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者》 第一章 劫难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倪雪坐在一辆面包车后排的中央,她两边胳膊被两个歹徒紧紧地抓在手里,让她一动不能动。 她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却不知道被绑架的原因,劫色?自己姿色平庸,是个走在街道上男子们看了一眼,就无所谓看不看第二眼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满街那么多漂亮的、年轻的姑娘不绑架,为什么偏偏绑架自己?劫财?可笑,手提包里总共才几十元钱,哪里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心里很害怕,可害怕能有什么用?听说最近有人专门绑架年轻的男生女生,拉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将内脏挖出来做移植器官,那么,自己很可能就是碰到了这一类绑架!心里一怔,身体也不停止地抖动起来。 “怕什么,又不要你的命!”右边的歹徒发话了,声音粗劣,令人恐怖。 倪雪无意思地向左边靠了靠,而左边那人,有一张狰狞的脸,右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怎么看也是打架砍伤的,只怕也不是什么善主。倪雪紧紧地握住右手,那手掌里面有一管药,是用类似于太太口服液瓶子封装的,瓶口上封一个软木塞,倪雪的姆指扣在瓶塞上,心想万一无法脱身,她只有服下那管药了。 倪雪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管什么药,那药是她一个童年时最要好的女伴春月给她的,说是能让人很快变得异常强大,面对十个歹徒,也能瞬间将他们制服,想取他们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可倪雪现在不想服用这管药,因为…… “老大,这女的好象不值钱,不如……”刀疤男向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光头中年人问话。 “啰嗦什么,买到国外做女佣也不错。”那光头中年人回头看了一眼倪雪,眼里也有了几分失望之色:“看背影以为是个美女,却原来只是条恐龙。那你们说应该怎么办,总不能白忙一场吧?” 原来是人贩子!倪雪将手里那管药握得更紧了,一旦有什么不对,她就只能喝下那管药了,不管好友春月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也只有一试。只是现在还不到最关键时刻,她不能喝下那管药,再说,她现在想动也动不了。 “不如,让我们到那栋废车间里快活一番,然后……喀!”刀疤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一条恐龙犯下一条人命案,你认为那样值得吗?”光头满不在乎地说:“先去看看吧,或许还能卖几个钱,拿了钱再去招妓也不错啊!” 不管是什么结果,倪雪都不可能接受,就算不死,被卖到了国外当女佣,那也没什么好。听说那些女佣都是没有丝毫自由的女奴,大多数成了买者的性奴隶,那比死更难受。如果连死都不怕,还怕喝什么药啊?倪雪拿定了主意,决定找机会喝下那管药。 春月说,那药虽然能让人变强大,但有一个致命的后果,那就是只能活两年,两年后,就会变成她那个样子,因衰老而死去。倪雪亲眼目睹春月在自己家里,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衰老着,一个星期就从二十来岁的大姑娘,衰老到了八十岁的老婆婆,最后寿终正寝。 “可是,这可能是个没开包*的稚儿,而且身材不错。”刀疤男心有不甘地说,看倪雪的眼神满是淫荡。 光头再次回过头来,他感到刀疤男说得有理,这么多年来,兄弟们跟自己做得很卖力,能满足一下他们的这方面要求,也是做老大份内的事,就没再犹豫,说:“那好,到前面那废车间去,她就交给你了。活人用不上,那里面的东西也能卖钱。” 倪雪的命运,就这么交到了刀疤男的手里,而且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刀疤男凌辱一番,再开膛破肚,取出心、肝、肾等器官,为器官移植者当供体。 横竖是一死,倪雪坚定了喝那管药的决心,如其受尽凌辱而死,到不如两年后寿终正寝,多活的那两年是赚来的,最后还能体面的死去。 车在郊外两公里的地方转了个弯,向西边一座废旧的工厂驶去。那废旧工厂在朦胧的月色下,象透着令人恐怖的迷雾,几栋旧车间横卧着,象一具具死尸躺在地上,一个烟窗高高地伸向空中,象极了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向天空伸出求救的手,凄惨而又悲壮。 车开进了工厂,那里面空无一人,寂静得如地狱的入口,时刻准备吞噬着新鲜的生命。倪雪被架着下了车,她没有挣扎,这到使刀疤男很意外,看倪雪的眼神就有点异样了。 “这才乖,好好地享受在人间的最后一刻,我会好好地疼你的,嘿嘿嘿!” 倪雪几欲作呕,尤其是那大嘴巴里喷出的烟味,让倪雪胃里翻江倒海,好在粗音男下车后放开了手,倪雪才找到机会将那管药喝了下去。 手被刀疤男打了一下,空药管掉到了地上。粗音男捡起地上的药管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说:“不会是毒药吧,刀疤子你可小心了,说不定她会毒死你,哈!哈!哈!……” 刀疤男嘿嘿一笑:“不怕,等会儿我敲掉她的牙齿,将那玩艺儿塞进她口里撒泡尿,把毒药冲下去,就不怕那毒药了。” 光头打开车门下了车,向刀疤男挥手说:“去吧,注意,那些东西还有用,别忘记了拿回来。”说着丢了根绳子给刀疤男,又上车关门,向粗音男吼道:“猛子,上车,等一下来接刀疤子。” 车向工厂外开去,刀疤男用绳子将倪雪的手捆了起来,推着倪雪向车间里走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蜕变 倪雪被带进了车间里角上的一间工具室里,那工具室门窗紧闭,并用厚重的帆布封得严严实实,一丝儿光线都别想透过。一盏吊灯悬在工具室当空的中央,灯下是一个可伸缩的钢架,钢架下面的地上有几滩干涸了的血迹,这里,就是这帮歹徒血腥残害活生生人的屠宰场。 两手两脚被刀疤男摊开成大字,捆在正中的那个钢架上,嘴里被塞进了一根木棍,木棍的两头用一根绳子扎着,连同头被捆在钢架横杆上,使倪雪想动也无法动弹,再用力也只能使吊在中间的自己的身体轻微的摇晃,倪雪,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 “嘿嘿,等会儿叫你欲仙欲死,你等着吧,先让本老爷为你脱了衣服,不穿衣服那才好玩呢!”刀疤男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一颗颗地挑着倪雪胸前的扣子,那扣子应挑而掉,乳罩也逢中间被挑断,胸前已现一片春光。 倪雪悔恨,她怎么就听信了春月的胡言乱语,以为喝了那药就能变得强大,可现在,自己连动一下绳子都办不到,哪里有什么强大的力量? “不要怕,我很温柔的,伺候得老爷我舒服了,我只快快的一刀下去,很快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要不然,我就一刀一刀地割你,直到你只剩下一个骨架!”刀疤男的小刀在挑倪雪的裤子,挑一刀就撕下一块,连同内裤也没放过。 春月啊!你可害苦了我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只手捻碎了钢球,我哪里会傻到相信你的鬼话,现在我动不能动,想自杀都办不到。唉,当时怎么就没在车上嚼舌自尽,那就不会遭到歹徒如此惨绝人寰凌辱了。天呐,谁来救救我! 衣服已经被剥尽,刀疤男的淫笑在眼前晃动,使倪雪感到头晕,她索性闭上眼睛,反正逃不出厄运,眼不见为净是办不到,可眼睁睁看着更难受,最好是能昏厥过去,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春月说,喝过那药以后,每天都有两次蜕变过程,晚上变得强大,太阳出来的时候又变回自己,可是,我喝过药了呀,现在是晚上呀,怎么蜕变还没有发生? 刀疤男退到后面一张钢管椅上坐下来,他点了一支烟,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使他右脸上那块刀疤更显眼。他悠闲地吐着烟圈,满是欣赏之色,并开始对倪雪品头论足。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待老爷我好好欣赏一下你,这也是老爷我做好事前的习惯。你看上去象个美人,可怎么会有那么丑的一张脸?哦,我知道了,你最丑的是那一对眉毛,粗粗的,短短的,怎么没想到去绣一个呢,绣眉毛很简单,绣好了一定好看多了。” 绣眉毛?我哪里有那多余钱?出来工作才几个月,先存点钱还父母的账才要紧,美容的事等以后再说吧。哎呀,我还有以后吗?我怎么被顺到坏蛋的思路里去了,昏厥!昏厥!我不要醒着,春月啊,你那些全是骗人的鬼话,我不但没变强大,现在还浑身无力。 “眼睛,你的眼睛很大呀!可惜两边跌了下来,成了八字,那不好看,等一会儿老爷我用这小刀帮你把两眼角画上去一点,那就好看了。鼻子长得也不错呀,怎么会有两块那么大的鼻扇?太丑了,等下我帮你割掉。嘴巴长得也不难看呀,小小的,嘴唇也红红的,可为什么左边高右边低?不过没关系,”说着,他拉开前面的拉链,将两腿间那个丑陋的东西拿了出来,指着那根黑油油的硬棍说:“等一下我这棍子塞进去的时候,你那口就圆了,就看不出哪边高哪边低了。” 无耻的流氓!雪儿我真苦啊,大学毕业快一年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报社记者助理的工作,才领了不到六个月的工资,助理记者都还没评上呢,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悲惨的下场?这都是春月害的,要不然我现在自杀死了,就不用受这流氓的羞辱了……噎,怎么这么疲倦,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只想睡觉? “丑脸,你那张丑脸没什么好看的,污了老爷我的眼睛,还不如不看。”刀疤男说着站起来,脱了上衣,露出一胸脯横蛮的胸肌,如果他不做流氓,做健美运动员应该也不错。他走到倪雪身边,将上衣盖在倪雪头上。 倪雪感到眼睛前面黑了:黑了也好,黑了我就能睡觉了。可这时候我怎么能睡觉呢,这哪里是睡觉的时候啊,不!我应该醒着,我要醒着,万一、十万百万一有人从旁边经过,我还能呼救,对,我要呼救!倪雪心想,可她想张嘴的时候,发现嘴已经张得很大了,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刀疤男退到钢椅边坐了下来,倪雪就听到了钢椅脚与水泥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接着就是刀疤男的说话声:“嗯,这样好多了。你那脸虽然丑,可这身子却很好看,跟你说吧,老爷我就是看你有一副好身材,才对你下手的。你看,那两个包子,圆鼓鼓的,捻在手里一定很舒服,还有那腰,细得跟黄马蜂一样,啧啧啧,漂亮,再往下看……” 倪雪头一晕,耳一鸣,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倪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吊在房间中央的吊灯,老式铁制灯罩下,那个瓦数不低的灯泡发着强烈的淡黄色光,它很亮,但倪雪并不感到它刺眼。 这是哪里,难道我已经死了?倪雪不知道在哪一本书里看过,说死了的人会到一个与人世间平行的地方,那里的景物与人世间完全一样,只是死去的人变成了一缕清魂,并可以亲自看见自己死时的场景。 于是,倪雪顺着视眼向下看去,又不忍心看到自己死时的惨状,却又不想放过了解自己死时的场景,眼光就慢慢地向下移。 灯泡的下面,就是那个还挂着几匝绳圈的钢架,那绳头,是硬生生被人扯断的,断口参差不齐,象是挂在那里过了一百年之久。 钢架的下面,就是一只人的手臂,一只男人的、健壮的、鲜血淋漓的手臂,它被握在另一个人的手掌里,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掌。血手臂的旁边,有一颗头颅,一颗比一般男人大,却头顶上有着五个血洞的头颅。头颅的下面,就是一个缺了胳膊的、健壮男人的尸体。 第三章 初试异能 吊灯、钢架、血手臂,五洞头颅、健壮男人的尸体,这一切与倪雪原先想象的情景有了很大的差别,使倪雪一时没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只女人的手掌是那么熟悉,与自己的手掌完全一样,可为什么手掌里会握着一只血淋淋的男人的手呢? 顺着手掌、小臂往上看,就看见了一整条象极了自己的女人的手臂,只是,那手臂在小臂以上,可见清晰的鱼鳞状的精美图纹,仿佛是一条美人鱼的胳膊,而且,那鱼鳞图纹绘得栩栩如生,一片片还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肩胛上也是、胸上也是、腹上腿上都是这样,那,活生生一个蜕变成了人形的美人鱼! 我还是死了!倪雪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她认为,可能她的前生是一条鱼,才会有这样的结果,自己现在不是由鱼蜕变成人,而正在由人蜕变回鱼的形态,再等一会儿,自己就会恢复到前生的模样了。 不过,那也没什么不好,鱼,可以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弋,无须经历为人的愁苦和磨难,也不会惨遭被人尸解的悲惨命运。 慢!这似乎不是平等世界的场景,因为,那个带着血洞的头颅,脸上有一道亮眼的刀疤,刀疤男?他,显然是被什么人恶狠狠地捕杀了,还被扯下了一条手臂! 这么说来,自己是被什么人救下了? 倪雪环视四周,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可她还是坚定地相信,那个救她的人在杀死刀疤男后,又在自己身上绘上鱼鳞图纹,然后扬长而去。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一定是艺术天才,他或她绘的鳞纹图案精致得可以乱真,不!比真实的鱼鳞漂亮多了,它们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隐隐约约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可是,他或她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绘制这些图案呢,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讲究? 倪雪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手掌里还握着那条血手臂,她想放下来,却意外地发现,血手臂沾在手掌里不肯掉下去,于是一挥手,将血手臂摔向一边。 血手臂象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墙壁,一声闷响过后,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凹陷,并掉下了一大块粉刷层石灰片,石灰片掉到地上后又扬起了一蓬灰尘。 倪雪惊异地着着自己的手臂,她不相信刚才那条血手臂就是用这只手摔出去的,那力道实在是太惊人了。再看看左手,发现左手五指的前两节全成了血手指,瞟一眼地上那个头颅上的血洞,就什么也明白了,那个刀疤男并不是什么救自己的人杀的,他就是被自己杀死的,自己真的蜕变了,蜕变成了春月那样的异人! 倪雪怔住了,她在想春月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尤其是那个魔法一般的两年咒语。此刻,她心里却没有悲伤,也不感到凄苦,反到有几分庆幸,自己终于从刀疤男手里逃脱了出来,免遭了一场的野兽般凌辱和非人的宰割。 两年!两年时间并不长,可能做很多事了,至少可以还清父母为自己读书所欠的债,到那时,自己就可以体面的死去了,没有了心里负担,不再亏欠这个世界,会走得心安理得,而不会象春月那样带着对人生留恋的遗憾、和莫明其妙的微笑而死,一定不会,因为对倪雪来说,这两年的生命完全是赚来的! 倪雪笑了,笑得很僵硬,很勉强,如果旁边有人看到她的笑,一定会吓得呆住: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发出如此狰狞笑容? 地板上有一件宽大的男人t恤,虽然沾了几滴血,但还能当一块遮羞布围在自己的身上,免得赤着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于是她捡起t恤,并将它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因为感到那两只短袖有点碍手碍脚,便一把一把撕下来,都撕成了布条,结成一根绳子束在腰间,一件临时缝制的超短迷你裙就这样诞生了。 倪雪一脚将地上那把小刀踢开,小刀疾速射向墙壁,“卟嗞”一声没入墙里,只留下刀柄在外面微微发抖。倪雪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僵笑再上脸上。 走到门边,握住门的把手向内一拉,由于不适应超级大力行为,那门页“呲啦”一声响,就象是撕书的封面一样被硬生生从门框上扯了下来,包着铁皮的门页碰到墙壁,发出了一阵振耳的轰鸣,在倪雪松手以后,又“哐当”一声掉在了门边。 倪雪踏在门页上走出工具室,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刀疤男,一摔头,冲出了旧车间。 说是冲,其实倪雪不想走这么快,她现在谁也不怕,如果那三个臭男人这时候回来更好,到让自己能一举报了大仇。她只怕走得太快时,会掀起“裙边”,让下面的春光暴露在空中,可由于她一步跨出就是两三米远,想控制一下速度,却又想体验一下超强能力带来的快感,就不紧不慢地向工厂外走去。 倪雪心里想的是不紧不慢,但这要是看在一般人眼里,一定会吓得精神崩溃,然后一个月睡不着觉,因为只有鬼才会以这么快的速度飘忽,半夜里见了鬼还能睡得着的人,那他一定是一个心怀坦荡的君子。 倪雪走在回城的路上,她的职业让她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而她却只挑僻静的小路走,因为她的速度快,风让前面的“裙摆”紧贴在大腿上,可向后飘起的“裙摆”使她后面的春光一惚一现,这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她的糗就出大了。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没有人会有那么快的眼睛看得清这些,他们一见鬼影飘来,早就在祈祷上苍保佑他平安无事:上这“鬼”快点走得无影无踪吧!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日志 倪雪的家住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她只是一个才上了六个月班的记者助理,当然还分不到住房,为了节省每一个铜板来还父母欠的债,她只租得起这样一个小小的、租金最少的单间,尽管那里对一个女子来说不太安全,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对青年情侣正在小巷子里角上搂抱着亲吻,倪雪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一般来说她会默默地低头走过去,不会打扰他和她的激情拼发,可是今天却不行了,由于自己的异能,要是让他和她看见自己的模样,保不定会吓出病来。所以,倪雪绕了一个圈,从巷子的另一头飘进了一个更小的巷子。 接吻的女子身子一抖,头向后一仰,可抱男子的手却箍得更紧了,颤着音问:“刚才,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一直在看你。”男子追着女子再次吻了下去。 女子一扭头:“不,我看见一个人象鬼一样飘进了那个小巷子,真的!” 男子吻得正起劲,哪会理会这些,只说了一声:“别管他!”又追着女子的嘴唇吻去。 女子这时完全失去了接吻的兴趣,她搂着男子的腰说:“走吧,快离开这里,我怕。” 俩情侣只好离开小巷子,向大街走去。 倪雪到了自己的家门口,才想起那个手提包被歹徒抢去放在了面包车上,只好用绘满了鳞片花纹的手掌印在门上,轻轻向里一推。那门“卡嚓”一声开了,内门框缺了一大条,连同锁耳一起掉到了地上。 倪雪轻轻关上门,拖过那张小床顶在门页上,将窗帘拉严实,再走进小卫生间,用手顶开一片天花板石膏片,摸出了一个首饰盒大小的小箱子,那小箱子是春月留下的唯一遗物。 当小箱子被放在书桌的台灯下的时候,倪雪傻了眼,因为那个小箱子的上盖一角上被老鼠开了一个洞。一窝小鼠仔子正探头探脑地在里面向外张望,还以为他们的妈妈喂奶来了。 倪雪最怕的就是这老鼠,她缩回了双手,想退一步,却一步退到了门边的床上,一屁股坐下去,将小床逢中间一折两断,并发出了一声深夜听起来巨大的“卡嚓”声。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房东老妈子破嗓子撕音吼叫:“小雪,你在干什么呢?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没事,我正去睡呢,折,折断了一张椅子脚。”倪雪紧张地答话。 “那椅子跟了我三十多年了,算二十块钱吧。” “嗯,我明天去买一把新的,还有一张新床。” “什么?床也坏了,你在干什么呀?那个要算两百块哦。” “好,好,你睡吧。” 倪雪捡起地上被她一撞而断的椅子脚,试着向书桌上的小箱子挑去,费了些时间才将小箱子挑翻,一窝七八只红溜溜的小老鼠被倒在了书桌上,它们闭着眼睛,向书桌的四面八方爬着。而那个小箱子被倪雪用椅子脚挑到了空中,即而到了自己手里,箱子里一个日记本已经被老鼠撕成了碎片,做成了小老鼠们暖洋洋的窝。 倪雪拿来了一个小纸盒,在纸盒里垫上一件柔软的衣服,将八只小老鼠用扫帚小心翼翼地扫进了纸盒里,再轻轻地将门移开了点点,将纸盒放在门外角上,她希望老鼠妈妈能找得到这些小老鼠们,并将牠们带到新的窝里。 手里捧着一箱子碎纸片的时候,倪雪就有点后悔了,当初她从老得几乎抬不起胳膊的春月手里接过这小箱子的时候,春月就对她说过,让她抽时间看一看里面的东西,可她当时只急于叫救护车,把小箱子放在书桌上就离开了。等她打了电话回来,春月已经寿终正寝了。 清理春月的遗物的时候,她再次见到了这个小箱子,可她却害怕打开它,因为春月说,这里面装着她两年来做为守夜人的灵魂,记载着她两年来做过的让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倪雪一想“灵魂”二字就吓得不轻,春月刚刚死去,她可不敢将春月的灵魂放出来,尽管她知道,灵魂之说只是春月临死前情感冲动时的感慨,但春月那几天对她说过的几个故事里就充满了离奇和惊悚。 春月的文采倪雪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可能在网上以写黑道小说谋得生存的费用,而且她的小说倪雪拜读过,那是充满感情色彩描述的,她的描述能够浸入到人的心灵深处,让你听得到她的心跳,并不知不觉地把她的感受当成是你自已的感受。 如果这时候看她的日记,因为“遗物”二字本身就让她惶恐,加上日记里那些逼真的、带着心灵倾诉的语言,倪雪还真怕春月的灵魂上了自己的身体。所以,她准备过一段时间,等自己对春月的死亡恐惧淡漠了,再来拜读她的日记,这才将小箱子藏到了卫生间的天花板里,以免看到它时不但伤感,还会导致晚上做恶梦。 五个月过去了,没想到……,唉! 倪雪用一根铅笔翻着小箱子,从里面找到了几页还保持着完整的纸片,其中只有两页半有字,这两页半正是春月躲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写的临终遗言,而且只是遗言的后面一部分。 半页:“……不要害怕,其实做守夜人是快乐的。人的一生几十年,在宇宙史里只是短暂……,可真正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日子又有多少天?而守夜人却能每天晚上为所欲为……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你是一个有社会责任的人,你一定会从中感受到行侠……乐趣。那么,你还会为只有两年的生命而感到心…… 守夜人?春月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个名词,它是一种职业吗?还是春月对夜间所作所为的自称? 第二页完整了:“所以,如果你希望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你闪光的瞬间,那么,喝下那一管能让你蜕变成超人的药,做守夜人吧!她会让人们长久的记住你。是的,你的肉t死了,可你的精神还活着,活在你帮助过的人的心里,也包括那些听过关于你故事,并无限崇敬你的那些人的心里,这才是永恒的生命形式。” 第三页:“我也珍惜生命,也想活得长久些,我从前任那里传承了一个传说,在黑风山幻梦洞里,有着解除魔咒的解药。那地方我去过多次,除了一种能在黑暗中生长的植物,其它却一无所获。别去碰那植物,它会让你昏迷几天,然后缩短你半年的生命,唉,可惜我试了三次它的汁液,只得到了丢弃一年半生命的结果。但愿你能找到解药,但别去碰那植物!” “我只快乐地活了九个月,但我满足了,我是微笑着面对死亡的,相信你也能!” 春月是微笑着死去的,倪雪一直对此不解,现在,她也只明白一点点。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变白的烦恼 倪雪一动不动,静静地肃立在房间里长达十几分钟,才想起自己连衣服都没换,便向衣柜走去。衣柜的镜子里走来一个穿着竖条纹“超短迷你裙”的姑娘,面色平静,表情淡雅,大眼睛炯炯有神,眼里充满着精气,胳膊和腿上绘满了鱼鳞纹。 对着镜子又端详了良久,那张脸还是属于自己的脸,由于晰白了不少,脸上的两片雀斑更明显了。倪雪一直都接受着自己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的事实,也正是这种长期的接受,让她产生了注重内涵和良好品质的观念。 她对未来男朋友的要求也一样,他必须品质优秀、气质高昂、内涵丰富、博学多才,丑一点有什么关系?男子无丑相嘛!还有,他必须是心地善良,责任性强的男子,如果不能相互爱慕,那宁肯独身! “想远了!”倪雪淡然一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水红色的睡衣,把它们凉在床头,在脱那件带血滴的t恤的时候,她感到一阵恶心,顺手将脱下的t恤丢进垃圾桶里,走进卫生间,准备好好洗个澡,将刀疤男衣服污染在自己身上的龌龊气味冲刷得干干净净。 当莲蓬头喷出的清凉水流到达身体上的时候,异事发生了,那些水滴在绘满鳞纹的皮肤上匆匆而过,就象是滴在凝脂上一样,与皮肤没有丝毫亲和力。倪雪试图用洗澡液润湿皮肤,但也碰到了同样的结果,洗澡液在手掌里根本散不开,反到由于表面张力而聚集成一个个晶莹透亮的、蓝宝石一般的椭球体。 澡是洗不成了,倪雪气愤地关上水龙头,但由于用力过大,龙头的铁把柄应扭而断。 “哎呀,明天得偷偷换一个,要不然房东又要赔几块钱。” 倪雪出了卫生间,穿上衣服,轻轻抬起那张折断了的床,又将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塞在床断口处,将床支了起来,胸脯起伏地坐在床沿上想了半天,感到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难平心中的激动。再看看两臂,那满是鳞纹的图案提醒着她,自己从今晚起,就要做春月说的那种守夜人了。 一想到守夜人,倪雪想起春月说过,一到太阳出来的时候,就会恢复成常人,现在估计离太阳出来也不多少时间了,如果恢复成常人也象蜕变成守夜人一样,要经历晕迷的过程,也有不省人事的状况,那自己还是躺到床上去为好,免得摔倒在地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于是她小心地移着身子,生怕又弄坏了床上的什么东西,仰卧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继续想她的心事。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突然一阵睡意袭来,马上就失去了知觉。 次日醒来,回想起昨夜的事,还以为是南柯一梦,要不是床边那张三脚椅和断了的床沿证明了她确实有了一场离奇莫名的经历,她真的以为那些只不过是一个梦,一场恶梦之后连接着一场离奇的梦。 慢慢坐起来,发现身体已经恢复了常态,手臂上、身体上的鳞纹已经没有了,消失的还有浑身的力量和无比充沛的精力。看来,春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倪雪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她现在要好好想想应该如何做好这个守夜人了,不过由于还要上班,她只能留到下班后再来想了,于是匆匆洗刷一番,又象往常一样匆匆赶往报社。报社离倪雪住的地方可远着了,坐公交车都要近一小时,倪雪不得不抓紧早上的每一分钟。 走进办公室,倪雪感到同事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异样,心虚的倪雪生怕同事知道了昨夜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到办公桌前就埋头写着她昨天加班还没写完的稿子,不过却始终集中不起精神来,眼里的余光时刻注意着大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 先倪雪两年进报社的肖莹稍稍地向倪雪靠来,她因为做助理的工作一直不能到位,一篇稿子常常被她写得一塌糊涂,现在还依然是记者助理的身份,助理记者的职称一直评不上,但由于人长得漂亮,她跟随的记者明浩也就没有将她换下来。 肖莹是同事中眼光异样表现得最明显的人,不知道这个同事公认的喇叭花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一旦被她套出点什么事来,那不用一天,再秘密的事也成了公开的新闻,所以倪雪一直保持着对她的戒心。 “倪雪,你是不是在哪里做了面部保养,效果非常好,能不能稍稍把那地址告诉我。”肖莹伏在倪雪肩头耳语道。 倪雪是从来不做面部保养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可由于心事重重而且心虚,倪雪不敢抬头看肖莹,也尽量装着平淡地回肖莹的话:“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看你才一天时间,那脸就白了不少。好妹妹,告诉我,我一定不会对别人说。” 肖莹的保证,就象三岁孩子向妈妈保证不再玩火一样有效,她一定要将秘密告知她所认识的所有人才会释放心里的冲动,要不然她感到会被藏在心里的秘密活活憋死一样难受,也不知道象她这样的性格,怎么能确保职业操守而不泄露被采访人的秘密,不过那不是倪雪能管得了的事了。 所以,倪雪绝不会告诉她一丁点的东西:“哦,昨夜我想试着去掉脸上的斑,就用稀释的双氧水洗了脸。” “呸,骗人,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你不信就算了。”倪雪从来没有希望她相信自己,能将她打发走就是最大的胜利。 “你等着瞧,你这个秘密是守不住多久的,我总会知道的。”肖莹说完,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办公位上去了。 倪雪心里一怔,这肖莹是一个刺探别人秘密的痴狂者,她要是知道谁对她保守了秘密,连躲在床底下偷听别人睡觉时说梦话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倪雪得想个办法来应付肖莹了,要不然她会无休止地跟踪自己,一直跟踪到她认为揭开了秘密为止。 倪雪再也无法将精力集中到写稿子上来,直到她的跟随记者远帆来叫她外出采访一则新闻时,她才将只写了一大半的稿子收起来,如获重释地跟着远帆走出了办公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精神病患者 远帆要去采访的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车上,远帆对摄影师隆益春和倪雪做了简单的部署,由于采访的对象和事件并不复杂,加上司机在内的四人就开始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只有倪雪心事重重,很少插言。 采访线索是,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囚禁在一个铁笼子里长达两年之久,声称那女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囚禁人、限制人的身心自由是犯法的,但这一条对具有危险性的精神病患者例外,可是线人说,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危险性,那,为什么当地的社区不管呢?这就是采访的动机。 采访的地点住在郊外,离城边两公里,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栋很陈旧的红砖房子,立在那里与周围一栋栋别墅式的农家住宅很不相称,这也显示了这个家庭比较贫困,两口之家有一个患有精神病,需要另一个来抚养,这个家也富裕不起来。 采访对象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其实看上去他足有四十岁,满脸的胡子第一眼的感觉象马克思,仔细一看是中国人,而且根本没有马克思那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他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躲闪着不敢与人正视。 他为来访者开了门,门一开就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并引着一干人进入了内房。 内房里面有一张床,床上很零乱,男人是永远不会照顾自己生活的,这个事实已被无数次证实过。床边就立着一个与床一样大的铁笼,铁笼里铺有褥子,一床红花被子很整齐地叠在铁笼的一角上,被子的旁边坐着一位穿着不怎么样,但很整洁的女人。你看看,女人,哪怕是患有精神病,她都会爱整洁。 这女人看上去才真是三十岁左右,还有几分清秀,她向着进来的人微笑着点头,却是一言不发。可她的眼神,怎么看这也不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但她偏偏就被关在铁笼子里。 男人进房后,就蹲在地上,揣起一只青瓷花碗去喂女人的饭。那喂饭的动作做得相当到位,温柔得如同年青的妈妈,正在哄一个两岁的孩子吃饭一样。 远帆走到正在向里面女人喂饭的男人身后,轻轻地说:“大哥,我能问你几句话吗?” 男人回过头来,看见了远帆那张微笑的脸,而他自己的脸却由微笑变成了愤怒。他放下手里的饭碗,一把将远帆推开,还没等远帆站稳,又一把推过来。远帆被推了第一把,第二把就小心地避开了,并迅速退出了房门。 男人第二把没推到远帆,却看到摄影师隆益春。隆益春正拿着相机在照相,他以为男人是看到远帆对他展示了什么不应该展示的面孔,激怒了他,还以为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没提防他第二把就推到了自己身上。 隆益春跌跌撞撞地被推出了房门,房间里就只剩下倪雪了。 “滚!你们这些不怀好意的混蛋,都给我滚!”男人凶狠狠地吼叫着,并“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再敢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倪雪还在房里,可男人无视她的存在,又去蹲着喂铁笼里的女人:“阿秀,吃一点好吗,吃一点病就好得快一点,乖乖,来,吃一口。” 那语气,那声调,多么的温柔,让倪雪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幸福,她多么希望在自己病倒的时候,能有一个如此体贴的男人,用这样温馨的口气哄自己吃饭。 女人顺从地接过那一口饭,而眼睛却一直在倪雪身上瞄,瞄得倪雪有点紧张。倪雪顺着女人眼睛的示意,坐在了床沿上,她不想因为没有顺从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意愿,而引起什么什么不必要的骚乱,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就开口说:“大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事?” 男人不看倪雪,一边喂饭一边说话,就象在向亲人诉说他的苦楚:“芳芳啊,你也知道,你姐姐病了几年了,是我一直在照顾她,我对她够好的了吧,可她一疯起来,就出去与别的男人睡觉,我能不把她关起来吗?” 倪雪茫然,难道自己就这么象那女人的妹妹芳芳?既然他这么认为,那就将错就错吧:“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姐姐很好,可她也不象你说的那样,疯疯癫癫的去和别的男人睡觉呀。” 男人终于回过头来看倪雪了,但他显然还没认出倪雪来,一脸的怒色:“怎么不是,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一脸的淫笑,昨夜里我还亲眼看见他俩睡在一起。”又指着铁笼里的女人说:“你问问她自己,是不是这样?” 女人赶紧向男人点头:“是这样,是这样,阿雄,我以后不会了。” 原来两都是精神病患者?倪雪这下子紧张起来,她感到与一个精神病患者呆在一个房间里,很具有危险性,所以她赶紧说:“好,好,我相信你,大哥,我明天再来看你。” 男人赶紧站起来,向倪雪喊道:“你先别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呢。” 可倪雪不敢停留,她走向门边,一把纽开锁,开了门。 门外的远帆伸手将倪雪拖了出去,并快速地将门关上,关心地对倪雪说:“你没事吧,怎么反应这么迟钝,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那男的才是精神病患者,女的也一样。” 倪雪的心还在砰砰跳,她偎在远帆的身旁,才感到有一丝安慰。远帆人长得很帅,大眼明亮,五山浓眉,挺直的鼻梁,嘴角轮廓分明,组装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英俊。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总对倪雪那么好,倪雪自认为外表上绝对配不上他,总是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这种关系远帆也知道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时刻表现着对倪雪的关心。 静下心来以后,倪雪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看那女人的眼睛很活,表露出来的神色与正常人一样,她用眼睛示意倪雪做的事,就很有条理性,不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所以她提议:“我们还是去问问旁边的人吧,也许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远帆说:“既然来了,就问一问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男狂女痴 离红砖房约半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小菜市场,说是菜市场,其实只不过是农民将自家种的多余的菜挑到这里来摆个摊,换几个钱买油盐酱醋等生活小物品,所以稀稀拉拉的只有十来个小摊。临近十一点,买菜的人也多起来。 远帆选中了一个卖白菜的老妈子,因为她吆喝得有点特色,一看就象个管闲事的人,这样的人身上集中信息量最多,也爱与人交流。 “大娘,向你打听个事儿。听说那个红砖房里住着一对年青夫妇,女的患了精神病,被关在铁笼子里,是不是真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老妈子将自己坐的小方橙拿出来让给远帆坐,自己蹲在地上与远帆聊开了:“怎么不是,不过患精神病的不是那个女人,是大雄,那个男人。你是……” “哦,我是市民政局的,来核实一下情况,”又指着倪雪和隆益春说:“这两个是我的同事。” 老妈子一听是民政局来的干部,警界之心就全没了:“民政局呀!那可是个好人单位,还多亏了那些领导可怜大雄一家子,每个月给点救济钱,他们才过到了今天。你们来调查,是不是要给他们加钱?” 老妈子不回答问题,反到先打听情况,这符合管闲事人的性格。远帆笑了笑,说:“大妈,是这样的,我们要知道发出来的救济款是不是得当,需要抽查一些情况,看钱是不是花到应该花的地方了,如果不是,那就会收回去。” 老妈子赶紧说:“得当!得当!怎么不得当?那两口子穷啊,男的疯癫,女的又被关在笼子里,那日子过得……,唉!大雄到街上来买菜,大家都不想收他的钱,就是收,也是收一元找一元,反正他也不记那个数。” “那你跟我说说,那女的怎么会被关在笼子里,她有精神病吗?” 老妈子在白菜上面浇了点清水,将一颗白菜翻了个身。远帆眼快嘴快:“你这菜质量不错,我全买了,同事们还特意叫我到郊外来买新鲜菜。” 老妈子听远帆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就全展开了:“那赶情好,不过我不是让你买我的菜,我是怕这菜失了水,不新鲜了。说起那一家子啊,我告诉你,那女人秀芳一点病也没有,有病的是男的大雄。打他们俩结婚那年起,两口子好的不得了,叫我们老年人看了都眼红。可惜啊,六七年了,也没个动情,怀不上孩子。” 这一扯就没边了,远帆及时地加以引导:“那怎么会将没病的女人关到笼子里去了?” “是秀芳命苦啊,嫁了个有家……那个什么史的男人,好端端的一个贤淑女人,就这么给毁了。” “家族遗传病史,那大雄有这个病?”远帆再次引导着。 “就那个什么病史,大雄的爷爷有,大雄的爹跟他爷爷一模一样,三十岁患病,三十六岁好了。大雄爹三十七岁才才娶了老婆,一年后就生了大雄,大雄跟他爹又一模一样,三十岁那年,突然就发病了。”老妈子一边说,一边将菜放到称盘里称。 “大雄是怎么突然发病的?”这是个需要知道的细节,远帆不会放过。 “怎么发病?前年大雄办三十岁的酒,下午几个相好的男人在他们家打牌,吃晚饭的时候,有个男人喝酒了,秀芳把他扶到床上躺着,那大雄突然疯疯癫癫地跑进去,硬说是俩人在里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这么疯了。从此一发就不见好,只要一见到男人到他们家去,就说秀芳疯疯癫癫的与别人做了那事,后来还到废品店买了个关老虎的铁笼子,将秀芳关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这可大出人意料之外,精神病患者说健康人有精神病,并将之关进铁笼子,这似乎说不过去,可天下之大,那是无奇不有:“那秀芳就不反抗?” “所以说秀芳贤淑呀!两口子恩爱着呢,秀芳知道大雄有那个什么史,下决心熬过六年,等着大雄病好,再过好日子,所以一切都依着大雄,要不然大雄会整天发疯,没个清醒的时候。唉,可苦了这女人了。”老妈子将白菜放进一个塑料袋里,递给远帆:“十九斤半,算十九斤好了。” 远帆接过白菜,掏出二十元钱给老妈子:“社区里的干部怎么不管这事?” “管呀,怎么不管?可秀芳不让管,说这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她要一直等到大雄病好。唉,过的是什么日子哟!”老妈子接过钱,又找出一元:“谢谢领导了,大雄那一家子,领导还要多照顾点哦。” “大雄家还有什么亲人吗?”社区管不了,他家人总得管把,难不成就这样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关在笼子里六年?天知道是不是只有六年,那大雄的病要是不好了呢? “没有了,大雄的爹在大雄三十岁那年,突然旧病重发,拿一把菜刀将老婆砍死了,他自己也跳河淹死了,一年两条命,也难怪大雄会发疯,可怜啊!” “看来大雄在这里人缘不错。”远帆又启发了另一个问题。 “那是,那孩子懂事,清醒的时候,乡里乡亲的他没少帮别人的忙。秀芳就是他爹捡回来的一个乞丐,养着养着就越发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大雄二十二岁就娶了她做老婆。” “这么说,大雄还有清醒的时候?”清醒的时候,那女人就不会被关在笼子里了,多少还能有一段自由的生活。 “哪里啊,大雄整晚整晚地守着他老婆,生怕哪个男的又进去与他老婆睡觉了,太阳出来了才敢闭眼睡一会儿,下午那阵子清醒一点点,才出来买点菜,或帮别人做点事,得几个赏钱。那女人就一直关在笼子里,从来没出来过。” “那他会不会有什么暴虐行为,比如说,打人什么的?” “只要你不惹他,他也不会乱打人。别看他整日疯疯癫癫,对老婆可好着呢。”老妈子将两个菜篮子叠在一起,对远帆说:“我要收摊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事情已经弄清,再问下去没什么必要了。可倪雪还有一个问题,她问:“那个秀芳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芳芳的?” 老妈子看了倪雪一眼,说:“哪里啊,秀芳是个孤儿,没亲没故的,姐姐妹妹都是大雄疯疯癫癫想出来的,我这把年纪了进去,他还管我叫姐姐呢。” 一切都搞清楚了:男人爱女人爱到了癫狂,女人爱男人爱到了痴傻,这样的故事对于做成新闻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它却具有强烈的搧情性,能让那些理想主义者为之疯狂而心生崇拜。 可是,这就不是报社感兴趣的事了,远帆一挥手,说:“走,回去过白菜年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天使的力量 经过一上午的工作,倪雪心情平静了一点,坐下来完成了那个中篇报道,向远帆交了差,可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出了报社的大门,倪雪惦记着家里门锁也要买、床也要订、水龙头也要换,于是就到商店里转了一圈,订好一张床,一把椅子,买了把新锁,一个水龙头,几尺深蓝色的厚绒布。一路上总觉得有个人跟踪自己,躲躲闪闪的没露面,心生了一分警惕。 在拐进巷子以后,猛然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出现在路口,一下子明白是肖莹,微微一笑,不再理会跟踪者,径直向自家走去。 床和椅子送来的时候,惊动了房东,倪雪主动交出赔床和椅子的钱,房东连房门都没进,就拿着钱上楼去了。倪雪纳闷:新的换旧的还要赔钱,这世道真是没天理了,可有什么办法,自己住着她的房子,就当是租用家具的钱吧。 送家具的小伙子人还算勤快,帮倪雪钉好门框换了锁,一看水管龙头说不会换,加了一声“欢迎再次光顾家具店”就走了。 倪雪站在窗台边炒菜,透过窗口看见小巷转角处那个红衣肖莹还在,心里好笑:这探秘者恐怕不到晚上十点是不会走了,黄昏到晚十点这段时间,是做面部护理的黄金时段,她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也不理会,继续炒菜吃饭。饭后洗澡是倪雪的习惯,可水龙头没换洗不成,只好坐下来,想着春月第一次进门时穿的那个长披风的样子,就照着想象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这样的披风式样,象中世纪欧洲骑士、或者是中国古代江湖侠女用的披风,到缝纫店去定做的话,别人会瞪着眼睛看考古文物,倪雪只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 八点半,肖莹终于忍耐不住了,敲响了倪雪的门。 一见倪雪没来得及藏好的披风堆在床上,好奇心起:“那是什么?” “嘻嘻,窗帘,厚一点的窗帘遮光严实,星期天好睡个懒觉。” “你怎么没去做护理?”肖莹的眼里一片问号。 “谁说我去做护理了?跟你说过是去斑的双氧水。” “把配方告诉我好不好?好妹妹,告诉我。” 倪雪差点就被她那磨功软化了,好在倪雪根本没有什么配方:“我还在做试验,风险大吔,等我试验成功了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看着肖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尽头,倪雪才长长地吁了口气:终于将牛皮糖摔掉了,要是让她看见自己蜕变的过程,那还不弄得天下皆知! 十点四十五分,倪雪完成了蜕变过程,看了看手机时钟,历时五分钟。那就是说,在以后这个五分钟的时间里,应当找一个百分之百安全的地方度过,否则,一不小心暴露了,就会弄得天下大乱,说不定在展览馆里就会设置一个大铁笼子,里面坐着怪物倪雪。 铁笼子的形像,让倪雪想起了那个爱人爱到痴傻的女人秀芳,何不到那里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将她从铁笼子里放出来。 打定了主意,倪雪披上披风,找了块能遮脸的丝巾围在头上,飘出了小巷。 郊外的夜一片寂静,倪雪的行动比在城里走动自由自在得多了,几个跨步就到了破旧的红砖房附近,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大雄哄女人的声音。 “阿秀啊,你不知道我多么的爱你,为你死我都愿意,你怎么还与别的男人勾三撘四呢,下次不再那样了好不好?” “我不会了,阿雄,一定不会了。” “这就对了,你知道我非常非常的爱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去把它捉来给你,你看,我爱你吗?” “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我都听你的。” 多么残酷的甜言蜜语!男狂女痴的对话,让倪雪都有点犹豫了,她不知道到底应该帮大雄还是帮秀芳,大雄的精神病自己是没法子治的,唯一能做的是将秀芳放出笼子,可她又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激怒了大雄,让他精神病大作,那就不是帮他们,而是害他们了。 “先吓一吓他。”倪雪打定了主意。 门锁对守夜人来说形同虚设,轻轻一推,门框“咔嚓”一声破了,裂出的一块连同锁耳掉到了地上。 大雄身子一阵颤抖,回头见进来的是一个女的,虽然看不清脸,但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反而平淡地问道:“你是秀秀还是芳芳?半夜三更的来做什么?” 铁笼子里的秀芳吃惊地张大了口,睁大了的眼睛满含惊恐,含糊不清的声音到真象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你……,你……,你是谁?” 倪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为了不让秀芳吓出了真的精神病,她尽量以平和的口气说话:“我是天使,来帮你解脱困苦。” 倪雪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口声音会那么动听,用天籁之音来形容也不为过,仅仅十一个字,秀芳那惊恐的心就得到了些许安慰,表情也自然得多了。 可是,大雄对倪雪的话不与理会:“天使怎么了?我只要阿秀听话。” 倪雪的心剌痛了一下,她完全放弃了刚才的计划,又轻轻地对大雄说:“你来,我为你治好阿秀的病。” 一听说来为阿秀治病,大雄的眼里放出了贪婪的光芒,他站起来,顺从地跟着倪雪出了房门。后面,传来秀芳乞求的声音:“别难为他,求求你。” 倪雪的心再次被剌痛了一下,但这时候不能因为同情而去安慰那个可怜的人儿,她要实施自己的新计划。 按照倪雪的要求,大雄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倪雪撩开披风,挽起衣袖,露出了一截洁白的鱼鳞纹手臂,伸到了大雄眼底下:“你看,这是天使的手,它能帮你治阿秀的病。” 大雄的眼睛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精美的手臂,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感到一片清凉,滑腻而富有弹性,尤其是灯光下那隐隐约约闪着金属光泽的鳞纹,让他感到只有天使才会有这么完美的手臂,天使的手臂用来治病,那是手到病除的。 抬头看了看倪雪的脸,可那张脸在灯光的阴影下,又隔着一层纱巾,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以为真的遇到了天使,心情激动地说:“天使,真的是天使,太好了,阿秀有救了。” “所以,你一切要听我的,明白吗?” 大雄使劲地点头:“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倪雪将大雄带回内房,一边走一边说:“我将阿秀放出来,用手摸一摸阿秀的头,她的病从此就好了,你不能再将她关进去,不然,她又会旧病复发,知道吗?” “是,是。” 为了显示一下“天使”的力量,倪雪手握钢管粗的铁栏杆,一使力,临近的四根铁棒向两边弯曲,形成一个足有两尺宽的门洞。如此巨大的神力出自一双女人的手,简直不可思议,看得大雄和秀芳目瞪口呆,连惊呀的声音都没发出来。 “出来吧,他不会再关你了。”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动听得使秀芳放弃了警惕,走出了铁笼。倪雪伸出手臂,在秀芳头顶一拂,手掌带起的风扬起了秀芳满头发丝,在空中飘散开来,使大雄不得不相信,天使已经治好了阿秀的病。 大雄一把将刚刚走出铁笼的秀芳抱住,嚎啕大哭:“阿秀,你终于好了,你的病终于好了,呜……” 倪雪向秀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秀芳要问的话压在了喉咙里,慢慢退出房门,再一转身,飘进了夜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吓得尿裤子 倪雪走在街道上,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为了丈夫,不敢跟陌生人说一句话的秀芳。女人的一生,难道只是围绕着男人这个轴心来转的么?女为知己者容,其骨子里还是为了取悦于男人,这种思想的来源,是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秀芳做到了,可她得到了什么? 夜,因为更深的缘故,喧嚣了一天的城市终于安静了下来,进入了安宁的睡眠。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好不容易伴随着城市的睡眠,去恢复一天体力、脑力的消耗,以便来日有充沛的精力,去应付新的挑战。 但总有一些特殊的人,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城市睡着的时候他们醒着、忙碌着,其中包括那些只有这时候才出来谋生的夜行者。倪雪昨夜就是因为加班,才在城市快要睡着的时候赶回去伴随城市而眠的路上,让几个夜行者掳了去,给了她一段生不如死的经历,如果不是春月给她的那管药,她也成了一个在夜幕阴影之下被残害的人。 “他们总会露面的!”倪雪坚信这一点。 废工厂里那个血腥的工具室已经被人清理过,如果是警方,那他们可能会收敛一些,但不会很长时间,因为那是他们的“事业”,是他们“谋生的手段”,是他们生活、消遣花费的来源。而如果是他们自己清理的,恐怕……哼!我总会等到你们出现。 所以,倪雪脱下蓝披风,穿一身在夜间行走很显眼的乳白色装束,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倪雪基本上不穿白色的衣服,因为它太显现,而倪雪的容貌,虽然不会对不起这个美丽的城市,但也不会给它增添光彩。所以她想,穿着上隐形一些,好让人们的眼球多在养眼的地方停留一会儿,多给人们一些舒适的享受,而她自己,还是去挖掘一下更深层次的美吧。 这一套紧身的白衣裙,还是去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去爬山的时候买的,今天它是第二次彰显了倪雪凹凸有致的好身材,而显露自己好身材的目的,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年轻姑娘大不相同。 报复,是每一个人都具有的本性,女人的报复心持续的时间更长,因为她们具有很少男人能够具有的忍耐力。 倪雪现在对于力量的控制有了一点心得,只要注意一点,她就能象平常人一样漫步在街道上。 夜风有点凉,但凉热对守夜人没有多少影响,这绝不是守夜人身体对外界感应变迟钝了,相反,倪雪现在能清晰的感应到脚后跟扬起的砂尘落在地面上滚动的情形。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有人在背后向她偷袭,她也有充分的自信能在对方举刀的时候就感应到,并瞬间回身将对方制服。 倪雪现在能亲身体会到,武侠小说里那些“艺高人胆大”的描述是怎样的情形了,那种心情的愉悦不仅仅只是用“自信”这样的词语能描写出来的,它是一种无法言传的意境。 后面好象有人在跟踪,倪雪并不需要回头,她装着毫无知觉地向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去,希望勾到的是昨夜那几条鱼。可看情形好象不是,因为后面只有一个人,凭他躲闪的行动来看,就不象昨夜那些人那么霸道。 “一个夜间行窃或抢劫的小混混!”倪雪有点失望,但这样的人不妨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深夜里做坏事也不能毫无顾忌。 小巷里空无一人,倪雪感到不必再拖下去了,她回头立身不动,就看到那个小混混闪身躲在路灯杆子后,几个跨步窜了过去,就到了小混混的身后。 小混混感到身后突然有个人影遮住了路灯射下来的光线,他惊异地回头看了一下,就看见刚才自己跟踪的那个女人的身体,再看看小巷深处,那里已经没有白衣女子了。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自己跟踪的是一头狐狸精?或者是一只鬼魅?否则,怎么会突然失去了踪迹,又突然出现的自已的身后? 女人在男人的眼里永远是弱势的,面对活生生的女人,尤其是闻到了女人身上的味道,小混混壮了壮自己的胆,正想开口调戏一番,发现这女人的手居然举到了自己的头顶上,仿佛她还在调戏自己。 顺着女人手臂仰头向后看去,可笑地发现那根纤细的手指点在路灯杆上:她想干什么?自己是不是遇上了拉客的皮条,或者是招揽顾客的粉妓?而且看来是一个以身材卖弄的妓女,因为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头上还包着丝巾。 可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惊恐替代,因为那根纤细的手指在转动着,象机床上的钻头钻在工件一样,慢慢陷进了铁质路灯杆里,纷纷扬扬的铁粉簌簌落下,掉在自己的头发上,鼻子里很快就闻到了毛皮烧焦的臭味。 小混混的身体在徐徐地下降,不管他怎么努力,打着颤的双腿都不足以承受自己身体的重量了,两手向后抱着路灯杆也不管用,背上的汗比冰冷的路灯杆还凉。当膝盖落到了地上,屁股坐到了脚后跟,他才感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再长高了,而他自己的裤裆里已经一片湿润,温热的水流顺着裤腿向下流去,在瓷地板砖上画了一摊湿漉漉的图案。 “大侠……女侠……饶命……” 不管她是鬼还是妖,求饶是唯一能贪生的途径,反抗的结果,就是那根漂亮的手指洞穿自己的额骨,明天,就算有了三只眼睛,也看不到太阳升起了。 “夜间,是睡觉的好时候。”倪雪的声音冷得象寒冬的雪花。 “睡,睡……”小混混只能闭上眼睛。 可就在这一刻,眼前一亮,吓得他赶紧睁开眼睛,想看看第三只眼睛到底是怎么被洞开的。 前面已经空空如也,四周一望,几十米内连只猫也没看到,还以为是一场恶梦,可路灯杆子上的指洞和烧焦的头发提醒他,刚才不是一场梦,而是活生生的事实,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唉!以后,晚上还是不出来为好。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千里追凶只为情 倪雪一边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做守夜人是快乐的,一旦拥有了异能,那是无法言传的快乐,扬善后的心情是愉快的,惩恶后的心情是爽快的,倪雪现在能较深刻地领会到春月说的那句话,“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留下闪光的瞬间”是多么具有意义的事。 夜已经很深了,倪雪在街道上逗留了好几个小时,可是,今夜星光灿烂,一切在阴暗的角落里做坏事的人,好象都害怕天上那数亿个眨着星光的眼睛一样,都销声匿迹了。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好几个街区,却是一无所获,倪雪准备再走完这一个街区就回家,因为离太阳升起来的时间也不多了,那可是回复到常人的时刻,需要一个睡眠的时间。正在这时,一个佝偻的男人出现在倪雪的视线里。 男人猫着腰,蹲在那个正在兴建的大楼门口,旁边就是一个娱乐休闲场所。 “先生,你在等什么?”倪雪走过去问。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是行窃的最佳时期,这个男人守在建筑工地,一定是想偷什么材料之类的东西,可娱乐场所深夜都有人进出,只好等到这时候才好下手。不过倪雪对这种只偷工地材料的小偷有着七分憎恨,还留有三分同情,不是万不得已无法谋生,他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守着去偷那一点材料,换几个油盐柴米钱。 这种小偷与登堂入室的小偷比,他不会伤人,所以倪雪想将他赶跑就算了:“叫你呢,先生,你应该回家了。” “我在等人。”男人还自在地用一块小石头在地上随意地画着,他对倪雪的提问并不感到害怕。这种人要么是惯偷,自然对一个女人不具害怕心里,要么根本就不是贼,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 “人已经都散尽了,再不动手天就亮了,那你就什么也弄不到了。”倪雪讽刺地说。 男人感觉到倪雪对他产生了误会,他站起来,看到用纱巾蒙着头的倪雪,眼里多了一份警惕:“你是走夜路的人?那不关我的事,你就当我是空气好了,我不会坏你的事。” 切!反过来把我当成是小偷?看男人的模样应该算是有几分英俊,身材也算魁梧,只不过胡子乱糟糟、头发乱蓬蓬的,不象是小偷,到象是一个乞丐,说话又是外地口音,倪雪就把他当成了外地无家可归的行乞之人,不过如此身材和健康的体魄,不找事做而以行乞为生,也着实有点可恶。 “你手脚齐全,怎么不找一个正当职业,却懒惰地做上了这一行?” “我有职业……不跟你说,说了也没用。”男人原本想说什么,一看对方是一个女流之辈,把话又咽了回去,蹲下来继续画他的地板。 既然不愿意说,也就懒得管了,倪雪转身向回走,准备回家睡觉了。 “姑娘,请你等一会儿。” 真心挽留的口气,听语调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做乞丐的,难道是别有隐情?倪雪问:“你有什么事?” 男人来到倪雪面前,丢下了手里的石块,从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的纸片,展开了以后才递到倪雪手里。从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倪雪看出这是一个从事文事工作的男人,从气质上也能看得出,他不象是浪迹天涯的伸手客。 扫了一眼纸片,那是一张传单,标题是“血腥冤尸的控诉”。 “你叫卢思秋?” “二十八岁,xx市人,从事过广告策划。” 那个城市离这里可有千里之遥,职业也很体面,倪雪继续下看:“你的女朋友汪小娟是被人残酷的奸杀的?” 卢思秋愤慨地说:“先奸后杀,抛尸荒野,惨无人道!”说着,又呈上一张被害人陈尸荒野的照片。 也难怪,女朋友被人强暴,又被残忍的割去了鼻子、双耳和双乳,牙齿也尽数被调敲落,全身印下了上百条鞭痕,无论是谁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 传单上说,汪小娟的手指甲里留有从凶手身上扣下来的皮肤,dna鉴定为一个叫张向山的暴发户公子哥所为。 为了取得张向山的血清样本,卢思秋以清洁工的名义,在张向山的房地产公司潜伏了十八个月,终于逮到了一个张向山从身边过的机会,佯装摔倒,用特制的注射针头从对方手臂上取得了血清样本,为此,卢思秋的右手被打断,左耳被生生扯了下来,但他死死地捻着那根针头没放手。 “怎么不向警方报案,凭你个人的力量怎么与一帮歹徒斗?”凶手竟然与当地的黑恶势力有勾结,那他残害汪小娟的行为就不是偶然为恶的事件。 “报过,可被收买的法院认为取证渠道不正规,不予采纳,一直上诉到省高院,重新取证鉴定才定了案,可缉凶的时候,又有人通风报信,让凶手逃离到了这里。” 又是一桩枉法事件,这个权力机器里总会有一些蛀虫,在啃吞着这座参天大厦:“这么残忍的凶杀案,应该有通缉令,你与市公安联系,应该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没有通缉令,张向山在这里化名叫刘邦海,是这个俱乐部的董事长,还准备投资修建这座娱乐城。”卢思秋的手指指向了那个基建工地,那里,一座高楼正在拔地而起。 “你一路乞讨追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凶手抓回去?” “我是来送死的,我就是一死,也要将他送进监狱,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倪雪感到,卢思秋那一脸乱糟糟的胡子和乱蓬蓬的头发也变得可爱起来,尤其是他眼里的那一份坚定,使他整个人影都显得高大了。倪雪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可刘邦海是不是张向山,这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倪雪弯下腰,捡起了地上那块小石头,手指一掰,石子应声破为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卢思秋:“你拿着这个,去理理发、割割胡子,明晚子时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缉拿凶手。” 卢思秋拿着那半块石子,惊呀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蒙面女子,猜测着她是江湖女侠的身份,报仇的希望在心里腾跃而起:终于守得云开日月朗,张向山,你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倪雪也不等卢思秋的回复,几个纵步跃向远方,表演了一场漂亮的“轻功”。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采访刘邦海 倪雪睁开眼睛,东方已经发白,她现在不得不改在早晨洗澡,因为晚上,那水根本不沾皮肤,鱼鳞纹皮肤不但不沾水,灰尘也不沾,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的接近皮肤,就会一滑而过。倪雪曾用小水果刀试着去划,谁知道小刀一接触皮肤,就一滑而过,根本伤不到皮肤上去。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倪雪感到皮肤滑腻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出浴以后,倪雪顾不得穿衣服,就走到衣柜前的大镜子前,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身体。 她发现,不但身体上发生了一些变化,脸上也一样,五官也有一些改变,两道粗眉越来越淡,眼角外侧开始往上挑,八字排列的大眼睛趋向平齐,肥大的鼻息收紧了不少,嘴右角上那个小时候摔倒后留下的伤口,也在慢慢消失它的踪迹,使得原本因伤疤而牵得右嘴角有点上扬的现象也在平复。 “我怎么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倪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想到春月初来她家的时候,那一张娇美白净的脸和窈窕匀称的曲线身材,曾使自己大吃一惊,还以为春月做了昂贵的美容手术,现在看来,那都是做守夜人带来的福利——守夜人,只允许美丽的女子承担! 美丽,是每一个女子追求的目标,倪雪也不例外,尽管她更注重心灵美。可变得越来越漂亮,也给倪雪带来一些麻烦,她必须面对报社的同事,尤其是那个多事的肖莹,如果不能给她一个交待,她会缠着倪雪不放。 “今天下班后,一定记得买一盒胭脂!” 可叹的是,倪雪从来不在脸上赴粉,也找不到化装的胭脂,要不然能将自己的脸化得黄一点,以掩盖自己脸上的变化。 还好,倪雪在报社大门口就叫住了远帆:“大记者,给你提供一个新闻线索,马上去采访。” 远帆礼貌地回头看了倪雪一眼:“你提供的新闻线索,一定有价值,我这就去叫隆益春出来。”向新闻大楼里走了几步,又一次回过头来,看了倪雪第二眼,这一眼看得就有点久了:“你,也开始化装了?” 倪雪很不自然地一笑:“为了不给你丢脸。” “这是什么话?”但倪雪的话还是让远帆想到了“女为知己者容”,心里感动了一下,但随即脸色沉了下来:“我更喜欢不化装的女子。” 望着远帆走进大门的身影,倪雪怔在了大门前的坪里:远帆真是个求真务实的好男子,在与他的相处中,从来就没发现他对待同事和朋友有虚伪的一面,对等采访对象也一样,他根本不用装,就能很快获得对方的信任。 他不太在意外表的东西,包括女子的外貌。肖莹曾经向他发起过猛烈的追求,他对肖莹说:“你确实很美丽,但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气得肖莹一摔高跟鞋:“你去跟丑八怪过一辈子吧!” 隆益春很快就被叫了出来,三人上了新闻采访车,远帆才开始问话:“采访谁,是什么事?” “一个叫刘邦海的外地老板,他开着一家休闲俱乐部,还正投资修建一座休闲娱乐城,据说生意非常红火,常常彻夜不断客人。”倪雪想尽量将新闻线索说得有意义一些,可她也不知道刘邦海的情况,就只能说到这一步了。 远帆打量了倪雪良久,他感到倪雪不但外表在变化,内心也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这样的线索根本没有什么价值,有关娱乐场所的报道,只会给人们一个不健康的消费导向,所以是被禁止的。” “一个外地人能很快占领娱乐休闲市场,这里面一定有很深层次的东西可挖掘,虽然还不能报道,但对掌握消费动向有帮助。”倪雪据理力争。 “你这是牵强附会的辩解,你也知道,即使挖掘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报社也不会批准发稿,这样的采访只能是浪费时间。” 远帆正准备招呼司机调头,倪雪拦住了他:“慢!这么快就能红火起来的俱乐部,一定有着他不同寻常的经营方式,我感到它很快就会出大事,如果我们等到它出了大事才去采访,那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倪雪从来没在远帆面前如此任性过,所以远帆尽管满腹狐疑,还是谦让了她一次。不过话还是得说明:“看在你平时都很真诚的份上,这一次就随了你的意,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这次采访一无所获,你的助理记者职称将延期一个月转正。” 倪雪很自信的点点头:“我相信,我们在短期内一定会得到头版新闻,你就等着给我发奖金吧。” 俱乐部是夜间营业的场所,白天员工们大多在睡觉,只有少数员工值着班,招待那些来打牌的客人。门口立着两个保安,都是一身的横肉,表情凶恶,胆小点的,连从这里过路都会绕开。而看那两保安站立的姿势,到还还象模象样,见远帆等进来,伸手拦住。 “找谁?” 倪雪抢在远帆前面:“我们是报社的记者,约见刘邦海董事长。” “他不在,走吧!”两保安一脸卖牛肉的相。 倪雪正色道:“在与不在,已经问过他的秘书了,你还管不着这事!” 两保安见倪雪正言厉色,也摸不清虚实,一摆手:“请!” 原来只是个欺软怕硬的莽汉! 门外装修得很平常,一道红木楼梯将客人引向楼上,上了半层,装潢一下子富丽堂皇起来,给人一种在这里休闲非同一般的感受,桔红色的灯光很能激起人们的情欲,一排射灯夸张地照在一块巨大的楠木古屏上,将红艳艳的屏底上浮雕着的烫金行书古词照得闪闪发亮。 那是一首改版的陆游《钗头凤》: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弱,欢情多,一杯美酒,众美魂索,搓!搓!搓! 远帆一看屏墙,心里很不愉快:“陆游泉下有知,得知世人如此亵渎他的情诗,一定会枯骨立起,痛斥世人的淫邪。” 倪雪会意地向远帆一笑:“如果你不喜欢,那就换一首吧。” 隆益春将屏墙摄进镜头里,跟着上了楼。 秘书就比保安难缠得多了。二楼接客厅里,远帆亮出记者证:“我们接到密报,说你们这里在经营毒品,为了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请你叫董事长出来,我们采访一下他。” “没有这事,你们走吧,董事长白天不见客!”口气十分生硬,根本就没把记者放在眼里。 “行!董事长不见,那我们就直接见客人。”远帆决不让步:“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秘书大叫:“保安,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把狗仔队放进来了?” 两保安闻声上楼,倪雪反身面对他们:“站住!请不动你们董事长,但我们请得动公安局长,明天让他陪我们来,看谁敢不见?” 保安只将眼睛看向秘书,请示下一步行动。 秘书向两保安走去,他知道只有站在两保安身边才最安全,可他一动,就被远帆和隆益春截住,隆益春吼道:“请你放聪明一点,你既然叫我们狗仔队,那就应该知道狗仔队的厉害,得罪了我们,不找出你们一点事来,我们决不会罢手!” 秘书并没有被吓住,他提高声音向里面喊道:“保安都给我起来,有人来砸场子了!”一边喊,一边向里面跑去。 从里面跑出来五六个身材魁梧、健肌鼓鼓的打手,一下子将倪雪他们围在了中央,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大打出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大家公子 “都闪开!”从走道里面,走出一个细皮嫩肉的中高个男人,三十来岁,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斯文,喊出的话却有几分威严。 打手们闪开了一条道,却没有远离,一齐向中高个男人看去。 “记者?请,到我办公室来。” 董事长办公室里,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有一把高靠背的高级办公椅,而除此以外,前面什么也没有,看来董事长接见下属,是从来不让坐的。 秘书和保安弄来了几条钢椅,远帆和倪雪等才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刘邦海看过远帆的记者证,向他发问。 远帆侧头看向倪雪:都是你惹的,那就你来问吧。 倪雪看懂了远帆的眼神,当仁不让地向刘邦海发问:“刘总,听说你是s市人,怎么想到来本市发展休闲娱乐业了?” 刘邦海点了一雪烟,吞了一口,吐了一串烟圈,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很重要吗?现在世道好,遍地是黄金,我在哪里都能捞一把。” “s市也是个大都市,你怎么不在那里开休闲娱乐场?” 傲慢无理的刘邦海,竟然将双脚架到了大办公桌上:“那是我爸爸的天下,我嘛,要在这里来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难道不好吗?你们不欢迎?” 刘邦海的傲慢态度,使倪雪心里升起了一股厌恶:“据我所知,你爸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家产十几亿,你真有把握超过他吗?不过,你到这里才不过短短九个月的时间,就创下了这么一个大俱乐部了,这中间有什么经营诀窍吗?” 刘邦海一下子将脚放下来,并站起来冲倪雪狠狠瞪着眼:“妈的,抄我老底来了?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倪雪心里一怔,看来卢思秋说的是真的,这家伙可能就是张向山。为了进一步证实,倪雪笑着说:“不知道多少,要不然也不用来采访你了。不过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张向山,不知道是真是假。” 刘邦海眼里凶光微露:“小妮子,你到底是哪里人,为什么问我这些问题?” “我就是本地人,可有人向我们透露,说你通过这里向s市运输毒品,就顺便到s市做了一次调查,得知了你这些情况。”真真假假,倪雪在这些人面前,也没必要展示一颗真诚的心。 刘邦海这才放下心来,他又坐在老板椅里,将双脚又架到办公桌上:“哈哈!这好象不是你们管的事,我要是做了毒品生意,市缉毒大队早就找上我了。回去好好教训一下你们那个线人,他提供的是假情报!不过我也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受骗者。” “这么说,你真是张向山?” “是又怎么样?改个名字犯法吗?” “不犯法,我也认为你这个名字改得好,不吃你父亲的老本,自己闯天下,光宗耀祖!” 这句话要是刘邦海听懂了,一定会跳起来抽倪雪一耳光。 “小妮子少管别人的事,小心被人阴了,还不知道在哪里吃的亏!”刘邦海的话变行阴狠起来,听起来是提醒,其实是恫吓。他也害怕,怕这小妮子一旦追查下去,漏了他那奸杀汪小娟的底,哪里还有心思来琢磨倪雪的话! “那好,得到了你本人的回答,我就放了心。打扰了,我们这就走,祝你前程似锦!”倪雪说完,向远帆等示意了一个ok的手势,采访完成,心里却在祝张向山“前程死井”。 张向山送倪雪等出门,回楼的时候嘟嚷了一句:“搞什么搞,害得老子觉也没睡好。” 但就从这一天起,张向山就真的再也没睡过好觉。 远帆对这一次采访的反应十分恼火,要不是他始终对倪雪印象很好,心里还带有点别的意思,他早就教训人了,现在他的脸色也并不好看,铁青的脸让倪雪看了也心存愧疚。 直到上了车,远帆才发话:“倪雪,告诉你,下次再搞这种危险又毫无意义的采访,我会建议延迟你半年的转正期!” 远帆作为倪雪的主管记者,他的建议是首要的参考依据,可倪雪现在并不怕他延期自己的转正,因为她只有两年的生命,再怎么努力也爬不到远帆那样大牌记者的名誉和声望。而且这两年,主要的精力将放在做守夜人上,转正不转正已经不重要了。 “大记者,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起了。可请你注意张向山的动向,我相信他那里会产生重大新闻。” “别说了,你还有完没完?要不是看你平时表现还不错,你已经要延期一个月转正了!” 倪雪向着坐在前排的远帆背影吐了吐舌头,却被隆益春抢到了镜头,还故意将倪雪吐舌头的鬼脸放大了给倪雪看。倪雪来抢隆益春的数码相机,却不是隆益春的对手。 当夜子时,倪雪如期到了泌园春俱乐部门口,卢思秋早就等在那里,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和胡子也修整过,一时让倪雪没认出来:好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青年! 卢思秋手里把玩着那半块石头,望穿秋水一般地东张西望,看见了倪雪在基建工地里一个黑暗处向他招手,他举着半块石头走了过去:“女侠,我等了你好久,这是联络物品,请你核对。” 倪雪没有与卢思秋对接石头,她那半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当初掰开那块石头的用意,是让卢思秋对自己树立信心,也为了让自己能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认出经过整理后的卢思秋来。 “你想个办法,将门口的那几个人调开,余下的你就赶紧跑,越远越好,两小时后,把警察带到这里来。” 卢思秋想了一下,领着倪雪向工地的后院走去。那里有一堆建筑用的架板,整齐地码成一个大方堆,找来几根柴,用打火机点上,不一会儿就燃起了大火。 冲天的火光唤醒了在工地守夜的老头,他柔柔惺忪的眼睛,突然高声大叫起来。 “起火了,工地起火了!快来救火啊!救火啊……” 喊声将俱乐部里的保安们吸引了过来,包括那些正准备进俱乐部和已经在俱乐部里消遣的客人,由于工地离俱乐部很近,谁也不敢确定这场大火会不会燃烧到这里来,一个个奔走呼号,齐齐向俱乐部外走,出了俱乐部,见起火的地点在工地靠后的地方,又围了过来看热闹。 工地门口人越来越多,从门口出去不太可能,而后面又都是围墙。在城市中心建楼房,为了不影响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围墙打得很高。 爬过去是不太可能的,卢思秋反到镇静了下来,他到希望张向山也来救火,这里毕竟是他的工地,只要他一来,自己拼命也要赴过去,抱着他滚进这熊熊大火里,来一个同归于尽。 倪雪见卢思秋一直在向人群张望,已经看出了他的用意,拉着他的手向后面的围墙走去,一个纵步上了墙头,越过高墙落下,轻轻一点地面,稳稳当当的出了围墙:“他的命,没有你的命值钱,好好地把握生活。快跑,记住!两小时后把警察带到这里来。”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鬼斧神工 张向山正搂着一个姑娘快活着,身下女子妩媚的浪叫使他体内火气正旺,旁边的一个女子还用一对肉团在他眼前晃荡,并喃喃地发出嘤咛的哼声,他恨不得自己身体上能生出两根法器来,以便同时征服这两个尤物。 外面火光冲天,将阴暗灯光下的俱乐部也照得明亮起来,可这个房间是一个密闭的套间,看不见外面的动情,也听不见外面的喧闹。 张向山一把将前面这个女子拉过来,摔在下面那个女子的身上,也不管下面的女子会不会被压得喘不喘得过气来,翻身上骑在上面女子的身上,又开始了他最原始的运动。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秘书,一脸的慌张,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刘总,外面,起火了,快去看看。” “火你个大头鬼!”张向山正处在高峰时期,突然被人打扰,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外面起火关我什么事?你他ll的没见过这事是不是,想进来看个现场直播?” 秘书身在此地,他想看什么,都可以通过隐蔽的摄像机观看现场直播,面对这两个光ll的美女和寸缕不着的张向山,他也能保持镇定而不起内火,可外火是不得不报给这个风流的上司的:“是工地起火了,烧得很厉害。” “什么?”这样的事让人一打扰,加上工地是自己的未来大业,张向山的那个不可一世的标志物就开始偃旗息鼓了:“穿衣!” 两女子轮流为其套上衣裤,动作很轻柔,也很小心,这个火爆的上司是不能得罪的,如果他一个不如意,自己会遭到一顿毒打还是小事,说不定会有一场非人的蹂躏和凌辱在等着自己。俱乐部里没几个小姐没吃过这样的亏,她们也想过逃离,可威慑于张向山的凶狠,谁也不敢逃。 服侍着张向山穿上了衣服,她们才敢去穿她们自己的衣服,而张向山和秘书早就出了门。 “弄清怎么回事没有?” “还不知道,估计是人为放火。”秘书跟在张向山后面,匆匆地向俱乐部外走。 “他ll的,一定是那个卢思秋干的,早就说过让你把他打残了,你呀,就是心软,下不了手!” 秘书是张向山从s市带来的人,他清楚卢思秋与张向山的那个故事,曾经劝过张向山:这时候你动了他,警方就会怀疑到你头上来,还是过一段时间再收拾他好。为此,张向山一直在说他是胆小鬼。 “这一次,可能与他关系不大,因为还出了一件怪事。”秘书小心地说着,他也怕触怒了这个恶煞,尽管他与他的关系还不错。 “怎么回事?”张向山站住,回头问秘书。 秘书一摆手:“你到楼梯口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下了半层楼梯,就看见那里站了十几个人,大家都在看那个楠木词屏。 楠木词屏上,烫金的浮雕诗词都被人挫平了,代之以贴上了白纸红字的半厥词。那是当年唐琬见了陆游写在沈园墙壁上那首《钗头凤》词后,悲从心起,感慨万端,亦提笔和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而眼前这首词,也是经过改编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损落。尸已干,泪未残,千里寻凶,风尘尽染。惨!惨!惨! 这半厥词,分明是在叙述汪小娟被抛尸荒野,卢思秋千里追凶的故事。 血一样红艳艳的字,激起了张向山无比的怒火,他向着秘书吼叫道:“猪头!你看看,这还能说不是卢思秋的手段吗?你那脑壳里进了猪尿啊!” “刘总,是这样的,”秘书满腹委屈地解释着:“外面起火的时候,我带着几个弟兄去看火势,那时候见这屏还好好的,等我看到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再回来这里的时候,这屏就……” “就怎么了,说啊,哑巴了?” “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上下只有……只有不到三分钟时间。” 三分钟?张向山大吃一惊,三分钟时间里,要挫平这屏上包括标点在内的四十个烫金字,那除非是鬼斧神工!可是,秘书决不敢对自己撒谎,看旁边几个保安也是一脸惶恐的点头确认了此事,张向山感到背上一阵阴风袭来,寒气一直浸到了脚底。 难道,是汪小娟的魂魄追到这里来了,并缠上了自己?或者是卢思秋的行为感动了神仙,神仙罚恶扬善来了? “撕了,统统给我撕了,还站着干什么,丢人显眼吗,嗯!” 张向山歇斯底里地发泄怒火,旁边人七手八脚地撕下了白纸红字的半厥词,露出了酱红色楠木屏底,屏上不但没有半个烫金字,屏底也象是被人精细地打磨过一样光洁如镜。而屏的中央,贴着一张美人的头部肖像,汪小娟的肖像! 张向山有点站不稳了,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伸手想抓住那张肖像,可手臂怎么也抬不上,抖动的手臂五指如勾,却什么也抓不到,吸进去的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嘴巴张大了,却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两个保安掺扶着张向山的手臂,向楼梯上走去。张向山与其说是被掺扶,还不如说是被抬着上了楼。现在他只是口不能说话,可眼睛能看,俱乐部里昏暗的灯光下,他惶恐不安地东张西望,在寻找一个影子,一个鬼的影子,汪小娟的影子。 刚才还与张向山亲亲我我的两个女子走了过来,她们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怎么刚才还霸气十足的张向山出去还不到五分钟,就被人抬着回来了。出于关心,两女子走过来问:“刘总,出什么事了?” “滚!”张向山终于喊了出来,那是惊恐万状的一喊,他现在见不得女子们玲珑的身材,因为他感到,所有身材玲珑的女子,都可能是汪小娟魂魄咐上了身的身体。 两女子莫明其妙地退到了一边,疑惑不解地目送着张向山被掺扶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张向山的办公室,在没有得到传唤的时候,是谁也不敢进去的,两保安扶着张向山站稳在办公室的门口,小心地关上门,退了出来。 张向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摸着到了办公桌边的,他无力地在那张巨大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前方,而前方一片黑暗。 静静地呆了十分钟,他才从回忆中醒来,猛然想起那个楠木屏,和屏中央那个汪小娟的肖像,他感到黑暗中有成千上万双眼睛,汪小娟的眼睛在盯着他,在向他讨回血债,要索取他的灵魂。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闹鬼 办公椅上有着开启办公室所有电器的遥控按扭,包括能将办公椅瞬间趺进楼下通道的暗道装置,可他抖动的手几次尝试都没摸到那个开启室内所有灯光的按纽,不得不用右手按下了那个地灯的开关。 亮了,地灯亮了,可它们再亮,也没有张向山的眼睛亮。张向山的眼睛已经瞪得贼亮,他恨不得将眼睛取出来放到空中,好看得到房间里的四面八方,因为,房间里到处都飘荡着汪小娟的肖像,墙面上、窗帘上、门上和地板上,全是隐隐约约的肖像画,桌子上那个台灯下,赫然照着一张汪小娟抛尸荒野的照片,照片的旁边,也有一张肖像,上面还写了一行血字:张向山,还我命来! 张向山抽身站起来,他一退再退,已经退到了墙壁上,冰冷的墙壁使他感到浑身寒气逼人,满目都是肖像画,他已经坚持不住想摊下去了。 这时,窗帘上似乎动了一下,象一阵阴风吹拂一样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女子婀娜的影子飘向门口,门也在这时开了一下,张向山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门真的只动了一下,并伴随一声轻轻的响声,那女子的身影就在几乎只开了一点点的门缝中,飘了出去。 所谓疑心生暗鬼,张向山此刻看那飘出去的影子,象极了汪小娟的身影,尤其是那一双白色的修长的美腿,和那扭动着的细细的腰肢,与汪小娟简直一模一样。等那影子飘出了门,他竭尽全力大喊了一声: “来人啊,有鬼啊!……” 后面的声音,已经喊在喉咙里了,身子也已经摊在墙边的地上。 张向山忘记了按下呼叫器,他的声音没有传出那个密封性极好的办公室,所以谁也不敢到他的办公室里去。 秘书因俱乐部出了楠木屏这个奇怪的事,他不敢离开张向山办公室太远,守在离办公室门口不到五步的地方,随时听从张向山的传唤。 在s市,作为张向山的随身打手,他对张向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随张向山逃亡到了这里,弄了个秘书的名份以掩人耳目,实际上他是俱乐部的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他的手,他成了泌园春俱乐部实际上的二老板。 他参与了对汪小娟的蹂躏和折磨,还在张向山的威逼下,割去了汪小娟的一只耳朵和一只乳肪。他杀过人,也不怕杀人,但他从来没有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进行过如此残忍的虐待,这两年来,一想到汪小娟那凄惨的死状,就仿佛听到了她那凄厉的嘶叫声,他就会恶梦不断。 汪小娟的尸体还是他代劳,抛在了s市郊外的一个垃圾场里,用推车推了一大堆垃圾埋了起来,原以为即使是尸体发了臭,在垃圾场有这种气味也很正常,没想到一群捡废品的人,第二天就将尸体挖了出来,并且向公安局报了案。 今天,当俱乐部出现楠木屏怪事的时候,他就惊虚了胆,汪小娟要找的第二个报仇的人就是他,他怎么能不胆颤心惊?幸亏他是打手出身,总算还是镇静了下来,指挥着俱乐部按部就班地重新开始营业。 可张向山进办公室才不到十分钟,猛然从办公室那门里飘出来一个白衣女子,俱乐部昏暗的灯光下,那白影飘得很快,只一眨眼就在身边飘了过去,昏沉沉的光线下他看不真切,加之那速度实在不是人力能为,早在他心里蒙上了“鬼”的概念。 他追了几步,却看见走道向基建工地一面的窗帘动了一下,那白影就从那里飘了出去。 他猛地拉开窗帘,工地的照明灯将外面照得通亮,可没见一个人影,只见一个“鬼影”从右侧第三个窗口又飘了进来。“鬼”是不用着地行走的,所以能在离地十几米的四楼窗口前飘来飘去,并再次飘进了俱乐部。 缩回头向那边看了一眼,那白影正好飘到了走道尽头,拐进了另一条垂直的走道。他走到拐弯处,赫然看见拐弯处的墙上贴着一张汪小娟的肖像,他可以肯定,这肖像就是白影刚才那一飘贴上去的,可那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没看清那肖像是怎么被贴到墙上去的。 拐过弯的走道里面是一对对野鸳鸯发情的地方,门当然是紧闭的,并且加了栓。但在那一瞬间,所有的门都被打开了一下,紧张的野鸳鸯们一齐向门口张望,就看见一道白影从门口掠过。只有“鬼”才会一推之下门就开,并以那么快的速度飘过去,于是一片惊呼炸响,许多人没穿衣服就跑到了走道上,一边跑一边套着裤叉,你推我挤摔倒了一片。 “有鬼啊,快逃命啊!” “别找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啊!” 俱乐部里已经炸开了锅,赌博的、唱歌的、洗澡的、按摩的、野宿的……齐齐浩浩向俱乐部门口挤去,他们都亲眼看见“女鬼”在身边飘过去,谁还敢在这里花天酒地?何况,这俱乐部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天知道什么人在里面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引发了“女鬼”的报复? 只不过几分钟,俱乐部里走得只剩下了秘书和张向山,保安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跑得比顾客还快。 秘书就算胆子再大也不得不怕了,他亲眼看见了“鬼”这个可信可不信的东西,现在当然不能不信了,更由于他心里有鬼,便害怕汪小娟在克死张向山以后,向自己报复。 而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打手,整个闹“鬼”的过程,他都没离开张向山办公室二十步远,他要保护张向山的安全。办公室那道门一直在他的视线里,这是唯一的进出口,要再有进出口,就是老板椅下的那个暗道了,可那只是他和张向山两人的秘密。 尽管他吓得心惊胆战,可他还是想到要将张向山救出去,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不能不管张向山。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猛然就看见那道白影站在门后,他腿一软,差点就脆在了门口,再也顾不上张向山了,一声惊呼,拔腿就向俱乐部楼梯口跑去。 张向山没有被吓昏,他只是不敢动弹,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白影在办公室里飞一样的转了一圈,所有的肖像画和照片都不见了,都到了白影的手里,那速度,张向山只能相信“鬼”或者神仙才能做得到。 白影手挂那一叠肖像和照片站在门口,昏暗的地灯照耀下,隐隐可见那白影婀娜的身材,酷似于汪小娟的魂魄。白影象魔法师一样搓动作双手,只听得一阵“咝咝”作响,纸片从白影手掌上方被吞进牚里,手掌下方,簌籁地流着白色粉末,象面粉一样流到了地上。 如果,那手掌搓在自己的骨头上,那…… 张向山不敢想下去,白影立在门口,他已经无路可逃了。惊吓过度的他反到清醒了一点,他想起了那个暗道,可腿软,他站不起来,向着椅子爬了过去。而正在这时,那白影飘出了门。 张向山立即站起来,他几乎是冲向那张椅子的,他奋力按下了那个开启暗道的按扭,可是,这一时刻却突然停了电。 电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停的,他有双向电源,除非是什么人拉下了总闸,可那总闸在每个楼层的楼梯口,那里离办公室足有五十步远,只有鬼神才会在这么短三秒钟的时间内,从办公室达到那个地方。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张向山的神精已经崩溃,他感到自己的死期已经不远了,与其被惊吓而死,到不如吃一颗枪子还来得痛快得多。一旦死都不怕了,他的胆子也大起来,慢慢地向门口爬去,嘴里不停地嘟嚷道:“你不要吓我,我罪该万死,我去自首,我向公安自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头条新闻 报社办公室里,倪雪正在埋头写一份检讨,她那张脸又恢复了往常那白里透着淡黄的颜色,只不过几块雀斑已经见不到影了,眼睛角也拉平了,嘴巴也不歪了,这让同事很是不解,尤其是肖莹,已经问过倪雪不下十次了,却还不心甘,因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写检讨是远帆的要求,谁叫她让他们这一组进行了一场毫无意义,并且即让人难受、又让人犯险的采访,不写出深刻检讨来,远帆就会让倪雪延期一个月转正。他是说到做到的,倪雪深知他这一点。 开了好几个头,却没一个是称心如意的,纸篓里废纸团越来越多。 快九点了,远帆冲冲来到倪雪办公桌前,兴奋地说:“倪雪,快来看,头条新闻!” “别打岔,我在写检讨!”倪雪没好气的说。 远帆一怔,他这才想起倪雪的检讨是昨天下午自己亲自布置的,现在实践证明,倪雪的预测是正确的,那个检讨就不用再写了。远帆不管倪雪生气不生气,他一把扫开她桌子上的东西,将一张报纸放到了倪雪眼皮底下。 报纸上头版头条:“泌园春暖窝闹‘鬼’,刘邦海俯首认罪” “昨夜,在建的泌园春娱乐休闲新城一场大火,烧出了两年多前发生在s市的一件血腥杀人案……” 倪雪抬头看着远帆,委屈地说:“我现在对这事不感兴趣,写检讨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工作,要不然下午就不能跟你出去采访了。” “往下看,往下看,别管那检讨的事。”远帆催促着。 倪雪眼睛又看向了报纸:“有周围居民称,事发前些天有一个乞丐模样的青年一直守候在俱乐部门口,自称是s市的一件血腥杀人案受害者汪小娟的男朋友卢思秋。就是这个叫卢思秋的人,在凌晨两点向警方报了案,警方确认了卢思秋的真实身份,并跟着他到了泌园春俱乐部大门口。 “在到达泌园春俱乐部门口的时候,警方迎上了早就匍匐在地向门外爬行的刘邦海,经卢思秋确认刘邦海实为张向山的身份后,张向山被带回公安局审讯。随行的法医当场认定,张向山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无法站立行走的,俱乐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情形,才会使一向霸气十足的张向山惊吓得软成了一滩泥,记者对此进行了深入调查。 “据现场调查反映,昨夜临近两点,在泌园春消费的客人们亲眼看见一个‘白衣女鬼’在俱乐部里飘来飘去,惊得俱乐部里一片呼天喊地。在众口一词的佐证下,警方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只好将其归结为高深莫测的江湖人仕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可对那一块楠木红底烫金字浮雕诗词屏在三分钟内被抹平,地上还落下浮雕字残体的现象,警方吱吱唔唔地无法解释清楚,留下了第一个疑点……” 倪雪再次抬头看远帆:“这里,你似乎写得太详细了!” “这里需要详细,才能吸引读者和眼球。往下看!” 倪雪只好装着看下去:“第二个疑点出现在刘邦海的办公室里,那门口有一堆白色粉末,据张向山自己回忆,那是‘白衣女鬼’用手掌碾碎汪小娟抛尸荒野的照片和画有汪小娟肖像时留下的残迹。 “警方推测,那只不过是一堆纤维粉末,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是纸张碾碎形成的,因为它达到了一级富强粉的细度,肉掌是无论如何也碾不到那个细度的。可检验技术人员透露,从成份上分析,那就是纸张碾得非常细时形成的结果,警方只好解释为高深莫测的江湖人仕事先预谋留下的障眼物证,为的是将人们的思维引导到鬼神之说上去,以逃脱政府的追查。……” “泌园春俱乐部事件留下的疑点众多,但它导致的结果却是大快人心。记者在公安局对参加张向山审讯的刑警采访时获悉,张向山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诲,他亲口承认他原名叫张向山,是s市人,两年前残酷地奸杀了他父亲房地产公司的女职员汪小娟。汪小娟是受尽了非人凌辱、身体上残酷折磨和部分器官毫无人性的割宰后死亡的,最后被抛尸郊外垃圾场。” “案件已经与s市法院取得联系,改日将押送张向山回s市服刑。据法律资深人仕估计,张向山罪孽深重,其行为丧尽天良,量刑应为死刑,立即执行!” “泌园春俱乐部事件诡秘莫测,但到底是否为‘高深莫测的江湖人仕精心策划的一场闹剧’,还没有确切的定论。此事与卢思秋有莫大关系,可卢思秋否认与江湖人仕有牵连,当问起他如何知道泌园春事件的确切发事时间时,他解释为‘受高人指点’,但拒绝供出‘高人’的行踪,声称如果要负什么法律责任,他将一力承担。因此,泌园春事件必定有‘高人’在幕后策划,但到目前为止,‘高人’是男是女,何方人仕,还不得而知。” “本报编辑:远帆,飘雪” 看到自己的名字,倪雪抬头看着远帆问:“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远帆用手指敲着桌子说:“信息是你提供的,当然有你的名字。” “可是,我并没有参加调查采访,也没有写半个字。” “那有什么关系?喂!你好象不愿意写上你的名字,可我认为应该有你的名字。” 远帆经常是这样,只要他认为报道对增加‘飘雪’的知名度有作用,而倪雪确实参加了调查采访,就会署上‘飘雪’这个名字。倪雪知道,那是远帆在用心提携她,至于还有没有别的用心,倪雪就不得而知了。倪雪平凡的长相,使她不敢对英俊的远帆有什么非份之想,因此总是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这一次我没有参加。” 倪雪的执着有时让远帆很恼火:“别说了!我到要问你,昨夜你打完我的电话后,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不到现场去等我?” 倪雪将眼睛躲开了:“夜那么深,我害怕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泌园春俱乐部会发生事件,并精确地知道事发的时间?” “我跟你说了,是‘高人’打电话给我,我才转呼你的,你不信就算了!” 远帆狐疑地看着倪雪,叹了一句:“你与卢思秋一样,心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倪雪望着远帆远去的背影,怅惘了良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约会 “喂,别发呆了,人家已经走远了。”肖莹攀住了倪雪的肩头,把她那张粉脸靠在倪雪的耳边,轻声的说。 倪雪一怔,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的掩饰道:“我是在想,他会不会真的要延长我一个月的转正期。” 肖莹在倪雪背上擂了一粉拳:“哼!骗人,倪雪,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诚实了。”再附在倪雪耳边耳语道:“你是不是为了他,才去做美容的?老实交待!” 倪雪闪笑了一下,她心里也苦啊,自从做了守夜人,她就只能自己扛下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就说现在吧,她就要想用什么方法,将这个牛皮糖彻底摔掉,要不然她就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女为知己者容,为他,难道不值得吗?” “值,狂值!可他心比天高,对我,他都没瞧上,你可要加油哦!”摇了摇倪雪的肩,撒娇道:“哎,好妹妹,告诉我,你在哪里做的美容,你看你,脸蛋越来越漂亮了。告诉我好吗,告诉我嘛,好妹妹,我求你了。” 倪雪打趣道:“你已经够漂亮了,再美容,还不电倒一片男人?” “人家还想把眼睛弄大一点,睫毛再弯一点嘛,那样看起来就更舒服了。” “可是,我不知道你那张脸还能不能做。”倪雪开始用计了,将肖莹诳进她的圈套里。 “能!一定能,你看看你的脸,那变化多大呀。你都能变,我一定也能。”肖莹有点迫不及待了。 倪雪也附在肖莹耳边,学着她的口气说:“要很多钱的,狂多!” 肖莹笑了:“不怕,你都付得起,我更没问题。要多少,你说个数。” 倪雪伸出了尖尖五指:“以百万为单位,加油赚钱哦。” 五百万?肖莹哪里肯信她,把十个倪雪卖了也卖不到这么多钱:“你又在骗人,你的情况我还不晓得,花你五十块钱,你还会心疼几天呢。要不这样好不好,你带我去,连你美容的钱,我都帮你交了。” 肖莹想起了以金钱来利诱,她认为倪雪一定会答应的。 倪雪摇摇头,稍稍地说:“不行!我没骗你,看在你愿意为我出钱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这个大秘密:我的一个好友,她掌握了美容的绝密,在韩国专门为明星美容,起价就是五百万。前几天她回家乡来看父母,为我免费做了几次美容,明天她又要回韩国去了,你能在一天时间里弄到五百万块钱吗?那我马上为你们介绍,否则,那就等着她两年后再回来吧,我优先引见你。” 肖莹听完,呆了半天,满脸是失望的神色。 看着肖莹怅然若失的脸,倪雪有点后悔了:可是,我的傻姐姐,我怎么能把真实情况告诉你呢,那可是天大的秘密啊! 下午,三人采访组的采访对象,是一个突然暴发起来的亿万富翁,短短五年的时间,积累了一亿八千万财富。然而采访的结果不尽人意,除了运气和胆量的感觉,没有挖掘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回到新闻大厦,下车的时候,远帆故意磨蹭到了后面,将倪雪拖到了一边:“飘雪,晚止有空吗?我找你谈点事。” “我……”倪雪应该回绝他,晚上,她是不能与任何人在一起的,她要做守夜人。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远帆的约会,这半年多来,她还没有一次单独与远帆在一起的经历。 “我知道你没什么事,七点半,我在回香楼等你。”没有等倪雪回答,远帆就向前面的隆益春追去,进了新闻大厦。 倪雪低着头,慢慢地移着小步向新闻大厦走去,远帆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太完美了,那是自己梦中的白马王子,如果他还丑一点点、矮一点点,声望和能力再低一点点,或许,自己还能抱一丝希望,可是…… 哎呀,我怎么能想这样的事?我是守夜人,我只有两年的生命,我已经失去了做幸福女人的资格。 对,今晚一定要想办法打消远帆的这种念头,要不然,自己就害了远帆。所有的晚上都不能呆在一起,这还有什么恋情可谈?告诉他自己惊天的秘密,远帆能禁得住吗?自己怎么能去害远帆呢?两年,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只能辜负你了,远帆! 刚进办公楼,一下子被七八个同事推进了洗手间,让倪雪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倪雪,你的美容效果非常好,洗一把脸,让姐妹们看看,你变成了怎样的一个大美女。” “我……”倪雪愤怒地看着肖莹,而肖莹这时候是一脸的兴奋,外加几分幸灾乐祸。虽然这种结果自己早有预料,但你也别这么快呀,才不过六个小时,就弄得天下皆知了。 “别小气嘛,女人变漂亮,是最yy的事,今天不让你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们不会放过你。” “对,姐妹们一齐动手,让她露出庐山真面目!” “还不动手,上啊!” 与其让同事们拉着扯着洗脸,倪雪感到还不如自己来。那一层淡黄色的粉掩饰不住脸上五官的变化,到不如坦然面对,反正肖莹已经将自己容貌变化的“原因”,向同事们添油加醋的交了底。 用餐巾纸擦干脸上的水,倪雪抬头看着镜子,镜子里有一张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脸,白皙粉嫩的皮肤,端正的五官,闪亮的大眼睛,樱红的小嘴巴,收紧了的鼻梁,眉毛虽然还短了一点,可美丽还是写在了那张脸上。 “哎呀,才不过几天时间,变化这么大?” “倪雪,你变得好漂亮了哦!都不敢认你了。” “这样的效果真让人羡慕,可惜我拼命一辈子,也赚不来五百万块钱。” “倪雪,跟你的朋友商量一下嘛,等她两年后回来,我们集体去做,凭你和她的关系,多优惠些嘛,好不好?” 倪雪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那时再说吧。” “吔!成功了!” “姐妹们加油存钱,我们要做美女!” “阿雪妹妹,我第一个报名,你可别忘记了我。”肖莹尖叫道。 “我第二个,” “我也加入!” 倪雪不停地点头,用力推开众人,逃也似的回了办公室:我的傻姐妹们,两年以后,我就要与你们永别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表白 回香楼是一个经营烛光晚餐的餐馆,幽雅昏暗的灯光和僻静的环境,吸引着白领阶层在里面享受着繁忙工作之余的放松,是一个怡情、约会和进行私人密谈的好场所,消费自然也不低,为了满足精神生活的需要,花这些钱还是值得的。 萨克斯名曲《回家》那悠扬清亮的旋律,将人带进了缥缈缠绵的意境,卡坐里一对对男女,围着漂浮在玻璃缸里的烛光,漫不经心地倾诉着他们的心声。 倪雪被服务生领着,向走道的更深处走去。 走道的尽头,在那个临近背街的大落地玻璃窗边,坐着一身青衣的远帆,他正在浏览着一张《新城晚报》,头顶射灯泻下的光圈只有两个巴掌大,他只好移动着报纸,将那些他感兴趣的豆腐块文章放进光圈里。 “你好,早来了吧。”倪雪轻声的打招呼。 “没有,才来几分钟。”远帆放下报纸站起来,优雅地扶着倪雪的肩,让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再回到自己的位子,看了看桌子上手机上的时钟,说:“你很准时,刚好七点半。” 望着倪雪那张没有经过粉饰的脸,远帆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说:“想吃什么,你自己点。” 倪雪向服务生点道:“法式巧克力土司、鳀鱼香菇,就这样吧。” 远帆追加道:“等一下上两大杯餐后alexander,我的牛排要五分熟的。” 等服务生走了,倪雪望着远帆那张重枣一般的脸,问:“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我的耳朵已经洗干净了。” 远帆没有避开倪雪的眼睛,她那张白皙的脸和变得越来越漂亮的五官,没有为远帆带来欣慰,反到有几分惆怅:“从来没有与你深谈过,你我同在一组,应该增进了解。先吃晚餐吧,等会儿随便聊聊。” 两大杯餐后亚历山大鸡尾酒,那就不是随便聊聊那么简单,倪雪只怕超过了晚上十点,那是自己蜕变的时刻:“远帆,我十点以前,一定要赶回去的,请你理解我的苦衷。” 远帆不自然地微笑着:“不会,我会掌握时间的。” 餐后亚历山大鸡尾酒,有着白兰地的芬芳,可可酒的柔美,鲜奶油的浓醇,入口柔软滑腻。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音乐,这样的男女,这样的美酒,竟然真的只是天南海北地聊天,从工作聊到了生活,从社会百态聊到了人们思维和观念的变迁。 倪雪看了一眼手机,都已经快要十点了,可看远帆的样子,还没有进入正题,有点紧张了:“远帆,都快十点了,我们是不是改天再聊?” 远帆却并不着急:“没关系,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这哪里是害怕呀?倪雪不知道应该怎么向远帆解释,她准备再等远帆十分钟。 “飘雪,你坐,我感到,你最近的变化很大。” 终于上正题了,倪雪不得不定下心来:“什么变化?我不觉得,我还是我。”有点心虚,但绝对与远帆无关,远帆是谦谦君子,倪雪也从来没在他面前隐瞒过什么,可现在不同了,倪雪不得不压下自己心里的秘密。 “你的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这不好吗?” “漂亮是好,可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你。” “为什么?” “女人,并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倪雪知道远帆在说什么,可她无法接下他的话,只能应付着:“美丽的女人不好吗?你的审美观与别人格格不入。” “你不要岔开这个问题,只要不是难看,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美丽的地方。你自己没觉察到吗?以前的你不是很漂亮,但并不丑,而你最近不但容貌在发生了变化,思想也在发生变化。”远帆的目光是真诚的、关心的,对倪雪的变化,他感到有点疼惜。 “你的意思是,我在追求外在美,而忽略了内在素质的修养?” “难道不是吗?这几天,你与肖莹走得很近,潜移默化中,你在向她靠拢。” “她不好吗,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好多人都在向她靠拢。”这中间,包括男的,也包括女的,倪雪在看远帆的反应。 “她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在我心里,她充其量就是一个花瓶,没有内涵,腹中空空无物,放在公众场所作为摆设不错,领回家去相处,嗨!还是免了吧。”远帆挥了挥手,好象是要挥去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这样诋毁一个漂亮姑娘,也只有远帆这样的人才做得出来,但倪雪知道,他不是有意讨好自己才这样说肖莹,那是他真实的想法。远帆在公众场所,也不会昧着良心说假话,充其量是保持沉默,但他的眼光是不会骗人的,谁都能出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见倪雪没人接话,远帆继续说:“美丽女人的表现,更重要的是她的气质、她的内涵、和她聪明的智慧。这些你以前都有,现在,我感到你身上的这些东西越来越淡了。” 倪雪的心在痛,做守夜人的代价,还让她慢慢在失去心宜的男子:“我只不过去做了一下美容,在你的眼里,好象我变得越来越坏了。” “不是变坏,是变得离我心里的要求越来越远了。飘雪,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固执了,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错误,去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那些毫无用处的虚荣,这会毁了你的前程的,你想过没有?” “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 “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再这样变下去,我希望你回到过去,重新做回你自己。” 倪雪的心又刺痛了一下:远帆啊,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时常回避你的眼睛,刻意对你隐瞒一些事实,那是迫不得已啊。我只是希望两年后,我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你的面前,不想给你带来什么遗憾,增添心里负担。 倪雪站起来,很认真地说:“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你坐,我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就回去了。” 远帆望着倪雪的背影,他在想,会不会刺激了她的情绪,她会不会真的接受自己的建议?飘雪啊,你才是我心宜的美丽女子,但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跳桥自杀 倪雪已经顾不得身后的远帆了,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就感到一阵晕眩袭来,那是即将蜕变的信号,如果再不找个地方安全地蜕变,自己就会倒在回香楼里了。 只需要五分钟,可这五分钟到哪里去渡过呢?洗手间肯定是不行的,那里人来人往,就算把门栓了,可人家会站在门口等你出来,一旦发现出来的是一个人形怪物,还不将这幽静的回香楼喧翻了天! 走道里过来两个服务女生,倪雪只好背墙站着,装着去看手机。 一个说:“七号,听雨厅厅长要你去杂物室里拿那个老式烛台来,你怎么还没去?” 另一个说:“我怕,那里都好久不去人了,里面有老鼠。” “怕也要去啊,有个客人只要那老式烛台才肯就餐。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七号服务女生只好向楼上走去,嘴里还嘟嚷道:“明明知道人家怕老鼠,还叫人家去,你不过是个小室长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做到了五年,肯定能当上厅长了,哼!” 倪雪跟着七号服务生向楼上走去,杂物室已经是唯一选择了,虽然那里有自己最怕的老鼠,但被老鼠咬几口,总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强啊。 七号服务生走得太慢了,只不过三层楼,她走了五分钟还不止。到了六楼,就一直向走道深处走去,倪雪知道杂物室就在这一层了,追了几步,只感到她越走越慢,忍不住就要用手去推她了。 服务生见后面有人,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是个女的,也许是感到有人在身边能壮些胆吧,赶了几步,走到六楼走道尽头,抖着手开了门,拉亮了里面的灯,冲进去,抢了一个老式烛台出来,拍了拍胸脯,赶紧往回走, 走过倪雪身边的时候,抬头看了看,眼里满是狐疑,六楼是办公区,晚上没有人,通常客人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哦,下面信号不好,我到楼上打电话。”倪雪已经是强打精神说这句话了,她感到无比虚脱,只希望服务生快点下楼去。 服务生慢慢地绕过倪雪,一双疑惑的眼睛追着倪雪的身影看,一直到楼梯口,才不管一切地冲下了楼梯。 谢天谢地,她终于走了。 杂物室的门还没有关,昏暗的灯光下,里面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等倪雪找到适合的地方躺下来,也来不及找老鼠们躲在哪个角上,脚下一软,失去了知觉。 …… 倪雪醒来,发现自己就躺在门边,还好,没有人到这里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在面对远帆的时候,怎么就会那么把持不住呢?时间一拖再拖,差点就坏了大事! 身上依然是那身酱红色装束,可露在短袖以外的手臂上,布满了精美的鱼鳞纹,这样走下楼去肯定是不行了,倪雪眼睛看向了杂物室那个向外的窗户。 窗户下放着一张老式的餐桌,倪雪不敢在有老鼠的杂物室里行走,抬足一点跨过了五、六米远,在餐桌上印下了一个脚印,人就到了窗台上。 一望下面,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回香楼至所以环境幽雅,就是因为远离闹市区,靠近了河岸,这到为倪雪的隐遁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二十几米以外,有一排两层小楼房,顶上是混泥土倒制的平台,只要轻轻一跃,就能飞过这二十几米的距离,不声不响地落在平台上。 脚尖刚一落在平台上,膝盖一弯,缷去了下坠的力道,平稳地站在平台中,举目一望,小巷里稀稀攘攘走过的几个游人,好象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老头子啊,你刚才看见什么没有?” “什么啊,我在看报纸。” 平台下小院里,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老头在专心看报纸,老婆子坐在轮椅上,织着毛衣。倪雪跳下的时候,还以为这一对老年夫妇是最不会发现什么异常的,可没逃过老婆子的眼睛。 “一道黑影从空中落下来,是个女形,我看啊,我陪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瞎说,只不过摔断了腿,不方便一点而已,不会要命的。你服待了我几十年,剩下的日子,也该换我来服待你了,别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不信?我看啊,我过不了今年。” “别闹了,我扶你进去睡觉,省得坐在这里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老婆子被老头推进了屋,对话还在继续:“我还没洗脚呢。” “你别乱动,我来帮你洗。” 听着这对老夫妻的对话,倪雪百感交集,多么恩爱的一对,相守到了白头,有了个完美的爱情结局,不羡慕死一堆年轻夫妇才怪呢。可惜,自己是不能过到那一天了,远帆是个好男子,但自己只有两年的寿命,唉!过一天算一天吧,做好这两年的守夜人,别的不要想了。 从这里到自己的家,要经过十几个街区,现在时间还早,走在路上不行,那对臂膀太显眼,会引起人们的注意。房顶上飘来飘去的,也不知道会吓倒几对这样恩爱的夫妻,还是到那桥上去吧,黑色的铁架桥有利于隐匿自己的行踪,等到大部分人都睡了,再回去拿自己那套夜行装。 铁架桥是几十年前修建起来的铁路桥,由于城市的发展,铁路改了道,这座桥就被封闭了,因其有着异国风格,记载着城市的一段历史,就作为历史遗迹保存了下来,让后人缅怀城市的过去。 倪雪跃上桥顶以后,就坐在顶上那根钢架的凹槽里,远眺城市的夜景。 这座城市,曾让花季年龄的倪雪充满了憧憬,倪雪考大学的所有志愿,都填在这座城市里,并如愿以偿的达成了她第一个愿望,让倪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毕业后,倪雪的能力让远帆看上了,进了报社,那可是许多初涉社会的大学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倪雪感到第二个愿望也实现了,要不了多久,也就是三、五年,自己就能还上父母为送她读书所欠下了债了。 可现实是残酷的,倪雪做了守夜人,只给她在这座城市两年的未来。 一个白衣女子,徘徊在铁架桥下,看那情形,是想从高高的桥架上跳下去。倍惜生命的倪雪,怎么能让这么年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香消玉殒? 倪雪想跳下去开导她,可还是晚了一步,一道白影,沿桥架向下划了一道白色的弧线,向河面坠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富翁之女 倪雪没有犹豫,她纵身跳下了高高的铁架桥,一道暗红色的影子,直追那道白线而下,速度更快,可还是没追上白影。 河面中心,淀开了两朵水花,前后相差不到一秒时间。 没有人看到河面上发生了什么,黑森森的铁架桥上,吹着令人恐怖的河风,没有足够胆量的人,是不会在夜里逗留在桥面上的,而河中心离两岸太远了,就算有什么动情,人们也不会向河中心看,看也看不清楚。 离倪雪五米处,正是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倪雪惊异地发现,自己在水里的视野,竟然能看出五十米远。 自幼在海边长大的倪雪,水性十分好,拦腰将被河水击昏厥了的女子抱在腋下,单手一划,双脚一蹬,出乎倪雪意外的是,精美的鱼鳞纹皮肤,在水里几乎毫无阻力,如果不是衣服碍手碍脚,倪雪相信,自己能象鱼一样在水里遨游。 对于淹水人的救治,渔村长大的倪雪有一套纯熟的方法,上了岸,将女子府卧在双膝上,轻轻抖动几下,水就从女子口中流了出来。 看看已经有了呼吸,估计她是因为从高高的桥架上跳下,在与河面接触的时候,被水花震昏了,一时怕还醒不过来。 倪雪脱去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用一只手拿着,再次纵身跳进了河里。 这一次,倪雪就真的成了一条“鱼”,如果被河里的鱼碰到,它们一定会认为倪雪是它们的同类,并且,是它们之中游得最快的同类。 几个晚上的巡视,倪雪对这一带已经极为熟悉了,从河里游过去是最安全的,避开了那十几个街区。然后游到哪里上岸,在哪里穿衣服,从哪条小巷子进自己的房子,早就计算好了,只需要几个闪身,就能从房间里拿出那套夜行服。 还是那对年轻的恋人,还是那么深情的吻,而这一次,女子眸子在滴溜溜的转,寻找着那天让她吓了一跳的影子。 “阿荣,她……又来了。” 女子避开了阿荣的吻,惊恐地看着黑影飘进去的小巷路口,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管她,噎!你怎么害怕成这样?” “我……再也不到……这里来了,这里……有鬼!” “宝贝,别怕,有我呢,别怕,我们这就走。” 阿荣几乎是抱着女子向大街走去,因为女子的双腿,已经迈不开步了。 披上了披风,围上了丝巾的倪雪,出了门,几个纵步就到了河边,沿着河岸那道防洪大堤墙下,向溺水女子所在地飘去。防洪大堤墙下是路灯光线的死角,那一线一片黑暗,倪雪身穿深色夜行服在其中飘行,一般不会让河堤上散步的人发现,就算有人看到了什么,也会以为是眼花了,或者归于那些“不干净东西”之类。 救人是要救到底的,等那女子醒来,说不定还会爬上铁架桥,再跳入河里。 还好,那女子醒来以后,只是坐在河岸上,望着河水发呆。 “你还好吧,感觉怎么样?”声音轻柔得如枊絮随风,无论谁听了,都会感觉到自己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活着,只会成为别人追杀的目标,说不定还会受尽凌辱。”女子没有回头看倪雪,她已经了无生趣,这个世界无论发生什么,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好象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没关系,我经历过比你更惨的掳虐,还是活下来了。” “你那只是一次性的,可我,终生无处安身。” “为什么不想个办法,了结这事?” 女子摇摇头:“没有办法,爸爸去了,妈妈去了,哥哥也去了,最可靠的人也叛离了,我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仇无法报,冤无处伸,整天被人追杀,我……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一走,我还是……” “我可以帮你,而且,一定能帮到。”很平淡的自信,令人不得不相信的声音。 女子终于回头了,她看到的,是黑丝巾包着的脸,黑披风裸着的身体,第一个感觉是,碰到了江湖女侠,一种只有古代武侠书和电视剧里才见到过的江湖女侠,沮丧的脸上没有产生丝毫变化,慢慢地转过头,注视着东逝而去的河水。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法师,不是武力可以战胜的。”平静的语调,透着回天无力的绝望。 倪雪一闪身,突然出现在她的前面,好象原本没有动,只是从隐形变成了显形。深韵武道的女子明白,这不是武功可以达到的效果,心里产生了一丝希望之光,她寄托于面前这个女侠一般的人,是一个所向披靡,无所不能的神女。 “你真的可以帮我?” “只要你是值得帮的人。” 女子站起来,她想伸手去揭倪雪脸上的面纱,但很快又缩回了手,她不能亵渎神女,她是她的希望:“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尽那些丧尽天良的黑帮!我要将法师打入阿鼻地狱!” “你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我不杀罪不至死的人,也不帮行为不端的事。”倪雪以为,自己可能碰到了黑帮之间的火拼,那就不值得动手了,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社会上也少了些危害。可女子两次提到了法师,那自己就不能不问一问了。 女子终于哭了,双手掩面,倪雪锐利的夜视眼,能看到泪从指缝中流出来。能够流泪了,那她就在慢慢离开死神,先让她哭个够吧。 也许是怕面前的神女等得太久了,女子咽了几口气,神情也变得坚毅起来:“我叫杨欣,父亲是商界有名的杨立臣,哥哥杨烨跟父亲做了三年生意,也已经有了点名气,可是,两年前一场巨变,父母、哥哥三人同时被害,遇难在自己的住所里。” 两年前,倪雪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这起惊动全市的入室抢劫杀人案,商界巨子、立臣公司董事长杨立臣和其妻子严芯,总经理杨烨三人,深夜在自己豪华的住宅里,遭遇抢匪入室抢劫,全部遇难,死于抢匪的屠刀之下。三个月后,此被案侦破,三个入室抢匪两人被捕,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人在逃,全国通缉。 立臣公司只留下唯一继承人杨欣,当时在美国就读研究生,幸免遇难。但与美方学校和驻美大使馆联系,杨欣在案发的当天失踪,从此没有了音信。 立臣公司资产近三亿,可唯一继承人找不到,只好由官方指定杨立臣的义弟程明,暂时掌管立臣公司,等待找到杨欣的时候,完成遗产交接。所以,立臣公司一直到现在,还在官方监督下,由程明经营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直捣龙潭 “你就是杨欣?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站出来接收立臣公司?”倪雪感到,杨欣失踪两年,现在又要跳桥自杀,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肯定与她说的黑帮、法师有关系。 “我?”杨欣委屈地说:“我也想啊,可是,就在父母、哥哥遇害的当天,我遭到了黑帮杀手的追杀,先后逃到了加拿大、新西南、澳大利亚、菲律宾和马来西亚,上个月才回到这里,可是,我的家也已经被监控,根本就进不去。” “可是,害你全家的凶手已经伏法,在逃的一人也正被通缉,肯定不敢露面,那么你的家是被谁监控的?” “是程明,那个天杀的叛徒!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一个局,两个杀手也是他安排被擒的,事后又偷梁换柱地用别人顶替了他们在刑场伏法,并安排了一人在逃,那也是作为追杀我留下的幌子。” “你去过你家?” “是,家里有父亲留下的笔记,他生前已经觉察到了程明的不端行为,遇难前几天还给我打过电话,说他要是有什么不测,让我拿到笔记,揭露程明的罪行。” “你还没有拿到笔记?” “根本进不去,他们以看守我家为名,安排了几个杀手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只怕在回家的当晚就被他们害了。他们还有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坐镇,只一招就使我失去了还手之力,如果不是我在日本学过忍术,根本就无法逃脱他们的魔爪。” “法师?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倪雪认为,最大的敌人可能就是这个法师了,先问明情况,才能有备无患。 “一个手持魔杖,无人能近他身边十步的高人,只要他一挥魔杖,五十步内瞬间就能将人击倒,失去反抗能力,枪,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看来这个杨欣做过了不少的努力,还曾经被擒过,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已经是万念俱灰,才选择了自杀这条路。 杨立臣在商界的信誉极好,从来没听说过他与黑帮有牵连,而且他是一个大慈善家,市里那个一流的福利院,就是在他的资助下建立起来的,在市民的心目中,有着很好的口碑。倪雪决定,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如果我们再去你家,在我拖住法师的情况下,你有几成把握能逃脱?” “十成,虽然打不过他们,只要没有法师在场,他们也休想抓住我。”杨欣已经彻底摆脱了死神的枷锁,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激情,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探一探这个龙潭虎穴。” 杨欣虔诚地看着倪雪:“神女,你……” 倪雪知道杨欣在想什么,说:“你不必要知道我是谁,相信我,只要你是值得帮的人,我一定会帮你。” 杨欣不再迟疑,转身向大街方向走去。 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市郊富人住宅区的岔路口,走下来两个窈窕淑女,其中一人身着白裙,美若天仙,另一个身披深蓝色披风,黑丝巾裸面,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司机不去看那个面若天仙的美女,却惊恐地望着那个披着披风的女子,怎么也想不清楚,她不用眼睛看,怎么知道门在哪里,路在哪里,一切动作,比睁着双眼的人还自然流畅。心里想着,只怕这个裸着面纱的女子,要比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子美丽十倍百倍,因为他从白衣女子的表情看出,如此美丽的女子也只不过是她的奴仆一样。 还有,就是那蒙面女子的说话声音,简直动听极了,如果没有绝世容貌,怎么会有如此美妙的声音?说话不多,但不要多,就那一两句,就能让自己回味数日而余音不绝。要不是怕两女子疑心自己不怀好意,真不愿意就这么开车走了。 倪雪伸手将丝巾扯下来一点点,露出了一双大凤眼,她的身体感知范围还只在十步以内,要看清十步以外的情形,还得用她那双夜视眼。 杨欣不会失去一睹神女芳容的机会,可也只看到了一双闪耀着幽幽精光的大眼睛,而就凭这双眼睛,她感到面前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类,神女这个称呼,真是恰如其分。也正是这双眼睛,让她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豪宅里那些危险的杀手和法师,不再成为恐惧的源头。 “紧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十步远。在我叫你跑的时候,什么也不要管,只管走,明天午夜,我们再在铁桥下汇合。” 杨欣应了声好,就在前面带路。 富人住宅区,都是一栋栋别墅式的院落,漏花蓠芭式的围墙,双开铁栏杆铁大门,门内是青青的草坪,很整齐地植着一排排大树,别墅就修建在草坪和树木的中央,且一栋比一栋修得漂亮。 杨立臣的住宅,是这一带最豪华,也最气派的住宅,也许是因为怀古的情结,修成了古中式飞檐琉璃屋顶,三层楼房中,最下层又是欧式墙体,风格上有点东西不和,但整体上看去又别具风味。 墙面并不高,倪雪只轻轻一带,身手矫健的杨欣就被掺着腋窝跃过了墙,使杨欣不禁再次回头看了倪雪一眼,她相信,面前的神女如果不是带着她,能直接一跃到别墅的门口,两边的杀手恐怕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人就已经进到了屋里。她感到自己纯粹是个累赘,如果不是只有自己才能找到那个放笔记本的地方,她很想退出去,免得碍手碍脚。 两边的杂物室里冲出两人,手里握着一柄刀和一根长棍,握长棍的杀手望着站在大门中央的倪雪和杨欣,说出了很自负的话:“杨小姐,你居然还敢回来,怎么只带了一个帮手?呵呵,还是个女的,身材不错呀。” 杨欣跨前一步,说:“云叔,家父待你不错,你怎么能生反骨?去叫程明出来,姑奶奶只找他答话。” “呵呵,口气不小,那也得先过我这一关。”向拿刀的青年喊了一声:“猛子,上!” 话音一落,手里的红木棍轮得呼呼作响,一片棍景向两人立身的地方罩来。杨欣本能地作出了反应,拉开了架式,一想到后面的倪雪,想看看这个神女的手段,顿时立身不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短兵相接 棍影离头顶只有两尺不到的距离了,再不躲就退不开身了,云叔是少林三十六棍僧之一,手上那条红木棍已经玩得炉火纯青,杨欣正想行动,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神女已经到了前面,棍影全落在身前神女的手臂上。 还没等杨欣喊出声来,接着就是“噼啪”两声,长棍瞬间断成了三截,中间那一截还握在叫云叔的人手里,但手中那截棍子的中央,被一只女人的手握着,顺势一旋,那截短棍就以不可阻挡之势旋转起来,云叔如果不是松手快,双臂差点被拧成了麻花。 握刀的猛子鬼头刀此刻正好砍到,那刀儿带着呼声,来势凶猛。杨欣手无寸铁,可她要闪开还自信能做得到,猛子她交过手,还不是她的对手。但神女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哪里能看得到身后的情形,所以她不能避开,因为她一避开,那一刀就会砍在神女的背上。 “闪!”杨欣急切地喊了一声,用一对肉掌去接那砍来的一刀,心想拼着这一双小臂不要,也要将这一刀接下来,给神女赢得反身的时间。 正在后悔怎么不带件武器再进来的时候,只见神女玉臂一扬,那一截红木棍从脑后飞出,不偏不倚正砸在刀口上。厚重的刀在这一截木棍一掷之力的反弹下,斜斜地向后飞去,而猛子由于双臂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刀已脱手,向前一冲,摔倒在地。 而他反应也算快,就地一个前滚翻,身子滚成了一个球,向云叔那边滚去。倪雪不用看,就感应到一个肉球滚来,知道是摔倒在地的猛子,也不是要取他性命,横足轻轻一扫,将肉球踢出了十几米远。 肉球在滚出十几米后展开了身子,站了起来,但显然腿骨已断,闷哼一声,又斜斜地倒了下去。 “照杨欣的话去做,将程明叫出来!”倪雪直视云叔,目光如炬,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云叔双肩脱臼,两臂垂在身侧,已经动弹不得,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他除了惊恐,就只剩下呼喊:“快请法师,来人棘手!” 可是,他不敢动,就象是被定身法定住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来人太强,强得他都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尤其是那只在那截棍中的手掌,不但力大无穷,还能作旋转运动,人的手掌前伸时,臂、腕、掌一齐旋转,最多也就是三百六十度,可她,能将短棍旋成一叶飞速转动的电风扇,这使他感到,对面这个女体不是人,是一缕幽灵,比法师还要可怕的幽灵,又离得这么近,一旦有什么动弹,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杨欣还在错愕地举着双手,作架刀状,她也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见一人摔倒在十几米以外,一人如木头一样惊愕地立在神女面前,双腿打着颤,两手垂立,张大了口,好象还想喊什么,却喊不出声音来。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夜静得可怕,草坪里的四个人如四座雕像,躺着、站着一动不动。 突然,倪雪动了,谁也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动的,只是原地失去了她和杨欣的身影,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子弹呼啸着破空而来,有一颗射进了云叔的身体里。 云叔再也站不住了,他仰面向后倒去,圆睁的双眼望着夜空。他不心甘,怎么这就是最后一眼看世界么?如果是死在对手的手里,他还能从容面对,武士就是在刀口舔血的生涯,技不如人倒在对方攻击之下,还能算一条汉子,可他,却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之下。 杨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拉开了十几米距离,她的腰上还有点隐隐作痛,那是神女大力一揽之下造成的,就是这一揽,让她离开了枪弹的射击圈内,她没弄清神女是怎么能预先知道会有枪弹射来的,只能归结于神女的神力,她就是神,可以预测未来。 倪雪将杨欣抱在身侧,一步一步地向别墅楼房走去,三层楼房中,每一层有两个握枪的人,眼睛瞄在枪后,枪口对准窗外。她一边走,一边在等待某一支枪的抖动,只要有抖动,就有子弹射出,她就能看着子弹射出的轨迹,从而避开被子弹射中。 又是一阵枪声,可倪雪鬼魅一般的身影在草坪里飘勿,时而在大路东边出现,时而在大路西行走,并一步一步靠近楼房。这样飘动的身影,已经让人无法瞄准了,楼层里失去了瞄准的眼睛,没有人认为,枪是可以将鬼击倒,因为鬼是无形的虚体。 倪雪,就这样抱着杨欣进了别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迷雾重重 就在倪雪抱着杨欣从正门进去的同时,后门有八条人影匆忙而出。他们只恨爹妈少生了自己两条腿,如果就地打滚能走得更快,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从别墅里滚出去。 现在,他们不得不佩服云叔老到的江湖经验,当初云叔在后院墙上放上这架梯子的时候,很多人讥笑他是“鼠胆英雄”,而今晚,如果没有这架“鼠胆英雄”备下的梯子,他们真不知道怎样从别墅里逃出去。 云叔的受制和死亡他们是亲眼目睹的,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八人中,还没有人能在云叔棍下走过十招,迎上去?那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枪?不是开过枪了吗?连人家的影子都没射中,如果还不快点逃出去的话,就凭那幽灵一般飘移的身形,也许下一秒就到了自己背后。 只有法师才能与她对抗。八个人跳出围墙后,一齐向远处的一栋别墅逃去。 倪雪和杨欣进了别墅以后,杨欣在前,倪雪在后,很快就搜索了所有的房间,在确定别墅里不会再有人后,两人停留在杨立臣夫妇的卧室里。 那里显然已经被重新装修过,杨立臣夫妇遇害的时候,警方公布的照片上,这里曾经是一片狼藉,到处是残留的血迹,让人联想到在这里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大屠杀,而遇害的只有杨立臣夫妇两人,由此可以想到,当时的搏斗场面是如何的惨烈。 现在,这里已经被装修得焕然一新,墙体被换过,家具也全是新的,一切都恢复到了杨立臣夫妇生前的模样。程明在公开场合表示,他“怀念立臣大哥”,所以才将这里装修得与原来一模一样。 “笔记在哪里,拿到了你就赶快走。”倪雪催促道。 杨欣眼里已经全是泪水,她禁不住走到床边,将铺在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被子里已经不可能再有杨立臣夫妇了,留下的,只是杨欣流到被子上的眼泪。 “不能再停留了,法师来的时候,我就不一定保得住你了。” 杨欣擦干了眼泪,转身出了门。 倪雪跟着杨欣到了别墅的正门外,停在门外那几级石梯上。杨欣数着那一排排桃红色的花岗岩石梯,在石梯中间部位蹲下来,用力掀开了一块花岗岩梯板,露出了一个方形的石洞,石洞的中央,放着一个油布包好的小包袱。 包袱的油布一层层被杨欣剥开,但倪雪相信,那里面不可能有什么笔记本,油布包太小了,充其量只能放几张纸片,比如说,遗嘱什么的。 油布包最后一层被展开,果然如倪雪所料,那里面就只有一张纸,好象是什么单据。当单据被杨欣展开的时候,倪雪的夜视眼已经看出,那是一张在银行保存珠宝等贵重物品的单据,保单客户栏里写着杨欣的名字。 环山公路那边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尽管高档小骄车消音效果非常好,而且还远在一公里以外,但倪雪聪灵的耳朵能分辨得出来,应该是四辆汽车向这边奔驰而来。 “他们已经向这边来了,你拿着它,赶快走!” 杨欣折好保单,大眼睛转了一圈,将保单塞到倪雪手里:“请你帮我保存它,我不一定能逃得过他们的追杀。神女,你一定要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杨欣的身手不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大门,向市中心跑去,矫健的身影里,透着轻功的底子。 “明夜子时,在铁桥下见。” 倪雪手里握着保单,她有充分的把握能将保单还到杨欣手里,可她没有那么做,她能理解杨欣的用意,一个一路被追杀了好几个国家的人,时刻都会有危险,保单在自己手里,可能更安全。 杨立臣夫妇真是用心良苦,这个石梯,进进出出的人不知道在它上面踏过了多少遍,这中间也包括程明自己,可谁能想得到,这下面隐藏着他们做梦也想得到的物品?别墅里所有的房间相信已经被搜索过无数遍,也许他们还曾站在这石梯上讨论过:“那东西到底藏在哪里?” 倪雪将保单放到贴身衣袋里,微微一笑:就算你们得到了保单,也毫无用处,没有杨欣亲自到场,你们是取不出东西来的。 可是,那笔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引发了程明向杨欣展开了一场跨国追杀? 程明是杨立臣的师弟,跟随在杨立臣身边多年,曾经是立臣公司里的一员战将,出任公司总经理职务多年,为立臣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杨立臣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宣布,立臣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将为程明所有,并且在杨烨接任总经理的时候,通过律师将他自己的许诺变成了合法文书。 “程明应该知足了。”倪雪想,就算程明想霸占立臣公司,侵吞立臣公司的所有财产,那也得有一个合法的手段呀?就算杀尽杨家四口,你也得不到立臣公司呀,反而落下一个嫌疑人的身份,聪明人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这里面包含着一个什么样的阴谋,倪雪就不得而知了。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战法师 四辆小车停止在别墅门口,从里面跳下十几个黑衣人,打开了铁门,一齐冲了进来。 倪雪不知道哪一位是程明,也不知道哪一位是法师,他们中有握枪的、握棍的、握刀的,就是没看见有握着道士拂尘的,在倪雪的想象中,法师应该是手握拂尘的道士。 黑衣人冲到离倪雪五十步开外停下,一字排开,对持而立。一字队形的后面,立着一个一头乱发,长须飘在胸前的老人,手里握着一根只有一尺五寸长的圆棒,袄黑得如同一根吹火棍,不知道是匆忙中拿错了武器,还是确实只是一个烧火老头。 看来,他就是所谓的法师了,倪雪感到只有他比较象。 “叫程明出来说话,其他人站一边去,我不与你们计较!”倪雪的话冷若冰霜,透着令人生威的罡气。 “嗯——!”长须老人鼻子里发出了闷哼,不知道是听了倪雪的话有所感慨,还是大蒜吃多了,打着臭嗝。 一队人闪到了两边,退出了那条足有二十米宽的大道,立在道旁一排树后,严阵以待地注视着这边,只要这边有所行动,他们就会一哄而上,来个以十敌一。以众欺寡不是什么英雄行为,而且对方还是一妇流之辈,可来报人说那是一个鬼魅,对付鬼魅,那就讲不得武道了,况且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讲武道的君子。 乖乖!这么听话,只要你们不再有什么动情,本姑娘看在你们听话的份上,就放过你们,不再向你们动手。倪雪立身不动,她自信要逃走,这里除了那个象是法师的人,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自己。 中间,那个长须老人一步一步向前走来,立在那两排黑衣人的中间,拖长了声音问:“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杨府?” 说话中,手里的那根烧火棍亮起来,短棍通体发着幽幽绿光,周身蒙上了一层深绿色的光晕,象极了小孩手中玩耍的夜光棒。但是,就在那夜光棒的周围十步远的一个圆圈里,波动着蓄势待发的能量。 那能量圈如同水中的渏涟一样,荡漾着一波一波的能量波,向四周扩散开来,使得两边的黑衣人又退了几步,立在那里,并垂下了他们手中的枪、棍、刀等武器,等待着看一场好戏。 倪雪走下红花岗岩台阶,立在台阶下方:“你是他们口中说的法师吧?” “是,知道厉害的,就束手就擒,或者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惹得爷爷我火了,叫你粉身碎骨。”语气中,全是不将人放在眼里的霸气。 倪雪听法师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持能傲物,不将人放在眼里,那还情有可原,但不能草菅人命,视人命如蝼蚁一般,那就罪无可赦了:“你身怀异能,有点目中无人,也就算了,但你一把年纪,来日无多了,怎么能助纣为虐,帮着程明残害杨立臣一家?” “哼!小姑娘话还不少啊!爷爷我出道以来,只做恶事,从来不行善。”说着向倪雪招招手:“看你身材不错,应有个娇好的容貌,来来来,伺候得爷爷我舒服了,或者能多留你几日。” 倪雪哼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你是恶贯满盈了,本姑娘今晚就为你善后!有什么招数,现在就放过来,免得以后没有机会了。” 倪雪没有先动手,她从来没施过杀人的招数,话说得虽然很硬,却不知道怎么动手。 “哇呀呀!”法师显然被倪雪气坏了,他左手一揽胸前的胡子,向边上一摔,右手黑棒向倪雪一挥:“先偿偿我魔棒的威力!” 绿色的魔棒挥动间,周围的能量圈聚集成了一股流星追月的尖三角带,象彗星一样向倪雪站立的地方射来,空气被这能量波凝成的尖三角破开,发出“唪唪”的声音。 倪雪不知道这能量波到底有多大的破坏力,也不敢冒然一试,足下一点,身体凭空横移了十米,那道攻击就击在了石梯上。 “哄!”的一声巨响,别墅门口飞砂走石,五级台阶瞬间被炸开,出现了一个大坑。 倪雪刚立身,再向前蹭了几步,一道黑影闪过,原地失去了倪雪,身影已经来到一个黑衣人背后,夺下他手里的木棍。 那黑衣人回头一看,就看见刚才还站在阶梯前的蒙面女子到了身后,吓得嗯咽了一声,脚一软,瘫在了倪雪脚下。 倪雪挥起木棍,向法师手里的魔棒射去。木棍如离弦之箭,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射向魔棒。但是,在靠近魔棒几步远的地方,突然被能量波绞成了一蓬木梢灰,散开成一团蘑菇云,徐徐向下飘落。 “好厉害的魔棒,果然有几分神气。”倪雪心里暗道,这家伙凭着这根魔棒胡作非为,不知道那魔棒周围的能量波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又横移了一步,夺下身边一黑衣人的刀,向能量棒砸了过去。 刀也在刚才木棒被绞碎的地方扭曲变了形,不一会儿就破碎成了一块块钢片,叮叮咚咚地掉到了地上。 倪雪心里有底了,如果只凭这个法师,想取自己的性命还办不到,魔棒虽然厉害,还坏不了自己的身体,并且,他行动好象也不灵活,攻击起来,应该有必胜的把握。 只是现在东西已经在手,杨欣也应该走得远了,如果这时候将法师击败,就会打草惊蛇,程明说不定因此藏匿了起来,再找到他就难了。 倪雪向着正在向这边挥动魔棒的法师喊道:“老东西,本姑娘今晚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玩了,改日再来取你性命……” 话没说完,那魔棒又打出一击能量波,向倪雪这边呼啸而来。可出手以后,就知道晚了,那地方除了几个黑衣人,倪雪已经飘到了围墙边。能量波在黑衣人周围又炸了一个大坑,将五六个黑衣人炸得飞了起来,摔出了十几米才落地。 没有人再爬起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倪雪横身一闪,到了墙边,足下一点,跃墙头而过,向城市方向飘去。临行时留下一句话:“老法师,改邪归正,为—时—未—晚……”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搬家 今天是星期六,也正好没采访任务,可倪雪有许多事要做,如果不趁机做了,说不定一个任务下来,就没有时间做这些事了。 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搬家。 这些天来,倪雪面容变化太大,在报社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招来了一大堆麻烦。而住宿这边,虽然还没有发生什么麻烦事,那是因为人与人之间交往太少,相互还不太熟悉,但倪雪的变化别人肯定看在眼里,只是不好当面对倪雪说而已。 可是,潜在的麻烦是摆在那里的,一个人在短期内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如果不引起人们的议论,那就不正常了。所以倪雪想,趁这个休息日搬家,搬到别的地方去,新地方就没有人认识自己了,以避免这些麻烦。 走到楼梯上,倪雪感到这还是第二次上房东张大妈的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租人家的房子住,总之应该走动多一些,加深了解,联络一下感情。 这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这人情太冷漠,有些隔壁邻居,竟然是老死不相往来,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不小心碰坏了别人什么东西,陪了还不算,还会招来一顿数落。 在渔村可不是这样,三五里以内的人,都会有来往,不是借东借西,就是打听出海捕鱼的亲人们消息,走动得亲近了,你家的东西就是我家的东西一样,互相通用着。在渔村,你踢坏了别人的东西,主人只会说“没事,是东西撂了你的脚”。 房东的家依旧是那么简普,家具不多,又旧得很厉害,有些东西倪雪认为应该交给收破烂的了,可张妈还是留着,当宝贝一样留着。 张妈这个人很抠,随便借用她一点什么东西都要算钱,时常还找些借口修这个修那个,都让你出点钱,可常常又不去修,说不定下一次,又以这个为借口找你要钱。半年多来,倪雪在这些方面已经花了不少钱,要不是看这里的房子租金少,一时又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早就搬走了。 但是,张妈这个人很勤快,六十来岁了,时常去接点织毛衣、锁布边、做童鞋等手面活,忙一整天也不一定赚下几块钱,可她还是乐于忙上忙下。且她这个人也不多嘴,不会到处说东道西,这也是倪雪还忍受着住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不是实在不得不搬走了,她还准备再住一段时间。 张妈不在家,可能又去接什么活去了,倪雪正要下楼,想等搬过去了再来找她,一转身,就看见她抱了一大堆鞋面鞋底上楼来,上前打了个招呼:“张妈,你好,我想……” “啊,姑娘,坐。”这称呼好象与平时不一样,表情到比以往热情了一些,好象第一次接待倪雪时的样子。 张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才过来招呼客人:“哦,你是雪儿的妹妹吧,雪儿这些天哪里去了,是不是她将房子转租给你了?” 倪雪惊鄂,难道自己的变化就那么大,大得房东都不认得了?既然她认不得自己了,那不如来个将错就错:“啊,是这样,张妈,我姐姐不在这里工作了,她让我将这房子退给你,这是这一个月的房租,你收好,签好的一年合同没到期,你看着要赔多少损失费,今天我一并交给你。” 房东意外地没有接钱,而是叹了口气:“唉!雪儿是个懂事的姑娘,虽然她长得没你漂亮,但以后一定能找个好人家。你等一下,我帮她算算账。”说完就进了门,看来是去拿她什么记账本去了。 张妈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本子,还有一张银行存款折子,向倪雪伸出手来,说:“姑娘,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身份证?看完了,我好给雪儿算账。” 算房租还要看身份证?倪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说:“张妈,你算一下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身份证就不看了吧。” “那怎么行,没看你的身份证,我怎么能跟你算账?这可是雪儿的。”张妈坚持着,看倪雪的眼睛也满是怀疑。 倪雪没办法,只好来个灵机一动,摸出身份证递给张妈说:“哦,雪儿将她的身份证交给我了,你看,就这个,是她让我来与你结账的。” 张妈没接,而是将手里的账本和存折紧紧扣在手里,说:“雪儿的我不用看,我要看你的,是你在帮她算账。” 倪雪无可奈何:“好,那你先算算,多少钱吧。” 张妈就在账本上叽叽咕咕地算起来,完了说:“包括赔东西的、修东西的,一共是三千二百五十一元,扣除一个月房租四百元,还剩二千八百五十一元,利息钱全在折子里。这可是雪儿这九个月来存在我这里的钱,原来打算等她出嫁的时候给她用来添嫁装,可她走了,只能还给她了。我要看了你的身份证才能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雪儿的亲妹妹?” 倪雪的眼里满含泪花,这个抠门的房东,原来抠的是这个门。嗯咽着声音问:“张妈,你为什么要帮雪儿存钱?” 张妈说:“雪儿是个好姑娘,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来我这里租房子,肯定是想省几个钱,听说她家里还欠了很多债,这要是一松手,将工资钱都用完了,那将来用什么办嫁装?” 倪雪背过脸去,她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么好的房东,自己还私下里骂了她好多回,原来她一心在为自己着想:“张妈,姐姐的钱先放到你这里,这房子我还租。” 张妈说:“房子你可以租,但这钱不能给你,要等雪儿自己来拿,或者看了你的身份证,证明你确实是雪儿的亲妹妹,才能给你。”说完,收起账本和存折,转身进了房。 倪雪几乎是冲下楼梯的,她只到房间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匆匆走到了大街上,乘了101路公交车,向富人区那边赶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被掳 倪雪上午的时候,就在接近富人区的路口边,找到了一所房子。 房东是一位老奶奶,由于身体比较健康,看不出真实年龄,应该在七十到七十五岁的样子,无儿无女,守着两进四间旧房子,靠收点门面钱渡日。正房后有一个小院,小院墙后是一条小河,靠小河的岸上,修了一间杂物房,收拾一下后,就让倪雪租下了。 这里虽然离市中心更远,可由于离富人集居的地方近,101公交车就延伸到了这里,对倪雪来说,上下班交通更方便,更重要的是,沿着小河,倪雪夜出夜归,也能避开不少人的耳目。 倪雪赶到这里的时候,她订的床和书桌已经运到,是房东刘奶奶付的费,倪雪走到正房二楼,将钱交给刘奶奶。 “啊雪,奶奶见你没买铺盖,这两床被子旧了点,先用着吧,赶明儿买了新的,再换过来。” 倪雪抱着被子下了楼,她感到,这刘奶奶也是一个好人。 闲来无事,就信步向富人区走去,想看看昨夜那个战场,现在是不是被警方封锁了,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有,程明是不是会在那里露面。 走到立臣别墅,见铁门紧闭,草坪里一个大坑边,纵横交错地摆着几颗树,一台长臂挖土机正在施工,好象是要在那里挖一个游泳池,而别墅正门的台阶,也有七八个人在施工,一块块花岗岩石板被安置好了,台阶上方,打起了一个凉棚。 好狡猾的程明,以施工掩盖了昨夜的一场激战,这么说来,死去的云叔,和那几个至少是受了伤的黑衣人,一定也处理好了,立臣别墅昨夜那一阵枪声音,只不过是为今天的施工放了几枚鞭炮,院内大道上留下的鞭炮纸,足以说明了这一切。 发生了这样的事都不报案,这程明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明天,一定让杨欣取出笔记本出来看一看,到底程明对杨立臣夫妇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真是十恶不赦,再取他狗命,为杨家报仇。 锅碗瓢盆还留在张妈那里,倪雪只好在小餐馆里对付了晚餐。 熟悉周围的环境,是倪雪当务之急,所以,她四处走走,为晚上的行动瞄好路线。这么些日子以来,倪雪平均每天睡眠只有两小时,可她一点也不感到疲倦,反而精神抖擞,头脑清醒。 难怪只有两年的寿命,是不是说,做守夜人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潜能,将人一生的能量,集中在这两年里发挥了出来? 这个结论,确实有点牵强附会,它不能解释蜕变后出现的异样和异能,实是倪雪单方面推测,想要得到正确的结果,看来只有到了春月说的那个黑风山幻梦洞里,才有可能有进一步的解密途经。或者,这个解密的线索,就藏在那些在黑暗中生长的植物里。 可惜,春月的遗书被老鼠撕破了,已经找不到去黑风山幻梦洞的路径了。 不过,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春月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她都对解密那植物一筹莫展,试验的结果,只让她活了九个月,自己去了,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唉!还是安心过好这两年吧。 天色已晚,倪雪想回家了,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蜕变了,而这两个小时,自己还得将那个窗户封好,钉上一层厚厚的窗帘,要不然,晚上在房间里的蜕变,就会暴露在别人眼里,虽然靠河边没有人走动,但谁能保证没有几对相恋的人,深夜到河边幽会,甚至偷尝一下禁果? 猛然转身,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躲在了一根电杆背后,可笑的是,从电杆一边露出了一个鼻尖,而只凭这个鼻尖,倪雪就能准确地判断出,他就是远帆。 远帆?他不是出远差去了吗?还因此放了自己一天假,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管怎么样,先逮住他再说! 倪雪也向一所小学的墙边闪身,可惜没有蜕变后的身手,只能顺着墙脚稍稍地摸向电杆,准备给远帆来一个突然袭击,吓他一跳,谁叫他稍稍跟踪自己? 就在倪雪双手要向远帆推去的时候,另一双手抢在了倪雪前面,将远帆推出了电杆,并迅速走过来两人,挟着远帆向一辆面包车走去。而倪雪自己,也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了胳膊,也推到了面包车的旁边。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远帆吼叫道,可他那握笔杆子的手,又哪里是歹徒们的对手? 歹徒们也在吼叫:“欠我们钱,你还有理了,走!跟我去把账算清楚再说。” 虽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借口也还说得过去,就算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早就让城市里的人感情麻木了,谁还敢与这些凶神恶煞对抗,弄一些麻烦到自己身上来? 远帆的口被捂住了,推进了车里。 倪雪没有反抗,她好象是被吓坏了。 她不会反抗,因为她已经认出,其中一人,就是那天绑架自己的粗音男——猛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歹徒,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倪雪不怒反喜,只好熬过两个小时,天杀的歹徒,你们的死期就到了! 只是,苦了远帆,但愿他在自己蜕变之前,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对于绑架,歹徒们配合得十分纯熟,从架人、上车,到开车、车内捆绑肉票,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而且,倪雪和远帆嘴里已经被塞进了破布,胶带封住了嘴,绕过后脑,缠在了腮边。 远帆,临危不惧的真男子,在倪雪佯装吓瘫的时候,还在用眼色鼓励她、安抚她,让她不要害怕,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的确,挣扎,在歹徒手里,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伤害,没有半点意义,因为车,已经行驶在偏僻的山凹里,向海边方向奔去。 一艘快艇,早就等待在海边。 快艇上的歹徒一见押来了两人,问:“噎,怎么多了一个?” “顺便捞的,呵呵。”粗音男沙哑着嗓子回答。 “那就都押上来,老板都等急了。” 很明显,这是预谋的绑架,绑架的主体是谁,还不得而知。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媚惑 粗音男没有认出自己来,那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变化太大了。 他们对待远帆,总是将他推到前面,看守也很紧,从这一点来看,针对远帆来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远帆从来不伤害人,这是众所周知的,就算他的性格会得罪谁,充其量也只是不喜欢他,不会结成生死之仇啊?那么,就是远帆的文章伤害了谁,让他们寑食难安。可这样算来,要至远帆于死地的人,就多了去了。 所以,远帆的性格,适合做记者,又不适合做记者 但,远帆酷爱新闻事业。 快艇在广阔无边的夜海上,一路飞奔了约四十分钟,驶近了一个小岛,停靠在海岛的沙滩上。据快艇速度的推算,应该离大陆至少是三十海里了。 海风,在宽阔的沙滩上吹得格外猛烈,一行人顺风而行,而衣服还是被拂得猎猎作响。 依山的海滨尽头,一座银白色的别墅临海而立,面向海的一面,是陡峭的山崖。从海滨别墅里走出几个人,踏着木质的楼梯,向快艇下来的几个迎出。其中,又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大光头,与刀疤男和粗音男一起绑架过倪雪的那个大光头,另一个,竟然是张向山! “远大记者,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哈哈哈,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张向山的笑,很爽朗。 张向山的话,也证明了他们的目标就是远帆。 倪雪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远帆也知道,只是知道得没有倪雪多。 “唔……”远帆还知道,今夜是难逃一死了。 张向山一眼看见了倪雪,赞叹道:“哎呀呀,这么漂亮的妞?远大记者真是好福气啊,可惜了,送给了我来享受。不错,不错,兄弟们这事办得好,加倍奖赏!” “将那女的暂时押到后院小房里,等一会儿我亲自来告诉她,应该怎样伺候男人。远帆给我带到这边来,我还想与他叙一叙,看看他的文章到底有多厉害,现在还能不能杀人!”张向山恶狠狠地吩咐道。 从张向山的话来看,针对自己来的可能性就不大,这给倪雪带来了希望,至少,他现在不会处理自己的事,远帆才是他在处理的重点,只要时间上来得及,一切还有扳回来的希望。 倪雪想起了汪小娟,脑中有了汪小娟被抛尸荒野的照片。她认为,今晚再也不能放过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了,法律没治下他的罪,那就只能我来替天行道了。 倪雪被粗音男拖着向别墅后院走去,而远帆被带到了别墅地下室。 后院有一个杂物房,进去一看,才知道是一个刑房,各种刑具琳琅满目。看那些刑具,倪雪就知道这里面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尤其是女人,只怕会经历一场生不如死的蹂躏与折磨,倪雪想起了汪小娟被残害的故事,只有丧尽天良的人,才会想出这些惨无人道的刑法。 粗音男将倪雪推倒在一张椅子上,自己坐在门口把风。 倪雪瞄了一眼粗音男,心里却想着别墅正房里那一场斗争:这些人都该死!可是,离蜕变的时间还差一个多小时。 但愿凭远帆的机智,能渡过这一个多小时! 然而倪雪知道,再机智的人,在这些歹徒面前也是“有理说不清”。歹徒有意取远帆性命,就算要玩一下猫戏老鼠,也玩不了那么久。 倪雪的心刺痛了,没有什么痛苦,比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面临死亡更剧烈了。 我要提前蜕变! 努力使自己昏厥过去,可是,头脑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没有半点要睡过去的迹象。 倪雪从来没有过这样迫切的心情,希望时钟象转动的电风扇叶片一样旋转。 一阵晕眩袭来。 心里一喜,可没一秒钟,倪雪就失望了,她比一秒钟前更清醒了。刚才那一阵晕眩,可能是紧张产生的反应。 她强迫自己睡过去,可睡眠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你越是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我只需要五分钟!”倪雪心中在呐喊,有了这五分钟,形势就会逆转,远帆就会远离死亡。 “请给我五分钟。”倪雪不信鬼神,可她在祈祷了。 又是一阵昏眩。 这一次,已经是很明显的蜕变信号了。 可是,门口有粗音男,蜕变需要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完成,否则无法估计会发生什么事,有可能在蜕变过程中,被这家伙扼杀了。 得想个办法将粗音男支开。 “唔,唔,唔……”倪雪摇着头,不停地发着声音,看粗音男的眼神,分外妖娆。 “想说话?那好,到了这里,也不怕你骂了。”粗音男一边说,一边走过来为倪雪解缠在嘴上的胶布:“你要是敢骂,等一会儿我叫你生不如死!” 胶布被解开了,倪雪第一句话,说得格外甜腻:“大哥,你好健壮。” 被美女赞美,总是比较受用。 粗音男捧着倪雪的脸,端详了一会儿,口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哎呀呀,啧啧啧,水嫩得很呐,眼睛还会勾魂哟,可惜,我没这艳福,不过,亲一口还是可以的,呵呵。” 倪雪避开了他的嘴唇,娇嗔地说:“嗯呐,你别急嘛,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快乐一下。” “乖乖,可惜老板有话在先,我不敢动你,要不然,啧啧,这么漂亮的妞,真他妈快活似神仙。”粗音男拖着倪雪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倪雪迷眼半开,极尽风情,杏唇轻吐,声音令人迷醉:“大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小骚货,你这个样子,真是迷死人了。” 倪雪的身段是一流的,现在,容貌也是一流的,全身无一处不透着诱人犯罪的曲线。粗音男久混黑道,玩的人也多,但象这样漂亮的,又极尽风骚的女人,还真没尝试过,心里痒痒的,已经把握不住自己了。 “那,你先去洗个澡,我用别的地方上你舒服,比如……”说着,凤眼一斜,“叭”的一声咂了一下嘴唇。 粗音男愣了片刻,想起消受美女的快乐:“不洗不行吗?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粗音男说完,就要脱裤子。 倪雪赶紧说:“不行,行强,我一闻到那气味就会呕吐,那还怎么玩啊?”声音充满了诱惑力,让人产生了怜香惜玉的冲动。 听着这充满诱惑的话,粗音男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转身向门口走,到门口才想起了什么,走回来又捧着倪雪的脸说:“我这就去洗澡,但要委屈一下美女。” 说完,从刑架上拖下一副链铐,锁在反绑到背后的倪雪手腕上。 “嗯,这下大哥放心了吧。”倪雪竟然是一副媚笑。 粗音男一步一回头地出了门,将小刑房锁上,哼着小曲去了前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精变 五分钟,只需要五分钟!但愿在自己睡着的时候,那畜牲再耽搁几分钟的时间。 可是,倪雪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现在是越来越清醒。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啊!那畜牲本来就不会有耐心洗五分钟澡的,倪雪只希望他被谁再拖住一会儿,让自己完成蜕变。 可是,总是不睡着,这蜕变怎么发生?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倪雪却越来越精神。 闭上眼睛,也没有丝毫睡意,如果再等两分钟,在蜕变的过程中,会不会…… 倪雪不敢想下去,她希望,蜕变提前发生,马上发生,要不然就来不及了,等到他们对远帆动了手,一切就晚了。 胸口有点发胀,不知道是不是呼吸加速,使肺叶里的气体没来得及吐出去的原因,气体由胸口慢慢向四周漫延,发胀的感觉也逐步向四周扩散,并以很快的速度传遍了全身。 皮肤有一点酥痒,酥痒的部位也是从胸口开始的,那细细的酥痒感觉,象是数只蚂蚁在胸口爬行,或者是因为干燥过度,使外皮层龟裂,裂缝也在向四周扩散,而且裂缝所到之处,周围的空气猛烈地向体内挤,透过裂缝向体内钻去。 倪雪下意思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胸口,几片隐隐约约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鳞片,正在胸口形成,鳞片的边缘纹路也发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四周扩散。而胸前,一股波动着的能量射进胸口,沿着这股能量向前看去,向体内奔腾而来的能量波,形成了一个大扇形面,并且,随着鳞片数量的增加,涌入体内的能量波束越来越大。 提前了? 蜕变! 当身体躯干的四面都形成了鳞片的时候,能量波已经不再是扇形,而是慢慢散开成一个以倪雪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球体,在刑室里强烈的灯光照耀下,波动的能量球体由内向外形成了一圈一圈的彩色光球,最内层是紫色,向外递延为青、蓝、绿、黄、橙、红色光球。 随着鳞片面积的扩大,光球的色度也由淡变得越来越浓郁起来,一眼看去,倪雪是被紧紧包裸在几个彩色光球的中央,而早期形成的鳞片,色彩鲜艳,象掀起的鱼鳞一样,向空中张开,贪婪地吸吮着奔流而来的能量波。 “美女,我来了。” 门外,粗音男沙哑的声音传来,脚步声越来越重,距离越来越近。 倪雪的手臂上,鳞片的龟裂还在继续,彩色光球的色度还在加深,能量涌来的速度还在加剧。 门开了,粗音男一脚踏进了门里,另一脚还在门外,就定格在门口,他只穿了一条裤叉,手里捥着衣服和长裤,瞪大的眼睛里,眼球都快要突出来了,张大着嘴巴,可能是想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别过来,这时候别过来啊! 倪雪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能将对方击倒,因为她感到,还没有到蜕变完成时的状态,试了试手上用劲,还是挣脱不了绳索和链铐。 “你……你……”粗音男呆了近半分钟,才从惊梦中醒来,反身向门外逃去,并大声呼喊:“妖怪,妖怪啊……!” “还好,那家伙被吓跑了。”倪雪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臂,鱼鳞纹正在向由肩向臂上延伸,估计再过两分钟,蜕变就要完成了。 此刻,她感到一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可手上,还是使不上力道,而身上的鳞片张开着,倪雪自己看了,都吓得抽着冷气,生怕那鳞片下面会流出鲜血来,如果鳞片是皮肤变成的话,鳞片之间,那不就是肉了吗?那可是直接可以看到皮下血管的呀。 仔细地看着臂上鳞片的形成过程,这才发现,那些张开的鳞片,原来是汗毛的膨大而形成的,这么一下,倪雪的皮肤外面,又多了一层防护层,这一层,就是坚不可摧的鳞层。 “带上家伙,看看是怎么回事!”门外传来了大光头的呵斥声音,看样子是带了一帮人来。 没有粗音男的脚步声音,那家伙可能是吓怕了,不敢来。 四五个打手满脸狐疑地站在门口,表情错愕。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条铁锁链在房间的中央摇晃。 “猛子,你给我滚出来!”大光头恶狠狠地喊道。 猛子站在别墅楼下,他扯着沙哑的声音,颤声道:“老……大,看见了?” 大光头向身边几个打手吩咐道:“把猛子给我带过来。” 两打手回到别墅正楼下,推着猛子往这边走。来到门边,往里一看,哪里还有女囚的踪迹。猛子揉了揉眼睛,没看错,里面什么也没有,那锁链也已经停止了摇动,锁链的一头,那两个钢手铐裂成了四块,断口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银白色的光亮。 “你把人藏到哪里去了,老板的人你也敢乱动?被美色迷昏了头吧?” 猛子满脸的委屈:“老大,刚才,真是妖精。”向房间里的钢手铐一指,说:“不信,你看那手铐,那就是妖精弄断的,断口还……” “胆子不小啊,还想摆我的道?”光头在猛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将猛子踢进了房间,嘴里说:“你给老子交出人来,否则就把你关进去!” 猛子几个趔趄,冲进了房间,回头一看,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一退再退,碰到了身后的锁链,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那副手铐上,竟然忍住了屁股上的疼痛,用手指着门口那面墙面,想喊什么,却终究没喊了声音来,因为眼前已经失去了刚才看见的目标,那四肢披着鱼鳞的妖怪已经在那一眨眼间不见了。 到是外面发出了一阵惊呼。 “啊!呀!” “谁?你……” 一道白影窜出门,向左闪去,越过高高的围墙,飘向沙滩那边。众人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那一定不是人,速度太快,快得只见夜幕里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残影飘过后,只剩下空荡荡的夜。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营救 张向山站在别墅面对后院大门的中央,他也看到了后院里那道白影飘向沙滩方向的白影,这让他想起了泌园春俱乐部那场闹鬼,虽然说事后老爸解释为是江湖高手精心策划的行动,可那场景时刻都深深地印在他脑子里,一想起来就浑身直冒冷汗,让他这几天来夜恶梦不断。 今夜,那道熟悉的白景又从眼前飘过,使他再也不敢相信别人的胡言乱语了,不管那白影是人是鬼,恐怕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如果还呆在这里,今夜恐怕不只是吓吓自己了。这地方远离市区,就算发生了激烈的枪战,也没人能听得到,一旦那东西到了自己身边,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走到前院,向两个站岗的打手吩咐道:“打起精神,守住门口,不要放任何人进来,一有情况,给我开枪射击,格杀勿论!” 说完,自己迅速进了别墅,向地下室跑去。 倪雪飘出后院围墙,她并不是怕了门外的几个打手,这一班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迟早要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但如果此刻动手,势必会惊动别墅内的歹徒们,那远帆的安危就没有了保障,歹徒们会对他杀人灭口。 所以,她跃过围墙后,迅速沿着墙根模到了别墅正门那边。 别墅的正门口,两个歹徒在门口站岗,他们背靠着门框,手里紧握着手枪,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刚才听说后院发生了情况,看到连猛子来报案的时候,都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知道今夜碰到了强劲的对手,哪里还敢懈怠。 倪雪闪到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其中一个身边,扬手在他头顶一拍,那家伙还没哼出声音来,就倒在了地上。 另一打手眼看白影飘来,正举枪想射击,冷不防枪被一只布满了精美鱼鳞纹的手握着,再看看那鱼鳞纹手里握的枪,已经变形得面目全非了,成了一块废铁。他张大了嘴巴,却吐不出热气,吸进的全是冷风,哪里还发得出半点声音。 “不许出声,不然,你的脑袋就和这枪一样。走,带我去找远帆!” 那声音,竟然有几分妖异,那手臂,显然是妖精的手臂,手臂里的枪,竟然“软”得如一块橡皮泥,眼前这女子,如果说不是妖精,那一定是魔鬼。歹徒站立不稳了,裤裆里早已湿透,腿也软得如两根面条,可衣领被魔鬼提着,滩不下去,除了给她带路,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从这魔鬼手里脱身。 石梯,一级级的石梯,这个地下室建得很深,下面是一个溶洞,洞壁打磨得象一条走道,这溶洞通向哪里,却不知道。 下了足有十几米,来到了一个洞厅里,两个支洞,软脚打手的腿迈向其中一条,那边可能就是关着远帆的地方。 果然,再走进十几米,又是一个小洞室,小洞室的尽头,有一个刑架,三根粗大的木杆立成一个门字,远帆的双手被铁链锁在横杆上,低垂着头,上衣已经被剥去,只穿着一条裤叉,身上鞭迹累累,胸口一个大烙印,空气中还散发着皮肤烧焦的味道。 倪雪鼻子一酸,眼里差点流出泪水,不过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将远帆从这里救出去才是最要紧的,将手里的打手丢在地上,抬脚轻轻一踢,却没掌握好力度,或者是气急之下用力过大,打手身子飞起,撞在一侧洞壁上,跌到地上的时候,倪雪眼睛的余光看到他的下巴已经没有了,上鄂的牙齿直接磕在了地上,脖子下血象泉水一样流出来,染红了一片岩石。 看了一眼远帆,他显然是受刑过重,昏厥了过去。 一脚踢翻了刑架前的一个火炉,顺手抄起洞墙边一张椅子上的毛毯,走到刑架前,伸手捻断了铁链,将远帆放了下来,用毛毯裹住远帆的身体,扛在肩头,向上面走去。 后院,大光头抒了抒眼睛,再向沙滩方向看了看,还没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刚才看到什么没有?”大光头还算有几分胆气,他明明看到一道白影从身边飘过去,可还是认为是自己眼花了,但看到众人的眼睛一齐向墙外沙滩方向看,才知道自己不是眼花,是没看清,心想总有人看到了什么。 众打手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就是说,他们与自己一样,都看见了什么,但谁都没看清楚。 后院里只有路灯,且灯光昏暗,只看得见路,而远处的夜却更加显得模模糊糊,透着恐怖的黑色朦胧。如果那白影还在周围,那自己就处在明处,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光头感到自己这帮人处在灯光下,是在明处,而那个飘过去的东西,到处在暗处,凭对方那身手和速度,要对自己这方实施偷袭,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还呆在这里,那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最保险的地方,就是这栋用岩石砌起来的别墅了,只要关上门窗坚守不出,相信还能躲过今夜一劫。 “快退到别墅里去,关紧门窗,任何东西都不准进出,快!”他不说任何人,而说是任何东西,那是把倪雪当鬼魂看待了,不过说实在的,他的判断还真没错,没有人能有那么快的速度,能从众人的眼皮底下窜过去而无人看出什么来。 大光头还真有几分镇定,能做到临危不惧,难怪能让一帮打手对他俯首帖耳。 几个人迅速退回别墅里,哪里还管得了后院偏房里的猛子。一进别墅,将所有的门都被栓住,所有的窗都被关上,大光头从来没见过手下动作这么快过,这么快速反应的兵如果带去打仗,一定是以一当十。 几个人严阵以待地守在离门口两米多远,那是最佳攻击距离,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一旦有异常发生,就只有将武器全部投出去了,谁也不敢与那道白影对持,那速度根本不是自己能反应得过来的,等白影近了身,就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这中间,如果那个去关正门的人到门外看一眼,就会发现躺在门口的那个哨岗,可他哪敢将头伸出去?自以为将那道白影关在了门外了,却不知道,他们的危险会从身后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孤岛屠恶 大光头见众打手都处在高度警惕状态,也以为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就想着去通知地下室里的张向山,向他汇报这里发生的事。 刚走到地下室入口处,迎面碰到扛着远帆走上来的倪雪,一下子怔住了。 他的动作不能说不快,抽身向后退了几步,与众打手站在了一起,两手向身上一掏,两柄手枪就到了他的左右手里,食指已经扣在了板机上。 倪雪走出地下室的门,站立在歹徒们的对面,她那如同寒潭深渊一般的眸子里,射出两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光,嘴角随即勾起了一抹令人终生难忘的冷笑。 “拿着枪想射击我,那会死得更快哦!” 声音如轻风拂枊,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就如同地狱深渊中的死神在向他们发出呼唤,恐怕迅速传遍了全身,使得握枪的人,却都忘记了扣去扳机。 大光头也一样,他此刻已经看清了倪雪的外貌,还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可双臂上附着精美绝伦的鱼鳞纹,那闪着微微金属光泽的鱼鳞纹并不耀眼,可此刻他眼里,只看得见它,眼光仿佛被它勾住了,无法移开。 那是魔鬼的手臂,至少应该是妖精的手臂。 他也忘记了手里拿的是枪,还以为只是两根烟杆,竟然向身边的一个打手摔了一下枪口:“飞刀!” 一打手的手里早就捻着一把飞刀,可他也忘记了发射,听得老大一声喊,随手就将手里的飞刀全投了出去。 那飞刀在他手里玩过千千万万次,早就玩得滚瓜烂熟了,只需要一个意念,或者说是本能反应,就能将飞刀投出去。 三把飞刀破空而去,一前两后,那是他成名飞刀“夫唱妇随”,通常敌人避得了“夫刀”,就再也没有余地避开“妇刀”的攻击了,人,不可能闪向左右的同时,又向上跃起,等你看清是左右刀的时候,是没有机会向上跳了,那飞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三刀直射倪雪的胸口而来,速度之快,准度之高,显得对方是用飞刀的高手。 倪雪利眼如索,对飞刀射来的轨迹看得清清楚楚,她自认这飞刀还伤不到自己,无非是欺自己肩头上扛着远帆,行动不便。所以她不退反进,一伸手,将中间那刀接在手中,欺到了飞刀者身边,原想将刀插回到打手身上去,一想可能拿着还有点用,便抬腿在他屁股上一踢。 就那一瞬间,掷飞刀的打手身子飞了出去,撞向了门页。 “噗!”的一声,飞刀客只闷哼一声,就成了门口下的一堆死肉,血从七孔里奔流而出。 目睹了这一切的大光头这才想起手里拿的是枪,眼看着就在身边的倪雪,右臂一伸,食指一扣,“叭、叭、……”连续开了六枪,将枪膛里的子弹一扫而光。 可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眼前失去了倪雪的踪迹,乍一看去,好象是这几枪打过去,就将倪雪打得灰飞烟灭了。 大光头左手还有一把枪,可是,却没有射击的目标。他身体一边打着圈子一边退,徐徐地向墙边靠去,可始终没有看到倪雪。 他每次转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的兄弟就倒下去一个,而且他们的死法都一样,肩膀以上什么都没有,颈锥骨被割断,头掉了下来,脖子上留着一块皮连着头,吊在胸前,被一双手捧着。那头上的大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甘心的缓缓的向后倒去。 大光头抽了一口冷气,这就是说,那“东西”从来就没离开过他的背后,而一直随着他的转身,将他身后的人一个个割断了脖子,而他,飞速转动着身体,却看不到那“东西”的影子。 只感到背后一寒,咽了口唾沫,紧走几步靠上了墙,转过身来,丢了右手的枪,将左手里的枪用双手握着,指着前方,却不敢扣动板机,就这么看着在自己前面三米远的倪雪,张大了口,双腿一软,徐徐向下跪去,嘴里吐出他有生以来最感耻辱的话: “女侠,神仙,绕了我,绕了我吧……” 倪雪肩扛远帆,手拿飞刀,向前跨了一步,吓得大光头一个啰嗦,赶紧丢了手里的枪,闭着眼睛喊道:“绕命啊!……” 倪雪冷眼如箭,轻哼一声:“你是头,应该比他们先走的,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问,我什么都说。”大光头猛然睁开眼睛,想看到他生存下来的希望,而看到的,是倪雪那双大大的、美丽的、却透着死神波光的眼睛。 “张向山怎么还没死!” “是s市法院,让他越狱,不干我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你相信我。”如果只与张向山有关,那生存下来的希望又多了几分。 “谁干的!” “罗夫林。”大光头顾不得那么多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倪雪转怒为笑,那笑容是那么美,可在大光头的眼里,美得太妖艳了,他从来没这么深刻地体味过“笑里藏刀”这个词,原来是这么可怕。 “半个月前,你还想把我卖到国外去当佣奴,还想要我身体里的器官,做过不少这样的事吧?害过不少的人吧?那你说,你到了阴曹地府,怎么去面对他们?” “我……再也……不敢了!” 看着这俱身影,听着这声音,大光头想起了绑架倪雪的那个晚上,他感到死神已经向他伸出了勾魂的触手,他本来不信鬼神,但今天看到倪雪后,就不得不信了,他感到倪雪就是死神派来的特使,是为了勾自己的魂而来的,他的死状,绝对不会比他那几个兄弟好。 “不要怕,我只是想看看,你那颗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不痛,只一下子就好了,你要乖哦。” 大光头根本不敢动,他眼看着飞刀向自己的胸口飞来,想用手去接,可飞刀太快了,闪了一道寒光,就没入了自己的胸腔。 胸口心脏的位子,飞刀只余下一个柄在外面,握在刀柄上的,是一只带有精美鱼鳞纹的手。那是他欣赏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美丽图案,而这个美丽的图案,如果下辈子还有记忆,他就无法入眠。 刀锋一挽,大光头的胸口就被开了一个大洞,一颗带血的心脏吐也出来,掉到了地上,还在地上不停地跳动,从那折断的动脉血管里,喷出一股股殷红的血。 “原来,你的血还是红的,可心怎么会这么黑呢?” 倪雪一脚将心脏踢飞,闪身出了门,向沙滩码头飘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到河心洗澡 沙滩码头边,快艇在海浪的拍击下摇晃着,象一张婴儿的床。 远帆一直没醒,他的伤势太重了,如果不及时抢救,性命堪忧。倪雪顾不了那么多,一手扯着快艇上的一排座椅,座椅的四个固定螺钉从甲板下被生生拔出,即而飞向了海滩。 倪雪将远帆轻轻放在甲板上,他那张本来就白皙的脸在朦朦月光下,更显得苍白,有着冷俊的美感。 倪雪禁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口,再看了一眼他胸口的伤,心里抽痛了一下,提起毯子的一边盖在远帆的身上,就去开快艇。 倪雪会开船,可没有钥匙启动不了引擎,时间又不允许她做过多的研究,扯过快艇的锚绳,系在快艇前端旗杆上,脱了衣服,转身一个漂亮的跳水动作,精美的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锚绳一头系在腰间,展开了她最为拿手的自由泳,快艇在锚绳的拉动下,劈开了海水,向大陆方向行驶,那速度,竟然也有快艇全速行驶一半的码数。 一个半小时后,快艇停靠在离医院最近的海岸边,倪雪扛起远帆,向市区走去。 过了午夜的城市,人流少了,可也是川流不息,好在所选的这家医院所处的位置比较僻静,倪雪走的是小巷,飞檐走壁在屋顶上,纵然有人看见,总以为是自己看花,或以为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医院的门口,三三两两的停靠着几辆出租车,由于生意不佳,司机们都打起盹来。 倪雪将远帆放在医院门诊正门口,顺手一拳砸碎了一块门玻璃,迅速闪身离开。 “哗啦啦!” 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将正在打盹的门卫也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对面门的玻璃碎片象瀑布一样泻下来,一道人影从门边闪过去。 他揉揉眼睛,迅速向门外奔去。 “谁?谁砸碎了玻璃?噎——!怎么会有个病人躺在这里?” 所有的出租车司机被惊醒,他们看了看自己的车上玻璃完好无损,又倒在了座位上。 门卫一边向人影闪去的方向追着,一边拿起对讲机,开始招他的同伴。 出来了几个人,两个保安也向门卫这边跑过去,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却围在远帆的身边,指手划脚了一阵,其中一人弯腰拾起远帆胸前的那张记者证,看了一眼,说:“是个记者,怕是遇到了报复性的殴打,快送急救室!” 倪雪远远地看着远帆被抬进了医院,一扭身,消失在夜幕中。 铁架桥下,倪雪在昨夜救起杨欣的地方,却没有看到杨欣的影子。 这姑娘怎么没来?是不是遇到了意外,或者是又被他们掳了去? 也许是自己来晚了,现在已经过了午夜一个多小时,杨欣恐怕是没等到自己出现,就离开了。 倪雪四处看了看,没发现记号、留言什么东西,她准备再等上十五分钟,如果杨欣还没有出现,那就要到立臣别墅去看一看了,兴许她出了什么问题。 河滩边有一尊石鼓,可记得昨晚没有这尊石鼓呀,是不是哪位无聊的游客,将河堤上供行人休息的石鼓滚到这里来了? 正准备走过去在石鼓上坐一下,冷不防那石鼓动了起来,倪雪立住脚跟,做好了迎战怪物的准备。 “神女,是我。” 杨欣的声音。 “你怎么……” 杨欣站了起来,她是将那石鼓破开一道口子钻了出来的,而那“石鼓”塌在地上,成了一堆布。 “一个障眼法的日本忍术,如果不是这样,就会被他们抓住。” 倪雪听说过日本忍术,但还从来没见过表演,今夜算是开了眼界,感到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一直在逃避他们的追杀?” 杨欣淡淡一笑:“是,从昨夜到现在,就一直在逃亡。” 倪雪感到这杨欣实在是可怜,难怪昨夜她会选择自杀这条路,这样的逃亡生活坚持了两年,谁也不能说杨欣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后面那三个人就是来抓你的?”倪雪没有回头,可她已经感到身后十米处站了三个人,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杨欣的目光越过了倪雪:“我并不是怕你们,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这话显然是对身后三个男人说的。 后面传来了某男的声音:“杨小姐,我们是来请你回去的,程总已经做好了让你接手立臣公司的准备。” “那叫接手吗?按照你们的条件,我失去了人身自由,不过是让我站在台前作个恍子罢了,背后全是你们那些污浊的勾当。” 倪雪没有转向,听着他们的对话。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了,好歹你还活着,不是吗?” 杨欣愤怒地吼道:“那比死还难受!” “其实又何必呢?程总毕竟还是喜欢你的,虽然大了二十来岁,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害怕你的武功,废除功力这个条件是必不可少的了,至于挑断脚筋,那也是怕你逃跑了呀,你以后的生活有人护理着,这有什么不好呢?” 倪雪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缓缓地转过身,向三个男人跨进了一步:“如果你们还不走,那就只能请你们到河里洗澡了哦。” 中间那男的抽出了腰间的手枪,也跨进了一步,面对蒙面女子,他还是有几分忌惮:“你是谁?最好不要管我们的事,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倪雪准备给他一个教训,怕子弹误伤了后面的杨欣,她缓缓地横移了几步,一边走一边说话,语气温柔得如月下情侣的娇嗔: “你最好不要开枪哦,不然,你的手就永远也拿不了枪了啦。” 男人转动着枪口,警惕地追着倪雪的身影:“如果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倪雪横跨了一大步,刚立住身,枪响了。 “啪!” 前面没有人倒下,准确地说,前面没有了人影。 男人正在惊异,只感到手腕一痛,手掌还握着那柄膛口正在冒烟的枪,可它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手臂,向地上掉去。还没等自己的手掌落地,身体又飞了起来,向河心方向飞去。 旁边的两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传来,腕、肘、肩三关节同时脱节,人也飞了起来,连在倪雪伸直的手臂上飞了一圈,也一前一后被抛向了河心。 河心里传来三声重物落水的声音,接着就是寂静的夜。 杨欣已经惊呆了,虽然昨夜她见过倪雪的身手,但也没想到会恐怖到这种地步呀,那可是一百多斤重一具的身体啊,就象一颗小石子一样被抛到了河心? “别呆了,到我家去,让你美美地睡一觉。”倪雪拉着杨欣的手腕,向河堤方向走去。 “可是,你……”杨欣本来想说,“你也有家吗?”可这话怎么说出口?难道神女就不能有一个家? “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嗯。”杨欣顺从地点头。 “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能说出去!”倪雪加重了语气。 “嗯,嗯!”杨欣又使劲地点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五鬼纳贤 杨欣被安置在离富人区不远的刘奶奶家后院的杂物房里,那里倪雪租来作为临时的居所。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程明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杨欣胆敢在离立臣别墅这么近的地方住下来。 一再嘱咐过杨欣,不见到自己,千万不要出门,就当这屋里没人。 看着杨欣睡着了,倪雪才从门口飘出去。 她还有事没完成,张向山那个恶魔应该还在那个岛上,或者还隐藏在海滨别墅那个地下室的某个角落里。他想要了远帆的命,那么,自己就先要了他的命,否则,远帆就得不到安宁。 海风,似乎被一架永不停息的发动机推动着,日日夜夜掀起层层海浪,向人们彰显着它的伟大。 倪雪自小在海边长大,她熟悉海的神韵,今夜的浪,比平时高昂了几分,晕月也在显示,明天是一个恶劣的天气,不宜出海。但倪雪现在已经不怕风浪了,就象海里的鱼,它们以搏击海浪为乐。 海滩上,吹来一阵寒风,倪雪没感到寒冷,蜕变后的身体是不畏凉热的,但她的敏锐的身体感应告诉她,这风,动得有点邪门,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被寒得浑身发麻。 几条黑影随着海浪拍岸而来,看不真切他们的容貌,但倪雪能清楚的感应到,他们的身上波动着常人没有的能量。 “几个异能人?”倪雪握紧了拳头,迎面而上,准备迎接即将展开的搏斗。 黑影近了,还是看不真切,凭倪雪超常的锐眼,即使远在一公里外的事物都会象近在眼前一样看得清晰,可这几个人距离只有十步远,却模糊得象是几团青烟。 “新一届守夜人?呵呵,还是被我们捷足先登了。小妮子,你想到岛上去?” 这声音,仿佛来自幽远的天空,或者是来自深渊地狱,它几乎能与人的灵魂产生共鸣,让你无论站在哪里,都能感应到它的存在。 倪雪立定,她感到碰到了强劲的对手,而且对方是五个,每一个的能量都不在自己之下:“你们是谁,请以真面貌示人!” “呵呵,等你开具了灵眼,自然就看得见我们了。先报个名,让你知道我们的存在。”正中间的那团黑影迈前一步:“我,中鬼史文业。” 其余四团黑影依次向中间一靠。 “春鬼张元伯。” “夏鬼刘元达。” “秋鬼赵公明。 “冬鬼钟士贵。” 肖莹曾经想通过异径发财,迷信过“五鬼搬运术”,还将百度里搜索来的资料给倪雪看,于是倪雪知道了民间传说中的“五鬼”。还知道了矛山道法精深的五术士“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 这五团黑影自称是民间五鬼,恐怕是一些异人假其名而行一些龌龊的勾当,冷哼一声:“原来是五瘟,准备到哪里去散布瘟疫?” 自称史文业的道:“你别不信,我们受鬼王之托特来截你,是为你指一条解除魔咒的明路,你如果只打算活两年,那就无视我们的存在吧。” 倪雪心里一惊,他们怎么会知道那个守夜人两年寿命的魔咒?莫非他们也是同路人? “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那你们说说,明路在哪里?” 史文业道:“明路就是,做鬼域的使者,踢你千年寿命。如何?动心了吧?” “嗯,动心。”倪雪哪里会轻易地相信他们的鬼话,只是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那你说,做鬼域使者是怎么回事?” 史文业道:“这个,要等你加入鬼域才能告诉你。” “哼!在你没告诉我鬼域使者的任务之前,我不会加入你们!”倪雪从来不会做毫无原则的事。 “别以为只有你一人具有魔人的能力,已经加入我鬼域的魔人就海了去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他们现在都活得好好的。而不愿意加入鬼域的,就只有两年的寿命。你看,我们对你够好的了吧。嘿嘿!” “如果我不加入,是不是就要大开杀戒?”倪雪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协议不成,她就要先下手为强。 史文业道:“目前还不会,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你的加入。今天你打算再去魔夜岛吧,你已经在那里造下了七宗魂案,很适合做我们鬼域使者。张向山阳寿未尽,他已经不在魔夜岛了,我劝你今夜还是别去了。” 倪雪不得不惊异:“你们好象什么都知道,难道是一直跟踪我?” “不是跟踪,是你闯进了我们的领地。” “你们是魔夜岛的?” “我们无处不在。” 还是不愿意透露他们的身份,看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东西。 “让我加入你们,先得敌得过我!”话音未落,一脚踢向沙地,一蓬沙雾在倪雪全力一踢之下,急速射向五团黑影。 极速射出的沙粒穿透了五团黑影,在五十米远的海水里落下,响起了一片沙沙声。 然而,倪雪却感到,刚才还实体一般的五个躯体失去了感应,留下五团黑烟,并正在慢慢淡化,最后随风飘得杳无音信。 心里一悚,不由得大感震撼,难道,真的有鬼神之说? “五鬼”来的方向是大海,去的方向也一定是大海,如果他们是异人,能力一定在自己之上,但他们并不伤害自己,一定有他们的目的,回想起他们刚才那一段对话,似乎他们属于一个什么组织,正在吸纳会员。 既然有求于已,就不会随意加害自己,至于鬼域使者之说,倪雪相信他们的鬼话才怪呢! 除去身上的衣物,纵身跳进海里,孤身泅水的速度,比拖着快艇就快了一半。 可是,倪雪搜遍了海滨别墅,并以极快的身法环岛寻找了一圈,没有半点张向山的影子。那家伙,只怕是借助于别的水上工具逃跑了,或者是被那“五鬼”救走了。 计算着离日出的时间不多了,倪雪只好放弃搜寻张向山,运足了全力,向她原来的住所奔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我也是被害者 亲爱的朋友们,守夜人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大张大妈楼下原来的家,倪雪完成了她日出前的蜕变。 洗刷后,匆匆在脸上涂了点暗色的粉,让自己看起来有点睡眠不足的样子,才向报社走去。 一进办公室,里面炸开了锅,主编说尽了好话,最后不得不发了脾气,才镇住场子。 “你们分批去看远帆好不好?我们这个报社还要不要开了?明天的栏目你们叫我拿什么编印?” 众人又闹起来,争着要做第一批去看远帆的人。 看来,远帆由于性格原因,平时虽然得罪过人,但他在同事心目中还是有着崇高的地位。 主编看了一眼倪雪,第一个就点了她:“飘雪、丽日,还有你,你,你,五个人第一批,下午,谁先赶出稿子来,谁就是第二批,第三、四批等,那就要看你们的是不是完成了任务,并且明、后天才能去。就这样,各就各位!” 丽日是肖莹的笔名,她那一组只要在栏目里有豆腐块文章,就一定有她的名字,不过谁都知道,那是向她的主管记者“磨”来的,后来就成了习惯。 这五个人中,包括了隆益春,反正远帆不在,他这一组就没什么采访任务。 上车以后,肖莹就向倪雪发动了“磨”功:“好妹妹,是不是你那个朋友还没回韩国?你看你,现在差不多跟我一样漂亮了哦,再过几天,你就是社里第一大美人了。” “她走了,留下的只是美容药水。” 肖莹撒娇地摇着倪雪的胳膊:“分点给我好不好嘛,多少钱我先欠着,以后一定还你,不还是小狗。” 倪雪干脆将头枕在肖莹肩头,略显娇气地说:“我的美女姐姐啊,我问过了,她说每一个人的皮肤对药物的反应是不同的,用得不好,适得其反。” 肖莹摸着倪雪白里透红的脸,遗憾地叹了口气,无比羡慕地说:“我要是有这么一个朋友,那该多好啊!不过,我要是存够了钱,你一定要陪我到韩国去哦。” “好,一言为定!”五百万,你哭去吧! 远帆被安置在头等病房里,大记者的名头,社里是不敢亏待的。 他已经醒了,好在头脸没受伤,揭开被单,身体被绑带包成了粽子,看上去活象个木乃伊。 “歹徒是谁?你认出来了吗?”隆益春问。 远帆狐疑地看了一眼倪雪,才回答:“张向山,他躲在c岛的海滨别墅,下面修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是谁将你救出来的?” “不知道。”再看了一眼倪雪,回答道:“估计又是江湖高人,你们问飘雪吧,她应该有江湖高人的消息。” 众人的眼睛一齐向倪雪扫来。 “我……”倪雪想好了托词,但还是有点紧张:“我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 肖莹一把抓住倪雪的双肩,左右看了看,满脸都是怀疑:“原来你也被抓了,老实说,有没有失身?” 倪雪在同事四双能射出利箭一般的眼睛扫射下,红了脸:“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远帆,报复性的绑架,我是无辜卷进去的,一到海滨别墅,就将我关在一间黑房子里,再也没管了。” 肖莹放开倪雪,露出了一个奸黠的笑容,她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证明倪雪现在还是不是处女。 “你也在场?怎么没听到你说过?那你是怎么脱身的?”隆益春问倪雪。 倪雪摇着头,一脸无辜地说:“不知道,当时一进黑房子,我就吓昏了,等我醒来,已经睡在海滩上,回想起昨夜的经历,就象是做恶梦一样。” 这话可信,也不可信,吓昏了一会儿就会醒来,怎么会昏厥那么久?不过,“江湖高人”的行径,是不可常理而论的,为了保守他们的行踪,谁知道他们对倪雪又做了什么? “那你怎么没去报案?”远帆说,声音很轻,但威严犹在。 “我……”这个问题还真没想好,倪雪又紧张起来:“我害怕。” 看起来象是真的,倪雪平时就不是个胆子大的姑娘。 远帆闭上了眼睛,他根本没有相信倪雪的话。 好在隆益春转移了话题:“远帆,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远帆这才睁开眼睛:“大多是皮外伤,但受了几个重腹拳,肝脏有点出血。” “医生怎么说,要不要紧?”倪雪关切的抢在前面问。 远帆没有看倪雪,他在生倪雪的气,而是对隆益春说:“没什么大碍,住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要不要转院?这医院没什么名气啦。”肖莹大概是想明白了怎么证明倪雪是不是处女的问题,才问。毕竟,远帆曾经是她追求过的白马王子,如果倪雪失了身,那她感到又有机会了。 远帆对她报了一个淡淡的笑:“江湖高人很会选医院,在治伤方面,这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了。”他把江湖高人四个字说得很强调,并且瞟了倪雪一眼。 倪雪避开了远帆的目光,她感到远帆的目光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对视久了,会看透她的心。 “你们都回去吧,报社里工作忙,不要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我感谢你们来看我,谢谢!” 众人向远帆告辞,远帆将倪雪单独留下了。 “你身上的迷,越来越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倪雪莞尔一笑:“我有什么迷?那是你相从心生。” “有你的地方,就一定有高人。”远帆很肯定地说。 “与张向山有关的事,高人都会插手。”倪雪反唇相讥,这些她都想好了,回答得很干脆。 “回答得这么利索?想了好久吧。” 斗心智,倪雪还真不是远帆的对手。她看着远帆的眼睛,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这怎么能说啊! “真的与我不相干,你要相信我嘛。” 远帆报以一个很失望的板脸。 倪雪嘴一嘟,头一摔:“好吧,好吧,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 女人用这一招,能够成功地回避男人所有的问题,千百年来无数次证明,这是百用百灵的招数。 但今夜,她回避不了远帆下一个问题:“那你告诉,我额头上怎么会有你的唇印?” 倪雪一惊,怎么昨夜忘记擦去那个吻印了?这可不好解释啊! 远帆冷哼一声:“哼哼!编不出来了吧。” “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有用第二个百用百灵的招数,那就是耍赖,耍赖是女人的专利,而且绝不卖给男人。 “也许歹徒用一个美女的吻,来逼我就犯?”远帆很少笑,这时却弯了一个讥讽的弧度。 “找某一个护士,她一定是你的粉丝。”倪雪终于找到了托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姊妹契约 杨欣从床上起来,扫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间,昨夜进来没开灯,她没看清房间是个什么样子,现在看来,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这个几乎都不能住人的房间里美美的睡了十几个小时。 房间里没有任何装饰,陈设也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住习惯了豪宅的她,感到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难道自己又被囚禁了起来? 可是,书桌上的摆设,窗口上凉的衣服和床头柜里的物品又证实,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一个贫穷女子栖身的地方。 她想起了神女,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蒙面神女难道住在这里?神女,竟然过着这样清苦的生活? 杨欣鼻子一酸,她感到应该为神女做点什么了,卡里有的是钱,至少能为神女改善一下住所问题。 神女嘱咐过,不能随便出外,无所事事的她只好再次躺在床上,望着斑驳陆离的天花板,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她感到有了神女的帮助,复仇的希望已经非常大了,而这个神女,如果真是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那她应该不是神女,而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 书上的故事常常写道,世外高人大多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神女也好,世外高人也好,总之是自己的希望。父母在天有灵,在自己跳桥自杀的时候,将她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就是为了让她为他们报仇雪恨的。 杨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心情慢慢变得好起来,但想见神女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肚子也有几分饿了,想那个蒙面女子总不能让自己在这里饿一天肚子吧?不过,只要能为自己报了仇,就算饿上十日半月,杨欣也不会在乎。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杨欣警惕地下了床,躲在门后。 倪雪提着一个饭盒,开了门,却没见到里面的杨欣,被子也叠得好好的,难道杨欣昨天晚上没有在这里睡?如果在这里睡,只是被人劫持了,被子不可能叠得这么整齐呀! 正在想杨欣可能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脖子被人一把揽住,下巴搁在别人的小臂上,动弹不得。 “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杨欣感到臂弯里的这个女人不是神女,神女是不会让别人勒住要害的。 “我是来帮你送饭的。”知道是杨欣,倪雪放心了,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放开我。” 杨欣没有放开倪雪,她警惕地将倪雪揽在胸前,让倪雪在前自己在后,到门口张望了一下,没发现其他人,再关上门,左手一把小刀就到了倪雪的脖子上:“谁派你来的,说!” “你是不是也想请我到河里去洗澡?” 杨欣闻言大惊,这正是昨天晚上神女做过的事,忙松开了手,怔怔地望着倪雪,半响说不出话来。面前这位女子长得是很漂亮,身材也婀娜多姿,可实实在在是一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子,与神女的神力相去太远。 倪雪打开饭盒,将饭菜摆在书桌上,回头对杨欣说:“别看了,快吃饭,等一下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希望你遵守昨晚那个承诺,就算要了你的命,也不能说出去。” 杨欣看着倪雪,狐疑的神色越来越淡,她终于相信,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昨晚那个神女,是一个世外高人:“对不起,我……” 倪雪淡淡一笑:“饿了吧,先吃饭,一边吃,一边听我说,等你认识我了,就什么也清楚了。” 杨欣听话地拿起筷子,坐在床沿上吃饭,这时候她反到不饿了,一心只想早点了解神女的一切,期待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倪雪的脸。 “我叫雪儿,是一个身具异能的人,而这个异能,只有晚上才起作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绝对保守这个秘密,一旦被人发现这个秘密,白天来寻事,我就无法保护自己。” 杨欣点点头,这才扒了一口饭。不过,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只在晚上发挥神力的异能,可对方是恩人,如果她不说,也不好问。 “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要问我异能是如何来的,拥有这种异能的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其他方面有着十分严格的限制,所以,不要轻易去获得这种异能。你只要记住,白天,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发挥不出超出一般人的能力。” 杨欣在心里下了决心,白天,她将成为雪儿的保护者:“我知道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倪雪会心的笑了,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杨欣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杨欣,我知道你很有能力,所以才找你合作,你父母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但在此之前,我有另一件事需要办,你愿意帮我吗?” 杨欣坚定地点头:“嗯!让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看着杨欣饿急了地扒着饭,倪雪放慢了语调说:“是这样,我想到s市去,惩治一个贪官,如果你愿意去,下午就上飞机,具体事情等到了s市再仔细告诉你。” 杨欣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我去,这样的事,正合我的胃口。” 倪雪满意地看着杨欣,会心地笑了:“好吧,你愿意就好,做这事,一是为了一对苦命鸳鸯,二是为了让一个人活得更安全。……” 于是,倪雪将卢思秋和汪小娟凄惨的爱情故事说给了杨欣听,而将自己与远帆的故事保留了下来。 杨欣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愤怒的神色,胸也大幅度地起伏着,她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因为贪官的不作为,或者是官匪勾结,才导致了程明的猖獗,父母的罹难。 “神女,惩治贪官是我最愿意做的事,让我做什么,你只管说好了。” 倪雪一笑:“你还是叫我雪儿吧,我真的是一个普通的人。以后,可能还要你对我加以保护,如果你愿意,我们订了个盟约,晚上的一切交给我,白天你就要打起精神来,维护我们的盟约。” 杨欣站起来,与倪雪做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咱们一言为定!” 两人稍作装扮,上了去s市的飞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午夜鬼铃 远帆躺在病床上没起来,隆益春干脆休了年假,霓雪无所事事,也让主编准了一周事假,回家探望一下父母,不过有一个额外的任务,那就是写一篇关于渔村生活的特写稿。 倪雪知道这是主篇让自己练笔,远帆的弟子就是新星,不成大牌也成名记者,怎么能够不接触各类文章? 倪雪也欣然接受这个任务,写渔村的事,还用得着回家看看么?倪雪只要回忆一下童年的生活片段,就能写出有点深度的报告文学来,一个特写也就是一个小故事的升华而已,怎么能难得到连远帆都说“笔锋初现”的倪雪? 杨欣和倪雪下榻在一家豪华宾馆里,在倪雪的要求下,分居两个房间,倪雪可不想让自己的隐私暴露在杨欣的眼里,况且她在蜕变的时候也不想吓着杨欣。 一路上,倪雪向杨欣简述了计划的详细过程,杨欣一听眼里精光四射,童心大起,心中跃跃欲试,只朌着午夜快点到来。 通过一个下午的调查,已经弄清罗夫林的住所和办公室都搞清楚了,余下的,就是做一些行动的准备工作。杨欣让倪雪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出门采购点“小玩艺儿”。 调查过程中,顺带还打听到了罗夫林的外号,叫“铁公”。 “铁公”,初解为铁面无私,一心为公,私下里谁都清楚,那是铁公鸡的简称,已出一毛不拔,对人雁过拔毛,谁要是有案子犯在他手里,彩羽凤凰也要变成拔光了毛的鸡。 内陆城市的夜生活原本就没有沿海那么张扬,况且法院的住宅区建设在依山傍水的城市边缘地带,一入午夜,可闻秋虫叽叽。 罗夫林放下手里的卷宗,眼里又出现一个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又看见那花红碧绿的票子排着队儿向自己身上流。 每一个案子的卷宗他都研究得非常透彻,这一次也不例外。在他眼里,那字里行间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可挖钞票的井。 所以,在业务的精细上,整个法院无人能出其右,连口吐莲花的辩护律师,也常常被他一语问得哑然失言。也所以,他业务熟练,成绩突出,年年被评为先进,并因此跳了两档工资,最后爬上了院长的宝座。 望着床上小他十来岁的二婚妻子,那玲珑剔透的身材和青春焕发的脸,油然而生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冲动。按照惯例,他在妻子的粉脸上响了一个夸张的吻,将都快要进入深睡眠的妻子弄醒,接下来冲进浴室。 “看完了?”青春期刚过的妻子朦朦胧胧地醒来,知道接下来罗夫林要进行的活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睡意渐渐远去。 罗夫清的洗澡其实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没办法,年轻少妇们都有洁癖,仿佛过了一遍水,就能冲去满身的臭气,要不然就是臭男人。 不过久而久之,洗澡就成了罗夫清的催情剂,莲蓬头一泄水,热蒸汽和热血就会拼发出火花来,刺激得罗夫清阳刚之气一下子将看卷宗的疲劳驱赶得无影无踪。 出了浴室,早了忍受了半天血冲体胀的罗夫清对着妻子一笑,一个饿狼赴食跳上床,将做好了一切准备,并只盖了一床被单的年轻妻子抱在怀里,嘴里“小宝贝,小妖精”地喊个不停,运动起来却是凶狠得丝毫不留情面。 罗夫林年过四旬,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猛虎一般的罗夫林温玉在怀,早已将一切忘却在脑外,眼里只有妙体,心中只有贪婪,嚎叫连连,大显虎威。 妻子二十有七,又面貌娇好,体态玲珑,且近如狼年龄边缘,自然是嘤咛不断,浪声叠起。这更激发了他的欲望,就恨不得整个人都能钻进去,可由于平时体育锻炼太少,直杀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罗夫林工作性质特殊,往往半夜会有“肥马的夜草”进账,所以从来就不关手机。今日正直紧要关头,手机响起了铃声,本来想不接,但经验告诉他,但凡半夜来的电话,多与金钱有关,而且绝对不是小数额的交易,加上今日那个案子确实非同一般,只好骑在妻子身上,侧身到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凄厉的女子哭声: “我好苦啊……还我命来……” 罗夫林一怔,那声音,仿佛是地狱幽灵的哀号,还以为是谁开的玩笑,一摔手机到枕头上,再扫了一眼,不再理睬,想继续他的房事活动。 “罗院长,你还我张向山啊……找不到他,只好找你了……” 幽冥地狱一般的声音就从枕头上传来,远距离听去,格外令人毛骨悚然,声音时弱时强,时温时恶,仿佛充满了整个房间,无处不在。 罗夫林伸手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消除键。 声音嘎然而止,空气也在这一刻凝结住了,罗夫林眼珠四处转动,看着妻子在身下瑟瑟发抖,一切欲望就在那一刻完全消退,只僵立地保持着那种姿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握在手中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罗夫林看了一眼显示出的电话号码,居然是他自己办公室的,心里一狐疑,想着一定是哪个与自己有隙的同僚玩的恶作剧。一按消除键,手指翻飞,拔出了自己办公室的号码。 铃声只响了一次,接着就传来了女鬼凄厉凶狠的声音。 “罗夫林,没有张向山,我就缠上你了!” “我好苦啊……还我命来……” 罗夫林愣了片刻,却是越想越玄,那女鬼怎么会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又在那里等自己的电话打过去一样。他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从来是不信鬼神的,虽然心中有鬼,所以从来不将电话号码告诉陌生人,对当事人更是守口如瓶,所以将这件事当成的同僚的恶作剧。 罗夫林再次按下消除键,这一次按得久了,直接关了机。 看到妻子的娇脸已经埋进了枕头里,翘着屁股在床上发抖,她可不象罗夫林是个无神论者,早已被吓得不敢抬头,将头埋进被单里,嘴里还呢喃着不知是浪叫还是惊吓的哼声。 没过一分钟,罗夫林想雄风再展,可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 他不敢去接,就让铃声响着,眼里露出一个狡黠阴笑,打开手机,找到了住在办公楼里手下的座机号码,拔了出去。 就象是过了一个世纪,手下才来接电话,回话还带着懒洋洋的睡意:“谁啊?” 罗夫林恶狠狠地吼道:“小吴,赶快到我办公室去,给我将那个女鬼揪出来!” 小吴一怔,瞌睡虫被领导的吼声驱赶的无影无踪:“怎么回事?我在睡觉。” “别问那么多,快去!迟了就抓不到她了,就在我办公室里。”命令式的口气,恶狠狠的凶音。 为了吊住那边的线,罗夫林保持手机开着,又怕妻子听到鬼叫害怕,将坐机话筒撂在一边,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坐在长沙发上,脑子转得飞快,淘汰着一切可凝的人。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