺利,大概一个星期就能完成。” 盛旭去了书房,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让姜黎黎自己打发一下时间,他会尽快的处理完,然后中午带她去市中心的旋转餐厅吃饭,在那里可以360度眺望市中心的繁华,约会,他喜欢环境清雅的地方。 她闲得无聊,打算去看叶书祈怎么修复墙画,她没念过大学,跟艺术这样的东西不沾边,但丝毫不影响她对这方面从业人员的崇拜。 花园里的那间屋子因为管理不当,墙面浸了雨水,圣母像一解的颜料模糊了,叶书祈要一点一点的修补上去,不仅在做到色彩上的融合,还要看不出痕迹。 她对这方面全面是个白痴,凑到圣母像前,她问:“这画儿有些年代了吧?” “民国时候的,算不上古董,但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她正聚精会神的欣赏壁画,叶书祈问:“我听盛先生说,你长得很像他以前的女朋友。” 对这种问题,她早就不习惯了:“见过他以前女朋友的照片,是挺像的,可能这也叫缘分吧。” “那盛先生是喜欢以前的女朋友多一点,还是喜欢你多一点。” 这样的问题显得太不友好,她回答:“我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我对于缘份这种东西向来看得淡,缘来好好珍贵,缘散就各走各的路。” 叶书祈笑着说:“姜姐姐,我挺喜欢你的性格,开朗又直爽。” 叶书祈站在脚手架上,手里的笔突然掉到了地上,她惊讶的叫了一声,姜黎黎问:“怎么了?” “同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天气又冷,所以手冻僵了,没把笔握紧,姜姐姐,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好吗?” “举手之劳,别这么客气。” 她蹲下来刚摸到笔,就有东西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哐当一声,她没看清楚是什么,只感觉有液体溅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 是颜料吗,脸颊被沾到的地方突然传来灼伤一样的疼痛,她赶紧捂住疼痛的地方,忍不住哼了一声。 叶书祈赶紧从脚手架上跳下来:“姜姐姐,你没事吧?” 她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叶书祈一边哭,一边不停的说:“对不起。” 第 41 章 姜黎黎怎么也没想到掉下的瓶子里装的是硫酸,盛旭赶紧把她送进医院,庆幸的是沾到她脸的只有几滴,她用手挡了一下,冬天衣服穿得厚,外套手臂的位置烧了几个洞,没有伤到里面的皮肤。医生给她上了点药,说肯定会留下疤痕,只是面积不大,用粉可以盖住。 从医院出来,她戴了口罩,闷闷不乐,盛旭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喜欢。” “说得好像有你喜欢我,我就得跟中彩票一样欢天喜地了。”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想安慰一下你。” 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说:“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 他又问:“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他指的是叶书祈。 叶书祈还留在别墅里,一见他们从医院回来,带着满脸泪痕的脸跑过来:“姜姐姐,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盛旭牵着姜黎黎的手,然后对叶书祈说:“到书房去。” 他责问叶书祈:“你是故意的吧!” 叶书祈的眼泪突然就像泄了洪了一样噗噗的往下掉:“盛先生,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具我所知,修复的材料里,没有要用到硫酸吧。” “盛先生,我修复的可是壁画,雨水渗透墙面之后,颜料的色泽会产生变化,所以我们需要用硫酸来稀释一些痕迹。” 叶书祈看向她:“姜小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书祈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满腹的委屈。 盛旭说:“我对此类的修复工作不了解,但警察会调查清楚的,还是交给他们来办吧,你要知道,如果这不是意外,就会是故意伤害罪。” 叶书祈的哭泣声变大了:“盛先生,不要叫警察,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一定要相信我。” 姜黎黎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走出书房,盛旭追出来:“这样处理你不满意吗?” “如果你真的要把她交给警察,早就打电话报警了,还用得这在这里闹闹叨叨的争辩。” 什么都没逃过她的眼睛,他举双手投降:“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庆幸的是你没有受伤,所以我想原谅她这一次,毕竟她还是个学生,真的送去警察局,她今后的生活就毁了。” 他是当校长的人,对于学生始终有种教育为本的情怀,她说:“随你的便。” “那你生我的气吗?” “要。”说完,她就转身下楼去了。 他狠不下心来惩罚叶书祈,只是把她辞退了,让她好好反省,以后别再有害人之心。 洗完澡,姜黎黎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灼痕,不算太明显,用一些遮瑕膏,应该看不出来,盛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搂住她,在她脸颊的伤痕处吻了一下,她说:“我刚擦了药,不怕中毒。” 他笑着,露出一排整齐又洁白的牙齿:“这能不能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是校长呢,说这种话不怕被别人耻笑。” “校长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和尚,难道就不能说两句情话。”他又说:“我带你去散心怎么样?” “不去,我要工作。” “我把好好借调到你那里去。” “我的面辅还成了你们学校的下属单位了吗!” “我是股东嘛,都是我的公司。” 好好听说了她的事,,为她抱不:“怎么能轻易就放过那个女人,一定是看你长得比她好看,所以才想出这种损招,还有盛先生,他这么宽容就没想过你的感受!” “算了,也算我运气好,没有沾在脸上。” 好好看了一下她脸上的灼痕:“用粉底盖盖,应该看不出来。” 姜黎黎问盛旭要带她去哪里散心,他说:“去l城。” 一个不太知名的小城,她说:“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我想去找一个人。”盛旭解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南颁在建设之初的时候,有购买过大型的医疗的设备,其实在之前我有看过相关的材料,我当时只想着找母亲,没太在意,现在母亲的事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想以此为突破口,因为材料上记载着一个叫费阳的人,他是b城协和医学院毕业的,是神经学教授,虽然不知道他在岛上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南颁的度假中心建成之后,他没有进入盛氏,我也没有查到他去任何一家相关的医学机构,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他最后的住址,想去拜访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姜黎黎跟着盛旭去了l城,那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城,是费阳的户籍地,因为当地经济的落后,城里几乎都是老房子,找起来非常的容易。 跟着户籍上显示的地址找过去,房子还是当年的房子,只是房子的主人已经换过了,不过提到费阳,左邻右舍都非常的熟悉,当年,他可以说是这贫瘠的地方走出去的唯一大学生,还是首都这样的大城市,周围的人无一不羡慕。 只是费阳上大学离开这座小城之后,街坊邻居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以为他大学毕业后挣了大钱会把父母接走,可惜到最后父母双双病故,都没能盼到儿子的飞黄腾达,接他们去享福。 所以大家都猜测,内向的费阳可能在学校没有多好的成绩,无颜回来面对父母,索性就不回来了。 盛旭说是受人之托在拜访费阳,邻居对他也很热情。 盛旭问邻居:“那费阳的双亲过世,是谁来办理的后事?” “费阳的媳妇。”邻居说:“老爷子死在老太婆的前面,老爷子住院那段时间,突然来了个女人,说是费阳的媳妇,那媳妇忙前忙后,到是很尽心,大家当时还议论呢,说费阳没出息,却讨了一个好媳妇,没多久老爷子就过世了,是媳妇和老太婆一起安排的后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媳妇没把孤老太婆接走,剩下老太婆一个人在这里,后来老婆过世了要通知家属,因为老两口就这一个儿子,街坊邻居四处找他儿子的联系方式,后来不知道是谁弄来了他儿媳妇的电话号码,儿媳妇才赶过来办了老人的后事。” 盛旭似乎看到了希望,他问:“那怎么能找到这位儿媳妇。” 邻居说:“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得这些。”想了一下又说:“你去前面巷子口找找惠民婶,当时的电话好像是她打的。” 盛旭赶紧带着她就去找惠民婶,惠民婶不好意思的说:“平时也不联系,而且时间都这么久了,那号码早就忘了。”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大家都叫她明芳。” 回宾馆的路上,盛旭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原因会让儿子不愿回来见父母最后一面!” 姜黎黎随口说:“死了呗!” 他的想法跟她一样,他叹着气:“看来线索又断了。” 他牵起她的手:“今天晚上你好好的休息,明天我们去m城。” “怎么又想着去m城?” “m城离这里不远,那里是古城,可以游览的地方很多,本来这次出心说好是陪你散心的,我办事只是顺便。” 她的脸上的伤口还在上药,所以每天出门都带着口罩,如果被冷风吹到,会微微泛疼。 每天给她擦药就成了盛旭的必备工作,在上药之前他都会吻她伤口的地方,说是伤口愈合的必备药引。 她打趣他:“那里去开药店好了,天天让你吻个够。” 他轻轻抚摸着脸上被灼烧的地方:“我把你伤口的照片发给一家整形中心看过,这么小的创口通过整形是可以完全愈合的,到时我陪你去看看。” 看到她嘴角扬起的笑容,他从身后把她圈到怀里,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挲,松开的时候,她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了一枚闪光的钻石戒子。 她问:“给安慰么?” “结婚戒子。” “那我不要,我还没决定要嫁给你呢!” 她动手去取,他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动:“已经戴上了,不许取下来。”他坏笑:“你要是敢取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他就把她扑倒在床上,俯身轻轻咬她的耳朵,弄得她全身□□,她举手投降:“好了,答应你还不行吗!” “既然你答应了第一条,现在马上进行第二条。” 她一愣:“第二条是什么?” “生个孩子。” 以前都是他主动准备避,孕,套,现在他就不愿意了,说有了孩子更好,免得她游离不定。 第二天,姜黎黎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行李都是盛旭在收拾,就在她们准备离开l城的时候,突然接到惠民婶打来的电话,说他们走后,她特地的找了找,在一个旧记事本上找到了那个电话,昨天临走的时候,盛旭给了惠民婶名片,惠民婶就按这个号码打了过来,说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盛旭按着号码拨过去,按下拨通键之后,他立即又挂断了,她问:“怎么了?” “这是倪雅母亲的手机号码。” 第 42 章 盛旭和倪雅已经交往到拜见进双方的父母,所以盛旭留有倪雅母亲的电话号码,一直存在手机薄里,换手机的时候一并跟着复制到新手机,忘了删。 他猜测着:“如果倪雅的母亲是费阳的太太,那倪雅是不是有可能就是费阳的女儿。”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倪雅不在了之后,她母亲对我们很抵触,去了也未必肯见我。” 犹豫再三,盛旭还是决定去见一下倪雅的母亲,他太想解开这些疑问,想着以前他和倪雅的母亲相处还算融洽,想必对方也不会太为难他。 姜黎黎说:“那我就不去了吧,倪雅的母亲见到我,我怕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盛旭的态度却很坚定:“你跟我一起去。” 她撅着嘴:“不是说好带我去m城玩的吗!” 盛旭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下次带你去玩个够。” 倪雅的父母原本都在c市的大学教书,后来倪雅出了事,双亲经不起打击,就早早退休,搬到c市的乡下去住了。 到底是读书人,哪怕是乡下的房子,也透着书香优雅的味道,倪雅的父母住在一个叫思伊的古镇上,清晨薄雾朦胧,干净清透,这里没有城市的繁忙,早上九点多,青石板路上只有寥寥的几个人。 院子大门口的横梁上有凤穿牡丹的浮动员雕,盛旭说,当初倪雅的父母想搬到小镇来,四处找房子,他托了熟人暗地里给他们行了许多方便,才让他们低价买到了这镇上最好的房子,他这样做,也是抱着对倪雅的亏欠,希望多照顾一下她的父母。 扣响吊着铜环的木门,是倪太太来开的,见到盛旭的那一刻,表示出惊讶:“阿旭!” 盛旭礼貌的弯腰示礼:“伯母,我今天是来探望你的,随便想打听一点事。” 倪太太打开了大门,在看到盛旭旁边的姜黎黎是,眼神里闪烁着不可思议:“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叫姜黎黎。” 倪太太点点头:“你们进来吧。” 在这客厅里坐下,倪太太亲自给她们泡的茶,茉莉花,说是自己院子里种的,摘下来晒干了,专门招待客人。 泡完茶,倪太太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倪太太说:“你跟小雅长得太像了,就像是双胞胎,如果我不是真的只生过一个女儿,我一定会认为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之前听盛旭说的时候,我也挺意外的,长得这么想,应该也是一种缘分吧。” 盛旭问:“倪伯父呢。” “他买菜去了,前边有个市场,早上的菜新鲜。” 寒暄了一会儿,盛旭问:“伯母,你认识费阳吗?” “不认识。”倪太太的脸上有明显的紧张。 “盛氏公司有一些事涉及到了费阳这个人,我去了他的老家,邻居都说你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才来请教。” 倪太太皱起眉头,非常的抵触:“如果你是来看我的,我表示感谢,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 盛旭也不想太为难倪太太,说:“我知道了,你不想说,我也就不提了。” 这是,倪雅的父亲回来,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还在门外,就问:“老太婆,有客人来了吗?” 倪太太说:“是盛旭,他路过,来看看咱们。” 一进客厅,倪父见到姜黎黎的那一瞬间,手上拧着的菜篮子就掉到地上,他快步的走过去拉住她:“小雅,是你回来了吗?” “伯父,我不是倪雅,我叫姜黎黎。” 倪父仍不敢相信:“不,你就是小雅,是小雅回来了。” 倪太太赶紧上来拉住倪父:“她真的不是小雅,我生的女儿,我知道。” 倪太太扶着倪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是盛旭的朋友,一同来探望我们的。” 倪父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她真的不是小雅?” 一想到倪雅,倪父就悲从中来,也顾不得她这个外人的面,讲起了他从小养育照顾倪雅的那份深情,倪雅落水之后四五年都没有消息,他由希望慢慢变得绝望,也开始接受倪雅不在人世的这个事实。 姜黎黎问:“伯父,你只有倪雅这一个女儿吗?” 倪父点点头,眼泪又忍不住从眼眶里溢出来,倪父问:“姜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22岁。” “比倪雅是小了几岁。”倪父先是咳嗽了两声,喘着粗气,不过紧接着,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并捂住了胸口。 盛旭问:“伯父,你是怎么了?” 倪太太扶着老伴:“自从倪雅出事之后,他心脏就出了毛病,医生说他受不得刺激,你今天带个这么像倪雅的姑娘来,他情绪激动是难免的,我要扶他进去吃药休息,你们自便吧。” 倪太太这是在下逐客令,为了倪父的健康着想,他们只能先行离开。 出来的时候,青石板的街道已经变得热闹起来,有小型的货车在狭窄里街道上行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提着菜篮子,像是着急回家做饭,姜黎黎很喜欢小镇的氛围,她说像家,没有太多的欲望,奔波只为了家人的一日三餐,简单朴实。 盛旭问:“刚才在倪家,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你问得太唐突了,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测的那样,费阳已经死了,要提起过去,肯定是悲伤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有没有注意到,倪伯母和倪伯父看到你的时候,情绪表现得不太一样。” 他解释:“你跟倪雅长得这么像,倪伯母见到你之后,只是惊讶,她似乎很清楚的知道你不是倪雅,而倪伯父却情绪失控,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长得这么相近的人,我觉得倪雅很有可能还活着,倪伯母应该知道这件事。” 她的背脊发凉:“倪雅还活着?” “又没有找到尸体,活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他的神情暗淡下来:“如果她真的活着,却不敢来见我,一定是在怪我为什么当时松开了她的手!” “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的。”她问:“在这里找不到线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去倪伯父曾经工作的大学打听一下情况。” * 这趟出行心是没散成,倒弄回来一堆疑问,盛旭说:“最近都是烦心的事,得长点开心的事来冲冲喜才行。” 她打趣他:“进步青年也有迷信的时候。” 他握着她的手,示意她食指上戴的钻戒:“你不会只收戒子,不打算嫁给我吧。” “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听着她疑惑的语气,他用手轻轻刮她的鼻子:“求婚这种事是能随便做的吗!” 姜黎黎一直把他求婚的事当成是他哄她开心,因为她知道,像他这样的豪门公子,婚姻大事绝对不是两情相愿,一个戒子,一本证书就能解决的,他再爱,也得经过家里同意,她连他的父亲都没有见过,也没征得他父亲的同意,恋爱是两人个的事,婚姻却关系着两家人。 “婚事你要告诉伯父吗?” “当然要去,过两天我就带你去美国见他。”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没有想到盛旭把这段感情看得这么认真,很多时候,她认为他不过是在她身上找倪雅的影子,找那份失去的安慰寄托,而她,则享受着他带来的那份激情慷慨的爱情。 左邻右舍都说她心气高,找男朋友的眼光高,其实她在情感上,她有一些自傲,想着将来至少要嫁个当白领的老公,她还是真是走好运了,盛旭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很出众,算得上天之娇子。 “我也要找个时间,正式的去拜访你哥,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你的家长,结婚当然要经过家长的同意。” 姜黎黎正想跟姜明明打电话说结婚的事,没想到姜明明自己就回c市来了,他有出租屋的钥匙,当发现她彻夜不归的时候,只能打电话叫她回家。 姜明明问:“你搬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她给姜明明说了面店的地址,他找过去,高兴的说:“没想到我妹妹这么有本事,在这么好的地段开面馆。” 好好见到姜明明特别的热情,给他倒茶,为他要不要来一碗招牌杂酱面。 好好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喜欢姜明明的,至从姜明明考上大学之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就放弃了,不过有着姜黎黎的这层友情,再加上自己的哥哥也不争气,好好干脆也把姜明明当成自己的哥可来看待。 有段时间没见,兄妹俩要聊的事很多,在店里,她问的都是他身体方面和学校的事,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她才问:“哥,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他摇头:“我是陪倪雅回来的。” “她回c市来做什么?”有那么一瞬,她有危机感,倪雅回来是因为不甘心吗,还是又有了别的计划。 “我帮她联系了c市的一家整形医院,让她来检查一下。” “那她人呢。” “她住在酒店里。” 她问哥要了地址和房号:“我去看望一下她!” 倪雅还是跟以前一样闷,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呆呆的能坐一天,而且性格冷漠,姜明明担心她去时,倪雅会懒得开门,索性就把钥匙给了她,她进去的时候,跟想象的一样,倪雅正坐在窗边,看着城市的霓虹发呆。 她说:“喜欢就出去走走呗。” 倪雅摸了摸脸上的口罩:“不用了。” 她感叹:“前段时间我也差点被毁容,只是运气好,躲过一劫,后来我就在想,如果真的毁容了,估计我根本轻松不起来,只要是女孩子,谁不希望自己花容月貌。” “怎么回事?” “盛旭的爱慕者吃我的醋呗,俗话说得好,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你不下水,水还扑你呢,更何况是盛旭那种各方面都优秀的男人。” 倪雅看着她:“你爱上他了?” “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 第 43 章 倪雅瞪大了眼睛:“你要嫁给盛旭。” 姜黎黎点点头:“你没听错。” “你忘了和我之间的交易了吗!” “当然没忘,而且我还做得很好,你只说让我接近盛旭,并没有要求过我和他之间只能保持朋友的关系,所以我要嫁给他,并没有违反约定。” “你不能嫁给他!” “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你的约定无关。”她逼近倪雅:“你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故作神秘,不让我知道你的最终目地,让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不过我自己到是打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事。” 倪雅紧张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让我想办法让盛旭和施炫反目,他们两个原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而且都用心的爱过你,我实再想不出让他俩反目的理由。”她看着倪雅:“你早就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弟,对吗!” 倪雅没说话,她继续说:“你的最终目地是想打听你亲生父亲跟盛家之间的关系。” 姜黎黎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把这几个事件串起来,如果说对了,能省掉不少的调查。 没想到倪雅大方的承认了:“是的,我的生父就是费阳,看来盛旭也在调查他。” “他是否已经过世了。” “他在20年前就过世了,那个时候我只有几岁。” 姜黎黎继续追问:“他的死亡跟盛氏有关系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如果他是因病或是偶尔的意外身亡,逝者已去,他生前的所有事都已经变得不重要的,据我所知,盛氏曾经聘请过他,而且具体做什么工作还是个谜团,所以我大胆的猜测,因为他的死跟盛氏有关系,所以你一直在调查其中原由。” 她说:“或许你觉得事关重大,我们又是萍水相逢,你不能完全的信任我,才不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让我带着疑惑在那里瞎转。” 倪雅说:“我不信任你是对的,你这么快就爱上了盛旭,如果我早就告诉你,说不定你已经对他全盘托出。” “是你太小看人了,虽然我喜欢他,但关于你的事,我至今没跟他提起一点。” 倪雅现在最想知道盛旭调查到些什么:“关于费阳,盛旭调查出些什么?” “他并不是刻意针对费阳这个人,他是在寻找生母的过程中了解到当时在南颁渡假中心建设的时候,盛氏有购买大型的医疗设备,而且费阳是神经学的教授,这两样东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做什么医学方面的研究,又用度假中心做掩饰,证明这个研究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具体是什么,估计知道的人不多,有可能要么死了,要么守口如瓶。”姜黎黎问:“你母亲是他最亲近的人,连你母亲都不知道他在岛上做什么吗?” “我只是听我母亲说起过,父亲在大学的成绩优异,毕业后去了一所医大的研究院,致力于脑神经方面的研究,但他个性太过孤僻又固执,和同事们相处并不是很融洽,又因为在学术上一直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没多久他就辞职了,整天郁郁寡欢的呆在家里。” “大概过了一年,突然有一天,他说有人要投资他的研究,会购买整套的设备,盖单独的研究室,只是研究的项目特殊,会去一个偏远封闭的地方,如果研究成功,成果会让他在脑神经医学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具体做什么,他对母亲都保密,那时母亲在大学教书,工作繁忙,也没时间去理会这些,父亲这一去,半年才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满腹心事,愁眉不展,母亲猜测研究可能进行得并不顺利,也不好提起,免得让父亲更烦心。” “母亲怀上我的时候,父亲依旧在南颁,就连我出生,父亲都没有时间回来看一眼,母亲说过,那段时间她觉得好累,好想放弃,在我2岁的时候,母亲准备向父亲提离婚的时候,父亲却意外的回来了,他很颓废,说他的研究失败了,他所有的设想都白废了。” “母亲希望父亲看在我的份上,出去谋一分稳定的工作,好好的养家,可从南颁回来之后,父亲就一蹶不振,过着非常萎靡的生活,突然有一天,父亲告诉母亲,说有人要杀他,当时母亲没在意,因为父亲长期压抑封闭的生活,母亲已经怀疑他的精神不正常,发生命案的前一天,母亲因为家庭琐事跟父亲吵了嘴,就带着我去了外婆家,半夜,母亲心里放不下父亲,他没有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就偷偷的回家去。” “那天父亲喝了很多酒,醉得不醒人世,母亲照顾了他很久,才在他旁边沉沉的睡去,后来母亲觉得口干,去厨房找水喝,隐隐的,她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以为是幻听,正要走过去察看,没想到大门一下就被打开了。” “母亲马上意识到家里进贼了,于是就藏到了冰箱后面,她当时想,父亲喝得烂醉如泥,根本就醒不过来,贼觉得没有威胁性,就不会对父亲动手,而且值钱的东西一般都在卧室,不会到厨房来,母亲就暗自祈祷,希望他们拿了钱赶紧走。” “可接下来的对话,让我母亲终身难忘,她很清楚的记得进来的两个男人在说,就是他,只要他一死,我们的事就算是完成了。” “母亲捂着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怕惊动了外面的两个杀手,她知道,如果她冲出去阻止,不仅救不了父亲,可能连自己的拿都会搭上,她就一直躲在冰箱后面,而父亲却被他们抬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的尸体出现在了护城河里,很多人都说他是喝醉了失足掉下去的,只有母亲知道,他是被人抬走后扔下护城河淹死的,她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了警察,可警察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后来她收到了一封威胁信,说如果她继续调查父亲的死因,那她和我都会有危险,那时候我才7岁,母亲不敢把我的生命用来做赌注,不得不放弃。” 姜黎黎问:“那你当初接近盛旭是有目地的,对吗?” “关于父亲的死,母亲并没有告诉我,她把所有的恨和苦都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和分担,她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写日记,我是从她的日记上偷看到这些事的,当然,我也不敢告诉她。” “遇到盛旭是个意外,我觉得是老天爷冥冥中在帮助我找到事情的真相。” 姜黎黎试探着问:“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你父亲真的是盛旭的父亲指使杀害的,你会怎么做?” “血债血偿。” “我听说他父亲身体不好,说不定不需要你动手,他都快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那就父债子偿。” 她惊讶:“你要对付盛旭。” “我有预感,如果事情的真相曝光,盛氏很有可能会受到灭顶之灾,我等着看好戏。”倪雅顿了一下,又看向她:“你真的确定盛旭他喜欢的是你!” 从酒店出来,姜黎黎就接到盛旭打来的电话:“听说你哥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给大哥接风。” 肯定是好好告诉她的,虽然说好好到店里来帮忙,让她省了不少心,但好好几乎也成了他的间谍,她有什么事,只要好好知道了,就等于他知道了。 她说:“我哥现在在家里休息。” “那就一起吃晚饭,我一下班就赶过来。” 盛旭在c市最好的餐厅,九天旋转餐厅订了位子,他说要慎重的向姜明明表示,他要向她提亲。 去之前,她先跟哥说了结婚的事,姜明明喜出望外:“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她和姜明明先到餐厅,不一会儿,就看到盛旭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有东西放在车上就行了,这样大包小包的,她随口打趣他:“你不会上餐厅来吃饭还自带食材吧。” 他把几个袋子放到桌上:“我在网上搜了搜,说提亲要带四色礼,我就去买了茶叶、酒、猪肉和点心。 大城市的青年男女早不流行什么提亲茶礼了,只有在他们住的那些简街陋巷里还保留着一些老习俗,没想到这些细微末节,他都注意到了。 姜明明立即把东西接过来:“既然是提亲,那我就收下了。” 姜明明说:“我们父母早逝,我和黎黎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出知道,我们两家的家境悬殊很大,即便如此,也不能委屈我的妹妹,我希望能和你父亲见一面,得到双方家人祝福的婚姻,才会美满。” 第 44 章 盛旭的真诚和细致让姜明明非常的满意,他一直和黎黎相依为命,过得非常的辛苦,他觉得一定是老天爷也感觉到了对黎黎的亏欠,才送了她这么一段美满的姻缘。 黎明明是不能喝酒的,但高兴劲让他忍不住和盛旭对酌一小杯。 盛旭的手机响起了短信,他拿起来看过之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姜黎黎注意到了,于是小声的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她看得出他在敷衍,估摸着是不是学校出什么让人头疼的事了。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盛旭要开车送姜明明回出租屋,姜明明挥挥手:“不用,我都是当大舅子的人了,还会走丢么!” 姜明明坐出租车走了,盛旭喝了点酒不能开车,叫了代驾。 一路上,他都面色凝重,心事重重,她看不下去了,直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吗,不是有句俗话说,开心的事多一个人分享,就多一份开心,不开心的事多一个人分享,不开心就会少一分。” “是倪雅。” 她瞪大了眼睛:“倪雅怎么了?” 他拿出手机里的那条简讯给她看,上面写着:不知道是阳光,还是你耀眼的脸庞,让我低下头,两颊绯红。 “情诗?” “这是我上高的时候给她写的第一首情诗,她当时看了一眼,然后把它扔进了垃圾筒,除了她,应该没人知道。” 姜黎黎心里暗付,看来倪雅还是按捺不住了,在她心里,应该还是喜欢盛旭的吧,看到他要结婚了,心有不甘,才来这么一招。 姜黎黎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高兴又担心。”他解释:“她终于出现了,这证明她一直都活着,在这城市的某一个角落窥视着我,却又不肯见我,在她心里,始终不肯原谅我。” “你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吗?” “我不该把她带到这纷繁复杂的争斗中来。” 倪雅是他的初恋,回忆起初恋,都是惆怅的,他哀伤的眼神,侧头却发现姜黎黎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映出她皱起的眉头。 盛旭说:“好了,别生气了,我不该在你面前提她的。” 她小嘴一撅:“我有那么小气吗,你天天看到的不就是她吗!” “那你可冤枉我了。” 一路上,她都不说话,车子开进别墅的车库,下车后,她没等他,而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追着上楼,打开卧室的门,她并不在里面,正犹豫着是不是躲到花园去了,听到卫生间传出来的水声,他才松了口气,慢慢的走进去。 她正在照镜子,沾着水珠的脸,盯着脸上灼伤的痕迹发呆,他走过去轻轻的搂住她:“已经很美了。” 她白了他一眼:“松开!” 他索性把她抱起来,她挣扎着:“你想干什么?” “向你道歉呀。” 看着那张大床她就叹气,他道歉的方式还真够折磨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盛旭跟她都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像一只树懒缠在他的身上。 她说:“你这个当校长的也太悠闲了吧!” 他伸手把她搂得更紧:“过两天忙起来,你想见我都难。” 他手机短信的铃声响了,自从昨天他收到倪雅的短信后,她对这个铃声就产生了莫名的紧张感,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就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她问:“是谁催着你出门?” “学校有点事,我要赶过去。” 他去卫生间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手机,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举动,他从不在她面前避讳任何东西,她想,那个短信肯定又是倪雅发来的吧。 盛旭出门前,她还窝在床上,他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会早点回来的,晚上给我煮顿饭吧,煮你最拿手的。” 他一走,她哪里睡得着,脑袋里会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倪雅约他出去了? 她忍不住给姜明明打了个电话,好歹现在他还是倪雅名义上的老公,至少老公得知道老婆在什么地方吧? 姜明明和倪雅同居的一段时间里,倪雅说喜欢他做的绿豆糕当早餐,尽管倪雅一直住在酒店里,酒店配有丰盛的早餐,他还是隔三岔五的做好了送过去。 姜黎黎心疼哥哥,这叫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早上,姜明明又给倪雅送绿豆糕了,倪雅难得起很早,梳洗很细心,还换了一条好看的裙子,跟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出门了,去哪里也没有说,姜明明心里一阵失落。 她更加的笃定,倪雅是去见盛旭了。 她们会旧情复燃吗? 这场感情的游戏,她自己已经深陷进去了,倪雅回来了,游戏结束了,就这样离开,她已经不甘心了。 她心思烦乱,闲在家里觉得更难受,只好去面店,好好关心的问:“不是说要在家好好休息吗,你这人,就是个劳碌命,闲不下来。” 她问好好:“如果你男朋友的初恋回来了,你怎么看。” 好好一脸无所谓:“回来就回来呗,初恋又怎么样,如果真的感情好就不会分手了。” “他俩的感情很好,只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分手的。” 好好看着她:“盛旭的初恋回来了?” 她知道瞒不过好好,只得承认:“是的。” “那你可要看紧的,这样的好男人,被抢走了多划不来。” “你刚才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解释:“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走了也就走了吧,可盛旭不一样,那可是个完美情人,帅不说,还有钱,又温柔,现在这三点齐全的男人能有几个,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嫁给她,我要是你,就赶紧跟他的证领了,他不是已经跟你哥提亲了吗,你就加点紧,白纸红皮一拿到手,再初恋都没用。” 她犹豫:“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盛旭又不是不喜欢你,你只是趁热打铁而已。” 姜黎黎赶着晚饭的点去超市买了菜,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可临吃饭的时候,盛旭打电话回来说有事耽搁了,晚饭吃不了了,让她别等他。 保姆见她对着一桌菜发愣,问:“太太,这些要怎么办?” “如果你不介意,就打包带回家吧。” 她也没有味口,径直的回房间休息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迷迷糊糊中被盛旭叫醒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睁着惺忪的睡眼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笑着说:“我不回来,能去哪里!”又问:“我听保姆说你没有吃晚饭,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指着胸口:“这里。” 他在床边蹲下,把耳朵贴在她的胸口:“小心脏,小心脏,快告诉我你的主人为什么不开心。” 他自问自答:“因为想你了呗。” 以前她不高兴的时候,他哄哄她,说两句俏皮话她就能烟消云散,可今天他要是不说实话,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你今天真的是学校有事吗?”心里面藏着这个问题,会让她越来越难受。 他顿了一下,才说:“我今天见到倪雅了。” “然后呢?”她也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尽管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知道的这一刻,她的鼻子还是发酸了。 他瞒着她,只是怕她多心,跟他生气,昨天才收了一条短信,她就开始吃味。 他如实的说:“见到她我很惊讶,她跟从前变了太多,脸毁了,让人心疼,我想帮助她,她却不愿意,我们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就送她回家了。” 她不相信:“聊这些能从早上聊到晚上吗!” 他双手揽着她的肩头:“姑奶奶,别钻牛角尖好不好。” 她还在生气,他也不哄她了,起身往卧室外面走:“我有些事要处理,去书房呆一会儿,如果饿了,我让保姆煮点东西送过来。” “我不吃。” 他没再说什么,离开房间后,带上了门。 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盛旭和倪雅之间的感情,不会这么云淡风清。 她没有吃晚饭,被饿醒的时候看看旁边的手机,凌晨四点,盛旭没有睡在她的旁边。 她踮手踮脚的去到书房,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证明他一夜未眠,她轻轻的敲门,他没有回应,她扭了一下门把手,门没有锁,她就推门进去了。 他仰面靠在沙发的椅背上,似乎睡着了,走近了,她才看到他脸颊上已经干掉的泪痕。 她不忍心叫醒他,看到他的外套搭在旁边,就拿过来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刚盖好,他就醒了。 他站起来:“不好意思,坐着就睡着了。” 他看上去很累,她不想再用那些烦心的事来打扰她,她说:“回房间睡吧。” 他拉起她的手:“一起吧。” 她把手抽了回来:“我收拾一下就去店里,再不去,我都快忘了店要怎么打理了。” 他点点头:“你开心就好。” 第 45 章 下午,姜黎黎回了趟明酒巷的出租屋,姜明明正在看招聘报,把报纸摊在桌面上,一个一个仔细的查找想要的信息。 她惊讶:“你不回学校去了吗?” “因为病情,我落下了许多专业课,虽然教授给我的帮助不少,但以我现在的成绩,不可能顺利毕业,我觉得在学校一个劲的补理论,还不如出来工作实践,你要结婚了,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你要把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家庭上。”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个好妻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看着你越来越能干,我再不努力,这个当哥哥的都要羞愧死了。” 她知道哥哥非常看好她跟盛旭的婚姻,但他是否又知道,她那看似牢固的情感,正被一点一点的瓦解掉。 她晚上想跟哥哥一起吃饭,趁着市场还没收摊,她赶去买菜,在楼下遇到了一楼住着的王阿婆,王阿婆笑眯眯的问:“这次明明回来还走吗?” 他都在找工作了,看来是想在c市常住,她摇头:“短时间是不会离开了。” 王阿婆又关怀的问:“你哥的病怎么样了?” “做过换肾手术了,恢复得很好。” “还没有女朋友吧。” 王阿婆在巷子里是出了名的媒婆,喜欢给人介绍对象,但阿婆的交往圈子有限,就没出过这条巷子,听这话,似乎是要给她哥介绍女朋友,但她想不出巷还有谁家的姑娘跟她哥匹配的。 她笑着回答:“还是顺其自然吧。” 王阿婆可不放过任何说媒的机会,赶紧说:“巷子口前面那家火锅店老板有个侄女,刚大学毕业,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在市里一家医院做护士,有机会你跟你哥说说,好歹跟人家见一,说不定一见面,两个就对上眼了。” 她得赶紧去卖菜,于是敷衍着:“好的,回头我跟哥说说。” 她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王阿婆的话,她觉得给哥介绍个女朋友是有必要的,让他早点从倪雅的情感中抽身,倪雅心里有盛旭,再继续下去,受伤的只会是她哥,对方女孩子的条件也不错,又是护士,能更好的照顾哥。 她回去跟姜明明说了这事儿,姜明明毫不犹豫的表明的态度:“我现在是已婚,怎么能去相亲。” “你跟倪雅只是形式上的婚姻,而且她的心又不在你身上,你这叫剃头担子一头热!” “我自己的事会处理好的,你就别操心了。” 她晚上就在出租屋住了,只有一个小房间,她睡床上,姜明明睡在沙发上。 姜明明问:“你是不是跟盛旭吵架了。” 她翻身把头别过去:“没有。” 姜明明不明就理:“黎黎,你从小性格就倔强,以前我是很欣赏你这份倔强的,你一个女孩子早早就社会上闯荡,没有这份倔强,也撑不到今天,但面对感情,还是要多包容谅解,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见她无动于衷,姜明明倒有点着急了:“我给盛旭打个电话。” 她立即坐起来:“我现在都没回家,他都没给我打电话,我急什么!” “到底出什么事了?”姜明明觉得像盛旭出轨的可能性不大,他那样的家世,有不少女人争着爱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是个感情不专的花花公子,何必要跟他说结婚的事,而且盛旭的性格温和,做事也仔细,他实再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惹得黎黎‘离家出走’的。 有些内情,她无法让哥知道,只好不耐烦的说:“好了,我明天一大早就回去,行了吧!” 没过多久,盛旭就打电话来了,他回家比较晚,已经快十二点了,卧室里一室的清冷,他还以为是面店有什么事耽搁了,就径直开车去她的店里,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到了那里,店门紧锁,街道冷清,他才猜测,可能是她吃味了,想给他点‘教训’。 因为姜明明在旁边,她也不好发作,只说:“我在出租屋呢,有很多话要跟哥哥聊,明天我就回去。”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盛旭就出差了,说是去法国,有车赛,不这这次他不是去赛车,而且是去当裁判,一个星期左右回来。 好久不见的施炫来了,他从盛旭那里知道了倪雅回来的消息,他想见倪雅一面,谁知倪雅却不肯见他。 姜黎黎说:“想见一个人还不容易,我就不信她连门都不出。” “她去法国了,听说毁了容,在那边联系了一家医院做初期治疗。”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精明又细心的盛旭,为什么说起谎来,却是漏洞百出。 她沮丧的表情,施炫都看在眼里:“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转转?” 好好在旁边听得七七八八,疑惑的问:“盛旭跟谁去法国了?” 她不说,但好好也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暗骂着没想到看走眼了,被视为完美老公的人也有感情脱轨的时候,好好说:“你去转转,散散心,店里有我呢。” 姜黎黎是被施炫强拽出去的,他问:“你见过倪雅吗?”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有,听说跟我长得很像,看自己不就等于看她吗。” 施炫叹着气:“曾经以为,她心里是有我的,现在来看,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许曾经我们是真心相爱过的,但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他心里很通透,连见他一面都不肯,还有什么情份。 “我曾经以为自己很洒脱,什么都明白,但真有这么一天,却发现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那就努力让自己轻松起来!” 施炫把车开去了市郊的一个景点,而那个景点吸引着蹦极爱好者。 虽然这个景点离市区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却一次也没来过,胆小,经不起刺激。 高耸的山峰中间一架悬索桥,山谷中不时回荡着人的尖叫声。 她问施炫:“你喜欢蹦极?” “第一次。” 施炫对着售票窗口说:“两张票。” “我不去。我再怎么难过,也不想拿命来开玩笑。” 他推着她进去:“言重了,有些东西,要试过才知道。” 站在蹦极台上,往下瞥了一眼,她就感觉双腿发颤,她直摇头:“不行,我要下去。” 施炫把她拉到怀里,工作人员过来帮她系安全带,她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跳下去的时候,她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他搂着她的腰,减轻了她心底的恐惧,失重的身体在空中上上下下蹦了几次后,安全着路。 一下来她就吐了,不仅把早餐吐出来了,连胆汁都吐出来了,施炫说:“这也是一种进步嘛,下次再来的时候,你就没那么害怕。” 她摇摇:“这样的体验,一次就好了,多坐几次,我怕犯心脏病。” 其实跟着他这么一倒腾,她心里倒没那么烦闷了,山清水秀,再加上极限的恐惧后,身上一层薄薄的汗,烦闷似乎也跟着毛孔排了出来。 施炫轻轻的为她拍背:“舒服一点吗?” “饿了。”说完,她忍不住笑了。 他环顾四周:“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路边有农家乐可以吃饭。” 她刚吐过,胃不舒服,以为吃不了多少东西,当农家乐老板把飘着红红辣子的水煮鱼端上桌的时候,她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老板问要不要来点桂花酒,自家泡的,香甜可口。 她说:“那好,给我来一壶。” 又问施炫要不要,他说:“过会儿要开车,就不要了,不过我听说这种自酿酒度数挺高的,你少喝点。” 她一个人就吃了一大份,赞不决口:“我突然发现,这应该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水煮鱼。” 施炫说 施炫笑了笑:“心情好,吃什么都香。” 正吃着,她的手机响了,一看显示屏,是盛旭,她一接通,他就问:“你跟施炫在一起?” 她不用猜都知道是好好说的,他一定是把电话先打到店里去了,好好正在为他的用情不专生气,故意说出来气气她的。 “觉得闷,所以出来走走。” “怎么了?” “被别人欺骗了。” 盛旭有点无耐:“黎黎,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没来由的发脾气,等我忙完了回来再跟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倪雅跟你一起的吧,我不知道你是去当裁判了,还是去当救世主了。” 盛旭没再解释下去,他知道在电话里也只能说气话,对缓和两个人的情绪没有好处,只说:“我一个星期后就回去,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施炫直言:“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两个人的感情是容不下沙子的,如果他心里放不下倪雅,我就成全他,我不想以后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对方突然来一个电话,示示弱,他就去了,没意思。” 第 46 章 姜黎黎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星期是怎么熬过来的,见到盛旭的那一刻,她并没有太轻松,她压抑着情绪,问:“还好吧?” 盛旭却急躁难耐:“黎黎,想着回来你又要跟我们置气,从那天挂断电话之后,心情一直很沉重。我承认,我是带倪雅一起出去的,她脸上的伤口并不是简单的整形手术就能修复的,这需要一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她需要我的帮助。” “那你去帮她好了,那是你的自由。” “黎黎,你别跟我赌气行不行,我感觉特别的累。” 她不示弱:“我也很累,因为我长得跟她很像,我总是在安慰自己,你爱上的是我姜黎黎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上有她的影子,可她现在回来了,虽然你能坦荡的表明你的情感倾向,但你可以保证她对你的心也是一样的?” “她现在受了伤,是个弱者,需要你的保护和照顾,但我受不了你的温柔和体贴要分成两份,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就请和她保持距离,如果做不到,那我就退出。” 他在犹豫,她知道他的情感天平在倾斜,她转身就走,他上来拽住她:“黎黎,我们才刚见面。” “如果心里有对方,哪怕不在一起,都能心心相印,如果你心里想着别人,多呆一秒我都觉得多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做不到,我也不勉强你。” 倪雅也回来了,换了酒店,是盛旭帮她安排的,还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倪雅已经接受了法国那家医院的治疗,本来是要呆在法国的,但治疗方案还没有出来,她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就跟着盛旭回来了,等治疗方案出来之后,再过去。 姜黎黎知道,她是要粘着盛旭,从回忆里把他曾经对她的爱都找回来。 她去找了倪雅,怕保姆看到,她打电话把倪雅约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让她惊讶的是倪雅没有戴口罩,以前的倪雅口罩不离身的,还喜欢自嘲的说自己的样子能把鬼吓跑,可现在一点自卑感都没有,也能接受大家看到脸上伤痕时,诧异的眼神。 倪雅坐下之后,要了一杯澄汁,然后笑着说:“他鼓励我的,不要畏惧任何异样的眼神,做自己就好。” “他是挺会照顾人的。”她不想拐弯抹角:“你到底想怎么样,只是希望他帮你把脸上的伤看好?” 倪雅态度明确:“我要跟他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跟他在一起,我还要找出我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原来以为这件事交给你做,你会完成得很好,结果你却谈恋爱准备结婚,你根本就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既然让我帮你,却不完全的信任我,你一直对盛旭还抱有期望吧,你一定也想过,有一天你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所以才对我一万的隐瞒。”姜黎黎顿了一下:“我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你纠缠到底谁对谁错,既然你决定自己查真相,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互不相欠。” 倪雅点头同意:“你现在可以从这场游戏中退出了。” “我对盛旭的感情是真的,这是你在游戏前没有设置的规定,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不需要遵从你的意愿,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不会退出的。” 倪雅显得比她自信多了:“好啊,那就证明一下,他心里到底有谁!” 晚上面店收摊,姜黎黎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盛旭还没给她答复呢,她这样回去了,就证明她已经妥协,她也不敢回出租屋去,哥哥又要为她跟盛旭的事担忧,好好现在跟男朋友住,浓情蜜意的,她不好意思去当电灯泡,最重要的是好好嘴碎,她男朋友又是盛旭的下属。 好好被男朋友开车接走之后,她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先去超市买点日常用品,然后在附近找旅馆将就几天。 她无精打采的走在路边,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冲她按车喇叭,侧头一看,原来是施炫。 她走过去:“好巧,这不是停车的地儿,赶紧开走吧,仔细交警来了发传单。” 他把车门开了锁:“上来,我载你一程。” “我这会儿还有别的事,就不麻烦你了。” “快上来,乌鸦嘴,交警真的来了,我今天出来忘了带驾照,如果被逮着,还要罚得重!” 她赶紧钻上车,等他发动车子,她左右环顾,哪有什么交警,又上他的当了,他说:“你这是在离家出走么?” 她一愣:“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可不是个喜欢大半夜在街上闲逛的人。”他隐隐猜到是什么原因,开解她:“对待感情千万别较真,因为爱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在一起开心就好。” 她支着头,没说话,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与街景,施炫说:“这个时间很适合去喝一杯,有没有兴趣?” 他载她去了之前工作酒吧,不过以前公司的促销员已经换过一批了,她都不认识,包间里,他把麦克风递给她:“用唱歌来发泄一下心情,唱完了,一切就都过去了。” “如果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洒过三巡,施炫问:“你对盛旭就那么没有信心。” 她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这张脸,我哪来的自信,就连你对我,我都觉得,不过是在念着倪雅的旧情吧。” “那你就冤枉我了。” 她喝酒向来是有节制的,可她今天就想放纵一次,一打啤酒,她一个人喝了一大半,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还要再叫酒,施炫说:“够了,今天就喝到这吧。” “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难受。”她眨了眨迷蒙的双眼,问施炫:“如果你喜欢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他想了想:“如果是善意的谎言,我会选择原谅。” 她苦笑了一下,侧头躺在沙发上,仰起头,想把眼泪咽回去:“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倪雅,就是因为长得像她,所以我才接近盛旭的。” 施炫惊讶:“为什么?” “想交个有钱的男朋友呗。”说完,她的眼睛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黎黎,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苦笑:“为什么不是,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个有钱的男人,我没有好的家世,也没有念过多少书,生活圈子就在那条巷子里,我不甘心嫁一个在巷子里蜗居的穷男人,有钱人的圈子离我又太远......” 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施炫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给盛旭打电话,电话那头,他听到巨烈的车子马达声,他问:“大半夜,赶紧从山上下来吧,黎黎喝多了,你过来接她回去吧,就在她以前作啤酒促销的那家店。” 盛旭开着他的样迈凯伦就直奔酒吧,她倦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他怎么也叫不醒。 施炫指着空了的酒瓶:“心烦,所以喝高了。”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路上遇到的,她一个人漫无目地的路边走,看了让人心疼。” “谢谢。” 盛旭把姜黎黎抱了起来,施炫送他下楼,一边走,一边说:“在某些事情上,千万别犹豫不决,否则害人害已。” 等把姜黎黎放到车上,盛旭才说:“我什么时候犹豫不决了,我一直都想得很明白。” “想明白了她就不会这样了。重情义是好事,但你要知道,在感情上,女人都小心眼,容不得沙子。” 盛旭打开车门,准备离开,施炫继续说:“你喜欢倪雅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们曾经真心相爱过,黎黎还年轻,时间可以治愈伤痛,让她找到可以相守一生的人,如果你喜欢黎黎,可以跟倪雅说清楚,帮助不仅只有感情上的,你那么有钱,不需要我再细说吧。” 盛旭瞥了他一眼:“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啰嗦。” “当局着迷,旁观者清,像我这种经常被抛弃的男人,看得自然比你明白。” 盛旭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向他挥了挥手:“今天谢了!” 姜黎黎本来就喝得头晕目眩,盛旭的车开得快,一颠,胃里翻江倒海,吐得一片狼藉。 回到别墅,盛旭把她抱进房间,她身上吐得一塌糊涂,他直接把她抱进卫生间,放在圆形的浴缸里。 她嘴里轻轻的哼着,也不知道她在哼什么,绯红的面颊,带着娇嗔的妩媚,他轻轻拨开她面颊,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正要放热水,他的手机响了,是倪雅保姆打来的,说倪雅脸上的伤口不怎么的突然出血了,疼得直哭,送她上医院也不去,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盛旭叹着气:“我马上过来。” 盛旭把管家叫来,让他找女佣帮姜黎黎清洗一下,他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