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倾情①程少的替宠宝贝》 初闻军训 x市大学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应景,初秋的大学校园桂花树下一抹倩影显得十分清冷。 一身素白过膝的吊带连衣裙,显得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乌黑微卷的长发飘在腰间,两边的刘海垂在莹白粉嫩的肩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的气质,冷傲灵动中带有一丝俏皮。 枝头繁星点点的桂花随着微风吹过纷纷飘落,唐青曈来到x市大学已经三天,校园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依然陌生。 走出村寨,离开了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爷爷考入了这所大学。 想到爷爷,心里觉得酸楚和难过,晶莹的泪水划过柔嫩的脸颊,流进嘴里苦苦的,咸咸的,就如她的命运一样…… 离开村寨前的晚上,爷爷告诉了她关于爸爸妈妈的事情。 她的爷爷唐元,布依族的族长。 族长在村寨里象征着最高的权威,很受寨子里面人的尊敬和拥戴。然而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她的爸爸唐震,一心渴望外面的繁华世界,不甘于留在村寨一辈子。 在二十二岁那年他不顾族长的反对,决然离开村寨。 几年之后,她的爸爸带着新婚妻子苏瑾(唐青曈的妈妈)回到村寨,可是爷爷还是不能原谅唐震,并没有接受他们。 唐元一直很后悔,而且他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已是天人永隔。 唐青曈的爸爸妈妈在一场车祸中撒手而去。 直到唐震的律师找到青曈的爷爷,他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三岁的孙女。律师把唐震遗留的财产极其资料交给唐元,看到财产惊人的数字,他才知道儿子这么多年在外打拼已有了自己的公司和一些固定资产。这些年他小心的保管着,只盼青曈长大成人以后,把她送出大山,继承遗产。 唐青曈离开的时候,爷爷把爸爸妈妈留下的房屋钥匙和一个存折交给她,以便于空闲时可以回去看看。 就这样,她一个人来到了这所大学。 “青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啊?”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转头望去,原来是同寝室的室友李雪。唐青曈对她印象挺好的,这些天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她性格直爽活泼,待人真诚。开学的那天,就是在她的帮助下完成报名事宜的。 “青曈,别一个人待着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回宿舍吧。” 不等唐青曈开口,李雪拉着她便离开。这是她在这里第一个朋友,看来以后大学生活不会寂寞了。 x市大学是全国万千学子翘首以盼的甲等重点大学,学院面积广阔,环境优美,宿舍条件优越,她和李雪住在学院南区女生宿舍楼303室。 刚回到宿舍,李雪八爪鱼似粘在整洁的床上,嘴里碎碎念道:“还是尽快享受剩下的时刻吧,明天以后可就惨喽!” “小雪,明天怎么就惨了?什么享受最后的时刻啊?”唐青曈听见李雪的念叨,不解。 李雪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疑惑似的盯着她:“不会吧,全校的同学都知道明天开始军训,为期一个月,不苦才怪呢!作训服晚上就会发下来。” 军训?唐青曈错愕了一下,她从来不知道有军训这回事,不禁问道:“军训是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军训?” 这下换到李雪惊愕了,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青曈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部队里当兵的吧,我的训练教官就是他们,我们要和他们一样进行军事训练,哎……也不知道我们的教官长什么样,说不定还是个大帅哥呢!?”说着,李雪花痴似的拿着化妆镜摆弄起那张漂亮的脸蛋,模样既好笑又可爱。 唐青曈娇嫩白净的脸上仍映着错愕,记忆的翅膀仿佛飞回五年前的那个山谷…… “也不知道寒熙哥哥还好吗……还记得她吗……” 五年了,她都不曾忘记过山谷里的约定,她走出山寨,考上x市大学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也是期望再次见到他。只是x市这么大,她的寒熙哥哥又在哪里?他们还会有机会见面吗? 或者若是有缘…… 想到这里,她苦闷的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军令如山,喂猪 总军区司令办公室。 “我不去!我到底犯什么错了?也不至于送我到那里吧!我说老爷子,你也太狠心了吧……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程寒熙屹立窗口,长身玉立,一身笔挺军装,身高腿长的男人,湛黑幽深眸底泛着一抹不羁,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啪!一本军刊咋过去,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却被某人轻松一闪,几乎看不清动作。 一个五十多岁,亦是一身军装,脸上虽然已爬满岁月的痕迹,依然威风凛凛,难掩年轻时的英气,再次暴怒:“滚蛋!你个兔崽子!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次事件是侥幸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端了个走私枪支窝点,你竟然全然不服从军令,擅自做主……你……命令已经下达,不容商量,给我滚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去。” “老爷子,我说……哎……” “出去!教官不做,我让你去喂猪!”某人要开虐了。 “啊……” 总军区司令程天林对他的宝贝儿子愤愤的怒吼,能招呼的都恨不得招呼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动起真格来了。 “咚咚咚” “报告!” “进来!” “司令,开会的时间到了。” 秘书小郑敲门进来,看着这两父子的阵势,没敢多说一句话。 语毕,快步退出门外。 紧接着,程天林顾自从衣架上取下军帽戴上,从程寒熙面前擦身而过,瞧也没瞧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这老爷子发的哪门子邪火,不就是这次执行任务,没服从上级命令临时撤退吗! 如果不是他执意留守靖港码头,就不会发现情报线人实则在透露消息前已被杀,军火走私犯罪团伙改变了交易时间,地点,故布疑阵。 虽然任务圆满完成,但是程寒熙作为孤狼特种大队长,却因不服从军令受到处分。 这个命令就是总军区司令一向和他敌对老爷子亲自下令。 程寒熙悻悻的离开司令办公室,一路饶头抓脑的很是郁闷,自然觉得憋屈,军令如山,可,老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记过处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打发他到x市大学负责军训,这和喂猪有什么区别? 这个命令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自己在特种部队好歹也是堂堂少校,甚至全军中也算是个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 如今军令难违,难道真的要去喂猪了。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 第一缕蓝幽幽的晨曦,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唐青曈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慵懒的抬眼看到李雪坐在床头对着镜子细致入微的涂脂抹粉,本来就漂亮的脸蛋,在脂粉的修饰下更加娇艳动人。 见唐青曈醒来,李雪边描眉边说:“青曈,正想喊你呢,你也快点吧,九点半我们要去操场集合了。” “嗯……知道了。” 困意还未消退,扫了眼时间才六点多。 “小雪,你也起的太早了吧!这么早开始打扮了。”唐青曈清了清混沌的嗓子。 “今天军训第一天,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或许还能目色一个帅哥呢。” 李雪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而且家庭条件非常优越,家族企业。她为人直爽、不骄不躁、待人热情。这也是唐青曈最喜欢她的原因,尽管有时候对帅哥没有免疫力。 唐青曈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迷离惺忪的眼睛显得格外纯净。 正想穿衣服时,瞥见李雪已穿着的迷彩服,这才想起军训,随即换上迷彩服,纤细高挑的身材在迷彩服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英气。 八点多,唐青曈和李雪一路谈笑慢悠悠的走在去操场的路上,一路上都是穿着迷彩服的同学,放眼望去就像真的士兵似的。 忽然,唐青曈蹲下捂着腹部,一股疼痛袭来。 熟悉的感觉,顿时明白过来,“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捣乱。”她懊恼的嘀咕了一声。 “哎呀!青曈,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李雪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唐青曈,着急的询问。 “没事,李雪。是……是那个来了,你先去,我回趟宿舍。”没等李雪回应,唐青曈捂着小腹,急忙转头向宿舍走去。 后面还响起李雪的声音:“……要不要我陪你回去啊……” 李雪担忧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想自己先去也好,如果青曈今天不能来,自己可以代她请假。 唐青曈天生体寒,以前在村寨的时候,爷爷总给她配中药调理缓解。 现在在这里,只能靠自己撑着。 心想或者等今天训练结束后,去医务室开点药试试。 回到宿舍检查,果然应验。快速的收拾完,忍着疼痛往操场走去。 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快到操场时,远远看见十几个方队已经排列完毕,心里有些着急。 今天是第一天军训,她不想迟到。 于是强忍着小腹的刺痛,一路小跑往自己所在的班级奔去,潮红的脸颊宛若桃花,光洁的额头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 尾狐03:期盼中的重逢 “唔……好痛……” 由于跑的太匆忙,并没有看到前面的人,毫无预备,眼冒金花,撞ru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对不起……我……”唐青曈本能的轻轻推开那人,低头连忙道歉。 她表情苦涩,缓缓抬眼,看向头顶笼罩的黑影,一张轮廓分明冷峻刚毅的俊脸映入眼帘,就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寒熙……哥哥……” 手执时光,漫步岁月。 时间滑过五年,那张脸依然阳光冷毅,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唐青曈惊愕的圆睁着那汪幽泉似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这个身穿军装,面容冷冽,眼含秋水的男子,声音小的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程寒熙莫名的被一个不明物体撞上,心生烦躁的看向面前的冒失鬼。乌黑微卷的长发绕在脑后,虽然军帽遮住了她半张脸,也难掩淡雅净白的面容,樱唇轻启。 程寒熙眉头微挑,表情在她的脸上有一丝停顿,随即恢复神情,像避开瘟神似的径直走了过去。 唐青曈呆楞住了,五年的梦寐像摧开了一丛丛诧紫嫣然的醉蝶花……想你,念你……界上有很多东西无法去忘,只因回忆中还有你。 她回过神看见他已走到前方的队列,咦?那不是她们11班吗? “难道?”……没空遐想,小跑到队列前。 李雪见她来了,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她会意的微笑。正想插进队列,身后的一声洪亮,惊得她一个哆嗦。 “同学,请出列!” 在所有的同学的目光射向自己的时候,即刻明白,被喊的人就是她自己。 “同学,你迟到了,50个蹲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青曈双目含星,夹杂着一丝委屈和疑惑的盯着程寒熙。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没有认出她,她脸色渐渐沉下去,垂眼含眉,她只是他转身就忘的路人甲,又怎么奢望停留在他的记忆。 嘴角挤出一丝苦笑,想要解释身体的不适,但转念一想,说出实情挺难为情的……更何况是他…… 唐青曈站在队列外,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双手作抱头的姿势,忍着身体的折磨,完成了处罚。 “入列!” 唐青曈站到最后一列,走过李雪的身边时,她传来关切的眼神,唐青曈怕她担心,嘴角微微上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程寒熙来到这里负责军训事宜,本来就不爽。 今天有个教官由于紧急情况被调回部队,所以他只能亲自上阵填补空缺。原本冷厉的脸现在变得异常严肃,既然来了,就严格按照部队的军事素质标准训练。 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不怕死的迟到,还是刚才那个冒失鬼,自然要杀鸡儆猴。 在他眼里训练场上男生女生都一样,只是隐约间总觉得那个清丽脱俗的女生有些熟悉。 无暇多想,他环顾了一下队列,性感的薄嘴轻启,吐出富有磁性的冷冷的声音。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班的军训教官,程寒熙。你们将接受为期一个月军事训练。请同学们团结一致,积极配合训练。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的回答只有是与不是,有事喊报告!” “哇,好帅哦!” “教官好酷耶!” …… 花样年华,花季雨季般的年龄,这或许是女生看到帅哥最自然的反应。 “肃静!”程寒熙剑眉紧皱大声喝道,队列马上鸦雀无声。 他们毕竟不是兵,更没有意识队伍的纪律。今天一切从零开始,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慢慢会知道的…… 第一项训练,站军姿。 程寒熙一个个规范好同学们的动作。 唐青曈的身体一阵阵的绞痛,让她无暇顾及,强烈意识到程寒熙已经忘记了她,心生嗔怒不愿看他。 程寒熙见她军姿标准,掠过她走到队伍前列站着。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虽然已入秋,临近中午,云朵好像被太阳烧化了似的,都无影无踪了,没有一丝微风,空气仿佛凝滞了。滚烫的阳光、滚烫的景色、连同整个人也变成滚烫滚烫的了。 唐青曈咬着微干有些发白的嘴唇,白皙的额头冒着冷汗。 炎热的天气和身体的不适,掏空了整个身体,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 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脑袋很沉很沉…… 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虚弱的喊道:“报告!” “出列!” 唐青曈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出队列。 程寒熙踱步到她的面前。 “报告,我的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刚说完这句话,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 忽的脑袋一沉,正面昏靠在了程寒熙结实有力的肩膀。 “喂……同……” 程寒熙被突来的状况着实一惊,本能敏捷的紧紧搂住即将下坠的纤细腰身…… 忽然,她卷翘的睫毛抖动起来,半睁着昏暗无神的眼睛,下意识察觉自己竟然靠在男人的怀中,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影嘘喘低语:“对……不起,我要休息……。” 正在程寒熙呆楞原地,诧异眼前发生的一切时,唐青曈用尽力气快速向操场外走去…… 不过走出十几步…… 唐青曈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迷茫的双眼朦胧中看见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努力想要绕道,仿佛看到漫延在眼前的星星,眼前一黑,晕在一个温柔宽大的怀抱…… 天上掉美女 喧嚣的尘埃,在瞬间化做虚无。 一张英俊帅气面带惊愕的男生,无辜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再看晕在怀中的人儿,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快步离开,向医务室走去。 人们总是说天上掉馅饼,看来也有掉美人的时候。 操场上所有的教官和同学都看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自然也包括程寒熙。 “好帅哦!那个男生是谁啊?” “是他女朋友吗?” “哇,太酷了,如果晕倒的是我该多好……” “听说他是校草,你看,多般配的一对啊。” “好羡慕啊!” …… 有的男生还吹口哨打趣,同学们议论纷纷,看到这场面难免八卦。 程寒熙看着那抹离去的身影,浓密的眉毛紧蹙,幽暗的眼睛深不见底泛起冰冷涟漪,一丝莫名的不悦。 这个女生怎么回事,当着训练场所有人的面,像甩开一坨病毒似的推开他,被彻底的无视,差点沦为笑柄。 医务室内,唐青曈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昏睡着,苍白的小脸显得有些憔悴。 “你是他男朋友吧,她没什么大事。只是常见的例假疼痛病,再加上长时间暴晒和中暑,身体就吃不消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医务阿姨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唐青曈,说完便离开病房。 “那个……” 一片黑暗之后,迷离的眼神离开了那些未知的幻影,缓缓地张开。 窗外清澈的风掠过容颜,双眸中都是异彩的流动,苏醒在流逝的虚幻之后。 欧明轩正想解释什么,循声望去发现她已经醒了。 唐青曈吃力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男生,一米八的修长身形,穿着打扮品味高档,充满时尚的气息。修饰烫过的时尚卷发垂在眼帘,清秀干净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眼若桃花,明眸皓齿,的确是一个帅气的男生。 心想,如果李雪看到这种养眼的帅哥,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我说你欣赏够了吗?” 欧明轩看着眼前这个肆意打量着自己的女生,虽然他知道自己很好看,但是被这么毫无忌惮的看着还是有些不自在。 “是你送我来的吧,谢谢你,同学!”唐青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额……真想要谢谢啊,那你可得付诸实际行动。” 欧明轩调侃的戏谑道。 本来要到操场上找导员商议乐团的事情,半道怀中砸入一个美女。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身上自有一种轻灵之气,和以往的女孩不一样。 “那要怎么谢啊?” 唐青曈挑了挑眉,单纯的她,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这样吧,手机号告诉我。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至于怎么还,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他是x市大学二年级学生,出了名的校草级人物,游离缤纷花丛中,是众多女生仰慕的对象,应付女孩自然如鱼得水。 唐青曈哪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乖乖的留下了号码。觉得身体好多了便下了床。 “这个……医生给的药。”欧明轩见她要走,面露尴尬,递过药。 看着他略显慌乱的神情,唐青曈随即有些明白了,囧红了小脸略带羞涩的接过药。 “我送……” 欧明轩本想说送她回宿舍,唐青曈抢先一步说声:“再见,同学”,便走出医务室。 “你”这个字如鱼骨卡在了喉咙…… 一个下午,唐青曈都待在寝室里,比起操场上那些受苦受难的同学,她舒服多了。 吃过药后疼痛缓解了不少,虽然眼睛盯着书本,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眼前总是浮现自己晕倒在程寒熙怀中的一幕,想起就懊恼的抓挠起头发。 早知道这样就不去了,害得她在同学们面前出洋相。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一滴一滴凝成热泪。 程寒熙好像并没有认出她。 “唉……” 唐青曈失落的叹气,茭白的脸上陇上一抹幽深的阴影,把书扔在一边,不愿再想…… 疲倦了的伤心,记忆里的童话已经慢慢的融化。 尾狐05:英雄救美 下午四点多,李雪拖着即将散架的身体回来,见唐青曈坐在床上看书。关切的上前询问:“青曈,你现在怎么样了?肚子还很痛吗?今天看你晕倒,吓死我了!” “好多了,让你担心了。……那个教官那边怎么样了啊?”唐青曈脸色低沉,小声问。 “你说咱们那个帅教官啊,你走之后接着就训练了,太严肃冷酷了。只是同学们爱八卦,不过你不用理他们。”李雪边换衣服边说。一天的训练,衣服都被汗浸湿了,黏黏的,很不舒服,随手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桶。嘴里还嗔念着:“哎,青曈,好羡慕你啊,一下砸到两个帅哥,啊!我也快晕吧。随即夸张似倒在床上” “小花痴,我都难受死了,你还取笑我。”唐青曈看着她搞笑的动作差点把刚喝进口中的水喷出来。 “哈哈哈……”彼此相视而笑,没有隔阂,没有心机,没有虚伪,这就是她们的友谊。 “噢……对了,李雪,我出去会儿。”唐青曈起身下床。 “你去哪儿啊?” “我想出去走走,你洗衣服吧,一会儿我就回来。对了,需要带东西的话给我打电话哦。”闷在宿舍半天了,她想出去透透气,尽管身体还有些不适。 李雪今天训练挺累的,看青曈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没有陪同,哼着跑调的歌躺在床上敷面膜。 入秋后的傍晚,带着丝丝凉意。唐青曈漫无目的穿梭在校园里,不知不觉的走到大学门口,心里逛逛看附近有没有中医堂,以便以后自己配药调理身体,她毫不犹豫的跨出校门。大学附近的设施很全套,有商场、超市、网吧、宾馆、饭店,酒吧……还有各种小吃。 她茫然的向前走着,也没看马路,突然一声刺耳的车鸣声想起,一辆黑色轿车极速奔来,等她看到时已经晚了,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呆立原地,最后冒出一句话:“这下死定了!” 突然一双大手抱住了她的腰,一把把她拽到马路边。 “你不想活了?” 唐青曈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哆嗦的抬眼看向这个抱着她的人。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所有的一切都有它出现的理由,不必为此而感到惊讶。 寒熙哥哥,面前的人居然是寒熙哥哥。 唐青曈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是多么暧昧,立马挣脱他的怀抱。 “我没事!”唐青曈清清淡淡的说,转头要走。 既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五年的思念都成了泡沫,何必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程寒熙又被她躲细菌似的甩开,眼底泛起阵阵波澜。一向孤傲冷酷的他,俊逸的外表下,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追逐,想得到他的恩宠。而眼前她的冷漠和上午的挫败感一起袭来挑战他敏感的神经。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浓郁的劍眉拧在一起,冰冷如霜的眼睛冒着怒火:“你就不会说声谢谢吗?你爸妈没有教你什么是礼貌吗?” 忽的,唐青曈的心像是被人刺痛了一样,烟眉紧竖,美目圆睁看向眼前这个想了五年,念了五年的男人。挥手甩开握着她的那双手冷冷的说:“你说的很对,我从小就没有了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是礼貌,所以像我这么没有礼貌的人现在可以走了吧?”说罢,转头离开。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提起被掩盖的伤痛?她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他,如果没有那次的相遇,她一切生活都会是平静的,在村寨无忧无虑的陪着爷爷。 程寒熙脸上浮出一丝震惊,他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为自己的话有丝后悔。训练结束后,看时间还早便想到附近商场买些生活用品。不想在路上看到了她,本来也无意打招呼,哪知道这笨女人走路也不看道,幸好他在千钧一发时救了她,而她不仅不感谢,态度冷漠,难免有些恼怒。 程寒熙再看向她时,身影已消失在一个酒吧门口…… 尾狐06:酒吧风波 这是她第一次来酒吧,炫彩的霓虹灯光,灰色调的环境,动感的嗨曲,男男女女有的跳着舞,有的暧昧的低语,更有情侣搂抱亲吻,这就是李雪说的酒吧吗?还真是热闹。她苦涩一笑走到吧台角落的空位坐着,心想既然来了坐会就回去。 “你好!美女,喝点什么?”吧台一个男服务轻声问道。 “额……随便来点吧!要你们这里好喝一点的。”她看着身后琳琅满目的酒水,不会也不知道点什么,反正一会就走了,随便喝一杯打发时间。 不过两分钟,一杯湛蓝色的鸡尾酒摆在她的面前,看到它漂亮的颜色,天真好奇的眸子开始放亮,小口啄了一口,甜甜的带点些许苦涩。 “很好喝,再来一杯吧!”一杯酒下肚,只觉得身体好轻松,烦恼也随之消失,心想再喝一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都说酒是穿肠毒药,酒能解千愁,她压根把酒当水喝,殊不知酒后消愁人更愁。 “再来一杯!”连喝三杯,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头晕目眩,莫名的燥热,脑袋嗡嗡的。意识到有些醉了,必须尽快回学校,买完单就要走。 这一切,远处的程寒熙都看在眼里。从她喝酒的样子看并不会喝酒,懵懂喝酒的样子如小时候偷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囧态不失可爱,让他不禁有些好笑。不是怕她出事,他早走了,毕竟他还是她的教官,而她还是个女学生。 “呦,大美女啊,过来陪哥哥喝一杯怎样啊?”两个身材魁梧夜店打扮的男子拦住唐青曈的去路。 “麻烦让开……”她身体摇摇晃晃的,但是还是有些意识,眯眼瞥见来者不善,推开那两个男子。 “还挺倔,来吧。”说着便要上手摸她那漂亮的脸蛋。 “啊!哎呦,哎……你谁啊”没等他的手碰到,一只结实健硕的手紧紧反握着那男子的手腕,如果再使点力,他的胳膊早断了。 “滚开!”程寒熙使劲把那人甩出几米远,冰冷的眼神寒彻刺骨。只觉得那双要碰她的脸的手格外刺眼。 “哼,有什么了不起!”被甩飞的男人到底是混社会的,一眼看出程寒熙是练过的,深知再打会吃亏,男人起身和同伴使了个眼色便离开。走时也觉得没面子,谩骂了一句。 程寒熙如果不是碍于军人身份,也不想在学校附近惹出麻烦,早收拾他们了。再转头看去,唐青曈趴在吧台上醉的不省人事,心想这女人胆子挺大,这地方也敢睡。上前摇了摇她,一点反应没有,没有犹豫抱着她走出酒吧。 他本想送她回学校,可是他俩这样子回去,明天岂不是头条新闻吗!看见前方的快捷酒店,没办法只能找个地方给她醒醒酒,之后她爱去哪儿都行。 酒后不断片? 程寒熙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扔到床上,低头在她的头下垫了个枕头。 正想起身,一双藕臂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什么情况? 女人迷迷糊糊的醒了,眼眸朦胧如月,樱唇微启,像熟透了的樱桃一样。近距离的碰触,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鼻间弥漫来自少女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 嗓子微微干燥,燥热瞬间蔓延全身。 这女人不老实的小手转而调皮的捏着他的脸,像捏小孩子的脸似的,这种场景只有小时候出现过。 “骗子……你怎么把我忘记了……说好的……”迷迷蒙蒙的瞳眸转为忧伤…… 时间越来越长,思念也越来越深,也许她只是想找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或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把许多心底的惆怅、寂寞向他倾诉…… 以前在村寨的时候,每逢月圆,她祈求上苍赐给她忍耐力,不要把他们重逢的良辰推得太远。人生是这样矛盾和苦恼,再次重逢,他却把她扔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孤寂…… “这女人在说梦话”?程寒熙轻轻摇头,脸色暗沉。 那个让她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又是谁呢? 自从遇见她以后,莫名的烦恼思绪经常萦绕心头。这些年,总梦到一个精灵似的异族少女向他走来,可是每当他想努力看清她的面孔时,梦就会醒……程寒熙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吸引力,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们或许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见过。 这些年,身边缠绕的女人不少,他看透了她们的一切,却看不透眼前的人儿,她究竟在想什么……或者说她在想谁…… 看到她醉的不轻,还胡言乱语的,瞬间阴郁,掰开在他脸上肆意妄为的小手。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平复心绪。没有想到自己差点被一个小丫头迷惑,满脸的懊恼。 程寒熙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眼前喷鼻血一幕: 唐青曈星眸微启,吐气如兰。 “好热啊……” 上衣几个扣子被她扯开,露出樱雪般的娇嫩肌肤,半边白色xiong衣若隐若现。 都说酒后失态,她的失误就是玩火。 程寒熙唏嘘,这女人是疯了还是故意的。 带着一丝冷静,上前握住不安分的小手,莫名的被牵制,抬眼,嘟起微微颤动的小嘴,双手爬藤似的再次环上他的脖颈,突来的重力失衡,两人摔倒床上…… 偌大的房间,静谧无声,暧昧缭绕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 四目相对,得寸进尺的两只小手轻柔抚上那张俊美的的脸,如在梦中看到了山谷中的他…… “终于见到你了,真好……好想好想你……”迷离恍惚的双眼一眨一眨的,粉唇靠近,留下温暖湿润的的柔软。 程寒熙双眸微楞,身下的人儿脸颊绯霞,眼神迷蒙,好像烂漫的花朵,吐露着芬芳。 缭绕?不,准确的说是他被诱惑了,眸底闪烁起火花,低头慢慢贴去…… “呕……” 胃里翻江倒海,唐青曈一把推开身上的不明物体,碰碰撞撞的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开始呕吐。吐完舒服多了,迷迷糊糊的掠过他,某人再次被无视…… “李雪,胃难受……我先……睡了!”跌在床上成功会周公。 程寒熙横眉苦涩的笑了声,这都是什么状况,关键时候作呕,难不成他是大海吗?又被彻底的无视了,如冰冻的玻璃瞬间破碎,这女人就是始作俑者。 无奈的摇了摇头,扫了眼时间,留下字条,便离开了酒店。 夜长,思念更长,像吐不尽的蚕丝。她舀起了一个甜甜的梦,这梦里盛的竟都是他的笑貌、他的音容…… 唐青曈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因为口渴难耐,起身发觉自己身处的环境,还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立马跳脚,还不忘往被窝里看了一样,还好衣服都在。正想着怎么回事的时候,瞥见床头柜上的一张字条:“丫头,下次见面你应该问问你对我做了什么……程寒熙!” 脑海中断片的画面慢慢浮现在脑海,“啊……” 这会她真希望自己酒后断片…… 天啊,她都做了什么,那是她吗?这下惨了,丢人丢大了。 还对他那样……想想就难堪,慌乱的离开了酒店。 回到宿舍,李雪已经睡了。 简单洗漱完,无力的倒在床上,睁着空旷的大眼,这一天是怎么了?身体都那样了居然还敢喝醉,被程寒熙带到酒店,还胡言乱语的亲了他……啊,她双手羞愤的使劲挠着头发,爆炸式的发型浑然而成。不愿再想,辗转翻身睡去,一切还有明天……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早晨悦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她,尽管这会儿听来却是不合时宜的噪音。眼睛没睁,伸手胡乱抓起手机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哪位。” “是我,你还没睡醒呢,我在实验楼下等你,说好还我人情的,一定要来!” “喂,你是……” 手机传来嘟嘟的两声,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唐青曈起身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人情?”猛然想到那个送她到医务室的男生,原来是他啊。 宿醉后,头阵阵的疼,例假的不适感还有。 转头看李雪还没睡醒,看了时间才六点半,心想今天就可以训练了,既然现在要出去,还是先换上训练服吧,免得回头还要换衣服。 走时不忘給李雪留下字条,说明缘由,操场见面。 清晨的校园空气新鲜,树草植被还挂着些许翠绿,显得格外清新。 欧明轩远远的就看见她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至于为什么约她见面,没有理由,因为想见。 “你好早啊,同学。”唐青曈挑眉,看着他那头卷卷的棉花球似的棕色头发,走到他的身边。 “呵,不早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欧明轩双眼清澈见底,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加任何修饰白净的素颜,在迷彩服的陪衬下自然纯美。 “我看啊是早起的虫子被鸟儿吃!”这句嬉言逗乐了自己,也逗了身旁的欧明轩。两人相识一笑,噗嗤的都笑出声来了。这样简简单单的相处,是她最希望的,以后也一样。 欧明轩微笑着伸手说:“正式认识下,我叫欧明轩,你呢,叫什么名字?”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俏皮的回应:“好吧,朋友,我叫唐青曈。” “大清早的,你把我叫出来不会就是握个手,认识下吧?”唐青曈调皮疑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难道你还想往下发展一步,嗯?好,我双手同意!”欧明轩邪魅的坏笑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你……” “好了逗你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明晚我们有个聚会,你训练完可以来吗?”没等她发威斥责,欧明轩嬉笑解释,说明来的目的。 “这个……好吧!那我可以带朋友来吗?”她有一丝犹豫,最后还是点头答应,聚会又有什么关系,带上李雪陪她就有伴了,何况她爱说爱笑,一定不会冷场。 只要她别犯花痴病,…… “可以啊,你带谁都行,女的多多益善哈!” 欧明轩见她答应,难掩心底的喜悦。 他一向风流,身边花簇围绕,却在意她的一颦一眸,只要她高兴,一切都是浮云。 唐青曈对他印象不错,尽管他爱耍嘴皮子,但是和他一起很轻松,没有距离感。她相信朋友之间只要真诚相待,无论男生女生都可以很开心的相处。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一起吃了早饭之后,欧明轩和她在池塘路口的小树林挥手再见。 她刚回头走出几步,一列整齐身着军装的教官迎面而来,最前面带队的人是程寒熙。 唐青曈蹙眉看向他,而他的眼睛透着寒意也在看着她。 其实,程寒熙远远的就看见了他们走在一起的一幕,只是唐青曈看到他的时间晚些。 看着她在那个男生身边快乐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心想这女人昨晚醉的不够,大清早就约会,眼睛里满满的轻视和冷意。 程寒熙嘱咐队列先走,满脸的戏谑踱步上前,一步步靠近她,他每走一步,唐青曈就后退一步,直到靠在身后的树上,无路可逃。 唐青曈抬起露水眼眸,怯怯看向他说“……你想干什么?” “看来你是不知道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吧,”他调腻的说。 唐青曈瞬间尴尬的囧红了小脸,随即假装故作镇定的说:“好吧,我谢谢你把醉酒的我安置在酒店,至于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再说我一个女孩能把你怎么样……我还没说你有没有把我怎么样了……” 就那么一瞬间,他轻易的捕捉到了她的羞涩,明白她不是不记得。 这女人竟然假装忘记了,她以为他是什么,忽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邪恶的荡漾出完美的弧度。 “哦?是吗?既然你忘记了,那我就让你记起来好了!” “你……” “唔……” 程寒熙颔首低下头,性感的薄唇覆上了那片粉嫩的柔软。 唐青曈彻底愣住,清澈如水的眼眸圆睁,慌张的小手紧紧握拳,身体像过电似的瞬间麻木,做不出任何反应。虽然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她依然感受到了薄唇留下的温热。 “记起了?”程寒熙撤离盈软的唇瓣,勾起幽深的双眼盯着眼前依然面目惊愕冰冻似人儿。 唐青曈回过神来,小脸绯红,羞愤地推开他。 “你……我亲的是你脸,你怎么亲我的……过分……” “哦?记得很清楚嘛!” 她这才明白过来,也为自己的愚蠢感到难堪,气呼呼的脸更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如果现在有地洞,她一定钻起来。 “你一点都不是我认识的寒熙哥哥!哼……”说完她气急败坏的跑开,他怎么这么坏,还是她认识的程寒熙吗? “寒熙哥哥?她为什么叫我寒熙哥哥,难道她认识我吗?”程寒熙峨眉紧蹙,满眼的疑惑,心想再见面一定问清楚。 或许是被他遗忘的某个人吧,自从那次事件以后,被遗忘的何止她一个…… 两年前的一次缉毒任务中,他的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脑部有一个血块,醒来记忆混乱,医生诊断障碍性片断失忆。他的家人也是在他出院几个月以后慢慢想起的。 时光的剪影中,各种误会而错过了许多花开的瞬间。殊不知他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对唐青曈而言不仅仅是山谷邂逅的回忆,却是她全部的童话。 他有女朋友 李雪起床后看到书桌上的字条,快速的洗漱,当然少不了精心装扮。 一路风风火火,路上看见帅哥也不忘放一眼秋波。唐青曈独自坐在看台上,风儿不时的吹起那头飘逸如丝的长发,远远望去唯美如画。李雪一阵风似的跑到唐青曈身边,掐着小腰气喘嘘嘘的说:“青曈……你……你好早哦,从实招来,今早和哪个帅哥约会了?” 唐青曈看着她由于一路奔跑泛起的潮红双颊,不禁掩嘴笑道:“你满脑子的帅哥,哪天没准真的抱个帅哥回来。对了,明晚和我去一个地方,有聚会哦。” “真的吗?聚会啊,我最喜欢了。喔……知道了,今早约会的男生请你去的吧?姐们真够意思,有好事没忘记我。”李雪那迷蒙的美眸瞬间睁大呈现桃心状,兴奋的把脑袋贴在她的肩膀,李雪爱热闹,好动的个性自然不会错过聚会。 “明天训练结束后,我们收拾下就去。”唐青曈真是被打败了,想到有这么个活宝姐们,不禁笑出声来。谈笑期间,同学们陆续来到操场集合,看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回到自己班级队列站着。不过十分钟,教官们来到各个队列前面待命。 口哨声响起,训练开始。 “今天的科目训练是走正步,走错的,动作不规范的都需要接受处罚。男的俯卧撑,女生蹲起。”不带一丝温度的话从程寒熙嘴中吐出,显得十分冷厉。 唐青曈依然站着队列最后一排,尽量的避免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一个上午,倒也平静无事。休息时刻,全班的同学围坐圆形,教官坐在中央。不时的有同学问问题。 “教官,听说你是特种兵呢!” “教官,你给我们讲讲部队的事情吧?” “有女朋友吗?”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女同学更是眼睛泛着春光在他俊逸的恋上脸上流连。 “同学们,保密条令规定,大队的事情是不可以外漏的,不过女朋友嘛,算是有吧。” “唉……有女朋友啊,好羡慕哦……” “真的哎,谁那么幸运啊……” “没戏了,唉……” 女同学们像炸了窝的蜜蜂惊呼,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只有角落里的唐青曈抵头不语,那抹纤弱的身影黯黮沉寂。强忍着眼睛中一汪秋水,不顾同学们诧异的目光,她缓缓站起身,向操场外跑去。 月佬的红线,最终被拉扯至断。与寂寞有染,和幸福无缘。 了?她真傻,这五年来……飞蛾扑火的追逐,只希望在最美丽的时刻遇见他,匍匐卑微的灵魂,低眉凝结成一滴泪,可终究没等到与他同行的列车,因为时间拉开了距离,也拉开了彼此心的距离。 爱情就像罂粟,会上瘾,彼此伤害,山谷邂逅的画面瞬间冰冻粉碎。 唐青曈的离开,他不解。也没想太多,这女人本来就奇怪。一个人孤独的表演,落幕的时候,也只有自己收拾残局。阳光斑驳的打在身上,侧脸浮出幽暗的阴影,双眸寒霜,陷入沉思。 所谓的女朋友是老爷子和昔年老战友在十四年前定的婚约,所谓的娃娃亲,长大后才知道,原来那么小的时候就完全的被老爷子出卖了。 后来跟老爷子提及要取消婚约,老爷子何许人也,当场呵斥“当兵的说话言而有信,重信重义,你要陷老子不义,我就没当你这兔崽子!”由于郑家小姐一直在国外留学,所以一直搁置没提。 他们之间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也没有海枯石烂的爱情,犹记小时候见过,模糊不清的一段记忆。 小恶魔 太阳仿佛知道她心里的黯然神伤不忍回去,更加热烈,更加炙热。 心,空荡。荒芜的梦和尖锐的疼痛,缠绵悱恻,扣击脉搏。唐青曈训练根本心不在焉,走正步的时候,前面的同学已经走了,而她却没有任何动作,楞在原地发呆。程寒熙看她心若旁骛,心思不在训练上,微愠。 “你,出列!绕着操场跑三圈。” 听见严厉的斥责,她没有一丝怯意,双目含星抬脚向外围跑道跑去。大学的操场很大很长,要是跑三圈下来不累趴下了吗?跑道上她静静的小跑,心里愤愤不平。心声嘀咕:“破寒熙哥哥,破教官!忘了我,现在还惩罚我,真是冷酷无情。早知道五年前不管你,让你被狼叼走!哼!” 跑着跑着,被脚下的一块石头拌了一下,差点来个跟大地亲密接触。本来心情就糟糕透顶,眉目间都是怒气对着石头使劲一脚踢去:“小石头,连你都和我作对!”由于用力过猛,连带着脚上的鞋子一起飞出去,“嗖”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落在了远处的草丛里。 “啊……”唐青曈既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飞出去的鞋子落在不明地点。 “完啦完啦,这下好了,鞋子也没了,怎么跑啊?” 正郁闷时,忽的眼珠灵动一转,一个邪恶的念头涌出脑海,潜在内心的被召唤出来。一只脚离地,另一只脚蹦着跳着来到那片草丛中四处翻找,很快看到它静静的躺在草坪里。看着旁边高耸的围墙,脸上浮起浅浅的邪恶坏笑,她悄悄拿起鞋,俏皮的眼睛察看四下无人。这儿离中心训练场有点距离,这会同学教官都在训练,没人往这边看。她右手使劲一挥,鞋子“嗖”的一下被抛弃在围墙的那头。 唐青曈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恋爱时女人智商为零,她还没恋呢,智商岂不是负数?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她一颠一颠的走到离操场跑道比较显眼的地方,俯身坐在旁边草坪上。反正没有鞋穿,教官来罚她就有理由了。 虽然已是初秋的下午,太阳公公依然不愿回去。脸上冒着细细的汗珠,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大块,还好刚才只跑了一圈,要是跑完岂不累死。现在终于可以悠闲一会,心里舒坦多了。唐青曈也有调皮的一面,内心的就是潜在的力量。 “你在干什么?三圈跑完了?”身后一股凉意从身后袭来,略带责备的冷冷的声音传来。程寒熙训练的时候看向跑道,发现她并没有跑步,反而悠哉悠哉的坐着草坪上,这才跑过来查看。只顾责备,却没有看到她光着一只脚。 “报告教官,鞋子找不着了。”唐青曈抬眼理直气壮。 “鞋子?你的鞋子哪去了?”他低头看去,才发现她光着一只莹白的脚。 “跑的时候绊倒石头,被我不小心连石头带鞋踢飞了,掉在那边的草丛里。”她拼命压抑眼中的笑意,伸手指向远处的草丛。 “好了,你等着。”他快速跑到草丛里四处找鞋,一无所获。估计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被她耍了。看着他弯着腰穿梭在草丛里,唐青曈掩嘴再也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在他转头看向这里的时候,立马恢复神态,她简直可以做演员了。 程寒熙回来看着她说:“你的鞋被你踢哪去了,是不是方向错了?” “嗯……有可能吧!”她低语,心里早就笑过百遍了。 “找不着,就回去吧,即使坐着也要在队列旁边,下次再出错,照样受罚。” 草丛来回仔细找了,确实没有找到,只好放弃。 唐青曈跟在他的后面单脚一蹦一跳的,距离训练场有段距离。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找一个稍微进一点的地方扔。悔恨也没有用,干脆脱下另一只鞋,拎在手里,踏在草坪上走着。 报应 “啊……” 一声惨叫…… 刚走出几步,便踩在草坪里的玻璃碎块上。这哪是召唤出的小恶魔啊,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笨恶魔嘛。她蹲下看到脚底已被血染红,捂着脚无奈只有感叹运气不好。 走在前面的程寒熙听到惨叫,回头看见她拎着鞋蹲在地上。有些慌乱跑上前看到她正捂着自己的脚,殷红的鲜血从指缝流出,他快速从口袋掏出一块灰色格子手帕,简单的给她缠上,具体还得去医务室消毒处理。 “笨女人,即使走在硌脚的跑道上也比走在草坪上强,跑道上有东西就会避开,草坪虽然踩着舒服,但是看不见的东西最容易伤人。”程寒熙看着受伤的脚,不忘嘲讽一句。 “是的,确实是我自作自受。”听起来像是负气的话,而她却在说实话,看来人是不能干坏事,会遭的。 “走吧,去医务室消毒。”程寒熙霸道的横抱起她,没有一丝犹豫。 “你放我下来,不用你管……”粉拳砸向结实的胸膛,她们的距离好近,好像闻到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微动的喉结,刚毅棱角分明的侧脸,薄薄的性感嘴唇,忽然想起早晨树下的吻,让她面红耳赤。 “闭嘴,再动把你扔下去。”程寒熙挑眼看着怀中来回扭动不安分的人儿,喝声堵住她的嘴。又在所有的同学们和教官们的瞩目下,离开操场。她不再动弹,攀上他的脖颈,把头轻轻埋进他的怀中。即使只有一刻,她也想要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既然时光不可逆,那么现在就让它精彩……就让它完满…… 医生阿姨消了毒包扎完,眯着凤眼说:“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对了,你男朋友怎么没来?昨天他走时把一本书落在这里了,你走时记得带上,我给你放在这里啊。” 男朋友?唐青曈惊奇的眨着眼前思索,猛然一想,欧明轩。居然会被误会成情侣,不禁有些尴尬。 也难怪那个医务阿姨误会,昨天抱她进来后,她问“你女朋友啊?”欧明轩时与其说没有解释,不如说他是故意的承认。她正想解释,这时医务阿姨电话响了,便走出医务室接电话去了。 程寒熙听见男朋友这个词,双眸带愠,故意“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他不是我男……”她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你认识我吗?为什么叫我寒熙哥哥?”他不等她说完,故意打断她的话,说话的声音带着恶意作弄,更重要的是想弄清心里的疑惑,她是否真的认识他。 唐青曈苦笑了一下,是啊,对他来说她怎么样都和他没有关系吧。既然这样还要继续解释什么,抬眼清清淡淡的说:“我只是认错人了。” “是这样,你能走了吧,回到训练场休息吧。”程寒熙没有一丝喜悦,好像不希望听到这样的答案似的,或许潜意识的希望他们之间是有交集的。认错人了?那人又是谁?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不愿再想。 再看向她的脚,想起什么似的,就往医务室外走去。大概十多分钟的功夫他手拎着一双鞋回来,原来他出去是为了买鞋。内心的小天使又回来了,他还是那么温柔细心,冰封的心柔软起来。 “穿上吧,一会训练场待命。”说完便离开。 唐青曈俯身穿上白色帆布鞋子,不大不小,心里诧异他居然知道她的鞋码。强忍着脚底微微的疼痛来到训练场旁边的草坪坐着。尽管恶魔的目的达到了,反而有些神伤,她习惯难受,习惯思念,习惯等待,可是却一直没有习惯看不到他……执著,是人生苦海里的轮回,她的执着呢?能否等到他转身后的凝眸… 聚会 飘零的年华,原本都是一个错,散落在沉浮的角落,环绕着青春的沉默。如果回到五年前,她还是想要遇见他。 宿舍,唐青曈洗完澡出来,看见散落在床上的一堆衣服。李雪正拿着衣服在镜子前面来回扭动比划着。 看见她从浴室出来俏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唉……青曈你说我穿哪件衣服好看呢?我都挑不出来了。” 唐青曈苦笑的摇摇头,晚上的,现在不过两点多。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她也不觉得累。扫了一眼床上横七竖八的衣服,仔细斟酌,拿起一件玫红色吊带短裙递给她。李雪长的漂亮又活波可爱,略带婴儿肥,觉得这件衣服比较适合她。 “好吧,听你的就这件了。”李雪兴奋的拿过衣服,她还是比较相信唐青曈的眼光的。 果然没错,这抹短裙穿在身上衬得她格外清丽,束起的马尾零散打落在光洁的肩头,翘而卷的睫毛下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嘟起的唇瓣染上粉色的唇彩。 “小雪,你真漂亮!”唐青曈不禁赞叹,心想如果男生看到,一定会目瞪口呆吧。 “青曈,你也很漂亮啊,你也化妆吧,来,坐在这里,我给你化妆。” 说着一把拉过她坐在梳妆台的凳子上,她本也无心打扮,但是看李雪那么热心只好由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小时过去,李雪惊呼:“青曈,之前你已经很漂亮了,现在化完妆后的你简直太美了,下辈子我一定投胎做男的,娶你过门哈!” 唐青曈诧异的走到镜前,被镜子里面的自己吓了一跳,暖色系的妆容掩盖了些许病容。如盛开的玫瑰般娇艳,的确比之前好看多了,不禁佩服李雪的那双巧手。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化妆,看来化妆还是有好处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心情也好多了。 李雪摸着嘴唇,围着她走了一圈,嘀咕“少点什么呢” “对了,还有头发……等等啊……”又开始忙碌起来…… 欧明轩信息上说六点半在市郊锦园饭庄汇合。她俩只顾着打扮,全然忘记时间了。唐青曈和李雪到饭店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她们哪是赴宴啊,简直和赶集一样,慌慌张张的来到二楼。唐青曈正想着哪间房时,李雪拉着她一下子撞进去,这样子的出场方式是她意想不到的,虽然和她们今晚的盛装打扮有些不符。 “好漂亮啊 “真美……” 煞那间饭桌上所有人看着她们,也包括欧明轩还有…… 李雪的杰作,她成了今晚受人瞩目的焦点。她一袭白色裹胸及膝短裙,裙身外层披着一层薄薄的纱,发育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收眼底,裙摆下纤长洁白的双腿,齐腰的绾青丝被李雪用卷发棒卷起公主式的大波浪,零散的披在莹白如雪的肩上,轻盈的粉底显得本来白净的脸更加盈柔嫩白,两弯似蹙非蹙的烟眉,碧色的双目犹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淡漠,冷静,忧伤,挺翘的鼻子,裸粉色的樱唇晶莹剔透。 “你们快过来坐下……” 欧明轩惊叹的眼神欣赏着她的美,眼底的兴奋难掩,急忙让她们过来坐下,当然把唐青曈安置在他身边。 “行啊,明轩,带来这么漂亮的美女……羡慕兄弟们啊!”一旁的几个男生挤眉弄眼的打趣道。 唐青曈扫了眼在座的各位,他们都死死的盯着她和李雪,李雪自然没什么问题,好像很享受似的,唐青曈不习惯被这么多人注视,羞晗的低头不语。 欧明轩站起身来给她们一一介绍,化解了她的尴尬。饭桌上的十几个人大多是他的同级,还有社团乐队里的成员,零星加上她们不过五个女孩。李雪生性活波,一点不怯场,完全自来熟,一会功夫便和一旁的男生熟聊起来。 “来,我们喝一杯,寒熙,快啊……你的杯子!” 寒熙?程寒熙?唐青曈朦胧起雾的双眼微征,有些慌乱的看向声音来源,隔壁的包桌上,一张英气带着坏坏的笑脸砸入眼前。他怎么会在这里?再看同桌的都是各个班的教官,原来他们也在,又在同在一间房,虽然中间隔了个屏风。 其实在她俩闯入房间的那一刻,程寒熙一眼就看到了她,今晚的她震撼到他了,不仅仅是装扮和以往不同,而是整体气质上少了一些倔强,多了一丝女人的娇媚。 一向都是女人萦绕在他的身边,而他对女人的态度都是不屑一顾,因为他知道那些女人的目的,如果他只是家境一般的穷小子,估计早被踢得远远的,这就是他所了解的女人。而今晚看到她时,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睛目光如炬舍不得移开。这会儿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那张因喝酒而有些潮红的俊脸上露出浅浅的邪魅的微笑,幽潭般深邃的眼睛泛着迷人的色泽。 总说李雪对帅哥没有免疫力,可是每次碰撞到程寒熙的目光时,如罂粟陷进去就会被迷惑。 记住的,是永远不会忘记,守护如泡沫般灿烂的童话爱情,快乐才刚刚开始,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 真的好巧 “青曈,你还想吃的什么?”欧明轩的问话把她拉回现实,她轻轻微笑“就这些好了,都挺好的” “干杯!” 大伙起身举起酒杯,唐青曈本想拒绝,但是盛情难却一杯香槟下肚。 “干杯!……”又连喝了几杯,唐青曈的头开始沉沉的,她知道不能再喝了,再喝会醉的。再看李雪,她和几个长相帅气的男生谈的正起劲,看唐青曈看向自己的时候,她还俏皮的对她眨了眨眼睛,果然这个好姐妹见到帅哥就把她给忘记了,唉! “来,美女!再喝一杯,庆祝我们的相识,今后啊,有什么事就找学长们,一定帮你摆平哈!”两个嘻哈风格打扮的男生,拿着酒杯看着她,眉眼都是笑意。 “那个……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她微笑着略带歉意的说。那晚宿醉的教训提醒着她不能再喝了。 “没事的哈,就一杯?你看,我们都倒完酒了,不喝我们多没面子啊!” “……我” “我来替她喝吧!”欧明轩抢过酒杯一饮而尽,唐青曈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也会意的笑了。虽然他平时看起来纨绔,言语轻佻,可是关键时刻还是蛮有义气的,心想这个朋友没白交。可是这些在大伙的眼里竟是眉目传情,顿时大伙哄笑,不忘添油加醋。 “呦!英雄救美啊!哈哈……” “是哈,郎才女貌,哥们,真有你的!” 隔壁桌的程寒熙和战友们喝着酒,不时的听见邻桌的谈话和吵闹,尽管那些话听起来很刺耳。一杯杯酒下肚眼底冷漠寡淡,只是淡淡的一撇。 这女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心想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转头一杯酒喝下去,酒杯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一晚上唐青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眼神不时流离的看向程寒熙, 屏风的阻隔只能看到半张英俊的脸,硬挺的鼻子像雕塑,卷而长的睫毛下,眸子透着莫然清冷。她不知道这么好看的男人睫毛居然这么长,都说特种兵的训练很辛苦,可是他的脸却依然俊朗白净,难道他训练偷懒了?想到这里,不禁掩嘴偷笑。 “青曈?青曈?”欧明轩唤了两声,她才从幻想中回过神,颔首,有些不自在。 “你看什么呢!”欧明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见隔壁桌的教官们也在喝酒,心领神会。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唐青曈看到了自己班的教官失神。“要不去打个招呼吧,遇见了不说话也不礼貌。” “啊……不……用了!”她心头一紧。 “是教官啊!居然也在这里,真巧啊!”李雪听见欧明轩的话,激动的嗓门提高了几分,引得隔壁桌的教官们齐刷刷的看过来。 完了,惹事的李雪。 这下好了不打招呼都不行了,李雪的动作很快,她还没想好时,手已经被抓起跟着她来到隔壁桌。 唐青曈尴尬的看着冷淡疏离的男人,迟迟不知道要说什么,没等她开口,程寒熙别有深意的开腔,“同学,你们也在啊!!”只不过后半句的音重了几分。 唐青曈诧异的瞟了他一眼,心想这会儿装什么暖男,嘴角抽dong淡淡的说:“教官,是啊,,在这里都能遇见,真是缘分哈!”拼演技她也不差,挑眉挑衅的看向他。 “哦?既然是缘分,那么你们是不是应该和教官喝上一杯呢?”他邪恶的脸上浮出浅浅的冷笑。 “那个……” “什么?” “好吧,教官我们敬你一杯!”唐青曈皱眉,心生愠色喝下酒。 明知道她早已喝不下去了,还拿话激她,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喝完酒同李雪回到座位,不忘转头狠狠的看向他,而程寒熙清俊的脸上玩味似的淡然一笑。 他疯了 或许是喝多了,胃部不适感袭来,起身对欧明轩说去洗手间,离开包间。 “呕……” 唐青曈抱着马桶想吐却没有吐出来,上次宿醉后的折磨依然犹记于心。 洗手台洗手,整理略微凌乱的头发。 回头,一个转身撞进一个宽大结实的怀抱。 “唔!” 揉了揉鼻子抬眼看去…… 程寒熙?又是他…… 说好听点的是缘分,不好听的就是冤家路窄。 唐青曈低眉扫了他一眼,准备绕道走出去。 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抓着,男人力气太大,她被拎小鸡似的迫使随着他快速的脚步在楼梯间的过道停驻。 唐青曈觉得,澄澈的眼眸倒映出男人冰凉冷淡的脸,决然甩开被他捏的发紫的手腕,不想再说什么转头便要走。 程寒熙怎么会轻易放过她,没有一丝温柔一把扯过她,跟随着他的手转了一个圈,身体被重重的抵在墙上,背部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为什么这么对待她?这个变态……男人键臂撑在她的两侧,她被牵制着无法动弹,鼻间弥漫浓浓的酒味夹杂着男人身上的薄荷清爽。 他喝醉了…… “程寒熙,你疯了?你放开我……”唐青曈负气,双手使劲推开他的胸膛,奈何就像一堵墙似的纹丝不动。 男人幽暗深邃的眼眸尽是寒意,紧紧扣住她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就那么讨厌见到我?嗯?你在别的男人身边妖娆万千,喝完酒是不是打算继续销魂啊!”他有那么可怕吗?每次见面,她不是反抗就是躲避,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她心里的男人就是饭桌上那个男生?一晚上看她笑颜如花的坐在他的身边,她对别的男人就那么好吗? “你胡说什么啊?你喝醉了,走开!我不想看见你!”唐青曈生气,瞳眸委屈的看着眼前醉酒的男人。 难道在他眼里她是那种不堪的女生吗?一袭讽刺的话语深深刺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即使忘记了她,即使他有女朋友……努力想平静的心终究还是会浮躁,瞬间被撕裂。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像是流星,瞬间迸发出令人羡慕的火花,注定只是匆匆而过。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夹杂着少女身上清新好闻的香气,如痴如醉。英俊的脸迷蒙着双眸看着眼前的人儿,眉目如画,脸若芙蓉,视线越来越朦胧,嘴角轻轻上扬,俯身,低头狠狠的覆上那片娇艳的唇瓣…… 砰的一声,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哄的一声炸开。 “唔……” 唐青曈瞳孔越睁越大,拼命的摇头,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他强烈的吻堵了回去,任凭她小手使劲捶着他的胸膛,脚使劲的踢,踹,徒劳…… 情yu如烟花,一点既然。 夹杂着酒气的男人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如电流席卷全身,再也没有力气抵抗,任他肆意侵噬,小手渐渐停止反抗…… 许久,他撤离她的粉唇,眸光黯然一撇,怀中的人儿目迷离,小脸通红。 胸中的气息像是被抽空似的,有了喘气的空隙,刚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潮红的小脸气恼的一巴掌打过去。 “啪……” 这巴掌打醒了他,也震撼了他,酒精稍退…… 尽管刚才他是有意识的,但是这记耳光也触怒了他,眸光瞬暗,吻再次铺天盖地的落下,不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 忽然夹杂着血腥味气息在口中弥漫开来,吃痛撤离,这女人居然咬他。 他手指一摸,粘上斑斑血迹。 趁他愣神的机会,使劲推开他,不忘在他的脚上使劲一踩。 “程寒熙,我恨你……” 脚部传来痛意,脸部肌肉略微抽dong了下,满脸的怒火。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就这么失控? 男人双目寒霜,心中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忧伤…… 唐青曈稍稍整理,嘴唇还有些红肿,用唇膏遮掩。 回到包间,整个晚上心不在焉。 本以为可以放下过去,但是为什么他的每次出现都会搅乱她的生活,搅乱她的心? 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也许回忆是一种味道,无法释去,更无法追寻。她只希望以后的大学四年平淡如水。 逛街 初秋,太阳还是延续了前一段时间夏日的火辣和恶毒,丝毫没有要减弱的意思,一如既往地炙烤着大地,天空中零零星星的几团云朵,中暑一般软绵绵的躺在那里,转眼十多天的训练过去了。 这些天训练,她如履薄冰,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出差错,看到程寒熙是能躲就躲,李雪就是她最好的保护神。只要李雪在的地方,她都黏在身边,李雪大大咧咧的个性自然没发现其中的端倪。 平时除了训练,她和李雪都会待在图书馆消磨时间,尽管每次李雪都趴在阅览室的桌上呼呼大睡。 唐青曈喜好安静,这里有太多的书,以前在村寨的时候,虽然爷爷不时托老师在外面给她带书,但是图书馆里的书多的让她眼花缭乱。只有在这里,静静的沉浸在书海里,就会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烦恼,也忘记了忧伤…… “青曈,今天礼拜六,走,咱们去市里去吧。”李雪只要遇上休息日,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购物是她最喜欢的事情。 “……嗯,好吧!”有一丝犹豫,最后还是答应,真是败给李雪了。 她们打车到市里的时候已近中午,李雪和她在餐厅吃了口饭之后领着她去商场血拼。 女人都爱美,李雪最爱逛商场,尽管她的衣橱已经快塞不下了。 一会功夫,她买了三件衣服,一个包包,两双鞋。也难怪,有着优越家庭条件的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奢侈的生活。 一个下午唐青曈陪着她逛完一家又一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唏嘘,幸亏她家开的不是贸易百货公司。 李雪见她一件衣服没买,不禁懊恼的说:“青曈,你也买几件吧?你的衣服都太素净了,女生都要趁年轻好好打扮打扮,你看你那么漂亮,不打扮那就浪费了” 唐青曈不是没钱买衣服,估计李雪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有钱,换句当下流行的词,富二代。 更何况,她只是习惯于有什么穿什么,来到x市大学后就没买过衣服,第一没时间,第二也是不熟悉。 李雪的珠连炮语果然有效,她跟着李雪走进一家看似挺高档的店面。她随意的边走边看,这家店里衣服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想必价格不菲,心想既然来了就挑一件吧。 边走边看,忽然眼前一亮,一件藕粉色纱裙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件裙子色泽清淡,腰身收的恰到好处,抹胸式设计,蓬蓬裙纱似雾中的朦胧,颇有诗意,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件裙子。她伸手拿着这件裙子,正想开口,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抢过衣服。 “店员,这件衣服我要了!”明媚的声音传来。 “那个……这件衣服是我先看到的……”唐青曈见状,有一丝犹豫,还是说了出来,尽管她不想多事,毕竟她很喜欢这件衣服。 再看面前这位小姐不过二十岁,长的妩媚动人,丰盈细腰,一套红色紧身的包臀洋装显得她高贵明艳动人。 “哼?是吗?那又怎么样,是我先拿到的!”她一脸的冷笑。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有没有先来后到啊,明明是我们先拿到的!”李雪没等唐青曈开口,杏眼圆睁,满脸的怒气。 看见这个耀武扬威的女人欺负唐青曈,李雪看不过去,她的暴脾气,地雷一样一踩就炸。 “呦,又来一个麻雀,店员给我包起来,我就要这件衣服了。看你们那样,买的起吗!”那女人轻视的挑眉,斜楞着眼。 “哎,我说……” “小雪,算了,让给她吧!” 唐青曈看李雪气势汹汹的架势,上前连忙拉住李雪。 她知道如果再不解决的话,以李雪的性格估计能把这店给拆了。 唐青曈并不是懦弱,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就会尽量避开,不想徒增麻烦。更何况她也不屑和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计较。 李雪正想发威,却被唐青曈一把拦住,愤愤的还想上前理论。唐青曈悠扬的话抢先传出。 “这位小姐,衣服的确是我先看中的,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么就让给你了,至于买不买得起无须你操心。你那么高贵美丽,希望这件衣服穿在你的身上会和你的心一样高贵美丽。” 语毕,拉着李雪的手离开。 那女人前面几句听的正得意,后面一句略带讽刺的话还是听懂了,气的跳脚。 “小姐,你的衣服……包好了。”店员拿着包装袋小心翼翼的递过来。 “哼!这种低俗的人摸过的衣服,我才懒得要……”女人斜睨凤眼鄙夷的看着那件包装好的裙子。 “怎么了,露儿?”略带磁性雄厚的男低音飘荡身后。 “程皓哥哥,你可来了,她们欺负我!”女人看到来人,即随变换脸色,娇嗔的贴了上去。 “是吗?”程皓清清淡淡的挑了一下眉,眼中溢出一丝厌恶。 刚才的一切,程皓远远的全部看在眼里,只是那张看似柔弱灵动脱俗的脸和话语间的淡然,冷漠却让他意外。 尾狐016:峰回路转 程皓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拜老妈李风所赐。 李凤一直希望儿子早早结婚,她好早点报上孙子,可是他就是倔强,总说自己的事情会看着办的。 眼看快奔三十了,李凤自然着急,再也坐不住了。 这不也没办法,前短时间,给程司令打电话让他把他大侄子程皓从部队叫回来。 大伯的命令,程皓哪敢不从。 程皓爸爸程度是省里举足轻重的政治层面的人物,平日里忙于公务,也鲜少在家管他。 他这个大伯权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程皓直属他麾下,任a野战陆军上校,团级。 这几天程皓迫于无奈,游离在各个名门贵族小姐中,他总是清清淡淡的态度,气走了不少名媛佳丽,虽说和他温柔绅士的风格不符。而这个骄傲的像公主似的女子是盛天集团总裁欧天的女儿欧露露,不过二十三岁。 第一次见到程皓时就被他俊朗器宇不凡的外貌迷住了,虽说有些大小姐脾气, 总体还不错,迫于老妈林风的压力,只好答应交往看看。 这些天她不时的约他出来,而程夫人又比较喜欢她,三天两头把她叫到程家吃饭,他自然不好拒绝,只好先由着她们。 今天和欧露露在商场闲逛,中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了这场风波。 欧露露傲娇,蛮横,跋扈的脾性在程皓的心里大大打了个折扣。 “青曈,你也太好说话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是我早上去一顿胖揍了。”商场扶梯上,李雪依然满脸的怒气。 唐青曈摇了摇头看着李雪淡淡的说:“她只不过是一个和我们没有交集的过客,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所以我们犯不着和这样人浪费精力。” “话是这么说,你看她瞧不起人的模样本来就欠揍。哎……只可惜了那件衣服,你好不容易看中的。”李雪生气的涨红着小脸,不免为她觉得可惜。 唐青曈苦笑了下,忽地眼睛灵动一转拉着李雪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拜托,别生气了,我今天会买到那件裙子的,相信我!” “真的假的?难道别的店有卖?据我所知,像这种高级店面里的衣服大多出自国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之手,一种款式只有一件。”李雪面露质疑的看着她,她经常游逛这种高级店面,自然明白。 “好啦,走吧,还去那家店。”唐青曈看了眼时间,故弄玄虚的拉起李雪就往回走。 “不会吧?刚刚……”李雪眸中满满的疑惑。 “相信我吧,小雪。”唐青曈俏皮的对李雪眨了眨眼睛,快速的拉着她往那家店走去。李雪无奈不语,心想既然青曈那么说了就跟上前看看再说吧,或者真的会峰回路转。她俩走进那家店面,早已不见那个女人。唐青曈一眼就看见那件藕粉色裙子,薄薄的裙纱微蓬像张开的双臂在欢迎主人的到来似的。 “你好,店员,麻烦你把这件衣服包起来。”唐青曈指着那件裙子微笑的对店员说。 店员一看是她,兴奋的上前拿起衣服开票包装。 付款,签字之后,店员笑盈盈的说:“小姐真是好眼光,不像那个女的……呵呵……” 唐青曈会意的含笑不语,说声谢谢,拉着一旁诧异的李雪离开。 走出商场,她们在附近的咖啡厅闲坐。 李雪好奇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说“青曈,你怎么知道那件裙子没被那个死女人买走呢?” 唐青曈看着憋了一肚子疑惑的李雪,低头酌了一小口咖啡缓缓说道:“很简单,因为她讨厌我们,像她那种很有钱,而且眼高于顶又极其挑剔的富家小姐是绝对不会买我们看中的衣服的,买了她会觉得不仅和我们一样,降低了她的身份。” “哇,青曈,你好聪明啊!你不当心理学家真可惜了。”李雪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眉眼全是喜悦。 唐青曈不禁笑出了声:“小笨蛋,你仔细看那个女人,红装朱裙,浓妆艳抹,身上挂的首饰珠光宝气,那件短裙素雅别致会是她的菜吗?只是她强烈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哇塞,女诸葛啊,佩服佩服,分析的太彻底啦!”李雪调侃的作抱拳手势,模样俏皮可爱。 唐青曈掩嘴而笑,只不过她平时喜好看书,例如心理人物分析也翻看过。书海无涯,倒是没错。 “那个青曈……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李雪一直很想问她这个问题,以前也没有听她提及过,今天又逢风波,所以很好奇,毕竟这件裙子价格不菲。 唐青曈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微笑的看了看李雪,难得她憋了这么久。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她的过去讲述给李雪,只是山谷的插曲并没有提及,毕竟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提了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呜……青曈,你好可怜,那么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呜……” 李雪听了她的讲述,像个孩子似的呜咽着,害得一旁的她又急又好笑。 好一会才停止,这个单纯可爱的朋友不禁让她心生欣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至少还有一个人为她牵动情绪…… 李雪绝对是购物狂,一天下来大包小包,唐青曈是领教了,庆幸,她是穿平底鞋出门的,要不然脚底就是大泡小泡了,她们回到学校已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预谋已久的晚会 “有任务?”程寒熙端着电话低沉着声音。 “这几天你放下学校的工作回趟大队。”电话那头,李文盛严肃的说。 “是!明天归队。”干脆利落的回答。 时间就象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隐隐的伤感。 唐青曈像往常一样除了训练就是沉浸在图书馆,与其说这里最安静,不如说这里最能净化人心。 那次聚会事件以后,她再没有见到过程寒熙,11班的教官也换了。临近训练结束的日子就剩一周。 爱一个人很短,遗忘却很长。她还是会偶尔想起他,好奇他去哪儿了?这些天李雪似乎在社团很忙,除了训练以外也看不到人影。 “青曈,救命啊!” 唐青曈刚回到宿舍,李雪泪眼摩挲上前一个熊抱。 “……那个,小雪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唐青曈心疼的安慰。 “你也知道,最近我在社团很忙,过几天就要举办新生联欢晚会了,可是我们社团编制的话剧女主角因腿伤不能出演了。”李雪带着苦腔。 “……啊,晚会?”唐青曈自顾的说着,好像并没有分清主次,反而惊讶于是什么晚会。 “联欢晚会啊,我们社团参与编制了话剧,现在没有了女主角怎么办啊?节目已经上报学院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再找一个女主好了。”唐青曈并没有发现她眼底扫过的小小喜悦,因为前面都是铺垫,李雪等的就是这句话。 “所以,青曈,你来演女主好不好?”李雪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她,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做可怜状。 “……啊!我演啊,可是我不会啊,况且还没排练过,搞砸了怎么办?”唐青曈听到这个请求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哎呀青曈,我看来看去你最合适了,你不是也会跳舞吗?我们排的话剧就有舞蹈成分,所以你就帮帮我吧!嗯?嗯?嗯?”李雪的确是个爱撒娇的磨人精,唐青曈哪里受得了她的软磨硬泡,无奈点了点。 “不过,我可从来没有演过话剧,还有啊,演砸了别赖我!” 李雪兴奋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唉!我就说嘛好姐妹能是白处的?” 可恶的李雪只给她两天时间看剧本,后来到礼堂排练时才知道男主竟是欧明轩。 眼明心细的唐青曈,看到李雪和欧明轩异样的眼神交流,她才明白。 一切都预谋好了! 一切都是欧明轩拜托李雪做的,他知道凭唐青曈的性格,如果正常主动邀请她做女主角,她一定不会答应。 唐青曈无语,即使现在不演,只剩下五天时间,她们再找人一定来不及,既然木已成舟就当帮李雪忙了。 她哪能便宜李雪,借机惩罚她,以后天天陪她去图书馆。 李雪惨叫,无奈答应。 由于白天训练占了一大半时间,只能晚上排练。 话剧讲述男主女主凄美的恋爱故事,但是最后一场的拥抱吻戏着实有些难为情,尽管是借位,但是近距离的接触一定尴尬。谁让她答应了李雪,只好硬着头皮,欧明轩倒是很惬意,排练游刃有余,天生的演员似的。 中间舞蹈的成分,李雪请了高年级的学姐指导,本有舞蹈底子的她完成的很好。 这些天是唐青曈来到大学以后最充实的时光,和社团里的同学一起排练,改编,布置场景,画效果图…… 豆蔻年华般的青春就像是朵素洁的昙花,来不及铺张,来不及遐思,来不及弥补欠缺和瑕疵,或许这就是青春,或许很多年后回头看看,她也有值得回忆的那份骄傲。 时间如白驹过隙,夜幕降临,整个校园荡漾着欢快的气氛。 大学的礼堂内经过精心布置如小型的演唱会,舞台各种灯光交相辉映。 礼堂很大很宽敞,下面坐满了大一新生,还有高年级的学姐学长。 大学里人才济济,各有所长。 舞蹈团女生的表演自然引得下面男生呼声喝彩,男生乐队的动感歌曲嗨翻了全场,全场弥漫了女生的尖叫声。相声小品让同学们捧腹大笑…… 最后压轴的节目是李雪的社团编制的话剧《思念》。 唐青曈坐在后台一切准备就绪,听到李雪来报要出场,呼了一口气平复了紧张的心情,缓缓走向舞台。 唐青曈的出场,引得全场尖叫,青丝墨染,暖色系的烟熏妆容,娇艳的红唇,白色刺绣抹胸上衣紧紧包裹着纤细的腰肢,露出平整好看的肚脐,下身灰蓝色拖地纱裙上点点梅花,梦幻妖娆,如从凡尘走出的仙子一般。 背景音乐起的那一瞬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多么得适应这个舞台,尤其跳舞的那段,看呆了所有男生,嫉妒了所有女生。 欧明轩出色迷人的外表就是人气,湛蓝色系的舞台妆,灰色系英伦套装加上梳起的头发宛若王子,他不是明星就可惜了那张脸,男俊女俏,唯美如墨画,话剧在最后一个缠绵的拥抱中落下帷幕。 唐青曈并不知道,她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时,礼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灯光的阴影里站着,看不清面容。 惊吓的出现,走光了 “青曈,我喜欢你……”晚会结束,后台的同学都已经撤离。欧明轩拉着一双小手,瞳眸尽是柔情蜜意。 唐青曈被这句话惊到,本只把欧明轩当作朋友,突兀的话闯入让她措手不及,更何况她从来没想过和欧明轩……甚至大学四年也没想过恋爱,在她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五年前山谷的回忆,更没想过装上别的什么…… “那个……欧明轩,我……”她不禁有些伤神,怕自己的话会伤害到他。 正要回答的同时,忽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身影一闪而过,条件反射的松开欧明轩的手,追去。 “明轩,对不起,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呆立原地的男人眸底幽暗晕染伤痛,仰头,闭目。 早已习惯了女生身边萦绕,第一次表白居然被拒,自尊心受到重创,或许平时太过自信。 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的美丽,安静,淡然,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他彻底沦陷了,是的,他爱上她了…… 唐青曈追出礼堂外,察看四周无人,悻悻回到礼堂,后台已空无一人。 尽管刚才只是淡淡的一撇,但,确信那人就是程寒熙无疑。 低头,自己依然一身舞蹈装,关门反锁,准备换下。 轻轻把上衣拉开一半,忽地,声音从身后传来,顿住几秒,转头看去。 此刻一系列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变化着,吃惊,疑惑,呆滞……瞬间冰冻。 与此同时,程寒熙那双淡漠深暗的眸子在看到那抹嫩白樱粉的娇躯时转为愕然。 察觉到男人神色的异样,猛然想起什么,悔恨低头,褪到一半的上衣挂着胳膊上,只着文胸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缕缕的凉意…… “啊……” “唔……”惨叫声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堵了回去。 “是我,别出声……”虚弱的低音自耳际飘过。 “唔……” 她使劲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瞳眸睁大示意已经明白,男人莫然松手。 “你怎么在这里……你……”喘气之余不忘整理衣服,消失了半个多月,这会儿居然出现在这里,不惊讶才怪。 抬眼看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心头一紧,伸手抓过手腕。 “你……” “别动!”程寒熙正想问她要干什么?一半话被冷冷打断,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你受伤了吗?刀伤?” 程寒熙眉目一顿,哑然,“你会把脉?” …… “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中医,懂些皮毛。” 程寒熙掀开衣服,手臂上的一个长长的血口,再次证明了她的判断。 唐青曈眉锁紧皱,话语坚定,“不行,我们去医院吧,再不处理会发炎的。” “不能去……” “为什么,你都……”她满脸焦急,话语透着柔软。 “听着,我在执行任务。这件事不能惊动学校,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学校外面估计还有他们的人,不能去医院。”男人表情淡然,眉宇坚定。 据警方消息,一批毒品流入x市,队里派程寒熙作为鱼饵伪装接货人与其见面,称钓鱼行动,最后在警方的配合下打掉了一个毒贩窝点。那帮亡命之徒也不是吃素的,剩余的残余势力四处寻他进行报复。今天归校时遇见一帮混混,以一敌十却难敌百人,被砍伤了手臂。已经通知了警方清底,只好先躲进学校。 “可是……不行,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会感染的,你等着,我去药店买药。”唐青曈多少知道一些,对他而言,任务保密是第一位,不再多问。 “不能去,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我一个女生出入校门很正常,不会引人注意。待着不要出去,这里晚上是不会有人来的。”她是不会看着他受伤不管的,就如五年前一样……走出几步,忽然想到什么,这幅样子出去,不引人注意才怪,回头随手抓起一件外套披上,离开。 唐青曈一路小跑到校门外的一家药店门口,环顾四下无人,淡然进去,表情镇定。 “我要纱布、酒精、棉签、消炎药……” …… 程寒熙坐在后台沙发上,心里依然忐忑不安,他不希望在事件在没有解决的状况累及他人,后悔不该回到学校,徒增麻烦。 尾狐019:就是看过了才要转身 “咚咚……” 唐青曈进来,看他眼神游离,敲门。 “药买回来了,我给你处理伤口。”陡然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拉过带着狰狞伤口的手臂,拿出棉签蘸上碘伏覆上伤口轻轻擦拭…… 看她手法娴熟,勾起眼中清冷,“你会的挺多,包括跳舞……” 唐青曈忙碌的小手因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有一丝停顿,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晗眉低语:“你看到了?” “这里人多,是掩护隐蔽最好的场所。”男人沉稳的五官在寂寥的光线下更显深邃俊美,目色淡冷,眉宇间依旧不乏清俊。 包扎完毕,起身,低头瞬间,才发现自己依然一身舞衣。 抬眸,撞上男人幽暗眼眸中的温热,不自然的转过脸,“你先到门外待着,我换件衣服再出来。” 男人看着绯红的小脸打趣:“你现在是要把我一个伤者赶出去吗?” 她挑眉,嘴角抽dong一下,“刚给你包扎完你就活跃了,那么教官,我拜托你出去一下好吗?” 这男人怎么总是一股坏坏的样子,可惜了一脸好皮相。 程寒熙垂眸,视线落在她曼妙细腰下露出的平整肚脐,少女的身体雪白干净,曲线却是玲珑有致,青涩迷人。 这么点布料,她也敢穿? 男人斜视了一眼,神色似有淡淡愠色,狭长幽黑的视线收回,身高腿长的他转身出门,门重重被关上。 …… “青曈?你在里面吗?” 程寒熙刚在门外台阶坐下,屁.股还没有暖热,礼堂大门口一个清脆的女音传来。 他明显身体一震,快速弹跳起身,跑向后台,一脚踢开门。 然,在看到里面的一幕时,身高挺拔的男人身体骤然顿住,素来深沉冷毅的五官上,表情凝滞…… 同样在触及到男人那抹灼热的视线时,震傻原地,小手攥着准备穿上的衣物从指尖滑落。 她身上只着粉色蕾/丝/内/衣…… 男人眼中,香/艳。 女孩眼中,色/狼。 四目对视,瞳中火花流转,时间陡然静止…… 唔…… 没等她惊呼出声,他铁一样有力的单臂抱过她纤细的腰身,圈在怀中,将她的身体板在门后墙上。 另一只手封住她欲张开的小嘴,女孩瞪着一双充满惊异的乌瞳,发不出声音,拼命的摇头。 身高的悬殊,纤细光滑的身体被牢牢困在他怀抱,反抗无效,一双无辜的大眼瞪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眼睛是唯一可以杀死人的武器,她会对他毫不留情。 挣扎徒劳,她看他一脸沉着的表情,意识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递给他一个温和的眼神,默认的点了点头。 男人见她乖如小兔,轻轻松手,修长的手指贴在红唇。 明白,这是示意她闭嘴。 “嘘!有人……” 滑嫩肌肤在空气中和他灼热的掌心微微颤抖,清冽的男人气息喷洒她的脸上,触电的感觉,由耳根瞬间蔓延直至脖颈,唇上依然残留着他指尖的温热…… 更加娇艳…… “青曈,你还在吗?跑哪去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李雪打开门,探头,嘴里嘟哝一句,看后台没人,悻悻离开。 殊不知,她的小姐妹正和一个男人在门后上演nei.衣秀。 原来是李雪,她心中喟叹一声。 虚惊一场。 脚步声逐渐远去,程寒熙紧绷的神经松弛,低喘一口气,垂眸,幽深灼热的视线搁在了怀中的人儿。 昏黄的光晕下,柔美的脸蛋绯红,粉色胸/衣裹着莹白.丰/盈,身体被他笔直修长的双.腿抵..着,想挣扎,纹丝不动。 该死! 小腹极速燥.热。 身体居然起反应了,男人喉结微微滑动,神情表面上处变不惊。 心里压抑,隐忍那股闷热的胀痛。 他熠熠闪烁的目光悱恻荡漾,颅内跌宕起伏的se/情画面,涟漪波动。 “啊……色.狼!” 反应迟钝如她,已意识到自己几乎裸/裎的身体被他看了个遍。 程寒熙幽深灼热的眸子盯着线条优美的蝴蝶锁骨下…… 视线碰撞,她小手羞愤的捂着胸/前的春光,烧红滚烫的小脸羞涩的移开。 “狼?对!我就是狼,西伯利亚狼。”男人幽暗的眼眸最深处似笑非笑,挑眉戏谑。 只是,她不知道,他在说实话,那是他的代号…… “你……不许看!” 还西伯利亚狼? 换品种也掩盖不了是你只色.狼的事实。 她早已是火气腾腾,惊悚电影似的表情,尽管脸红的呼吸还在冒烟。 真想上前掐死这个男人,想归想,哪敢…… 惹火了他,后果说不定直接转为实战…… 程寒熙倒没给她更久的尴尬,漆黑视线克制的从胸.口移开,低沉清咳,再多停留一秒,他怕定力不够真的会欺身上去…… 转身,薄唇不禁微微勾起,“就是因为看完了才转过去……” “你……” 言外之意还是听出来了,死变.态,心里咒骂。 有了刚才突兀的状况,并没有让他出去。 快速换好衣服,心生懊恼。 居然两次被他看光光,间隔不过半小时。 程寒熙,艳压夺目的外在,干净清冽的气质,可追溯的强大强悍的家世背景,身边花簇环绕,唯独在这丫头面前挫败。 尾狐020:他走了 夜空是那么幽蓝幽蓝的,令人浮想联翩。 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一阵风打破了夜的寂静,几只扇着翅膀的小飞虫飞来飞去,好像给趴在岩石上的蛐蛐伴舞。 “你……今晚要去哪里?”程寒熙和唐青曈并肩走在校园池塘附近的小树林里,幽暗深沉的一高一低身影被无限拉长,那是通往女生宿舍的必经之路。 唐青曈抬眸,深深眷恋的凝视着昏暗光晕下男人俊美的侧颜,这般大胆的肆意打量,因为知道,身处暗黑环境,这样不会被发现。 “难道……还去酒店?”他挑起眉毛,眸底似笑非笑闪过淡淡戏谑。 “你……你……哼!早知道不管你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唐青曈气呼呼的嘟起粉粉的唇瓣,嗔怪。 军训,已经结束,学校的教官们大概都归队了吧,当然,这点他比较清楚。 她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也要离开,再次离开她的生活…… “连夜回部队,具体的事情还要上报,你记着,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看到过!”程寒熙再次严厉的叮嘱,他知道事情严重,必须尽快上报队里,至于纷乱的后事交给警方还是大队,他也管不着了。 突发的事情让他意外,看到她也是意外,总之事情不能扩散到学校,自己不宜再停留学校。 “可是……你不怕外面还有他们的同伙吗?”唐青曈担忧的问道。 虽然已经猜到结果,还是禁不住想,以后还会见面吗? 雾蒙蒙的一双大眼睛泛起酸涩不舍,视线模糊了她的眼眶,他的俊脸亦模糊不清…… “我想他们还不至于这么晚还这么敬业吧,倒是你,今晚谢谢!”或许是要离别,程寒熙一向冷酷俊逸的五官此刻点点温柔,被月光晕染的幽深湛蓝色眸子充满柔情。 空气静谧无声,她沉浸其中…… 转念一想,这么耀眼俊美的男人有女朋友了?不是吗?苦笑,她又何必多情。 “那好吧,再见了,寒熙哥哥!”她澄澈的大眼弯成月牙儿,嘴角一抹淡笑掩饰心中的不舍。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唤他,或许以后再没机会,只愿任性一回。 男人俊眉清目,五官陡然冰住,心里说不出的诧异。 虽然只是一瞬,她瞳眸里深深的那抹忧被他轻易扑捉。 自从遇见她,总觉得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喊他寒熙哥哥不是偶然,尽管她辩解认错人了…… 难道她把他当做别的男人了? 就在一刹那,可怕的疑念涌上心头…… 周身的寒气,深沉的五官吓人。 男人蹙起眉毛,眸子里锋芒寒彻,“我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所以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其实,他是……” “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我该走了!”没有一丝温柔,冷冷打断她的话,程寒熙眉头一皱,并没有感觉一丝喜悦,他讨厌被无视的感觉,更何况这女人竟然在他面前想着别的男人,黑暗深邃的双眸掠过她,径直离开。 “他……是你啊!”后半句在心里不停的呐喊,她眼眸清童无辜,一瞬黑暗,连带着流下的泪水咽进肚子。 夜幕还是那么黑沉,皎洁的秋月,映照在微风吹拂的池塘水面上,漾起了晶莹的涟漪波。 第一步,抬头。第二步,闭眼。这样,眼泪就都流进心里了,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另一种明白。 “哎呀,青曈,你可回来了,手机也关机,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急死我了。”李雪看到她进来,急忙上前抱住。 看着为她着急的李雪,委屈像潮水再也无法控制,“小雪,你说人不长大该多好。” “啊?” 李雪被她没由来的话刺激,拉着她到床上坐着,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确定没发烧,松了一口气。 “青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认识这么久,还是隐约觉得你开心之余,还有心事……” 唐青曈没有想到一向大而化之的李雪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愁眉稍显舒展,眉梢眼俏荡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小雪,以后我慢慢会告诉你的,大学以后的日子有你的陪伴,我想我还是快乐的……” “那当然,我是谁啊,放心吧,有我这个姐们,一定不会让你孤单。”李雪信誓旦旦的拍着xiong部,模样认真而可爱。 一场相遇已是缘尽,一如烟光落下的薄凉,一场绚丽的开放已是开至尽头的荼靡。 她和寒熙哥哥,大抵亦是如此…… 唐青曈敛眉,勾起一抹风中之烛似的樱花淡笑…… 寒假回家 时间好像悄悄的被偷走了似的,深冬已至…… “爷爷?” “青曈啊,你现在还好不?” “嗯……我很好,爷爷!就是想你了……”唐青曈掩嘴轻声低泣,尽量不让电话那端的爷爷听出。 村寨闭塞,这几年安的唯一一部电话,听到爷爷的声音真好…… “我好着呢!不用记挂我,寒假别惦着回来……山道坍塌,道路封锁了,过节有寨子里的老少陪着,高兴着呢。”电话那端苍劲的声音回旋耳际,爷爷虽过花甲,多年中医养生,身子骨倒也硬朗。 “嗯……爷爷,您注意身体……” ………… 窗外的雪花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仿佛来到了一个晶莹透剔的童话般的世界。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一片片小雪花,玉一样纯,银一样白,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青曈,既然寒假不回村寨,干脆去我家吧?”李雪口吐白雾,搓着通红的小手,冻得直跺脚。 提及此事,清澈眸底闪过一丝忧伤转而看向眼前这个逗比闺蜜。寒假已过数天,学校人数寥寥无几,依然傲人的打扮。寒冬腊月,上身短装薄服,下身着半裙,薄薄的筒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美丽冻人。 李雪最傲娇的就是她那双笔直纤细的小腿,不出来晒晒可惜了不是? “谢谢你,小雪。我想去爸爸妈妈的房子看看……” “咳……咳,那好吧,记得安顿好了给我打电话哦……”李雪掩嘴清咳,因寒冷冻得瑟瑟发抖,可见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看自己穿的圆滚滚的,没办法,北方严寒和自小生活在南方的她来说,自然无法适应。 “好了,知道啦,你看你!要感冒了吧,让你穿那么少?”拧眉,斜睨李雪。 “呵呵,咳咳……知道啦,那我走了,别忘了有事电联啊……”李雪眸中湿润,带着不舍钻进校门外早已等候一辆黑色奔驰,和她挥手告别。 寒假早已过去一周,只因李雪心疼她一个人留在学校,陪她到现在。 你是风儿,我是沙……姐们儿够义气! 眼见她已离开,心情黯然,回到宿舍。 暮色降临,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整个夜色显得很沉很沉,正如此刻她的心情…… 也许是宿舍太冷清,一夜辗转难眠,浑浑噩噩中已是第二清晨…… 窗外刺眼明亮的光束打在睡意正酣的小脸蛋上,迷瞪睁开雾蒙蒙的双眼,揉眼,时间已十点。 穿衣,洗漱,收拾完毕,拉着行李箱下楼。 整个学校安静的被雪白的屏障笼罩,穿过挂着厚厚雪的小树林,行李箱划过,留下两道深深的道痕,目的地,校门口。 电话预约的出租车早已等候,司机师傅帮着放好箱子,上车,关门。 “师傅,东岭区花园路景苑山庄……” 车在道路上奔驰,红润的小手擦拭玻璃窗的雾朦,单手抵颌依窗欣赏着这个城市的繁华。 x市很大很大,高楼大厦林立,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现在她也将雀鸟归巢…… 车跑了将近四十分钟,在景苑山庄大门停驻。接过司机递过的找零,拿行李下车。 穿过山庄大门掠过两栋洋房,径直来到一栋两层小型别墅门口,或许是太渴望爸爸妈妈的缘故,甚至感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别墅外表清一色的陈旧,常年累月的搁置,园子的花草早已荒芜,墙面上爬满了枯枝藤条,亦显示岁月的痕迹。 转动钥匙,开门…… 一个面容和蔼,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映入眼帘,手中还拿着拖布,诧异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姑娘,你哪位啊?” “你好,我是这栋房子主人唐震的女儿,唐青曈。” 话音刚落,那妇人已是老泪纵横,拉着她的一双因寒冷冰凉的小手。 “瞳瞳?你是瞳瞳?” “我的小名叫瞳瞳吗?你认识他们吗?”唐青曈讶异,常年空荡的房子怎么会有人在?心生疑惑拿出钱夹里的照片询问,远方亲戚也不一定。 “对啊,你就是瞳瞳没错,都这么大了,唐先生和夫人要是看到你出落得这么标致,泉下有知,一定欣慰……”老妇人含着泪眼,攥着她的那双粗茧的手因激动而颤抖…… “那个……” 心里迷雾未解,还是一切等进屋再说,毕竟外面那么冷。 唐青曈坐在老式棕色皮质沙发上,澄澈的双眸充满好奇四处打量着,略微陈旧的欧式装修,棚顶白色涂料已发黄,客厅宽大,一楼是厨房和餐厅,二楼是卧室…… 只是房屋并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积蓄灰尘。 老妇人放好拖布,自卫浴间走到她面前,“瞳瞳啊,我是唐先生,夫人在世时照顾家里的王管事。那次不幸事件以后,每隔一两个月就来打扫打扫,心想着啊,没准哪天,小姐就回来了,这不,盼着盼着啊,就真的回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房屋挺干净的,可见王阿姨和爸妈亲厚。 “真是难为您了,……这么多年还想着……谢谢您!”眼眶湿润,感激的眼神凝视眼前这个有些沧桑的妇人。 “唉……唐家待我不薄,当年我丈夫患重病,一躺就是好几年,唐先生慷慨解囊支付所有的医疗费,虽然人最后还是没了,但是这份恩情啊,忘不了!”老妇人依然泛着泪花,讲述过去的种种。 唐青曈欣慰爸妈的善良,冲破了寒冷,心里暖暖的。 “王妈,这些年,谢谢你……” “不打紧,现在儿子也出息了,我这一天闲暇无事,偶尔过来看看,小姐现在回来就好了,钥匙也好交给你,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除了感激的词语,内心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的心情。 送走王妈之后,落寞的回到空荡荡的家,眼角噙泪看着老旧的相框:“爸爸,妈妈,我回家了……” 陌生的短信 a特种大队…… “程队,你不回家吗?” “……” 程寒熙自顾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动着键盘,制作下一季度的蓝军,hong军对抗演戏方案,彻底无视依在门口慵懒洋洋的小孟。 程寒熙的休假已经批下好几天了,也没见有回去的意思,程夫人催了好几次了,作为贴身警卫不敢怠慢。 “程队?西伯利亚狼?”你不理?我再叫!小孟执着的搅扰。俨然没发现自己头顶光环,找死的前兆。周围温度在极寒的压迫下极速下降。 “滚蛋!再废话,让你年年没假休!”程寒熙抬头,眸中暗沉,瞪向事故地带,最近心烦气躁,做什么事情都容易急躁。 “好好好……我闭嘴……”小孟反射弧长,发现狼要咬人,尽快闪人。 死就死吧!做最后的努力,门在即将关上之际,咬牙,探出脑袋,俨然一股视死如归的模样,“那个,程队……” 啪!光速关门。 嗙!矿泉水瓶砸在门上,流出两行泪。 嘴角扯出一点苦笑,小子,闪挺快!十公里越野你龟速,近身格斗训练也没见你神速。 程寒熙手指摁在紧拧的眉心,连日的不眠不休,疲惫不堪,身体沉重的陷进黑色办公椅,头依靠背,闭眸。 这几个月队里紧急特训,整个集团军都为了下季军事演习做准备,代号硝烟。上次输给蓝军,这次必须找回来。 “滴滴……” 手机短信提示声音。 剑眉蹙起,扫了眼桌上的手机,陌生号码? 本不想理会,迟疑几秒,翻看: “程教官,青曈还在x市,手机号码136……,不用谢我哈!” “……” 什么东东?莫名其妙的信息,心绪顿时沉闷。 是谁发的信息?为什么偏偏发给他? 想起唐青曈,那个总是无视自己,倔强到骨子里的女人,心绪莫名紊乱。深邃湛黑的眸子一丝明亮,眉梢漾动,薄唇抿出一抹深不可测的魅笑。 不愿再追究谁的杰作,是何目的,至少不是一件坏事,像是有了目标似的,快速起身,披上大衣,勾起桌上的车钥匙,驱车离开。 “哈哈哈……” 李雪抱着手机笑的呲牙咧嘴,为她的牵缘搭线而兴奋,也为她的聪明智慧赛诸葛沾沾自喜。 自从欧明轩表白被拒,频频拖李雪给出谋划策,她那么热心,又是帅哥相求,自然一口答应。 于是,欧明轩听从了她的教唆,每天送唐青曈一大束玫瑰,上下课准时接送,图书馆作陪,贴身守护,狂热的追求让唐青曈应接不暇。不仅成了校园头条,传的沸沸扬扬,也惹眼了整栋宿舍楼的女生。看热闹的,羡慕的,嫉妒的,八卦的……实在接不下招儿了,为了不让李雪再胡闹,无奈告诉了她和程寒熙的过往。 犹记李雪听后跳脚的模样,愤愤不平。随即犯病,唏嘘自己怎么没遇见这么个男人。 倒!此女无救! 李雪虽表面神经大条,深知这个好姐妹儿一直想着那个男人,有时候甚至半夜偷偷流眼泪。 爱情折磨人心,什么事情只有见面才有希望,所以决定在背后推一把,至于结果如何,听天命尽人意了…… 遗忘的未婚妻 军绿色越野车停驻程家老宅。 一身整洁的军装,身形挺拔高大,走过带着微微寒气。 把脱下的军大衣递给孟婶,程寒熙进门。 视线扫了眼客厅,“大哥不在?” “是的,前天回来又走了。” 孟婶递过男士棉拖鞋,“少爷,夫人在楼上等你……还带了个小姐回来……” “噢,知道了!” 男人依旧淡冷,幽暗的最深处闪过什么。果然没错,回来-相亲。 眼眸一瞬黑暗,皱眉,漂亮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上楼。 “伯母,寒熙小时候好可爱啊……呵呵!” “是啊是啊,那个时候人人都夸他长的帅……” “等他回来,我让……” 二楼书房,程夫人端着相册正兴致昂昂的和一个背影高挑的女人说笑,完全没注意依在门口的挺拔身影。 好不容易回家,又被自己两个女人无视,心塞。 愣是好一会,才注意到门口脸如黑炭的男人。 程夫人眼睛瞬时放光,满脸的笑容,上前拉过他的手,“你这孩子回来了不说一声,来,这是郑丽,你爸爸老战友的女儿,你们小时候见过的,快过来打个招呼!” 男人挑眉,跟随附和,被拉至女人面前。 “你好!我是郑丽”没有任何杂音的清脆声音。 程寒熙眯着淡冷的眸子打量,女人和她年龄相当,长相清丽,肤色白净如雪,娥黛烟眉,唇红齿白,典型的气质型美女,一袭裹身米色针织连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手腕戴一块价格不菲精致小巧女士手表,透露着高贵优雅。 良久,伸出的嫩白小手僵在空气中,男人并没有回握的意思。她神情尴尬的淡然一笑,收回的右手不自然的垂在腰间。 男人五官淡定,清凉如水,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冷漠寡淡对一个初见的女人是多么的不礼貌。 哦?这就是老爷子一句话把他卖了的未婚妻? 男人五官凉薄,室内温度骤然冰冷,犹如此时窗外的寒冷。 “刚才看的和现在不一样吧?可爱吗?”话语透着淡漠,不屑。 言外之意,被我这么对待,可以知难而退了。与其说反感眼前的女人,不如说厌恶没经过自己同意私自定下的娃娃亲。老爷子一句一诺千金,赔上了他后半生,心中的火开始流窜。 “……” 程夫人眼明心细解围,“你这孩子,尽会说笑,郑丽刚从国外回来就来看我,这么好儿媳妇哪找啊!” 俨然儿媳妇三个字在程寒熙听起来是多么刺耳,而一旁得到程夫人默许的女人却显娇羞,纯粹的没有任何掩饰。 女人淡雅的露出甜笑:“阿姨,寒熙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可爱。你看,他现在皱眉的样子更可爱了。” 显然有些意外,男人冷锐的目光一顿,这女人倒是挺会说话,和以往一味献媚的女人不同。勾起眸中冷意,深究打量,眸中纯净,没有虚伪,狡黠。 一句话,整体不讨厌。 “具体可不可爱,以后你会知道的……”一语双关,像是在邀请,男人眉梢荡漾着挑衅的意味,这女人能有多厉害,倒是拭目以待,未婚妻? “期待哦……”女人涩然一笑,嘟起的小脸露出梨涡。 此情此景一旁的程夫人全都看在眼里,两人的凝视,误认眉目传情。顿时眉开眼笑,有戏?乐开了花。 “阿姨,寒熙刚回来,我下厨,咱们庆祝一下。”郑丽上前握着程夫人的手,缓和了尴尬,表情平静如水,好像对男人的淡漠并不意外。 “丽丽,真乖巧,这小子真福气!走,碰理他!”程夫人难掩兴奋的喜悦倪了他一眼,拉着郑丽下楼。 楼梯转角,郑丽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正打算离开书房的男人,眼神温柔如水。 男人眼梢自然撇见了那道视线,没有转头,直接进入卧室。 郑丽做了一桌子菜,大多是他的最爱吃的菜式,不用想是程夫人告诉她的。饭桌上,程夫人一句句称赞郑丽的手艺,显然,郑丽论家世,样貌,气质,修养无疑都是程夫人最佳的儿媳妇人选。 眼看着兄弟两个媳妇快有着落了,这比吃了蜜还要甜。心想,过几日等老头子回来商议。 晚饭在程夫人和郑丽的谈笑中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束。部队的节凑,他早早吃完坐在沙发翻着报纸,郑丽殷勤的想帮程夫人收拾,程夫人心疼不让,只好也坐在离他不远的沙发上。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再次尴尬,郑丽不时的偷瞄着他,每一次凝视心里如小鹿乱撞,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当年童真青涩的男孩如今蜕变出一个俊逸冷酷的美男,红晕悄悄爬上脸颊,低头沉默。 尾狐024:迷雾真的解开了吗 程家别墅在市郊,没有高楼大厦的屏障。 夜晚,寒风刺骨,郑丽一袭修身玫色长版羽绒服,昏暗的路灯光映在身上,忽明忽暗,身形显得更加纤细高挑。由于寒冷,微红的小脸丝丝冰凉。 程寒熙看她好像很冷,心生怜惜,取下脖间的围巾,面无表情,给她围上。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滑过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嫩白小脸儿更加通红。 女人羞涩的抬眼,“寒熙,你还是一样温柔。” “我不记得以前对你温柔过,车来了。”程寒熙沉静的脸上并没有因她的话有丝毫变化,瞟见停在一旁的银色宝马,言外之意,你该回去了。 郑丽弯弯的眼睛透着清露,收紧了脖间的围巾,踮脚,温热的气息夹杂法国高级香水味喷洒在脖颈,冰凉的粉唇不经意的碰触。 “还记得十二岁那年的事情吗?” “……” 女人莞尔一笑,上车。 男人蹙眉,沉默无言。 …… 溪湖公园。 “……那是我的吉他,还给我……”一个梳两条辫子,脸蛋粉嘟嘟的小女孩被公园的几个男孩子推倒在地。 “丑八怪,妖怪……”一伙男孩们也跟着哄笑。 “呜呜呜……”小女孩揉着眼睛嘤嘤哭着。 “你们干什么,不许欺负她!” 一个面容清俊帅气的男孩,上前推到领头的一个男孩,后面几个男孩不甘示弱,上前相互厮打起来。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女孩哭喊着,上前拉扯。 被围在中间躺在地上的男孩遭受着拳打脚踢。 女孩害怕极了,上前制止,用身体紧紧护住倒地的男孩,却被其中一个高个子男孩甩开,整个人后仰,磕在草地里一块观赏石上,顿时,昏厥了几秒。 男孩爬起,想去拉女孩,脚下一滑,跌入旁边的湖中。 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晚,因为他不会游泳。 沉入湖中那一刻,已预见了死亡的气息。 “让你多管闲事……”领头的男孩见状,害怕了,又见附近有大人,心里发怵且怕闹出大事,一伙人哄跑,悻悻离开。 女孩起身,看到沉浮在湖里的男孩漂浮呼救,对于一个从小海边长大的她来说,用如鱼得水一点不为过,毫不犹豫的跳下…… 草丛,匍匐在地的男孩浑身湿透,惊魂未定,艰难爬起来,在已气喘吁吁身体虚脱的女孩身边躺下,“谢谢你救我!你怎么样了?还好吗?头疼吗?……” “嗯……没事,刚才你不也救我了吗?我从小水性很好,这点事没关系的。”小女孩揉着后脑那块鼓起的包块,只觉得麻木的痛意,脑袋短暂的迷糊,并未在意。 圆圆的大眼睛盯着男孩脸上两道划伤和嘴角的青紫,下意识的捂住额头一块紫色的胎记,但还是被男孩子看见了。 小女孩有些怯弱的说“你不害怕我是个丑八怪吗?” “你不丑,爸爸说人美在心里,你看额头那一小块多像梅花啊!” “真的吗?”女孩瞪着雾蒙蒙的大眼质疑的问。 “真的!”男孩坚定的说,安慰她。 女孩略微羞涩,娇声道,“那……以后……你会保护我吗?” 男孩微怔,眉眼憨笑,“好啊,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少时戏言的承诺多么天真,殊不知,他的怜惜和同情会带来什么…… …… 郑丽就是额头上有块紫色胎记的小女孩,两家是世交,那次郑丽一家人特意从外地敢来庆祝程天林的生辰。 自此,两家就有了姻亲关系。 而,郑丽十五岁那年去国外留学,胎记也是通过医疗手段消失的。 …… “是她?” 程寒熙猛的醒来,额头密密汗珠,像是做了一场梦,少时的记忆涌现。 那次受伤以后,少时很多事情都已忘记,看来老爷子有些冤。 是郑丽救了当年旱鸭子的他,他又在那么小的年龄亲口承诺娶她,是他自己把自己给出卖了,怪谁呢! 而这几年来梦中身穿异族服装向他缓缓走来的女孩也是郑丽吧。 程寒熙思铸良久,自觉已经解开心中的疑惑,松了一口气。 原来唐青曈真的不认识自己,是自己想多了,修长的手指使劲揉了揉拧在一起的眉心,起身下床,退掉身上的睡衣,长年训练练就的刚毅线条,完美健硕的身材,长腿跨进浴室。 午夜电话 或许是自己家的缘故,这一夜睡的很踏实,尽管是窝在沙发一夜。没办法,卧室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得好好布置下。 揉着惺忪的眼睛,缓步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风儿轻柔拂面,清凉甘冽的味道,清晨的第一缕明媚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净白的素颜,刺的睁不开眼睛,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跟着舒爽。 咕噜…… 摸着干瘪的肚子,不禁苦笑。自昨天回到家以后就没有吃过饭,况且家里吃的什么都没有。 简单洗漱后,时间已是十点多。换上粉色羽绒服,黑色修身裤,套上米色短靴出门。 唐家别墅在市区外环,穿过山庄附近就有公交车站,到繁华区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在路边粥铺胡乱扒了口饭,走进一家百货超市。家里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生活用品,被褥床品……最后办理了送货上门。 一切收拾完已是下午四点,看着自己布置的房间,心里暖暖的,现在这里什么都有了,以后可以随时回来住。 深冬的夜空就像巧克力令人觉的优雅,安逸且舒适。一个人的夜晚,除了安静,还是冷清。 唐青曈早早的上楼,静静的躺在舒适的床上,透过自己的微弱呼吸,呵出的薄薄热气。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颤颤的感觉如一粒碎石,轻轻击在似一潭温柔湖水的心底,轻轻荡漾,映照出点点滴滴、细细碎碎儿时和爷爷的回忆。 空洞的一双大眼定焦在些许发黄的一面墙,片刻,困意悄然而至……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唐青曈猛地睁开眼睛,随手一摸便抓到了枕边的手机。迷瞪着眼循去,欧明轩?心里一顿,犹豫了几秒,终按下接通键。 “明轩,有事吗?”语气清淡,平静无波,毕竟现在和他的关系有些尴尬。 “那个……青曈,睡了吗?”电话那头,有空白的停顿,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接那么快,说话的声音讶异低沉。 欧明轩伫立窗口,屋内只开着台灯昏黄压抑,窗外淡淡的月光打在修长削瘦的侧身,显得落寞和孤寂。五官笼罩在幽暗的阴影里,表情凉薄灰暗不清。 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寒假前夕,他曾想找唐青曈谈谈,碍于面子,也怕她生气再次对他置若罔闻,便搁置没提。没想到她还会接他的电话,冷冽的心中顿时明亮。 唐青曈咬了咬唇,表情清淡,“没有呢,这么晚,你也没睡啊!” “青曈,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做了一些让你困扰的事情。”欧明轩,眉头微拧,隔着电话,显然感觉到她的不自在和疏离。 “明轩,你别这么说,是我该早点和你说清楚的,其实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听着欧明轩的道歉,心里多少有些酸意和愧疚。爱至深处,情难自已,毕竟他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是她刻意抵触他给予的感情,或许只有回到以前初识的时候彼此才会自在舒心吧。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不管之前我是不是对你……不过……回到最初吧!” 欧明轩强作平静,显然说话心猿意马,不对等的爱情就像天平,失衡,这点他是知道的,但是只有这么说才有机会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 两个人的心结打开,话自然就多了,一直聊到很晚…… 冬天的夜晚并不是只有严寒和寂寥,还蕴藏着无数的美丽,这种美丽来源于内心,是内心深处一股袅袅的炊烟,撒在每一个角落。 豪华夜宴 唐青曈这几天过得平静悠闲,除了在家百无聊赖的看书,就是吃饭睡觉,身子也变得慵懒洋洋。 直到李雪打电话邀请她去皇朝酒店参加一个商业宴会。 与其说是邀请她,不如说是李雪这个磨人精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同意的。 美其名曰,说跟老爸去那里待着没意思而邀她作伴,实际上她那点心思唐青曈怎么会琢磨不透呢! 商界宴会,名门贵公子大把大把的,花痴病犯。 实在拗不过,凄然答应。 反正自己闲来无事,也有段时间没见李雪了,没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还真的不习惯。 挂完电话,看时间还早,收拾房间。 身体长时间不活动有些僵硬,大扫除结束浑身冒汗,进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临近天黑。 她换上上次和李雪在商场买的那件藕粉色纱裙,既然是商界宴会,自然要着装正式,没想到这件历经风波得来的裙子,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看着镜子里素净的小脸,想起,李雪爸爸法国出差回来带给她的化妆品,李雪毫不吝啬的送给她了。 瀑布似的长发垂在腰间,淡淡的施了脂粉,涂上裸色唇膏,清清淡淡的妆容和身上的纱裙色调融合,整个人清雅灵秀。下楼时不忘套上厚厚的羽绒服。 寒冬腊月,这个样子穿出去不被别人当做动物园的动物围观才怪。 开门,寒冷的气流冻得她一个哆嗦,想起李雪说要来接她的时候被自己婉拒,事实证明她有些后悔。 某人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家离市里很近,自己去就行。 果然,逞强吃亏的是自己,冒着寒风在山庄外徘徊好一会才等到出租车,奔向目的地。 大概二十多分钟,出租车在一栋三十多层的大厦停驻。 皇朝酒店是x市最豪华最气派的五星级酒店,里面设有高级vip私人会所。 门口两边是两座金色明亮的圆铜狮子,灿耀的灯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象金子似的熠熠发光,处处显示着至尊与众不同,周边停车场各种颜色的豪华跑车,显然和这样的五星级酒店相得益彰。 唐青曈开门下车,用最快的速度小跑到大厅休息区里的沙发里窝着。 这里和外面寒冷的空气简直是两个世界,暖气开到很足,以至于她只坐一会就有些热,只得脱掉羽绒服。再看出入这里的人都是西装薄裙,也难怪,这些豪门贵族平时不管去任何地方都是专车接送,所到环境高档优雅,自然冻不着。 她是第一次来这样高档豪华的五星级商务会所,眉眼四下扫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如置身于童话故事里的皇家城堡一样,而来到这里的都是地位显赫的富豪名流。 “青曈!你来了!” 她看的眼花缭乱,如梦如幻时,被银铃般的声音拉回,循声望去,李雪。 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的身材,小v领的设计,多了女人的妩媚和性感,脖子上戴的蓝色宝石项链更显得贵气十足。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雪这么漂亮、高贵的富家千金的样子,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不禁惊叹唏嘘。 唐青曈站起身拿着羽绒服缓缓走到李雪面前自上而下的打量,“小雪,你好美哦!果然有千金小姐的样子,不过,说好的我待一会儿就走。” “你也很漂亮啊,这衣服太适合你了,不过你着什么急,我们才刚来好不好!放心吧,有我罩着你。”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太靠谱,李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拽着唐青曈的胳膊摇晃撒娇,进入磨人精模式。 哎!高贵优雅的形象瞬间崩塌。 唐青曈还是喜欢此刻的李雪,不管外表多么华丽灿烂,最重要的是保留着最初的心性,李雪就做到了这一点。 唐青曈受不了糖衣炮弹似的撒娇,倪了她一眼,“我快被你晃散架了,真拿你没办法,好了,舍命陪君子。” “果然是好姐妹,走吧,宴会开始了!”李雪笑盈盈的迫不及待拉着她进入电梯,按下32楼层键。 入场,宴会已经开始。 独特设计的堂皇富丽的大厅上,吊着蓝色的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花团锦簇,美酒佳肴丰盛多样,进出的宾客全是政商界的名流,气氛沸腾到最高。珠光宝气的艳装妇人、优雅贵族名媛、风度翩翩的绅士、贵公子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鲜花,美食,美人,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 唐青曈跟着李雪游走其中,她们的惊艳吸引了周围大多公子哥儿灼热的目光。 唐青曈不自在被男人们火热的目光盯着,而李雪到底是富家千金,经常出入这种场合,所到之处和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宾客碰杯礼貌的点头示意。 “看吧,这里的贵公子都是帅哥哦!”李雪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掩饰不住眉梢间的兴奋。 唐青曈无奈的摇头白了她一眼,“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啊!” “那你装的跟亲人似的!” “这里的人大多彼此是不认识的,有的为了公司生意,结交各个集团高层发展客户,有的是政界名流为富豪单纯捧场的,你看,前方那个秃头胖男身边站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恨不得贴上去,纯粹求bao养的。” “……” 秃头胖男?求bao养?唐青曈哑然。 果然,这里水很深,她在这里显然格格不入。 “雪儿,可看到你了!一上来就不见人影。” 她俩正说着,一个四十多岁,面容和蔼,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就是李雪的爸爸李谭。 “爸爸,你怎么过来了?”身边的李雪娇声轻唤。 李谭走到李雪身边并没有回答,反而看了一眼身边的唐青曈,温和的微笑示意。随即看向李雪,“这位是?” “爸爸,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室友,青曈。” 李谭表情温和,满脸的笑意,“你就是青曈啊,雪儿常提起你,一看就是懂事乖巧的孩子,不像我家雪儿任性,可没少让我cao心!” “……”唐青曈回以甜甜的微笑。 “爸爸!”李雪拽着李谭的胳膊娇嗔的撒娇。 这样温馨的一幕,可能别人觉得最正常不过,可是唐青曈却特别的羡慕。 如果她的爸爸还在,她也会这样偶尔小小的任性对爸爸撒娇吧。 李谭抚着李雪的小手满满的慈爱,“你王伯伯和他家公子少天来了,你去打个招呼吧!” 唐青曈是多么的聪慧,怕李谭担心带走李雪独自留下她一个人而产生愧意,抢先说:“小雪,伯父你们过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正好四处看看!” 李谭眉目有一丝的停顿,自然领会,心里赞叹她的善解人意和冰雪聪明,“青曈,那我们过去了,记得有空一定到家里坐坐啊!” “嗯!谢谢伯父。”这样一位豪门背景,财力雄厚却待人亲切,不骄不躁,温和可亲的男人,她的心里是满满的尊敬。 目送离开的背影,李雪不忘回头对她灿烂的一笑,示意她会很快回来。 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每个人都是一条弧,只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弧才能凑成一个整圆,才有了缘。而在宴会厅的另一个端,程寒熙和郑丽的身影为本隆重奢华的夜宴平添几分高贵华丽的醒目和高调契合。 人生的际遇往往就是如此,越是想要遗忘,就越摆脱不了心里的束缚。 程寒熙自忆起少时的往事,而对郑丽的印象总停留在十几年前那个哭泣惹人怜爱的小女孩,寒冷冰封的内心对她没有了排斥,或者说他的沉默就是默许了这桩亲事。 郑丽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就职希尔沃跨国集团任执行总监。 希尔沃分公司在国内成立需要一批高层主管调职国内上任,或许是喝惯了洋墨水,吃多了汉堡包,习惯了国外高质量的生活方式,别的高层对此都是望其项背唯恐避之不及。 郑丽则是主动请缨申调,对于她来说这次是最切己的机会,记忆的翅膀早已奔向父母之命的口头婚约。 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也没有物质的盲目追求,只因为爱。 十三岁的年龄,谈不上花季雨季,却已是最懵懂的少时光阴,说芳心暗许,情根深种也不为过。 程寒熙这个名字犹如魔咒一样曾经数千百回萦绕着在她的梦中。 是的,她爱程寒熙,很爱很爱,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这次宴会是国内希尔沃分公司举办的新公司上市欢庆会,换句话说,初来乍到结交各界商业巨亨,政界名流,豪门财阀,兴办宴会是最捷径、最直接的交流方式。 郑丽作为公司高层主管,主抓拓展业务层,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程寒熙则是作为男朋友的身份出席,记得当初邀请他时,虽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来了,彼此心照不宣。他自然知晓出席这么隆重的宴会,无疑是借力使力高调公开姻亲关系。 这桩婚约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没有明确的表示,也没有拒绝郑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模糊不清,实则事实已经承认这个未婚妻。 郑丽作为公司董事代表出席,业界最年轻的海龟商业奇女子,而且挽着风度翩翩,又有颇深政治背景的未婚夫,无疑是界内最热火的新闻, 如果说是为了公司有造势炒作的嫌疑,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名利双收,佳偶天成的美事没有人会拒绝的,何况是聪慧的职业女强人。 今晚的郑丽不是灰姑娘也不是白天鹅,而是各个名媛佳丽翘首以盼追逐的一颗灿烂夺目的金星。身着淡粉色裹身短裙,裙身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肩处仅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腰系一条纯白绫缎装饰,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美。 相对立的程寒熙一袭黑色乔治.阿玛尼独立设计、优良做工的修身窄版西装,香奈儿花色领带,意大利纯手工皮鞋,高海拔的健美身形依窗而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的把玩着高脚杯中的红酒。 英俊冷冽的面孔线条分明,刚毅如雕塑,高高竖起的鬃发,灯光漫无目的的折射,俨然一个英俊,高贵冷艳,气宇轩昂的绅士贵公子。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所走之处周围无不偷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唐青曈坐在角落里临落地窗的休息区,殊不知和那对璧人只隔了一扇欧式金色雕花屏风。 珣丽璀璨的灯光相交辉映灼的她眼睛疼,宴会奢华妖艳的气氛感染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随手拿过服务生递过的红酒,绯红潋滟的唇微微一动,浓烈的酒漫过喉咙,热辣辣甘苦的刺激,像一副美丽诱人的穿肠毒药。迷离朦胧的双眸望着窗外斑斓的夜色里x市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 尴尬 本想浅尝辄止,又或许是被美丽动听的轮舞曲迷惑,妖艳的红酒在昏暗妖娆的灯晕下红的像血,勾魂摄魄,魅惑人心。 微微酒意浮上眉头,周围的人和物仿佛在眼前旋转跳跃,仅存的思维提示,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小憩。 唐青曈摇晃着飘忽的身体,单手扶着奢华复古风的走廊一边墙壁,抬眼看去前方绵延渠长,没有尽头似的。 两边是豪华套房,只针对私人vip会员开放。 随手推开一扇欧风金边梨花红木门,微微探头扫一了眼,房间光线暗淡,只开着壁灯,斑驳的光线柔和暖人心。 侧身,揉着困顿的额心,身子像羽毛似的飘进去,没走出几步,忽的被客厅的障碍物绊倒,身体一沉,顺势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俨然没发现套间内大床上一对男.女颠-鸾-倒-凤的火热画面。 “……” 纵使酣睡,再迷糊的人儿也抵不住床上传来的娇-吟-低-喘,何况她只是闭目养神,没有熟睡。 唐青曈微醺,窝在沙发里正惬意,忽然,被聒噪的声响惊扰,条件反射,悠的睁开浑浊的双眼。 顿了顿神,慢动作的站起身,疑惑的清澈眸光微转,借着室内灰暗不清的灯光,循声走到套房里间的门口,门毫不吝啬的敞开着,随时欢迎你的架势。 迷离恍惚的目光,触及因剧.烈运.动而微微震.动的大.床,屋内暗淡无光,视线转而落在窗口玻璃倒影出的一抹晃.动的剪影。 偌大的房间静谧冉冉,尽是娇媚的声响和急促的喘.息声。 唐青曈的瞳孔瞬间放大几倍,小手因怕自己惊叫出声,下意识的掩住已成o型的嘴巴,身体如施了定身咒似的呆立原地。 虽然她未经人事,对那方面的事情零知识,可是这样刺激感官的画面,还是给她上了一课真人秀。 隐约明白是什么,羞晗的烫意刷的一下从头顶灌到脚底,虽然房间暗淡无光,可以想象此刻她的小脸又囧又红。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捏手捏脚不动声色的快速闪人,里面那对鸳鸯沉浸在激烈的情yu,自然没注意鬼魅般的悄悄闯入和涩然离去的第三者。 走廊里,她单手扶着贴矜贵壁纸的墙面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另一只手抚着因紧张过度而起伏的胸口久久不能平静。 愣了好一会,摒弃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恢复神色。 显然,刚才那一波bo比解酒药还管用,脑袋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扶额,微微转身,不经意的抬眼,视线瞟向楼梯口的转角处两个身影正向她的方向慢悠悠的走过来。 本来没什么可在意的,轻柔眉心,暮然回首,她不再淡定,尤其在看到那个身形挺拔,冷峻威严的五官时,脑袋那根弦瞬时紧绷。 程寒熙? 跳跃性的思维已经混乱,没有时间去思考他怎么在这里,走在身边的美女又是谁,些许哆嗦的小腿,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直至身后一间开着的房门,差点因重心不稳后仰倒地。 纷乱的心绪已不受控制,心下一横,转身跑进房间,刚才的风波,依然心有余悸,警惕的星目,扫遍房间大概能看清的几个角落,得到结果,没人。 身心得到解放,微颤的纤弱身体一下子沉在沙发里,可怜的小心脏,依然犹如急促的鼓点声,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 走廊里,显然,这对璧人没有看到转角处仓皇而逃的唐青曈,男人五官依旧淡漠冰冷和漾着一脸公主式幸福的郑丽成鲜明对比,或许早已习惯了他的冷峻和漠视,她没有小女人似的计较。 程寒熙的胳膊被郑丽的小手紧紧的攀着,身高的悬殊,她倾斜的脑袋只够靠在他结实健硕的臂膀。 一路无言,双人静静的向vip区的方向走去。 两人来到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的缘故,郑丽垂了垂眉,低下眼帘,喉咙吐出略带羞涩的娇柔声音:“寒熙,进来吧,我订的房间。” 程寒熙依然面无表情,自答应参加宴会的那一刻,他勉强阁下心中的丝丝缕缕的桀骜不训,配合她参加宴会,应酬以前从不交集也不愿意认识的各行商业老板,他只是担当未婚夫的责任而已,以及少时的约定。 自刚才宴会期间,郑丽摸着微醉而发烫的脸蛋儿说要他陪她去休息,已心下明了和她走进这间房会发生什么,神色依旧淡淡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唐青曈刚刚平复心情,进来的太慌张还没有来得及开灯,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神级一样的际遇和奇葩的缘分摧残。 “吱!” 门锁转动的声音再次刺激到小心脏,惊得她一个激灵。 唐青曈出于本能,嗖得惊跳起身,身体僵硬的向门口挪动步伐,无奈,哒哒的脚步声提示已经有人进来,脑袋快速的闪过之前那间房的激情片段。 不会吧?又是…… 躲!第一反应就是躲,可是又躲哪里呢? 眼睛快速的扫视房间,悠地,视线停在窗口的窗帘上。 抬腿碰碰撞撞的跑到帘子后面,嘶!拉过帘子将纤瘦的小身板盖个严实,屏气凝神静静的站着,心想一会儿再找机会悄然退出房间,避免。 黑暗静谧的房间,她如幽灵似的安静屏住呼吸,小手轻抚着窗帘一角,脑袋探出一角,忽闪清澈的瞳眸,视线钉在走进的两个身影一路跟随到客厅停驻。 又是幽会的情侣? 她紧蹙着双眉,轻吁了口冷气,嘴角苦涩的抽dong了一下,俨然忽视了此刻的自己就是一个偷窥狂,尽管是情势所迫…… “寒熙,我喜欢你……” 呃…… 程寒熙?是他和那个美女…… 仓皇而逃 唐青曈因为惊叹险些出声暴露自己。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女人轻柔的声音如潺潺的涓水。 谁说好听的声音,人未必美,刚才转角处怡然见识过她的美貌。 躲在窗帘后面的她怔住,心微微颤动,冰冷的五官骤然拉低了房间的温度,眼眸含露,阴测测的垂下眼帘。 窗外微弱的光线照在粉白剔透的侧脸,幽暗的阴影拉长,看不清任何表情。 程寒熙并没有回应郑丽的表白,而从唐青曈站的角度看去,他垂眉颔首静静地望着女人…… 或许是含情脉脉…… 至于什么样的眼神,虽然她也很想细究。 屋内只有昏黄的台灯光亮,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依稀扫见男人冰冷深邃的五官晦暗不明。 某女颅内思维高速的旋转跳跃,身体的每根毛发紧紧的绷着,与其是紧张被发现,不如是紧张男人的回答会让她窒息。 “寒熙……” 男人的无动于衷让郑丽有些羞赧和尴尬,娇柔的又唤他一声。 郑丽咬唇,含羞带媚,轻轻踮起脚尖,伸出藕臂攀上男人的脖颈,嘟起粉唇温柔的贴上男人的薄唇。 躲在窗帘后面的唐青曈再次轧染乍舌。 程寒熙性感的嘴唇突然被郑丽吻住,皱眉微楞,只是静静的站着,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本以为做好思想准备就会释然,或者是说,他犹豫了…… 已有婚约的关系时刻在提醒他,或者已经被束缚。 自从恢复少时的记忆,他和郑丽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若近若离。 之所以没有推开郑丽,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 从进门的那一刻,职业的高度敏感察觉房间还有其他人,只是没有弄清藏在屋里的人是什么目的,所以洋装淡定,不动声色。 吃惊和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眼泪怡然在眼眶打转,死死咬着微颤的唇瓣,小手紧紧的抓着窗帘,指甲深深的掐进肉心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虽然知道他已有女朋友,虽然知道他不来属于她,虽然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的释怀,可是在看到他们唇齿相依时,美丽的童话故事被撕的粉碎。 抬眼,窗外飘起雪花,而她的心此刻在下雪,冰冷如霜。 啪! 灯突然被打开,明亮耀人的光线刺的她心里漏了半拍。 她惊讶的急忙蜷缩着身体往窗帘里面靠了靠,忽然,一只大手从侧身伸出,猛的攥着她细细的手腕,使力把她从窗帘后面拽出。 程寒熙并不知道躲在窗帘后面的是谁,把她当做图谋不轨者,特种兵的身手不是开玩笑的,力道过猛,纤细瘦的人儿毫无准备的被甩出几米远,身体狠狠地摔在地上。 “啊!痛……” 一瞬间的动作太快,她还没有看清时,只觉得身体被抛出,接下来身体钻心的疼痛引得她不自觉的轻喃出声,身体侧坐在地,尤其膝盖的位置几乎已经麻木。 水晶灯光交错辉映,窗外反射进来的五光十色之中,一明一暗晃荡在那张清俊万分却又蕴含清冽气息的容颜之上,低魅醉人,宛如世间最华丽的圆舞曲,跳跃轻扬,令人窒息。 随着映入眸底的容颜,倏地一滞,全身仿佛被冰雪冻洁,彻底僵硬。 这一瞬,她感到天地似乎都在旋转。 程寒熙浅魅疏离的墨眸看到地上淡粉色的身影,寒冷的如一潭死水似的眸子顺着视线看到那一张轻柔浅蕴着一抹因痛而皱成一团苍白的容颜时,冰冷的五官一瞬间诧异,深深的晦涩涌上眉梢,并未察觉那莹白膝盖上耀眼、足以刺痛双眼的斑斑血迹。 “那个……呵呵,我不知道这里会有人……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呵呵!” 唐青曈从来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可以这么镇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身上的疼痛和滚落在地的狼狈也比不上她要独自清净的心情,强忍着腿部的疼痛,双手勉强支撑着地面,起身的动作牵引着快要散架的身骨,紧蹙双眉,下意识紧咬唇缓解痛苦,尽量不留痕迹,佯装没有异样的爬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太狼狈,嘴角强颜勾起微笑,歉然,手脚慌乱的逃出房间。 程寒熙黑珍珠一般冰封的墨眸望向的女人,五官暗沉冷冽,只觉得心瞬间在刹那的冲击中摔个粉碎。 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宴会?有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本以为是哪个不上品的人躲在房间偷窥,却没有想到是她,自己还弄伤了她,想到这里,幽暗的五官更加凉薄,抬起长腿就要追出去。 胳膊被却被郑丽圈住,她刚从这一戏剧性的风波中反应过来,只是诧异不解他的表情,就好像和那个女孩认识似的,终于开口道:“你认识她?” 女人的直觉是很敏感的,尽管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可还是忍不住问出。 郑丽爱眼前的男人,所以一切和他有关的任何事物她都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她是个很骄傲、很自信的公主,她的童话世界里没有输这个字,唯一输的就是爱上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输不起。 “没事,军训所在班级的一个学生而已。” 程寒熙五官凉薄,清清淡淡说,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既然已经有未婚妻,何必多事,这对于一向冷酷不爱管闲事的他来说这是最正常的表现,尽管此刻的心绪已经被扰乱。 走廊里,唐青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那种情况下,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一样只能逃开。 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可遏制的往外汹涌。 此刻才恍然,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像一座大山,稳稳的扎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无法撼动。更加的确定已经不可救药的爱着他,否则心不会那么痛,内心越是压抑,心里的渴望就如大海澎湃难以制止,失望的结果又无法承受。 尾狐030:冤家路窄 “……” 她心不在焉的走出vip区,想去宴会厅找李雪,祸不单行,刚走进厅内脚下被绊了一下,没有看到前面的人一下子撞上,接着听见酒杯跌落在地碎裂的声音。 而后一声明媚尖锐的女高音在耳畔想起。 “你会不会看路啊,真是的,哎呀!我的衣服!” 唐青曈心里郁闷,低头慌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抬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孔时,身子不禁一震。 她再次感慨因为世界太小所以才会有冤家路窄一说,这个一身火红色包臀短裙的女人不就是和她抢衣服的那个女人又能是谁呢! 本能的撇开视线想避开,可是,为时已晚, 欧露露自然认出了她,表情不自然的一瞬诧异,视线扫过,唐青曈正穿着那天她抢了却没有买的裙子,怒气冲冲上前推了她一把,声音变得尖刻夹杂着厌恶:“呦,这不是抢我衣服的麻雀吗?你故意的是吧,抢我衣服不够还溅脏我的衣服,你什么居心啊?” 唐青曈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幸好扶着旁边的桌子才没有摔倒,周围已有三五个人围观看热闹,她努力站起身淡淡的说:“既然你已经发火了,那么我就再说一句让你恼火的话,第一我不是麻雀,第二你也不是高贵的凤凰,第三是我撞你的不假,我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溅湿衣服的是我不是你,不是吗?如果你想把监控掉出来的话……我想我有的是时间奉陪!” 欧露露怒气中烧,挑着细长的柳叶眉,杏眼圆睁,高雅惯了的姿态,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欧露露顺着视线低头,看到身上并没有水渍,而大部分污渍都在唐青曈的裙子,顿时挑眉,眼神扫过一丝不屑和心虚。 事实是,欧露露从洗手间回来,远远看见唐青曈走过来,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故意使坏上前绊倒她的,制造被撞的假象,而她尽量的避开酒水洒在自己裙子上。 唐青曈被撞的那一刻就已然明了,只是不想再惹麻烦,以她现在的心情根本不想耗费精力在这里和她纠缠不清。 “你……你!看我不撕了你!”真相被戳穿,欧露露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朝她的脸上打去。 “够了,露露!” 一抹磁性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欧露露抬起的手被一只修长有力的男人的手紧攥着拦截在空中。 唐青曈微闭眼眸,意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在脸上。 蓦的睁眼看去,一个着灰色修身窄版西装的男人,紧握着欧露露的手腕,挺拔修长的身形,象牙白肤色,明亮清澈的眸子温柔如水,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俨然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程皓哥哥,你……怎么……她欺负我!” 欧露露愕然,呆楞。 不仅仅讶异程皓和唐青曈素不相识,反而挺身相救,更诧异的是紧紧攥住她的手腕的力道是没有一丝怜惜,没有温柔,从他的冷冷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厌恶。 这对于欧露露而言,无疑是比打一耳光还严重。 欧露露何等的聪明,仗着和程皓亲近娇嗔的贴上去,百炼钢华为绕指柔,自诩对待男人她还是有办法的,或许太自傲,焉知,接下来程皓的举动会让她颜面扫地。 尾狐031:绅士的品格 “欺负?我的确看见了!” 程皓放下欧露露的手腕,喉咙吐出冷清寡淡的话。 唐青曈脸上依然淡淡的毫无表情,没有一丝起伏的波动,毅然深知,在这个高贵华丽的圈子是不认为会有人站在她这边。 欧露露闻言,斜了一眼身旁的唐青曈,漾着讥笑和嘲讽,那意思是跟我斗你找死! 随即换张大号的笑脸迎上前,娇媚的攀上程皓的胳膊,正想撒娇,“程皓哥哥……” “是你绊倒的这位小姐,不是吗?我看的真真切切。”男人开腔打断那抹媚声娇语。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齐刷刷的看向欧露露,接下来是一番议论。 “她怎么这样啊?倒打一耙!” “就是,飞扬跋扈……” “听说是欧氏千金……” “……” 从天堂坠入谷底的感觉显然触怒了欧露露,矜贵的高跟鞋狠狠地垛在大理石上,发出高亢清脆的声响,瞋目切齿:“程皓……你……” 程皓并没有理睬她,视线而是停留在唐青曈白皙而被鲜血染红的膝盖,顺着小腿留下两道扎眼的血痕,虽然不知是不是被欧露露推倒造成的。 如果不是迫于林凤的压力,早已不再理会这个娇惯成性的欧千金,今晚她的蛮横无理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刚才他的做法无疑是表明了和欧氏千金撕破脸。 一旁的唐青曈则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怔怔的回味眼前倒戈的一幕。 程皓转身,凌锐的眸光一顿,撞上唐青曈水雾般的瞳眸。 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每次遇见都是风波重重,此时又在这种状况下遇见她,如受伤的小鸟,让人怜惜,无法自制跳乱的心有点堵,兀自上前俯身一把打横抱起她瘦弱的身体,似乎不准备征求她的意见,没有任何一句话,长腿迈步,向宴会电梯口走去。 唐青曈哑然,面上突然罩下大片阴影,只看到彼此的脸在对方眼中放大,闻到男人身上清冽的薄荷香,这种味道依稀和程寒熙身上一样…… “你……” 唐青曈苍白的容颜还保留着之前木讷的神情,明亮清澈,灿如繁星的眸子紧盯着这个解她于危难的翩翩君子。 刚要开口却被男人抢先打断,“我带你离开这里,别说话。” 声音犹如古老的大提琴发出,没有之前的冷淡,薄唇笑意淡淡温柔…… 唐青曈卸下抵制的情绪,心中没有一点不对劲的起伏,双手下意识,攀上男人的脖颈,小脸扑红,轻靠在怀。 暂时的借用,靠一靠也好,身体的疼痛变成一片片温软的羽毛轻轻拂着心跳,垂眉,缄口不语,任他抱着自己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走出宴会。 “寒熙,那不是刚才的女孩吗?” 郑丽目光明亮,视线落在走出不远的一对璧人。 对她来说,这是好事,不仅解释了她的疑惑,也证明那女孩和程寒熙并无瓜葛,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 程寒熙深锁眉毛,如刀刃似寒风凛冽的脸上,幽暗深邃的锐利眸子遐视消失在电梯口的人影。 他看的很清楚,那人是他的堂哥,程皓。 她和堂哥又有什么交集? 这女人真复杂,扰乱了他的生活,现在却靠近他的大哥,心里顿感莫名的烦躁,很不舒服。 不知道是因为唐青曈被别的男人抱走而愤然,还是因为程皓和她模糊不清的关系,眼底氤氲着丝丝怒气,脸黑的可以滴出墨汁,眸色顿时变得幽深而晦暗不明。 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呢 程皓抱着唐青曈来到一楼大厅,瞧一眼圆尖的小脸蛋,轻轻的将她放在沙发里。 附身,低头的瞬间,鼻间弥漫自女孩身上的一股幽香,再瞧,绯红潋滟的唇瓣,倨傲而略尖的下巴,白皙的脖子,光洁柔嫩的瘦屑的肩头,如墨的发色,苍白的脸色略显病态。 即使她安静的坐在那里,裙子被污渍晕染,却依旧掩盖不了她身上透出的纤尘不染的出尘仙子。 “大叔,谢谢你!”唐青曈涩然,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 “呃……大叔?没什么。” 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称呼大叔,程皓眉目一顿,随即微微一笑,她的年龄不过二十,而他已快三十,喊他大叔无疑是准确的称呼。 “那个,大叔,我走了,真的谢谢你!”唐青曈眼眸含露,莞尔一笑,眼前的大叔温柔浅浅的笑容温暖了此刻寒冷的心。 唐青曈再次谢过,骤然起身要离开,男人上前,悠地拉住她的手腕,醇厚性感的嗓音道:“我送你吧,你的腿受伤了。” “……” 唐青曈眼眸微颤,低头,蹙眉,这才注意到膝盖上的丝丝凉意,血迹染红了半个小腿,伤口是多么的刺眼狰狞,脑海再次闪过豪华包间里那对璧人的唇-舌-缠-绵,且毫不怜惜甩她在地的程寒熙…… 心里翻腾的绞痛,为什么这么痛,要痛到什么时候? “你等着,我去服务台拿医药箱。”程皓温声细语,视线暗深依旧落在她的伤口上。 唐青曈钝钝,强作镇静,手指密密攥紧,嘴角勉强挤出一抹淡笑:“大叔……” 虽然唐青曈掩饰的很好,可是程皓还是铺捉到了她眼中淡淡忧伤和淡漠,怕她拒他于千里,没等她说完后半句,长腿快速迈出,向服务台走去。 唐青曈伸到一半的手在半空僵住,思躇良久,走到衣橱间拿出羽绒服套上,匆匆离开。 她欣慰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关心她,心底很感激大叔的好,若有他日,她会答谢今天的恩惠。 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独处,心里的伤口需要自己去舔,没人可以帮她…… …… 等程皓大步回到休息区时,早已空空如也,五官霎时冷肃如冰,怏怏抵不住心底的黯然。 宴会大厅。 李雪结束和王伯伯公子的寒暄叙谈,自是不知道刚才在宴会的一角的风波,漾着兴奋的笑容来到宴会休息区找唐青曈,却不见人影。 正准备离开时,耳边传来几个女人的议论八卦,本不想理会,在听到下面的几句话时,抬脚的动作顿住。 “那女孩谁啊,那么盛气凌人。” “长的到挺漂亮,腿还流血了,是不是被那女的推得。” “看年龄挺小的,学生吧?” “就是,欧氏千金欺人太甚……” 李雪听的心里一颤,正想上前问问那几个八婆口中挨欺负的是不是唐青曈,一是因为学生这个词,二是因为,能让女人夸赞另一个女人的漂亮还是少数,毕竟在她心里,唐青曈清灵脱俗的美貌到哪都令其难忘…… 李雪清了清嗓门,正欲开腔,忽地,眼角的余光无意瞟到一旁的沙发里,阴沉着一张脸,端着酒杯直往嘴里猛灌的程寒熙。 眉目一顿,抬脚走上前,没有自我介绍的时间,也没有给他想起她是谁的时间,劈头就问:“程教官,你看见青瞳了吗?” 程寒熙肆意蹂-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周身的寒意让人却步。悠地,耳边传来微愠清脆的声音,缓缓抬头,视线停在一张可爱精致的俏脸上,微微顿住,经过快速的脑部搜索,得知,他并不记得她是谁。 既然称他教官,不置可否,应该是军训班级的学生。 程寒熙微眯着眼眸表情淡然,紧抿的唇角勾起,清幽幽的吐出几个字,“看到了,走了。” “走了?你怎么能让她走呢?” 这么淡定? 李雪怒火中烧,怡然,无所顾及,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俨然把眼前的男人和负心汉挂钩。 “为什么要留?”男人表情淡漠,阴郁着脸,心中一把火烧起来,紧紧挑眉,不解她的过激反应,好像他应该留着那女人似的。 男人琢磨着,抬头,再仔细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讶然,猛然想起上次校外聚会见过她,还一起碰杯喝酒,看她横眉怒眼,着急找人的样子,心里毅然明白,她和唐青曈关系很要好。 李雪瞄见男人一脸若有所思,不紧不慢的样子,狠狠的斜睨了他一眼,无暇再看他,视线第一次从帅哥的脸上光速的移开。 李雪掏出精致手包里的手机,噼里啪啦的拨号,里面响起串串嘟嘟的忙音,她不耐的焦急,嘀咕:“死丫头哪去了?大晚上的一个人不会出事吧?” 程寒熙微微怔了下,一闪而过,俨然对这句话不感兴趣,那个女人本事大着呢,和他大哥一起出去的,还让担心什么? 但是,下一秒他知道错了! 直到瞟见,远处已经回到宴会和政界的张叔打招呼的程皓时,心里顿然一紧,已顾不得上前和程皓打招呼,径直走到电梯口,下楼。 这一连串突来的动作,忽视了身后怒眼瞪着他的李雪,忘记了去洗手间补妆的郑丽。 进电梯按下一楼键,心里莫名的紧张,这女人又不知道疯那里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临近过年这个点出租车基本没有…… 危险逼近 万籁俱寂的寒冬夜晚。 灰暗的天空,零星的小雪夹着呼呼吼叫的寒风,冰冰凉凉地飘落下来。 昏暗的路灯,晶亮的雪花在光影里闪闪烁烁,像一群群洁白的小飞蛾。 唐青曈慢慢的走在寂寥的大街上,一路上没有出租车,只得往前走再看看情况。 心里的灼伤蔓延整个身体,几乎感觉不到已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几乎听得见牙齿捉对儿厮打的声音,白净的小腿露在羽绒服外面,膝盖上的血已经凝固,麻木不觉得痛,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吧。 她并不是一个开朗乐观的女孩,有许多事需要时间慢慢去消化,只是过程中的折磨早晚会把她撕裂。 “呦,小妹妹!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啊?” 唐青曈顾自低头走着,俨然没发现危险依然逼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尾随的三个混混挡住了她的去路。 等她意识到危险时,后悔自己的大意已经太晚了。 “走开!”唐青曈故作大声冰冷喝道,眼角小心的扫视四周有没有可以求救的人,显然,他们敢肆意明着耍流-氓,答案已然明了。 那三个男人中领头的长相极为猥琐男人,笑嘻嘻的走上前,伸手就要摸她的小脸,“呦,长的这么漂亮,脾气挺大啊!哥哥我喜欢,怎么样?陪哥哥一晚……” “……” 唐青曈愤然,挥手打开即将触碰到自己的那只脏手,表面上强装淡定,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似的害怕。 “走,哥几个,这大冷天,让这个小妞给咱暖暖身体?”领头的男人淫-笑,放亮的眼神,死死打量着她白净的小脸蛋,以及包裹在羽绒服里小小身体,一步步上前…… 唐青曈身体微微打颤,恐惧的眼眸含雾,唯一能做的就是跑。 明知道逃跑的希望微乎其微,可是如果不去尝试的话,她是不会死心的,绝不死心! 她才不要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乖乖站在原地,才不要!!! “啊!” 其中一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手臂一伸,一把抓住她披散在身后的墨发,用力的把她揪了回来,“还想跑?” 其实被拉扯着头发真的很痛,无法逃脱的感觉极度糟糕。 可是,唐青曈仍倔强着咬唇,不死心的挣扎着,“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大哥,把她弄到那边巷子里,那边安静……嘿嘿!”一个脸上带刺青的男人邪笑,提议,她这么大喊大叫早晚招人过来。 “救命啊!救命……” 唐青曈皱成一团的小脸,早已没有了开始的强装淡然,惊恐的瞳孔放大好几倍,眼角噙着大串的晶莹,身体瑟瑟发抖,仍抱着希望,拼命求救,大声呼喊。 虽然下一步,已知道徒劳。 “闭嘴!” “唔……” 唐青曈扯着暗哑的嗓音,还想努力再喊,嘴巴忽地,被刺青男一双恶心的手紧紧捂住,转而,身体被三个男人架空,强行拖着往幽深的幽深的巷子里走去…… 皇鑫酒店停车场,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吱的一声,在地上优雅的滑了半圈,扬长而去。 陷入地狱的清白 程寒熙单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调出信息栏那个未知名的手机号码,按下拨通键,直到里面响起冷冰冰的语音提示,“你拨打的电话……” “咚!” 男人拧咧的神情如来自地狱的妖兽一样吓人,烦躁的挥手把手机扔在一旁,狠狠的撞到车门上又反弹回来。 这个女人应该没走多远,深更半夜,又近年关,这个地方是没有出租车的,她又能去哪…… 不是他小题大做,这么多年殊死博弈,来自身体内那份危险的嗅觉精准万分。 想到最坏的情况,内心的不安愈加浓重…… 男人冷冽的俊脸铁青暗沉,紧紧皱着眉头,单手伸到脖颈,扯了扯紧箍的领带,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平稳呼吸,不至于缺氧。 车如游龙似的,没头没尾的缓缓向前行驶,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轻侧着脑袋,仔细扫视窗外,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由于不知道她家方向,以至于四个方向,以她步行所能走到最远的地方都转了两圈。 深暗幽长的巷子,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这里是x市老区,周围环绕着城市规划中即将要拆迁的一排排破旧矮层居民楼,杳无人烟,静谧无声。 换句话,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唐青曈挥舞着双手不停的拍.打.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提起膝盖,出其不意的踢到了男人的命根子,当下就让他松了手,闪到一边哀嚎。 “我说你,真没用,倒是快点啊,这妞.儿可嫩得很,我都快忍不住了!” “就是,老三,一看这妞.儿就是没开.苞的雏.儿,今晚咱哥几个有福了!” 刺青男和领头的男人,不管不顾一边痛苦捂着某处挨踢的男人,咧着嘴笑着,咕咕叨叨的混话。 无奈,她做什么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在场的不止一个男人,逃开一个,终究还会有下一个男人扑上来。 “小.妞挺泼辣啊!” 嘶拉一声,身上的羽绒服被刺青男粗暴的扯开,露出里面性感朦胧的藕色连衣纱裙,莹白剔透的双肩刹那暴露在空气中,凛冽的寒风刀子似的刮过,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刺青男扯过她的双腿,淫.笑着往她的身上压.去,“挣扎吧,越挣扎,哥哥我gan起来越有劲!” “混蛋,你别碰我!” 唐青曈拼命摇头,剧烈的挣扎,小脸顿时血色。 可惜,力量的悬殊终被牢牢的钳制…… 她的双手被扣在头顶,双脚被紧紧的钳制,动惮不得。 唐青曈彻底崩溃,看着他那越凑越近的丑恶嘴脸,她声嘶力竭的尖叫,绝望逐渐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此刻,她就如瓮中之鳖,不论怎么逃,终究逃不过被死死禁锢的命运…… 士可杀不可辱! 唐青曈因惊吓,眼睛睁大了好几倍,眸色充满血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紧牙关,趁着刺青男稍稍放松的空隙,侧着脑袋狠狠地朝身后的墙面撞去…… 如果被玷污清白,她宁愿去死…… 尾狐035:救命!寒熙哥哥 “……” 蓦地,身.上.的男人因她偏激的动作,嘎然而止,显然没有想到这样意外的情况发生,一下子蒙住了,他们只是寻乐的,并不想搞出人命。 唐青曈抱着必死之心,如果不是被牵制着使不出全部的力气,恐怕这会早已见阎王了。 此刻,脑袋浑浊,吃痛,被撞的昏头转向,意识还是清醒的。 瞬间,一股热流自额头流下,苍白的脸颊划出两道扎人眼的血痕,再加上宁咧的痛苦表情,俨然一个恐怖片女主角。 “小.妞真倔啊,相当贞洁烈女?偏不让!” “哎,再这样下去会搞出人命的,速战速决,快!” 身上的刺青男人回过神,依旧不死心,怎么可能放过尝鲜的时机,并没有因为愣在一处的另外两个男人的无动于衷而起身,反而,大掌死死的按在她的肩膀上,制止妄图自残的人儿。 另外两个男人见状,面面相觑,相视嘿嘿一笑,显然苟同刺青男的话。 随即,一同走上前,扑上,一人按住依然做困兽斗的腿.部,另一个人毫不留情的彻底扯.掉她身上碍眼的羽绒服,随手扔在一边,破损的羽绒服内脏翻出,羽绒毛絮瞬间随风飞舞起来。 本美丽的意境,此时此景却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悲戚哀怨、折煞风景。 救命!程寒熙!救命!小雪,救命…… 嘶! 下一刻,经过几双恶心的毒手摧残,仅剩的藕粉纱裙被扯.开一大半,上半身娇嫩莹玉般的肌.肤在接触到严寒的空气时,阵阵颤栗,包裹着雪白丰.腴的蕾丝文.xiong.袒.露无疑…… 几经周折得来的美丽裙子,就这样毁在几个男人手中,碎裂成片,一如她的心。 心脏沉闷的一痛,一直倔强地凝聚在眼眶中的晶莹泪珠,终于在刺青男嘴.唇.碰.触到她脖颈的时候,瞬间滑落,悲戚的一颗又一颗…… 刺青男的嘴.唇.每.碰.触到她的肌肤一下,身躯忍不住颤抖一下,这种恶心到极致的感觉好想吐。 寒熙哥哥,救我,救救我! 这一刻,唐青曈毅然深处地狱一样,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到了极致,额头上的鲜血流在脸颊上,惊恐的睁着空洞的双眼,凌乱披散着的青丝墨发,俨然一个怨气悲哀的女鬼。 这一刻,她心里默念着程寒熙的名字,却是最后的呐喊,没有再报任何期望,看样子,自己注定和他无缘…… 如果,自己不纯洁了,怎么还配拥有一个专属自己的男人…… 如果,清白毁了,她怎么还有资格爱着他…… 唐青曈卷翘的睫毛挂着晶莹泪珠,紧紧的闭上眼睛,绝望得像掉进了没底的幽谭一样万念俱灰,忍不住悲泣出声,是那么的凄凉…… 但是,就在她闭眼的瞬间,那股恶心的触感却消失了,紧压在身上的重量也转瞬间消失…… 崩溃的少女 “唐青曈!” 程寒熙惊呼,瞬间暴怒,瞪着血红的双眼,如黑暗中一头凶狠的狼一样,抬腿,一脚踢飞压在唐青曈身上的刺青男。 男人吃痛,被惊人的力道震慑,没来得及作反应,身体又被甩出,狠狠的撞在几米远的墙上,敷在墙头上的雪被震落,洋洋洒洒地垂落,而后,依稀听见骨骼碎裂的声响,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惨叫,闷哼,久久站不起身。 当负载身上的重量消失时,蓦地,耳边传来男人急切低沉的呼唤。 唐青曈依然深陷悲戚的世界里,无限黑暗,恍惚中看到一丝光亮,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苍白的容颜冰凉,微怵,颤了颤卷翘的睫毛,轻眯着已经没有焦距的瞳眸,恍惚,迷茫,咬唇,支撑着身体吃力的坐起,伸手扶着后面冰冷的墙面,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身体使劲往墙角挪了挪,似是这样才有安全感。 脆弱不堪的身体,身心受到重创,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虚脱,恐惧,颤抖一步步瓦解着残存的意识…… 那抹熟悉、渴望的声音,不!她一定是在做梦,对,一定是梦…… 周围发生的事好像和她无关似的,小小的身体静静的缩在墙角,埋首两膝间,轻声呜咽…… 程寒熙瞪着狼似的腥红的冷冽眼眸,周围本就的阴寒的气流骤然冰冻,寒彻入骨的视线,转而落在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儿。 只是瞧了一眼,男人本冰冷的心,崩然碎裂,眼前的惨状让他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也不足以解恨。 唐青曈身旁,零碎一地的羽绒服的残缺碎块,羽绒毛絮洒落一地,有的还盘旋、卷绕在冷冽的风中,藕色裙子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裸.露的半个身体一直颤抖,只有几块群纱布块遮体,白色蕾丝文.胸的肩带,扯挂肩头,莹白的丰.腴几乎可见…… 唐青曈缩坐在冰冷的地面,埋首双膝之间,墨色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隐约只能看见苍白的小半张脸以及眼角未干的泪痕。 蜷缩的双腿,已经因寒冷冻得发青,几注鲜血顺着青紫的小腿滑落在污泥不堪的脚踝…… 程寒熙眼眶微润,压抑着心底咆哮着的怒火,迅速脱下身上的意大利毛呢大衣,蹲下身子,将唐青曈几乎裸.着的身体紧紧包裹,轻微颤动的双手,将浑身哆嗦、颤抖的人儿抱入怀中,轻轻的,柔柔的…… 唐青曈本瑟瑟发抖的身体,猛的一震,感觉到被人抱住,刚才凄惨恶心的一幕再次浮现,思维已经混乱,没有抬头看清男人的脸,惊恐的眼神依然如深处地狱一样痛苦,身体颤抖的更厉害。 “啊!不要碰我,走开,求求你们,不要碰我……” “你们走开……救命……” 唐青曈如慌乱的小鹿遇见捕猎者似的不受控制,疯了似的,身体蜷缩的更紧,一直往墙角贴,惊恐的猛摇头,拼尽全力,挥舞着双手,一通乱打,双腿也踢着、踹着,声嘶力竭的尖叫。 “青曈?是我,程寒熙!” 程寒熙突然被怀中的人儿猛地撑开,眸底陇起深不见底的阴霾,看着眼前处于几乎崩溃状态的唐青曈,心里刺痛。 不管不顾,再次上前,紧紧的抱住她的身体,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任她打在身上,踢在身上。 唐青曈尖利的指甲划过男人冷峻的脸颊,瞬间一道血丝渗出,男人毅然死死的将她护在怀中。 程寒熙低头,埋在她的脖颈,手掌轻轻抚着凌乱散在背后的发丝,不断的在她耳边轻声低喃:“没事了,没事了。” 后悔 程寒熙紧紧拥着她,只怕一个不小心的动作,再次刺激到她,程寒熙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此刻全部给了她。 与其说是在安慰唐青曈,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他需要冷静,需要告诉自己,她是安全的,她还好好的,她还没有被侵犯…… 半道,如果不是李雪打电话告诉他唐青曈家里的地址和座机电话,他不可能那么快找到她。 程寒熙开车,顺着去她家的必经之路找,怎么也看不到人,打电话到她家里的座机,依然无人接听,当时已经断定,一定是出事了。 直到在一条小巷子的路口看到一个粉色的手包,那是唐青曈被三个男人拖走时,急中生智,故意扔下的,没想到成为解救她的突破口。 程寒熙下车,走过去察看,隐约听到巷子里飘着女人的尖叫声,他的心猛然抽痛,刹那间坠入谷底。 循声,风一样跑进巷子里,在看到唐青曈被男人紧紧的压着欺负的时候,即使受过再严苛、再专业的心理素质训练,程寒熙一向冷冽坚硬的心脏,顿时被震碎。 程寒熙心底黯然,,她在宴会逃走时,没有在追上去;,她在被欧露露欺负的时候置之不理;,因为婚约的束缚…… 这些年的特种兵生涯,作为孤狼特别行动队的狼头,执行过各种危险任务,甚至与国外穷凶极恶的犯罪集团、雇佣兵激烈交火,几经生死,好几次差点葬送自己的性命。 可是,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紧张和害怕,男人钢铁坚硬的心都在颤抖,剧烈的颤抖…… 孤寂的夜,星雪点点,失去她,打不打伞,心都是湿的,曾几何时,她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了? 程寒熙半蹲着,将唐青曈瘦弱的身体紧紧圈在怀,手上的力度轻柔安抚,直到怀中的人儿稍稍冷静,不再挣扎,适才,轻微放开依旧埋头蜷缩的唐青曈,伸手又紧了紧裹在她身上的宽大毛呢外套,生怕裸.露的肌肤再次暴露,被寒风摧残。 程寒熙只顾安抚唐青曈慌乱的情绪,但是,自始至终也没有忘记那三个混蛋,始作俑者。 稍稍腾出空隙,缓缓站起身,修长笔直略微粗糙的手指密密紧攥,呈拳状,力道之大,甚至能听到骨骼咯咯的作响。 此刻的他如来自地狱的猛兽,剜着阴森森的獠牙,又如如一头暴怒饥饿的狮子,随时都可以撕碎眼前的猎物,浑身充斥着暴虐沉重的戾气,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 那几个混蛋加注在唐青曈身上的痛苦,他要让他们百倍千倍的偿还。 一直站在被打倒在地的刺青男身边随时想找死的两个男人,看到程寒熙浑身杀气腾腾的架势,尽管心里已经发怵,毕竟他们的同伴被狼狈撂倒,脸面尽失,至少也该象征下哥们儿义气不是! “小子,你找死啊!坏我们好事,小心让你……” 愤怒的野兽 隐约的误会 “啊……” 没等带头的男人吐出后半句,程寒熙极速上前一记龙勾拳,拳如疾风,男人一个眼窝紫色淤肿,狼狈不堪,甚至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又一眨眼的功夫,程寒熙再一记回旋踢,只听一声闷哼,那人瞬间被踢飞几米远,那个之前被揍,又刚爬起身的男人和现在突飞的身体狠狠交叠撞上,两人脸上煞那间,青肿一片,同时摔倒在地,口中哀嚎连连。 程寒熙受过最严苛的训练,特种兵中的上上身手,下手自然一点不含糊,动作皆是快、准、狠,极其标准狠辣的格杀动作,招招致命,如果不是里面沾染了浓重的肃杀戾气,这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的搏斗,会格外的让人赏心悦目…… “那个……兄弟!有话好说……” 程寒熙像是打上瘾了,微微侧身,幽暗腥红的眸子染上炸红的血色,吓得离他几米远,呆立原地没有挨揍的男人双腿哆嗦打颤,惮惮侧目,看了眼身旁倒在地上的同伙的惨状,见形势不利,无耻求饶。 小人的丑恶嘴脸,显露无疑,程寒熙最瞧不起这种人渣,哪里会放过他? 程寒熙嘴角剧烈的浮动,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脑海再次浮现唐青曈腿间流着的刺眼鲜血,以及看到这几个混蛋在唐青曈身上乱抓啃咬的残忍罪行,他忘不了! 微微弯下腰,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猛的把他提起来,力道之大,让他精壮结实的胳膊绷的紧实。 他要把这几个畜生都给杀了! 程寒熙之所以这么愤怒,因为在他看到那一幕残暴画面,以及那几个混蛋敞开的裤门,脑洞大开,粗浅判断,认为唐青曈的清白之身已然被混蛋糟蹋,以为已来迟,她已经被……却不知道她腿.间混乱泥淖的血污,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之前在vip套房,他粗鲁的一把将她甩倒在地,身体擦过茶几一角,腿部狠狠撞击在地砖,她的腿又怎么会流血? 再加上她为保清白,殊死挣扎以及男人们的粗鲁磕碰,才致腿上的伤口再次破裂,血流的更多,双腿和裙子都沾染了大片血迹,他会误会显而是最自然的判断。 程寒熙再也不想回忆这种画面,薄唇抿成一条线,那对如井水般幽暗深邃的眸光泛上浓厚的腥红戾气,使得整个人如野兽似的阴狠又嗜血。 “饶命啊!饶……命……” 全然不顾男人的求饶,掐在男人脖子上的力道越掐越重,男人害怕极了,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怕死,怕极了,依稀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再次不顾尊严的凄凄求饶。 “饶……命……不,不……敢了……” 可是,此刻的程寒熙已深处黑暗地狱般的世界里,置若罔闻,手上的力道愈加愈大,愈加愈大…… 眼看着男人那丑恶的脸上血色顿失,快要厥过去的时候,一声急促醇厚的喊声自身后响起:“寒熙,快停下!” 来人一袭警服,身形和程寒熙相似,挺拔健硕,构造和谐俊朗的面孔,只是没有程寒熙脸上那么冰冷,多了几分理智,和程寒熙是同期校友,毕业后申調进了市公安局,现在是刑警队大队长,罗天。 半夜三更接到程寒熙的电话,本就诧异,又深知以程寒熙的个性不会轻易找他帮忙,显然是事情太紧急,才向他求助,这不,罗天大半夜火速叫上几个心腹弟兄四处奔走,终是找了过来。 罗天表情冷静泰然,极速走上前,轻轻的将手搭在程寒熙的肩上,“寒熙,停下,这里交给我!” 手掌的一个使力,分明在用行动提醒着他,又想把他从血腥黑暗的地狱拉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即使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是一样,自有法律来审判。 况且,程寒熙是军人,军人的天职赋予他的职责是尽一切可能挽救生命,而不是感情用事杀人。 所以,他不可能亲眼看着程寒熙犯糊涂而充耳不闻,又怎么可能让曾经救过无数条人命的手上沾满污浊的鲜血呢? 会毁掉他一切的…… 青曈,我是程寒熙 罗天紧皱着剑眉,不语,转头,视线转而落在蜷缩在墙角埋头微颤的女孩,心里了然。 狭长如墨的双眸染上一丝怜惜,他一样的气愤,恨不得把这几个王八羔子给生吞活剥了。 可是,理智提醒他,他不可以…… 这三个混蛋自有他们的去处! 程寒熙像野兽般的狠厉情绪,突然被罗天警醒,手上的力道微微减缓,脸上的阴霾并未散去,依旧阴郁着五官,寒气逼人。 他知道罗天的意思,但是,他真的不想放手,他真想亲手了结糟蹋唐青曈的几个混蛋。 即使把他们打的口中吐血又怎么样,根本不足以消除他心底的狂怒气息,更无法偿还他们加注在唐青曈身体上和心里的痛苦、屈辱…… “交给我吧,你去看看那个女孩,她需要你!”罗天见状,再次重申,别无他法,只有提及那个女孩才能触动他的敏感神经,从而转移他的注意。 自接到程寒熙求助的电话,说明缘由的时候,依稀感觉失踪的这个女孩一定对程寒熙很重要,很重要…… 现在亲眼所见,程寒熙从来没有的暴虐失常和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不该有的冲动和不理智,猛然领悟,这个女孩在他的心里的位置不只是重要,或许比生命还重要…… 程寒熙默默颔首,浓郁的阴影落在凌厉的脸庞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周身依旧寒意瑟瑟。 无奈,他给予罗天一个‘都交给你了’的眼神,极速走向角落里依然颤颤巍巍的人儿身边。 经过刚才的残虐惊辱,她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来安抚! “青曈,没事了……你安全了,我是程寒熙!” 程寒熙脚步停在她的身边,弯下腰,小心翼翼把小小的身体搂在怀中,打横抱起,声音低沉,重复自己的名字,生怕哪句话哪个词,刺激到她毅然绷紧的心弦,听不出喜怒的魅惑声音却似剑一般的穿透她的耳膜。 这一句话自她头顶传来,宛若天籁一般,让她那颗原本已经被撕裂的心,再次还原。 唐青曈身体猛然一震,缓缓抬起血痕斑斑的脸庞,睁开泪眼摩挲的双眼,熟悉的俊冷刚毅的脸笼罩着她的脸蛋,因为太过贴近而放大几分,真真切切的落入唐青曈朦胧如雾的双眸,她的身心俱是一松,本肆虐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疯狂泛滥起来。 是他!是程寒熙救了她,她没有做梦,他真的来了! 程寒熙狭长温柔的眸光在接触到唐青曈额头上,脸上的道道血痕时,霎时鄂住。 刚才混乱的场面以及她一直低着头,以至于他并没看到唐青曈额头还有伤,还伤的这么重,简直是触目惊心,周围的寒气骤然冰住,五官阴测测的快要滴出血似的皱成一团,抱着她的力道不禁收紧了几分。 真后悔没有杀了那几个畜生! 程寒熙冷厉着刀刃似的五官,寒风彻骨,尽量平复嗜血般的怒火,喉咙干涩的蠕动了好几下,瑟瑟挤出一句,“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唐青曈陷在男人宽大温暖的怀中,他的那句‘带你回家’犹如明亮的灯火一般,转瞬间就将她从黑暗的地狱中拯救出来,如此熨暖她心。 她的身体完整了,心也完整了,终于完整了…… 两个男人傻傻的误会 程寒熙不知道,他是她的广场,一望无际的土地,无论她掉向何地,他都能完整的接住她,不让她摔疼一分一毫。 唐青曈蜷缩在程寒熙的怀里,双手无力的攀着男人坚实宽阔的肩膀,抬起水雾弥漫的眸子,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紧紧凝视着程寒熙坚毅棱角分明的侧脸,刚才男人脸上的担忧与关切,是那么的明显,尤其是那对幽深如墨的长眸,盈满了疼惜,是那么的显山露水, 有一刻,她甚至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魇,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这不是梦,不是…… 还好,他及时赶来,犹如天神降临般的救了差点遭受凌辱的她,还好,她还是完璧之躯,还好,她还可以有资格继续爱着他,还好她还活着…… 刚才的惊魂的一幕,历历在目,或许以后的生活,会如噩梦一样折磨着她,虽然身体救了回来,可是她的心又谁能去救赎呢? 已经分不清是身体痛还是心里痛,鼻间微微酸意,“哇”的一声,紧紧贴在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没有一丝顾忌,放声大哭,哭出所有的委屈和恐惧。 刚才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一直隐忍着,小声抽噎,可是此刻,窝在男人安全有力的臂弯出深处,她不愿再忍了,况且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掉的珠子似的,一颗颗滚落…… 程寒熙身体浑然一震,低头轻吻她浑浊污血的额发,紧紧蹙着的眉宇之间染上了浓浓的化不开的怜惜,男人收紧了手臂,把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没事了,有我在……” “罗天,我带她回去,这里交给你!” 程寒熙寒风彻入骨髓的眸子将地上被打倒的三个男人一一扫过,随即和罗天找了个招呼抱着唐青曈迈步离开,这种地方对她来说犹如人间地狱,他不忍她再待一秒钟。 罗天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拧了拧浓黑的剑眉,待程寒熙和那个女孩走后,掏出手机,拨号,接通,“来到三海街梧桐巷子,找到人了。” 挂完电话,罗天冷哼一声,视线犀利,扫过地上依然阵阵哀嚎的三个男人,强.奸罪,够你们蹲几年的? 显然,两个大傻都以为唐青曈被…… 程寒熙误会是有原因的,而罗天会误会则是程寒熙野兽似的暴虐和不正常的理智,以及自以为是,能把程寒熙逼疯的,一定是那个女孩被…… 程寒熙抱着唐青曈一路走到路口的越野车前,单手开门,俯身,将唐青曈轻轻放在副驾驶,扶正她的身体,俯身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眸光不经意的扫过裸.露在外套之外的双.腿,血污斑斑,像是针一样深深刺痛他的眼睛,转移视线,不忍直视,五官陇起一缕阴霾,思索着什么…… 而昏昏沉沉的唐青曈自然不知道此刻程寒熙心里的奇思妙想,挪了挪不适身体,也没说什么。 程寒熙坐回驾驶位,并没有征求她去哪儿的意思,开车奔向市内。 唐青曈也没有问,去哪儿都好!只要离开这个有痛苦回忆的地方…… 抬着水雾似的眸子,眼睛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车作为参照物,昏暗的路灯一个个向后退,思绪缥缈,这条路该是多长…… 尾狐041:我想洗澡 车窗外,寒风凛凛,深冬的夜晚静的像一谭死水,任凭发生任何事情亦无波无澜。 程寒熙驾驶车辆,停驻一栋公寓楼前,果断熄火,下车。 快步绕到越野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微征,瞥见唐青曈瞳小小的身体蜷缩车座,宽大的外套把她包了个严实,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呼吸匀称,似是睡着了,可依稀还能听见微微的轻泣。 她连做梦都在害怕……男人蹙眉。 已是半夜一点多。 程寒熙俯身,轻手打横抱起唐青曈,瘦弱的身体已不再颤抖,男人悬起的心才稍稍放松,刚才她撕心裂肺的大哭,如他的心深处黑暗中一般。 或许,开门的声响惊醒了她。 刚到客厅,唐青曈颤了颤身体,吃力抬头,恍惚的双眸,扫过四周陌生的格局,并没有问这是哪里,只怯怯低声:“我想洗澡……” 显然,任何一件事情都比不上快速洗去一身的污渍来的重要。 哭累了,差不多发泄完了,眼睛酸涩,又觉浑身不自在,仿若刚才那几个男人恶心的气味依稀还能闻见,提醒着她经历过什么…… “嗯……”程寒熙低头,应声。 唐青曈蹭了蹭他的胸膛,小手轻推他的身体,示意放她下来。 总不能让他继续抱着去浴室吧,她已经够狼狈不堪了。 程寒熙当即蹙眉,想到什么,无奈,轻轻将她放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唐青曈双腿才着地,体力不支,一个打晃,身体下坠瘫坐地上的一瞬,男人有力的臂弯一伸,环住她的纤细腰身,不再征求她的意见,又横抱起唐青曈,向浴室走去。 唐青曈凝视着放大的坚毅侧脸,头顶笼罩深浓黑影,垂眸,不再说什么。 刚才回来的路上,李雪发信息问唐青曈回家没,程寒熙开车着急,只是简单回一条,“和我在一起”。 显然,这句几个字比任何话都管用,李雪没再打电话骚扰。 况且唐青曈现在这种情况,不易打扰,需要安静。 以后再说吧,他已无心想太多,唯一担心的就是唐青曈,怕她迈不过此坎,自此消沉,想不开。 走进洗浴间,将她轻轻放下,低头抚了抚唐青曈泪痕斑斑的脸颊,眸底,显露着无穷的疼惜,心绪停顿了几秒:“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就在外面,有我守着你,你很安全,不要害怕……” 可是,程寒熙一向冷酷,连带感情关切的话很少说,嘴笨,终是到嘴边的话给改了个调,他又何曾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一个女人? 该死的!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甚至笨拙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真是……没用…… 其实,程寒熙担心,她满身污痕的身体,如果不是……他很想亲自给她检查、清洗、上药。 可是……她空洞无神的大眼,从刚进屋时就开始闪避他投来的目光,显然抵触。 唐青曈微微侧目,点点头,后退两步,躲开程寒熙的关切,甚至连眼神都不愿和他碰.撞,身上还残留着别的男人的气息,忽然,她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更不愿他去靠近。 程寒熙深伸出一只手僵住,咬了咬唇,喉咙蠕动,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浴室,将空间留给她,深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更需要的是独处、安静。 走到窗前,程寒熙身体无力的依在飘窗,扯下领带扔在一边,单手插进西裤,点燃一支烟,噙在嘴角,星火一闪一灭。 云雾缭绕间的五官表面上沉静淡然,可是心底已经波澜四起,今天的画面如梦魇似的在脑海翻腾,他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后悔没能保护好她…… 程寒熙执着,还以为她被……男人笨起来,果然,不可思议! 她才18岁,一个女孩遭遇这样的事情,带给她的痛苦或许会跟随着她一生,可是他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男人思绪纷乱,掐灭烟头,拉开窗户,鉗开一条缝隙,扔出。 冷风吹进来,冻得他神思稍微清醒,内心深处的狂躁暴怒渐渐平息了下来。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程寒熙锋利的剑眉微敛,关上窗户,浴室的流水声隐约传来,心底担心起来,“那女人不会做傻事吧?”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门,声音低沉,夹着一丝慌乱,“唐青曈?” “……” 可是,不停的敲着门,依然得不到里面任何回应,只有隐隐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心蓦地一紧,程寒熙已经失去再去敲门的耐心,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抬脚踹门冲了进去。 自虐?不想活了 可是,不停的敲着门,依然得不到里面任何回应,只有隐隐淅淅沥沥的流水声,心蓦地一紧,程寒熙已经失去再去敲门的耐心,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抬脚踹门冲了进去。 “青曈!” 程寒熙风驰电掣般破门而入,却见,裙衣碎片以及内.衣物零星散乱在地砖,莲花蓬头开着,水哗哗的倾斜浇下。 男人沾染焦虑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缩在浴缸里不着寸缕的人儿身上,好在,她没事,只是闷着头,自顾擦试着自己。 紧提的心稍稍放松,程寒熙秉承非礼勿视的原则转身离去,男人骨子里还是有绅士风度的,尽管他自己这么认为。 然,眸光流转之间,忽觉,唐青曈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以她的性格,男人这么不知死活,贸然闯进来,又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溜光,她应该早就歇斯底里大叫变.态,色.狼。 可是她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顾自己低头重复机械式的擦试着自己的身体。 真的奇怪! 男人浓郁的剑眉蹙的越来越紧,皱成川字,湛黑如墨的长眸微眯,走上前,任淅淅沥沥喷洒出的水,零星溅到男人俊冷的侧脸,冰凉彻骨的触感。 冷水?她在浇冷水! 该死!这疯女人自虐吗? 程寒熙迅速关闭莲花蓬头,毫不顾及沁人透心凉的水溅湿自己一身的名贵西装,冉冉蹲下,遏制唐青曈手上的动作。 凉!她的手冰棍似的凉! 男人心底钝痛,淡凉的眸子瞬间染上了无尽的哀伤,俊美深邃的五官似乎都扭曲在了一起,低眸审视的瞬间,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咚’的一声,俨然是被眼前的景象触痛,揪心的痛…… 眼前的女人一脸苍白,额际沁出晶莹的冷汗,在这昏黄的灯光之下,如同一颗颗钻石一般的让他觉得刺眼。 纤细的脖颈至胸.前雪白柔嫩的丰.腴,红肿蔓延,青紫一片,一片狼藉,那几个男人留下的瘀痕,已被她擦的破了皮,渗出丝丝血丝。 浴缸里的水被腿上渗出的污血染色,浑浊不堪。 程寒熙害怕了,久经生死看过无数血淋淋的场面也不及此刻的害怕,后悔,他该杀了那几个畜生! “唐青曈!” 程寒熙倒吸了口冷气,如黑曜石深邃幽暗的眸子紧缩,声音低沉,冷冽,“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 不是谴责,是因为心疼而痛啧。 “好脏,我想洗干净!”唐青曈微微抬头,脸色苍白如纸鸢,浸满晶莹剔透的水滴,微瘪的嘴唇因冷冻泛紫,本该慧黠如泉水的乌瞳水雾弥漫。 脏? 程寒熙猛的一怔,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在他的心里亦如第一次碰面时的纯洁、自然、美好,怎么会脏呢? 即使她失去‘清.白’…… “我很脏,对不对?”唐青曈蜷缩着身体,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剔透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白珍珠颗颗滑落,双唇已由紫泛白,脸颊毫无血色,苍白又脆弱,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惹人怜惜。 这样的唐青曈,是他不曾见过的,没有了倔强的伪装,没有了平日里看他时冰冷眼眸,仅有脆弱和伤痛,如折了翼的天使一般,坠入凡尘。 “笨蛋” 俯下身子,程寒熙亲昵的搂住唐青曈雪白的双肩,坚实的胸膛无意识贴着她胸.前的柔软,荡漾了男人紧缩的心神,亦给予了她所有的温暖。 她的身体如同魔咒,只要他靠近,心神俱焚,他的身体就会不自觉起反/应,如同前两次忍俊不住吻她的那般心境。 更何况,是在这种状况,男人自觉有些变/态。 双手轻抚着光洁骨感的后背,冰冰凉凉的肌肤依然微微颤动,男人低头,深深埋在她莹白的颈窝,轻声喃道,“你很干净,一直都是!” 好暖!突如其来的温柔,如夏日的风,又暖又燥。 唐青曈沉入黑暗中的眸底仿佛看到一丝光亮,微微弱弱的,足以让冰冻的身体不自觉的又贴近了几分,三分清醒,七分混沌。 不能让她继续待在冷水里,男人展臂,公主抱一把捞起唐青曈,紧紧圈在臂弯,怀里的人儿依然低头不语,瑟瑟发抖,满身的水彻底沾湿男人西装里的如丝衬衫。 生平第一次,把一个女人的身体看的这么彻底,她的身体很美,曼妙撹人心神,摄人心魂,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却是当下心里最真实的念头,尽管他不是有意的。 僵硬移开视线,收紧手臂,单臂托着她,另一只手,扯过浴巾,将她的身体包了个严实,抱着她向卧室走去。 谢谢你救我 室内,一片灯光通明,与外面妖媚的夜色不和諧的融合在一起,夜风拂过,缠着一丝淡淡的冷风,撩人心緒。 程寒熙抱着窩在懷裡依然魂不附體的唐青曈,急速来到卧室,用干净的大毛巾将她身体小心的擦拭干净,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快而敏捷,尽量避开女人身体的私.密和胸.前的小巧。 然,那双大手还是有意无意的擦过女人玲珑有致滑嫩如雪般的肌肤,指腹不经意滑过冰冰凉凉的肌肤,像是点起火,蔓延至宽厚的大掌,炽热燃烧的温度直捣全身每一个叫嚣的细胞,燃得他全身热.血.澎.湃,不自然的眉宇紧蹙,强烈的理智和超强的自制力强迫他把这份萌生的悸动压下去。 而后,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用干净的天丝厚被盖住那抹撩.人心神的身体,尽管那副曼.妙.身.躯已伤痕累累…… 然而,整个过程,一直微闭眼眸,因冷冻而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唐青曈,神情呆滞,浑浑噩噩。 俨然,没有从浴室里疯狂的举动,激动的情绪中缓回。 被男人从头到脚看了个干净,‘摸’/了个彻底,她却置若罔闻,好像这幅身体不是她的,瓷娃娃似的任人摆弄。 她的身体因冰冷而麻木,颤栗,整个人抽空似的无力,呆呆的盯着别处,似睡非睡…… 直到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床上,感觉到身下的一方温热,破败的心底最柔软处像是有了着落似的,而,裹着身体的被子,依稀残存熟悉的男人凌冽的味道,弥漫鼻间,缠.绕着整个身体,身心,只觉得好舒服,美滋滋,甜润润…… 少女长睫如蝶羽般煽动,终,微微抬眸,瞳眸沾染血丝,朦胧中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声音嘶哑,“这是哪里?” “我每次外出任务期间就住在这里,没有外人知道。” 程寒熙不疾不徐的回答,缓缓吐气,心,稍稍松懈,边说,边伸手轻柔覆上女人额际的那块紫色伤口,刚刚缓解的压郁顿时窜上心头。 这又是怎么弄得?她到底还有多少伤口? “……是我撞的,我以为会……”唐青曈那双本该慧黠清灵的眸光暗了许多,烟眉蹙紧,眼角纤长扑闪的睫毛弯弯挂着细小的泪珠。 程寒熙心底像是激.起千层浪,灼.灼钝痛,能做的只有俯下头靠近她微颤的嘴唇,弯出一抹魔魅的苦笑,在唐青曈的眼底绽放,轻吻了下微干的唇/瓣,唇.语.间低.喃,“你疯了?若是撞死了,怎么办?” “……” 几乎是男人碰触到自己的唇/瓣的一瞬,刚刚隐忍在眼眶中的泪珠啪嗒一声从眼角滚落,那冰凝的身躯也跟着微颤了一下,唐青曈箤白的容颜,因男人蜻蜓点水的吻而微微泛红。 其实,程寒熙这一举动完全是出于下意识,如此娇嫩白皙的肌肤,此刻却痕迹斑斑,绕是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他,仍觉得是触目惊心,心也跟着灼伤,他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抚平她所有的伤痛。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如此温柔的举动,像一根绳索瞬间把她从黑暗的地狱拉了出来,让她产生一种重现光亮的感觉,一切,再次幻化为美好。 “谢谢你……救我!”唐青曈抬起那双沾满水雾涟漪的眸子,仔细审视着男人迷倒万千女人的俊脸,淡凉却带着愕然的剪影水眸慌乱的撞ru他深邃的眼底。 再次垂眸,瞳眸微颤,瞥见温暖的薄被里自己裸/呈着身体,不用照镜,就知道自己模样用狼狈不堪已不足以形容。 她居然一丝不挂被他抱过来的? 唐青曈惊惧的水眸带着一丝羞晗,嗔怒瞪向他,那黑白分明的瞳眸,深深的撞进男人深邃的蓝黑色眼眸。 “……终究是我来晚了……”程寒熙无视她的嗫/嚅嗔怒,依坐在床边,不忍直视唐青曈被子以上的伤痕,斑斑痕迹狰狞着好像在提醒着他是多么没用。 直至最后,终是没有保住她。 继而,男人起身,褪下已然湿漉漉的西装和衬衫,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露出肌理分明,健壮结实的麦色上身,这一幕,悠然闯进了她迷离的视线中。 完美的轮廓,充满了魅惑,墨黑的双眸如幽潭般深不见底,深邃的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菲薄的双唇紧抿,性感而迷离的色彩,像是两片樱花一般充满了诱惑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会将目光落在他的诱人唇/瓣上,隐约间,像是有一种魔力,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俊美的像是一副看不透的画,不是一分钟,两分钟能欣赏全面的,越是看下去,越是容易令人沉迷其中。 唐青曈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听出最后一句话的一语双关。 纷飞的思绪 唐青曈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听出最后一句话的一语双关。 有一瞬间,浮沉飘忽不定的心,像是羽毛轻轻滑过,阵阵涟漪。 此刻,或许是想入非非,或许是太过脆弱,或许亦是心底深处最渴望的迫切,好想拥有眼前这个想了五年,等了五年的男人。 盼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一直被他紧紧拥抱,一直被他疼惜…… 唐青曈不傻,心,悬若明镜,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除了怜悯,别无其他。 虽说,自己的境遇说不上多么悲惨,至少任一个感性的,有正义之心的男人都会出手相处吧。 自知晓,他把她忘记的干干净净的那刻,她的心像被一张无形的网,挂满了倒钩紧紧包裹着,而后,撕拉,钩骨,疼到骨子里,融入血液里。 自知道他有女朋友,而且,是一个漂亮聪慧与之匹配又毫不过分,令女人都羡慕的女朋友。 她的微弱存在,自始至终,就好像是一个诙谐幽默的笑话,又或者,实则是扮演一个插足的第三者如小丑般的角色,一直妄想,做着的童话梦境彻底破碎。 游园惊梦,大概如是。 曾几何时,他在她的心里的位置这般重要到噬入骨髓的境步? 如果说,五年前的懵懂初恋,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叫‘爱’的种子,经历五年的风吹雨打的几番洗礼,五年后的现在,已成长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可是,才发觉,树下站的从来只有她一个人,孤独、寂寥、凋零…… 现在,却要亲手砍掉这些枝叶繁叉吗? 为什么? 在她危难之际,救她于水火的是,让她几近寂静的心,再次因他的一举一动,声繁动貌而悸动跳跃的男人! 她讨厌死了眼前这个俊美男人的温柔,也爱死了他的温柔。 矛盾已然! 尽管,他给的是一份无法圆满的残缺,却让她沉沦其中,一波一波的撞击心里最柔软的疼痛不堪负重、哭着、痛着、煎熬着、快乐着…… 就像现在,把她看光光,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吗? 唐青曈此刻,只觉得心中如同被一团酸麻的柔波一撞,尽量保持神情的优雅内敛,淡定撇了男人一眼,心里腹诽。 如果,上天注定她和他无缘,那么,她只愿幻化一只美丽的肩上蝶,跟着他,随着他,哪怕只能静静落在他的肩上,也甘愿…… 而,心绪纷飞时,身体却不合时宜,颤颤巍巍的打了个冷战,不禁缩紧了自己的身体,好冷,只觉得身体好冷。 程寒熙那双暗黑如寒潭的眼眸,怔怔,无法捕捉床上的人儿的飘飞的心思,只当作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只要不再自虐…… 他害怕,真的有些害怕了! 拉开床头柜,拿出医药箱,俯首,凌锐锋利的棱角漾开柔情的弧度,低沉清冽的嗓音传来,透着些许温柔,“我给你上药,处理伤口。” “……”上药? 茭白的小脸染红,唐青曈咬了咬唇,湛黑如黑曜石的眸子朦胧如月,只是一味凝着他那张俊脸,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同意。 这种模棱两可的姿态,落在男人悱恻荡漾的眸中,只当是女人羞涩使然。 下一秒行动打破了淡淡阴霾的气氛。 男人拿着棉签蘸了碘伏,轻轻涂在额头那块紫瘀伤口,辗转滑到脖间的青紫吻痕上,已破皮,红肿淤起。 他的动作轻柔,一点点移动,怕是触痛了她,棉签轻柔扫过,冰凉的触感,刺激皮肤的破损处。 痛,如伤口被浇上了烈酒似的灼烧。 终,唐青曈身子微抖,略微缩着身体微微躲开他手上的动作,双手禁不住握紧,垂在身体两侧,嘴里嘤咛出一声细细弱弱的吟哦。 意识到后,小脑瓜子猝来的烫意,刷的一下,小脸乃至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红个透彻。 偷偷抬起雾水般的清冽眸子,偷偷看了他一眼,湛黑眸子如泼了墨汁一般深不见底,眼底分明汹涌着什么,看不清看不懂看不明里面蕴含着什么。 程寒熙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除了手上的动作轻柔,整个人像是包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冷漠疏离。 男人之前心里那点萌动欲/望,在给唐青曈上药,目光再次近距离触碰到那些伤痕的同时,荡然无存。 她身上每一处伤口如张开的八爪角铁,紧紧揪着他的心,一点点将他拉入黑暗。 心,更加自责。 自认,她遭遇的一切,是他间接造成的。 尾狐045:上药 心,更加自责。 她遭遇的一切,是他间接造成的。 只是,不知,她看到他和郑丽在一起,为什么要逃? 她明明喜欢欧明轩不是吗? 那次,在学校礼堂的后台,那个男生不是已经对她表明心迹了吗? 因为,他都看到了,看到了那个男生看她的眼神,里面分明蕴含着浓烈的爱意。 为什么?她的每次出现都适时搅扰他沉静无波的心。 今晚宴会看到她,他的心里有喜悦、震惊、疑惑。 而后,她落荒逃走,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在她被欧露露恶意欺凌时,心里愤愤,想要上前解救;看到她被别的男人,他的堂哥程皓抱走离开,心里莫名落寞,恼她。 意识她有危险,不顾一切,丢下未婚妻前来救她。 当时心里想的却是,难道彼此之间,真的再无羁绊了吗? 为何,冥冥之中,他的人,他的心该是属于少时有着深深羁绊的郑丽,心却被悄无声息的牵引着向她无端靠近。 他不懂了,总以为看不清眼前的女人,一个仅仅18岁的丫头。 可是,此事之后,猛然发现,其实看不清的还有他的心。 心,凌乱,漏了节拍,再也跟不上以往有条不絮的脚步,偏离了轨道的重心,如搅乱了一盘棋盘,还能回去最初的原点吗? 即如现在,他为她疗伤,为她止痛,真的有用吗? 而在这时,男人目光焦灼,有些迟疑。 终,修长粗糙的手指,撩开盖住的女人身体的被子下端一角至膝盖,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又泡了冷水,这会儿依稀还在渗血。 蘸拭碘伏,又上了药膏,用纱布贴上,医用胶布固定。 完成这一切,收回凌乱饶人心神的思绪,视线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儿,强烈的预感,有些不对劲。 唐青曈的小脸惨白的瘆人,已不是之前的不正常红,额头冷汗渗渗,小嘴儿微启,唇瓣干裂,泛着白皮。 意识在一点点模糊,眼前的俊脸放大而又分散,她的脑袋如千斤重…… 程寒熙察觉到她的脸色异样,心绪再次凌乱,再次乱了节奏。 桀骜的额际下,冷眸肃穆,紧紧皱眉,拧出一条条深暗幽线,程寒熙伸手,抚上冒着密集汗珠的额头,不再是先前的冰凉。 现在很烫,烫的怡然能煮熟鸡蛋了。 果然,还是发烧了。 该死!他早该预料到的! 这女人,简直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 男人慌了心神,再次打开医药箱,找出退烧药,倒了一杯水,轻轻扶起昏昏沉沉,几近昏厥的滚烫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虽是轻声,却夹带命令的口吻道:“青曈!别睡!吃药了。” “……”唐青曈只觉得身体似灌了铅似的沉重,好想睡,依稀听到有人唤她,只当噪音,被她脑中不正常的瞌睡虫屏蔽。 “唐青曈!女人……喂!” “……” 男人见她不醒,心里又急又恼,一只手遏制她的下颌,轻晃了几下,忍不住又喊了几声。 唐青曈终是,被那一声声熟悉且聒噪的高分贝音线搅醒,颤了颤沉重的眼皮,机械式的睁开混沌的瞳眸,小嘴因干燥,微抿,就着男人猛塞进嘴里的一颗药丸,咕咚喝下了一杯水。 而后,像是得到了解脱,啪嗒,沉沉躺下。 她不知道,她没心没肺的自顾沉睡,压根没看见坐在床边,脸黑如碳,气的想一把拽起她,狠狠揍她屁股的男人。 如果不是这女人自残,泡冷水,会突然发烧吗? 惹的他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跟着她的境况好坏沉浮。 男人深邃幽黑的眸子带着审视的冷光,没有一丝隐藏,从头到脚打量着窝在他的床,盖着他的被,昏睡的女人。 自她莫名其妙在操场昏倒在他怀里的那一次,就觉得她似曾相识,即使在她亲口否认她们并无交集的那一瞬,他还是隐隐觉得她说的,仅,三分真话,甚至,尽是谎话。 而她身上透着的那股清灵自然的气质,如影随形,游丝梦中见过,让他每次见到她不自觉的想去戏弄、想去欺负、想去掠夺…… 变.态的心理,他并不否认,或许心底毅然住着一个长角的恶魔。 名字~色/狼! 她亦说过,看来亦然是狼族的本家! 想贴近 不知过了过久,许是,一天下来又是宴会应酬,又是惊吓,恰恰又到深夜生物钟犯困的时间,身心俱疲。 程寒熙本靠坐在床沿的姿势,被无数条瞌睡虫牵引,顺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在床,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和旁边睡的唐青曈仅有一尺的距离,室内暖气开的很足,尽管裸.着上身也不觉得冷,就这样闭眸,轻轻睡下。 军营里待久了,一贯的习性,睡觉很浅,稍稍有动静便能察觉,以至于,旁边睡着的唐青曈翻身蠕动身体都能让他细细察觉。 更何况是以下这种情况! 某女睡得如一只慵懒嗜睡的小猫,酣睡中优雅的翻了个身,和男人保证面对面,而,盖在身体上的薄被,被她小腿无意一踢,褪掉一半,春光乍泄。 发烧的症状,身体忽冷忽热,只觉得自己这会儿需要一处温暖的泽地,身体着了魔似的不断靠近身边的温暖区。 好暖!真的好暖! 男人身旁的尤物,吐气如兰,细碎呓语,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又靠近几分。 不对,这次是紧紧贴上,这也就罢了,她又伸出纤细的一双藕臂,拥着那副温热又坚实的男人身体。 是的,程寒熙被少女紧紧缠绕。 某女感受到温热,不再动弹,嘴角弯出一抹浅弧,很满足,很舒服的神情。 南部山区冬天虽比不上北方严寒,可是冬天亦是寒冷,尤其是深处大山包围环绕的村寨,冬天下雪的周期也是比较长的。 小时候,每逢冬日,晚饭后,她和爷爷围在火炉边烤火取暖,爷爷揉着她的乌发给她讲山神的故事,讲雪女的故事…… 每当那时,不管屋外的寒风多么肆虐,呼啸,她的心里亦是被塞的满满的,暖暖的,因为有爷爷的陪伴,不仅驱散了寒冬冰冷,伴着爷爷慈眉和目,声线并茂的故事,她蜷缩着身体,安静的趴在床上,直到沉睡,编制着一个个美好的梦境。 就如此刻,温暖、舒服、窝心。 殊不知,她缠上的是男人精壮的蜂腰,整个身体如狗皮膏药似的紧紧黏在男人身上,毫无缝隙,下意识半/裸/的小小的身体又向前拱了拱,只想更贴近,更紧密。 而她的一系列魅惑勾人的行为,尽数落入已然醒来侧卧在床沿的男人的眼中,他眯着一双如墨黑眸,蹦着异样的流光溢彩,俯视着自动投怀送抱却又甜甜昏睡的人儿。 视线敏感,灼热,定格在女人白雪莹润的侧体玲珑曲线上,以及和他麦色胸膛的贴合处的那双丰/满,光/裸在外的上半身许是发烧后的症状,渗满细小的汗珠,贴在男人的身上冰冰凉凉,滑腻如果冻的触感。 程寒熙有一丝短暂的发愣,怔怔感受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如一把小刷子扫过,麻/痒难耐。 许是,脑袋充血过多,魔怔一样,鬼使神差的伸手,收紧那抹纤细身体,很紧,很紧,仿佛要揉进身体里一样。 感受怀中人儿绯红薰热的小脸在他怀中轻轻昵蹭,感受女人胸前的高/耸/柔/软在坚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感受她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心脏位置。 此刻,他的心底有一叶扁舟,随着惊涛骇浪,浮沉漂流,沉着的身体立时紧绷僵硬,。 而怀中的人儿似是不满足似,脑袋在他的胸膛又蹭了蹭,几缕凌乱的青丝也来捣乱,随着她的红润小嘴儿吐出滚热的气体轻轻颤动,如特种驻训部队后山树林山沟边长的狗尾巴草一样挠人,痒痒的的感觉,钻入胸腔的最深处,直捣肺叶,融入血液,阵阵沸腾。 “好暖……”唐青曈被他紧紧抱着,亦是很舒服,不仅收紧了缠在男人峰腰间的力道,嘴里不时呢喃着。 从不曾经历过,被女人这么撩/拨,还是一个病号。 程寒熙被女人这样热烈的拥着,彼此的身体紧紧相/缠,而唐青曈又裸/裎着身体,本紧绷僵硬的身体似炉中焦炭,更加灼热,貌似发烧的是他。 程寒熙的身体莫名的燥/热难耐,额头隐忍渗出密密细汗,青筋凸显,性/感的喉结微微滑动,低头再看怀中的她,睡得香甜,退烧药已然见效,没有之前发烧时的痛苦表情,伸出手覆上唐青曈的额头,好似没有那么滚烫了,微热,看来再等到早晨就会彻底退烧。 分散注意力,撇了眼腕上手表,已是四点。 或许潜意识里就喜欢这么拥着她的身体,尽管有些折磨,却,不舍。 尾狐047:失控 时间一点点滑过,体内冲动依然无法平复,小腹漫开的血液沸腾直直往一点聚集,犹如几万只蚂蚁一样啃噬。 再也不想被折磨,轻轻推开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 离开这幅身体越远越好! 程寒熙抿了抿薄唇,紧紧盯着黏在自己怀中的女人,她玲珑身体的美好尽收眼底,不禁怀疑她真的只有18岁吗? 明明只是小姑娘,身体居然这么诱.人,着迷。 他是军人,并不代表是君子,以往多少女人环绕身边,只是逢场作戏,亦不曾动容,更不曾这般迷了心智点火似的浮躁难耐,而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蒙了理智,还是一个倔强一见面只想逃开的女孩。 想到这点,不禁恼怒自己该死的兽.欲。 然,下一刻,差点爆血管。 因为…… 某女因发烧后遗症,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有滚烫的东西搁着她的腿,很不舒服,小手开始不老实。 转而,顺着男人精窄的腰.际滑下,挥手打开那团硌着自己腿的烫意,小嘴儿微微嘟起,糯糯呓语,“别闹……生火了……太热……” “……”男人立时僵住身体,不是被她小手打的疼痛,而是那处没出息再次被刺激,胀痛。 靠!把他的‘小寒熙’当什么了? 生火? 词用的不错! 正当程寒熙怔住,还未消化这一切,她似是拔了萝卜…… 程寒熙皱眉,倒吸一口气,身体炸开了锅,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脑顶窜过,酥/麻彻骨,侵噬身体百骸的每一条神经,钻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直达他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有够难受。 这女人疯了吗? 天生就是这么折磨人的吗? 醉后癫狂,发烧做梦如是。 长得恬静如沐,行为甚是萌宠?无邪? 程寒熙此刻心底火烧火.燎,左胸里一个叫做情/yu的火种在无限肆意的蔓延着,被撩.拨的心尖酥.软,一团乱.麻,再也不受控制,猝不及防的跳出来。 他是正常男人,不做点实际行动,又怎么灭火! 微微低首,长指勾起女人贴在胸膛乱蹭的小脸,视线定格在那因烫.意灼/红的唇.瓣,再也不想思考,贴上她的,轻柔浅啄,继而辗转吸/吮,舔/噬。 男人那点下.半.身动物式思维,并未扯开她那只魔爪,任她胡闹。 感官神经被刺激到极致,吻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更深的压榨、索取…… 而怀中人儿,偏偏这时鬼魅似的,蓦地睁开了迷离的眼睛,微微眨了眨那双朦胧的大眼,像是在确定什么,又似不相信的摇摇头,忽而又浅浅闭上眼:“梦吗?我就知道是梦,可是……我想……好喜欢……” 这女人在做梦?她喜欢? 男人像是得到了鼓舞,理智渐渐被欲/望淹没,纵使他是控制力极强的军人,几乎没有思考能力,舌,撬开她封闭的贝齿,如长尾鱼钻进了她的口中,肆意缠.上,吸.取少女口中带有酒香的芳泽。 大手悄无声息的滑上她柔.滑.细.腻的后背,细细碎碎的摩挲后背每一根骨节,掌心的汗润湿了滑腻的肌肤。 唐青曈似在梦中,身体酥.软如水,被缭.绕的七荤八素,亦是沉沦…… 如五年前那个避雨的山洞,她蜷缩在他的怀抱,自己看着那样一张冷峻如冰的睡颜,偷偷的在他的薄唇轻啄。 是的,那是她的初吻,回想起来,少女的情愫或许在那一刻一吻定情。 梦!对,是梦!她居然在梦中和寒熙哥哥…… 不该欺负她 梦!对!一定是梦! 好吧!她承认心底有那么一点小邪恶,她居然在梦中和寒熙哥哥…… 内心最深处另一个声音回旋缭.绕,“青曈喜欢,喜欢被寒熙哥哥亲吻,喜欢被寒熙哥哥拥在怀中……” 朦胧之际,再也不管硌着她腿的某处,莹白的一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肩膀,藤蔓一样紧紧缠.着,只怕一个瞬间,梦就会醒。 然,一只手却被从他脖颈扯开,生生的摁回原处。 一颗心如沧海一粟漂游浮沉,一点点沉沦,心魂渐失,依稀耳边传来,皮带金属声,一道大力牵着她的小手探.入男人的内.内…… 而梦中的她,因他的一系列限制级.动作,断片了,梦中,她在村寨菜园里拔萝卜,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法自持,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热血又阳刚的男儿恰到好处被一个小妮子不正常的非礼? 即如此刻,深深埋首在她的肩窝,轻咬她好看的耳垂,嘶哑低喃,“惹的它不高兴,你来降温!” 双眸迷离腥红,沾满了情/yu,薄唇辗转,吮.吸.噬.咬/胸/前那双可爱的小左小右,敏感的草莓.在暗淡的光晕下莹粉妖娆。 忽而,扯过丝被,翻身欺/压.上,伸手.揉/捏那/抹…… 这样从未领域过的感官刺激,引得身下的人儿,嘤/咛出声,另一只手抽.离……顺势环上男人的脖颈,游离在他坚实紧紧绷着的后背,臂膀,再到胸膛。 然,腥红的视线顺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往下,胸/前青紫於肿的伤痕落入他眼中时,心如针刺痛眼睛,心底瞬时打了一个结,扭着、扯着、紧着。 霎时清醒,眸色顿时变得冰冷幽深而晦暗不明。 身子不可遏制的一震,薄唇撤离,闪电似的推开怀中的已凝满一层层密密细汗的软/玉/身体。 稍稍愣神,已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心里懊恼、后悔、生气。 快速整理松散的西裤,系好皮带,收回冰冷炎凉的视线,生生将心里的火灭下,倒在她的身侧喘气,转而是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他在做什么?就在刚才……如果不是及时止住,差点要了她…… 他居然失控,禽.兽,更不该在这种时候对她欺负…… 不是的,是不可以欺负,不管是他禽.兽的下/半/身思维混乱还是被她的没由来撩.拨,都不可以。 低首,微微侧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依然睡得香甜的唐青曈,她依旧苍白的睡颜,她的头发很长,如墨般的长发被汗水润湿,凌乱黏在瑰丽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亦如她稚嫩的身体一样芬芳,只是,脖间新添了几朵为他而绽放的紫色吻.痕。 眼眸最深处隐隐作痛,他伸手拨开黏在她唇瓣上几缕青丝,轻轻捋顺,放到耳际后,指腹来回揉拭被他吻得微肿的唇/瓣。 一切来的太快,如临悬崖边缘,从未想过自己魔咒一样失控,今晚她所遭受的欺辱还不够吗? 而他却差点在她的伤口上再次蹂/躏,他和那几个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手指离开那抹娇人红润的唇瓣,抚上她的浸满密集的汗珠,已退烧。 却见她换了个睡姿,平躺,嘴里呢喃着什么,听不清。 傻女人!估计刚才发生的她不知道吧。 立时,西裤里手机的震动猛地将他拉回,看了眼屏幕,郑丽。 迟疑了几秒,起身下床,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唐青曈,怕吵醒她。 他并没有听见在他离开时,唐青曈喃喃说出的那句,“寒熙哥哥……青曈想你……” 是的,多少个夜里,她在梦中寻找她的寒熙哥哥的身影,只愿换他回首看一眼站在漫山遍野鸢尾花的山谷里的青瞳。 程寒熙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按下接通键,淡淡说了声,‘喂’。 尾狐049:是的,喜欢你 程寒熙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按下接通键,淡淡说了声,‘喂’。 电话那端响起郑丽好听清脆的声音,“寒熙,你在哪儿?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你!” “我……遇见一个老朋友,没来得及跟你说就走了,抱歉!”男人说话有一丝停顿,五官依旧面无表情的端着手机,眸中一点隐晦的起伏都没有,看不清里面深处藏掖着什么。 他也不知道这句抱歉蕴含着什么,许是自己背着未婚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许是心里对郑丽有一丝愧疚,许是心里多少还是慌了神,乱了意。 对于郑丽的印象仅停留在十二岁,少时的懵懂情愫是多么青涩,自从忆起那段过往,每次看到郑丽柔情蜜意的眼神,他都能想起当年那个仅有12岁的女孩如何不顾自己危险跳入河中救他的情景,一切都是因为他…… 是爱,又或不是爱,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抗拒郑丽的感情。 心中便已决定,这辈子他的妻子只能是郑丽,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位置。 是的,程寒熙的妻子只会是郑丽。 而刚才他又在做什么? “寒熙……”似是察觉电话那端陷入沉默,郑丽娇声又喊了一声。 “嗯……在的。”程寒熙回神,语气依旧平静如水。 “你没事就好,担心死我了,除夕那天,伯父也回来,回家吃团圆饭……我等你!” 他没有听错,郑丽在说回家,显然已经把程家当做自己家了,本该如此的不是吗? 她出身名门,温柔独立,又是商界丽人,程夫人很满意这位未过门的儿媳妇,已决定年后找个好日子举办订婚宴,顺便把程皓的婚事也订下。 他没有拒绝,只是简单的说,“好的!” “寒熙……你喜欢我吗?”宴会包间,她那么明确的献吻告白,如果不是半道被打扰,或许她已得到答案,骨子里亦是一个骄傲的女孩,也想听听他的答复。 “喜欢。”他没有犹豫,他想是喜欢吧,他是喜欢那个被欺负坐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小女孩吧。 显然,郑丽毫不意外,听见他说,“喜欢。” 心里不禁抹了蜜似的,又深知他的寡淡,对她而言,只是这样的两个字就足够了。 和程寒熙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今夜,郑丽是最开心的,她就知道程寒熙对她是有感觉的,甚至是爱她的,晚上的宴会已然间接把他未婚夫的身份公布,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客厅,程寒熙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按着眉心,郑丽的电话更让他认清自己,认清少时懵懂的承诺,更深深记得她当年救了落水的他。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国外,不是他记忆混乱忘记了一些事情,他想他们早已结婚了吧。 “水……水……” 再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卧室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快速起身,大步走进卧室,来到床边。 原来是唐青曈翻身,梦语着要水喝,显然,是她发烧后身体脱水所致,只见她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嘴里喃喃,“水……” 程寒熙走到床头柜前,倒了一杯水,靠坐在床上,抚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臂膀上,小心翼翼的放到她嘴边,迷迷糊糊中,她像是久经干涸的沙漠见到了泉水似的,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而后,靠在他的怀里又睡着了。 正欲放下,而那双折磨人的小手很自然的环抱着他的腰身,又蹭了蹭,那样子是把他当做睡觉时常常抱着的泰迪熊了吧。 无奈,放下杯子,掰开缠在腰间的一双手,轻轻将她放平,盖好了被子,尽量撇开钉在那润滑身上的视线,又给她垫了个枕头。 不觉困意再次袭来,不自觉的靠在床头上也睡着了。 啊!流.氓 翌日,清晨。 太阳微笑着射出一缕金灿灿的线,暖暖的照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程寒熙醒来的时候觉得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睁眼一看,毛茸茸的,唐青曈竟然整个身体趴在他身上,双腿缠着他的腰,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胸口。 话说,明明记得他是靠在床头睡着的,怎么会这么自在的躺在床上,而且身上这个八爪鱼姿势的人儿,又是怎么一回事?一觉醒来,竟是这般惑人姿势。 这女人,睡觉的姿势真是不敢恭维,不是踢被子就是这么诱人心魂的睡姿。 轻轻将散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酣睡熟睡的小脸露了出来,长长的蝶羽似的睫毛下会是怎样的一个美梦呢?有他吗? 叹息,他宁可没有…… 她微微动了动,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半抹丰.盈,下腹一紧,体内又开始躁动不安。 这才意识到,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在他胸膛,心靠着心,能听到她呼吸时连带胸前的软.绵,一起一伏。 更要命的是,她腿.间的柔软正好压着他的…… 清晨的男人是最危险的,这女人,真是折磨人!!! 避免昨夜的错误,他正欲推开身上不知死活的障碍物。 蓦地,某女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唐青曈从他怀中探出了头。 “早上好!女人!”男人看他醒来,戏谑,故作镇定。 唐青曈还没醒来,就听到来自头顶低沉清冽的男人声音。 “早上……好……” 很自然的接了下半句,最后一个字拉长,脑海一闪,放映出昨夜的一幕幕,宴会、李雪、程寒熙、街道惊魂…… 不经意又低首,瞥见身下是光裸的男人胸膛,啊,她惊呼起身。 这一动作,快,却,不温柔的起身,再次让身下的男人卡壳、震惊、噎住…… 好吧!这会儿正有把她丢下床的心思。 呃!被子彻底从她身体上滑落,她身体正面的一切春光全部收入他的眼中,包括她如丝般光滑的肌肤,胸前的柔美,纤细的小蛮腰,紧致平坦的小腹,圆润修长的腿坐在他的胯间,以及紧密压着他的某物的揉乱花密地带。 她刚才坐起身的碰撞又扭动了身体,正好摩擦着他某处。 血液膨胀到了极点,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妖精,这女人,绝对是妖精! 而身上的始作俑者,显然,反应是满了好几拍,在察觉到那双如墨眼眸深处的异状,又低头看了眼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崩溃! “啊!!!” 于是,女人一声几百分贝的尖叫划破了这样一个明媚的清晨。 “喂!你喊够了吗?吵死了!”没有了先前体内的冲动,反而受不了这女人的后知后觉。 “……” 显然,她也是吓到了,甚至忘记了从他身上起来,只是快速的扯过被子紧紧把自己的身体裹了严实。 而后,抬眼,愤愤的看着他,“流/氓!你把我……看光了……” “你脑袋秀逗了,昨夜早看过了,又不止一次,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居然说他流/氓,程寒熙扶额,不禁怒火中烧。 “你就是流/氓,谁让你我抱我的,不是**是什么?”说完,她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脸上扔去。 被砸中的程寒熙更是彻底怒了,再看向眼前的人儿时,眸底又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说完**?你再看看你自己,现在不是光着身体对我耍**吗?话说,你这是在变着法引诱我吗?” “……” 某人低头看到自己仍是一丝不挂,原来急得扔枕头,居然松开了手,被子自然而然的滑落腰间。 又是一声尖叫,她小脸囧的真想挖地洞钻起来,她和他怎么回事,每次非要用这幅样子见面吗?从头到脚被他看了个遍,真是羞死人了。 低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一句话也反驳不了,默默傻呆着。 尾狐051:闯祸了,某男暴怒 “喂!我承认自己身材很好,你也不至于这么眷恋吧!”程寒熙彻底无语,怎么也无法漠视眼前女人的呆傻,睨了她一眼,挑眉示意,她现在的姿势多么诱,惑。 她懵懂中抬眸,忽闪着一双雾水美眸,对视程寒熙那双湛黑眸子里蕴含着的戏弄,恍然垂眸,竟忘记了这种姿势坐在他腰上会是多么危险,多么撩.人,多么羞涩。 像是臀bu扎了图钉似的,作势站起身。 谁知,足下一软,扯动身体上的伤痛,身体趔趄,失去平衡,笨重的又坐了回去。 她再傻也知道闯祸了,她也真的看见了他狭长眸中沾染的愠色,像是要把她撕了的样子。 程寒熙眉宇间阴郁浓浓,暗沉如墨,本紧紧绷着的身体更加僵硬,被她一折腾,差点没腰.折…… 后半辈子的/性/福差点完蛋。 男人呼吸一重,一把火再次烧了起来,无法避免的呼吸.急促。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当真把他当太监啊,只觉得小腹内翻腾滚滚,跃跃.欲.试。 “……凶什么凶!什么东东硌着我,我也痛啊,真是讨……厌!” 当,蹦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小手,下意识碰到…… 一瞬间,她触电般便缩回了手,指尖似是被烫了下,恍然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后悔、羞愤已不足以言明此刻,她多么想像鸵鸟一样钻入沙地,把自己活埋。 她有自知之明,再被踢飞之前,还是自动滚滚吧。 于是,某女羞涩的捂着小脸以迅雷之势从他身上滚落,扯过被子紧紧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视线还是不偏不倚落在了他皮带…… 小脸更是滚烫,红了个通透,秒速移开视线,心里低语,我没看见,没看见…… 程寒熙满腔怒火中烧,正.欲.爆发,但,看她羞涩的小模样,一下子没了脾气,眼底亦是闪过一丝不自然,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快速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啪,重重的关门声,震得她耳膜生疼,身子不禁一抖,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哼!被看光光的是她好不好! 吃亏的是她好不好! 别一副似他被强了的模样好不好! 唐青曈捂着小脸,从玉白的指缝里眯眼偷瞄,确定床上那个冰山脸男人不在,又睨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然,看到那隔着玻璃门依稀透出的高大身影,心中腹诽,却又没了底气,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唐青曈,你个傻缺!你的完美形象彻底毁了,而且还是在寒熙哥哥面前崩裂,凄惨!!! 好不容易稳了心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底又莫名的心潮澎拜,再次联想到昨晚做了一个不正常的梦。 小脸刷的再次通红,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再看自己腿上被处理好的伤口,囧!还能再丢人吗? 难怪他说昨夜早就看光光了,原来…… ……啊……她使劲摇了摇头,某女再次抓狂。 随即,赶紧稳定那颗活蹦乱跳心率超出正常节拍的小心脏,这个冰山男人,她惹不起,动不动就冰块脸,冷心冷肺的,和五年前的寒熙哥哥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搁在五年前,寒熙哥哥一定不会这么冷漠,心里犹记那晚山洞躲雨,深夜山洞冰凉寒冷,寒熙哥哥紧紧搂着她的小小身体,相互依偎取暖…… 那时懵懂,并未在意,或许,那时候花季少女情怀,心里就已萌生了一颗小小的嫩芽——初恋。 离开那片她热爱的山林,温暖充满欢乐回忆的村寨,一切的源头是他,那时候依然明白—青儿爱寒熙哥哥。 穿他衣服 卧室,唐青曈懒懒起身,身体伤口依然扯痛,本想找衣服,脑海再次闪过昨夜那条小巷子自己被欺负的恐怖一幕,心里疼痛了下,身体不禁微微轻颤,依然后怕。 原来,他不在身边,黑暗依然会侵袭。 原来,他才离开一会儿,心,依然沉落地狱。 原来,那么不舍,那么不想离开他的视线,那么依恋他的怀抱,亦如清晨醒来在他怀中的温暖。 或是,有他在,强烈的有种安全感,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低头,瞧见自己胸前的密密麻麻的吻痕,胃里不禁恶心翻腾着,再次浮现那几个男人欺身在她身上乱抓乱咬的画面,不禁缩紧了身体,被子把自己的身体裹得跟粽子似的。 心里不免酸痛,恐惧…… 还好,保住了清白,昨夜,在最后失去希望的一刻,她已决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来找她,又救了她,要不然自己一条小命就光荣了。 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色.相,牺牲就牺牲了吧,看了就看了吧。 反正,学校礼堂那次,已被他看个差不多了。 是寒熙哥哥,不怕的,**都做了,怕什么…… 唉!心里一点儿都不纯洁,难怪刚才被寒熙哥哥鄙视。 心,早就虚了。 呃!只是,那个春.梦……真的无语……又好真实…… 凌乱的思维,休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了看四周,装修简洁,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吊顶,白色的陈列设施,诡异,他色盲吗? 连床单被套都是只有一种颜色的白,看的她都不敢再坐在床上了,以免弄脏,避免某人再次黑脸。 然,衣服被那几个畜生毁的就剩几片布了,怎么办? 忽而,眼睛定格在卧室一角的衣柜,眼睛也跟着明亮起来。 脑袋灵光一闪,趁他洗澡的功夫找找他的衣服先穿上吧,他不会生气吧,应该不会,她开始自我安慰。 想着,也就行动了,她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行动笨拙的下床,被子太大又太长,一部分拖在地面上,看了眼地砖挺干净,应该不会弄脏吧。 步伐,艰难笨劣向目标挪动,突然想起了日本的传统木屐不就是这么小碎步一点点挪动吗,心中一抹苦笑,总不能光着去找衣服吧,谁知道,那个冰块什么时候鬼魅般冒出来。 还好,衣柜的位置在床尾不远的角落,挪动了好一会儿,在衣柜前站立。 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一排男士衣服,裤子,还有男人的小内内,叠的一丝不苟,井条有序,可见,部队里的生活习惯,想必都是变.态整洁规整的吧。 她,自认为是一个爱干净的人,看到这里挂的琳琅满目,且整齐灼人眼球的衣物,自愧不如。 不过比李雪强,因为宿舍里的卫生和李雪这个大小姐平时多数的衣服,都是她收拾的整理的,而她也不指望李雪会去收拾。 怕,宿舍被她掀了。 千金小姐,自小,老妈子、佣人跟一屁股,习惯,理解! 看着里面陈列整齐的衣服,甚至不忍心去搅乱,稍有犹豫,还是拿了一件军绿色衬衫,应该是部队里的秋装衬衫。 其实,那么多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中这件,许是,因为颜色带有部队的浓郁色彩,许是确定,这件衬衫是寒熙哥哥经常会穿。 再,无暇多想,小脑袋够混乱的了,飞快褪掉被子,套上这件衬衫。 衬衫很宽大,散发着清冽的洗衣液飘香,狗鼻子,依稀能闻见残留在军衬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包围着整个身体,又想起早晨的她,是趴在他身上醒来的,男人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就和现在的味道一样熟悉,小脸腾地浮起两片红晕。 然,正当她扭捏羞涩且心猿意马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时,居然没有发现头顶不知何时笼罩着一抹挺拔黑影,以及那一双冰冷彻骨的长眸,直到一个男人清润醇厚的声音响起,某女神游太空的思绪被拉回。 “你在干什么?谁让你穿这件衣服的?” 这样的气息,这样的小宇宙,这样冰冷的声线,让她想起:撞枪口上了。 “……”不穿?她可没有和他暧.昧到可以赤.裸相对的地步,尽管已经…… 即使,他是她爱恋寒熙哥哥也不行,五年前他阳光温暖,现在的他冷酷无情,像是谁欠他千二百把万似的。 唐青曈只觉得乌云压顶,颤颤巍巍的转过身,低垂着眉,亦能感觉周围寒气逼人,一双清澈水目,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大哭,因为出血 哇!美男出浴图。 他的身材很完美,看的她直咽口水,平日淑女风格荡然无存。 浴后,清爽的气息扑满鼻间,额前散乱的墨色青发依然滴着水珠,性感健硕的胸膛,弹性十足的肌肉,凝满一层层密密水露,腹部肌理明显,这就是李雪口中所赞的人鱼线吧,令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按一按,虽然早上那么贴近已知道质感很好。 “看够了吗?”程寒熙见她木桩似的杵在原地,不知她那双剪影水眸是在欣赏还是无视他的存在,不愿言语。 “……嗯……”唐青曈点头应声,却,马上又反应过来辩解刚才陶醉于他的好身材的事实,拨浪鼓似的猛摇头,“谁看你那八块腹肌,我……” 晕!唐青曈你可以再蠢点吗?不打自招的节奏,用李雪说的,脑袋缺乏能量,该定时补补钙。 “……”呵!就知道,实话也有这么动听的时候,某男本阴郁的五官舒缓,邪魅的笑了。 “我可以穿这件衣服吗?我的衣服……”看到他不明所以的潺潺笑脸,琢磨不定他的情绪,怯怯问道,只是,提到衣服便联想昨夜的伤痛,明显很不自然的躲开他那一双莫测高深的清冽眸子,甚至觉得离他太近,反而污染了他的美好。 他亦是如此,身子明显僵住,一时无法接话,周围空气瞬时凝滞,本不太轻松的气氛沉闷到极致,挺拔的身形,楞楞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幽深黑暗的眸底隐隐波动一丝疼惜。 …… “那个……我……” “啊?”他正欲开腔说点什么打破沉寂的氛围来安慰她,却听见她冷不丁喊出一声音量不太高的尖叫,划破了滞留的空气,也把他从抑郁的情绪中拉回,视线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却见她神情慌张又憋仄,模样怪异。 顺着她一直低着的视线看去,恰好盖臀的军绿色衬衫下一双圆润修长的双腿有些颤栗的夹紧,再往下……一道鲜红的血自大腿间缓缓流下至脚踝……滴落地砖,是那么醒目,刺眼。 程寒熙整个身体僵住,五官清冷瞬时冻结如冰,一块块扭曲塌陷,心里一瞬暗沉,来不及去诧异、去思考,去分析怎么回事。 脑洞大开,沉痛臆想……原来……伤口那么严重……事发后,该第一时间带她去医院的,现在却又流血了…… “……我们去医……”干涩疼痛的喉咙蠕动半天吐出半句话,一时慌了心神,视线,怔怔停在她腿间滑落的那道鲜血。 “呜呜呜呜……”只见唐青曈面色痛苦皱成一团,双手捂着小腹,佝偻着小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坏了身前站着的男人。 这都是什么节奏?刚才好好的,正和他说话时,忽觉,小腹内涌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还来不及察觉,下体一股热流便流了下去。 例假,为什么这会儿来啊?不是应该后天吗? 难道,昨夜凉水冲太久至经期紊乱的关系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梨花带雨时,一道力,她便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程寒熙紧紧的搂着她,头深深的埋在她脖颈凌乱的发间,低哑沉闷的说:“别怕,别……怕,会没事的……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俯身,拾起脚下被她蹂躏过的被子,包着她下半个身体,展臂,一把抱起她走到床边,连同被子一起抱着怀里,大手擦着她茭白小脸蛋上挂着的眼泪,又拉过被子一角盖住那一双光裸莹白的双腿。 “不去……医院。”唐青曈由刚才的哇哇大哭已转为轻声呜咽,边抽泣着说。 例假,去医院能干什么,还不够丢人的吗?打死都不会去的,最多,去药房买点药缓解疼痛。 程寒熙抚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后背,安慰道,“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但是,这样不行,你好好呆着,我出去买些药回来。” 说完,轻轻放开她的身体,低头,又紧了紧腿上的被子,视线触碰到被子下已被腿间流出的血染红的一片,心里像再次抽痛,怜惜,她不该遭遇这些…… 显然,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一个天马行空的臆想,一个因为猝不及防大姨妈的突然不按常理光顾而吓哭,又是在一个男人面前,纯粹是窘的没脸的不知所措的哭。 尾狐054:别忘了买卫生.棉 见怀中的人儿不再哭闹,心里稍稍松懈。 已料想昨夜的凄惨惊魂给她造成心里上的阴影,可看到刚才她悲戚大哭的模样。 心,终是有些痛楚。 那也是他心口上的一道疤——自责。 可怜啊,身体靠的那么近,彼此的心绪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南辕北辙。 他又殊知此刻,怀中的轻噎的小妮子沾满羞涩、有种恨不得钻地缝再也不出来的心情。 “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待着!” 不能再耽误,先要买对症的药处理伤口才是。 说着,男人走到衣柜前,随意拿了一件衬衫套上,并未刻意回避在她面前把衬衫下摆塞进西裤,整理皮带的一幕,他的腿笔直过于修长,被窄版的西裤包裹,成九分裤,亦能感觉腿部肌肉的坚实。 她没有搭话,几乎忘记腹部的疼痛,只是视线魔咒似的黏在他宽厚的脊背,隔着衬衫依稀还能看见完美身形的轮廓,刚才已经肆无忌惮的看过他的身体,腰部精窄,没有一丝赘肉,依然回味。 直到那双澄澈幽泉的视线,贪恋的随着他的长腿飘出卧室之际,她才回神,脸颊微烫,喏喏细语,挤出一星半句:“那个……别忘了买……那个……卫……” “卫生棉……知道!”想买的东西是一样,且用途是一样,但,两个人心思却不一样。 男人心里想的是她……流血了,需用卫生棉而已…… 其实,昨夜他是真的没有理智,现在想想,他诧异的是,她的状态不像是被强后黯然神伤的样子,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还是完壁…… 可昨夜赶到时,明明看到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畜生褪半了裤子,某物已露,而唐青瞳的内/裤被毁,腿间血迹斑斑…… 事已至此,当然是希望她最好没有被…… 也不能问她,到底有没有被那什么,他怎么开的了口,只能半信半疑的吊着。 等年后罗天那边有新的情况再说吧,重要的是现在她要保持良好的状态。 程寒熙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穿上,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窝在床上一脸尴尬,囧掉了下巴无处躲藏的唐青曈。 直到听到门开,门关的声音,渐渐收回视线,稍微动了动身体,感觉下/体又有一股热流涌出,血,尼玛这是要决堤的节奏吗? 拿过床头柜的卫生纸叠了厚厚一踏铺在下/体处…… 小腹内又是一阵阵绞痛,让她禁不住蜷缩起身体,小手按着小腹,缓解疼痛,也不敢有大幅度动作,稍稍在床上平躺,盖了被子,闭目养神。 刚才,她那么无节制的大哭,也着实吓到了自己,模样一定很丑,也是,从昨夜开始,她还不够狼狈吗? 一直以来,总想美美的出现他的身边,然后再亲切的喊一声‘寒熙哥哥’,可是自学校到现在的几次意外碰面,总能出点岔子,想想觉得滑稽可笑。 也不知道这次以后,下次见面又会是什么情形,心里的期待那么明显,如搏动的脉搏,或许,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过。 一双幽蓝湖水般明亮的眸子,空洞无物的盯着天花板方形吊顶,思绪万千。 他说,这里是他每次特别秘密任务偶尔停留的住所,可是,看到那衣柜里一排排的衣服就知道,这里他经常住的吧,把她临时带来这里,是信任吗? 他说,没有别人知道此处,心里倍感欣慰,心里美美的,相信一个人不难,被一个人信任却也是不易。 这种感觉,如小时候,爷爷每天都要她熟记一种药材名,每当完成任务屁颠屁颠交差时,爷爷都会做一桌好吃的,还奖励她一包山梅果尝鲜,那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候,山梅果甜甜的,涩涩的,酸酸的。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至亲的家人陪着身边,即使再痛、再累、再孤寂,心里亦会泛起暖意,被填满。 离开这么久,她很想很想爷爷,不知道他身体好不好,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在研究医书,或者和村寨的人们为忙除夕而准备千人宴,那是一年村寨里最隆重,最热闹的时刻。 今年,春节团圆的日子,她却不能回去,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暗暗决定,即使隔着千山万水,来年暑假一定回去看看爷爷,看看村寨里那帮伙伴,看看那座狭窄的索桥,那条蜿蜒至山林里的潺潺冰湖,还有…… 还有什么呢……很多很多……她想着想着,关闭了眼帘,嘴角弯出浅弧,小脑瓜歪倒一侧,小呼噜溢出。 买药风波 市区中心。 程寒熙驾驶越野车,停在繁华区街道对面——同仁堂药房,最好的私人诊所。 泊车,在附近较为隐蔽的角落。 一个男人开着一辆挂着部队牌子的军车去药房,总会惹人眼球的,打开车门,长腿,跨步下车。 带着一股凛凛的冷风走进店里,高大挺拔的身形,一进来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该庆幸,药店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导购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坐诊女医生。 人多,他还真张不开嘴。 一进店,削挺俊逸的五官紧紧绷着,长身玉立,那个年轻店员含笑,迎了上去,礼貌羞涩的说:“先生,请问您看诊还是买药……” “……”该买什么呢?一时语塞,僵住。 眼明心快的店员,看他面色僵硬,面带微笑,伸手指引一旁坐诊区坐着的那个中年女医师,柔声说:“先生,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咨询下我们的坐诊医生。” 对于唐青曈的情况,程寒熙也不知道买什么药,她又不愿意去医院。无奈,硬着头皮走过去。 中年女医生带着眼镜,看到来人,抬头,不冷不淡的扫了一眼眼前身形高大又不好接近的男人,又自顾低头看着堆在桌上的小册子病志,似是也在等着他问话。 “医生,女生下……体创伤……用什么药?”程寒熙嘴角明显抽搐了下,尽量不去直视女医师挑眉审视的表情,保持眉目从容,极为淡定。 “多严重?”中年女医师明显皱了皱眉,没有抬头,淡淡问道。 “……” 男人深敛下的眼皮狠狠抽了抽,沉默。 “先生,鉴于无法对患者做身体检查,了解创伤轻重,我才能开药。” “流血了。”这样就明确了吧!他在陈述事实,很认真,很愤怒,很心疼。 中年女医生倒是一愣,眼底闪过了然,接着问,“多吗?” “……”极限!!!要摔东西了! “先生,我不会问无聊的问题……” 程寒熙眼睛看向别处,喷火!浑身的戾气也遮不住俊脸上一闪而过的薄红,“挺多……” 他发誓,如果不是军人身份,立马把这什么堂的端了,至于医生嘛!立马滚非洲去! “初步断定,您的不知轻重和缺少经验技巧,开一盒消炎药和复方黄藤洗液,温水洗净,毛巾热敷,一天两次,半个月不能有性生活,还有提醒先生一下,以后要节制。” ……男人绝美的五官,阴郁扭曲,烧红似猪肝。 算了,不计较。 他一直很节制,用手,就另说了。 刚要离开,到付费处拿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医生又说了一句,“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最好去医院仔细检查,发炎感染不是开玩笑的,以后会直接影响你们的性福。” 显然,最后一句不是废话,足以让迈步如风的他停下脚步,仿似心也开始沉落,眼眸深处漆黑如墨,昏暗不明,为的是医生所说的可能性严重。 快速接过店员递过的药,掏出钱夹,抽出几张红票拍在柜台上,冷飕飕离开。 临了了,听见医生阴阳怪气的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也太爱玩了,不把身体当回事,唉!” 走路龙卷风似的脚步,悠地,停顿了几秒,根根手指骨节分明,密密攥紧,握拳。 重要离开那个尴尬的氛围,坐回驾驶位,正欲驱车回到公寓,看到不远处的商场,想起了什么,调转车头,奔向商场地下停车场。 临近除夕,很多商场已经休息,唯有这家卓尔百货营业,程寒熙搭上电梯直接上了三楼女装区,在一家高档女士内衣店停驻。 程寒熙上身一件笔挺墨蓝色毛呢大衣,黑色窄版西裤,身高腿长的优势截到膝盖以上,冷冽英俊的气质,刚跨进店里,两个年轻的女店员,眉眼嫣然的迎了上去,“先生,请问……” “给我拿模特身上那一套……”程寒熙并不打算多待,速战速决,指着橱窗模特的那一款醒目的红色蕾丝内/衣,撇开店员灼灼的视线,低沉说道。 只想买完女人的小内内,赶紧闪人,这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一天全做了。 请问您妻子多大罩.杯? 只想买完女人的小内内,赶紧闪人,这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这一天全做了。 其中一个面容娇好的导购,招牌式笑容略带含羞,姗姗说道,“先生,请问您妻子的尺码是?罩/杯?” “……”妻子?罩/杯?尺码?再次无语…… 犹记,以前军校枯燥乏味的夜生活,每晚熄灯后,宿舍那一帮色虫倒是经常讨论这个问题,而且着重抓住重点,女人那双浑/圆按a.b.c.d……分,某人多少听过几耳朵内容。 唐青曈的?视觉上嘛?昨夜,又触/摸过…… “……b罩/杯……”好吧,买了再说吧,已经极限了,某人面色已经成酱紫色,五官一片阴郁,感慨,女人真麻烦! “好的,先生!一共三千五百八,请问刷卡……”店员一脸笑颜,羡慕这个眼前俊朗倜傥的美男的妻子。 毕竟,一个男人亲自给妻子挑选这种惹火内/衣并不多见。 “刷卡!”他幽暗眼眸没有一丝波动,径直走到收银台,结账。 离开那家店,又在女装区买了一件女士衣服和墨色裤子,尺寸,全凭昨夜那一次亲自触/摸,猜想。 自然,卫生棉在小区楼下买的,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样,胡乱抓了一袋子就算完事,想到一个人在家的唐青曈,于是加快了脚步。 程寒熙提着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开门,进屋。 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是近中午,十一点。 幸好这里在市区中心不远,前后一共用了一个半小时。 脱下呢子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径直来到卧室,看到床上蜷缩的一团,静静地侧躺着,一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沉稳均匀的呼吸,许是睡着了。 也没有想去叫醒她,等她醒了以后再让她上药吧,上前给她拢了拢被子,把两包买的衣物放下,走出卧室。 …… 唐青曈置身于一个美丽的山谷,有花有草,满山遍野的鸢尾花,她在做什么呢? 对了,爷爷吩咐的要来谷里采草药,小小的身体背着一个小背篓,在山上欢乐的跑着,有蝴蝶,有鸟儿,有潺潺的小溪。 “瞳瞳!来,到爷爷这里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桥的另一端响起。 是爷爷在叫她! “爷爷!爷爷!你看,我猜到你说的草药了,说好的,我要山梅果吃!”她欢快的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精灵向爷爷扑去。 “别去,瞳瞳!前面危险!”爷爷在河流的对面使劲招手,让她回去。 可是,她要去见爷爷啊,说好的,采药有山梅果吃,“爷爷!等等我,你看,背篓里是草药……” 忽然,眼前一片漆黑…… 唔!好难受,这是哪里? 没有花,没有草,没有漫山遍野的鸢尾花,没有潺潺的流水声…… 再也看不见爷爷了,爷爷呢?爷爷哪里去了,眼前一片昏暗,环顾四周依稀辨别,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她蜷缩在潮湿的角落里,害怕,好害怕! 突然,一束强烈的白炽光打在身上,前面有人,是谁? 她伸出莹白的小手挡着那抹刺眼的灯光,摸索着向前走。 “呦呵!小姑娘,长得不赖啊!” 一个男人的戏谑的声音传来,吓得她身子浑然一震,不自主的瑟瑟发抖,双手抱紧了双臂,睁开眼,颤抖的挪动步伐。 “是谁?”她惊恐得问,看见前方有一扇门,对了,要出去,出去就好了。 像是茫茫大海抓住了一叶浮木,心生惊喜,风一般跑向那扇门,伸手死死的攥着门把手,来回旋转,却怎么也打不开。 忽然,一个大力扯过他,“还想跑?老老实实陪也几个乐呵乐呵,伺候好了。” 她怯怯转身,双眸的瞳孔因看见前面的三个人时极速扩大,前所未有的恐惧,是他们…… “你们别过来!!!” 嘶!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开,她本能的后退,使劲拍着那扇门,“救命!救命!” 梦魇 嘶!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开,她本能的后退,使劲拍着那扇门,“救命!救命!” 然,一切徒劳,她被三个男人拖到旁边一张木板上,再次听到衣服碎裂的声音,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欺身而来,越来越近,腿被死死的摁着,想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开始无望的哭喊着,眼泪一串串的涌出,“救命!寒熙哥哥,救我!” “放开我,别碰我……” “走开,求求你们,放了我……” “救命……” 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还是没有人来,覆在身上的几只男人的手,撕扯着她的衣服,恶心的嘴唇普天盖地落下,脸颊、嘴角、脖颈、胸前…… 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串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滚落,苍白的小脸无任何表情…… “青曈!” “谁?救……我……” “青曈……我是程寒熙!” 谁在喊她?她依然呜咽哭着,眼皮很沉很沉,觉得一股熟悉的清冽男人气息将她包围,肩膀上有一个大力使劲摇晃着,谁?谁在喊她?晃得她身子骨架都散了。 蓦地身体仿佛掉入一个深渊,猛然睁开眼睛,悠地坐了起来,痛!谁在抓着她,好痛! “啊!你们放开我,救命啊!救……” 下一秒,被一个大力一拽,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好温暖,好熟悉的气息。 寒熙哥哥吗? 头顶上一个熟悉的低沉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回旋确定了她的疑惑,“青曈!别怕……别怕,我是程寒熙!” “寒熙哥……哥……”她停止了挣扎,不再叫喊,平静了几秒,颤栗的身体从他怀中挣开,微微抬头,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真的是寒熙哥哥,真的是他! 那一刻,委屈、害怕,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袭来,哇的一声,她扑在他的怀里大哭。 原来,是梦。 只有眼前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青曈,你做梦了……那是梦。” 程寒熙抱着怀中惊魂未定抖如筛糠的小小身体,柔声安慰。 是啊!他比谁都希望那一切真的是梦,她还是个孩子,不该经受这一切。 想起早晨醒来,看她精神状态还好,还有心情和他贫嘴,那会儿心里也稍稍放松,可是,他该知道的,一个女孩怎么会那么轻易的从脑里抹去这种污浊的记忆,阴影,恐怕这一辈子都会成为。 刚才在客厅,听到她的惊呼,还以为怎么回事,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进来一看,她没醒,依然躺在床上,紧咬着唇,咬出的血丝染红了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抓着床单,身体抽搐的卷成一团,面部表情很痛苦的样子,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大颗大颗滚落,嘴里嘶声喊着,‘救命……别碰我……’ 当时他就意识到了,昨夜不堪一幕幕经历带给这样小小的她是什么样的痛苦,甚至做梦都在害怕,发抖,流泪…… 他所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她感受到安全感,给予她温暖,让她不再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绵绵的哭声转为小小的抽噎,她揉着红肿的双眼,心有余悸的从他怀中离开,她也知道自己做梦了,反应过激了。 可是,梦好真实,就如昨夜一样的残酷经历,一旦想起,令她不寒而栗。 她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昨夜死的心思都有,她还怕什么,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她日日夜夜念着的寒熙哥哥给予了她温情,哭,不是害怕,是委屈,就像摇曳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经历无数风吹浪打,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尾狐058:劲爆款的小内内 “对不起……我太害怕,做梦了。” 她缓缓抬起苍白如纸鸢满脸泪痕的小脸,额际线周围的头发已被汗水润湿,几缕青丝黏在滑腻如雪的肌肤,延绵至纤细的脖颈,一双本清澈的眸子被几汪泪水清洗的更加通透明亮,如璀璨的碎钻一样闪烁,嘟起的唇瓣被血染红,更显娇艳妖冶。 程寒熙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紧紧皱着眉,刀削斧凿的刚毅五官在明媚的阳光逆光斜晖下更加深邃,掩饰了眸底深处泛起的钝痛。 伸手把那几缕发丝轻轻拨开,整理到耳后,喉咙发出些许低沉的声音:“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不要再去想那些害怕的事情了。你还小,以后得路很长,一定要坚强,要做回以前那个快乐的自己,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唐青曈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听的云里雾里,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诧异。 第一次听到酷冷寡言的他会说出这么一大串话,还有些不适应,以前,他不是动不动就一张冷脸吗! 总之,她是听明白了,忘记过去,拥抱未来的意思。 她懂! 唐青曈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唇角弯出一抹浅笑,“嗯,我会的……啊?” 呃?刚蹦出几个字,感觉不妙啊! 被子里的身体,下面又开始发洪水了,难以想象这张床上的雪白床单被她霍霍成多多么惨不忍睹的样子,血流量好像比之前还多…… 忽而,察觉她面部表情的异样,视线落在她小腹上的一只手,顿时明白,收回搁在被子以外半个奶白滑腻的身体上的视线,低沉问道:“还……流血吗?” “……”问的不是废话吗?翻搅的疼痛让她没有心思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 低头的瞬间,瞥见本盖在身体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小脸绯红如霞,急忙抓起被子包着自己。 这一动作,自然落在了坐着身边的男人的眼里,看了一眼裹成一团的她,淡定起身,手指勾起放在椅子上的两个袋子,放到床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爬上男人精致的五官,淡淡开腔,“这里有衣服和药……你自己整理下,我先出去了,有事情喊我,你检查下,如果严重的话,去医院吧……” 唐青曈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的袋子,小脑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辗转回神的时候,卧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房门也被带上,之前心里的阴霾也被他的细心周到驱散。 原来,他还给她买了衣服,她正愁今天穿什么呢! 然,等她兴奋地从那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里掏出一团粉色时,小脸瞬时滚烫熟透。 红色.蕾丝.半透明内/衣? 他居然把小内内都想到了,行动上,也买了,居然还是这么劲爆性感的款式。 呃!有一种眩晕感,这么惹火的款式,以前和李雪在都市丽人杂志上看过,李雪早就想买一套,说是等有了男朋友就拿下,现在终于明白李雪说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不知道外面的男人怎么会买这样的小内内,她什么时候穿过女人看了都喷血的款式,太省布料了。 又瞥见了价格标签的数字后面的几个零,各种丰富多彩的表情再次在本白皙的小脸蛋上浮出,抽dong下嘴角,好贵的布料啊! 无语的审视几秒那套惹火内内,不暇多想,拿起袋子就冲进浴室,因为,下面已经血流成河了,穿就穿吧。 反正,里面的小内内,只有自己看得见。 流这么多血,乖!去医院吧 唐青曈在浴室里清洗了下/体,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穿上那一套红色蕾.丝小内内,尺码出奇的合适,量身定做似的,在镜子里扫了几眼,小脸再次通红。 至于某人买的一大包乱七八糟的卫生棉更无语,八包只有一包是卫生棉,其它的是各种颜色款式香型不同的护垫。 袋子里的那些药膏让她费解,看了说明书是涂在下/体私密.处的,可是,那地方也没受伤啊,为什么会买这种药膏呢?男人可爱起来真的不可思议! 没有去多想,换上他买的其他衣服,白色紧身针织圆领毛衣,墨色修身窄版裤,连袜子都有,尺码都诡异的合身,价格也是让人却步,最后套上西瓜红的呢子外套,这一套从头到脚的行头下来一万多块,奢侈! 整理完毕,出了浴室,倒了一杯水,吃了两粒止痛片,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程寒熙一身黑色衬衫,黑色西裤,双手插兜,倚门而立,冷毅立体的五官在看到门中的一抹丽影时有一丝停顿,整理过后的她格外灵动美丽,及腰的长发一半头发被她编起松散的鱼骨辫绾在脑后披散,更显白皙光洁的额头饱满圆润,除了那抹贴在额际醒目的纱布,精致sd娃娃般的五官俏丽,白色的圆领毛衣将纤细若柳的小腰包裹的淋漓尽致,墨色的裤子将那双腿修饰的更加笔直纤细,再加上宽大的韩版西装大翻领更显清秀雅致。 果然,自己挑的衣服很合适! “那个……不好看吗?” 门口的唐青曈闪着一双璀璨如水的瞳眸,不解的看着屹立门口没有说话如雕像的他,一时无措,下意识的低头扫视一遍自己的衣着,葱白莹润的小手抚上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哪里不得体或者脸上有脏东西,要不,他为什么绷着脸直勾勾的看着她? 听见她说话,他怔了怔,稍显尴尬,收回那双灼灼闪烁的视线,“挺好……那个肚子饿了吧,下楼吃饭吧!” “那个……等下,我把床上收拾下再下楼……” 说着,转身走到床边,当看到床上的一幕时,有些后悔之前那句话,因为可怜的床俨然一个血淋淋的案发现场,被子上,床单一大片血,还有纤尘不染的地板也有几道血迹,囧死了! 仿似已经听到小心脏如鼓点,眼角余光扫了下,果然,程寒熙就在身旁,不用说,也看到了这样惨不忍睹的一幕。 唐青曈啊唐青曈!人家好心救你,你睡人家的床,盖人家的被,穿人家的衣,最后把人家卧室搞得腥血淋漓,不要再看了,赶紧的收拾吧! 唐青曈斜视打量了一番身边依旧肃目如冰的某人,还以为他怒了,立马迈开小细腿,很不优雅的爬向床,喏喏道:“对不起……我现在收……” 然,刚贴上大床,细弱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了回来,一阵疾风扫过,她落入他的怀抱,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头顶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乖,我们去医院吧,流这么多血,不是开玩笑的!” “……”例假流血不是正常吗? 他还没等她开口,松开她一些,双手依然环在她的细腰上,只是上身稍稍离开些距离,他立体篆刻的五官暗沉严肃,黑眸湛冷,“走!去医院!” 说着就要拽着她走,现在的他怡然不再淡定,当他看到床上的大片血迹时已经冷静不下来,一直流血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像那个尖酸医生所说,感染?发炎? 唐青曈自然不明所以,更不知道此刻眼前这个骤然冷鼻子冷眼的男人心里想着什么,腕上的力道之大,箍的她小细腕很疼,微微蹙眉,许是他太紧张,她一使力就挣开了他的钳制。 她揉了揉手腕的淤青,又来回活动了手腕,她也不再淡定,一脸的茫然,不解的看着他说:“不用去医院,过几天……就好了,我不疼……已经吃过药了……” 虽然,和一个男人讨论例假的问题有些不雅,可是还是说出来了,要不然,他非得拉着自己去医院才甘心,难道是被床上的血迹吓得? 也对,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见过一个女孩莫名其妙的流这么多血,还是特种部队的,一点血都见不得? 程寒熙一双漆黑瞳眸一瞬怔住,眉宇紧皱,面无表情许久,清淡开腔,“吃过药了?现在还疼吗?” “……”这男人怎么老纠结在她例假,流血,疼不疼的问题上? 唐青曈嘴角揶揄的弯出一抹浅弧,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噜一转,仰起瘦削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很坚定的眼神,“嗯!好多了。” 尽管小腹还是一阵阵绞痛,许是吃药有了一点缓解,还能忍着,又怕他执着同一个问题,只好说自己很好。 不脏,我洗 尽管她小腹还是一阵阵绞痛,许是吃药有了一点缓解,还能忍着,又怕他执着同一个问题,只好说自己很好。 程寒熙见她态度很坚决,似是精神状态好多了,气色还不错,便不再提去医院的话题。 越过她,视线落在床上的一片血色狼藉,微微侧目,看了看她一脸坚定而纯净的表情,分明写着:我真的没事。 她侧目与他审视探究的目光对上,有些许慌乱,被她一个微笑一带而过,瞧见他深沉焦灼的五官稍稍缓和明朗,擦身而过身材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走到床边,俯身,三下五除二扯下沾染血迹斑斑的被罩和床单,径直走进浴室,准备把床单被罩的那几片污血洗掉,再放入洗衣机里清洗。 把人家卧室干干净净的床单霍霍的乱七八糟,早已羞愧难当,事后自然要清理。 借此,掩饰早已尴尬不能所以的心绪。 他一双眼眸暗黑如墨,怔怔望着,随即也跟着进了浴室。 见状,心情阴郁极了,俯身,拉起正欲伸进水里的一双小手,唐青曈自顾低头蹲着,猛地被一道大力拽起身,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趔趄,落入男人坚实温暖的怀抱。 稍稍镇定,抬眸,精巧精雕细琢的五官疑惑不已,一双美眸凝视着他,“对不起……我想洗干净……” “不用了,你身体不适,别忙活了,我洗……” “……”他洗?不会吧,一时难以消化。 说着,便有了行动,他松开她的身体,不紧不慢地解开黑色衬衫袖口的三个扣子,动作优雅的挽起袖子至臂弯处,蹲下身体便开始用手搓洗了起来,盆里的水瞬间被血液染红…… “那个……我洗吧,脏……”她小声呢咛,小脸通红,不敢看他。 “不用,不……脏!”他依然低头,冷淡回答。 “……”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 唐青曈就这样怔怔站着浴室门口,深深的凝望着一个豪不嫌弃地洗下她的污血的男人,心里一股暖流暖流轻轻拂过,眼眶微微湿润,他这样的一面,五年前见过,至重逢以后,第一次见到他这么温柔而内敛,沉稳而淡淡亲切。 如五年前那个躲雨的山洞,青曈很冷很冷,寒熙哥哥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不顾寒冷,不顾她满身泥泞,紧紧搂着她,抱她入怀,给她温暖…… 那时的他亦如现在,只是今时的他多了几分冷硬,寡淡。 十多分钟后,程寒熙将搓洗好的床单、被罩丢入洗衣机,按下自动清洗,转身,又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 回头扫了眼一直杵在门口的她,俊美的五官依然清冽,走上前抚了抚垂在一侧的乌发,淡淡说道,“走吧,饿了吧?我们出去吃饭。” “嗯……好!” 精巧美丽的五官如暖春的风儿拂面,却依然有些怔忪,神色不自在地送上一个淡淡的微笑,小脸蛋蹙红,不敢直视他那一双锐利似穿透一切的眼睛,转身,跟着他来到客厅,拿起沙发一角的粉色手包。 没有多问,显而易见,是他昨夜捡到了她在危难时急中生智故意遗落的手包,进而才发现她的踪迹,救了她。 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想起李雪,估计她联系不上自己会着急吧,算了,等回去再跟她好好解释吧。 他看她盯着手机发呆,知她想什么,开腔说道,“你的同学李雪我已经跟她说了你没……事。” 她回头有些诧异,“哦……谢谢!”但,转而一想问道:“我手机没电了,你怎么联系的李雪?” “寒假时,她主动联系的我,发信息说寒假你没回家……”他轻扬的眉梢魅惑横生,他也并不知道李雪那条突兀的信息是什么意思,有种要把他和她往一堆儿凑的意思,其中缘由,有待推敲。 唐青曈霎时浑身一震,这个死丫头不会说了什么吧,明显是在暗中自作主张牵红线,但又瞧他神色并无异样,心下稍稍冷静。 “她……没说什么吧?”她低头小声问道,恐怕他察觉什么不对劲。 “什么也没说,你认为她会说点别的?”他一双眼眸凌锐犀利如鹰眼,仔细的凝视着她,想从中捕捉什么。 她咬唇,掩饰眼眸最深处的一抹慌乱,清冽一笑,“……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吧!” 尾狐061:吃饭 他已经有结婚的对象,昨夜的宴会,各方名媛贵族无不讨论这对金童玉女。即使不想听,即使在那样被欧露露欺负的尴尬境遇,那样的热论谈说却总能无孔不入的传入她耳中。 即使五年前她和寒熙哥哥有过什么约定又有什么意思,往事不可追。 况且他也没有承诺什么,是她没有管好自己的心喜欢上那个阳光帅气的寒熙哥哥。 现在他有一位漂亮温婉的未婚妻在身边,她又何必揭开过往插足生事? 她和他只不过是在那个时间段万千大地遗落的两粒尘埃,命运的交织让他们在那个美丽的山谷邂逅,有那样一个温暖的回忆,吾愿足矣。 只愿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快乐幸福就已满足。 心想等到回学校见到李雪该好好提醒她才是,她知她心疼她,想要帮她搭桥牵线,可是很多事情是勉强不来的,尤其是感情。 单恋虽苦涩,若非要把已经把她遗忘的对方也扯进来,那是自私的爱情。 程寒熙见她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勉强多问,也没说什么,拿起车钥匙,和她出了门。 小区停车场,唐青曈自顾打开车门坐上副驾座,随后他坐上驾驶位。 系了安全带,启动引擎,车缓缓驶离。 一路无言,程寒熙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无波无澜的注视着前方,看不出什么表情。 唐青曈想问他去哪里吃饭,去吃什么。 然,话到了嘴边又咽了进去,气氛不免有些压抑。 她不再多想,单手支着小脑袋,一双纯净如水的眼眸望着车外急速后退的风景。 风雪交加后的城市经过一夜的洗礼,到处沾满了还未融化的积雪,空气格外的清新,冰冷。 大概半个小时,他这辆扎眼的越野车停在一家装修的古香古色的饭庄前,她跟着他下车,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 这间房亦是古典中式装修,简洁的中式白色吊顶,墙壁贴了深灰色暗花壁纸,方形红木饭桌,四把红木雕刻极为繁琐的玉鸟太师椅,与房间门立着一扇一米多高山水剪墨屏风,美轮美奂,一霎那间,仿似穿越到了古代。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古典的装饰,不免欣喜好奇,像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他望着她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牵唇一笑,也不打扰她四处观赏的兴致。 他坐在靠窗的一把红木太师椅上,倒了一杯刚刚服务员送来的一壶龙井,有莫有样的细细品尝。 其实,茶道,他懂得也是皮毛,关键是他家老爷子好这口,每次在老爷子的书房聆听教诲,老爷子都是一边喝茶一边口若悬河。 时间久了,他听的腻歪了,最自然的事情就是跟着他品茶,无形中被熏陶出爱喝茶的习惯。 在唐青曈还在观赏墙上那副唐朝仕女图时,一个三十多岁打扮高雅得体的美貌女人笑盈盈的迎面而来。 许是,唐青曈是在一旁的角落背对着她,并未注意她。 或许她的存在感一向很渺小。 却见,她径直走到程寒熙身边,笑嗔道:“好啊你,寒寒!这是多久没有来我这店里光顾了,是不是尽想着温柔乡了?” 那个女人走上前,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孩,正欲开口。 只是看到唐青曈抬头的一瞬间,微微怔愣,明显有些不自然,伸手倒茶的手有一些发抖。 而后,恢复镇定,递给一边正一脸铁青斜睨着她的程寒熙一个邪魅的笑。 言外之意,还不介绍介绍? 程寒熙挑了挑眉,摇了摇头,倪了她一眼,看看一边坐着紧张的不知所以的唐青曈。 转头,问道,“堂姐,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完,起身,拿起磨砂陶瓷茶壶给一个杯子蓄满茶,推至她面前。 她是他的堂姐,程美娇。 这家店就是她开的。 平时,她一直在国外四处旅行,谁也没想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寒熙好一会儿见程美娇没搭腔,只顾低头品茶,完全不符合她平时的一张快嘴风格。 却见她一直盯着身边的唐青曈,准确的说是细致入微的上下打量,那一双凤眼明显写满不言语表的诧异。 一边的唐青曈则一脸神色平静的望着这个肆意打量着自己的娇艳女人,回以微笑。 “堂姐??”见她依然盯着唐青曈审视个没完,不免又喊了两声,心里知道她想什么。 她那么盯着别人瞧,不把人吓坏才怪! 程美娇被他的喊声惊扰,回神。 尴尬的冲着他笑了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忙,一瞬即逝。 尾狐062:江米釀醉鸡 程美娇扁了扁嘴,缓缓说道,“寒寒,我这不看着这个小姑娘太漂亮了,一时看呆了。” “别老叫我寒寒,我都多大了!她是我……朋友!”他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唐青曈,一直以为堂姐在国外,早知道就不来她这家店了。 寒寒是小时候的乳名,这个堂姐真是一点没变,总爱闹腾。 唐青曈就在一边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程美娇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她时,她礼貌的一笑,打招呼,“漂亮姐姐,你好!你叫我青曈吧!” 程美娇明显一愣,继而亲切的握着她的一双小手,“看看,小嘴巴真甜,真讨人喜欢。比他可爱多了,别看他一本正经跟块冰似的,你是不知道,寒寒小时候尿裤子……” “堂姐……交代下厨师,还是老样子,四色菜一汤。”程寒熙故意咳嗽了声,冷冽深邃的五官也掩饰不住俊脸爬上的一抹薄红,开腔打断他那个话唠的堂姐。 还当他的面说他尿裤子的糗事,真是够了! “得得得,我不说你小学三年级尿裤子的事了,青曈啊,我先出去了,一会儿好好吃,想吃什么点什么,甭客气!”林美娇裹紧了她的小手,溺爱的说道。 “谢谢,姐姐”唐青曈有一下没缓不过来,脑海显然还在回味程美娇说的程寒熙尿裤子的事情,憋住了笑。 说完,程美娇起身就离开。 离开时还不忘朝已经铁青如碳的某人奴了奴嘴,又眨了眨眼睛,这夸张秀逗的表情俨然不像一个三十多的女人,卖萌真是够可爱,给唐青曈的第一印象是亲切,没有距离感。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有些诡异,本不大的空间也因为某个人绷着的大黑脸显得更加狭小,气温骤然将至冰点。 噗嗤!她终于憋不住很不优雅的低头大笑起来,也没空搭理身边的冰块,自顾自的笑着,一大收获啊,没想到她的寒熙哥哥小学三年级还尿裤子,奇闻一件。 “很好笑吗?再笑,把你扔出去!” 他有些恼羞成怒,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状态,其实,心里的羞臊让他把他的堂姐骂了个痛快,要不是临近春节,很多饭店不是休息就是只预定年夜饭,见鬼了才来这里吃饭。 唐青曈在触及到他那一双杀死人的目光后,立马识趣的挑了挑眉,捂住了嘴巴,心里依然笑的前仰后翻的。 不一会儿,服务生把四菜一汤上齐,并且一一介绍菜名,由来,听的她都舍不得吃了。看到其中一道菜时,心里猛地抽dong一下,江米釀醉鸡。 原来真的会有这一天…… …… 雨夜,山洞,少女。 “青儿,等你来到x市,考上重点大学,我带你去逛遍名胜古迹,去郊外野营……还有带你去吃醉仙楼最好吃的菜——江米釀醉鸡。” “好啊!青儿喜欢,青儿一定会考上大学,一定会的……” “嗯,乖青儿!哥哥相信你,等着你。” “寒熙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好玩吗?”小女孩趴在他的膝盖上,一双乌瞳明亮清澈望着他,好奇的问道,湿透了长发散落在身后,像极了动漫世界里的萌萌的娃娃。 “嗯!外面有很多很多青儿所不知道的,等青儿长大了,走出大山,来到哥哥身边,哥哥带青儿看一切所不知的,哥哥不会忘记青儿的……” …… “你在想什么?快吃吧!”程寒熙蹙着浓黑的双眉,看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菜发呆,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唐青曈被他的低沉声音唤醒,猛地回神,转过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已经模糊的视线,稍稍整理,抿了抿嘴唇,抬起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望着他,“我从来没有吃过这道江米釀鸡……不知道怎么下手……” 再看他眼睛里一片平静,并没有因为‘江米釀醉鸡’而掀起任何记忆的波澜。 略略失望,不过,却没有影响她欢乐的心情,她来x市半个学期了,一次也没有去吃过江米釀鸡,不知是刻意逃避还是冥冥中等待把第一次吃江米釀醉鸡的经历也献给他呢! 不管怎么说,她的确和寒熙哥哥一起吃江米釀鸡了呢,双眼不由自主的眯成了一条线…… 他盯着她多看了两眼,牵唇一笑,“看看,就这样……很简单。” 言语间很平淡,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否不耐烦。 他拿起桌上的小刀片下一块鸡肉,蘸了酱料,又用叶菜包裹,本是想示范给她怎么食用。 待他包好一个,举到她面前给她看,“看,就这样就行。” 演示完毕,把鸡肉送到自己嘴边,忽然,身边坐着的唐青曈忽然一个倾身,毛茸茸的小脑瓜凑了过去,只觉得指尖微微一湿,好像碰到了极柔.软而湿.润.之物…… 程寒熙微征,送到嘴边包好的鸡肉不见了。 尾狐063:叫你哥哥可以吗? 这一刻,她的五官尤其清纯灵秀。 她的美丽在万千大众中一眼便让人记住,和都市美丽的女人不同,来自山野间的她,沾染了异域少数民族的特有气息,如一副清雅沾染墨香的水墨画,干净,自然,灵动。 她的肤色很白,白的纤尘不染,细腻若绸,未施脂粉依然如裹了一层蜜色般透着迷人的光泽,脸上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她的眼睛如破碎的钻,自她眸中四溢而出,尤其在笑的时候,她的一双明亮纯净的眸子会弯出半月牙弧形。 平日里她寡言,性格不算开朗,像清寒月宫中的嫦娥一样清冷,给人一种疏冷的错觉,那是因为初入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一切的美好,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需要去适应这样的节奏,需要慢慢融入这样快节奏的生活,尽管,她的适应能力还不错。 高中时,爷爷把她送到了县城里的高中就读,她所了解的,知道外面的世界仅停留在理论,只是,比想象中复杂。 这样的她,让人完全无法怀疑这笑容的背后她这样的小心思,程寒熙亦觉得她无邪,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啊,她还是个小丫头! 他重新片下鸡肉,蘸了酱料,叶菜包好,正待吃,忽而想起什么,手上一僵,“这个……还要不要吃?” “好啊!”她再次笑的眉眼弯弯,有了第一次叼食的经历,这一次变得顺其自然,她好像做的驾轻就熟。 男人心中又攒起一丝莫名的悸动,湿润温柔,微微麻痒自指尖窜起…… 她终于消停后,起身,弯着唇角,盛了一碗汤端到他眼前,俏皮的说,“谢谢你,寒熙哥……哦,不,教官!礼尚往来,给你汤喝吧!” 他点了点头,又蹙了蹙好看的浓眉,面无表情,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 心里有一肚子的疑问,这不是一次她喊他寒熙哥哥了,中午她做噩梦亦是喊寒熙哥哥,倒没觉得这个称呼有多特别,只是隐约觉得她喊的那么自然,亲切,像是早已认识的感觉。 他知道即使再问,她依然是打哈哈蒙混过关,但是,再看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眸无一丝杂质,如小孩子般的乌黑透彻,倒是他,真的多虑了吗? “如果你喜欢,你依然叫我……寒熙哥哥吧,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这么喊我,不是吗?”他喝了一口绿豆百合汤,抿唇,探寻似的凝望着她。 她亦是回望着他,有一霎那的错觉,她认为他是不是记起她了,是不是想起那个叫青儿的小女孩,一时失神,手中的筷子啪得一声掉落在地上,她方知自己的走神,慌张的捡起地上的筷子,拿起湿巾擦干净,又放了回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至于怎么称呼他,她心里曾经百转千回地纠结过,喊他寒熙哥哥,却终是把以前的回忆一件一件放电影似的重新在脑海里放映一遍,遥望而不可及的感觉又何尝不痛? 三思过,也斟酌过,她扬唇婵婵的笑了,甚至煽情的缓缓说,“你知道吗?我的家乡很远很远,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同学要好的也不过是李雪、欧明轩和的社团的几个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寒熙哥哥吗?” 这就是结果?俗套的哥哥妹妹关系,却也无形中锁定了彼此清晰的关系,再无其他,这样很好吧! 程寒熙掏出烟,点燃,夹在修长骨节分明的指间,送到嘴边,吸了一口,隔着云雾缭绕的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她这么称呼他哥哥,或者,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或许,人家压根就没想和自己走的亲近,心里顿时一片黑暗,觉得自己极其愚蠢。 看着她无害又有淡淡失落的模样,他又吸了口烟,在烟灰缸掐灭了烟蒂,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似的看着她说:“好吧,就喊寒熙哥哥吧!那个欧明轩就是跟你表白的那个小子?” “啊?”她显然惊讶于他的后半句,他怎么知道欧明轩表白的事情?忽而,又想起什么,“原来,你那天看到了……我还没有答应他……” “那就是你迫不及待的想答应的意思?嗯?”言语间,他显然有些莫名的不耐,不屑的冷哼一声。 唐青曈被他莫名其妙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愣,当即回答,“不知道,或许吧!” 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故意的,只是不喜欢她的冷漠,还哥哥呢,什么破哥哥! “既然是你哥哥,当然要过问清楚,那些乱七八糟的男生少接触,一看他就没有安什么好心,女孩得矜持。”他有些恼怒,皱着眉头,依然一副唯他独尊的高冷样子, 某女心里腹诽,呵!适应的真快,一副哥哥的架势拈手即来。 “他挺好的,不是坏男生,和他一起我很开心,很轻松,我们之间很纯洁,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无视他一双茫如针刺的眼神,继续解释,她不喜欢她的寒熙哥哥这么果断的批判她的同学。 “坏不坏你怎么知道?这个时期的男生找女朋友心里想的都是不堪的事情,以后少来往!”他真的怒了,这个妹妹显然太不听话,油盐不进,认下这个妹妹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添堵找事! “我看,是你想的太龌龊……你当哥哥的还看过……我……”她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说完就后悔,不禁懊恼平日的冷静哪里去了?随即,埋头喝汤,再也不敢抬头。 尾狐064:梦里拔萝卜了,可是我不喜欢吃萝卜啊 “我看,是你想的太龌龊……你当哥哥的还看过……我……”她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说完便后悔了,小脸滚烫,埋头喝汤,再也不敢抬头。 程寒熙明显身子一僵,面色铁青,瞪着一双俾睨众生的桃花眼,殊不知,他生气的样子也很酷的,好看的眉宇紧皱成川,高挺的鼻梁,薄唇抿的更深,成一条线。 然,某人翻脸不必翻书快,下一秒,他眉头舒展,挑的很高,一抹玩味的邪笑漾在唇角,喉咙发出性感醇厚的声音,“是啊!早把你看光了,也没几两肉可看的,干巴巴的。昨夜,不知道是谁主动搂着我脖子又亲又咬的。” “你……胡说八道,那明明就是个春……” 春/梦,好不! 男人轻笑了声,心里暗自得意,原来这丫头把昨夜的激情归于春/梦了! 却见她撅着小嘴,粉嫩嫩的唇,像果冻。气的小脸蛋鼓鼓的,然,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马闭上嘴,低头继续啃食。 这下程寒熙便来了兴致,不给她装傻的机会,他高高扬起的眉梢眉峭都是邪魅的笑意,继续腹黑打趣道:“是吗?原来你做梦和哥哥亲亲了啊,口味挺重啊!没想到,你在梦中是这么对我的啊!亲爱的妹妹,你说这样好吗?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个**,进行到哪一步了?不会是把我强了吧?” “你……你个变态,迷迷糊糊的亲了你又怎么样,不一定你个色狼趁机对我这个妹妹做了什么?什么进行到哪一步,最后只记得自己在菜园子里拔萝卜,可是怎么也拔不出来,我最讨厌吃萝卜了,但怎么会梦见萝卜呢?” 此刻,她目光发直,双肘搁在饭桌上,捧着一张满是疑问的小脸嘟囔着,纠结亲亲最后断片拔萝卜的事情。 想到昨夜真实缠绵的吻,又觉得脸颊火烧火燎,小心肝气的颤颤,她迷糊,他也迷糊了吗? 总觉得自己被人趁机吃豆腐了,小脸蛋如熟透了的樱桃,染上了两片红云。可气的是,他说的好像她故意勾引他似的。 果然,他和她水火不容,一起没多久,必然开战。 哪一次碰面不是剑拔弩张。 她也不想的,可是,寒熙哥哥太毒舌,以前他对青儿一直很温柔的。 “……” 她顾自心里腹诽,如果此时她抬起头就能看见某人一时噎住,无话可说,臭着一张冷脸,那样子像被现场抓包似的。 拔萝卜? 男人一时无法理解昨夜的激情和拔萝卜有什么关联,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幽暗的眼神闪过什么,俊脸青一阵白一阵,霎时明白,昨夜她的小手不是抓住他的‘小寒熙’了吗? 原来这是拔萝卜? 咳咳,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卡的生疼,他雄赳赳的昂/起被她非.礼了不说,还被拿来和胡萝卜比拟,他的比胡萝卜威武多了好不。 亏她做了这样一个梦,想起昨夜一时情动,没有理智,差点对她…… 想到这里,眉梢眉峭风情荡漾,英俊逼人的俊脸,似有似无的美腻表情。 而,唐青曈抬眼看到的就是他这么一副人面兽心的撩.骚表情,她好奇的眨着一双萌宠大眼,可爱的咬着下唇,“想什么呢,大白天,你也做**了?” 程寒熙有些心虚,尴尬的舔了下薄唇,速来沉稳冷冽的五官,有一丝凝滞。 “……闭嘴!吃你的饭,一会儿送你回去!” 终于,喉咙蠕动半天发声,薄唇掀起,声音却冷如冰窖。 许是,自责自己差点做了禽兽一样的事情,却无端地发泄她身上,缓缓敛下一双深沉的眸,按住紧皱的眉,微微侧目而视。 呃!冰山模式又开启了,真后悔,tm刚才鬼怪附体了才想认他这个哥哥。 寒熙哥哥,你还是青儿的寒熙哥哥吗? 唐青曈嘟起的小嘴儿能挂油瓶了,烟眉皱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小脸憋的绯红,眼睛是赤红的,又这么凶,好不容易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自己抗压能力太低,小腹又是一阵刺痛,她一只手按住小腹轻揉,缓解疼痛,脸上亦是装出一副风云不变的神色。 风卷残云的埋头吃菜,有好几次差点噎住,硬是红着小脖子咽了进去,心里嘀咕,快点吃完,闪人,不能被他发现她肚子疼,要不然又要提医院。 好不容易勉强撑过这一顿前半场甜蜜,后半场冷场的诡异饭局,唐青曈悻悻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从衣架上取下红色外套穿上,先他一步下楼。 程寒熙也阴沉着一张冷脸,拿过墨色呢料大衣套上,不疾不徐地穿上,准备下楼。 这顿饭吃到最后,那个叫压抑,她暗暗发誓认他哥哥这个事就当她脑袋被驴踢了,冲着他昨夜挺身救了她的份上,暂不与他计较。 饭店外,唐青曈站在大门口等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雪了,鹅毛大雪如柳絮纷纷扬扬飘落,整个城市银装素裹,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马路边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她是极喜欢雪的,她生活的南方也下雪,只是寒冬零星飘着到地上即化,所以,每年下雪都显得格外珍贵,爷爷总是依在栅栏门口,看着她嬉笑满院子跑。 爷爷总说,青儿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冰清玉洁,长大以后也要保持本心,冰纯心静。 尾狐065:雪中情深 爷爷总说,青儿就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冰清玉洁,长大以后也要保持本心,冰纯心静。 “好美哦!呵呵!” 她终是按耐不住心底翻滚着的激动,撒开小y碎步,跑到饭店旁边的广场,这里已经积了厚到脚踝以上的雪,远远望去像一道白色软绵的屏障,很美,很美。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回跑着,天空飘着的雪花落在那一头湛黑青丝,蝶羽卷翘的睫毛粘上零星雪花,小脸因寒冷像涂了胭脂一样娇艳透红,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她微微闭眸,仰头,惬意地伸出双手接着皑皑而下的雪花,感受那一片片扬洒下来的雪花打在手心,冰冰凉凉,痒痒的,慢慢的一点点幻化一滴滴晶莹水珠。 那端饭店。 “小寒寒!”一声明亮的声音打断了正要下楼的程寒熙。 程寒熙站立,转身,挑眉,“说了,别叫我乳名。有事?” “她是你女朋友?”程美娇迎面走近,没有开场的婉转,以他们亲昵的亲属关系直接问道,无妨。 男人闭了闭眸,睁开,声音清冷,“不是,我还没有到对小屁孩感兴趣的地步。” “哦,是吗?我误会了,也对,郑丽是你的未婚妻,你妈妈早就和我说过了。年后就要订婚了吧?” 程美娇微笑,隐隐觉得他对那个青曈的小姑娘与众不同,她了解这个傲娇堂弟,轻易不会带女孩来这里吃饭的。 再者,她还有最重要的要问。 程寒熙看了她一眼,毫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算是作了回应,而后,长腿一迈,下楼。 “这个叫青曈的眉眼和……有点相似……你”程美娇紧跟着,吱唔着还是问了出来,察觉到周围空气冷冽下来,她没有说出后半句。 然,尽管只有半句,程美娇知道,他那么敏感应该猜出她问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也不想多问,毕竟那是他心底最深处不能触及的大恸。 偌大的二楼,楼梯间陷入一片死寂,高冷长腿迈步的步伐,嘎然而止。 缓缓,火星慈慈,打火机啪嗒的声音在沉静的二楼显得格外刺耳,男人长身玉立靠墙站着,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往嘴里送了一口。 烟雾里,男人菱角分明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冷了下来,寒气逼人的眉宇,只剩阴鸷戾气。 但,越是这样,声线低沉地越是好听,“她们不一样,青曈是……妹妹而已。” “呵!就知道,看你臭屁那样,好了,订婚时见喽!我上去了。” 程美娇一手搭在他沉稳的肩膀,轻拍了两下,不知是安慰还是歉意,去了三楼。 程寒熙精致堪称完美的五官依然清冷寡淡,抽烟的模样映在旁边的玻璃窗上,他看到里面修长挺拔的侧影,他沉默的眉眼,他冷的没有了表情的五官,他仿佛心脏和血液都凝滞了。 想起一个女人,满心满眼都是愧疚之意,那么空洞,那么窒息。 烟抽的越多,心口越空,到了一楼旋转门口,冷风吹进来,寒气能把他前胸后背刺穿。 于是,饭庄门口站着的程寒熙看到了广场中心这一抹红色的身影,深邃俊挺的五官在寒冬里纷飞舞动的雪花里,表情逐渐模糊,眼里只有一副苍白的画面中跳跃生动的精灵。 许是画面太美,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咔擦!拍下一张她侧身双手闲散的摊开双手接雪花的镜头,他低头,看了一眼高清的画面,满意的笑了。 而后,极其优雅不慌不慢地把手机塞进上衣口袋,修长笔直长腿向她的方向迈步。 唐青曈自娱自乐正酣,头顶一道好听醇厚清润的声音传来,“青曈,走吧,再待下去又冻感冒了!忘记昨夜烧糊涂的事情了!” “……嗯,好吧!”又提那档子事,唐青曈微微转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淡淡应声。 “叫哥哥!你忘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想要喊哥哥的,不是吗?”男人挑眉,提醒她的健忘,间接地回答她,他要这个妹妹。 “真的吗?可以吗?我可以喊你寒熙哥哥了?” 唐青曈微楞,马上眉开眼笑地捂住了嘴,这是他第一次正面且很认真的回答,她瞪着一双清瞳美目仔细看他的眸底最深处,湛黑褶烁,清润透亮,很真诚,并无戏谑,也不是一时脑袋发热。 他真的答应了,她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喊他哥哥了。 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里,悲喜交加,一重山一重雾。 喜的是,她自此有一个哥哥,顺便找了一个可以堂而皇之伴他身边的理由,悲的是,她和他再无可能,永远无法逾越那条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条线,看似离他这颗星星越来越近,其实,遥望璀璨斑斓的星空,又远了很多,很多…… 看她一脸兴奋的神情,微微倾身,把她美丽的脸蛋扳过来,雪海里,他的眸子如深邃幽暗,正面凝视着她,这才看到她卷长纤细的睫毛弯弯处挂着细小的泪珠。 这个傻丫头!轻叹一声,心里顿时软的一片一片,低声说道,“傻丫头,我是你的专属哥哥!” “谢谢你,寒熙哥哥……”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瞳眸,潺潺如涓水般软糯的声音让人心酥,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小脑袋埋在他的坚硬怀抱,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扑鼻,这是专属他的味道。 满怀的温软叫他心颤,他一双手臂紧紧地圈住了她纤细的身体,她真的很纤瘦,166身高不盈一握,柔弱无骨,微微低首,俊脸埋在她淡淡清香的发间,一只大掌温柔摩挲着她的后背,像珍惜一件宝贝似的,他何曾这么温柔过? 做这个哥哥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和她之间一道无形中的墙,他就要和郑丽订婚了,这是事实。 雪,依然缠缠绵绵飘扬,银白的世界里仿似只有一对璧人紧紧的拥抱,唐青曈在日记里写:这是冬天里最美的雪景。 尾狐066:卧室在哪? 车,缓缓行驶。 唐青曈惬意地依在车窗,望着窗外天空依然飘着的漫天雪花,心情极好,莹白指尖在凝了一层雾蒙蒙冰霜的车窗上随意画着,俏皮地擦了又画。 程寒熙微微侧目,一双深邃眼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她还真是孩子心性,不过,看到她这样的好状态,他一颗心总算放下,昨夜的重创,还以为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笑容了。 现在,看来他多虑了。 不过,这件事情没完,年后还要亲自去趟公安局找罗天,他要知道那几个混蛋最后的下场。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栋旧式别墅前。 唐青曈率先开门下车,程寒熙随后下车,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又审视了下这栋年久的小别墅,不禁蹙眉,低沉着声音望着她说:“这里是老区,太偏僻,人又少,你住在这里,晚上别出门,不安全。” 唐青曈抬头看他一眼,心里暖暖的,微微点头说,“嗯!知道了,寒熙哥……哥。” 言语间,明显有停顿,果然突然喊哥哥有些不适应。 流年经转,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五年前,喊寒熙哥哥的心境和现在喊寒熙哥哥的感觉明显不一样。 “不请我进去坐坐,好妹妹?”程寒熙突然躯身凑近她,阴影和清冽不羁的气息笼罩了她一身,而且,他故意把妹妹两个字拉的老长。 强调去妹妹家坐坐,并没有什么特别。 “……” 唐青曈一直颔首,听他这么说,下意识抬头,两片樱粉唇瓣无意识的擦过他紧抿的薄唇,他的唇,冰凉而性感。 虽,她不是故意的,却贪恋他唇上的温热,没有推开。 一瞬间,周围诡异地寂静,只有彼此砰砰砰的心跳声,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开,他的呼吸喷洒她一脸,鼻间全是灼热强势的男人气息,混着那股招架不住的惑人荷尔蒙,浑身闪过了电流,她脑袋一阵眩晕。 这个男人身上就是有这种让她陷入漩涡的魔力,一直以来,看似她逃避,躲闪,可是心早已失了阵地。 每推开他一次,渴望他的心,又多了几成,每告诫自己,他已忘记了青儿,心,又痛了几分,每和他亲近,呼吸纠缠,肌肤相亲,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就会爆断,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心里藏着一句话:寒熙哥哥,你可知,青儿有多喜欢你…… 雪停。 程寒熙主动退开,只和她的唇瓣保持一厘米的距离,暧昧。 修长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红嘟嘟的小脸蛋,往下,指尖来回描绘她柔软温热的唇,分不清他的指尖着了火还是她软软的柔唇因他的撩.拨,自燃。 他眼眸有火,漆黑如墨,深深的看她。忽而,男人呼吸灼烫,喷薄在她耳边,魅惑低语,“妹妹,你这是在勾引哥哥还是想勒死哥哥?看,我的领带都快被扯掉了。” ……她耳根子通红灼热,缓缓低头,视线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扯着他领带的一双白皙小手上,力道,明显是往下拉低的趋势。 她在做什么,难道他迟迟不离开她的唇,是自己死皮赖脸抓着他的领带不放的原因。 看着这张祸国殃民的俊脸,迷醉,心乱如麻。 难怪他说自己勾引他,答案,是吧。 某女这会儿真想遁地,逃的无影无踪。 小脸绯红热潮,心口在剧烈跳动,呼吸不稳,她慌乱松开那双该死的小手,不自然地转过脸,侧了侧身,软软说道,“寒熙哥哥……我这就开门。” 唐青曈有些心猿意马,她的脸色,绯红的不正常极点,低头,动作明显凌乱,一层层翻包,找到钥匙,上了台阶,开门。 程寒熙一双黑眸,却瞧着她笑,落在唐青曈眼中,像是嘲笑。 唐青曈甩掉那可恶的眼神,转动钥匙,门开,他跟着她进屋。 唐青曈把包放在玄关理石台面上,对正在四处打量房间的男人说,“寒熙哥哥,你先在沙发上坐会。我烧壶水,泡杯咖啡吧。” 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只有前天在超市买的速溶咖啡。 她并不喜欢喝咖啡,只是李雪爱喝,久而久之也习惯喝咖啡,且不加糖。 李雪总说她的爱恋就是一杯浓浓的苦咖啡,她总是苦涩微笑,回应。 她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针织毛衣极其贴身,将她美好的曲线展/露/无遗。 他明亮深邃的视线落在她的纤细身上,大脑皮层太过活跃引得他体内窜起一股莫名的火,性感喉结微微滑动,强迫自己收回不正常的视线。 他在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 看她正欲转身进厨房烧水,纤细手腕被他一把拉住,喉咙因刚才那点萌生的心思而干涩,声音暗哑低沉,“你的卧室在哪?” 唐青曈:“……” 这是几个意思?第一次到别人家,就豪不客气的往人闺房钻?想干什么? “二楼?”看她羞涩的眼神搁在二楼,他抿了抿唇,猜测。 她脑海里正悱恻荡漾着一点点色/情思想,他却一把拉着她,走上楼梯,奔向二楼,径直走到卧室,乌黑幽黑眸子四下察看一番,声音也开始明亮,“没事了,这里都安有防盗窗,安全。” 原来,他在检查窗户安全与否,她微愣,一张小脸早已爬上两朵红云,刚才居然想歪了。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一来就找卧室是不是要干什么少儿不宜的坏事?”他自然捕捉到她那点心思,微微俯身,保持和她一般的高度,盯着她滚烫的小脸,牵唇,笑出声。 唐青曈:“……” 这男人真是魔性,妖孽。 连笑声都惑人心魄,心醉,迷乱,情动。 她低头不搭理他,掩饰自己那点小歪心思,心里叫嚣:坏人,是你说话总让人误会好不好! 尾狐067:讨厌他的温柔 程寒熙眉眼清贵,看她娇羞可爱的小模样,惹人怜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圆圆俏丽的鼻头,声音带着清爽的笑意,“好了,不逗你了。这里是你家?你的家乡不是在南方一个村寨里吗?” 她紧蹙着两道烟眉,疑惑的看了他两眼,五年前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她告诉过寒熙哥哥她的身世。 真的忘了!忘得真彻底,她默默颔首,黯然垂眸,勾唇,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一时被勾起伤痛,她神情有些黯然,抬头,抚着床头柜摆着的欧式螺纹相框,低声说:“爸爸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死于车祸,后被送到南方的爷爷那里生活,这栋房子是爸爸妈妈留下的……” “对不起,我不该提……”男人长眸暗黑深处闪过一抹疼惜,走上前轻轻拥着她的肩膀,是以安慰。 又想起昨夜她……不知道是否真的实质上受到欺辱,又无奈,感叹她的命运多舛。 想到这里拥着她的怀抱,力道又收紧了几分。 恨不得把她纤弱的身体揉入骨血,他削瘦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不带任何情.欲。 唐青曈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一只小猫,因他温柔的一个轻吻,微微颤栗。 军训初逢,他几次霸道地狠狠吻过她,虽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强势地吻她,但是每每想到,心里不排斥,暖意填.充的满满。 那时,她知道,她有多留恋他的灼灼气息。 如此刻,男人浓重灼.热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和烟草,萦绕鼻尖,足以将她燃烧,融化。 是的,她就是这么没出息,只要一靠近这个身形挺拔又冷酷的男人,心跳像小鹿一样乱撞,镜花水月般的陷进他的温柔。 情知而恸,讨厌他的温柔,讨厌他的冷漠,讨厌他唇角勾起的邪魅笑容,讨厌他那一张蛊惑人心,摄人魂魄的俊脸。 然,她把一切爱恋归于讨厌,只有这样才能安抚那颗为他而悸动的心。 她怕有一天控制不住,彻底崩溃。 她知道,自己没救了,情毒深入骨髓,无药可解,唯有他。 只是,他的身,他的心,属于另一个女人。 而她,只有暗暗隐晦在一个黑暗幽深无人知晓的角落,淡漠舔舐伤口,落寞寂寥,自生自灭。 思绪万千,直到她的情绪好转,他们到了一楼,房间暖气够足,他身上微微汗意,褪下外套扔在沙发上。 侧目,凝望着厨房里她纤瘦的身影,心里顿感莫名的温馨。 他扯了扯领带,墨色衬衫颜色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干净,敞开两粒扣的领口,露出男人性感迷人的锁骨,喉结稍有滑动,细微动作性感又很男人。 窝在沙发里,他慵懒地翻着几本杂志。 突然,手机铃声响。 他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郑丽。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往厨房扫了一眼,看唐青曈依然在忙,心里居然淡淡松懈。 不知是担心被发现自己背着未婚妻在别的女孩家,还是担心唐青曈听到他和未婚妻打电话。来不及理清他心中的慌乱,他走到客厅落地窗前,按了接通键。 “喂!”他淡淡一个字。 电话那头传来郑丽柔美的声音,“寒熙,你回家了吗?” “没有,在……朋友家,你在哪?”他一脸平静,顺口问出。 “我在公司租的丽都酒店,伯父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可以来接我吗?昨夜喝酒有点头痛,不方便开车……” 那端,郑丽依在窗前,一身白皙的睡袍衬得她身材格外高挑,清丽的五官优雅别致。 然,心里莫名的倍感不安。 自昨夜分开,他一直没回程家,心里也好奇他在哪里,和什么样的朋友在一起…… 她十五岁去了美国,接受的是国外的教育,家世显赫,追溯几代都是政界名流,位高权重。 她,国外名校毕业,出了名的美女,事业蒸蒸日上,商场中众多女人望尘莫及的都市女强人,一直以为自己洒脱,理性。 但,程寒熙却是她命中的劫数,她爱他,太过在乎的原因,她亦然和一般的小女人无恙,少不了小女人的矫情。 “好的,一会儿我过去接你。”程寒熙答应,老爷子回来了,他不得不回程家老宅,郑丽是他未婚妻,又是老爷子老朋友的千金,郑丽自当拜访。 “那等会见喽。”女人说话的声音明显开心。 程寒熙抿起薄唇,空白了几秒,“郑丽,明晚除夕,过来吃饭吧。” “嗯,一定!”虽然,早已知道除夕夜必定会和程家人一起团圆,但是程寒熙主动说出,对郑丽来说无疑吃了一颗定心丸,郑丽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 挂了电话,男人揉了揉微拧的眉心,凝重转身,撞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尾狐068:他和未婚妻团圆,折了青儿的心 挂了电话,男人揉了揉微拧的眉心,凝重转身,撞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 她端着两杯冒着热气郁香浓醇的咖啡,站在茶几边。 淡粉樱唇微启,唇角,淡淡微笑,清水眸子无波无澜,怔怔望着他说,“寒熙哥哥,咖啡好了。” 把咖啡放在茶几上,低头的瞬间,眼眶微微湿润,长羽睫毛密密的打在垂下的眼帘,掩饰了眸中的落寞和淡淡失落,心里最柔软处像是被刀片刮了下,何止是疼了下,涌起一股酸楚。 是的,她都听到了,茶几和落地窗不过几米距离,即使不想去听也听到了。 明明知道的,明明想要淡然,明明做好了准备。 心,依然这么痛。 她佯装镇定,目光闪着晶亮,视线停留在男人线条冷硬的下巴,不禁心想,一个电话亦能激起心里攒动的情绪,以后若是寒熙哥哥结婚她还不哭死? 心里再次鄙视了自己一下,暗暗压抑住心中那股痛楚,神色淡定自若,装哑巴,装瞎,依然笑的灿烂。 程寒熙深邃如山棱般的五官寡冷,眸色亦是清淡无澜,灰暗不明。 身材极好的挺拔身形,伫立窗前。 斑驳的余晖下,如画。 男人一手绅士插在西裤口袋,包裹在修长黑色西裤的笔直长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茶几旁,幽邃的目光落在茶几上。 他俯身,端起一杯咖啡,沙发边坐下,薄唇轻抿了一口,低沉醇厚的声音传人她耳蜗。 “青曈,那个地方……还疼吗?”男人喉咙蠕动了几下,忽而,焦灼的视线落在她小腹以下…… 唐青曈:“……” 这种气氛,被他一句狗血的话,弄得像断片的电影。 适才,脆弱的小心脏因他而情动,受伤,亦没有自愈。 而他……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某人小脸一阵红白,气的小肩膀发抖,牙齿打颤,粉唇紧抿,不甩他一眼,粗暴,直接彻底的,漠视。 于是,她沉默了再沉默,理智了再理智,整了整声音,声线诡异的极其娇柔,连自己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寒熙哥哥,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好甜是不?好乖是不?善解人意是不? 心底一个声音对自己说,笑的再灿烂点,淡定,淡定…… 另一个声音:说谎!四个字,口是心非。 尼玛心里不知道多么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她终是一个人。 想到他说,明晚除夕,他和未婚妻的团圆。 心里,五味陈杂,除了爷爷,她又能和谁度过明晚漫漫的除夕夜? 爷爷!突然好想好想爷爷,她只有爷爷…… 想吃爷爷晒制的腊肉,炖的一锅烩菜,和爷爷一起包的饺子…… 饭后,和村寨里的朋友伙伴,篝火舞乐…… 爷爷说,这是最平凡的快乐。 男人凝视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炫彩斑斓的笑容,神色却黯淡几分,伸出漂亮的手溺爱地揉了揉她一头软软的乌发。 唐青曈有些懵,受不了他的这一个动作,却舍不得躲开。他的温柔,把她心里好不容易建筑的城防攻破。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种本事。 “记得吃药,我该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程寒熙起身,拿起外套利索的穿上,墨蓝色的呢料大衣衬得他身形更加伟岸挺拔。 该是有多自然,他拉着她的小手走向门口,许是要她送送他? 这一动作,让他也有些诧异,幽暗的黑眸又深邃了几分,和她这么亲近,却出奇的自然,像恋人…… 力道又紧了紧。 他的手,修长好看,然,常年握枪的缘故,掌内却磨了厚厚的老茧,粗糙,扎人。 指腹轻柔摩挲她的小手,她掌心温热,沁出细汗,沾湿了他的大掌。 滑滑的,腻腻的,他没舍得松开。 她亦是。 程寒熙不傻,亦是敏感的,刚才那通电话结束,转身的瞬间,他隽鹰一般的眸子很快捕捉到她澄澈清眸眼闪过的失落。 或许,他潜意识是故意说让郑丽回程家,除夕团圆。 因为,落地窗映出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的身后的那抹纤细身影,在他打电话时,视线的落点,她不盈一握的倩影,已让他不自觉的分了神,乱了心。 他知她站了多久,亦是假装不知。 当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 然,不知为何,他有一瞬间的躲闪,眨眼的一瞬,即逝。 他亦知道,她喜欢喊他寒熙哥哥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他并不想深入剖析,窥探究竟。 亦如,第一次在操场上看到她的一幕,熟悉…… 既然,她不说,他亦不问。 最初的美好亦如最纯净的一汪山泉,甜美,甘甜…… 他却不知,被他遗失的纯美里存在着一幅画:美丽的山谷,古藤老树、漫山遍野的鸢尾花、鸟鸣昏鸦、负伤昏迷不醒的他、异族装扮小姑娘甜甜的笑容,还有什么…… 眼泪模糊了视线,沾湿了密扇般垂下的羽睫。 十指展开,又密密紧握。 片刻沉默,越过玄关一段走廊,门口,轻轻松开他的手。 “我会好好的。昨夜,今天,谢谢你,寒熙哥哥!” 她的笑容依然嫣然如花,唇角弯起漂亮的美弧,弯了眉眼。 却,折了心。 男人回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点头,淡淡浅笑。修长双腿迈出,向门外走去。 直到,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才关门,落锁。 亦把对他的留恋不舍关在门外…… 她深深闭眸,又缓缓睁开。 今夜,注定无眠…… 尾狐069:商场遇美丽的她 翌日。 窗外明亮的白光透过窗柩倾斜斑驳的洒进来,照在床上。 唐青曈醒来,已是九点。 不待腻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往浴室奔去,例假量多,差点脏了床单。 小腹疼痛减轻了许多。 在浴室里清理,洗漱。 看着镜子里自己些许憔悴的容颜,伸手拍了拍小脸,让自己振奋,打起精神。 昨夜,在床上辗转来回睡不着,后来实在无聊,看着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拆了纱布,额头的伤口已经结痂。 稍稍铺了层粉蜜,掩盖愁容。 一身白绒绒的棉质睡衣,衬得她白皙的容颜如百合般娇柔清新。 厨房。 打开几乎是空空的冰箱,拿出仅有的食材,热了一杯牛奶,煎了一个鸡蛋,两片吐司面包,算是简单的早餐。 早饭后,她到楼上卧室换衣服。 看了眼衣柜,没有拿他买那件红色毛呢外套,许是太过珍惜,舍不得…… 褪去睡衣,换上一件黑色膝盖以下修身版长款毛衣,黑色修身绒裤,显得身材更加纤细高挑。 乌黑靓丽的一头墨发稍稍梳理,垂散腰际,额前一侧的大片长刘海经过她的巧手,编了韩式鱼骨辫,自然甜美。 亦,没有忘记今天是年三十,环视整个房子一片灰白,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即使再孤单,亦不想一个人的除夕太过单调。 心下,决定去中心街买点过年用品,好好装饰。 至少,第一次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城市过年,也想要开开心心的。 套上一件白色棉衣,背上,双肩休闲包,套上平底短靴,出门。 踏在雪地里,脚下发出咯咯的声音,空气依然寒冷冰霜,她打了一个寒颤收紧了毛毛衣领,走向公交站牌。 公路旁、人行道上的积雪些许融化,城市高楼参差的屋顶上积了一层厚雪,就像戴着顶白色的小帽子,像连绵起伏的雪山。 又下雪了,小雪。 今年冬天的雪很多。 唐青曈坐在人数寥寥无几的公交车上,慵懒的依在窗户,凝望着窗外飞舞而下的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零零落落的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飞舞。 整个城市到处洋溢了节日浓厚的气氛,道路上的车辆人流不似平日里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却,热闹非凡。 大概,许多像她这样的游子都回家团圆了吧…… 大街小巷,春联,风车,花儿…… 有的是温馨一家子齐来广场堆雪人,有的是甜蜜的情侣手牵手,有的是小宝宝坐在爸爸的肩上逛花市…… 不少人拿着相机周围捕捉美丽的瞬间。 犹记,她童年的春节,一种灯让人难以忘怀,就是那些现在看来很简单,当时却带来无穷乐趣的灯笼。 爷爷的手很巧,每年的春节前,都要找来一些秸杆,用小刀削削刻刻,几支秸杆做成了灯笼的骨架,再用五颜六色的糖纸把四面糊好,就成了一个别致的灯笼。 节日里,天一黑,就和村寨里的小伙伴,每人提着一只灯笼,跑到寨子里的山神庙玩儿,而灯笼用糖纸,即透亮又鲜艳。 吃着、笑着、叫着、闹着、玩着…… 幸福的笑声一直延续到午夜…… ………… 二十分钟后,到站。 唐青曈环视周围,走进一家张灯结彩节日气氛浓郁的百货商场。 许是除夕,这里人山人海,不管是老人、小孩、恩爱夫妻都是大包小包,脸上无不洋溢着节日快乐的笑容。 身在其中,如置身绵绵沐风微咸的海洋,亦动容,亦沾染了些许欢喜的气氛。 她推着购物车闲散的在二楼百货区穿梭。 这是一家综合性大超市,面积很大,百货用品分区很明确,一目了然。 高调的节日气氛很浓,棚顶挂满了红色醒目的各种广告条幅,传统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美妙古典音乐的旋律,回旋整个商场。 她的心情莫名的得以治愈、舒缓。 高高的货架与货架间距很宽敞,足以让她孤单影只的身影更显娇小,寂寥。 要买的东西很多,拿着手中列的清单,一一落实,一会儿功夫,一样样东西堆在购物车。 不知不觉的来到三楼,酒水区。 指尖滑过酒架上摆放的一排排法国葡萄酒冰冰凉凉的瓶身,忽然,想喝酒了。 除夕夜,即使一个人也要好好过年的,晚上一个人酌饮一杯增加情调,不至于不那么孤单。 每年春节,爷爷都会小喝几杯自家酿制的果酒,醇香甘甜。 只是小时候,爷爷不让喝,她就狡猾的背着爷爷偷偷喝。再大一点的时候,爷爷不再拦着,有时候也会陪爷爷小酌几杯。 今年,喝不到了,葡萄酒慰藉好了。 虽然,并不懂红酒。 尾狐070:教官,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虽然,并不懂红酒。 犹记一本写的语录:葡萄酒是灵性的酒,清新的酸,圆润的甜,典雅的苦,贴切的辣,精致的咸,葡萄的香,橡木的味,都蕴藏在酒中,完美地融和。 品葡萄酒,最好不醉,最好不贵,不担心檫肩,不担心错过,那样就可以一念执着,和葡萄酒一直相恋,情深永远。 或许,该好好品尝这潋滟醉人的红酒。 于是,她伸手,欲拿旁边酒橱里的一瓶法国葡萄酒。 还未触到,然,从侧面伸出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却抢了先。 一只手僵在半空,盈满鼻间的是一股鲜花香味淡淡的清香。 她蹙眉,心里腹诽哪个女人抢了她好不容易挑好的酒。 不耐地,下意识侧目,身旁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 然,待她看清那一张清丽娇美的容颜时,心底蓦地一紧,抓购物车的手指立时绷白。 郑丽,寒熙哥哥的未婚妻。 可能是察觉到别人专注的视线,郑丽转头看向她,她五官清美如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神色亦样稍稍怔愣。 唐青曈本以为可以假装不认识,趁机走开。抱着侥幸心理,宴会那晚,她并未看清她的模样。 她希望是这样。 然,刚欲转身,郑丽看过来,迟疑了下,清润的开口:“你不是宴会……寒熙说的班里的大学生吗?” “嗯……” 她抬眸,淡淡应声,回以微笑。 逃不掉了,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可……那晚她那么狼狈…… 转而,思绪稍稍平稳,并未诧异。 郑丽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对她无话不说。 听郑丽刚才的话,知道他是怎么介绍她的,原来如此。 其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教官,学生。 郑丽显然也惊讶在这里遇见唐青曈,一瞬诧异之后,淡红樱唇勾勒出浅浅的笑容,嘴角还有两个细小的酒窝。 “……真的巧,你也要买红酒吗?”郑丽猜测,想起刚刚她在酒橱前站立了许久,许是要买酒吧,只是之前没有认出来。 看来郑丽并没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她选中的红酒。 她不说,不争,一瓶酒而已。 郑丽,很美。 唐青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郑丽,本不想多有交集,想快速打个招呼就走,递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着。 “是啊,只是不太懂,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买哪瓶酒……” 她想随便拿一瓶红酒,想快速离开。 蓦地,一个清冽醇厚的声音从两人身后飘过来。 “丽丽,挑好了吗?妈已经着手准备菜了。” 熟悉的声音,让她脊背轻颤。 不用猜就知道——寒熙哥哥。 该知道的,郑丽在这里出现,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她低眉,微微平息凌乱的心绪,身体有些僵硬的转身。 不忘挤出一个美美的笑容,笑的越甜越好。 正牌在此,有她什么事啊! 她必须淡定,淡定! 一个人面对郑丽还好,但,出双入对的节奏,不是要将她的心撕裂成一瓣一瓣吗? 她率先看到的是男人裹在墨色窄版西裤里修长笔直的双腿,单手揣进裤袋,蓝白条纹衬衫,外搭一件墨蓝针织毛衫,依然高冷俊逸,气质不凡,帅的一塌糊涂。 程寒熙看见唐青曈时,神情明显一怔,继而,神色清淡,抿唇,他长腿迎上前。 她怎么会和郑丽一起?先不管这个,看丫头脸色清润,应该状态不错,心里宽慰多了。 昨天,离开之后,心里并不踏实,担心她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原来,确实,他想多了。 她能没心没肺的闲情逸致逛商场,买东西,是最好的解释。 看来她比他想象中坚强。 想到此处,眉心那点纠结担忧瞬间消除。 不待他说话,郑丽亲昵地把手圈进他臂弯里,小脸满是幸福的依着他健硕的臂膀,看了一眼唐青曈,又看了看他,柔声说:“寒熙,你看多巧!我居然碰到你教官期间的学生了!还不快正式介绍下?” 程寒熙微微垂眸,裹着她的手,温声说:“嗯……和你提到的,她叫唐青曈。军训期间,没少给班里添乱,很调皮,我喊她妹妹。” 说完,不怀好意的倪了她一眼,眸底都是调腻。 这男人,一脸妖孽相! 添乱?调皮?哼!亏他说得出来,谁无情体罚她?谁变态似的吻她?谁把她看光光了…… 当然,这一心里活动,只能想想,哪敢真的说出来。 “是啊,教官。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吧,军训期间,你就提过,可害哭了全班女生喔!果然,很漂亮的姐姐。”教官两个字明显拖重几分,差点没咬掉自己舌头。 “喔,包括你吗?”男人唇角轻扬,盯着她。 唐青曈:“……” 最伤心的就是她好不好,差点没把肠子哭断。 但是,她能说出来吗? 这苦逼的单恋! 尾狐071:上车,你挡住风景了 唐青曈眉眼弯弯如月,唇角展笑,直接彻底的无视他,看向郑丽说道,“姐姐,认识你真好!我们班女生一直在想谁能把这个冰山教官给收了。今日一见,就知道教官为什么这么喜欢姐姐了,因为姐姐真的很漂亮……” 没有恭维,她在说实话,连唐青曈自己,也非常佩服自己此刻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 而这,是她刚刚转身前一刻差一点就咬破了自己的红唇,所得来的结果。 如果不是这样做,恐怕早已让她的酸意在自己的胸口处徘徊,蔓延至脸上。 她并不想插入他们之间,隐形或不存在,最好。 郑丽显然没有敌意,反而很喜欢眼前这个可爱萌萌的女孩,拉过她的一双手欢喜道,“你也很漂亮,青曈妹妹,寒熙还提过我啊,呵呵,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听了唐青曈的话,郑丽一双娇媚的大眼睛,深情绵绵的看着程寒熙,原来她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 脸上藏不住的甜蜜,而程寒熙也回眸看了眼郑丽,给予肯定。 郎有情妾有意,就是如此。 此刻,她的存在无疑是一个讽刺,是那么的多余,千瓦锃亮的大灯泡! 她自嘲。 其实,她并不想和郑丽那么熟络,但是她又温柔又无害的喊她妹妹,她有些无措。 心虚吧,因为她一直觊觎这个所谓姐姐的未婚夫啊。 越和郑丽熟悉,越觉得她的感情永远见不得光。 唐青曈不再看他一眼,怕的是一眼望去,心里疼痛如浪潮翻涌,再也装不了淡定自若。 而,程寒熙从头到尾,凌锐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盯着她平静的美颜,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尤其是看到她言谈风趣,平静如水的模样,他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恼。 教官?居然一下子把他们的关系刻意疏远,谁腆脸要喊他寒熙哥哥的? 这丫头真善变! 她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快速离开时,郑丽走上酒橱前,仔细看了一遍,拿过酒架里放着的一瓶红酒,递给唐青曈道,“青曈妹妹,你刚才说要买酒吗?我推荐你买这瓶,甘醇不烈。不过,后劲挺大喔,红酒是情侣间最浪漫的调味剂,看来妹妹不是一个喝的吧?” “……那个……嗯。”突然被郑丽暧昧的一问,一时语塞,又想赶快离开,顺着她的话,微笑接过红酒,默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然,莫名地,却感觉一道如芒刺骨的眼神射向她,错觉吗。 下意识抬眸,撞上一双深邃碧冷的眸光,四目交错流转,她心虚,敛下浓密卷翘的睫毛,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优先撇开视线。 她抿了抿唇,嫣然笑道,“那个……姐姐,教官。你们先逛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和郑丽寒暄几句,推着购物车,转身奔向收银台,结账离开。 雪,零星飘飘而下。 亦如此刻她的心里在下雪,融化,汇聚成水,软了心,模糊了眼眶。 他们很般配不是吗? 和未婚妻逛超市很恩爱不是吗? 今晚要团圆不是吗? 而唐青曈提着两包东西,站在马路边等着打车。 她急需回家,一个人好好的平静下来。 可是,该死的,这是闹哪样! 这会儿偏偏打不着车,等了好一会儿,腿站痛了,脸冻红了,也没有车。 嘀嘀。 忽然一声汽车轻鸣,她转头,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 想也知道谁的车。 车窗缓缓而下,郑丽探出头来,和唐青曈招手,“青曈妹妹,这里不好打车,上来吧。我们送你。” 唐青曈回以微笑,越过副驾驶坐着的郑丽,看向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的程寒熙。 哼!谁欠他千儿百八万似的,穿的绅士多金,长得倾国又倾城,风度却一点和他没关系。 她心里腹诽,眼神直接秒杀男人,继而开启温柔模式,看向郑丽。 一只小手掖了掖耳边垂下的乱发,礼貌回笑,声音轻柔,“你们先走吧,我……等人。” 等个鸟人,你就逞强吧,唐青曈! 可是,真的不想做他的车,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尴尬,是一个觊觎别人未婚夫的小三。 这不是她想要的,而且看起来郑丽挺好的,温婉大方。 反而自己在郑丽面前无法坦然相对,何必呢! 她的爱还是有尊严的,更何况,她的寒熙哥哥从超市到现在几乎都不怎么搭理她。 当她透明人,她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人家秀恩爱,她才不要当观众,拍手叫好。 正当她要用什么样的托辞不去坐他的车时,车上的男人拧眉,眸光深邃漆黑一片凝望着她,表情明显的不耐。 但,看她小脸蛋冻得通红通红像熟透了的西红柿,抿着的唇瓣乌紫干裂,雪花落在她一头亮丽的青丝上,这一抹身影远远望去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惹人怜惜。 她穿的又不厚,又迟迟扭捏着不肯上车,心中不悦,本皱着的双眉又紧了几分,打了结,沉眸,这丫头想冻死吗? 终于,男人心底硬撑着的那根柔软声弦被她小可怜样儿扯断,嗓音低沉冰冷的开口道,“上来,送你回去。你一直站着,影响我看这城市雪景的雅兴。” 他语气依然没有温度,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古代皇帝,俾倪的施舍着他优雅矜贵的同情,哪里有一星半点哥哥的关心? 尾狐072:你们团圆,我等人 他语气依然没有温度,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古代皇帝,俾倪的施舍着他优雅矜贵的同情,哪里有一星半点哥哥的关心 唐青曈:“……” 言下之意,她影响市容了? 她嘟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气的呼哧呼哧直喘,嘴巴撅的老高,一双水雾冰眸瞪着他。 如果她的眼睛铁追,一定把他铁一样的身体凿出个洞来。 一秒不损她能掉块肉? 昨天的温柔哪里去了? 人格分裂症候群? 唐青曈不想再纠缠,言语清冷道,“教官,不用……你和姐姐快回家吧。你把车快快开走,不就不影响你赏雪的雅致吗?” 郑丽莫名的看着两人似斗嘴的相互讥讽,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殷勤的打圆场。 目光轻柔地望着唐青曈,勾唇轻笑,紧追着问道,“青曈妹妹,你要等的人是不是男朋友啊?如果是,我们啊,就不当电灯泡了!” 郑丽心里有些没底,她是故意说出的这句话。 女人都是心思敏感的动物,她的第六感察觉,唐青曈和程寒熙话语间微妙的气氛,不可言,却细微如尘。 尤其是,程寒熙对唐青曈的那种看似冷漠却似是关心的态度,他从来都是对自己温和客气。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程寒熙因一个人女孩而轻易触怒。 男朋友? 唐青曈彻底无语,情急下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坑,怎么办? 跳吧,看来不跳不行了。 然,此时车里的男人,一双眼眸如刀刃利剑似的寒光刺过来,无端地,她觉得浑身更冷了。 不再直视那抹冰冷的视线,越过他看着郑丽,乌黑黑珍珠似的眼珠轱辘一转,说:“你们先走吧,我再等等。” 聪明如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程寒熙误会。 但是,非要选择坐他的车的话,她还是一样会顺着郑丽的话,就坡下驴。 而,一直端坐驾驶位的男人紧紧握着方向盘,根根手指毫无血色绷白泛青,视线凛凛。 这丫头有男朋友了吗? 为什么他看她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就来气,莫名的想要欺负她? 他收回冰凉如水的视线,清冷的五官暗沉。 爱坐不坐,不是等她所谓的男朋友吗? 于是,他正眼的没瞧她一眼,唐青曈只看得到他冷鸷阴沉的侧脸。 切! 唐青曈领教了,看他高贵冷艳的模样,压根没有想送她的意思吧! 尼玛这就是做哥哥的? 心里千万株草被千军万马践踏过的疼痛。 难道是因为未婚妻在,把其他女人当作绝缘体? 唐青曈心里拽度。 虽然不想把他和专一纯情男人化为等号。 因为他的专一、纯情都不属于她。 即使装作再平静、镇静,也忍不住揪心的难过。 心湖因他的冷漠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唐青曈只想快点逃离,和郑丽挥手再见。 终于,送走两座大佛。 心,一下子轻松伴随着撕扯般的难受…… 越野车嗖的一下从她身边疾驶而过,快而决绝,留给她亦如他人一样傲娇的车屁股。 一股汽车尾气。 开出一段路,程寒熙透过后视镜凝望着马路边那抹白色身影越来越远,心头压抑不住的恼火。 昨天还说没有答应那个男生的告白,呵!今天来个180度大转弯,还要买红酒浪漫约会。 除夕夜和男人约会,她到底长没长脑子? 刚吃过亏不知道? 大冷天,提着分量不轻的东西,站在马路边等她所谓的男朋友? 死丫头! 刚想和她缓和在学校时僵硬的关系,做了哥哥。 然,今天却一再被无视、疏离。 坐在副驾驶的郑丽心里亦是莫名的不安,隐约察觉车身狭小的空间因他眸中深沉的阴郁,温度骤然下降。 脑袋依窗,圆尖的光润下巴搁在曲起的手背,视线放在车窗外一帧一帧极速往后退的雪景。 心情,纷乱,如窗外摇曳热舞的雪花。 “寒熙,青曈妹妹很漂亮吧!”她压抑地没话找话说,下意识却问出这么一句,连她自己都惊讶。 心里酸酸的滋味。 她在吃醋吗? 只因为程寒熙和他的所谓妹妹互相呛了几句? 不明所以。 程寒熙抿唇,五官俊逸清冷,看不出任何表情,“嗯……” 郑丽换了个姿势,仰头靠着座椅后背,小声嘟囔:“是啊,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定很多男生追的吧?也不知道哪个男生这么幸运?” 几乎是她说完最后一个字,车明显晃动了下,游龙似的s型在本就雪天湿滑的道路上来一个极速漂移。 郑丽没准备,身子冷不丁前倾,脑袋差点磕在前面,幸亏系着安全带。 她吓得一身冷汗,本有点困倦的身体一下子没了疲累,惊呼,“寒熙,怎么了?” “没事,雪天,路太滑。抱歉,没事吧?”男人亦是惊吓,侧目,问道。 郑丽抚了下受惊的胸口,牵唇淡笑,“没事,慢点开吧。” 男人‘嗯’了一声,光晕里的侧脸除了深刻的棱角,表情一分不见。 空出一只手按了按拧成川子的眉心,目光直视前方,又专心开车。 尾狐073:突然忆起些什么 空出一只手按了按拧成川子的眉心,目光直视前方,又专心开车。 刚才,他听到郑丽没来由的一句话,不小心失神,脑海里又浮现出路边那抹白色单薄身影。 他懊恼自己为什么开小差,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摇了摇头,摈弃脑中那些关于丫头的画面,伸手打开收音机音乐频道。 轻柔的音乐旋律一节一节传入耳中: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 要等到月亮变缺 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要不要再见面 没办法还是想念 突然想看你的脸 熟悉的感觉 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 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 只想让你知道 我真的很好 …… 突然,脑海里模模糊糊映出一个异族装扮的小女孩…… “这是仙鹤草……” “寒熙哥哥,真的要走了吗……” “寒熙哥哥,我给你唱歌听吧……” “寒熙哥哥,下雨了……” …… 他突然头痛欲裂如针刺,腾出一只手,慌乱地立马关掉音乐。 而后,汽车吱的一声急刹车停在路边。 …… “寒熙?你怎么了?” “寒熙,寒熙!” 郑丽被突来的状况受了惊吓,慌了。 看程寒熙一副不对劲的模样,她伸手摇着覆在方向盘上双手捂着脑袋的男人肩膀,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车,他好像头很痛的样子。 一张俊脸疼痛的扭曲,憋的通红。 郑丽急得要哭出来,慌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然,还未拨出去,一只大手拉着她的手腕,低喘说,“没事,不用打电话……” 郑丽看他这会儿有点缓过来的样子,依然后怕,轻轻抚着他的紧绷坚实的后背,轻声问,“寒熙,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程寒熙扶额,另一只手紧紧摁着太阳穴,整个身体虚无的一下沉入驾驶座,脑袋后仰靠在椅背。 缓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是突然脑袋很疼,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破碎的画面……但又看不清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要不去医院看看吧?”郑丽担忧地看着他,他额头已渗出一层密密细汗。 程寒熙转头看向郑丽,摇摇头,声音低哑说,“四年前一次国际缉毒任务,被几个佣兵包围,头部受到剧烈撞击。手术后,医生说脑部海马体记忆中枢神经受到损伤,间歇性片断失忆。有的记忆被抹掉,那次在老宅里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才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难怪,那次见面,你一副对我完全陌生的状态。”郑丽恍然大悟。 心里窃喜,原来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因为忘记了那断回忆。 她突然倾身,从一侧抱住他宽碩的肩膀,激动的眼泪涌出,沾湿了他衬衫衣领。 程寒熙被她突来的拥抱缠住,浑身一僵,鼻息间全是她软绵绵身体的香水味。 他知她对他的感情,她表现的这么明显,亦如小时候那么爱哭,心里思绪纷杂,隐隐有些浮动。 他没有推开她,大掌轻轻抚着她的长头,安慰道,“放心吧,没事了,只是记不住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偶尔会这样。” 只是,脑海中依然萦绕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她是谁?郑丽吗? 犹记,郑丽以前也是喊过他寒熙哥哥的,难道关于她,还有什么记忆没有完全记起来? 一想,头便又开始撕裂般的疼痛,轻轻松开郑丽,又靠在椅背。 “郑丽,你来开车吧。” 郑丽抹掉眼角的泪珠,浅笑道,“嗯,你好好休息下,到家了,我喊你……” 程寒熙“嗯”一声,闭眸,不再去想,只想静静地休憩。 这几年,总会梦到那个美丽异族装扮的小女孩。 现在居然白天还会头痛忆起,看来他丢了不是一星半点的记忆。 那端。 唐青曈好不容易打到车,一路上心情差到极点。 悻悻回到东陵别墅,已是下午一点多。 没来得及整理商场结下的郁闷心情。 手机铃响。 唐青曈看了眼屏幕,李雪。 笑了笑,按了接通键。 果然,还未开口,那端便传来鞭炮似的一连串声音。 “青曈,你没事吧?好不好?快说快说,那夜宴会之后和你的寒熙哥哥躲哪儿去了?他认出你了吗?你是不是已经把他拿下了……” 唐青曈苦笑一声,喟叹。 稍稍把手机离耳朵远一点,等她机关枪似的开完,再回答。 “青曈?听见没啊?” 几分钟后,李雪见那边没回应,喊了一声。 唐青曈顿了顿,窝进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无奈,满足她的八卦好奇心。 珊珊叙述,“那夜……有些喝多了而已,他只是送我回家……” 不过,省略了事情的因。 她哪敢把那夜半道差点被几个色狼侮辱的事情告诉她,李雪的性子她知道,小钢炮一点就着。 既然,她完壁无事,又何必说出来让她担忧? 李雪急了,显然不信,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总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吧。 那夜,程寒熙追出去的时候,她就感觉有戏。 她甚至觉得程寒熙是喜欢青曈的,但,现在听青曈那么说,又不确定了。 尾狐074:放弃 李雪急了,显然不信,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总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吧。 怀疑的追问,“就这么简单?半夜两点多我可是发过信息,他说,你们在一起喔!” 唐青曈唇角弧度优美,抿唇解释,“后来我发烧了,他就没走,我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呵!被看光光算不算? “唉!看来革命仍需努力啊!”李雪哀愁的叹气,明显是为她而叹息,好像多希望她和他发生点什么似的。 唐青曈无语,翻一记白眼,没好气的说,“什么努不努力的,他有未婚妻……他们很恩爱……以前,总觉得远远的看着他就好。可是,李雪你知道吗?现在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和他一起时间越久,越是不可自拔。终是遥不可及,终是得不到……所以,李雪,我选择放弃……” 这句话是说给李雪听的,也间接重重的给自己提个醒,免得弥足深陷。 已经深陷泥潭好不好! 李雪心疼她,也为她不平,“青曈……真的要放弃了吗?你不后悔吗?” 李雪明显听出她说放弃时哽咽的声音,心里不免沉重。 唐青曈皱了皱眉,鼻子酸酸的,眼眶已然湿润,低声道,“李雪,如果他没有未婚妻……我可以无所顾忌,甚至死缠烂打的留在他身边,即使无果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不一样,难道我要去插足,做不光彩的第三者吗?何况,他心里只有他的未婚妻……”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啊?本以为给你牵桥搭线,哪知道这种结果!不过,你不要这么伤心,那个……欧明轩他……” “停!打住,你可别再乱点鸳鸯谱了好不好?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们之间已经说开了……感情勉强不来的,知道?”唐青曈从沙发上坐起来,郑重的和李雪解释。 她有那么饥不择食吗?丢了一个捡另一个…… 李雪见她如此坚定,不再提欧明轩。 心下担心她一个人在家过年太过冷清,便转移话题说出她最终的目的,“青曈,要不今晚到我家过年吧,我让司机接你?” 唐青曈沉默几秒,缓缓说,“李雪,谢谢你,我啊今天去商场买了些年货,一个人过年也不是很无聊,放心吧!带我问伯父伯母好!” “那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李雪哑然,她就知道唐青曈不会去的,她心里想什么,她怎会不知。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半学期,深知她的性子不喜热闹,人又偏善,要强。 于是,她便不再勉强,两人约定回学校时好好聚一次。 和李雪煲电话粥后,把买的吃的整理到冰箱。 又到浴室拿了水桶,或许是怕自己撑不住今天的挫败,她给自己找了许多事情。 楼上楼下,跪在地上擦了几个小时的地,本受伤的膝盖又红肿一片,她却浑然不觉的样子。 把床单被套换上新的红色,卧室里每个角落被她擦的一尘不染。 玻璃窗户,她踩在凳子上擦的明镜锃亮。 忙完一切,浑身汗津津,黏腻腻的。 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例假不能洗太久,一会儿功夫,裹了浴巾出来 换了一套白色圆领运动套装。 扫了一眼自己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子,心里的淡淡阴霾逐渐散去。 已是傍晚五点。 冬天,昼短夜长。 窗外,暮色渐浓。 想起,今天在商场买的对联,找到胶带,搬了一个椅子在门外。 门檐比较高,踩着椅子才勉强够着。 春联。 每年都是爷爷买的红纸,写的对联。 爷爷不仅精通中医,而且写的一手毛笔字。 爷爷说,祖上到他这一辈是云南一带鲜有的书香世家。 受到战争波及,后隐居至青山水秀的山林部落。 世外桃源,亦如是。 看时间不早了,她到厨房打开冰箱。 心里盘算着做几个菜,自然,包饺子是必须的。 还好,她跟爷爷学了不少,炒菜做饭是没有问题的。 今晚,她也要过一个快乐的除夕夜…… 尾狐075:除夕夜1 晚七点半。 夜色浓郁,鞭炮声响震天。 程家老宅。 厚重梨花老木椭圆形餐桌,鲜亮酥香爽口的菜肴,清鲜醇浓的鱼汤,麻辣鲜香的锅仔炖品…… 十多个菜,都是郑丽和程夫人~程娟,忙了一下午的成果。 程娟一直夸赞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蕙质兰心。 学东西快,一点即通。 做的菜美味。 她怎知,郑丽为了这桩联姻,取得未来婆婆的欢喜,下了一番辛苦。 回国前,专门请了顶级的中餐厨师,学了整整两个月。 插花、茶艺、做菜…… 她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跟她游离职场褶褶的自信一个道理。 自信、勤奋、聪明。 作为女人来说,抓住男人首先要先抓住他的胃。 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她懂。 她从小娇生惯养,和贵族里的大多千金小姐一样,养在深闺,前呼后拥,锦衣玉食。 但是,为了她爱的男人,她愿意学习以前从不曾触及的事情,甚至为他改变。 除夕,团圆的日子。 程天林从部队回来,一家人总算凑全了。 程天林今天格外开心,把他珍藏了三年都舍不得喝的宝贝茅台也拿出来了。 心里有意和那总惹他爆跳如雷的儿子,喝几盅。 谁让他们两个人平日里一见面就嗑? 程寒熙庆幸特种部队,他的二营虽不直接隶属老爷子指挥。但,老爷子可是总军区司令,官职大他可不是一星半点,一纸委任状就能把他调到鸟不拉屎或者后勤猪场…… 上阵父子兵,他倒没那么惬意,如同在阎王爷前转悠?倒是值得浪费脑细胞想象。 他到挺佩服堂哥程皓,程皓的野战56团直属老爷子麾下。 却没见程皓疯…… 奇迹了…… 程寒熙认为老爷子:老古董,执拗,倔老头。 程天林认为儿子:兵痞,乱来,刺头。 难得,今天两个人同坐一张饭桌,暂时相安无事。 部队里滚出来两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人 大眼瞪小眼。 餐桌上,一家人谈笑风生。 郑丽忙前忙后,给程家夫妇夹菜,斟酒倒水。 俨然,一个贤惠、知书达理的小媳妇模样。 程天林夫妇喜得合不拢嘴,老两口默契对视,满意的连连点头。 但,瞥见儿子时,一脸的笑容似拉了手刹的汽车。 程娟叹气,佯装给程寒熙夹菜的间隙,递过一个眼神,又看了看她家倔老头。 程寒熙撇嘴,自然明白。 悠地起身,拿过那瓶茅台,斟满了一盅酒,递给程天林。 硬着脖子,蹩脚的吞吐:“老爷子,新年快乐哈!新的一年,少发脾气……” “哼!你少给我闯祸就行了!我可是盯着你呢,再犯错,喂猪去!” 程天林倪他一眼,面上严肃训斥,手上却接过那杯酒。 仰头,一口闷下。 程寒熙挑了挑眉,喂猪?教官已经够头疼了,一个月下来没被那帮学生折磨死。 尤其是…… 摇摇头,瘪了瘪嘴,勾唇挑衅:“你就瞧好吧,两个月后的军演,看我不把你们蓝军司令部给一窝端了。” “屁话!你小子看把你能耐的?我军区麾下随便抽出一个团的兵力吃掉你们特种部队的几个营,不跟玩似的!” 程天林冷哼,不以为然。撂下筷子,挽袖,作势就要开杀的架势。 这次军演,军区划分蓝军和红/军对抗演戏。 早已筹划,拭目以待。 程娟见状,皱眉。 捂嘴咳嗽两声,提醒道,“我说你们两个人,这里不是你们的战场,知道?丽丽在这里呢,让人家看笑话。大过年的,好好吃个饭行不?” 说完,尴尬的特意看了眼郑丽。 郑丽耸肩,微笑,表示理解。 “哼!”程天林孩子似的悻悻转头,一张脸拉下来,自顾又倒了一杯酒。 程寒熙俊俏的五官淡淡,丝毫不影响他吃饭的心情。抿了抿嘴,轻笑一声,打趣道,“妈,看看,我刚说老爷子少动肝火吧!年没过呢,地雷似的一点就炸。” “说谁地雷呢,兔崽子!”程天林撩眉,瞪眼。 “行了,寒熙,你也给我住嘴。把你爸气个好歹!该让你早点结婚,让郑丽好好管管你!”程娟望着这两头犟驴,无奈的摁了摁眉心,接着话茬,顺便把订婚事宜提了一下。 “啪!”程寒熙手中的筷子不合时宜的掉落一支,许是心里太过愉悦,紧挨着他身边坐着的郑丽并未发现。 程天林听了,舒眉展目,斜眼看着儿子。清了清嗓子,点头赞同道,“是该抓紧点了,年龄不小了。” 一旁端坐的郑丽,刚才还被这一对活宝父子掐架的气氛绕的云里雾里。 听到谈及婚假,低头,小脸绯红。 “是啊!丽丽。年后挑个好日子,你们把婚订了。你看看通知下你的父母,商量下此事,如何?” 程娟盯着郑丽,笑的乐呵呵,恨不得儿子明天就把郑丽给娶了。 论家世相貌,郑丽无疑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 况且,她看得出来,郑丽对她冷漠沉闷的儿子很上心。 郑丽娇羞的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程寒熙,羞涩的答复,“嗯……年后我让爸妈来一趟……” “呵呵!好好好!说起来,这个老郑啊,多少年没见了。我盼着和他做这个亲家呢!转告你爸,来了我们好好喝一盅……” 程天林仰脖喝下眼前的白酒,心情拨云见日,极好。 儿子要订婚了,儿媳妇又是世交好友的女儿,心里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美。 郑丽一双美丽的大眼难掩欢喜,起身给程天林倒了一杯水,盈盈笑着说,“我爸也总是念着您呢!等他来了,你们好好聚聚。” 尾狐076:除夕夜2 餐桌上,你一言我一句,聊的甚欢。 而端坐一旁的程寒熙自始至终默不作声,铅笔刻画线条凌厉的五官依旧淡然,明暗不清。 看不出喜怒,偶尔搭话,也只是微笑,点头附和。 郑丽看他闷着不吭声,心里酸酸的,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伸出小手指头俏皮的戳了下他结实的臂膀,给他夹了最爱吃的东坡肉,放在眼前餐盘。 他扬了扬唇,回以浅笑。 郑丽只觉得他的笑苍白无力,微微皱眉,暧昧的稍稍贴近他耳畔,柔声低语,“寒熙,初五,要不……我们去试试订婚礼服吧!” 言语温婉,似恳求,似试探。 程寒熙只觉得身体靠过来软香绵软的身体,拿筷子的手略微停顿,本能的动了下身体,不着痕迹的侧身,摆脱她缠绵惑人的女人香水味。 忽然间,想起一个女孩身体散发的淡淡迷人的味道。 和郑丽身上花香的香水味不一样…… “嗯,好!”他点头,又是一个微笑。 郑丽一双凤眼眯了下,得到认同,满意的笑了。 但,明亮眼眸深处明显闪过一丝疑惑、落寞。 沉静的心湖如投入一块大石头,荡起一圈圈波动涟漪。 程娟奇怪的看着他们,滴溜溜的眼睛在他们之间瞄来瞄去。 两人的眼神交流,在她看来无非是情意浓浓,眉来眼去。 喜滋滋的一张贵妇经典的脸庞,凑到程天林身边,悄悄耳语,“瞧,这小两口子,多甜蜜!” 语调不轻不重,似是故意打趣这对新人让他们听到似的,郑丽一下子羞红了脸。 耳根子烫烫的,娇羞的望向一旁沉默寡言的程寒熙,水晶吊灯璀璨的光晕下男人俊美深邃的五官更加立体,想到即将和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订婚,心里比抹了蜜还要甜。 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触。 程家老宅,其乐融融。 饭后。 程天林夫妇、郑丽依着程寒熙坐在沙发吃着干果,精致的点心,看春节联欢晚会。 电视里各种节目精彩直播,他却思绪缥缈。 他插在西裤裤袋里的手,紧紧握着手机,似是等待着什么。 眼前浮现出一张灵动美丽的笑脸——青曈。 仿似听到她口中一声声软糯糯的声音——寒熙哥哥…… 丫头! 她在做什么? 和男朋友共度除夕? 鲜花,红酒,浪漫二人世界? 夜幕下的天空,烟花璀璨夺目。 室内温暖浓浓,已是十点。 东陵别墅。 二楼卧室。 两个床头柜拼出的简易餐桌,四道南方特有的菜品,还有一盘饺子。 她吃了几口菜,夹了几个饺子已饱。 慵懒的靠在床头,清澈的眸光微转,纤白玉指夹着盛了血红葡萄酒的杯子淡淡的喝了一口酒,浓烈的酒漫过喉咙,热辣辣的刺激,让女孩弧线优美的嘴角泛起清冷笑意。 酒像一副美丽诱人的穿肠毒药,酸辣苦涩,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郑丽帮她选的酒,果然味道不错。 有种上瘾的感觉,又一杯红酒灌入肠胃,灼烧着身体里每一根神经。 看着杯中火红娇艳滴血的红酒,整个人,整颗心,如浮上浩瀚天空,彩云彼端。 软软的,绵绵的,似是醉了。 醉了吗? 为什么心底空落落的.想念的裂痕在不断的蔓延,流动的血液带着刺骨的冰冷冻着思想,在风中哀怨的徘徊。 如笼罩在阴湿的雨里,灰蒙蒙的房间,灰蒙蒙的一切方物,让人感到莫名的沮丧。 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逃,逃到那个美丽的山谷,只因有寒熙哥哥。 寒熙哥哥呢? 和未婚妻团圆的吧? 开心的吧? 嗯?她使劲摇了摇脑袋,放下手中的空杯子,揉了揉太阳穴,想清醒些,不要再想他。 可是,眼前依是模糊的重影,瞧了眼倒在一边的酒瓶,不知不觉居然给喝光了。 呵!酒量不错! 趁自己脑袋清醒,到一楼打扫被她霍霍的一片狼藉的厨房战场。 她要守岁到十二点,不能睡觉。 她还打算在敲响新年钟声的那一刻,走到阳台,欣赏在湛黑的夜空,烟花璀璨齐放的景象。 然,在她走到楼梯台阶前,准备抬脚下楼的瞬间。 奇葩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房间所有本明亮的灯,伴随着‘呲呲’的几声响,又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次,眨眼的功夫,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来临的同时,她的心也狠狠地抽了下,颤颤的收回迈出的一只脚。 怎么办?她怕,很害怕…… 黑暗无端侵袭,她始料未及。 一时焦灼的不知如何是好,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空间里,她挥舞着一双手想摸索着找到一个支撑点。 心慌意乱,满头大汗之后,她摸到的是楼梯扶手,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似的,整个人紧紧贴上去。 缓缓蹲下身体,靠着栏杆扶手瑟瑟坐下,心里想着,或许一会就能通电。 哪个电力局那么不长心,年三十断电。 想想这种频率还是蛮低的,凭方向感,视线落在客厅落地窗外,透过窗帘依稀看见室外高楼微弱的光亮和零星烟花的点点星光。 为什么?别的高楼灯火阑珊,她家却黑漆漆的? 不会吧?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 难道只有她家停电? 本稍稍冷静的心不再淡定,心,也跟着陷入无边黑暗的深渊…… 想到这里,更加恐惧,颤抖着小手,摸索着上衣口袋里的手机。 求救! 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屏幕上的蓝白光亮,照出一张惨白如纸的小脸。如果此时别人看见定能把人吓死。 有了光线,即使微弱,心里却有丝丝缕缕的安全感。 之后的时间里,手机屏幕待机时间一过,她再次摁开,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复很多次,电量被她耗费一半。 尾狐077:除夕夜3黑暗侵袭 手机屏幕待机时间一过,她摁开,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复很多次,电量被她耗费一半。 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手机电池早晚会浪费的不剩一分一毫,手指波动,翻了一遍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号码。 眼底再次昏暗无光,该向谁求助? 李雪? 打扰她一家人团圆怎么办?听她说他们一家人今晚在游轮上欢度除夕……摇头。 欧明轩? 呃,尴尬,不妥……摇头。 寒熙哥哥? 心,似是被猛戳了一下,心里一个声音回旋:想什么呢,更不行! 下定决心放弃,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好吗?他今夜和未婚妻团圆的事情,她没忘…… 这次她没有再摇头,只是直勾勾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像是磁铁似的吸引着她的明亮眼睛,没出息的视线舍不得移开。 心里酸酸的念叨:寒熙哥哥在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 害怕、委屈、想念,一股脑窜上心头,如泛滥成灾的洪水猛兽撕扯着,冲毁了心里最坚固的防线。 她真的害怕…… 害怕黑暗…… 害怕一个人…… 她终是脆弱的,无法再装坚强。 小鼻子酸酸麻麻,湿润了眼眶,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淌过脸颊,滴落唇间,咸咸海水般的味道。 她很少哭,一旦开了闸,眼泪便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涌。 小手擦完了又流,黑暗间,胡乱使劲的揉了揉眼睛。 力道过大,手心汗津津,滑腻腻。 手机不小心从指间滑落,掉在楼梯台阶,一阶一阶可怜的继续翻滚着,再也看不见手机屏幕的微光,不知道掉在一楼的哪个角落里挺尸。 顿时,眼前看不到一丝光线,唯一的安全感也消失殆尽。 整个人如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里,黑暗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包围着她,叫嚣着,咆哮着,时刻准备将她吞噬。 害怕、恐惧,齐数袭来…… 这样暗黑的环境,总能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以前陪李雪看的各种电影里的僵尸、贞子、鬼娃花子、电锯惊魂、黑色星期五……之类的血腥恐怖画面一帧桢往脑海里钻…… 她“啊”的尖叫一声,顾不上找那破手机,不敢冒冒失失的下楼。 怕摔也胆小。 身心交瘁,紧绷着的心弦被黑暗墨染的无限恐惧扯断。 真怕会从黑暗中跳出一只五只眼、六条腿的怪兽把她一口吃掉。 哇的一声,抱着脑袋,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她一动不动,坐在楼梯台阶上,双手抱膝,小脸深深埋在双膝,呜呜的哭着。 一声声抑扬顿挫的哭声,在这样黑暗又格外寂静的夜晚显得鬼魅异常,诡异惊悚。 不知哭了多久,她抬怯怯抬头,四周依然漆黑如幕。 看来今夜是不会通电了…… 咚咚咚! 突然,听到一楼大门诡异的敲门声,恐怖气氛更浓,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命的是,她似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 嗡! 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心猛地一震,她吓得脊背发凉,浑身抖如筛糠。 如果说,一夜黑暗,或许她还能熬到天亮。 但是,这个节骨眼与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什么都是恐怖的…… 是谁? 贼? 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怎么办?怎么办? 手机?手机在哪? 慌乱摸遍了全身,才想起手机早已不知道摔倒哪里粉身碎骨,惨烈!想报警也没有机会。 她浑身颤栗的起身,凭感觉摸到一面墙,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向卧室方向迈步。 人在恐惧的时候,下意识就是往黑暗深处藏。 “啊,痛!” 她轻哼一声,额头貌似磕在坚硬的门框。 顾不得疼,她恐惧的畏缩着,仓皇轻手轻脚地走着,每走一步几乎都要向周围望一望,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可是看看前面还是一片黑暗,好像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似的。不发出一点脚步声,真担心微弱的脚步声招来恶果。 咣啷! 接连一串乒里乓啷的声响。 细听下,是盘子瓶子跌落地上摔碎的声音,她绊到卧室里床头柜拼凑出的餐桌了。 怎么办?这么大动静,不是告诉那贼自己在哪里吗? 又是不小的惊吓,她害怕极了,小心肝颤颤,手慌乱在地上乱抓一通。 嘶! 指尖疼了下,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意识到手指被瓷器碎片割破。心下一横,顾不得疼痛,抓起一片瓷质碎块攥在手里。 如果,贼人对她图谋不轨,一定和他拼了。 那夜的事情再也不想遭遇,大不了割破颈动脉一死…… 单纯如她。 心里止不住的砰砰直跳,控制不了的双腿发软,就连平时看起来很温暖的东西现在臆想变成了魔鬼,狞笑着。 她一手颤颤扶着墙,瑟缩着肩膀,身体蜷缩在墙角,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她吞噬掉,迎面是无尽的黑暗。 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大冰窖,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更加强烈。 正当她颤栗着小身体挣扎在无限恐惧的漩涡里时,脚步声晃悠悠地临近。 突然正前方闪过一个人影,她马上提高警惕。 天哪!那个人影正在向她走来,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黑影,身体被钉在了地上似的不能活动了。 尾狐078:除夕夜4别怕,有我在 天哪!那个人影正在向她走来,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黑影,身体被钉在了地上似的不能活动了。 离她越来越近了,怎么办?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不断加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跳出。 忽然,一只冰冷的大手放在了她颤抖的肩膀上…… 啊! 她见鬼似的一声凄厉尖叫。 “放开我!别碰我!” “走开啊……” “救命啊!寒熙哥哥……” “寒熙哥哥……” 她双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歇斯底里的哭喊。 那一声声哭声似孤夜寂寥的重明鸟,绝望的悲鸣! “青曈?” “青曈?青曈,是我!” 忽然,头顶回旋男性急促低沉的声音的同时,她的一只纤细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握。 温热的触感,不是鬼。 她怔愣,顿住,不再挣扎。 性感醇厚男人的嗓音,一股熟悉的男人清冽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将她包围。 寒熙哥哥? 她身体像棉花似的,蓦地瘫软在地。 绷的紧紧的心弦仿佛笼罩一股比阳光还温暖的暖流,像蜜糖般包裹在心上,甜甜的,很暖。 她吸了吸鼻子,抽咽着,缓缓抬头。 一张深邃立体的俊脸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中映入眼帘,她诧异的瞳孔放大缩了缩。 真的是他…… 四目相缠对视,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布满未干的泪痕,仰着小脸,眼角马上又有大颗大颗的玉珠莹泪滚落。 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凝望着眼前仿似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神明一样的男人。 忽然间,她眼中的男人形象又高大深邃了几分。 眼前的男人,剑眉紧竖,目光幽暗如一泓深潭,凌乱微卷的墨发散在额际,五官深沉焦灼。 他衣着单薄,蓝白条状衬衫,衬衫领口敞开两个纽扣,下端一角从墨色西裤散出,可见他出门的匆忙。 一双黯黑沉眸蕴满焦疼惜,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她。 回想,今夜送走郑丽回酒店后,他回到程家老宅,浴室冲了个澡刚出来,手机铃声便响了。 他垂眸,瞥见屏幕上“青曈”两个字时,心里无端的惊喜。 然,在他佯装淡定,“喂”的一声后,那端却迟迟没有回应,他没有挂断电话,只是隐约间听到女生的哭声。 他的心揪了似的慌了,捡起衣服胡乱套上,抓起桌上车钥匙,匆匆出门。 驱车扬长而去。 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油门恨不得踩到极限,车极速漂移。 如果不是他年少时是赛车高手,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赶到。 然,到了她家门前,发现整栋房子无一丝灯光,还以为她不在家。 但是,依然不放心,撬了锁进来。 却,听见室内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亦是不敢出声,小心翼翼上楼察看。 却发现卧室一侧角落里蜷缩一团的小身影在哭…… 他靠近她,手刚放到她因哭抖得不停地肩膀,她却疯了魔怔似的尖叫哭喊…… 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当时,他心里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好像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肚子里翻腾,想咽咽不下去,空留一口苦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哭着扑进他的怀抱,双臂紧紧环着他的蜂腰,嚎嚎大哭。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委屈、恐惧通通宣泄……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从面颊滚滚而下,内心欣喜、激动、委屈…… “呜呜呜……寒熙哥哥……青儿害怕……”她哭,使劲哭。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男人抱着她瑟瑟战抖的身体,双臂收拢了几分,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他坚硬的下巴搁在她凌乱发间,轻啄了下她耳畔,似呓语,轻哄。 她缩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呜咽的“嗯”了下,点点头。一把眼泪鼻涕的抽泣,一串串眼泪浸湿他领口的衣衫。 直到她哭累了,倦了,靠在他肩膀瑟缩着身体,轻轻抽噎,他才放开她的身体,低声问道,“你家怎么会停电呢?我看附近楼盘都有电,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到一楼电闸机房看看,许是跳闸了。” 唐青曈借着手机光线,冲他可怜的摇了摇头,小手依然抓着他腰间的衬衫不放。 她害怕一个人独处黑暗…… 刚才的折磨够了…… 男人怔了下,敛了敛眼皮,忽然,整个脸贴近她的小脸,鼻间紧贴她的鼻头,薄唇几乎擦过她娇嫩的唇瓣,声音低哑却夹杂淡淡笑意说,“怎么?这么舍不得我?一会儿过来陪你……” ……她脑袋空白了几秒,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薄在她脸上,耳根、脖颈直至浑身酥.麻…… 在她混沌之际,男人撤离她几分,揉了揉她头顶的墨发,唇角上扬,“乖,等我!” 暧昧,唐青曈一时不适应他莫名的糖衣炮弹,他说的什么话,舍不得他?等他? 这男人真是……调戏良家淑女的节奏…… 离开他安全温热的怀抱,黑暗中,她依是胆怯。 保持先前坐在地上埋首抱膝的姿势,不敢抬头。 以至于卧室的台灯亮了,他走近她时,丝毫未察。 程寒熙看着地上卷成一团的人儿,心里一紧,上前拦过她的身体,温声说,“青曈,通电了。你家只是常年没人住,线路老化,跳闸了。” 唐青曈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 亮晶晶的眼睛,透过挡在眼前的一只手指间的缝隙,一点点接触到久违似的光亮。 心,激动着。 黑暗过后,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程寒熙抱起她的身体,起身,把她放在床上坐着。 尾狐079:除夕5那是了结自己用的 有了明亮灯光的照射,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什么东西,不顾她刻意的躲闪,张开她手掌。 他马上顿住,眼中愠怒,那块瓷器锋利的碎片边缘割破了她手掌心薄嫩的皮肤,几道鲜血从指缝流淌。 他蹙紧了眉头,又看了看旁边一地狼藉的盘子瓶子碎块,已然明了。 “你拿它干什么,不知道会伤手吗?猪脑袋吗?”男人心中小火苗摇曳,想揍她屁股的冲动。 这丫头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一旁的唐青曈一脸委屈的看着男人皱成一团的凌厉五官,小鼻子一皱,酸涩难已。 珠子似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肩膀抖耸,呜哑的嗓音断断续续说:“我以为……是贼……以为……我拿它……保护自……己……” “贼?”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嗯……大半夜的停电,门诡异……又被……撬开,不是贼难道是妖魔鬼怪吗?”唐青曈揉了揉眼睛,阻断往下溢出的泪珠,愤愤解释。 这男人就知道凶她,前一刻的温柔飞哪儿了? 妖魔鬼怪? 男人彻底无语,但也理解。 看她平日里伪装的跟小刺猬似的,原来胆儿这么小,怕妖魔鬼怪。 也对,女孩嘛!他比她大整整八岁,在他眼里她还是个孩子。 程寒熙没再搭理她,眼神环视整个卧房。 看到梳妆台上的医药箱,拿过来在她身边蹲下。 唐青曈这才意识到他要给她处理伤口,适才,只顾着害怕、委屈、哭闹。 这才觉得伤口真的疼,第一次苟同他骂她猪是对的…… 他大掌桎梏着她受伤的手,用棉签蘸着碘伏给伤口轻轻消毒,凉凉的触感,伤口接触碘酒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将手向后躲了下,而他猝不及防,手里拿着的棉签不小心戳到伤口深处,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轻点,疼!”她咬着贝牙,皱眉忍着。 程寒熙抬头没好气的瞄了她一眼,薄唇抿了下,扯唇讥讽:“现在知道疼了,也就你干这种蠢事。你傻吗?若真的有贼,拿它有个屁用!” “那……是我了结自己用的……”她深深闭眸,大义凛然的状态犹在,亦是后怕。 一席话,震撼了他,手中的棉签从他修长指间滑落,他心中狠狠抽搐了下。 了结自己? 这几个字眼像一根根针似的扎在他心里,她的话,他懂。 她是怕遇到和上次一样的事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忽然,他冷,寒风彻骨的冰凉。 他一个身经百战特种部队出身的硬朗男人开始害怕了…… “寒熙哥哥,可……你怎么会来?”唐青曈看他发愣,沉默不语,心里疑惑,他怎么这个时候到她家? 不是陪着他未婚妻吗? 他沉默寡淡,眉宇间掩不住的清冷,用纱布缠上她手掌伤口处,还极其优雅的绑上一个蝴蝶结。 还好伤口不深,用不着去医院,过几天自然就会愈合。 他整理好药箱,眼神淡然的扫过她,撂给她几个字,“一会儿再说!” 刚才她的话让他心有余悸噎住,还有一个原因,他实在看不过卧室的一地剩饭剩菜、碎盘碎瓶,找到扫帚利索的清理出去,倒入垃圾桶。 而后,洗了洗手。 从西裤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送到性感薄唇边,深深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 他只抽几口,掐灭烟蒂,用纸包上扔进垃圾桶,唐青曈意识到一个问题——洁癖。 然,没等她臆想出什么,男人喉咙间溢出沉闷低哑的声音,“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只是一直没有人说话,我怕出事就来了……” “啊?我没打电话啊,再说手机掉在哪里了,我都不知道……” 她讶异,微敛眼眸,嘟着一张粉唇,大眼睛黑幽幽的转着,似思索。 程寒熙知道她想什么,掏出一个粉色手机递给她,解惑:“我在一楼台阶下捡到的……” 她接过手机,兔子似的眨了眨眼睛,恍然,自言自语:“难道是刚停电那会儿,手机掉落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拨通键?” “你原本是要给我打电话的吧?只有通讯录号码在调出的状态下,才会一碰,拨出号码……”男人转头探究地看她,心里暖暖的得意。 原来这丫头在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唐青曈低头,小脸蹙红,撇开他深究的视线,狡辩道,“谁想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是和未婚妻团圆吗?我才懒得打扰,我先给欧明轩和李雪打电话……只是……” 她嘟囔着小嘴儿,说不出来。 压根儿没打,说什么? “是吗?今夜不是和男朋友浪漫红酒共渡除夕吗?怎么,被甩了?”他牵起唇角,扬起一抹优美的弯弧,露出他才有的妖孽狐狸笑。 心里悱恻:嘴硬、谎话…… “那是,他……喝完酒离开了……”她继续撒谎,脸不红,气不喘,却没勇气看他。 男人扬唇,又是一抹兽笑,“是吗?你们两个人用一个杯子喝?口味挺重啊!小心交叉感染!” 她恨恨瞪了他一眼,舌头打结,谎言被他拆穿,仍是不服气,“交叉感染怎么了?我们愿意,那是我们的嗜……” 好…… 最后一个字还未蹦出,突然,一瞬间的眩晕,她惊呼出声,身下便是软绵绵的床,男人以危险而强势的姿态压在她身上,露在袖子外面坚实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 尾狐080:除夕6夜迷离 她的身体本就纤瘦。 程寒熙身材那般高大挺拔,她被困在身下,更似那无知脆弱的小动物。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而且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 她身体僵硬,缓缓掀开眼皮,怔怔的望着眼前离他只有几厘米距离的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或许是画面太美,虽然她不是外貌协会的一类。亦是让她有几秒钟的恍惚,迷失在他华丽的外表,整个身心像被他一双深邃迷人的桃花眼深深吸进去一样。 貌似不能自持的是她…… 他身上散发着清冽的薄荷香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喷洒她一脸。 引得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张开,颤栗。 清晰可见她嫩白的脸颊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太过敏感,这一切逃不过男人一双锐利如鹰似的眼睛,他唇角弯弯绕绕勾出一抹邪肆魅人的狐笑。 他粗糙带茧的指腹仔细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勾勒着美好的轮廓。 体内窜起了一股火,熊熊燃烧,燥热难耐,他喉咙微微滑动,口干舌燥。 她本能的想躲开,奈何身体被他死死压住,动惮不得。 她呼吸紊乱,被施了迷/药似的,又贪婪的吸着他身上醉人的味道,鼻尖上,手心里浮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这种情况简直是她不能想象的。 只见…… 程寒熙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目光绵密得像织了一层网,让唐青曈的呼吸陡然收紧,只觉得自己仿似跌进这张网里。 哪怕是这样的深夜,那双幽瞳里窜起的危险火苗都那样清晰,那样灼人。 想抽开眼,但是整个人像是被他勾走了所有魂魄,让她沉醉其中,身不由己。 意识,逐渐被他缱绻/缠/绵悱.恻的吻剥夺…… 依稀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白酒醉乡…… 原来,他今夜或多或少喝酒了,和未婚妻吗? 所以他这是在干什么? 酒后乱性? 唐青曈突然猛然一醒,使劲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她早已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隔着面料柔软的布料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健硕硬朗的肌肉,感受他身体越来越火热的温度。 身上的男人意识到她的动作,没躲,反而邪恶的在她好看的耳畔吐气…… “……啊!”她因那悸动的酥.麻,嘤.咛出声。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因男女欢yu而起的呻/吟,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 她顿时羞愤的抬头,在他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她被这种暧.昧不清的气息折磨疯了。 而他被她一咬,以为她情动难以,他却被刺激到极致,在她敏感的耳朵旁嘶麼啃咬。 她小脸绯红的要滴出血,干涩的喉间软软喏喏溢出潮润的一句话:“那个……寒熙哥哥……你起来……” 男人闻言,挑唇,放肆地把脸压的更低,薄唇有意无意划过她滑嫩白皙的脸颊,她瑟瑟微颤,缩了下脖子。 程寒熙揶揄的说:“怎么?怕了?刚才谁信誓旦旦说交叉感染是你的嗜好?要不我们来实验下?放心,感染我不用你负责!” 两个人离的如此之近,他声音很低,最后一句话的尾音拉的很重,全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实验什么?”她干燥的唇动了动,侧脸,躲他灼热的气息,她已被这个坏男人撩的迷瞪,脑袋懵懵。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她刚才说那话也不过是气气他而已,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紧咬着不放了还? 她倔强的嘟起粉唇,那轻轻翕动的嫣红,让他胸口震颤,目光潮润。 下一瞬…… 像是被拉扯了神经,他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莹粉娇嫩的唇瓣,用实际行动回答她的问题。 薄唇贴上那两片温热,他逸是一震,整颗心都酥了,她的唇那么香甜、润泽、美好…… 只觉得身体某处血脉膨胀,汇聚一簇,他身体某处起反应了。 灼热的挺/立,高高撑起他皮带下的西裤…… 唐青曈在他酒心棉花糖似的性感薄唇接触到她唇瓣的一刻,她好像就晕了,不,是醉了吧! 甜甜的、润润的、在她唇缝间探索。 她心扉如置身浩瀚的海洋,漂浮不定,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思考怎么抗拒,甚至忘记了拒绝,小手下意识曲紧,紧张的攥着他腰间的衬衫。 尾狐081:除夕7是青儿,知道吗 像暴风骤雨般的吻,来的急切而迅猛。 一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思想、理智…… 软软的,混着薄荷清甜的薄唇,碾磨,攻城略地。 尝尽,少女青涩、津泽香甜和美好。 她浑浑噩噩,几乎要窒息了,想说什么,却被堵了回去。 她懵了,她是喝酒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那点点醉意早已被先前处于黑暗中的恐惧占据—所剩无几。 为何,此时此刻的感觉却比醉酒更让她意.乱.情.迷,身体骤然间仿似燃烧起来,目光,如水般迷离。 她不会知道……她与他而言,似是命中注定的魔…… 初遇,操场上,她冒冒失失的跌进他怀中,第一眼看到她清美脱俗的容颜,软香在怀,罚她,欺负她,是因为她让他一个钢铁意志般的男人丧失该有的冷静,甚至易冲动、迷失;她不会知道军训期间,小树林的一吻,他莫名的被她的纯美,诱;惑;她不会知道,那次她醉酒,酒店里,她搂着他脖颈不放,对他一通撩.拨,他冲了多久的冷水,才压制体内沸腾的燥热;她不会知道,那次在大学礼堂后台,无意间,撞见她几乎裸.呈的身体,他隐忍了多久才平息下来那些悸.动;她不会知道,饭店聚餐那次绵.长.深.吻,恨不得当即把她扑了…… 他都能克制住,因为他有着强大的克制力,更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男人动物的本能。 而这个迫切希望喊他寒熙哥哥的女孩还有着纤细的骨架,高挑玲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软.滑的小手握在掌心,柔弱无骨。 没错,她漂亮,精灵般清尘灵动,声音甜美,尤其是笑容可人,沁人心扉,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神魂颠倒…… 小脾气还总是倔强,亦如随时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小刺猬。 那夜宴会后发生的事情,他多么害怕她自此不会再有美丽不可方物的笑容。 她太过美好,有着让男人的动物本性.迸发崩溃的资本…… 他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雄.性.激素疯狂分泌的冲动? 却,更加坚定了,她是第一个他迫切疯狂,想要亲近的女人…… 而今夜,他被她乌龙的一通电话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出什么事情了。飞车过来时,借着手机湛蓝弱光,黑暗里,她单薄影只,蜷缩在墙角哭泣,他心中有多怕,就有多怜惜她。 他,本已喝了白酒,后劲上来,酒精焚身,自控力没有那么好…… 本只是因为她倔强的说谎,对她小惩大诫。 此刻,他托着她腰的,手,在微微发抖,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放开她!放开她! 可他的手,却不听大脑的控制,黏在她柔美娇玉的细腰。 激动、亢奋、抗争、额头和手心里已满是汗水。 他能感受到,她身体对自己是有喜欢的,甚至是渴望…… “寒熙哥哥……放开我……” “青曈,你再不乖,我可就忍不了了……”他嗓音低压而性感,似警告。 那双幽潭深邃的眼眸迷离,隐忍的眉心间已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平日里,那个冷酷刚毅的寒熙哥哥说出这么温情露骨的话,惊得她浑身一颤,心里悱恻,被他这么欺负了,他什么时候忍了?这也叫忍? 可是,寒熙哥哥,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的,是你…… 因为你不知道,此刻,在你迫使下,承受着的是青儿啊,你的青儿妹妹…… 她觉得自己真的又醉了…… 蝶羽般的睫毛抖得厉害,残破的花儿似的柔柔低泣,咬着被他蹂.躏湿润红肿的唇瓣,阻断他的肆意进犯,委屈解释:“我……我不该撒谎……我没和欧明轩一起喝酒……所以你……你别生气……可以放开我……” 天真如她,真的认为他因为她的谎话而故意惩罚她…… 尾狐082:除夕8青儿还要的起你吗 思绪纷飞,她在迷乱中找回一丝理智,铁定的事实:他有结婚的对象,郑丽。 她原本桃红的脸色被他吞吐的热气一熏,更加艳丽,那一双眼含满了羞,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知道……”他有些喘,声音低沉,透着因压抑而致的沙哑。 他知道? 所以呢? 这又算什么? 无耻的滚床单? 她讶异的同时甚至夹带着愤怒,双手撑在他胸膛和她之间,牟足了劲,作势要把他推开。 程寒熙压根不理会她的一系列小动作,实在嫌弃那双手碍事的时候,大掌桎梏她一双手,困于头顶。 刻意避开她受伤的掌心,身体被他坚实的胸膛和笔直修长的腿,桎梏,动惮不得。 他温柔了许多,不似之前的强势霸道,没有那么粗暴,那么急躁。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总之是之前从来没有的感觉,唯一残存的意识被击溃的烟消雾散,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眸,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第一次被男人爱.抚,一点点不安,一点点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 只是这兴奋来的越讯猛,窒息感就越强烈,他再不放开她,她真的要晕过去了…… 他似乎也是意识到身下的人儿呼吸急促不稳,逼迫自己离开她的唇。 这小东西真不经折腾,那么的敏感,他醉意浓郁的眉梢勾起魅笑,凝视着她娇艳的容颜,呼出的气息,熏在她皮肤上,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诱人……全身米一样的细胞都在倾吐要她的渴望,他的汗因为隐忍,大颗大颗地渗透出来。 他剧烈的喘.息,声音也变得粗哑,“青曈,想要我?” 唐青曈:“……” 她撇开蹙红的小脸,低眉不语。 想要,可以吗? 山谷邂逅,她已被施了美丽的魔咒,想着自己快快长大,拥有那个阳光热情的寒熙哥哥……有一天,披着嫁衣做他美丽的新娘…… 空间的移动,时间的流转。 可,寒熙哥哥,现在青儿还要的起你吗? 五年,说长不长,短也不短,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寒熙哥哥有一天记起她又会怎么样呢? 是啊!一样的无法改变既定的结局…… 恍惚冥想间,她只觉得胸前一凉,冉冉垂眸,这才发现自己,已不着寸缕。 她大囧,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名其妙的又羞又臊,抬眸,轻轻呜咽,“寒熙哥哥……你放开我……不可以……我会讨厌你的……” 是该停止…… 程寒熙蹙了眉,凝视她红的宛若水蜜桃的脸颊,眼中酒醉泛着红血丝,愠怒,“讨厌我?可是你的身体却早已出卖了你!” 手,力道不由便加重了,她紧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出声。 “看!你的身体是诚实的,你是喜欢被我疼爱的……嗯?”他咬她的耳朵,轻轻地对她说。 “不是……”她尽量让语气坚定,不去看他的一张俊脸。 程寒熙线条干净的眉峰扬起,笑意浓浓,她的丫头比想象中还要敏感。 依稀,听见皮带,金属的声音…… 她不看,亦不想…… 尾狐083:除夕9不要你的疼爱,这样对我,我恨你 这般温柔的爱.抚,已经是她承受不住的,陌生、酥.麻的电流一波一波地蔓延开来。手,在腰际停留徘徊片刻,他快速除去了身上的束缚,动作果断而温柔的扯了她身上障碍,随手扔在一边,不给她退缩的机会。 她如受惊了小鹿,慌乱的并拢了腿。 紧张的身体更加僵硬,连颤栗都来不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手心沁出的汗,沾湿了床单。 飘忽不定的瞳眸,盯着别处,双颊似火。 例.假没过,难道要浴血奋战? 她倔强地拽着,小库,边缘,不让他得逞。 “乖,实在忍不了……”他粗哑的嗓音呢.喃着,声音柔软得恨不得把她所有的僵硬都软化…… 唐青曈:“……” 心里腹诽:就算我也需要你,也不能陪你血战到底,躜! 她蜷缩着腿,羞羞怯怯的转过脸。 然,男人大掌拉过她莹白的小手,下移…… 同时,在她耳边动情耳语,“感受了吗?它,迫切需要你……” 她吓得,想要撤离,手,却被他紧紧摁住。 一只手,被他钳制在那处,而她只能腾出另一只手奋力阻拦。 然,她终于知道和男人拼力气永远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似乎掉入了崩溃的深渊,彻底失去了理智,没有了耐心,粗暴地抓起一边的皮带,将她那双手腕紧紧绕了两圈,置于头顶。 她终于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眼角噙着泪水,惊恐地猛烈摇头,害怕地哭出声大喊,“寒熙哥哥……你有未婚妻……你这样对我……我……我恨你……”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同时,男人手上的动作,嘎然而止,他像是被人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瞬间清醒。 程寒熙心底猛地一震,复杂的情愫自深邃的瞳眸划过,狠狠闭眸,身体如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地沉在她身上,长臂圈住她小小的身体,埋首在她颈窝凌乱润湿的青丝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从没有忘记自己有未婚妻,甚至在她面前刻意自私的回避事实。 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无疑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他脸上,心底,翻涌出丝丝苦涩。 唐青曈单薄纤细的身体几乎承受他身体一半的重量,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滚落至他的脖颈、臂膀…… 她吸了吸酸痛的鼻子,委屈的哭,“寒熙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你一喝酒就这样对我,上次在学校……这次也是……你太过分了……” 片刻寂静…… 他沉默,亦不回应她的控诉,唐青曈气不打一处来,小嘴儿含住他脖颈。 重重的咬着。 他呼吸一下就重了,没有拉开唐青曈,反而五指穿过她发间,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更深的拉入怀里。 委屈、难受、又情难自禁,在心底聚集,疯狂的席卷她艰涩的心,让她难以忍耐,非得尽数宣泄出来。 一切归于平静。 他起身,解开她手腕上的皮带,目光触及到那道道红痕时,迷蒙的长眸明亮了几分,闪过几乎不可察觉的痛意。 扯过被子,翻身躺在她身边喘.息。 她亦微微轻喘,只不过是切后余生的庆幸,不敢看身侧的他,眼泪无声的滑过脸颊,浸湿了枕头。 佯装嫌恶的驱逐,“你怎么不走?你未婚妻在等你……!” 程寒熙身体明显一顿,敛下浓重的双眉,侧身,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面对他,长臂一伸,将拥入怀中。 她梨花带雨的小脸,贴着他光.裸、结实的胸膛,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外涌。 他感到胸膛皮肤凉凉的,心尖颤动,她的丫头在哭…… 心疼…… 低头,修长手指温柔地刮掉她脸上的泪珠,手臂从她颈后穿过,略略收拢,将她更加贴合他怀抱。 她挣扎。 可是,感受到程寒熙健硕手臂力道,收的更紧了,她身体麻木的不再乱动。 她是喜欢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喜欢他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个男人是属于他…… 甚至贪婪的感受这份真实的存在感。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打破了久违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静。 新一年的钟声敲响。 她侧目,窗外夜幕下的天空,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啪! 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了,绽放了。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风的心里。 尾狐084:除夕圆满的残缺,今晚陪我? 多么美丽啊! 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熄灭了,枯萎了。 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 亦如此刻,昏黄的灯光下,软.绵.绵的大床上,他紧拥着她的柔美身躯,密得不透一丝罅隙。 躺在紧紧抱着自己男人的怀里,她越来越清醒,甚至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她知道,程寒熙和她终究只不过是那空中璀璨绽放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结局可以预想,过程今夜已有,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就在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她僵硬地动了动身体,一个极度疲惫的低沉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对不起,青曈!今晚别赶我走,陪我好吗?……” 近乎哀求,她怎能舍得? 小鼻子再次发酸,豆大的眼泪一串串涌出,滴落在他坚实的臂膀…… 他迷乱的眸子渐渐清明,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 低头,吻去她眼角噙着的晶莹泪珠,来到被他摧残破败的唇瓣,停顿。 终是不忍,指腹温柔摩.挲她泪痕斑斑的脸颊,将泪水沾湿的乱发捋到耳后,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唐青曈没有抗拒,双臂自然地环在了他精窄的腰际,箍的紧紧的。 整个身体贴上,现下的两个人好似一个虫蛹,黏合…… 她不想再去思考,凡是会让人不开心的事,她的大脑全都自动屏蔽。 她只想记住他的好,今年的除夕痛并快乐着…… 是的,她承认自己任性了。 他身上依然有酒的气息,甚至被子里也沾染了专属他的气息,所有的一切变得安宁温馨,在他的怀抱里,她最终真正的睡去…… 程寒熙一动不敢动,感受怀中尤物的美好,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悸动。 原以为,今夜她拒绝他,不让他碰,理由会是因为那晚巷子里的阴影…… 那夜的事情,他不在乎…… 然,今夜他控制不了的想要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喊出的理由却是一把利刃戳到了他的痛处。 反而,他是真的自私到了极点,有未婚妻,却对一个仅满18岁的女孩难以自持…… 是的,他自私,他只想着怎么要她的身体,他却不曾深想,唐青曈凭什么会乖乖躺下让他碰? 他怎么确定,她对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他的狂傲,不羁,只是顺了直觉走罢了。 可是,寒熙哥哥,你知道吗?这才是对青儿最大的伤害…… 在她赶他回去的时候,他是害怕的,甚至预备赖着不走。 或者,他真的不愿意离开…… 他没想到受伤的丫头,还会这样暖意融融,香甜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是的,她睡着了…… 而他,一夜无眠…… 半夜,她换了睡姿,整个身体趴在他身体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双腿缠上他蜂腰,如一只树袋熊。 试问,这么勾人惹火的睡姿,他如何睡得着? 尽管隐忍的额头渗出一层层密汗细珠,他一动也不敢动,隔着底.裤感受她柔.软.温.热的幽谷地带…… 舍不得…… 怕一个动作惊扰了她…… 他忍的甘之若饴,只有这样才能偷偷品尝她一切的美好…… 一夜,无梦。 那些总是会梦到他的夜晚再也不会重复了,因为,他就在她身边…… 唐青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亮光刺眼,天色已经大亮,说不定快中午了。 半眯着瞳眸,下意识伸手一摸,触及的不是软软的床。 再伸手一摸,大脑猛地清醒,揉揉眼睛,她身下的不是床,是男人结实的身体,而她此刻手摸的地方是他篆刻清美的俊脸。 她轻轻抬起头,确定她是以这么暧昧的姿势骑在他身上时,小脸囧红,庆幸的是身下的男人还没有睡醒。 她想起身,却怕惊醒了他,她这样撩人的姿势若被他醒来看到,该是多么尴尬,一定认为她在故意诱惑他,他那张毒舌还不取笑她? 只能暂时保持不动,她安静地覆在他身上,探出整个脑袋,怔怔的凝望着他俊逸迷人的睡颜,这个男人连睡觉都这么勾人摄魄吗? 唐青曈仰头,只是盯着看,心神已然荡漾,咬了咬唇,试探地探出小手,情不自禁抚上他白净清冽的脸。指尖勾画他浓墨的眉毛,俏皮的拨弄他纤长蒲扇般的睫毛。她暗叹,一个男人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像布娃娃的假睫毛,在眼窝处映出深深的剪影。 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来到他紧抿性感的薄唇停顿,脑海放电影似的不断涌现昨夜一幕幕氤氲,就是这样一张施了魔法似的唇把她吻得找不到北,五迷三道。 唐青曈喉咙蠕动,咽了口唾沫,像极了一只觊觎美味的小馋猫。 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似吸铁石似的将她吸进深不见底的漩涡,她不自觉的倾身,低头,闭上眼眸,含住了他冰凉的唇。 本想轻轻一啄,然,却舍不得撤离,她笨拙的根本不会亲吻,所以只是玩味的嘟起唇轻轻在他唇上磨了磨。 尾狐085:偷吻 偷.香成功,正.欲.逃开。 忽然,似滑.腻的小鱼儿,撬开了她的贝齿,钻入她口中勾缠、霸占领地。 她猛地睁眼,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男人,正睁着一双迷雾清幽幽的眸子看着她,那抹湿.热依然在她口腔肆虐。 那一刻,脑袋的空气似被抽空一样,她有种想死的冲动或者被敲晕也好,小脸红的跟猴儿的屁股,作势想推开他,他却收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搂着她腰的手臂,她动弹不得。 还能长点脸吗?她一定是疯了才被他妖孽迷人心智的睡颜迷惑?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程寒熙意犹未尽的松开她,她身体瘫软地趴在他怀里大口喘气。只是她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他脖颈的,完全不记得了。 要不要这么明显,这么热情,这么主动…… 情.潮渐退,现实涌上。 额头与她相靠,呼吸喷薄,相互交.融,他抚着她光/裸润.湿的背,低低的.喘.息问,“怎么,大清早就勾/引我?非.礼我?我的脸快被摸掉一层皮了!” 她哑然,小脸羞涩的埋进他胸膛,不满的吞吐着开口:“你早就醒了?你故意的……你……” “我是没睡,至于……故意的谈不上,是你主动亲的我好不?”他挑眉,戏谑的看着她的侧颜。 “你一夜都没睡?”她惊讶的不敢置信。 她可是从来没有睡得的这么香甜过,甚至眷恋他的怀抱。 程寒熙揉了揉她的头发,哑着嗓音说,“你觉得你这种睡姿,我能睡着吗?” 说完,他性感的薄唇弯出一抹他自有的招牌式狐狸笑,有意无意的动了动身体,她明显感觉到有东西烙着…… 唐青曈:“……” 她瞬时明白,动作迅速,一轱辘从他身上滚下,蜷缩在他身边,小脸通红,钻进被窝。 他笑了笑,他的丫头怎么这么可爱,伸手拦过她的细腰,将她搂入怀里。 “好困……陪陪我,嗯?”他声音极度疲惫,下颌搁在她粉白的颈间,迷醉的.吸.噬着她身上少女青涩的芳香。 要知道她几乎一丝不挂,他亦是,这样贴合着身体,又是青天白日的,她实在受不了的要推开他。 他手臂却圈得更紧,只怕一个松手,再也抓不到她似的。 尤其是在这样混乱的关系里,他没法理清,也没法给她一个交代。 他就像孩子似的赖皮,任性,许是,他们抱了同样的心思,她不再动,任他抱着。 直至他拥着她睡着…… 她缓缓睁开清水乌瞳,小心翼翼的从他身边下床。 出了一身的汗,去了浴室洗澡。 无意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全身布满痕迹的身体,粉紫色淤恨遍布脖颈、锁骨、胸.前…… 她微微闭眸。 有一种想把他的恶魔寒熙哥哥从床上拖下来,狠扁一顿,苦大仇深的觉悟。 脑海里全是昨晚唇.齿.交.缠挥之不去的画面。 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脸颊,强迫清醒,把自己从旖旎的情节里拉出来。 她想自己完蛋了。 不置可否。 心,迫切的想要拥有他。 然,现在呢? 身体,似是也在渴望他…… 果然,身,这颗大树的枝枝桠桠,都在不断向他蔓延无限滋生的趋势。 昨夜,寒熙哥哥对自己为什么那么迫切? 如果不是例假,她或许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他吧。 他对自己会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还是仅仅眷恋、需要她的身体? 可,他可以去找郑丽啊! 哪个女人解决不了生/理问题? 不愿再臆想下去。 突然,心里堵的发胀,难以言喻的酸涩,是那么显山露水在满是水珠的小脸上浮现。 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扎然领悟,唐青曈居然连他的身体也喜欢专属于她,甚至不希望他去碰别的女人…… 在天马行空幻想中,无比惆怅的洗完澡。 简单洗漱之后,换好衣服,出了浴室。 她穿了一件校园风白色衬衫,下身是暗红灰格斜拼格格的百褶裙,黑色冬款连裤袜。 头发被她绑了一束高高的马尾,额前两鬓毛毛扎扎的茸发散乱,像个婴孩似的。 青涩、稚嫩、婉约一个美丽清美的高中生。 这套衣服是寒假前夕,陪李雪逛商场的时候,喜欢了就买的。 并未觉得不妥。 当时,李雪大言不惭的惊呼,她这是走纯情少女路线。 硬是也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衣服。 唐青曈衣服不多,但每件衣服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不求多,但求精。 她整理了下衣服。 轻轻踮脚,走到床边。 看到程寒熙侧躺床上,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一动不动。 然,却吸引着她那双亮了24k金闪闪发亮的清眸,舍不得移开视线,又靠近了几分。 突然,漆黑明亮的眼珠子滴里轱辘一转,嘟了嘟嘴,掏出手机。 把相机调了静音模式,找了一个完美的角度,快速按下确定键。 高清版美男睡颜图,存于手机,特意加密设置。 恋恋不舍地收回炙.热视线,轻手轻脚退出卧室,不忘带上门。 一楼,扫了眼客厅坐落的古典欧式落地钟,已是十一点。 她俏皮的吐了吐了舌,原来和寒熙哥哥睡在一起是那么的安逸…… 眉梢挑动,不多想,去了厨房。 一冰箱的食材,足够她大展身手。 至少只有一次机会,她希望亲自下厨,给寒熙哥哥做一顿好吃的饭菜。 她是这么贪,貌似退一步,实则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情难自已。 她,能怎么办? 厨房里,忙碌半天,她兴致高昂,做了一桌子菜。 看看时间,他也该醒了。 摘了围裙,小跑到二楼。 想着用什么办法叫他起床,比如:捏鼻子、挠痒痒、咬耳朵…… 然,手刚刚触到金属质地的门把手,悠悠荡荡,听见里面似是打电话的声音。 她敛目,本想暂时离开,等他讲完电话再叫他吃饭。 转身,抬脚的瞬间,室内传出的“丽丽”两个字魔咒一样钻入她耳中,狠狠刺痛了下。 她发誓,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甚至,想立刻离开。 然,脚下似灌了铅,一动不动黏在地上。 里面男人磁性低沉声音依旧从门缝里飘出来,无孔不入地黏入耳中。 尾狐086:争吵 男人磁性低沉声音依旧从门缝里飘出来,无孔不入地黏入耳中。 “丽丽,我在朋友家。” “嗯,乖,我马上过去……” 最后听见的就是这两句话,温柔,软绵。 刹那间,手从门把手上滑落的同时,眼泪夺眶而出…… 她真的不想哭,也不想难过,她答应过自己不难过的,可是,为什么人的感情自己无法控制?无论她多么努力地按着胸口,痛楚还是像潮水一样一浪地拍打着心口最柔软的地方,让她不堪负荷? 一个男人,要具备怎么样温柔细腻的情怀,才能这般一遍一遍哄着自己的宝贝? 亦如,当昨夜她置身黑暗,恐惧到死的时候,他从天而降,紧紧拥她入怀,那般溺宠轻哄吗? 亦如,昨夜他在她身上索欢,耳鬓厮磨间隙,甚至不惜粗暴用皮带捆她手腕,也想强要,一遍遍动情叫她,“乖,宝贝……” 亦如,他吻去她眼角泪水,与他赤/裸相拥,他在她耳畔,祈求低喃,“乖,今晚陪我,嗯?” 她惶惶到了楼,看着满桌的饭菜,她的殷勤显得如此地可笑…… 双手有些颤抖,把饭菜端回厨房。 她想,她爱他有多深,他必然爱郑丽有多深,她五年不曾忘记他,他势必亦将郑丽刻在心里许多…… 深深闭眸,郑丽的模样前所未有的清晰。 雪样肤色,如星眼眸,清灵自然,本是唐青曈最大的优点,然而,这优点和郑丽一比,却显得如此逊色…… 郑丽比她想象中更加妩媚动人,婉约、高雅大方、公主似的都市气质型美女。 而她,是偌大的山林里,一颗山野乡树上结出的一枚微不可见的青果。 苦涩、酸甜…… 从不曾妄想替代,选择了逃避。 她随意夹了口饭菜,塞入口中。 竟然是难以下咽的苦。 可是,她何曾做了清炒苦瓜这道菜。 口中,心中满满的苦,苦得肠胃似抽了、拧巴了…… 扔了碗筷在橱柜台面,走到客厅落地窗前。 拉开尼龙暗花浮雕窗帘,外面一望无际的白。 这个冬天,雪好多。 神色恍惚之际,一道清冽暗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一个人想什么呢?” 他就这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气场,此刻,她已强烈的感觉他的高大身形笼罩她头顶。 唐青曈低眉拢目,稍稍整理一下情绪,淡然转身,唇角轻扬,“没什么……” 淡淡的几个字,浅浅的微笑,落入男人眼中是那么疏离、寡淡。 倒是令他眼前一亮的是她今天的穿着,他下楼的瞬间,视线灼热的一刻不曾离开这抹伫立落地窗前纤细玲珑的碧影。 他有一时的晃神,她的干净、清透、稚嫩、无不牵动他心里丝丝缕缕悸动的情弦。 纯洁的不可方物,不可亵渎。 男人幽暗深邃夺人的视线,瞥见她领口内侧那朵朵紫色於痕,那是专属他的痕迹,彰显了他昨晚多么失控,疯狂。 他伸手,轻柔剥开她额际的茸发,那道伤口基本痊愈。 再拉过她的手腕,红色痕迹依稀可见,那是他粗暴的杰作,他温柔,手指,轻揉。 眼底闪过一丝晦涩,瑟然开口,“青曈,昨夜……” “昨夜……寒熙哥哥喝醉酒了,没关系……”她淡漠开腔打断,依是不咸不淡的笑颜。 似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又似强调他和她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唐青曈抢了先,是为了避免他的尴尬,又担心从他口中说出抱歉之类的话,那么她实在承受不起,没有结果的情丝,斩断也要她来挥刀,这样是不是心里的钝痛会减少几分呢? 她说与他说,完全两个概念。 程寒熙如星璀璨明亮的眸子微眯,一瞬暗沉无光,陨落星辰,撕裂破碎。 握着她手腕的手,加重了力道,凝望着她白净无暇的小脸,清冷附和,“嗯。” 但,他知道昨夜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本想说,给他时间,理清混乱的关系,他会给她一个交代。 可是,她一脸淡漠,似是昨夜浮云般不重要的样子,他有些恼,心里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硬是变了味。 唐青曈抽了一口气,压下胸腔汹涌澎湃的气压,此时被一种莫名的情绪主宰着,脸色比平日里更冷了几分。 她面色僵硬,小手作势拢头发,借机从他掌中挣脱。 程寒熙扯动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说,“你住我的公寓,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是的,昨夜的惊吓已经够够的,她住的这片别墅区人烟稀少,小区老旧没有安保,他实在不放心。 唐青曈惊愕的同时牵唇冷笑,仰头直直对上他一望无垠幽黑沉眸,眸底藏不住的嘲讽,“怎么,你想金屋藏娇?” 程寒熙蹙眉,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着那股子火,不让自己发怒,口气强硬,几乎命令的口吻:“晚上,我来接你,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我不放心。” “寒熙哥哥,我喊你哥哥,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干涉我的生活,懂?我不会搬出去的,这里有我爸爸妈妈的回忆,我也不可能搬出去。” 她一双本慧洁澄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似化不开的冰霜,态度异常坚决,不容置疑,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决绝,直接卡死了他下一步要说的话。 “如果我强迫呢?”他沉眸,最后一次试探。 唐青曈幽冷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皮带,眸中水雾波澜,嘴上却尖酸刻薄的给予回复:“像昨夜用皮带捆我?如果你要那么做的话,你觉得我反抗的了吗?你这个哥哥当的到底是尽丈夫的职责还是情人的义务?我想,我会管好自己的事情,不用哥哥你操心。” 尾狐087:又被欺负了 唐青曈幽冷的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皮带,眸中水雾波澜,嘴上却尖酸刻薄的给予回复:“像昨夜用皮带捆我?如果你要那么做的话,你觉得我反抗的了吗?你这个哥哥当的到底是尽丈夫的职责还是情人的义务?我想,我会管好自己的事情,不用哥哥你操心。” 说完,转身窝进沙发里屈膝,蜷缩身体,只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 闭眸。 用沉默无视他的存在。 她那些话无疑间接问他,他扮演的是郑丽丈夫的身份还是唐青曈情人的身份? 够狠! 一语双关,如果程寒熙对她一星半点感情的话,她认为他能明白其中蕴涵的另一种深意。 丈夫:昨夜对她那么做无可厚非。 情人:她自然死都不会接受。 言外之意,青儿只要一个身心专一的丈夫。 寒熙哥哥,你会明白吗? 然,这样的狠话放出来,首先伤到的却是自己,想到若真的把他从她生命中驱离……心里疼的竟然再想不下去…… 仰头,让眼泪倒流,在心里流淌成河,汇聚澄海。 程寒熙绷得没有一丝笑意的脸,举目望着沙发蜷缩一团的人儿,眼眸里是浓浓的惆怅和怜悯,好一会儿才回神。 掏出盒烟,点燃一支,送到凉薄唇边,吞云吐雾,挺拔高大的身影伫立窗前,在莹白的光线下本该光波潺潺。 此刻,却显得那么清冷幽邃。 女孩的一句句话,无不如一把利剑直插他胸口,他再混球,也没有资格再做出捆她强迫她的事情。 她发狠话,亦是绝了他想靠近她的路。 或者,这条路本是荆棘蔓延,丛生密布,趟过去,必然身负重伤,血痕累累。 他心底无端升起哀凉和犹疑,像堵了个什么似的,很难受。 他的沉默让她想哭。 唐青曈无比后悔自己说了这番话。 如果让一切都模糊不清,还会有种傻傻的快乐。 她却如此的害怕,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其实,那短暂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至少他是犹豫过得,是思考过的,那么无论他将说什么,都不是他内心最直接的想法了…… 良久,他掐断指间最后一根燃烧殆尽的烟蒂,丢进了垃圾桶。 程寒熙冷硬转身,步伐沉稳到沙发一边坐下。 微微侧目,小女孩低垂着小脑袋,眼神汇聚成焦,翻着手中拿倒了的杂志,一言不发,早已察觉他强势的气息逼近,亦是不抬头看他,当他是透明空气。 程寒熙安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也不提醒她拿倒了杂志的事情。 伸手,搭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面对他,长指勾起她消瘦的下巴。 粗糙大拇指轻柔地擦掉她蒲扇密集的睫毛处挂着的晶莹泪珠,大手展开抚着她白皙干净的脸颊,似在抚摸一件名贵玉器,爱不释手。 他的动作,让她不禁狐疑,他是不是对自己施了幻术,她何时流了泪,何时将小脸贴在他温热的大掌里。 竟不知…… 她流泪,他会不会多想什么? 会不会知道她的泪因他的沉默而流? 他会不会懂她话的蕴意? 唐青曈仰了仰头,没有挣脱他手的桎梏,凝望着他因睡眠不足眼窝泛青的倦容,眼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疼惜。 她伸手,指尖滑过他的脸颊,拂开他微拧的眉,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怕以后再也无法触摸到他,她要牢牢把他的模样深深刻在心里,微笑的样子、发脾气时寒冷的五官、温柔时眼眸深底一眼望不尽的秋波意浓…… 亦如,此刻,清凉如水掺杂了复杂密乱的情绪,却让人看不穿的一双眸子,而他瞳孔深处里会有她的影子吗? 她缓缓靠近他的脸,清澈见底的瞳眸深深望去、探究…… 一瞬间,眼前黑影一闪。 某柔软温润的热度含住了她的唇,那种熟悉的混着烟草味的气息劈头盖脸扑面而来。 鼻息相缠,呼吸交汇。 她第一时间就懵了。 虚软、眩晕、让她陷进一个黑色的漩涡,情不自禁闭上眼,再无力睁开,也不想睁开,深深眷恋他的味道。 良久,她才从这种漩涡中解救出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睁开眼,这才发现他们何时又是这样暧昧的姿势? 她被他压倒在沙发,他双臂撑在她肩膀的两侧,深沉不见底的墨瞳幽远,淡淡流光,和她迷蒙的眼神缠上。 这次,她看清了,他瞳孔里映出了她的脸。 “喜欢我?”他抚着她额前润湿的几缕垂下的乱发,问道。 他的声音和平时的清冽沉静不同,有些微微嘶哑,可是就是这种嘶哑的声音,唐青曈心尖尖上似有羽毛拂过,又麻又痒。 显然是猝不及防被他没由来的一问,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踌躇不决,将脸转到一侧,不敢触及他凌厉慑人的眸子。 她喜欢他,发疯了似的爱他…… 可以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来吗? 然,喊出了心声,又会怎么样? 无非是,追逐他万花丛中其中一个的她,告白了,而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 结局,亦是一成不变。 声音黏在了喉咙里化不开似的,潺潺咬出,“不……” 话未说完,温热湿软和烟草味道再次覆盖了下来,把她的话,堵回了肚子里,再一次陷入更深的漩涡里。 尾狐088:你只会是我的 在她恍恍惚惚,拼力挣扎无效时,她缴械投降,紧紧抓住他的衬衫,乖如小兔,承受着。 他的大掌,忽然落在下面,指尖,摩挲。 她浑身颤栗,如林子里遇到了天敌惊了魂的小动物,夹紧了腿。 这个男人又来了,时刻耍流.氓。 他抵着她的鼻尖,呼出的气息喷薄在她唇缝间,粗哑似呢喃的话语悠悠飘入她耳畔。 “不愿意做情人?记住,你只属于我……” 说完,在她唇瓣是重重一咬,在她混混不清时,手,从她短裙,撤离。 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再没留下一句话,推门离开。 重重的关门声。 砰的一声似震在她沉浮飘摇的心湖,漾起波bo圈圈涟漪,荡起凶涛骇浪。 唐青曈无力的躺在沙发里,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似是要望出一个天坑,瞳孔涣散。 白色衬衫衣领被扯开两个扣子,密密麻麻的紫色痕迹犹在,百褶短裙半翻至腰,裹在黑色丝袜里的美丽双腿,垂在沙发下,更显修长。 “不愿意做情人?记住,你只属于我……” 脑海里一遍遍回味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属于他?他的专属品? 多么笃定、自信又霸道的一句话,凭什么? 她实在头痛,不愿再想那个天气预报的脸,时刻转换情绪模式的男人。 把关于他的一切往回收站里拖。 肚子早已咕噜噜叫嚣了。 于是,奔到厨房,把之前因赌气没吃的菜端回饭桌,大快朵颐,顺便转移注意力,收拾了因他搅乱潮涌的心绪。 心里把他腹诽了百遍,欺负她、吻她、捆.她、还差点对她…… 又欺负了她一次,撂下一句模棱两可,捉摸不透的话,拍屁.股走人了? 鬼才知道他脑袋是不是装紫菜包饭了? 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 越野车行驶在湿漉漉的道路上。 车速很慢。 程寒熙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谔谔,五官毫无表情,直视前方。 只是刚离开片刻,脑海里便浮现出女孩那张泪痕斑斑、哀求不要碰她的小脸。 昨夜激.情,似是一场破败的梦境。 差点擦枪走火,她的偷吻,刚才的缠绵,无不提醒着一件事实:他是多么渴望、想要这个女孩。 喜欢上了她吗? 他不清楚,只知道应付这个所谓的倔强妹妹,恐怕只能用强硬手段破她就范, 可是,昨夜缠.绵之际,他明显的感觉她的反应,是喜欢被自己疼爱,甚至渴望他…… 错觉吗? 其实,她醒来时,他仅是闭眸养神,焉知,她居然这么大胆偷偷吻他,那一刻他在装睡,她所有一切小动作,他都知道。 那一刻,他甚至想直接把她扑倒,褪下她碍事的唯一障碍,沉入她温热紧致的身体里,深深,密集,狠狠,占有…… 唐青曈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随时陷入无边的情/欲里,似是他命中的魔女,靠近她,却燃烧了他,不溃余力的把他击败。 军人超于常人百倍的自制力和极限的忍耐力,然,在她面前通通化为泡影,飞沫成渣。 对郑丽却没有这样的冲动,为什么? 只有温和、客气、责任…… 程家老宅。 程寒熙刚进门,就听见客厅传来老爷子的喝声,“你小子,昨夜哪儿疯去了?” 他长腿迈步走过去,却见郑丽亦在沙发上坐着,表情清清的望着他,他摁了摁眉心,到一旁的单人沙发靠坐,满脸的疲累。 “说你呢,臭小子!”程天林看他不言,不满的再次问。 “我一朋友出事了,在那里过夜的。”程寒熙淡定解释。 程天林看了看一旁端坐的郑丽,清咳了声,“下次去哪,交代一声,快有家的人了,还不知轻重。今早我和你郑伯父通过电话了,在你回部队前会来x市,顺便商量你们订婚的事。” 程天林一袭话,似是点拨,亦是间接提醒他。 在部队半辈子,他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因为他坐的位置,正好瞥见程寒熙衬衫领口下脖颈处的紫色痕迹。 同为男人,他知道那是在什么情况下才有的。 只是,当着郑丽的面,不好言说罢了。 这时,从厨房走出来的程娟意识到气氛冰冷,僵持,走上前拉过郑丽的小手,笑着说,“走,跟阿姨到楼上一趟,阿姨有礼物给你!” 郑丽起身,看了程寒熙一眼,虽是表面有些压抑的情绪,但是面对程娟依是淡淡微笑,跟着她上楼。 程天林瞟了眼楼梯上黯淡离去的身影,盯着儿子,喝了口茶,压低嗓音斥责,“昨夜哪儿鬼混去了?” “鬼混?老爷子,你想多了,我没那闲工夫!”程寒熙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淡淡回答。 “还没鬼混?你脖子上的痕迹是什么?臭小子,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你要是做出对不起郑丽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刚落,程寒熙悠地睁开眼,下意识摸了下脖子,回想昨夜是唐青曈咬的,如果不是老爷子提醒,他都给忘记了。 只是他心里却没有不悦,反而珍惜似的轻轻抚摸那块痕迹,依稀带了唇齿留下的余温,让他心底不由悸动一下,她昨夜狠狠咬下属于她的痕迹。 这丫头,真是魔女! 程寒熙转头,表情稍稍严肃看着程天林,没有否认他的指责,扯动唇角,“如果,我不同意订婚呢?” “你说什么屁话呢?你脑子让猪給拱了?郑丽多好的女孩,哪找去……”程天林炸毛,立时怒了,横眉竖眼,冷吼。 尾狐089:不愿意订婚 “你说什么屁话呢?你脑子让猪給拱了?郑丽多好的女孩,哪找去……”程天林怒了,横眉竖眼,冷吼。 程寒熙,挑了挑眉,继续开口,“我知道郑丽好,可是我们了解太少,订婚的事情缓缓再说吧!这是我的底线,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程天林还想说什么,这时,郑丽和程娟从二楼走下来,程娟拉着她的手到沙发坐下。 程娟凤眉微蹙,看了眼一脸寒霜的儿子,又看了看自家老头子的脸青黑如碳,知道这两父子又闹僵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事,但是,直觉并不太好。 于是,笑盈盈的打圆场,缓和冰冻的气氛,揉着郑丽的小手,尴尬开腔,声音故意高了几分。 “我把代代祖传的玉镯给未来的儿媳妇了,本想在你们订婚宴上给的,但是,早给晚给都是我们程家的儿媳妇。寒熙,这两天带丽丽出去逛逛,你这次休假还有些时间,别都浪费了。” 显然,这些话是故意说给程寒熙和郑丽听的,郑丽听了自然是心花怒放,能够得到老两口的承认,好事就成了一大半。 今早来到程家给老两口拜年,程寒熙却不在,诧异大年初一怎么会不见人影,而老两口亦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门的。听了门口哨位说,昨夜十一点多开车出去的。 于是,临近中午,眼看要开饭,她才没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听声音却是刚醒的样子,当时郑丽心底发寒,拿手机的手都有些发颤,依是佯装淡定,温柔如常,说是在他家,要他回来吃饭。 当时,程寒熙似乎是迷迷糊糊的说马上回去,还温柔的说了声乖。 她才释然,心下残存的不悦一扫而光。 她不知道的是…… 那端的程寒熙打电话时,眼睛余光看到了卧室门缝处露出的娇柔身影,故意说的那句话,想逗逗他的丫头,看看她什么反应。 而当他走下楼看到她美丽的身影倚窗而立,窗外金色的光束照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辉,很美,很美的画面…… 可是,他没有看到预想的表情,唐青曈甚至坦然淡定、疏离,让他本一副好心情顿时从高空沉入谷底。 压抑沉浮的心绪,低姿态让她去他公寓去住,她却嫌弃似的死活不肯,还拿激励的言语刺激他的死穴。 当时心里就冒火,不悦。 所以才有那争吵的一幕。 程天林撇了眼儿子,看他思绪飘飞,完全不在这个时空,心里怒火云漫,正欲开火。 程寒熙蓦地起身,提步上楼,走到楼梯台阶处顿住脚步,转头,语气淡淡的对郑丽说:“丽丽,这两天我们出去逛逛。” 说完,上楼去了卧室。 郑丽本在他沉默不作任何回应的时候,心情抑郁到了极点。 但,听到他主动的邀请,当下心里的阴霾烟消云散。 她其实是一个在感情方面容易满足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并未完全走进他心里去,但是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结婚了,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融化他,得到他的心…… 郑丽微笑的点了点头,低头摸了摸手腕处的碧色玉镯,当下心里如抹了蜜糖,甜润润的。 这是未来婆婆给她的,等于宣示了她在程家稳如泰山的地位,怎么会不开心呢? 然,心里多少不安,很多疑问。 尤其是程寒熙态度一直以来淡漠、客气…… 貌似他是她紧密无间的未婚夫,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他昨夜又去了哪里? 是什么样重要的朋友能让他衣不解带的去照顾? 她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深究,甚至装糊涂。 他和她快要订婚,一切即成定局。 程寒熙回来,并没赶上吃中午饭,程娟也没理,心想一会儿再给他送去。 这会儿,郑丽和程娟聊了会天,后因接了一通电话,似是有事,便离开了。 郑丽前脚刚走,程娟马不停蹄的到了儿子卧室。 没有敲门,不管他睡着没睡着,直接把从床上给他扯了起来。 程寒熙原本就没睡着,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事情。 见老妈进来,假装不知道。 他这个老妈他最清楚,比起母老虎有过之而不及。 事业上风生水起,有自己的贸易公司,聪明能干的女强人,在家又是体贴贤惠的家庭主妇。 上得厅堂,下的厨房。 这点,他从小就佩服,甚至觉得老爷子命太好,怎么找到老妈这么好的女人。 而程娟这时候找他,一准儿有事。 且,一眼被程娟识破他假睡。 她在床沿坐下,自然也看到了他脖间皮肤的痕迹,倒是说话直接干脆,直奔主题。 “寒熙,我不管你昨夜去哪里了,干什么了?至少以后给我收敛点,都有丽丽了,别到处拈花惹草。我可告诉你,丽丽是我最中意的儿媳妇,你可别在节骨眼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程寒熙头疼,狠狠闭眸,又睁开,心里有些烦躁这个话题。 坐起身,双手环抱,慵懒的靠在床头,脸色并不好看,好一会儿才开腔,“为什么我一定要为老爷子当年的口头承诺来买单?” 其实,他早就不同意父母给他安排的亲事。 以前,只是以为早晚都要结婚,跟谁结都差不多,所以四年前受伤病愈,记忆还处在混乱断片期,老爷子给他提婚约这回事,他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自是应承下来。 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余力再敷衍下去了。 郑丽对他愈来愈浓的情意,他不是木头人,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欺骗她,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那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尾狐090:黑幕初现 然,看到父母满心期待的迫切要给他张罗订婚时,他才意识到事情已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所以,想单独约郑丽好好谈谈。 程娟听他这么说,急了眼,几乎是和程天林一个口吻,“丽丽漂亮聪慧、国外高学历,职场丽人、万里挑一的好姑娘,看上你个小王八蛋是你的福气!” 程寒熙阴沉着五官,眉宇间拧了一层层黑线,听完老妈的一番话,心里各种滋味。 抬眼,漆黑一团的狭长眸子凝视着程娟慈和的面容,试探地说,“妈,我知道丽丽很好,可是……我还不想订婚。” “你说什么呢?难怪刚才看见你爸脸色黑的跟锅底灰似的,就知道是被你气的。你爸和你郑伯伯那可是老战友,说话一言九鼎,就你爸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还敢提这个?”陈娟嗔啧,心底最担心的果然还是来了。 “我知道当年丽丽救了我一命,虽然最近才想起一些儿时的事情。可是,她和我感觉就像朋友、妹妹那样。”他说的是实话,面对程娟,他并不打算隐瞒。 从父母各自强硬的态度来看,悔婚,很困难,唯一的突破口该是郑丽吧。 之后,程娟的喋喋不休中,一大串苦口婆心道理中,他听的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但是又不想跟老妈太犟,只好敷衍以后再说,会再考虑的。 一楼。 程天林靠在沙发椅背上抽烟,依然沉黑着一张脸,满鬓白发已见,感叹,岁月不饶人,这两年,老头子老了许多。 程娟满脸心疼,走上前把烟给夺了去,掐灭,扔进烟灰缸。 关心而又责备的语气唠叨,“你看你,王医生交代了,你肺不好,不让你抽烟,注意点身体!” 程天林瘪了瘪嘴,自顾倒了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又放回去。抬眼,看着一旁坐着的老伴,叹了口气说,“寒熙和你说什么了?” 程娟心里一顿,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和他说儿子不想订婚的事情。 程天林何其敏锐,看到她的表情已然明了。 冷哼,“是不是那兔崽子不愿意订婚?” “儿子只是说现在订婚有点早……”程娟缄口,没敢全说,怕他动怒。 他现在身体不如往年了,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这是我和老郑的约定,军人说话一口唾沫一个坑。当年高地战役,如果不是老郑把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我早就挂了。所以,这婚不可能悔,让他别做梦。” 程天林军人威严四溢,话语坚定如铁,想起当年那场残酷战役,老郑是如何拼死救他,背着他穿越无人丛林。两个人几经生死才活了下来,那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他和老郑的感情不是一般战友情可以言说的,一辈子的珍藏。 两家联姻,喜上加喜的好事,彼此子女又是一等一的优秀,门当户对,金玉良缘。 可是,他不成器的儿子不知好歹,还不愿意订婚。 想想就头痛,这个儿子生来就是和他作对的,叛逆、不羁。 把他丢进部队里锤炼这么多年,虽然各方面在军中已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然,性格却一点都没有变。 这些年,他一直远远观察着,如果单说他在部队的表现,军中苍龙亦不为过。 在部队里,极少的人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所以这些年,他一步步做到了少校军衔,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程天林一点关系都没有给他疏通。 这也是他赞誉儿子的地方,可是,两个人似是水火,见面就不容。 眼下,订婚的事情却是最大的一块心病,他太了解儿子的性格,既然开口提了一茬,绝对会有后续。 程娟看老头子一脸严肃沉默,眸底淡淡浓愁,冒出一句,“你说儿子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了,所以才……” 程天林眸色一顿,儿子脖子上的暧昧痕迹提醒了他,似是明白了,转头看向程娟说,“婚事先搁置,老郑那边交给我。这事我派人去查,如果真是他喜欢的……唉,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他起身去了书房,心思浮动:若是儿子有喜欢的女孩,所以才想悔婚,他又该怎么做? 想了想,扶额沉默。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儿子毁了这门婚事。 程娟叹口气,转身,吩咐佣人重新给儿子准备饭菜。 今天的事情,每个人心中郁浓愁肠,只觉得有些对不住郑丽,只盼儿子别再执拗就好。 金玉美容私人sp会馆。 高级美容会所,是明星、贵族名媛聚集的地方。 女人天生爱美,这里消费一次堪比普通人半年的工资。 一间格调华丽的房间,欧露露神情雅然,闭目,趴在床上,露出滑嫩白皙的美背,特约美容师在她背上倒了法国香薰精油,双手娴熟的给她嗯捏。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一旁的服务生殷勤的递过手机给她,欧露露睁开眼,接过手机,扫了下屏幕的号码,眼眉微皱,眸底亮了几分。 摆了下手。 美容室的人员会意,知趣退出门外。 “事情办的如何?”欧露露问。 “那个……那三个人进局子里了……”电话那端说话的人磕磕巴巴,显然是搞砸了事情,没法交代的状态。 欧露露蓦地睁眼,拧着细眉,尖声厉喝,“怎么搞的?这点事你们都办不好,居然给我闹到警察局?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没得逞……不知道哪儿冒出的人救了她,还引来了警察。”男人怯怯说,给财阀大小姐办事战战兢兢,但是,还是搞砸了。 尾狐091:思念是一种病 “没得逞……不知道哪儿冒出的人救了她,还引来了警察。”男人怯怯说,给财阀大小姐办事战战兢兢,但是,还是搞砸了。 欧露露不悦,坐起身,单手用浴巾包住身体,走到窗前,冷声说,“事先说好的,出了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自行解决。嘴巴绷严实点,钱会加倍转给你。” 男人抹了一把汗,继续说,“不过,还有一样东西,我想欧小姐非常感兴趣……” 欧露露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别绕弯子,如果有价值的东西,报酬会令你满意。” “好,会快递给你副本,如果感兴趣的话,钱到了,底片给你。”男人老.江湖谈着交易,干他们这一行的总要留一手,尤其给这种高门贵第办事。 欧露露扯出一丝魅笑,妩媚的撩了撩头发,冷哼,“好,拭目以待。” 随即,挂了电话。 婀娜的身材,漂亮的脸蛋,此刻狰狞的可怖。 垂在身侧的小拳头紧紧攥着,眼神里掩饰不住的阴狠,“敢和我作对,没一个好下场,哼!” 自夜宴会后至今,程皓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再打就是关机。 她去程家拜访过几次,林夫人对她倒是热情有加,把她当未来儿媳看待。 只是一直没见到程皓,后来,林夫人说是回部队了,她也没辙,但她也没放弃。 她自问,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程皓亦是如此。 冬日的风依然猛烈,春天的芽依然坚强,春日的脚步渐渐的走来…… 乍暖还寒。 已近元宵节。 自上次除夕之夜后,唐青曈再也没有见到程寒熙。 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她不怕寂寞……怕的是遗忘。 在被他遗忘五年时光里,她在大山丛林环绕的村寨里,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着她的寒熙哥哥,酷暑寒霜,勤奋学习,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然,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她…… 月有阴晴圆缺,何况人的变数呢? 这些天,她着了魔,似一缕没有归处的幽魂,紧握的手机是她唯一的依靠,只要一有动静,立刻翻看手机,也痛恨死了那些广告短信,让她一颗心随之浮浮沉沉。 她安慰自己,他或许很忙……或许已经回部队了……或许在陪未婚妻…… 尽管,她不愿意去想最后一个理由。 午夜常常会一身冷汗自梦中惊醒,醒来的空气中没有他呼吸,没有他存在的痕迹,她甚至怀疑除夕夜,是不是也是她梦里的内容,淡薄的如此不真实。 于是,翻看加密相册,疯了似的看他的照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好似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了。 有时候会很生气,恨他差点把她吃干抹净,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男人强势、霸道、冷酷,可这样的男人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 只要她波动一下手指就可以听到他熟悉富有磁性的声音,可是她可以吗? 虽说,脸皮厚一下,打通电话没有什么不妥,但,她心虚亦傲娇,实在做不到。 她强迫告诉自己,要适应没有他的生活,要不然以后漫漫长路该怎么走下去? 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勉励自己将他从脑海中屏蔽、剥离。 所以,当李雪给她打电话,约她元宵节去北镇看灯会,她简单听她介绍北镇的历史,似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不假思索,答应。 她需要朋友,需要热闹的气氛缓解内心深处阴郁的高气压,找回迷失于他身上的一颗痴迷的心。她需要打开窗户,让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照亮心扉黑暗潮湿里的每一个角落,照亮专属于他的那一方净土。 如若不然,她会一直停留在只有他的世界里孤寂、落寞,做着一个个不切实际的肥皂泡泡梦。 仅仅半个月而已,思念他的心情似潮水,越来越汹涌。 寒熙哥哥,青儿很想你,知道吗? 元宵节。 上午九点半。 爵士西餐厅。 当她坐在靠窗的沙发,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李雪的影子时,终于不耐,掏出手机,预备打一通电话质问她为什么不来? 害她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还想好了等她来了一定好好宰她一顿。 然,手机号码还未拨出去,一个清爽好听的男人从头顶传来,“请问,美丽的小姐,我可以……” “不好意思,我等人!”她头没抬,果断打断男人的话。 因为,她当做来人是无聊搭讪的,她和李雪遇见过几次这种情景,李雪都是这么打发的,当然,被遣走的男人自然长得和她审美观有一定的距离。 然,当唐青曈垂着脑袋,言辞拒绝后,眼角余光却瞥见男人修长笔直的腿依然站在她身侧,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她当即恼了,猛地抬头,随着一句,“我说了,我等……”说出口,看清站在眼前清透见底的一双桃花眼正玩味盯着自己的男人时,小嘴儿呈o型,足以让她自动咽进最后一个字。 欧明轩。 她惊诧之余,回过神时,第一句话便问,“欧明轩?你怎么来了?” “怎么?很惊讶?李雪打电话喊我来的。”欧明轩展臂耸耸肩,一副他很无辜和他没关系的样子。 看到他一脸的真诚,不似说谎的模样,唐青曈第一时间明白了,一定是李雪那臭丫头出的鬼主意。 把李雪在心里腹诽了一通,无奈的笑了笑,“李雪最会胡闹,先坐吧!” 欧明轩知晓她想说什么,也不在意,一阵风从她鼻尖扫过,带着外面的丝丝寒意,他坐在她对面。 室内很暖,欧明轩脱下湛蓝色长款羽绒服放置于一旁余出的沙发上,白色圆领针织毛衫,藏青色休闲裤,白色运动鞋,显得格外阳光。 尾狐092:被放鸽子 他整个人透着干净、清朗,处处散发朝气,如初春当时的清晨一抹和煦暖暖的阳光,照进她心里,暖洋洋,清润润。 “我是不是很帅?”欧明轩厚脸皮对她邪魅的眨了眨眼睛,他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出色的相貌就是最诚实、最骄傲的资本。 “帅你个大头鬼!李雪说……这里西餐菜式美味……一起吃。”似被抓了现行,唐青曈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耷拉着脑袋,她故意翻着菜谱,借此转移注意力。 菜单看得她眼花缭乱,单单看图片就足以让她流哈喇子,她是真的饿了。 本打算等到李雪来一起吃的,谁知道被她无情放了鸽子,这会儿小肚瓜饥肠辘辘。 于是,把菜单递给他,讪讪一笑,“我没吃过西餐……还是你来点吧。” 第一次吃西餐,单看浮华精致的菜单就懵了。 李雪那个死丫头为什么非要约在这里? 欧明轩眼眸眯起,接过菜单,薄唇微启,“好吧。” 于是,嘱咐一侧早已等候的年轻女服务员,“烟肉芝士生菜沙律、粟米浓汤、美式t骨牛扒、提拉米苏、一杯热牛奶、一杯卡布基诺,谢谢!” 从小村寨里吃腌肉、萝卜青菜长大的唐青曈,听的云里雾里,果然,这亦是贵族上流的品质生活。 年轻的女服务员偷偷瞄了一眼欧明轩,小脸绯红,招牌式微笑,“好的,请您稍等。” 唐青曈嫣嫣一笑,审视欧明轩点餐时举手投足一副英伦绅士模样,宛如一位彬彬有礼贵族王子。 又瞧了一眼女服务员离去时羞答答的模样,不禁感叹,男生太帅不是什么好事,到哪儿都招蜂引蝶。 而欧明轩显然太习惯这种唯我独尊、崇拜羡慕的目光,眸底高压电光似火,女服务员被电到,差点没欣喜的晕过去。 唐青曈嗤之以鼻,狠狠倪了他一眼,对他施展的美男计,表示不屑。 欧明轩则不以为然,痞痞坏笑,玩世不恭的模样被他演绎的淋淋尽致。 唐青曈无奈,摇摇头,心里腹诽——骄傲、自恋狂。 欧明轩笑的更加肆虐,一个月来心底的阴霾烟消云散,清润明朗。 假期,他一直想找机会约她出来,但是又怕遭拒。还好李雪打电话告诉他,她约了唐青曈看灯会,但是临时有事情去不了。 他再不明白李雪撮合的意图,那就是傻子,所以欣喜应承。 其实,刚下车就看到临窗而坐,双手捧着脸静静发呆的唐青曈,依然纯美清新,长发飘飘及腰,侧影单薄轻盈似仙灵。 他在窗外站着远远凝视着她,心里压抑的那份悸动开始复苏。 直到走近她时,本俊逸清爽的五官蒙了一层灰白。不足一月,她好像瘦了许多,下巴更尖了,本古典标准的鹅蛋脸倾向瓜子脸型,皮肤比以前更显苍白,遮不住眸底淡淡的忧伤,没有了往日里的甜美笑容。 这样的唐青曈让心疼,暗叹,如果住在她心里的男人是自己该多好! 可是,他懂,那个人不是自己。 今天唐青曈亦是美的,白色修身衬衫束进黑色的长款欧根纱裙,小细腰不盈一握,仙气缥缈。外搭粉蓝短款羽绒服,裹在黑色冬款裤袜里的一双美腿更加纤细,藏蓝色磨砂皮坡跟短靴。 从小生活于民族色彩浓郁的村寨,她喜欢素净、森林系、古风着装…… 纯净、自然、柔和…… 所以当欧明轩视线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似是要把她身体看穿,她讶异,甚至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或者她今天穿着有什么问题。 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按耐不住,“我哪里不对劲吗?” 欧明轩并不为自己的失神而有一丝不好意思,神情往若常态,调侃道,“这里我只认识你,不看你看谁啊!呵呵!” “……”唐青曈无语,翻了他一记白眼。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闹,说话不正经,不过他这样说话的语气让她感觉轻松,似是回到初识的时候,有点痞,有点邪魅、有点男生青涩坏坏时的可爱。 待到菜品上齐,她看着眼前的刀叉犯愁,她不会用啊! 这里是西餐厅,怎么会有筷子?看着美味佳肴直流口水,只有看的份。 欧明轩拿过她眼前精美的盘子,动作极其优雅,娴熟的用刀和叉把盘里的牛扒切成一块一块,然后推至她面前。 她感激的道了声谢。 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实在顾不得淑女形象,风卷残云,盘子里的牛肉被她消灭的干干净净。 她不像他,吃饭也那么冷艳、有贵族范。待她大快朵颐小肚皮圆滚滚时,这才注意到欧明轩面前的甜品丝毫未动,他慵懒的靠在沙发背,饶有兴趣欣赏动物园的小动物似的眼神盯着她看。 她知道自己的吃相一定难看极了,有些难为情的冲他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窘态。 “欧明轩,你怎么不吃啊?”她舔一舔唇角,意犹未尽。 可惜,自己已经滚瓜肚儿圆,要不然,一定替他扫空。 浪费粮食是不对的,她自小就懂。 可惜,她现在无能为力。 殊不知,她调皮的小动作落在欧明轩眼里是多么性感,绕人心扉,像一只餍足未满的小馋猫,可爱极了。 他端起咖啡啄了一口,挑眉打趣道,“仅仅看着你吃,已经饱了。” 唐青曈:“……” 这是什么话? 她眨着一双萌宠清眸,不解。 欧明轩忍不住的大笑,声音清脆明朗,并不作答。 “欧明轩,你笑什么啊?”她挠挠小脑袋,嗔怪的倪着他。 真想拿块抹布堵住他那张好看的薄唇,这个男生就知道取笑她。 眼看小女孩就要生气变脸,他收敛了几分邪恶的笑意。 蓦地,隔着桌子探出半个身体,向她靠近。 尾狐093:小花猫的吃相 唐青曈只觉得头顶黑影笼罩,接着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被他突来的举动怔住,一时作不出任何反应,距离之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白皙皮肤上细小的毛孔。 清爽木瓜香型沐浴露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小鼻子吸了吸,果然,和寒熙哥哥身上的味道不同。 怎么又想到他呢? 大脑已经把他的影子、音容笑貌屏蔽,为何依然如影随形,深入骨髓? 心里暗暗鄙视自己—没出息。 正欲推开,欧明轩先一步伸出大手,目光炙热,凝在她粉嘟嘟翘着的唇瓣,指腹自她唇瓣轻轻拭过。 心惊之余,条件反射侧头,身体往后蜷缩,避开他的触碰。 唐青曈拧着烟眉,小嘴儿抽搐,鼓着小腮,气鼓鼓的像张开利爪的小猫咪,欲控诉他赤/裸/裸/的调.戏。 却见他扬起大拇指,竖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噗嗤一声,调笑道,“看,小花猫!你这样的吃相我真不敢恭维,看也看饱了。” 她绷着小嘴儿,翘着双眉,这才发现他手指黏着一块提拉米苏褐色蛋糕奶油,她顿时窘红了小脸,眉眼弯下。 小花猫…… 犹记,小时候,爷爷总是溺爱的揉着她小脑袋,“青儿,看你吃的多像一只小花猫……” 思绪飘飞。 俨然没注意到此刻和欧明轩的暧昧距离,远远落入旁人眼里,似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欧明轩宠孩子似的拍了拍她发顶,坐回原位。 第一次距离她如此之近,心里似住了一头小鹿,乱蹦乱跳,噗通噗通跳跃,超出小心脏正常频率,指腹依稀残留她柔软唇瓣的温热,萌生的那抹悸动,愈来愈浓烈。 “一会儿想去哪儿?”他瞧她捧着小脸发呆,似乎和他不在一个时空,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从外太空拉回现实。 唐青曈回神,小嘴儿撅起,抿了口牛奶,唉声叹气。 “我和李雪约好,今天一起去北镇看灯会,她却放我鸽子,听李雪说,北镇是一个历史悠远的传统古镇,每逢元宵,大街小巷各种各样的灯展……” 今年若看不到,只能等明年…… 好吧,的确是被李雪忽悠的。 自听李雪喋喋不休一番理论之后,她一颗心似长了翅膀的鸟儿,恨不得立刻飞到北镇。唐青曈喜欢历史悠久的古史明迹,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报考古专业? 肠子都悔青了,报了历史学。 好吧,她承认,当初受寒熙哥哥影响一心只想考入x市重点大学,故意报了冷门专业。 冷门,竞争人数少。 录取几率高。 北镇的神秘,加上李雪天花乱坠、津津乐道的演说,彻底点燃了她的好奇心。 她撅着小嘴儿,白净无暇的小脸蛋写满遗憾…… “青曈,你真的很想去北镇吗?”欧明轩心思细腻,自然察觉她情绪的忽高忽低。 “嗯!李雪说北镇灯会很热闹,我真的很想去……可是……李雪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她委屈的小模样如沾了霜露的茄子,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喃喃低语。 欧明轩眼眸半眯,抿了口咖啡,嗓音清冽,试探问道,“如果说,我可以带你去呢?” “真的吗?可以吗?”唐青曈似炸了窝的小蜜蜂,盯着他瞧上瞧下,模样甚是可爱。漂亮的清水瞳眸瞬时蹦出璀璨夺目的花火,闪耀绽放,四散蔓开。 她像栖息在树上一只快乐的小麻雀,叽叽喳喳不停。 欧明轩眉梢眼角藏不知的笑意,感叹,真是个单纯、容易满足的女孩,这点事就能这么开心。 真的希望时间静止,她灿烂美丽的笑颜,永远停驻…… 尽管,他知道她不爱自己……又或者心里某个角落爱着别人…… “傻丫头,你这么轻信别人,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又或者把你……”他边说边曲起十指,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模样夸张而滑稽。唇角扬起一抹夹带邪魅的浓浓笑意,朝她暧昧的奴了奴嘴。 唐青曈一下被他逗乐了,抬脚踢在他腿上,他没设防,咬牙闷哼一下。 “你想踢死我啊!”他跳脚,嘶哑咧嘴,假装很疼。 “哼,你活该!”她一眼识破,又补上一记轻踹。 这下,他老实了。 唐青曈看他小兔子似的乖乖坐立,嫣然一笑,“就你这样还坏人?如果你是坏人或者对我图谋不轨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说出那番警告的话。如果说,在这个城市我还能相信谁,至少你是其中一个,所以,我信你,欧明轩。” 她字字珠玑,每一个字敲击在他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心潮翻涌。 信他? 只不过一句淡常平话,却让他莫名欣慰、舒心…… 信任一个人难,被一个人信任更难! 他被她信任,已足够。 其实,对于去北镇看灯会,他并不抱希望她会答应让他陪同。 甚至在她大快朵颐吃饭期间,已想好,如果不去北镇,今天的行程如何安排…… 眼下情况,那些苦思冥想的花招已派不上用场,只要她开心,他就快乐。 尾狐094:再遇,炎凉如水 欧明轩扬扬俊洒浓浓的墨眉,眸底深处喜悦无线蔓延,勾起薄唇,“现在时间还早,下午我们去北镇玩个痛快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们怎么去啊?”她咬唇,犯愁。 欧明轩拍拍xiong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神情极其得意,看向窗外。 唐青曈扁了扁嘴,顺着他视线透过玻璃窗,一辆骚包的玛莎拉蒂停在路边,十分惹眼。 要不要这么土豪? 引得路过众人,纷纷侧目、议论。 “你会开车?”唐青曈小脸蛋儿挂了大号疑问,显然对他这个养尊处优贵族公子哥持怀疑态度。 “哼!本少爷我高中时候就会开车了好不?《头文字d》看过没?我赛车漂移技术绝对不亚于jay。”欧明轩兴奋竖起大拇指,洋洋洒洒的炫耀。 这些话入了她耳,似一枚定时炸弹,随时爆炸。 唐青曈双眉紧紧蹙起,小脸皱巴巴的像包子,心底呐喊:亲,我可不想陪你玩命飞车好不! 欧明轩吹嘘过后,瞧她一副死也不坐你车的姿态,曲起手指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一敲,“笨蛋!不逗你玩了,瞧你吓得,我开车技术你放心好了!” 唐青曈吃一记栗子,小手揉了揉额头,嘟着粉唇,“欧明轩!你才笨蛋……” “哈哈!笨蛋……笨蛋……” “还笑……你还笑……” …… 一楼清冷的气氛因他们的欢声笑语暖了几分。 此时,她总觉得被一道寒光阴测测的笼罩…… 欧明轩吧台埋单,她安静伫立一侧,等待。 目光,无意划过某处时,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有片刻的短路。 那一刻,她再次看见了他。 似是故人,似是陌路。 他一身清贵,器宇不凡,眉宇间散出军人惯有的浩然正气。 藏青呢料外套,灰色底纹暗花毛衫,黑色休闲裤,稳重而清隽。 步伐沉稳,五官沉静,从楼梯走下。 目光,似也在看她的方向。 那么沉,那么暗,有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阴沉和凌厉。 清眸对上他一双寒意冰霜的眸子,四目对视,她心下一紧。 小手紧握衣服一角,心底复杂情绪翻涌。 唐青曈眸光晃动了下,浓密睫毛颤动,果不其然……他身后走映现一个娇媚女人。 眼神,暗下,再没一点光彩。 整郑丽和他并肩走下来,她纤细手腕自然挎进他臂弯,偶尔还会侧目冲他甜笑。 远远看去,他们很般配。 天作之合,不过如此…… 这个城市很小吗? 三番两次相遇,亦是在他们出双入对时,多日以来的思念,幻化彩色缥缈的泡泡。 似梦、似幻。 梦醒,泡沫,消逝。 多么讽刺、可笑。 愚蠢的认知…… 以为他忙…… 娇妻在怀的温存比一切都来的重要吧? “青曈?看什么呢?”欧明轩转身,问道。 “没什么,走吧。”她有些仓皇失措,拽着他就向外走。 欧明轩不明所以,任女孩牵鼻子走出餐厅。 刚走到玛莎拉蒂车旁,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飘过来,“青曈妹妹?” 唐青曈闭了眸,又睁开,终是避不开吗? 那就不必再躲。 她淡然,转身。 郑丽和程寒熙已经走过来。 唐青曈看着他们,眉眼弯弯如月,礼貌打招呼,“教官,姐姐,真巧!” 面上风淡云轻,身体僵硬的却像石头,逼着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巧。”程寒熙掀动薄唇,语气很凉。 投向她的目光凉薄如水,路人亦不及如此。 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 他的冷漠,她不是没领教过,然,要不要这么冷冰冰的? 唐青曈嘴角狠狠一抽,气的小腮帮鼓鼓,心底翻涌的那抹阴霾被一簇簇更浓烈的小火苗替代。 郑丽眼眸深底闪过阴凉,嘴上却含笑,将视线投向她身侧青涩帅气的男生,欧明轩冲她礼貌点头,算是打招呼。 程寒熙微蹙双眉,淡淡的侧目,瞥他一眼。 嗯!挺阳光的一个大男孩,挺讨女孩喜欢的。可是,他怎么看就觉得怎么不顺眼! 眼神顿时又凉了几个度。 “程教官。”欧明轩伸手打招呼,错觉吗?总觉得对方眼神异常沉郁,太有压迫感。 “……”程寒熙并不说话,薄唇绷的紧紧的,只以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迟迟将目光聚焦在他僵在空气中的一只手,觉得碍眼。 态度,冷淡。 就是这只手触碰了唐青曈的粉唇…… 是的,他看见了,从一开始…… 餐厅二楼雅座,俯瞰整个一楼,包括临窗而坐的他们…… 欧明轩怔了一瞬,垂下手,侧目,视线蕴满异样,自他和唐青曈身上流转。 若有所思。 郑丽心思敏捷,率先捕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息,按耐心里的疑惑,别有深意的看向唐青曈,“青曈妹妹和男朋友约会啊?” 商场丽人,游弋各种形色boss间,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 ‘男朋友’是郑丽故意说出的,任唐青曈反驳与否,先入为主将话题挑起。 “那个……我们只是吃饭而已。”唐青曈表情微微怔忪,没有否认。 而且,她认为没有必要解释。 是错觉吧? 总觉得…… 有道寒芒刺骨的视线投射过来,锐利的几乎快要把她盯穿。 抬眸,撞ru程寒熙那一双幽谭深凉的眸子里,深得让人一眼进去,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心里微微颤栗,连呼吸亦是冷寒。 郑丽抱着程寒熙的胳膊,甜腻说道,“看,青曈妹妹还不好意思了?” 突然很想离开,特别不喜欢郑丽故意拿她和欧明轩说事。 唐青曈镇静自如,极具官方的微笑,“那个你们还有事吧?……我们先走了。” “青曈妹妹,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参考下订婚礼服?”郑丽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圈着程寒熙的臂弯。 尾狐095:陪同他未婚妻选订婚礼服 “青曈妹妹,你没事的话可不可以帮我参考下订婚礼服?”郑丽一脸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圈着程寒熙的臂弯。 订婚? 如一记响雷,心底炸开。 唐青曈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小手来不及紧攥,胡乱一抓,寻找支撑点。 如若不然,她怕自己会失态的瘫软在地。 欧明轩瞧出端倪,眼里露出几分温柔,大手拉过她冰凉小手,紧紧裹入掌心。 她怔怔愣住,白皙手指,绷白泛青,指甲深深嵌入男孩掌心皮肤,亦不知。 唐青曈眼眶微润,抑制泪腺崩塌,将视线落在眼前仅一米之遥的程寒熙身上,似是寻求解答。 然,男人平静无波的清邃眼眸流露缕缕薄冷寡淡,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她真蠢…… 欧明轩收紧手上力道,清冽说道,“我们……” “去吧……”唐青曈截断欧明轩的话。 欧明轩心底一惊,侧目看向她,干净的五官轮廓写满疼惜。 该来的,总会来的,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唯有坦然。 不再说什么。 程寒熙因她的话,眉宇间凝结的层层寒霜久久化不开,视线凌厉而沉闷,直直落两人十指交叠的那双手上。 她竟然和别的男人毫不避讳的手牵手? 仅半个月,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投入别的男人怀抱? 还穿得这么漂亮,真的在约会? 看来女孩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欠教训。 今天,本想和郑丽谈退婚的事情,却遇到了她和所谓的‘男朋友’。 如果她够细心,每天晚上窗外,一定能看到一辆军绿越野车,程寒熙不放心她一个人,她又不愿意去他公寓,唯有默默在楼下看着,直到别墅里熄灯,他才舍得离开。 他不现身,不代表不在意,背负的婚约,间接在伤害她…… 他懂。 意料外,郑丽邀她陪同选礼服时,他有些不悦。 还未开口和郑丽说清楚…… 唐青曈曦白的容颜平静淡然,一口答应,他心底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头顶,生生卡在胸腔发不出来。 那一瞬间,他有那么一点心虚,连他自己都在反问,于他而言,唐青曈在他心里处于什么位置? 但,只要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莫名之火蹭的窜起,熊熊燃烧。 所以,他得出结论:他想他是在意她的,还不是一点点。 ‘两对情侣’个自上车。 欧明轩开着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跟着前面越野车。 唐青曈靠在椅背,一颗浮沉飘忽的心一下瘫软下来,小手趴着窗户,望着外面节节后退的风景,从眼前一点点流逝。 小鼻子酸涩,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晶莹的玉珠一颗颗滑落脸颊,砸在嫩白的手背。 又怕欧明轩看见她的窘态,始终侧着头,不敢出声。 “想哭就哭出来吧……”欧明轩微微侧目,声音温柔而低沉。 唐青曈偷偷将眼泪拭干,转头,牵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为什么要哭?”她不知道,此刻的笑颜比任何时候都难看,苦涩。 “你喜欢他!”他没用疑问句,只是陈述一件事实。 她心里住着一个人,原来只是猜测而已。 直到刚才,她面对程寒熙和他未婚妻时表现出的异常反应,泄露了她心底的秘密。 尽管,她掩藏的很好。 欧明轩摊开手掌,几道泛着血丝的红痕,清澈的双眼闪过一丝落寞。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她在极力掩藏心底的情绪时,指甲深深嵌入他皮肤留下最有力的证据。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喜欢的人是程寒熙。 欧明轩难过之余,甚至欣慰,自私,程寒熙有未婚妻,不是吗? 无果的爱情,消逝……他是不是就有了机会? “……”一直沉寂不语的唐青曈惊愕之余,并未反驳,默认。 原来她隐藏的感情,流露的是那么显山露水,连欧明轩都看出来了,寒熙哥哥知道吗? 欧明轩目光一沉,看她颓废的小可怜相,嗔啧:“笨蛋!那你还去陪他们看礼服?” “逃避就可以了吗?”她反问,亦是问自己。 他蹙眉,亦认同。 十多分钟,车停。 唐青曈和欧明轩下车时,程寒熙和郑丽已在门前等候。 这是一家高级影楼会所。 奢华、富丽、高端。 有钱人就是任性。 虽然她算是半个小资。 在服务专员陪同下,他们乘电梯到五楼vip区。 唐青曈终于知道云端和草泥的区别。 宽敞展厅,装饰橱窗里陈列着做工精致、各款风格不同的礼服纱裙,宛如艺术臻品。 她感叹:穿在身上,糟蹋了。 服务专员介绍,这里的礼服是意大利顶级设计师布斯的作品,每一件礼服面料上乘寸寸金,纯手工裁剪、缝制,堪比完美。 “青曈妹妹,你看这件怎么样?”郑丽指着一款欧风美人鱼设计白纱长裙,问道。 唐青曈不得不佩服郑丽与生俱来高贵优雅的品味,很有眼光,“嗯,这件很漂亮。” 她牵强微笑附和。 暗叹,自己就是用来陪衬她这朵娇艳花朵的一抹绿叶…… “是吗?那我试穿吧!”郑丽显然很满意这件礼服,转而又说,“青曈妹妹,你也挑一件吧,寒熙把你当做妹妹,订婚的时候,寒熙肯定要邀请你来的。” 边说,边侧目,瞥向身旁身形高大,面无表情、不发一语的程寒熙。 唐青曈似是期待着什么,没有一丝伪装,目光濯濯,很没出息的飘在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脸,想确定什么或者想亲耳听他解惑。 然,男人深邃英俊的五官如夜晚平静的湖面,即便她这股微风冉冉飘过,亦无波无澜。 尾狐096:美丽的精灵 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她探究的视线,转头,看向郑丽,薄唇微启,蹦出一个字,“嗯。” 似,火花“啪”的一声,燃爆。 心,碎裂,一瓣一瓣…… 长点脸! 这是她再次鄙视自己时,怒斥自己的。 失落、委屈、心痛、各种复杂低落的情绪交杂,酸酸软软的,将她喉咙噎疼,如鱼骨在喉。 “青曈,既然喊教官哥哥,那么作为妹妹参加哥哥的订婚宴一定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是。不要推辞了,你说是吗?程教官。” 欧明轩故意亲昵拦住唐青曈的肩膀,眉梢甜蜜笑意。 说话同时,目光熠熠生辉,直直落在身高挺拔的男人身上,似挑衅,似炫耀。 程寒熙五官清幽淡漠,微微掀动了下眼皮,浓密睫毛煽动,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表情。 然,那迫人强势的气场却不容忽视。 欧明轩陡然暧昧贴近,让唐青曈诧异之余,下意识不自在避开。 然,肩膀上的力道收的更紧。 她抬眸,看他轮廓清冽的侧脸拧了一层阴郁,似乎懂了,不再挣扎。 于是,目光定格服装区最后一排橱窗里一件裸粉纱裙上。 “麻烦你,我试穿那套。” 语气清冷,很淡。 女导购会意,吩咐其他服务助手取衣服,带领她和郑丽去贵宾化妆间。 vip休息区。 两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对面而坐。 没有任何交流。 但是,彼此给予对方的高压气场将空气凝滞,拉低了周围温度。 半响。 欧明轩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要再靠近青曈。” 语气很凉,似警告。 “理由。” 两个字,冷硬的像石头。 男人黑色窄版裤包裹着的修长笔直双腿优雅交叠,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修长指间夹着一支烟,偶尔在烟灰缸弹了下烟灰,清贵不可一世的强势。 “青曈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欧明轩纵然心虚,却硬着头皮说。 “是吗?看不出来!”程寒熙截断了欧明轩的话,瞥了一眼消失在化妆间的那抹美丽身影,看不到她的情绪。 但是,他的情绪很糟糕,“她对你很冷淡,你确定她是你的女朋友?” “……”欧明轩竟是被噎的说不出话。 其实,完全不需要他提醒,她一直以来的淡漠或者对于这段关系的角色抽离,他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只是…… 多少不愿意承认…… 沉默…… 半个多小时。 郑丽从化妆间盈盈走上前,娇声喊了声,“寒熙。” 程寒熙手指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抬头,英俊五官依旧寡淡,上下打量一番,赞誉,“很漂亮。” 郑丽满意的笑了。 这个男人一举手,一投足,时刻牵动她的心弦。 为之欢喜、忧愁、落寞…… “就这件吧?我很喜欢。”她征求意见。 “嗯。你喜欢就好。”语气略沉,给予回应。 郑丽身材高挑,欧式抹胸白纱将她完好的身材凸显的淋淋尽致,白纱通体呈晶莹白钻鳞片,宛若高贵优雅的美人鱼,闪烁着既华丽又典雅的神韵。 “郑小姐,你真漂亮。”女导购一旁附和称赞。 “寒熙,一会儿你也挑一套西装。”郑丽边说边欣赏镜中的华服。 然,却迟迟未听见回应。 郑丽骤然转身,却见,他目光炯炯,凝滞另一处。 闪烁、明亮、热烈…… 心,下沉。 侧目,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视线的焦点是一身纱裙站在另一间化妆间外台阶上的唐青曈,导购助手自她身后正在调整裙身腰线。 唐青曈一袭裸粉纱裙,仿似森林里脱跳而出的精灵,裙纱裹身及踝,泛着莹洁而纯净的光,隐隐含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纯洁、美好。 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缀满软缎织就的珠绣和镂空花型拼镶的裙纱,似是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直到吹得心旌摇曳,吹得群纱裙袂飘飘。 长发披散,墨黑如瀑,亦是抹胸设计,莹洁饱满的肩头,后背深v型,露出大片柔滑雪白的美背。 比起郑丽那件美轮美奂白纱,她这套裸粉色裙纱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多了一份纯美、自然。 欧明轩似是看呆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大步迎上前,“太漂亮了,青曈!” 唐青曈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眼角余光撇向几米之遥靠坐沙发上的程寒熙。 而,程寒熙在她眼神递过来的一瞬,火速收回视线,血液如汹涌澎湃的潮水,逆流而上。 面上触目不惊,为莫高深。 唐青曈眼眸流动的异彩,一瞬暗沉。 欧明轩拉过她的手,对一旁的服务专员说,“定制这款。” 女导购员,礼貌点头。 杵在镜子面前久久站立的郑丽,绷紧了身体,眼眸深底酸涩夹着阴沉。 刚才,仅一瞬间。 她轻易捕捉到了程寒熙看向唐青曈时眼中迸发的炙热,那不是看一个普通妹妹的眼神,分明是看一个喜欢的女孩。 炽烈如炎。 她早该猜到…… 宴会那次,他们目光异样交错,之后一夜未归;超市偶遇,他们彼此言辞犀利,暧昧而针锋相对;除夕夜,夜不归宿…… 将脑海里翻涌的一幕幕渐渐和唐青曈重叠。 契合。 原来如此…… 郑丽垂在身侧的手,密密攥紧,握拳。 如果之前,对唐青曈莫名的敌意,那么此刻投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冰冷寒意。 但是,她抑制住了心中涌动的丝丝恨意,冷眼看着唐青曈美丽似仙的样子,心底隐隐发狠,“永远不可能让你把寒熙从我身边抢走!不可能!” 唐青曈似是感受到身后一道寒光刺过来,回头,下意识看了眼郑丽。 郑丽笑颜,如花似锦,这微笑后面藏着什么她看不清的东西,让她莫名的浑身不舒服,打了个冷颤。 …… 试衣确定尺寸。 耽搁了近两个小时。 结账时。 唐青曈正欲上前付款,欧明轩抢先一步递给女导购一张卡,语气清冽,“刷这张。” 唐青曈讶异,拽了下他胳膊,抬眸看向他,语气清冷而坚定,“谢谢,我自己来。” 尾狐097:一起去北镇看灯会? 唐青曈正欲上前付款,欧明轩抢先一步,动作优雅,递给女导购一张卡,语气清冽,“刷这张。” 唐青曈讶异,拽了下他胳膊,抬眸看向他,语气淡冷而坚定,“谢谢,我自己来。” 虽然,知道那套礼服价格不菲。 但是,欧明轩付款算是怎么回事? 友谊淡如茶,好茶清香解渴。 却是寂寞心灵的良伴。 别说有爸爸留下的遗产,即使穷困,她也不会让欧明轩破费。 傍有钱的公子哥? 这顶帽子,太重,她戴不起。 不过,她好像有些奢侈了,花钱如流水,上次和欧露露交火,买了一件裙子,这次又被强拉过来,无可奈何花落去,又买一件。 以后要注意了,这些钱够给村寨里建一座小学了。 虽然,在来x市以前,她将爸爸遗产的一大半钱和一些资产资料让爷爷小心收着,又拿出一部分作为建校基金,爷爷作为族长,也着手办了,差不多她再回去就能看到新的小学了吧! 但是,心里还是滋生一抹愧疚感,肆意挥霍爸爸妈妈留下的钱,感觉怪怪的。 下次,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上次寒熙哥哥给她买衣服花费的钱,她并没有忘,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契机还他。 尽管,知晓他显赫的世家背景,不在乎那点钱。 更何况,他有一个女强人的妈妈—家族企业贸易公司的女老板。 当然,这些都是从李雪口中得知。 政界名流,贵族豪绅,商界豪门,圈子不大,知道这些并不难。 李雪自作主张的打听这些,还兴致勃勃的调侃她,这是要嫁人豪门啊…… 嫁? 她甚至不敢触及这个太具有冲击力的字眼。 一路走来,她做梦都想做寒熙哥哥美丽的新娘,可是,他要吗? 正当两个人僵持时,一旁的女导购看向一侧长身玉立一脸不耐身高腿长的英俊男人,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已经结过账。” 语毕。 郑丽脸色算不上好看,波动下一侧垂下的头发,木然。 好像并不意外他会这么做。 欧明轩则是眯着眼眸,摸了下鼻子,心想他什么时候行动的? 这一场仗,他输了。 而唐青曈心情糟糕到极致,表情狠狠怔忪一下,莹白的小脸蒙上一层灰白薄雾,显然不悦。 他这是做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真把她当作情人? 以为她会屁颠屁颠的收下,然后雀跃的躺在床上,小白兔似的温顺,为他欢喜的敞开双.腿……等待俾睨众生华冠丽服帝王似的他来临幸? 经不住自己一通奇思妙想,歧义偏颇,她快要气炸了。 稍稍稳定爆走的心绪,她缓缓抬眸,目光不自然,瞥向郑丽,又移开视线,愤恨的瞪着这个莫名其妙总是搅乱她一摊春水的俊逸男人。 烟眉微皱,眉梢勾起冷淡,“谢谢!我会把钱补给你,包括那夜……” 最后一个字很轻,也不知道郑丽听见没。 话未说完,她顿住。 缄口,沉默。 对上他锐利似剑的眼神,凶狠、阴厉似要把她撕碎…… 她瞳孔狠狠缩了下。 心,漏了节拍。 口无遮拦,必招祸端。 她差点在郑丽面前暴露,她和他独处一夜的事实吗? 虽然,是两夜。 她不是有意的…… 他怕她说出那夜和她睡在一张床?尽管彼此是清白的……怕破坏了他和未婚妻的关系,由而担心未婚妻生气? 所以才用恶狠狠、甚至恶劣到要杀人的眼神凶她吗? 她终是高估了自己,握紧拳头时,好像抓住了许多东西,其实连空气都没抓到! 放弃该放弃的是无奈,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无能;不放弃该放弃的是无知,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是执着。 她该如何自处? 而程寒熙的思绪却和她南辕北辙…… 此时,他清俊幽深的五官乌云笼罩,脑海浮现她被几个畜生欺负的画面。 就是那次,她的衣服尽毁,他给她买药、买衣服…… 但…… 这女孩怎么会这么清淡的说出来? 这才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她总是一副淡漠平静的模样…… 好像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好像她没有被欺负、没有被那几个人…… 这让他发怵,愤怒。 显然,两个人思维,相隔千里之外,并不在一个时空。 各怀心事。 欧明轩和郑丽似是观看华丽话剧落幕后的微弱观众,被抛之脑后,晾在一边乘风乘凉。 于是,结账一事,在压抑沉默中搁置。 唐青曈盘算,那些钱,等开学后还是让李雪帮忙转交妥当。 出了影楼。 郑丽依然亲昵的挽着程寒熙的胳膊走在前面,唐青曈和欧明轩并肩默默随在身后,他的手试探着,展开了几次,移动着要去拉她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知是被她刻意避开还是老天爷不给机会,小手,每次都恰好时机的挪开。 他揶揄的苦闷,又不敢造次。 唐青曈跟丢了魂的木头人僵硬的随着他步伐游走,心思早就已飘远,视线如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前方身形挺拔,身高腿长的男人身上。 如果不是早已认识他,从他一派矜贵英伦的穿着,清俊不凡的面相,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军人,还是钢铁练就、魔域鬼地般的特种部队里的少校大人。只有他阴郁着一张脸,怒不可解,浑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阴狠戾气时,才能察觉到他敏感而深藏不露的身份。 和五年前初遇他时一样,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迷彩服作战服,很难将这一张青木俊朗好看的脸和军人联系在一起。 尾狐098:五年前小小回忆 五年前,初遇时。 已近十月,天气郁郁转凉。 山谷里茫茫丛林植被依然青葱一望无垠。 一个异族俏丽装扮的小女孩,背着小竹篓,哼着潺潺美妙的山歌,追逐着翩翩起舞的蝴蝶满山小跑。 兴奋之余,脚下被不明物体一拌,身体一个趔趄,摔倒在郁郁丛生的草丛,她“哎呦”的一声惊呼,一双小手支撑着小身体,缓缓爬起来,白净婴儿般清美可人的小脸蛋,皱了皱,有些小生气,嘟着小嘴儿,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瞳眸清澈见底,四下察看,想看看什么东西害她摔个嘴啃地。 然,视线触及,在意识到身侧躺着的是一个人的时候,她捂着小嘴儿,有些害怕了,怯怯的挪动着小身体,双手背在身后,探出半个身体,看向那个人的脸。 却见,小女孩灿若繁星的眸子顿时明亮了…… 一袭与山谷葱郁草木相辉相映的迷彩作战服的年轻男人,昏倒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树下遍布蔓延枝藤的夕颜藤蔓。 他光洁白皙的脸庞,有几处於紫、划伤,泛着血丝,依然透着棱角分明的俊朗,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那是第一次,她觉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她一弯烟眉似蹙非蹙,深吸了口气,动了动莹玉小指,怯怯移向他鼻子,本意是测测他是否还活着,然,还未触碰到他时,却瞧见他一双黑而浓密的眉毛皱了下。 原来,他是活着的,那是她第一次害怕而勇敢的认知,心里又激动又害怕。 这个陌生的大哥哥,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满腹疑问,跟小大人似的捧着小脸,踌躇。 然,没过几分钟,孩子心性使然,已不再纠结。 小女孩鼓着一双水雾美眸,将他全身上下审视了一番,视线悠地落在他肩后部被血染红的地方。 13岁,如花季含苞欲放的小花骨朵,已懵懂知晓男女有别,犹豫了片刻,眸子玲珑剔透闪烁,绯红着小脸,咬着粉嘟嘟的唇瓣,小手伸着试探好了几次,终于坚定了救人要紧的决心。小手轻盈些许笨拙的解开他上衣几个扣子,拉开他迷彩服,露出白皙干净的肤色,小女孩小脸更红了。目光浅灼,瞥见他受伤的部位,似是被坚硬树叉之类的划伤,伤口很深,几可见骨,依然在丝丝渗血…… 如果,再不止血处理,伤口会化脓感染的。 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多少跟爷爷学了点中医皮毛,这样的伤势,经常看到爷爷给山民处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难不倒她! 她拿出自己贴身收藏着的锦带,按在伤口处。 小女孩起身,看了看周围,黒幽幽的大眼珠子一转,小鸟游六花似的跑向不远处的山坡,弯着小腰,一步步,低头,眼睛滴溜溜四处察看,找着什么。 好不容易,看到一株绿色长在山沟小溪边的植物,乌瞳清眸闪着碎钻晶亮,似发现了珍宝似的,小心翼翼采下,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喊着,“找到了!我找到了!” 待,她蹦蹦跳跳回到那颗古树下时,却见那个大哥哥坐起身,半靠着树,已经苏醒。 亦,半睁着一双狭长深邃的瞳眸,看着一个似壁画中跳出来的异族装扮俏丽的小女孩缓缓向他走来…… …… 所以,她很难将那个青木俊朗的漂亮大男孩和军人联系在一起,尽管,长相和职业并无关联。 在大多人眼里,当兵的不都是黝黑粗糙的皮肤,行为举止一板一眼,什么都是命令与服从状态吗? 而她的寒熙哥哥纯属异类。 犹记,军训时。 他一袭合体的军装,配上大檐军帽、肃严闪着金辉的肩章,整齐的武装带,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傲然挺立,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 白皙的皮肤上刻画出清晰地轮廓,双眸深邃如一团漆黑的魅影,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又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时而散发着狼一样凶狠的杀气。坚挺的鼻梁亦如他的个性一般的坚强,稀薄的略带干燥的嘴唇,线条冷硬而极美的弧度。 已领教过,他变.态魔鬼训练时的不留情面和严肃苛刻的军纪,军风。 而,平日,生活里,他的不羁,桀骜不驯,眉宇间散发着器宇不凡的气质和上天赋予他近乎完美般妖孽的脸,举手投足完全是一个贵族里遨游的暗夜黑王子。 温柔时,他紧紧拥着她,动情耳语,似情话绵绵。 疯狂时,他无法自控,情浓欲裂,摩挲亲吻,低喘细喃:想要她。 霸道时,翻身欺下,宣示主权,“你只属于我……” 这些极端,偏颇分化是那么明显。 然,那一面是属于她的寒熙哥哥呢? 记忆的翅膀折回,一个柔亮的声音自前方响起,“青曈妹妹,接下来,你和男朋友去哪里约会啊?” 不用品,闭着眼睛,就知道声音来源是郑丽,她好像很喜欢在关键时候将她和欧明轩往一起凑,尤其强调“男朋友”三个字,意图十分明显,而唐青曈领会,却无法反驳。 如果,这是一场追逐爱恋的游戏,那么最终败下阵的必然是自己,不是她不争不抢,不计较得失,而是,如果所爱的男人的心里没有自己,要一个躯壳,瞻仰、供奉吗? 她曾在繁星点点,灿若星辰的浩瀚夜空下,虔诚祈祷:只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但,却也是这世上最遥远、最难以守护的…… 尾狐099:腹黑危险的男人 人生在世,几万万痴男恋女。 命运石之门,轮回百转,月老,红线情牵,纠缠交割。 经过尘世纷扰、利欲剥夺的几番洗礼,最后,得到最纯粹的那份爱情,又有多少分量呢? 再美好也禁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住回忆,有些事情,不谈是个结,谈开了是个疤。妹妹的身份或是情人,与她期望的结局而言,无疑都是凄凄惨惨的一段碎裂成行的童话。 如沙土水泥混凝浇筑,风干,坚如磐石,亦无法撼动一份渴望得到他的爱,来的有分量。 她的爱,从不卑微。 她与他不过隔了三个厘米的距离,她的指尖点过便来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透过阳光的视线,那天看到了寒熙哥哥,他的笑容如棉花糖般纯洁干净,从此她的世界春暖花开。 如果,命中注定与他错身一生,那么她亦爱的甘之如饴,重复着一些伤害,没有一个可以躲藏不被痛找到,却还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 所以,站在她的角度,她是极其羡慕郑丽的,羡慕她可以正大光明站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给予一眼望不尽的温存。 所以,当郑丽在寒熙哥哥面前故意将她和欧明轩往一起凑时,她意识到,郑丽似是对她滋生了缕缕戒备之心。 唐青曈虽然不喜欢,但,却理解。 她甚至,切身体会的到一个事实,郑丽很爱他,女人与女人之间就是有这种天生与生俱来微妙的敏感与嗅觉。 当郑丽问他们还要去哪里约会时,她有想过,怎么回答。 然,还未待唐青曈说什么,欧明轩低魅的一句话,自她头顶传来,“我们去g城北镇看灯会。” 唐青曈心下一紧,欧明轩怎么回事?什么都说,去哪里?玩什么?没必要告诉他们一对吧! 她仰头,瞪着大眼睛,带着些许责备之意,赏了他一记白眼,又递给他一个灰白色的眼神:亲!你老人家,说的有点多。 欧明轩盯着她看了几秒,表情依旧淡定,对她一系列的表情动作完全没有反应,耸了耸肩,只是勾勾唇角一笑。随即,转头,犀利的的视线,落在前方停住脚步已转过身的程寒熙身上。 目的已达到,欧明轩就是故意的挑衅,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回会和青曈一起去北镇玩,而且,独处一晚也不是不可能。 程寒熙单手悠然自得,插在裤袋,一派清贵不凡的气质,英俊温和的五官和轮廓渡上了一层幽冷深凉,讳莫高深。 仿似,欧明轩在唱独角戏,并未得到想要的回应,周围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陷入僵局。 然,下一瞬。 程寒熙英挺性感的眉梢挑起,勾起一抹浅的不为察觉的哂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毫无温度,开了尊口,声线低沉而严肃“你确定开着这辆车去?如果不想卡在半山腰回不来的话,我没意见。如果,你想让欧家司机再送来一辆车或者找司机开车,也不可能。我记得上个月你和朋友非法赛车,把欧总裁气了个半死,局里还有案底,你的驾驶证应该没在身上,至少要在局里扣三个月吧?所以,提醒你,别带着我妹妹犯险。”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冷硬而严厉,直白警告。 语毕,却见欧明轩俊秀的脸上露出惨败、惊愕、复杂凌乱各种各样的表情,如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居然调查他?为了什么? 欧明轩眸底掠过一层寒意,不得不对眼前这个气势冷贵,气场阴煞的男人,刮目相看。尤其,他说话时唇角始终弥漫着笑意,弧度浅薄却深沉的灰暗,甚至,用危险二字来形容对程寒熙的感觉亦不为过。 心底泛起圈圈疑问,目光无意一瞥,抓住了男人视线的流向落点—身侧站立的青曈,心底陡然开释,似是明白些,浅戈暗讽,原来,动心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无力苍白的一笑,似是战场败得丢盔弃甲的逃兵,或许,算不上逃兵,因为,刚进入战场,甚至连挥舞刀剑的机会都没有,便输了。 唐青曈盯着欧明轩本想恼他,踢他一脚,没有驾驶证还吹牛皮去什么北镇? 却察觉他脸色死灰一样难看,眉宇间拢着涔涔阴凉,她蹙了下眉,收起利爪,心想一会儿再和他算账。 又想起,刚才程寒熙话语中温柔的“妹妹”二字,无语,什么时候又把妹妹挂在嘴边了? 真是混乱如麻的关系,管天管地,也管不着她去哪里吧? 唐青曈挺直了脊背,给自己和程寒熙唱反调的勇气,无视他终于有了点变化的一张紧绷青白的脸,“明轩,我们坐巴士去吧!” 语气很轻,似一缕轻烟。 然,心里一股怨气却酸楚难耐,她咬紧了唇,亦在挑衅,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你管的太宽了。 北镇,我非去不可。 程寒熙何许人也!纵然在情绪纷乱的情况下也能准确无误的读懂她眼神里的意义。 他知道,倔强的她一定会去…… 脸色依旧青白,但眼眸里的凌厉却逐渐消退。 他,依然是冷静沉着,闲庭悠然的程寒熙。 只是,他的视线转移,落在旁边沉默的郑丽,宠溺的裹着她跨在他臂弯处的小手,温柔的语气询问,“丽丽,我们一起去?前几天,你不是说想看灯会吗?一起吧,恰好送他们,他们还是孩子。” 郑丽神情一呆,随即颜笑附和,“好吧,听你的。” 唐青曈如坠冰窖。 她忍受过他的霸道、他的怒火、他的冷漠、可第一次领教他如此温柔的在她面前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赤裸裸的秀恩爱。 很讽刺! 委屈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强忍了,压抑着即将哭出来的声音,“我们还是坐巴士吧,你们二人世界,我们怎么好意思打扰。” 此话一出,却发现他紧绷的脸一下子松弛了,那眼神是在说,你在吃醋吗? 确实,小醋缸子打翻一地,她发疯了的吃醋,整个人都泡在醋缸子里,差点没淹死。 可,又怎么样! 我想你过来拉我的手,只对我温柔,抱抱我…… 可是,她明白,这些话她说不出口,他也不会这么做。 她却听见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淡冷的声音响起,“等巴士逛游到北镇脚下,还一小段村野泥路要走,天黑不怕被狼叼走?” 唐青曈:“……” 她又没去过北镇,怎么会知道北镇那么偏僻,一时语结,无力反驳。 倒是被他这么一说,北镇被灌上更神秘,更莫测的色彩。 有一定要一睹风采的决心。 纵然不情愿的坐上他的座驾…… 回头一想,欧明轩这个菜鸟,看来也不知道路况吧!要不然,早就咋呼着另想别招了,还会想开着地盘低的不能再低的玛莎拉蒂去云游北镇? 唐青曈抬眸,眸底啐了冰,漠然置之,又不客气撇了他一眼,他扯开一抹傻笑,摸着后脑勺,像做错了的孩子,声音很低,嗫嚅着说,“我也没去过,以为有导航游遍全世界哈!呵呵!” 尾狐100:压抑的气氛,诡异的安静,别扭的出游 囧! 亦如两只蠢死的大笨熊,唐青曈腹诽,自嘲,这剧情反转的要不要这么犀利?这不是被猪一样的队友补了一刀的狗血结局吗? 此刻,她连抓狂的勇气如沙漏里的细沙一点点溜走,抓了一把空气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很不好受。 亏她刚才脾气臭臭、大言不惭、咧着小嘴说什么坐巴士之类的蠢话。 算了,休战,认输。 下午,一点半。 一辆军绿色路虎suv,侵吞吞地在多层立体交叉盘山道路上爬行。 x市,距g城北镇,大概四个小时车程。 崎岖的羊肠山道转了十八弯又弯了不知道了多少弯,堪比她家乡滇南山林蜿蜒曲折的山道,没有想到北镇在g城这么偏僻的丛山峻岭的腹地包围圈里。 果然,程寒熙的越野车最适合不过这种山道爬行,若指望某人昂贵骚包华丽的玛莎拉蒂……哼!简直不敢想象……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唐青曈和欧明轩坐在后座。 四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亦没有集体或是情侣出游该有的正常愉悦气氛,一切诡异的安静,只能听见汽车发动机细微的嗡嗡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郑丽打破了寂静,偶尔侧头,和开车的英俊男人说上几句话。 虽无趣,算上没话找话说,程寒熙也会点头附和,对她温柔一笑,有一句没一句的接上几句。 他对郑丽温柔时的一颦一眸,悠悠荡荡的落在唐青曈眼里是那么刺眼,却如一块烙铁,烙的她心口皮焦肉烂。 隐隐约约觉得他的温柔和她之间已近竖起了一道厚厚的城墙,再也无法触及…… 偏偏唐青曈坐的位置角度和程寒熙挺拔身影的方位不偏不倚、不科学成了一条极其标准的对角线,投向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充满了魅惑的完美轮廓吸进一个深深的漩涡。 完美的轮廓,充满了魅惑,墨黑的双眸如幽潭般深不见底,深邃的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菲薄的双唇紧抿,性感而迷离的色彩,像是两片樱花一般充满了诱惑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会将目光落在他的诱人唇瓣上,隐约间,像是有一种魔力,令人移不开视线。 他俊美的像是一副看不透的画,不是一分钟,两分钟能欣赏全面的,越是看下去,越是容易令人沉迷其中。 尽管,她很想管住自己那双不争气的眼睛,心里既痛又呵责:不要直勾勾的、赤裸裸的、偷窥人家情侣之间的眉目传情,那是不道德的,懂? 似是心有灵犀,程寒熙身体僵了僵,削瘦线条冷硬的下巴,抬高了几分,深邃的敏锐目光通过后视镜锁住了她曦白娇嫩的小脸,可爱圆圆的鼻头,嘟起的粉嫩诱人的双唇。 当然,包括她一系列丰富多彩的表情…… 只是,傻傻的青曈并未发现,她一脸痴恋又酸酸辣辣的小模样早已被某人看了个透彻,依然贪婪的凝望着他。 男人如墨的眸子幽深,深沉的如同墨色深渊,看不出任何的思绪。优美的唇角却不为察觉的扬起一弯弧度,心里冒着甜甜的小泡泡。 心情莫名转好了几分,女孩还是在意他的,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眼含秋波,娇嗔可爱,毫无顾忌的盯着一个男人是多么危险? 如果不是在车里,他一定会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吻下去,品尝她清甜的味道。她不会知道,这半个月以来,他心里是如何惦念她的…… 这时,汽车似是辗到了石头,剧烈晃动了下,将她炙热的视线在回神的同时收回。 一路上,欧明轩低垂着头,把玩着手机游戏,唐青曈则是小猫咪似的依在车窗,看着窗外极速后退的风景。 车,早已出城。 第一次,欣赏北方郊外的风光。 乡间的田野在这个萧条却又嚣张的季节,别有一番绮丽的景象。 这里没有遮挡视野的高楼大厦,没有车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熙熙攘攘密集的人群。 平和,静好,沐风。 眺望远处。 山坡丛树荆棘,都会有一层白色的东西,那是什么? 是雪吗? 不是,那是大自然这位画家画出来的雪白的霜雾,雾时而像仙女飘动着白色的丝带,时而又像天神倒下的牛乳一般流淌着,漂浮不定,就像一个淘气的娃娃一样,使人琢磨不透。 亦如,唐青曈将现阶段的自己比喻一朵半途而废的花,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绝望之后依然等待开放。 最后,在一片凌乱飘忽不定的遐想中,已到g城。 越野车,穿过g城,直接开到城边古镇栈口。 已是傍晚五点。 天色暗沉。 程寒熙将车泊在一家五层高古香古色的客栈侧方专用的停车场。 熟门熟路的模样,似是他以前来过,还不止一次…… 当然,这是唐青曈心里的判断。 一行人下车。 随着他进了客栈。 “先订下房间,安顿下来。元宵节,旅游人多,七点半灯会才开始,先休息吃完饭后再去看灯展。”程寒熙修长笔直的双腿边走边说,一切任他主导。 几个人并无异议,只有默默跟上。当然,郑丽依旧小鸟依人的姿态窝在他的臂弯,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商场游刃有余清美的丽人在爱人面前是如此低姿态,迎合所爱的人一切。 唐青曈淡淡看着,浅戈一笑,只是因为爱了,为所爱之人改变一些,郑丽没什么错。 她第一次来到这种纯木风结构构建的客栈,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古趣盎然的街道、千古风流的城堡、质朴静谧的小镇,客栈院中绿树葱葱,潺潺河水从门前及院旁流过,环境优美.安静。 一楼大厅,装修极具传统考究,金碧辉煌的大屋顶,层层飞翘的屋檐和屋角,使屋面形成了巧妙的曲线,大屋顶上装饰的鸟兽,给客栈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前台是三位穿旗袍的美女,倒和这古雅情致的环境应景有一种和谐的美,看到他们一行人缓缓走来,忙点头,露出职业式优美的微笑,声音亦是甜美,“各位,请问,住店吗?” 尾狐101:只有两间房,怎么办?和谁一起住? “嗯!天字一号,四间套房!”程寒熙单手悠闲插在裤袋,浑身自带一股王者风范,凛冽悠然,伫立前台,语气清淡。 呃!真如古代客栈一样,唐青曈错愕,抬头看向前台一侧木色软包装饰框挂着几条木牌,依次是客房等级与价格。果不其然,天字号延续至今,依然是最好的豪华套间。 开四间套房虽然奢侈浪费,就眼下四个人错综复杂的情况而言,无疑是最恰当不过的安排,只是郑丽是他未婚妻,也要分开住吗? 再转头看向郑丽精致妆容掩饰下微微异样的神情可以看出她些许不悦他的安排,但,依然没有反驳。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客栈只剩下两间天字号套间!”前台美女晦涩浅笑,眸底掠过一丝羞涩,凝着这位身形挺拔长相英俊的男人,小脸淡淡微红,甜声细语,小心解释。 唐青曈暗自冷哼,撅了粉嘟嘟的小嘴儿,烟眉似笔墨染过,淡淡轻挑,他和欧明轩这种皮相优良,在古代或者现代必定是牛郎界里的香饽饽,怎么不去挂头牌?省的所到之处,祸害别人不说,身后尽是无知蠢萌的小蝴蝶、小蜜蜂,花丛萦绕,采摘花朵儿的靡象。 许是,心里恶劣的腹诽、编排被某人鬼魅一样感知、洞悉,在他转头看过来时,正巧和她满眼愤涩的眼神撞上,她慌乱的秒速移开视线,一定是被他看到了,因为她看到程寒熙好看的唇角邪魅的上扬了几度,似笑非笑噙着一抹狐狸笑。 她佯装没看到,转头,看向别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如小鹿儿乱撞。 “其他房间呢?”男人耐心再问。 “很抱歉,这位先生!假期客房已满!”前台美女颔首,职业微笑。 “那就两间天字一号套房吧!”程寒熙微微蹙眉,抿起薄唇,声音低沉,些许不耐。 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他这句话之后,郑丽和欧明轩眉梢轻挑,莫名的露出了月芽儿般不为人察觉的柔和笑意。 唯有唐青曈懵懂,讶异。 两间房? 心里不由得一紧,她和谁一起住?郑丽?欧明轩? 反正……一定不会和他…… 除非所有人都疯了。 办完入住手续,接过房卡。 一行人,自客栈旁边的茶室舚息,吃茶点。 还未待程寒熙开口,郑丽潋滟红唇,轻抿了口茶,褐瞳闪过一丝晶亮,声音柔美,“寒熙,一会儿,我们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会儿吧!离灯展时间还早……” 郑丽说话的同时,白皙的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看似询问,实则试探,又兼肯定。她混迹商场,何其聪明,自然懂得话语巧妙周璇,又懂得进退。这也是,一直以来,程寒熙想和她说清一些事情,面对这样的她,总是无从开口的原因。 一语双关,先发制人,警示别人,又将和未婚夫住一间房的事情化为极为平淡,如茶如水。 也借此要看看程寒熙会如何? 眼明心细的欧明轩在一旁观看这出好戏,顺势拉过身旁低头不语装哑巴的唐青曈,声音清润而稚气,“青曈,我们先回自己的房间看看吧!可别打扰人家小两口……是不?” 小两口? 字字如针,只戳她心窝。 虽然,她心底揶揄着缕缕酸楚,却苟同他用词的恰当。 她亦深知欧明轩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他说的对,如果勉强和郑丽一间房,心灵上备受煎熬……她宁可和欧明轩一起住。 对欧明轩一点都不担心,反而很轻松,很纯粹的感情。 在她苦涩纠结之时,一道低沉而淳厚的声音自对面坐着的男人传来,“青曈和丽丽一间房!” 语气冷硬而坚定,不容质疑。 程寒熙好看而性感的眉宇紧蹙,拧出好看标准的川字,瞳眸里的光晕沉寂下来,不满的盯着一旁欧明轩拦着唐青曈肩膀的那只手,实在碍眼的紧。那意思是:小绵羊和一只大灰狼一起共眠,那是违反自然生物链的。 欧明轩眸底掠过一层浅薄笑意,无视他冷冷的的敌视,又亲昵的给唐青曈拿了块茶糕,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张口。 唐青曈微微怔愣,许是被茶糕淡淡清香所惑,张口叼了过来,心绪依旧飘飞,原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的想和郑丽一间房,而刚才,她又十分为他们着想,不去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所以呢……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青曈和丽丽一间房!”这次,话语极为严厉,丝毫不容商量。 唐青曈深吸了口气,差点没被糕点噎住,胸腔里的小火苗被一股力摇曳窜起,是的,她忍不住了,早就想发火了,凭什么?什么都要听他的?唐青曈挪动身子故意靠近欧明轩几分,“我和明轩一间房吧,这样才不会打扰你和郑姐姐一夜良宵?” 说完这句话,她恨不得撞墙,或者天雷滚滚把她带走算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言语道断也可以这么尖酸、口蜜腹剑,任傻子都听出来她这番话是多么虚伪、多么酸…… 懒得管! 如果说和郑丽一间房,她宁可跟欧明轩一起,心虚吧,她已经无法再在郑丽面前迎合笑颜,淡然处之亦是做不到。一夜共眠,岂不是两个人都要遭受煎熬? 程寒熙垂眸,力道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但,足以让周围凝滞的空气又低了几个度,形状好看的眉宇间凝了层层寒冰一样,刀剑锋利般的眸子紧紧锁着唐青曈那张白曦平静的俏脸,心底汹涌澎湃窜起无名之火,有熊熊燎原之势,随时可以将她燃成灰烬。 “孤男寡女,你们还是孩子,不行!”他隐忍压制胸口碎大石般的怒火,冷冷说道。 “孩子?孤男寡女?寒熙哥哥,你有把我当孩子吗?”唐青曈眸底闪过疼痛,更多的是愤怒,头脑一热,嘴巴没把风,一句话就这么扔出去了。 实话,她亦是后悔,又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 心痛的是,什么时候……她一定要和自己爱的男人到了互相伤害,针锋相对的地步? 不,不不!这不是她的初衷…… 且不管楞在一旁诧异的郑丽和欧明轩能否听出言外之意,至少,她心里笃定,寒熙哥哥是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尾狐102:灯会前夕 果然,她看到他瞳孔里那点点星光逐渐暗沉,陨落,英俊沉静的五官一瞬暗黑成墨,黑的快要挤出墨水来了。 他的怒火在眼中放大到极致,而后,他的瞳孔里,便是一片墨色的暗…… 可以想象,这句似是只有他才能听懂的嘲讽的话,如一把冰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门,最后一次目光交错,看到的是程寒熙瞳眸中闪过一丝颓败灰暗。 所以,在他一言不发,牵着郑丽的手,进了五楼房间时,唐青曈左胸口那里亦是剜心剔骨的痛,痛到没有了直觉,一脸死灰般煞白,平静无波,如一杯没有咸淡的温开水。 本漂亮墨画般的眉宇间却展开了一抹凄绝的笑,如寒风中揉碎的残花,无助的凋零。 为何会流淌在脸颊上的眼泪,就算那是带刺玫瑰,冥冥之间,最初的地点转了一圈又一圈,爱的代价如此之深,化成了无法明了的忧伤。 孤男寡女?和她的寒熙哥哥有过两夜,算不算? 把她当作孩子?他暴虐将她捆绑,欺身压下,他又何曾将她看做孩子般疼惜?更何况……她亦是恼他对郑丽这么说,将自己当作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她希望他将她看做是一个女人…… 亦是那一刻,她恍然明白,她终不过是一个俗人而已,唐青曈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且找到了一个极其恰当的贬义词来形容彼时的自己——嫉妒。 她妒忌寒熙哥哥身边站着任何女人…… …… 两间天字号套房,相邻。 豪华套间,装修风格依旧古朴、考究、典雅。 客厅、单独的卫浴间、宽敞的卧室…… 古雅工艺繁琐的雕花红木双人大床,床品被褥亦是朱红,极具洞房花烛夜铺设。 唐青曈心情很糟糕,没心思欣赏,心底如沉了一块大石头,压抑而难受。 她将自己沉入红木沙发上,静静闭眸。 欧明轩把玩着手机,缓缓抬头,看了看她,试探的问道,“为什么不反对?” “什么?”唐青曈悠地睁眼,不明所以。 “我说和你一间房……”他依靠床头,单手支撑脑袋,瞳孔深处幽暗如墨,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一派闲淡云清。 唐青曈缓缓坐起身,眉目流转间一抹清冷浮上眉梢,漠然,“和你一起……心,至少是坦然的。” “是吗?我宁愿自己再坏点……”欧明轩苦涩讪笑,眸底染上灰色,换了个姿势,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而淡凉。 唐青曈微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如明镜,明白欧明轩言外之意指的是什么。 她心底微微钝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打趣道,“……坏人如果那么好做,天下就没有好人了……所以啊,明轩……和你很亲,亦是因为你是个烂好人。” 欧明轩动了动眉梢,眸色沉郁,随即,唇角扯开一抹淡笑,“也就是你这个笨蛋,把我当好人……” 说完,修长双腿几步跨上前,唐青曈错愕的同时一抹高大身影笼罩着自己,他俯身,展臂穿梭过她细背,将唐青曈抱入怀中。 “明轩……你……”唐青曈惊呼,小手作势就要推他。 然,下一瞬,一阵眩晕,她身体便落入柔软的大床,欧明轩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黑瞳淬满了星钻,柔情似水,“青曈……太相信一个人,会受伤的。” 他滚烫的呼吸喷薄下来,唐青曈绯红了小脸,心底一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瞪着他的黑眸,小手推他,“明轩……你起来……” “怕了?”她慌张受惊,如一只离开了海水的小魔鱼,拍打在沙滩上努力挣扎。欧明轩审视,促狭玩味的眸子明亮几分,勾唇一笑,捏了捏她白嫩挺翘的小鼻子,“笨蛋!败给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我喊你!” 唐青曈:“……” 原来只是扮纸老虎吓唬她,唐青曈眉宇舒展,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松弛,看他回到沙发窝着,好不惬意的翘着二郎腿,依旧玩着手机游戏,便没有再说什么。 待唐青曈终忍受不了疲惫,阖上眼帘,欧明轩抬头,眸色灰白,看向床上蜷缩的一团人儿,曾几何时,淡眸轻瞥那抹遗失的角落里弱小的身影孤单呆滞的目光里无人与她分享苦短,他除了疼惜,还能够再做些什么? 心底喟叹:傻丫头!我怎么忍心伤你? 八点。 一幅宛如清明上河图的繁华古城——北镇。 皎洁的明月在苍穹高高悬挂,清凉的银辉向大地静静地泼撒,倾听明月与清风的低吟。 白墙墨顶,小桥流水,临水而筑的民居,依河而建的街衢,苍老的廊棚,幽深的古弄,古老而朴素的宅邸,仿佛把人带入了久远的历史长河,置身于明清时代。 两位栩栩如生的门神守护在大门两侧,保城墙平安,一朵硕大的莲花展现在面前,它的每片花瓣上都繁星点点,十分夺人眼球。 周围人山人海,人挤着人,四人随着熙熙囔囔的人群涌动前行。 人很多,欧明轩顺势牵着她的小手跟在郑丽和程寒熙后面,边走边看。 唐青曈看得眼花缭乱,第一次认同李雪,看来她确实没有夸大其词,这里的灯展太美太美了! 满目灯山光海、流光溢彩、龙游凤舞、辉煌迷离。 铺满青石板的十里长街两旁,五彩缤纷的各种花灯造型奇特、形象逼真、色彩斑斓、活灵活现、千姿百态映照在波纹荡漾的河水中,渔舟在河水中摇曳。 “明轩,快看!快看!那盞琉璃灯好漂亮哦!”唐青曈情不自禁地拽着他的胳膊兴奋的喊着。 “是是是!笨蛋,明年我还来好不?让你看个够!”欧明轩深情凝着她一脸的雀跃的表情,握着她的手收紧,宠溺的揉了揉她长发飘飘毛茸茸的小脑袋。 唐青曈完全沉浸在灯的世界,快乐的像一只飞出牢笼的金丝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声音清脆甜美,“好啊!好啊!青儿最喜欢了!” 青儿? 欧明轩微微怔了下,第一次听到‘青儿’这个别称,心想,许是她的小名吧!便没问。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外国游客,好不热闹,欧明轩伸出手臂本能的护着她的小身体,不让人群挤着她。 尾狐103:灯会离散,一个人游离 自出了客栈,走在前面的程寒熙眼角余光都没有甩她一眼,他是在生气吗?唐青曈有种陌路人的感觉…… 五彩斑驳的灯光落在前方身形挺拔,冷毅男人,身影无端又被拉长了几分,昏暗灯曦里泛着迷人的光晕,更显隽俊。 这两个妖孽花美男,即使丢在密不透风的人海中,依然耀眼夺目,不时的有女孩少妇望而逐步,侧目花痴议论,好不招眼! 程寒熙和郑丽偶尔侧耳头交谈,偶尔相视一笑,好不亲热。 唐青曈悻悻悱恻之后,身高腿长的俊冷男人的脚步在人潮拥挤噪杂的人群中慢了下来。 刚才,她和欧明轩之间亲昵的对话,与他而言,如一段极其糜烂不和谐的旋律飘入了他耳畔,程寒熙本不悦的心情经过翻覆撕扯,碾压折轮,阴煞极致。 她那么高兴吗? 明年还要和他来这里? 程寒熙眉宇间几根黑线,终是顿住了脚步,回头,目光阴测测的锁着女孩盈满缤纷喜悦的小脸,身上散发的寒气让夜里本寒冷的天气降了几个度。 正一门心思专注于各类灯笼的唐青曈目光流连,淡淡不经意的一瞥,流转之间,便撞ru一双狭长冷若寒霜的眸子里,同时,心口剧烈的一跳,那眼神恨不得穿透她一样,唐青曈连怔愣都来不及,慌忙侧过头,选择了彻底无视,佯装细细观赏一侧栩栩如生的金鱼灯。 这传统古典文化浓郁多情的古镇,让人淡忘浮躁,在纷乱中摘得一抹宁静,美得让人心疼.... 而,此刻,心,再次因他冰冷的目光,痛了下。 程寒熙五官一瞬黑青,郑丽侧身回头看了眼,没说什么,圈着他跟着人群继续往前走。 “快看啊!镇楼建台有舞龙舞狮表演!!” “呀!还有八仙过海!!!” “……” 绵长的古街巷里,随着一阵阵鼓乐齐鸣,前方人群中几许人斑斓雀跃的要喝,突然,人越聚越多,摩肩擦踵不断往镇楼前涌动,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人挤人,人挨人,掎裳连袂。 四人被后面人群不断向前推进,唐青曈和欧明轩几乎是被人群推着往前挪步的,“青曈!拽紧我!”欧明轩牵紧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殷切的护着。 然,这时,身子被杂乱无章的游客毫不客气的撞了下,唐青曈胳膊吃痛,被撞得一个趔趄,和欧明轩紧扣在一起的手一下子被后面涌上越来越多的游客们如绸缎般的剪断。 唐青曈身形单薄,手里突然没了支撑,又接连撞了几下,差点悲戚摔倒在地。 等再抬头,第一时间目光追逐欧明轩的方向看去时,傻了眼,茫茫人海,却已寻不到人。 连程寒熙和郑丽都看不见了,一定和她情况相似被人群冲散了吧,她开动脑筋臆测。 只剩下她一人,唐青曈心里有点急了,彻底懵圈,想要从人千人万中向前方挤过去找他们,然,如风雨不透人潮人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随着海里奔腾的浪花,随波逐流。 她不死心的又踮了踮脚尖,蹦了又蹦,喊了又喊,奈何声消弭耳,只能看见周围黑压压一片的后脑勺,被人群冲散,这会也不知道到了哪条街巷。 随着人潮漫过一条张灯结彩的古石板街,眸光流转,审视四周,这里偏离镇中心不远,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会儿那么异常鼎沸,拥挤的磕头碰脑。 唐青曈游走于商铺琳立,灯绘斑驳的街道,细细观赏摊边挂着形象逼真的荷花灯,古朴典雅的官灯——各式各样的彩灯造型优美,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真让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如置身于明清时代一场古典的视觉盛宴,少男人女游客们有的套着各色古典服饰,有的带着各类古典精致的纹饰面具,周边有戏台,有踩高跷的,还有传统皮影戏表演…… 一时看得眼花缭乱,良久,才想起本同行的另外三个人,于是,伸手在羽绒服口袋摸索,上下搜索半天,却不见手机,这才想起之前在客栈房间休息,落在了床上。 本想打电话联系欧明轩,这下泡汤了,小脑瓜苦思冥想纠结了良久,揶揄想着还是算了,反正灯展结束后也要回客栈,一个人也是看。 就近在路边小吃摊买了两串丸子,一脸洋洋洒洒,不惧陌生,一边看一边吃。 北镇一座古城,面积很大,街巷又深又远,她不时流连一些饰品店铺,挑选一些古典玩饰,看在李雪这次的确没有忽悠她的份上,也不忘给李雪挑了一件纪念品。 围观,看了一场形色具像传统皮影戏,又自信满满的猜了几个灯谜,奈何妞儿的智商有限,灯谜着实难猜的到答案,最后奖励的灯笼一个也没捞着,扁扁嘴,悻悻离开。 在路过一家成衣店铺时,唐青曈目光淡淡一瞥,不由自主的停驻了小碎步。 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古典衣饰,唐青瞳似发现了新大陆,揣着一颗好奇宝宝小心脏,欢悦的踮着小步,走了进去。 “小姑娘!进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一袭浅绿旗袍装扮,四十多岁的老板娘看到客人光顾,婉约而笑脸相迎。 唐青曈点头示以微笑,亦是中式陈列装修,她在老板娘带领下细细观赏各色斑斓的中式古典服饰,走到店里最里面一角的时候,红木制衣架上挂着的一套古风红色秀禾衣裙让她眼前一亮,侧不开目。 朱红罗裙缭姿镶金丝边际,拖尾拽地长裙,芙蓉色夕颜蝶尾刺绣,古艳别致。 尤其是那衣裙上精致典雅的夕颜花刺绣格外鲜艳,唐青曈仅看了一眼,心底便泛起圈圈涟漪。 老板娘察言观色,看衣着清雅的唐青曈目光炯炯的盯着眼前的一袭秀禾古服,侧目,声音莞尔细润,盈盈介绍道,“小姑娘,真有眼光,这件秀禾装可是我们镇店之宝!刺绣都是镇上延续了几代刺绣手艺的老婆婆们纯手工绣制,采用的是最地道的顾绣,技法以锁绣为主,针法整齐,线条极为流畅!” “阿姨,可以试穿下吗?”唐青曈目不转睛,问道。 “当然!!”老板娘眯眼微笑,小心翼翼的取下衣服,递给她,指引了换衣间。 严苛的说,是在老板娘的帮助下穿好了繁琐结构的服饰,十几分钟后,她出现在穿衣镜子面前。 “哎呀呀!小姑娘,真真水灵俊俏啊!十足一个俏美的小新娘!”老板娘看着眼前一袭秀禾装格外俏丽的唐青曈,双眼放着亮光,夸张的赞美。 唐青曈在老板娘惊叹声中,抬了头,目不斜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亦是吓了一跳,一袭朱红古典衣裙花红似火,应了老板娘那句话,恰如古代新娘礼服。 新娘……思绪再次因某人带离轨道,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俊逸冷漠的一张脸…… 片刻回神,“阿姨,我买这件了!” “来来来!坐下,小姑娘,我再给你绾个古典发髻,正好搭配,镇上又是灯会,你这样也不用换衣服了,倒是应了景。” 不由分说,老板娘热情的拉着她在原木凳子上坐下…… 尾狐104:鬼魅的迷乱 那端。 “青曈!青曈……”欧明轩火急火燎,不羁冷硬的额头沁满冷汗,穿梭在镇中心建台附近的人群里喊着唐青曈的名字,刚才人太多,一不小心没有抓住她,居然被挤散了。 这会儿,心底泛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懊恼不已,居然亲眼看着她在他手中溜走,却没有抓住她。 “青曈呢?”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欧明轩僵硬转身,蹙眉,顾不得对眼前男人泛起的敌意,声音低沉,“人多挤散了……” 程寒熙刀削斧凿的五官在听到最后一个字时,一瞬暗沉,刹那恢复冷静,不耐的瞥了欧明轩一眼,声音凉薄如冰,“找!” 又转身对郑丽说,“丽丽,你先回客栈!若是她回客栈,电联!” 郑丽看着两个男人因唐青曈而急切消失在夜幕灯火下人群中的背影,小手攥紧了拳头,眼中的寒意更甚。 …… 淘气的小星星在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像织女抛出一道锦线。 古建筑、古街道、古石板以及围绕古城大街小巷潺潺流淌的清澈见底的泉水,小桥流水让这座美丽的古城更加增添了几分婀娜多姿的色彩。 老街两边望不到尽头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店铺:一律古朴的门楣,一律黑漆的招牌,一律厚重的质料,古城显得十分繁华。游人如织,络绎不绝,各种服饰,各种口音,各种肤色…… 一袭红色珠绣罗裙的女孩自石拱桥信步而过,如午夜游走在古旧幽深街巷孤寂的一抹幽魂,扎眼的古服,引得周围游客侧目而观。 听老板娘说,这座古老的镇,自古传承下来嫁娶风俗是午夜娶新娘,难怪她这幅样子如动物园的熊猫被游人观摩,她亦不在乎,自年古建石桥徐徐走下来…… 借着灯光,看了下腕表,已是十点半。 唐青曈穿梭在古板街道,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方位,自己在镇西,原来已经偏离镇中心那么远了,一手提着装着自己换下衣服的袋子,往客栈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大家都回去了吗? “青曈!青曈!”唐青曈闲庭信步游走于稀散的人群中,似听到不远处飘来她的名字。 唐青曈错愕了下,又听不到了,正欲向前走,那个清厚的声音又传入耳畔。 嫣然回头,眸光流转间,锁住几米远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朦胧夜色里男人倾长的背影,逆光而立,看不太清夜色笼罩的阴影里的任何表情,只能从那一声声呼喊中辨出几分急切和担忧。 寒熙哥哥在担心她吗? 唐青曈盈盈上前几步,静静地男人背后,似捉迷藏,一时俏皮的心思兴起,等待他发现自己。 程寒熙敏锐的直觉不容趋势,似有感觉似,不经意的淡淡回首,粗略扫了后面一眼,又转过头,电光石火间,眸光闪烁了半秒,又猛地回头,入眼的便是一袭朱红罗裙,云髻高挽的女孩,思绪朦胧,将记忆中那抹想似的身影渐渐重叠。 程寒熙深邃幽暗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一朵亮光,似焰火在昏黄灯光下爆裂散开,犹如看到了鬼魅似的,眸光一闪,又掺杂了几分惊恐,万状惊喜,大步上前,展臂,将杵立原地的唐青曈搂入怀中,紧紧的圈住她单薄细弱的身体,力道之大,似要将她揉入他身体里。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程寒熙将头深深埋进女孩芳香的颈窝里,几乎是嘶哑着嗓音,激动的喊出那句话。 唐青曈错愕几秒,本想挣扎欲推开男人胸膛的双手似被他刚才眼中崩出的火焰融化,渐渐垂下,之前所有的不快和阴霾只因他温暖的怀抱无法抗拒而一扫而空。 错觉吗?寒熙哥哥有些在意她了吗? 心里,冒着暖暖的小泡泡。 “夏……” 沉浸在温暖漩涡里的唐青曈在听到男人喉间呓语出一个‘夏’字的时候,心狠狠揪了一下,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浑身僵住。 如果刚才心底泛起的点点温暖,那么此刻,心,似被尖锐的锋刃凿开了无数个冰窟,冰水尽数灌满,寒彻刺骨,冰封。 夏?是……谁? 唐青曈目光微润,情深而恨意促使,一把将沉醉于某个字而丢了三魂七魄的程寒熙推开,男人没有防备,突然被猛烈的推开几步之远,思绪一下子从迷乱中清醒。 待看清夜色下,明媚动人的一张苍白小脸,朱红罗裙,发髻轻绾的女孩时…… 男人半眯的狭长眸中多了几分错愕,但很快被很好的掩饰在深凉的眸海中,唐青曈极速便捕捉到那抹深藏却未知的讯息,愤恨的瞪了他一眼,在他愣神恍惚之际,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唐青曈因仓皇跑开,发髻松散,墨发经过寒风凛冽的洗礼,亦如无处可归的冥魂,墨发凌乱披散腰际,盈满眼眶的泪水不可歇止的一颗颗掉落。 直到跑的实在没力气的时候,胸腔里的空气被全部抽空,她大口大口剧烈的喘着气,虚脱的身体靠在巷子里冰凉的城墙。 就在弱不禁风的身体盈盈瘫软在地一瞬,突然,一道有力的手臂扣在她腰上,顺势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香盈满鼻间。 唐青曈狠狠怔忪了下,轻轻将眼泪抹掉,双手撑在程寒熙结实的胸膛,将自己和他拉开些许距离,抬头,唇角弯出似有若无的一度,声音淡淡,“回去吧,明轩和郑丽该担心了!” 她不吵、不闹、不问,平静,淡漠是掩饰自己心底忧伤最好的屏障,似刚才一幕被人从脑海中删除了一样。 程寒熙最憷她这幅冰冷淡然的模样,眸光暗下,愠怒,“跑什么!怎么不接电话,知不知道都在找你?” “抱歉,手机忘客栈了!走吧,明轩会担心……”唐青曈扯动唇角,低垂着眼眸,依旧一脸平静。 “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程寒熙眉宇紧皱,用着独特的嗓音开口,吐出的字眼看不出情绪,扣在她腰间的手的力道莫名的加重了几分。 尾狐105 暮色下的吻1 “怎么?那么迫不及待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程寒熙眉宇紧皱,用着独特磁性而淳厚的嗓音开口,吐出的字眼看不出情绪,扣在她腰间的手的力道莫名的加重了几分。 唐青曈眸底颜色蒙了一层纱雾,凝着程寒熙看了好一会儿,浅戈一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再说一遍!”男人性感的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黝黑暗沉的眸底怒意已浓。 唐青曈挺直脊背,扬起下巴,让眼泪倒流于心,嗤笑,“我和明轩怎么样都与寒熙哥哥没关系不是吗?你这样的反应,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你该操心的不应该是即将要和你订婚的郑丽吗?哦,对了,订婚宴,妹妹一定会去捧场的!” 程寒熙眼神微凛,因唐青曈那句看似疑问的话,心波震动了下。 忽然,男人将头压向唐青曈,几乎是额头相抵,男人漂亮形状的唇角微微勾起,这丫头从来到北镇后便不断挑战他的底线,似是惩罚她和另一个男生如此亲近,所以,本想认可的话到了嘴边儿却带了一抹玩味,“我的确喜欢你……”唐青曈一双美丽的水眸在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忽闪了下。 还来不及消化,程寒熙灼人的气息透着一层薄薄的寒气笼罩下来,声音在黑夜里绵长幽远,蕴满缕缕暧昧,“当然是你的身体……” 唐青曈一瞬间的错愕,心湖圈圈涟漪,春心荡漾的一颗心瞬间自云端沉落谷底…… “流/氓!!”唐青曈不再淡定,彻底被眼前的男人惹恼,气的小脸呼哧带喘,巷子里昏暗的光线下,那一抹红色古服的映衬下别有一番风情,乌黑墨发散在腰间,肤如凝脂,唇红潋滟,有一种古典美女我见犹怜的别样韵味。 男人灼热的视线深深黏在她身上的每一处,自刚才失神中看到她的第一眼,如磁石般被吸入她那一双江南烟雨蒙蒙般的杏眸里。 程寒熙缱绻而幽邃的眸子微眯,唇角扬起,勾起淡淡的桃花笑,薄唇贴在她耳际,声音低沉而性感,带着丝丝魅惑,“穿成这样是要和我洞房花烛?那就做点流/氓的事情好了!” 唐青曈因他惑人烟草香混着的荷尔蒙气息如影随形,见缝插针的溢满她整个呼吸,阵阵酥麻,不禁缩了下脖子,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娇媚,“你……放开……” “……” 还未说完,程寒熙大手一拦直接将她摁在身后冰凉的墙上,后背被撞得撕裂的疼,男人挺拔的身影带着极寒的压迫感将她整个身体笼罩。 唐青曈轻咬着唇瓣,因为程寒熙的靠近而浑身紧绷着,无路可退只能瑟缩紧绷自己的身体,试图这样避开程寒熙那越贴越近的身体…… “走开,明轩……在等我”唐青曈突然对眼前眸中迸发着炙热火焰的男人有些害怕,呼吸在一瞬间都觉得凝结了。 他的气息太过于浓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夺人心魄的压力让唐青曈不由自主的低头,双手抵在他坚实如墙的胸膛。 程寒熙眉宇紧紧拧着,彻底没了耐心,突然扣住她白嫩圆尖的下额,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那如钢琴家的手,修长而优美。 如此美的手,却没有一丝温度,扣在唐青曈下额之上,那冰凉的温度直穿透心房,冷的唐青曈血液都在瞬间凝结。 “还敢叫他的名字,嗯?你好像忘记了,你是我的!”男人眸中蹙漫着火花。 “你变/态,我不是你的,我是……”唇瓣刚蠕动,拒绝的话语还未来及完全的吐出,男人低头,一手撑在墙面,一手扣着唐青曈的后脑,密实的贴住唐青曈的唇瓣,舌尖犀利而直接的闯入她的唇腔里,那带着他清冽迷人的气息的味道在两个人唇舌里蔓延着,狂肆的扫卷着唐青曈唇齿里的每一芳香甜。 吻过几次的双唇,却有着惊人的熟悉感,唐青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种感觉记的这么深。相贴的瞬间,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气息的萦绕,舌尖霸道的追逐着唐青曈的丁香舌,不容她躲闪的咬住,吸吮,拉扯。 唐青曈瞳眸圆睁,扭动着身体,双手使劲撕扯、捶打着他的肩膀,她的扭动,对于程寒熙来说简直就是搔痒。 发育良好的玲珑身躯,扭动挣扎只是更增加两个人身体的伏贴程度,让两个人的身体更亲密的贴在一起。 越来越灼热的吻,越发激情的索取。 程寒熙本来撑在墙上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她衣服里的腰上,手贴上那滑嫩的肌肤,慢慢的游走。 双眼,瞪的更大。 唐青曈眼底涌进水意,近距离看着程寒熙那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上投上一层阴影。如此的近距离,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毛细孔,有那么一瞬间,唐青曈有一种错觉,他正在沉醉…… “不要……” 换气的瞬间,唐青曈嘤咛的抗拒着。 手也挣扎着扣在程寒熙的手腕上,想要拉开他在那团绵软肆意妄为的大手,只是她的力道相较于程寒熙来说跟挠痒一般,撼动不了分毫。 她的拒绝,他的继续掠夺。 犹记,第一次校园树林之吻,品尝时便惊觉味道很让他喜欢,而这一次的掠夺更是让他心中肯定她的味道是他所爱的。她身上那种香味以及生涩的身体,尤其她今晚古服的装扮,一如当年在他怀里的她…… 唐青曈狼狈的任程寒熙逸索取着,抗拒的身体在他熟练的技巧之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身体里开始蔓延开来。 仿佛有小虫子在心底撕咬着,陌生的难受。 尾狐106:暮色下的吻2 仿佛有小虫子在撕咬着,陌生的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挣扎还是因为身体起了反应,薄薄的香汗湿透了发丝,额头两侧垂下的流海湿透的伏贴在额前,而从脸上一直到脚趾都被鸡皮疙瘩满布,那种看恐怖片般汗毛竖起的感觉。 她,好像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挣扎,显得薄弱起来…… 吻,似乎越来越浓烈…… 保守的内—衣被拉的往下,当程寒熙的大手直接罩上唐青曈的绵软时,唐青曈软在了他怀中。 程寒熙的呼吸越发的急促,近距离的相贴,唐青曈明显可以感觉到程寒熙两腿间的撑起,身体被牢牢的困在他的怀里,如此直接无防备的贴着…… “寒熙哥哥……” 唐青曈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却听到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警告道,“听话,离那小子远点!!” 敏感的身体在程寒熙的薄唇贴上她的耳侧时,身体似一道电流窜过,呼吸一窒…… 唐青曈头轻轻的摇着,身体整个紧紧的被禁锢在程寒熙怀里,小手死死抵在他滚烫结实的胸膛,挣脱不开,依旧倔强不服软,声音却娇软细喘,嗫嚅道,“不用你管……” “想让我在这里要了你?”程寒熙轻咬她的耳垂,嘶哑邪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惹恼他的后果,被铬了下,唐青曈挣扎的动作立刻停止了下来,脸颊通红滚热,那扣在唐青曈腰上的大手却慢慢的往下。 “别……”唐青曈抓住他的大手,身体也在那一瞬僵住…… 唐青曈羞窘,为他的话语,更为自己燥热身体的反应。 不是…… 不是这样的…… 唐青曈脸上的抗拒表情一览无遗,这表情程寒熙逸莫名的兴奋,他很喜欢看到她脸上那种无助的表情,让他有一种逗.弄猎物的成就感。 “我听你的……停下!”唐青曈近乎哀求,声音颤抖,腿有些虚软,有些吃力的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程寒熙得到满意的答案才将手从裙底撤离,捻了下指尖残留的湿意,唇角弯的幅度愈发大了,低头在她额头轻啄一口,冷硬的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嘶哑,“小刺猬,一定要对你用强才听话?” 唐青曈唇瓣委屈的抿着,体内的那种瘙痒感还存在着,所有怨怼的话语被吞了下去,在他怀里呜咽着哭了,如同打开的水龙头一般,泪腺在一瞬间崩塌,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迅速的涌出眼眶,顺着美丽的脸颊往下滚,浸湿了一身清贵的男人质地上乘的衬衫衣领,抽噎着啧喃,“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找郑丽?为什么对我这么做?” 程寒熙鼻间缠绕着她身上那抹香味,莫名的身体又是一紧,听到她委屈的控诉,心底一软,轻轻离开她些许,修长指腹刮掉她脸上的泪水,自来北镇,第一次温柔的声音,宛如天籁,“因为只对你感兴趣!” “你们不是要订婚了吗?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唐青曈撇嘴,也没有精力分析男人话语蕴含的意思,唐青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一个答案,还是希望一个答案。 在问出口的时候,唐青曈趴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咬紧了唇瓣,沉默了好一会儿。 喉咙跟卡住了一般,心中的那一刻的热度,几近在一瞬间灭了。 那双仿佛能够透视人的深邃眸子就这样胶着程寒熙的水眸…… “家里的意思……所以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情我处理!”就在她以为程寒熙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声音有些低沉而严肃在空气中回荡,还未完全平复的情.欲,轻吐字眼间带着一抹独特的魅惑力,让人无法自拔的诱惑力。 唐青曈一双美丽水漾的瞳眸直直凝望着他,似要从他墨瞳的眸子里捕捉一些什么,心绪被他似是而非的话搅的一团浆糊,她轻咬着有些红肿的唇瓣,心想寒熙哥哥是在说他只愿意拥有她一个人的意思吗? 喜欢她吗?还是仅仅是自己的身体? 程寒熙看着怀里的人儿心思神游,眉头微微一皱,贴近她的唇角,轻语,“在想我?” “没……没有……”她小脸绯红,侧过小脑袋,不去看他。 “今晚手机开着,嗯?”男人大掌揉着她的纤细小腰,轻吻她的馨香发丝,低声命令。 “为什么?”唐青曈没有躲避他的亲吻,不解问道。 “我不放心—那—小—子!!”程寒熙眉宇倒竖,指尖抚着她柔软的墨发,语气略重,尤其最后几个字语音明显拖得很长。 唐青曈想解释,但是想到刚才她仅仅提了次欧明轩的名字,他就对她那样的惩罚,脸颊滚烫,乖乖点了点头。默默低头整理被他拉扯凌乱的衣服,新买的古典服饰差点毁在他手里,不免有些气又有些心疼,撅起了小嘴儿。 程寒熙眉宇皱了下,扣住她整理衣服的小手,放在嘴边溺爱的亲吻,眸底的颜色深了几分,“今夜,你很美,小新娘子!” “啊?”唐青曈微怔,被他没由来吐出的‘小新娘’三个字震住,小脸莫名的烫红,在说她是美丽的小新娘吗? 程寒熙淡淡一笑,凝着眼前一袭红装罗裙娇羞的唐青曈,骨节分明的长指勾起她细嫩尖尖的下颌,凑到她的唇边,低声道,“我倒很愿意和你洞房花烛……” “……” 唐青曈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清冽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在细碎的吻落在她唇上的时,小手第一次在清醒时也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脖子。 尾狐107:夜色妖娆,她的妥协 夜空下,明月悠悠。 一个敏感的身体,美丽的脸蛋。 程寒熙越吻越激烈,越吻越是投入,越吻越是放肆,席卷而来的热力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差点没忍住直接在这里要了她 直到后来…… 唐青曈每每回忆起今夜北镇摇曳迷人的夜幕下,他们栖鸾情深,如挨了一记耳光,数十条鞭子,觉得那么痛,又那么可笑,那时,她才大悟,亦不会知道,那只是一个模糊的开端。 一旦陷入爱情的漩涡,亦如迷失于森林雾霭朦胧里的孩子,那条路只会越走越远,如果想要做到在爱的人面前平静,淡漠的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那么必将经历剜心剔骨的痛,涅槃重生…… 她终不过是浸泡在爱情蜜罐里的一枚青果,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他朦胧呓语而出、又因他一时温柔,她忘却追究的‘夏’字竟然会在以后轻易颠覆了她所有,甚至连痛的来不及…… “青曈!青曈!”巷子外面,欧明轩急切呼喊声飘荡在夜空中,打断了两个意乱情迷的人。 “寒熙哥哥……”唐青曈从唇缝里溢出一声软糯低唤,轻轻推开他。 火辣辣的热吻,满载情.欲的火焰,都能感觉两个人那滋滋而跳动的火焰,似乎是在燃烧着彼此身体的能量,此时被干扰,比被人浇了盆冷水还难受。 程寒熙稍稍松开她一点,在她耳畔轻语,“别说话!” 而后,他掏出手机,长指灵活的敲了一通,似是发了一条短信,不过半分钟,巷子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几秒钟后,便归于平静。 “他走了?”唐青曈抬眸,诧异问道。 程寒熙眉峰竖起,在她问出口的同时,眸底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多了一丝冰冷,“舍不得?” “不!不是……”她快速否认,程寒熙沉闷的五官才稍稍缓和,接着又说,“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找到你了,已经回到客栈。” “你怎么知道他的号码?”她眸底掠过一层疑惑,不止一点,今天欧明轩说要开车带她来北镇时,程寒熙便用他赛车、驾照被扣的事情让欧明轩无法反驳,知道的那么细,除非调查过……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程寒熙弯起唇角,轻柔的抚着缠在她脖颈间的几缕墨发,反问她。 那意思是他能轻易的掌控她的一切似的,可,她心里却悄悄爬上一丝苦涩,很想问他一句话:青儿,你可记得? 但,这种低落情绪很快被她掩藏,低头边整理凌乱的古服,这种衣服本身不好穿,被他扯得乱七八糟,她只得借着微弱的光线一边一点点整理,一边开口,“我们也回去吧!很晚了!” 程寒熙低头便看到那染着红晕的小脸,而那均匀带着香气的呼吸声喷在他胸口,带着暖暖的热气。 “你让我就这样回去?”他低哑透着性感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唐青曈微怔了下,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脸刷的更红了。 身体不由的挪动了下,碰到的便是冰冷的墙面,从刚才到现在身体一直被桎梏,此刻,有种插翅难逃的感觉,唐青曈澄澈的眸底闪过一抹惊,在看到程寒熙那幽深的黑眸时,他的头已经立刻低下…… “唔……” 一瞬间,堵住她的唇瓣,唐青曈的手抵住他的胸膛,被吻住的唇瓣咬的火辣辣的疼着。 唐青曈呜咽,试图挣扎,吻的这么用力,等会回客栈,被人看到的话,一定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不要……寒熙哥哥……” 唐青曈被吻的气喘吁吁,那贴在胸膛上的小手感觉到他衣领下的肌肤热度越来越烫,烫的她不知道把手放哪的好。 在程寒熙松开那被吻的红肿的唇瓣时,唐青曈一边大口的呼吸着,一边小声抗议。 她挥舞的小手被他扣住,不知道往哪里放却被他寻找到了一个适合的地方,直接按向了帐篷处。 手,被按着,她蓦地瞪大眼。 “这下知道了?你勾起的火就不管了?”他咬着自己的唇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抹渴望…… “寒熙哥哥……不怪我……长在你身上,自己管……我们回去吧?” 她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小脸早已窘的红扑扑的,手挣扎着想离开。 这条幽深绵长的巷子虽然没有人,但,好歹也是外面…… 太惊骇人了…… “你真要我这样回客栈?”程寒熙按着她的手不让离开,而低头在唐青曈耳边低哑的问着,那声音像是在魅惑着她的理智一般。 唐青曈被那移到耳侧的薄唇给弄的心砰砰的直跳,脑中数遍回荡着他的话,那他是什么意思? 若是他这样鼓着回客栈,加上自己红肿的唇,看到郑丽和欧明轩……简直想找地缝钻了。 “快,时间久了,你难道想让那小子亲自过来接你?” “你……过分!” 唐青曈小嘴儿撅着,脸红扑扑的,瞪着他。 “青曈……” “我……不会……”她几乎将头低在脚尖上挤出音若蚊吟的几个字,这个男人就会欺负她。 “要我教你?” 程寒熙薄唇勾起一抹狐狸魅笑,嗓音粗哑透着热度,见唐青曈脸上有松动的表情,大手已经直接扣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拉开拉链…… 唐青曈只觉得自己脸更加火辣辣的红了,觉得很羞耻,只能别过尴尬的脸。 咬咬牙,硬着头皮,一副视死如归的觉悟,如果不快点让他恢复正常的话,他俩也别想回客栈了。 尾狐108:尴尬回客栈 夜幕下,昏暗深幽的巷子。 她潮红的小脸,他满是欲望的眸子,以及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旖旎一片…… 最后,一道粗低吼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唐青曈感觉到手上满满的热。 程寒熙餍足未满,手扣住了唐青曈的下额,薄唇再次吻住她的,强势而火辣的索要了一个热辣辣的热吻,吻的她晕头转向,一阵眩晕,还是会无法控制,陷入迷乱。 直到他扣住了她的手,手上的残留物被他从衣袋里掏出的格子手帕擦拭干净,而她始终脸红的低着头,墨发披散笼罩,遮掩住半边,一袭红装罗裙被蹂躏的如案发现场,凌乱的华丽,狼狈的暧/昧。 相对而言,程寒熙衣服笔挺整齐,唐青曈仅仅听到了裤子.拉链推上,皮带卡扣碰撞的声音,她颊绯霞,抬头,看到的便是身形挺拔的男人衣冠楚楚的一副清贵模样,强烈而鲜明的对比,她愈加鄙视自己,凌乱的似一朵破败的花骨朵。 手心还残留着那种触感和热度,像是放在外面会被人知道一样,唐青曈默默跟在他的身边,便想把手藏在衣摆一角,程寒熙坦荡大方的一手扣住唐青曈刚刚为他服务的小手,若无其事的穿过古街幽巷。 到了客栈外面的时候,唐青曈始终不懈,小脸依旧涨得通红,如熟透了的小番茄,低垂着脑袋,似地上铺着的是让人贪恋的金银珠宝。 程寒熙只觉得她羞答答的小模样愈加的可爱,突然,唐青曈腰上一热,是他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搂过来,咬她的耳朵,“你这么欲盖弥彰的样子,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刚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股魅惑心智,萦绕在她耳畔。 “你……你流/氓!”唐青曈面红耳赤,浑身滚烫,悄然环顾四周一圈,已经隐有探究的目光投向他们,唐青曈羞晗的推他,又补一句,“你……你也太色了!” 她恨不得将刚刚巷子里发生的氤氲一幕,从脑子里扣掉…… 他们这算什么?公然调情? 更没想到……平日里冷毅清俊的寒熙哥哥会说这些露骨的话,毫不避讳,眼睛都不眨,很难将刚才那番情话和他祸国殃民的一张俊脸扯上关系,人果然不可貌相。 回去后,得好好给李雪个警醒,别总是看见帅哥就犯晕,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里面不见得一样好…… “就我色?刚刚巷子里,你倒是学得挺快,一点即通,那么投入,青曈,承认吧!你也一样想要我!”程寒熙的薄唇一直贴在她细嫩的耳垂,呵着气,声音透着蛊惑人心的低哑。 “……” 几句挑/逗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特别撩.情,性感,尤其那灼热的气息萦绕,唐青曈整个人都软了。 想说反驳的话,实在无力说出口。 回到客栈的时候,唐青曈挣开了缠在她腰上的手,程寒熙也没有再拦,轻轻松开。 欧明轩和郑丽已焦急的等在大厅一侧的休息区。 “青曈!你可回来了,跑哪里去了,吓死我了!”欧明轩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正欲拨电话,抬头见到如古画卷里跳脱而出的一个古典美人,定睛一看,红装罗裙的美人正是唐青曈,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收回手机,大步上前,恨不得上前一个熊抱,但是,忍住了。 欧明轩正欲拉过她垂在一侧的小手,唐青曈心神一慌,不着痕迹的巧妙避开,绯红的脸颊,唇角弯弯,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走散了……我手机又落在客房里了……所以,抱歉……明轩,让你担心了!” 欧明轩伸出的手明显僵了下,随即收回,无所谓的扬了扬眉,尴尬的挠挠后脑勺,孩子般的笑容淡淡而过,声音清润,“是我没有拉住你……回来就好!” 唐青曈轻轻的摇摇头,心里泛虚,敲着小鼓,将酸麻的小手藏在身后,紧紧攥着,脑海里涌现巷子里一帧一帧的旖旎画面,小脸刷的一下再次通红,滚烫。 手上虽然被擦干净,依然点点黏腻,似乎还有滚滚的烫意,怎么好意思用这只手和欧明轩握手呢! 程寒熙随后进的大厅,刚才唐青曈和欧明轩的一幕,尽收眼底,眸底颜色暗下,随即,漂亮的唇角扯出一抹不为人察觉的笑意,身高腿长的男人,阔步上前,故意开腔,“她的手,受伤了!” “……” 受伤? 他可真会形容…… 唐青曈雾水瞳眸蓦地瞪大,转头看向正一脸玩味看着她的程寒熙,小脸蛋憋仄得更红了,和身上一袭红装映衬,如一个娇滴滴的小新娘子,含羞敛眉。 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这么说出来,这男人真是够了! “怎么回事?我看看!”欧明轩一脸急切的问,要看她的手,唐青曈躲过去,低低的说,“不……小心撞……到了,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欧明轩松了一口气,便不再多问。 唐青曈愤愤,有口难辨,还好郑丽和欧明轩并未理解他话中蕴含的另一重意思。 “寒熙,时间不早了,我们上楼休息吧!”一旁的郑丽柔软娇媚的声音响起,圈住他的胳膊他往电梯方向走。 唐青曈和欧明轩跟在后面。 路过前台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前台小姐,手里端着两个粉色包装精致的盒子,笑颜如花,声音甜美,“你好,顾客,这是我们酒店赠送的一系列套餐—希望你们满意!” “好的,谢谢!”郑丽快一步,脸含羞涩的接过粉色盒子。 尾狐109: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抢我的糖果盒子? 程寒熙蹙了蹙眉,视线幽冷一片,盯着郑丽手中的粉色盒子,五官黯淡无光,正欲伸手……一旁傻站着的唐青曈如沙漠风暴中发现了绿洲,目光潋滟,眸底毫不掩饰的闪烁着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星钻,上前伸手接过前台小姐手里剩下的粉色盒子,声音比平日里高了几分,格外清脆悦耳,“谢谢哦!都有什么口味的?” 此话一出,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平静湖面沉入一块巨石,掀起波涛骇浪,在场所有人的口型诡异的一致,能塞下一个个囫囵鸡蛋。 唐青曈低着脑袋,注意力集中,视线都落在手里包装精致、蕾丝飘带缠绕的漂亮粉色盒子上。 女前台小姐同样的表情,微怔了一下,换上一个标准的笑颜,略微羞涩,字字有序的解说,“那个……各种不同的口味,种类多种多样!” “太好了!我最喜欢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明轩,你说是吧?”唐青曈听完,脸上似开了一朵烟花烂漫的蔓陀萝,如捧着一份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抚着盒子,转头,对着欧明轩微微一笑。 正是这一笑倾城,一旁呆若木鸡的欧明轩,差点喷鼻血,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拿着的盒子,曦白的俊脸竟然莫名的晕染一丝潮红,说话结结巴巴,尴尬问道,“那个……青曈,你……确定要?” “当然,为什么不要?免费赠送的!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你喜欢什么口味?芒果?草莓?”唐青曈双眸闪着光亮,一脸认真的问。 欧明轩:“……” 英俊的五官,除了百分百的吃惊凝视着一个陌生人似的,再看不到其它任何表情…… 心底泛起圈圈涟漪,没想到青曈这么主动…… 一侧站立的郑丽目光悠然,眸底掠过一层冰凉的寒意,纤细的双眉间拢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在等待一场好戏。 程寒熙头顶被乌云密布笼罩,眉宇间竖立条条状状黑线,狭长漆黑的瞳眸簇着小火苗子,摇曳煽动,手快速一动,一把夺过唐青曈手里的粉盒,狠狠瞪着她,语气凉薄,“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早晚要被眼前的小二货气死,居然当着他的面和另外一个男生讨论口味的问题,他简直气炸了! 郑丽怔怔看着一出好戏差点被毁,眸色更深、更暗。 漂亮的盒子突然被抢,唐青曈抬头,便看见挺拔伫立男人的身影,特别高,寒光四溅的一双冰眸正一瞬不瞬的搁在她脸上。 唐青曈吓得僵了下,霎时笑容尽失,胸腔里一下子就窜上了一股子火,蹙起烟眉,皱了皱鼻子,抿了抿唇,小手快速抓住盒子一角势要夺回她的宝贝。 所以就有了这么一副画面,一个高贵冷艳的绝美男人,一个美丽新娘装扮的女孩,大手,小手,分别拽着盒子一端,争相不下。 唐青曈小时候最喜欢吃各种各种样的糖果,但,爷爷总吓唬她说,‘再吃,小牙,长蛀牙!’但是,她还是会偷偷吃,后来,爷爷每年都会从山林里采摘一些酸野甜果,釀制晒干,制成青果糖块,随她吃个够。 所以一切和她抢糖吃的,全是阶级敌人。 唐青曈使足了吃奶的劲,光洁饱满的额头,青色纤细的血管涨得清晰可见,烟眉倒竖,粉嘟嘟的小嘴儿撅得能挂一个油瓶,氺漾眸子瞪他好一会儿,最后试着妥协,“寒熙哥哥,你抢什么啊!你那边不是有吗?要不不够的话,大不了我再分你几个好了!” 程寒熙:“……” 在场所有人石化。 一派清贵不凡男人的五官瞬时阴郁得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眸底的火焰一触即发,咬牙,小东西,闭不上嘴了还,还敢说。 “你看啊,他们居然在抢……” “就是,现在这年轻人太疯狂了,需求都达到这种境界了?” ……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大厅路过的客人到底忍不住,噗笑出声,唐青曈转而去看,只看到周围几个人正一脸玩味而又暧昧的看着他们,小声议论。 笑什么…… 她迷茫,又一头雾水。 慌神之时,她那股子猛劲突然松懈,程寒熙使劲一拽,力道太猛,粉色的盒子嗖的一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一米开外,盒子里的各种各样粉粉绿绿的道具尽数散落在地。 所有人哑口无言,包括看热闹的…… 唐青曈深吸了口气,彻底怒了,推了他一把,“你……你……都怪你,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抢什么糖果吃?都说了分给你一些了!” 程寒熙:“……”糖果?她以为是糖果,所以才…… 欧明轩:“……”原来她不知道……那是……情趣用品…… 显然目的没有达到预期的样子,郑丽漂亮精致的妆容,一瞬扭曲。 他们愣神之际,唐青曈锲而不舍,迈着小碎步,已傻傻的走了过去,弯腰一看,不解的皱了皱眉,纤指捏着小嘴儿,嘟囔,“咦?不是糖果啊,这些都是什么啊?卷发器?” 唐青曈再次,一鸣惊人! 不怪她,她自小在村野闭塞的村寨里长大,接触外面的事物有限,哪里见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犹记,生物课上关于男生女生那几页篇章,镇上学校里的老师都是可以掠过,相对还是比较保守的。 所以,看到漂亮精致的盒子,以为是一盒糖果,在她的印象里,糖果盒子都是这个模样的啊!而之前那个前台,明明说了,“套餐……” 在她的认知世界里,套餐必定和吃挂钩,毋庸置疑。 程寒熙此时哭笑不得,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好不掩饰那跳跃着情/欲的火花,脸色不佳的上前一把拽回眼前这个傻傻愣愣的白痴,力道很大,她的手腕被攥得很疼,唐青曈回头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都给你好了,又不是糖果!” 尾狐110:想怎么舒服? 唐青曈烟眉微拧,撅着粉唇,无视一旁浑身被一团火焰包围着的程寒熙,圆圆嫩嫩的手指头勾了勾小巧干净的鼻头,视线蕴满好奇,不解的盯着地上一堆横七竖八,类似溜溜球、卷发器之类、粉粉绿绿的小玩意儿,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些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为什么包装得如此精美细致、夺人眼球? 这不坑爹吗? 害得她空欢喜一场! 想了,便做了,唐青曈弯腰,伸出小手试探的要去拿,手指快要碰到其中一个卷发器的时候…… 忽而,纤细嫩白的手腕被一个大力,猛地攥住,要去碰触的右手一痛,被男人的大掌反剪困于背后,动作粗鲁,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可言。 天旋地转,唐青曈身子一轻,她被丢到了男人宽阔而硬邦邦的右肩,程寒熙扛着她如麻袋,不管不顾后面伫立着的欧明轩和郑丽,修长笔直的双腿,大步流星的进了电梯。 “明轩……救……” 唐青曈惊得花容失色,压根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刚预备开口向呆着大厅里的欧明轩求救,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缄口,后半句便咽进了肚子里,而且,她亦能感觉到,他在听到自己喊出欧明轩名字的时候,周身温度明显速降了几个度。 巷子里,他的惩罚,依然记忆犹新,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又惹到他了,但是也不愿再惹他,只能选择做一只沉默的小羔羊。 欧明轩快步跑上前,无奈,电梯门,已经关闭。 他愤恨的一拳砸向紧紧闭着冰冷的电梯门,回头看了眼已经跟上前来的郑丽,她死灰一样惨白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欧明轩一侧,等待电梯。 唐青曈被身高伟岸的男人扛在肩上,觉得十分委屈,敢怒不敢言,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当着欧明轩和郑丽的面,和她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就不怕郑丽误会吗? 不仅如此…… 透过古服丝滑的绸料,她亦能感觉到圈住她细腰的大掌如火燎般的灼烫。 原本通红的小脸,红成了番茄,呼吸,一下就紧了。 唐青曈下意识的扭了扭身体,更要命的是,她柔软的身体被他铁一样的肩膀硌着,疼的皱了皱眉,她忍不住又挣扎了一下。 只是刚扭动几下,臀/部就狠狠挨了一巴掌,她又羞又恼的皱起了小鼻子,继续要挣扎着下来,紧接着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再动,现在就办了你!” 唐青曈:“……” 她没那胆量挑战他的极限以及辨别他话中的真伪…… 唐青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不舒服!” 程寒熙也没理她,甩手将她扔到冰凉的电梯壁上,高大的身躯强势欺压上去,直到,她无法呼吸的轻轻咳嗽。 大手有力的掐住唐青曈纤细柔软的小腰,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愤怒之下,没了轻重,男人深邃幽暗的双眸里簇簇火苗,声音低哑透着惑人的魅力,咬她的耳垂,“你想怎么舒服?”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唐青曈敏感的缩了一下脖子,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俊脸,吓得赶紧用手推他,低声求饶,“寒熙哥哥……你别这样……” 程寒熙锁住她绯红小脸的深邃眸子一下子就冷了,薄唇微启,嗓音冷冽,“别怎样?” 唐青曈气急,瞪他,“你……刚才还跟我抢东西……现在又这么对我……我哪里惹到你了?” 程寒熙脸色很难看,想起刚才她问欧明轩吃什么口味……怒火的气焰再次膨胀,程寒熙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火气不小,声音冷的吓人,“还敢提?” “那盒东西怎么了?”唐青曈生气,头扭到一侧,又嘟起了小嘴。 唐青曈不知道自己这幅娇羞又气恼的样子落入男人眼里是多么的诱惑,尤其是随时随地都想要将这只他馋涎已久小绵羊吞掉的灰太狼……如其说是,她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在撒娇卖萌,模样娇俏、可爱、让人心悸不已。 白皙的小脸红霞纷飞,如水般剔透的眸子瞪得溜圆,蝶羽般的长睫卷翘扑闪着,干净而小巧的鼻头,娇艳欲滴翘起的红唇。 橘黄色的光晕的照射下,程寒熙冷峻线条的五官多了一分柔和,他心底,涌起的满腔怒气消了一半,就在刚才,她傻傻的懵懂、青涩、无知、居然把情趣用品当糖果……这个呆呆的小笨蛋! 训斥质问来不及,只凭身体本能的冲动,程寒熙伸手,用力的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直接面对着他。 携带着强势而霸道的吻,直接攻城略地,强劲的舌头轻而易举的撬开她为来得及紧闭的牙关,钻入她的口腔,使劲的纠缠着她的丁香,逼得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败了。 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领,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下子便软在他的怀里,窒息的感觉,任由他在她唇瓣上啃咬,吸噬。 哐啷! 电梯剧烈晃动的同时,头顶上方的灯,滋滋的闪烁了两下,周围瞬时,一片黑暗。 “啊!”唐青曈吓得尖叫一声,立即将头埋进男人坚实的胸膛。 程寒熙蹙眉,没想到电梯居然这个节骨眼出故障了,他一向镇定自若,所以并不感到畏惧。 隐隐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似乎受到惊吓,他收紧了手臂,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低声安慰道,“电梯故障,没事,别怕!” 唐青曈在他怀里瑟缩着微微颤抖,电梯里黑压压的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如一抹无处扎根的浮萍,紧紧环住了他的腰,点了点头。 那次停电事故还是在心底多多少少的留下了点阴影,尽管被他温暖着,可是还是禁不住的浑身发抖,狭小的空间让她更加恐惧,有种窒息溺亡的错觉,呼吸也随之浮浮沉沉,急促起来。 程寒熙意识到怀里的女孩有些不对劲,依稀听到她细细碎碎的喘气声,将她轻轻推开一些,黑暗里,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只能凭直觉摸索着,握住她的手—冰冷。 尾狐111:电梯里的凌乱 程寒熙触碰到她的额头,凝满层层的湿凉冷汗,沾湿了他的掌心,程寒熙心里一紧,顺势抱起她的身体坐在地上,她坐于他腿上。 “寒熙哥哥……好黑……我怕……”唐青曈小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很轻,有些哆嗦。 程寒熙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轻啄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极其低柔,透着性感的磁性,“乖,不怕!我们被困,一楼的人员一定知道,等会儿一定会有维修人员来抢修的。” 语毕,电梯就像一个狭窄的车厢,动荡不安,再次剧烈的晃动,又一个极速,迅猛下降。 “寒熙哥哥……”唐青曈如受惊了的小兔,手,下意识作出了判断,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蚕宝宝般蜷缩在他怀里,喘息急促不稳,害怕极了,软软的小身体,微微颤抖。 楼层本不高,不知道滑到第几层的时候,电梯再次被卡住,微微上下滑动了两下,终于,不动了。 除夕那夜,黑暗侵袭带来的恐惧情绪几乎又要席卷而来,她有些崩溃,忍不住轻声尖叫,双手胡乱挥舞,手里似要抓着什么才能安心。 程寒熙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抱的更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只是被锁在了电梯里,不可能有什么生命危险,他也知道紧急警报按钮就在他头上方,甚至不用刻意去按警报求救,客栈方面的工作人员也会及时发现电梯失控的问题,早一分晚一分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 他仅想与她独处久一点,唯一没想到的是会揭开她黑暗里的极度恐惧。 甚至发觉,幽闭的空间只会使她更加不安…… 心疼她,就在他预备起身找紧急警报按钮时…… 处于混乱中的唐青曈双手在黑暗中摩挲,似找到了落点,双臂紧紧缠上他的脖颈,睁着晶亮的大眼睛,依稀只能看见他影影绰错的五官轮廓。 忽地,将他脖颈拉低,小嘴儿凑到他脸上胡乱浅啄一通,似是只有如此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声音柔柔弱弱,从唇缝中胡乱溢出,“寒熙哥哥,吻我……抱我……我怕……” 她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心里想着,是不是只有在程寒熙给的幸福漩涡里,才不会有黑暗侵袭的梦魇? 程寒熙被她这般抱着,没有技术含量的吻又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的作乱,他身体猛地绷紧,如何又不去响应她? 如果这样可以消除她的恐惧,他愿意给予她所有的温柔…… 唐青曈只觉得身体一阵眩晕,便横躺在了他的臂弯里,男人惑人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唐青曈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缩成了一团,紧接着,她的额头贴上温软的湿re,她知道他的吻烙了下来。 而后,扣住她的小腰的大掌收紧,唇从额头开始,一路蜿蜒而下,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以往几次的亲吻不同,唐青曈一点也不抗拒他,丁香小舌主动试探性的勾缠他的,程寒熙的呼吸,一下子重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回应他,呼吸里满满是她身体散发的迷人清香,口腔里她渡过来的甘甜和润泽,让他心悸不已。 他温柔而极尽缠/绵的吻是延绵的火,热烈,绵长,一点点将她心底泛起的恐惧慢慢细碎融化…… 当她颤抖的身体终于在他怀里柔软起来,他轻轻的从衣摆探进,触碰她光洁滑嫩的肌肤儿…… 尽管一触上的瞬间,他便如离离枯草触上燎燎的火源一样,立即有澎湃高涨的火焰在体内燃烧,但是,他没有被火焰烧昏了头,深知怀里的人儿反常的害怕和恐惧,又处在危险狭小的空间里,即使隐忍的痛苦,再想要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他只是膜拜一样爱/抚她的身体,用尽所有的努力让她不再害怕,给她所有的温柔和疼爱。 黑暗空间如无底深渊,电梯里紧紧交缠成一团的影子,还有程寒熙粗重的喘息。 似乎他的渴望比她要强烈的多…… 一遍一遍,吻她的唇,她敏感的耳垂,她的颈…… 指尖,下滑,直到她颤抖的夹紧了腿,他听到唐青曈低低的溢出一声。 程寒熙察觉到她的恐惧逐渐消弭,勾唇浅笑,轻咬她的耳垂,那也是她敏感所在,不忘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乖,还怕吗?” 声音压的低低的,嗓音粗哑而性感。 唐青曈迷蒙中,轻轻摇头,情不自禁,攀紧他的脖子…… 哪里还有害怕? 她的身体软的如一摊泥水,他撩起的一袭风云海潮的漩涡里,唐青曈从未经历的、如滔天骇浪般袭来的愉悦,越来越来势汹汹,无法自持,唇边溢出美妙的低/吟,绵长交织成曲,这是他听过最美妙的旋律。 与她而言,如初尝禁/果…… 然,与他而言,身处水深火热里本来就是煎熬,却只能忍耐,尽管多忍一分钟,都有爆血管的危险。 唐青曈虚软的沉在他怀里,迷乱的意识一点点清明,小手只微微推搡着他的胸膛,委屈的从唇缝咬出一个字,低低的声音,软如细丝,“痛……” 程寒熙:“……” 听到她喊痛,程寒熙微微蹙了眉,眸底闪过一丝震惊,许是错觉…… 程寒熙埋首于她香汗淋淋的肩窝,拉过她的手…… 唐青曈又羞又窘,感官冲击力太强烈,慌忙缩回手,将脑袋深深埋在他滚热的肩窝里,任他怎么扒拉她,她扑腾上去,又往他身上蹭了蹭,誓死也不出来,刚才她意/乱/情/迷的一幕……她真的没脸了,原来,她骨子里是邪恶的…… 此刻,身处黑暗,有他的疼爱和暖暖的怀抱,害怕怎么写都不知道了,没软死在那一团棉花糖般的甜美里…… 尾狐112:她的表白……他情难自已 黑暗的电梯里,依稀弥漫着刚才残留着的氤氲气息。 一切归于平静。 恐惧感早已被情/潮淹没…… 唐青曈安静地半躺在他暖暖的怀里,脸颊依然滚烫,小心脏咚咚直跳,那地方异样的酥/麻不适感犹在…… 她懵懂,未经人事,只知道那地儿是不可以让男人碰触的,她不由得蹙了眉,抿着小嘴儿,踌躇在想:她和寒熙哥哥刚才算是第一次亲密的结合吗? 虽然……虽然浅尝辄止用了指……他没有真正的…… 唐青曈狠狠闭眸,不敢再想,羞死人了! 程寒熙察觉怀里的人儿不安分的扭来扭去,低头,轻易的咬到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得性感,“在想什么?” 唐青曈在他怀里蹭了蹭,双手圈着他的脖颈,自然不会告诉他,她刚刚在yy羞羞的事情,嗓音柔柔的似含了水般,“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像在做梦……” “嗯?什么梦?”程寒熙在她肩窝里馨香的青丝里浅浅吻着,她身上独特的迷迭清香总是让他迷惑,贪恋的深深嗅了几下,呼吸,略紧。 她被他吻得,敏感的缩了下脖子,情动,心甜,话浓,她只是情不自禁地顺了心意道,“这样抱着寒熙哥哥……像在做梦……” 程寒熙离开她些许,与她额头相抵,他低低的笑了,下一瞬,程寒熙托起她的小臋,她身体一轻,便跨坐在了他腰上,姿势暧昧。 他灼烫的大掌似点了火,拦着她的纤弱细腰,轻轻摩挲,隔着衣料亦能灼烧了她似的…… 唐青曈小脸烧烫的如熟透的鸡蛋,低垂着脑袋,程寒熙看不清她脸上的任何表情,指尖轻柔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痞痞的戏谑问道,“小笨蛋,这么想抱我?” 他将她搂入怀里,在她唇上使劲啄了一口,嗓音粗哑透着蛊惑,“让你抱个够,嗯?” 唐青曈双手抱着他精窄结实的蜂腰,睁着梧桐水眸凝着他,尽管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很想说:怎么可能会抱够呢? 大概这一辈子都想这么抱着吧? 又想了想,觉得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此刻的悸动,小脑袋探了探,咬了咬唇,轻轻覆在他耳畔,甜腻腻,软糯糯的蚊音,“寒熙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即使声音极小,程寒熙还是一字一句,听得极其清楚。 程寒熙如置云雾缭绕的云端,不可歇止的浑身猛然一紧,如丝丝软软的棉絮在心底拂绕而过,酸酸甜甜的触动,让他的思想一下子空白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怀里害羞的女孩是在向他表白……说很喜欢他…囋… 程寒熙搁在她腰际的大掌的力道,一下子紧了,将她的身体狠狠往他身体里压,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此刻狠狠填满她…… “青曈……再说一遍!”程寒熙埋于她甜腻馨香的脖颈里情动厮磨,啃咬,似不相信…… 唐青曈凭着他依稀模糊可辩的五官轮廓,低头,一口含住了他喉结,咬了一口,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又起身,娇嗔的推他,“不要!” 一时情动,表白了心里最真实的感情,她并不确定会得到什么回馈,也没想过……这种动情表白的话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再说一遍? 寒熙哥哥有点儿小过分…囋! 其实,她亦是害怕,却也想问他,是否同样喜欢自己……她怕,怕他的犹豫,怕他的回答不是自己想要的,怕他只是一时兴起和她玩身体捉迷藏的游戏…… 她甚至曾经暗暗想过……是个可怕的念头,如果她的身体,他要……她便给……不贵余力的给…… 一粒尘埃般薄如蝉翼、似无缥缈的爱恋,让她恐惧,让她不敢想象,一定是疯了……她何时爱到了这种践踏自己的地步? 唐青曈承认在这份爱情里,她是怂的,甚至连开口问他的勇气都没有,卑微的,只愿贪恋得到他片刻的温存…… 她的孤傲呢? 她的自尊呢? 她的矜持呢? 她早已心甘情愿的陷入了他的包围圈里,没有突破口,她亦不想突围,彼时那个阳光温暖的寒熙哥哥也好、现今这样俊逸非凡,冷冽清贵的男人也罢,已无暇计较他是不是会长久给予那些温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或是自今晚开始……她已将自己那些孤傲、自尊、矜持通通踩在了脚底下…… 这一次,她自己主动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的落脚点是深是浅她都不知道,爱了就是爱了,是不是只有这样想,就可以自私一点? 有果必有因。 如果她爱是因,那么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她又承担得起吗? 苦兮兮的单恋也好,孤寂暗恋也罢,爱恋绵长剪不断,问题自然不断涌进,她可否撑到拨云见日,换他仅为她,暮然而惊鸿回首? 只是,身下狼一般动物式思考的男人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她吗? 明显察觉他浓重的呼吸,粗,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进了她的衣裙,胸/衣暗扣又是何时开的……便抚上了她的.乳。 几经爱/抚,她的身体没出息的柔软如水,依稀保持一丝理智,轻轻推他,“寒熙哥哥……等会电梯修好,会来人的……” 他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痒痒的,她下意识的躲了躲,却被他噙住了双唇,“青曈……”他吻着她,渐渐深/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逐渐绵软地倚在他怀里,他指尖灵活的解开她衣襟束带,红衣散落,露出纤细雪白的肩膀,以及那随着她凌乱的呼吸上.下起伏的绵软,算不上丰/腴,却小巧而精致,愈加勾起人心中的疼惜,动作极轻柔的…囋! 尾狐113:症结所在,他迷乱的唤她青儿 “青儿……”他的呼吸已经火一般热,喘气声不止,却停下了动作,只将她抱入怀里,紧紧地按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体上贴。 唐青曈因他刚才呓语而出,低低的一声“青儿”一下子怔住,心悸不已。 他记起她了吗?他知道自己是青儿了吗? 以前,他亦是这般温柔的唤她青儿…… 唐青曈三分理智,七分迷醉,将他的身体推离几毫,无力的伏在他胸膛,略沙的嗓音压得极低,喏喏道,“寒熙哥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程寒熙的指尖滑过她如丝缎般光滑柔嫩的身体,身体里烧的那把火,愈演愈烈,埋在她胸口,厮磨,嗓音粗呵,“青曈……” 许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混沌之际说了什么吧。 唐青曈浮上的一颗心又沉沉落了下去,真的希望自己刚才只是听错了,又希望寒熙哥哥记得青儿。 可是,明明听的,很清晰…… 唐青曈闭眸,心里愈加觉得难过,伏在他怀里,丝丝伤感涌来,又觉得不甘心,她柔软细嫩的手颤抖解他的衣服,在他胸膛、后背皮肤上摩挲。 程寒熙些许意外,有些眩晕在她主动撩/拨的幸福里,顺势托着她的身体往他某个地儿压,抱她更紧,箍得她的小蛮腰都有些疼了…囋! 他在隐忍、克制,而她却在生火,越燎越旺。 唐青曈感受到裙底他身下明显的变化,不敢再乱来,他亦是忍到极限,体内燥热沸腾,快将整个身体的水分蒸干,终,他喘着粗气,在她额头吻了吻,声音似黏在了喉咙里化不开,“乖,老实点!” 但,又不甘心,她故意挪动了身体,膝盖弓起来,在他那儿轻轻的又顶又蹭,程寒熙摁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来动去,终于爆发了,轻声呵责,“听话!老实点啊!” 唐青曈:“……” 这下,她便真的老实了,只是,情绪低落…… 她不是不老实啊。 又细思一番,心底顿生同情和内疚,被他那声无意识唤了一声“青儿”,她便昏昏然,理智不了。 以为……或许再挑/逗他,情/迷/意/乱间,是不是又能听见他再次唤她一声,“青儿”呢? 事实证明,她很傻,这不是在折磨他吗? 既然,他已经忘却了,在他心里必然不会留下什么,即使她拼命让他记起来又有何意义,想用多一点的回忆来拴住他吗? 真的幼稚,以前再美的回忆终是躲不过时间的流逝,拥有此刻的爱恋才是王道,不是吗? 若他不爱她,那抹记忆存于他的脑海不过是累赘,不如作罢,不去勉强,不去刻意揭过去的回忆让他凌乱…… 其实,她的相貌与五年前,变化得不是特别明显,而他似乎对自己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这或许就是她的症结所在吧! 一个人惦念了很多年的人,把自己忘记的干干净净,那种挫败由来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真的,难以言明。 既然已经顶着不光彩的头衔,想守在他身边,那就不会后悔,于过去,于现在又有何区别? 是她,执念太深,钻牛角尖了…… 夜晚逛几个小时的灯会,又是走散、又是买东西,又是和他在巷子里别样激情…… 这会儿被困电梯里快一个小时了,早就试过,手机没有信号,自然也没指望,只能等待。 狭小而漆黑的空间,又躺在他温暖舒适的怀抱,加之身体被他亲吻爱/抚的缭绕,一点力气都没有,没多久,便沉入梦乡了。 而程寒熙抱着一身红衣的她,犹自清醒。 那处儿的胀痛,消停不了。 抚了抚她的头发,这笨丫头,刚才是怎么了?这么反常,一直撩/拨他? 为了避免抱着她在这地方做出禽兽的事情,他忍得快要爆炸了,他并不想在这黑漆麻黑的地方给她留下不好的记忆,巷子里她抗拒着还是帮他……他其实有后悔的,不该让她在什么都懵懂无知的情况下,就欺负了她。 可她却在这儿蹭啊蹭的,绝对是火上浇油,那他可保不住自己是否还有那么强的自控力了,要知道他连让她用手都不敢再尝试,只怕把她在这里生扑了…… 无论如何,她羞怯的表白,说喜欢他,今天已是圆满的结局。 要知道,她的小刺猬性格,有时候他真的又急又气,拿她没辙,他也知道若不是她真的对自己动了心,断然不会在巷子里依了他,也不会说出那番表白的话,可见她是真的将心刨开呈现在他面前,印象中孤冷的她做到这个地步,至少在此阶段是她最大的限度吧。 他又能给予她什么? 他知道,每次和郑丽一起,必然伤害她一次,他在努力做好,保护着她…… 他需要的是时间,只愿丫头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一如此刻一样伴在他身边,或许,他是真的自私吧! 自除夕夜之后的半个月里,他的心,理得很清楚,他努力的在向她靠近…… 而,她在他心里或许已占据了一方地,其实她说喜欢后,他是想回答的,只是……时间而已…… 程寒熙摸索着给她系好衣襟束带,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裙,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确定,很确定是青曈……不是……她…… 他也十分清楚,今夜看到她一袭红装罗裙乍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有多么震惊,必定带给她多少伤害,不知道这丫头意识到什么没有? 他真的不是有意为之,可,为什么她会穿那一袭红装罗裙呢?上天真的在作弄他吗? 他不想伤害她,真的一点不想…… 程寒熙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附在她耳畔,喃喃低语,“青曈,对不起!” 埋头于她的颈项间,闻着她身体里散发出的淡淡馨香,意识逐渐模糊。 尾狐114:痛 待唐青曈缱绻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红木大床上。 环视四周,这是她和欧明轩的客房。 她什么时候从电梯里被解救的? 寒熙哥哥呢? 她睡着了,自然是不记得。 垂眸,自己依然一袭红装罗裙,衣着整齐。 犹记电梯里,她的衣服不是早已被他剥的七零八落了吗? 必是…寒熙哥哥给她穿戴的吧…… 仅想,心跳加速,脸颊微烫…… 看了时间,半夜两点半。 没有困意,起身,下床。 走到客厅,却见欧明轩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穿着白色浴袍,半敞衣襟,露出壁垒分明的结实肌肉,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至脸颊,胸膛…… 虽,仅二十岁,已初现男人特有的性感魅力,阳光俊朗略带孩子稚气,和寒熙哥哥稳重内敛、冷毅是两种不同风格的隽美。 许是,在她心里,寒熙哥哥是无与伦比的隽美…… 唐青曈意识到自己肆意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尴尬的收回视线。 欧明轩擦着头发,看了她一眼,眸底幽深的让人一眼望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她再抬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眼神,不冷不热的,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也说不出这种不协调的气氛哪里来的? 她和欧明轩不应该是这样的,每次在一起都是轻松的,不像此刻这么压抑,让人窒息。 许是…欧明轩看到什么了? 罢了,不愿再臆测。 在她傻愣愣沉浸在自己的心里世界时,欧明轩最先开口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去洗洗!” 仅仅三个字…… 声音一切正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低沉,分辨不出喜怒,只是他说出的“洗洗”,似乎音节咬的很重,又似乎又包含了另一种意思。 唐青曈突然有些烦躁,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交流方式,她希望他有什么话直说,不习惯这样阴阳怪气的气氛。 错身而过,并未看他,径直走进了浴室。 浴室很大,应有尽有,褪了红装。 站在镜子面前,粉唇於肿,脖颈、胸前、雪白的肩尽是密密麻麻的粉红痕迹,不自觉的抚上脸颊,的确是烫的,很烫。 闭上眼睛,似能感受那抹熟悉的温热,摸了摸脖颈滑嫩的肌肤,指腹摩挲间,竟是眷恋的缱绻。 淋浴莲花喷洒下,热水冲洗着茭白丝绸如缎的身体,那地儿的不适感微微犹在,曾被他的指浅浅填满的感觉很奇妙,麻麻痒痒,低头,垂眸,凝着自己青涩算不上丰/腴的身体,竟臆想翩翩。 她真的不纯洁,一定是疯了吧! 对她来说,今夜是一个特殊意义的夜晚。 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愿意承受他温柔的恩露润泽,浅浅绵绵地为他而绽放。 如果,不是在电梯里,在另一个或是其他毫无顾忌的地方,她真的会一点点沉沦。 她不想自欺,她的身体,她的心,是愿意的…… 简单冲洗了下,她同样穿着房间里预备的白色浴袍走出浴室。 欧明轩依窗而立,指间夹着一根烟,白烟朦胧了他的侧颜,看不清五官任何表情,房间里仅开着两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映在他清瘦修长的身形,浅浅薄影,稍显落寞。 她不知道欧明轩在想什么,也不愿打扰。 他愿意说话,自会找她说话。 半靠在抱枕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屏幕。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记得,寒熙哥哥霸道的说,让她开着手机。 可,开着的手机,他不也一条信息都没有吗? 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他和郑丽一个房间的…… 又想,他们是有婚约的关系,做点什么,不奇怪吧…… 无端的,心,很堵。 握着手机的手都出汗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不在焉,怀里跟揣着一颗随时爆破的地雷般,心跳的凸凸的,焉能平静? 那是圣人。 忽而,手机震动了下,信息。 唐青瞳立马回神,没看号码,手指极速点开,一张分辨率极高,极清晰的照片越入她的眼球…… 此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一双清湖水眸似融化不开的糖稀,泛着红色警醒的泽润,紧紧黏在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上,视线灼灼,久久移不开。 唯一可辩的是,她的脸,森然无望的瘆白。 画面上,鲜艳布置的锦红大床,红色被褥,白皙肤色,健硕俊美的男人倾身压着一个肌肤赛雪、娇媚动人的女人,埋首于她的颈窝,露出半张立体镌刻的侧颜。 女人脸颊潮红,表情,陶醉如痴…… 他们在做什么?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 那是和她几个小时前激/情、亲.热的男人——程寒熙。 此刻,却在另一个女人……不……他的未婚妻身上寻欢…… 他的未婚妻……对……未婚妻……和他的未婚妻做这样的事情很正常……对……很正常…… 唐青瞳不可歇止的颤抖着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头,使劲抓着头发,耳边是嗡嗡的声响,像千万只蚂蚁一样往身体里钻,她机械式一遍遍告诫自己,喃喃自语,“他的未婚妻……他们这么做很正常……没关系……不要计较……” 一遍遍重复,一遍遍给自己做正常的心理引导。 学着爷爷曾经教给她的,摁着丹田,试着深呼吸,再慢慢喘气。 爷爷……青儿该怎么办? 即便宴会那夜差点被歹人凌辱,也仅仅是意识迷乱,头也没有这般撕裂的痛苦,很多年不曾有的症状,这般被一张照片击碎、轻易召唤了出来。 只因,太在乎…… 痛极必反…… 身体已不听使唤,微微颤抖,脸颊潮热,四肢痉挛,喘息声急促不稳,眼角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控制不住的滑过脸颊,狠狠砸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的手机屏幕上。 疼,哪里疼呢? 心,似被钢锥戳了千万遍,千疮百孔,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似乎都已凝固,每一根神经都在扯痛。 净白饱满的额头,凝满涔涔密集的汗珠,呼吸几乎要窒息了。 伫窗而立的欧明轩似乎听到床上悉悉索索的动静,转头,看过去,发现床上蜷缩一团的唐青瞳有些不对劲。 心里一紧,烟蒂摁灭在烟灰缸,极速,大步走上前。 唐青瞳背对着他,欧明轩俯身,抚上她的额头,很烫。 随即,掰过她的身体,将她放平,却看见一旁依然亮着的手机屏幕,画面感太强,一下子就跳入眼中。 欧明轩心底咒骂一声,来不及多想,抱起唐青曈,让她靠在怀里,轻声问,“青曈,还好吗?” “明轩……没事,一会儿就好……”唐青瞳满头滲汗,神情恍惚,双眼黯然空洞,语气更显苍白无力,虚弱游丝。 “这也叫没事?我们去医院!”欧明轩心里着急,轻声呵斥。 “包里……我包里有一个白色的盒子,拿给我……”唐青曈颤抖着纤细白指,指着沙发的方向,声音微弱。 欧明轩轻轻将她身体放平,盖上被子,走过去,在她包里焦急的乱翻一通,找到了她说的盒子。 唐青曈接过,打开,拿起一颗药丸,水都没有喝,咽了进去。 尾狐115:镜花水月一场梦1 欧明轩抱着唐青瞳微微战栗的身体,半靠在软包床头。 唐青瞳始终摁着脑袋,表情凝结成团,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欧明轩心里绷紧的弦,扯到极限,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他,忍不住问道,“青瞳……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药?” 唐青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蜷缩,又想挣开他,无奈,脑袋嗡嗡的作响,眼眸凝视着欧明轩蕴蔓焦灼担忧的脸庞,逐渐出现了重影,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声音却异常低葛,很虚弱,“明轩……我很快就会好,别……担心。” “笨蛋,你这样子想吓死我吗?我怎么会不担心?”声音沉闷,轻声呵斥。 欧明轩又觉得话重了,将她抱紧,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果然很烫,而密集渗出的汗珠却是冰冰凉凉的,水火两重天间挣扎的匍匐痛苦,他似感同身受。 “明轩……我累了……”她调整着呼吸,转而摁着紧皱的眉心,显然并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欧明轩怎么会不明白? 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她挣扎了几下,他始终不放手,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抱着她,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 他宁可不要这片刻的温软…… 她不知道,欧明轩在一楼得知电梯突然故障,难以冷静,乱了章法,他和郑丽很快找到了客栈经理,说明了情况。 突来的状况,显然,客栈经理也慌了,元宵佳节,这个点,维修人员都放假回家了,经理连连向客人致歉,安抚。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维修师傅才到。 他在外面等的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是煎熬,虽然知道她和他同时被困,反而无端的更加担心。 电梯被打开的瞬间,他看到便是他心里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唐青瞳半躺在程寒熙的怀里,即使睡着了,纤细双臂依然环着他的脖颈,松散的衣领微微露出雪白肌肤上的淡淡的红痕,不用臆想,已经知道电梯里发生过什么…… 尽管,知道唐青瞳心中有所爱。 可,真正亲眼目睹,对他无疑是最残忍的事情。 于郑丽而言,亦是如此。 对程寒熙这个人,他不喜欢,和他六岁的差距,他虽不是毛头小子,但,也不会放任程寒熙这样猜不透,心思深沉的男人乱来。 这个男人冷漠,锐利又沉静的让人发憷,他心底对青瞳和他的关系又作何处理? 毕竟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当他无视郑丽和欧明轩,堂而皇之的抱着青瞳走进了房间,将唐青瞳轻轻放在床上,又细心给她盖好了被子,欧明轩看在眼里,除了挫败感,别无其他。 更加摸不准这个男人作何用心…… 犹记,程寒熙和他错身而过,扔下了一句冰冷的话,“别动她!” 言语霸道,冷锐刺人。 欧明轩不惧,反而冷讽,“脚踏两只船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程寒熙极其高冷的姿态审视他,削薄嘴唇微启,声音碧冷,宣誓主权,“她已属于我!” 这句话里的深意,男人之间的较量,他必输。 如炸弹一样,彻底堵住了欧明轩肚子里酝酿半天即将吐出的话语。 他很清楚,认识唐青瞳已有半年,以她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无论如何是强迫不来的。 所以,她已经和他…… 她是愿意的…… 深深闭眸,不愿再想。 他是生气,然,却没有一个正确的立场,他既不是她的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又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只是说,让她洗洗。 只是……想让她洗掉另外一个男人身上的气息。 至少,在和他独处时…… 却不想,那个混蛋两面三刀,这边糊弄着青瞳,那边却和未婚妻…… 竟然还有照片来刺激她…… 而青瞳反常病态的症状,让他心有余悸,他又隐隐担忧青瞳是不是瞒着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照片必定是刺激她病痛的源头…… 他不傻,自然知道照片不是程寒熙本人发的,多半是和他一样感到威胁的郑丽做的怪。 尽管,他心里暗暗苟同,希望唐青瞳认清程寒熙这个人不是可以信任和依靠的。 但是,若是凌驾于青瞳的痛苦之上,他不忍心,他真心希望青瞳是快乐的,也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他怜惜她会吃亏上当。 毕竟,她仅仅刚满18岁,她生日那天,接近年关,李雪告诉他这个小道消息,他有想过去找她,陪她过一个别样快乐令她难忘的生日。 一是,鼓不起勇气,只因,生平第一次表白被拒带给他的失措…… 二是,她生日那天,她连李雪都不曾让陪,后来,听李雪说,那天,唐青瞳去了墓地,白天待到了晚上…… 而今,万万没有想到,她看到照片是这么大的反应,她的身体又是怎么了? 不像真的发烧,她吃的药又是什么? 他很想问清楚。 但,她绝对什么都不会说,尤其,现在受伤的情况下,他不能再添油加醋,惟愿她安好…… 一切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若,程寒熙无法给予她完整的爱情,他必不会再顾及什么,一定会将青瞳抢到手,他相信自己可以给予她幸福快乐,不会伤她一分一毫。 垂首,青瞳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经历了悲戚大恸后的她如可怜的小动物卷曲着身体,鼻翼扇动,均匀的呼吸声,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像婴孩般睡着了。 如果,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驻,该多好! 抬手,捋顺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乱发,动作极其轻柔,似在摩挲一件珍宝。 情动,低头,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尾狐116:镜花水月一场梦2 翌日。 日上三竿,天字号两间豪华套房,均毫无动静。 锦红煦暖的大床,程寒熙扇动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眼皮,缓缓醒来。 忽而想到什么,警觉的睁眼,侧目,看向怀里的人…… 郑丽雪白藕臂横环于他腰间,趴在他胸口。 程寒熙震惊之余,狠狠地蹙眉,眸色一瞬暗沉,垂眸,在瞥到她雪白脖颈的皮肤以及锁骨以下淡淡的紫於痕迹,五官冷锐的似蒙了一层冰霜,久久化不开。 紧紧深锁的墨眉簇成此起彼伏的叠叠参错不齐的山峦,程寒熙掀开被子,敏捷地翻身下床,仅着一条内/裤。 不过两分钟,快速而利索的穿戴整齐。 抓起手机,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步伐。 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依旧睡着的郑丽,一抹难以言明的寒意在黑眸中一闪而过。 房门重重合上的瞬间,郑丽犹地睁开了眼睛,标致的五官婉约潸然,云漫彩色,别样情绪,诲暗不明。 她幽幽坐起身…… 唇角弯起似有若无的弧度,眸子里的凉意,直捣心脾。 相邻的套房。 程寒熙伫立房门。 长指灵活而快速的拨了一通电话,将手机置于耳廓,顿了几秒,又拨了另外一通电话,欧明轩和唐青瞳的手机,均是关机状态。 程寒熙脸色黑漆如墨,浓眉紧紧拧成了川字,转身,乘了电梯,去了一楼。 不过几分钟又来到套房门外。 房卡,滋的一声,轻轻扫过,大手转动门锁。 门开,男人一阵风扫过,迈着大步径直奔向卧室。 同样布置的锦红大床上,紧拥着,一男一女。 准确的说……欧明轩抱着背对着他的唐青瞳半躺着。 彼此,穿着浴袍。 程寒熙一双锐利的长眸直直凝着床上的一对还在沉睡的男女,身体每一块肌肉狠狠绷紧,垂在身侧的拳头一下子紧紧攥着,指关节根根绷白泛青,咯吱咯吱作响。 心里的怒火,随时呈待发趋势。 后半夜,唐青瞳症结迸发,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处于昏昏沉沉,梦里梦外沉浮游离的状态。 此时,无端的感觉周围空气阴冷至极。 唐青瞳下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反转身体,本能的奔着温暖的源头往里面拱了拱,双手胡乱抓了一通的同时,欧明轩率先睁开了眼睛,和她的脸颊,近距离相对。 唐青瞳察觉自己摸着的地方不是床,不是熊宝宝,悠地睁眼,在看到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时,朦胧的眼眸,蓦地睁大,惊诧了一秒,第一反应就是拽着被子坐起身,后退了几尺。 还未来及惊呼出声,一道清冷而阴凉的男音自套房门口响起,“是否打搅了?” 声音凉薄,裹了层层疏冷。 唐青瞳吓得一个激灵,肩膀微微战栗,转头,寻向声音来源处。 “寒熙哥……”唐青瞳毫无血色的脸上,震惊的表情袒露无疑,咬出的最后一个字,音极小,低到几乎自己都听不到。 唐青瞳呆愣,小手紧紧揪着被子一角,无辜又无害的瞪着水雾瞳眸,凝着一团漆黑的魅影乌云密布笼罩于身的程寒熙,似是偷情被抓了现场的女主。 转念一想,她甚至连他女朋友的边儿都够不上,何来偷情之说? 霎时,目光黯淡,冷嘲。 而他投过来的目光,寒冷如霜,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如置身冰天雪地。 “青瞳,你只能让我看到这一幕吗?”程寒熙表情肃寒,悠悠荡荡地一句话,似隔了千山万水,百转曲回传入她耳中,她不笨,听出了讥讽的意味。 欧明轩掀开被子,跳下床,攥紧了拳头,走到程寒熙身前,扬着唇角,声音碧冷,“你有什么资格说青瞳?” 程寒熙甩都没甩欧明轩一眼,视线一直落在苍白着一张小脸,蜷缩坐于床头静默的唐青瞳。 高冷森然的男人紧抿的薄唇,深深折成一条直线,声音透着利刃的寒光,一字一字从牙缝中咬出,“他有资格,对吗?” 这句话,明显在问唐青瞳。 唐青瞳哑然,柔白小手,无措而紧张的茭着,紧紧咬着泛白的唇瓣,半垂眼眸,声音低低的道,“你误会了,寒熙哥哥……” 她不知道怎么会睡到欧明轩的怀里去的,但,她亦知道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和欧明轩纯洁无染。 唐青瞳外表偏冷,内偏热,无须有的事情,她自会解释,至于,解释之后,效果如何,她管不着,一如此刻,她解释了。 “青瞳,你跟他解释什么?”欧明轩一旁插话,他实在看不下去,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凭什么来置问青瞳? 他自己干的好事,怎么只字不提? “明轩……”唐青瞳蹙着烟眉,睨向欧明轩,“你别添乱了”的意思,传递的很明确。 欧明轩冷哼,眉峰挑的高高的,丢给她两个字,“笨蛋!” 他们之间的眉目交流,落入程寒熙眼底,被扭曲歪斜,他觉得此刻,极其恰当的四个字用着他们身上,很贴切——眉目传情。 而且,当着他的面…… 拳头松软无力,缓缓松开,眸子里聚集的火光,暗沉几分,看不清里面蕴蔓着什么,反而让唐青瞳无端的更加神伤挫然。 程寒熙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大步离开。 “寒熙哥哥……你听我说……”唐青瞳见程寒熙离开,心里被一直大手狠狠揪住了般,蓦地起身,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经过昨夜的病痛很虚弱,脚刚刚跨到床边,一阵晕眩,眼前炫彩斑斓的小星星眨着眼睛和她招手,柔弱的身一下子体瘫软下来…… “青瞳!”欧明轩惊呼一声,动作再快,为时已晚。 他跑过去的同时,唐青瞳已经结结实实的滚落在地,被摔得眼冒金花,只觉得胳膊和膝盖火辣辣的疼。 欧明轩憋着一肚子火,托着她的细腰,将她一把提起来,置于怀里,面目微狞,呵斥,“你蠢啊?他若不信你,和他解释有个屁用?” 唐青瞳被他骂的一瞬怔住,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严肃又爆了粗口的欧明轩,很陌生,又害怕。 所有情绪一瞬间爆发,弯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咬着小嘴儿,委屈又无辜的凝着他,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尽数涌出,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 是啊,她真蠢。 甚至忘记了她手机里还存着他和郑丽的艳照,他又如何解释? 或是,他没有必要解释,他们在一起,天经地义,无理可挑。 欧明轩见状,心,一下子慌了。 以为……把她吓哭了,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安抚轻哄,“青瞳……我……” 再低头,欧明轩的视线,一下子凝滞。 唐青瞳的睡袍束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浴袍滑落一半,露出大片香肩—胸/衣。 唐青瞳并未意识到,抬眸,看到他眸底变换着异样的颜色,诧异之余,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欧明轩心里悸动,反应过来,快速地拉扯她的浴袍,不小心碰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指尖泛起的电流迅速蔓至全身,甚至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旧俗,快速拉起她的浴袍,想要掩住她身体裸/露的春光。 俨然,此地无银。 欧明轩虽年龄不大,却也是百花丛里千帆过尽而来,女人的身体,看过很多,却没有这般……仅看到唐青瞳旖旎半点的风光,就如此失态…… 唐青瞳脸红如番茄,低垂眉眼,白白的小手,急忙拉住浴袍,很羞怯,“我自己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回的程寒熙,落入眼底的便是这一副暧/昧不清的画面。 唐青瞳半露侧体,而欧明轩的大手正放于她的袍领处。 程寒熙彻底被激怒,二话不说,上前,一拳挥过去,欧明轩应声倒地。 随即,将一旁的唐青瞳拉至身后,动作粗鲁,将她滑落的浴袍拉上收紧,唐青瞳顺势手忙脚乱地将浴带绑好,推开程寒熙奔向欧明轩,“明轩……你怎么样?” 作势伸手,就要扶他起来。 尾狐117:镜花水月一场梦3 “寒熙哥哥,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唐青瞳纤细手腕被程寒熙攥的生疼,挥手挣开,愤愤说道。 在她眼里,寒熙哥哥那张俊脸永远是万年沉静无波无澜,而今,这般动怒,又伤人,着实吓到她了。 况且,欧明轩本无错,若说错,她不该看到那张艳照以后,情绪失控,身体抱恙,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在欧明轩的怀里。 她承认自己举止大意,没有防备之心,还好,对明轩,用不着。 这时,欧明轩翻身而起,啐了一口嘴角的血渍,提着拳头,快速冲了过来,砸向程寒熙。 程寒熙冷哼,眉头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身体一动,侧身躲过,伸出大掌反握欧明轩的手腕,一个使力,欧明轩被甩出几步之远。 程寒熙毕竟特种兵出身,刚才那高冷的姿态,显然不屑和欧明轩动手,更不屑和一个毛头小子牵扯,如果不是,他碰了青瞳…… 他若真的出手,欧明轩恐怕早已爬不起来了。 这种戏弄和鄙夷,让性子娇傲、欧明轩这样翩翩的贵公子一下子失去了冷静,冲动的气结。 初中、高中、大学期间的同学,兄弟无不围绕着他转,打架斗殴并不鲜少,虽然,他那样显赫的家族,会有人帮他解决一切麻烦。 男人之间的较量,他不想输,那种油然而生的挫败让他失去了理智,甚至故意刺激程寒熙,一句话脱口而出,话语间挑衅意味浓郁,“你也就这点能耐?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们睡过了,怎么样?” 此话一出,唐青瞳蹙眉,瞪着欧明轩那张闯祸的嘴,他不是添乱吗? 下一瞬,欧明轩看到了意料之中的表情,回击成功。 程寒熙眼角猩红,暴怒的如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般,拳头捏的吱吱作响,咬牙,再次挥过去。 唐青瞳眼看拳头又要落在欧明轩面门,顾不得多想,直接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程寒熙的腰,怯怯的声音,“不要打明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欧明轩半眯眼眸,已经做好了受这一拳的准备,臆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便看到唐青瞳突然夹在中间抱着程寒熙,截住了那一拳,他心里吃瘪的难受,竟然让一个女人护他。 他心里自嘲,沉沉喊了一声,“青瞳……” 唐青瞳却未看他,眼眶氤氲着雾水,抬头,深深凝着程寒熙冰冷的脸庞。 程寒熙半举空中的拳头,被她这一抱,如打在一团棉花上,无力垂落,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从唐青瞳头顶传来,“你还在护他?” “寒熙哥哥……我……”唐青瞳摇了摇头,眼泪如晶莹的琥珀,缓缓溢出,不待她说完,程寒熙推开她的身体,甩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沉步离开。 唐青瞳脚步如踩在松软的沙地,身体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床尾。 欧明轩走上前,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但,心里的火苗依旧燃烧,尤其在看到唐青瞳满是泪痕的脸,对程寒熙敌意愈浓。 唐青瞳坐了好一会儿,渐渐收拾了阴霾的情绪。 去了浴室,换好自己来时穿的那套衣服,又将那套秀禾红装小心翼翼的叠好,装进背包。 再出来时,欧明轩亦换好了衣服。 唐青瞳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打人是他不对……但是,明轩,你刚才那么冲动一说,只会让误会加深,我并不怪你,你说的很对,他若不信我,解释一百遍亦是徒劳。”她微微停顿,眸子沉寂几分,又缓缓补上一句,声音透着落寞,“况且……我和他什么都不是……” 欧明轩听她这么说,阴郁的情绪释然一半,走上前,拍了拍她柔软的发顶,“好了,这事翻篇了……我们去餐厅吃饭,吃完饭就回去。” “好……”她应声。 是该回去了,后天就要开学了。 然,悠长的走廊里,却再次碰上程寒熙,而他身边站着浅笑言兮的郑丽。 唐青瞳回避郑丽投射过来稍显得意的目光,觉得无趣。 而程寒熙依旧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冰脸,看不出一点半点不和谐的情绪,似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常态如旧,任何事情似乎都干扰不了他,这就是她所认识的一派清贵淡然的程寒熙。 冷漠而寡淡。 错身而过时,忽然,身后不远处两个清洁员工窃窃私语的谈话传了过来…… “哎!看见没有?天子1号房间,一盒小雨伞都用光了……” “嗯嗯,我也看见了……地上、浴室都有……” “是啊,是啊!那男的也不怕死了?” “勇猛啊!一夜折腾下来,不得折了半条命?” 似乎是看到这边有客人,两个四十多岁的客房清洁员,立即缄口,去别的房间打扫了。 她们说的不是郑丽和寒熙哥哥的客房吗? 唐青瞳愣了又愣,只是听听罢了,她如红尘之外的人,压根儿就没能理解‘小雨伞’是什么东西,她的思绪重点放在了后面几句‘不怕死’,‘半条命’之类的语句。 他做了什么?受伤了? 怎么会和性命扯上关系? 好吧,她承认自己心软,照片的事情还在她心里是一个疙瘩没解开呢! 算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只是……这诡异的气氛又是什么? 欧明轩先是仇视的表情,转而,神速地又换上一股看热闹般坏坏的痞笑,眼神直直盯着程寒熙,眼里尽是鄙视之意。 程寒熙则看了眼一脸平静呆傻的唐青瞳,又沉冷着一张锅底般墨黑的脸,视线落点在郑丽身上。 郑丽脸色并不好看,却佯装镇定,细细观察唐青瞳脸上的变化,似乎并没有看到想要的表情,隐隐的敌视明目张胆的投向唐青瞳。 唐青瞳目光灼灼的在几个人之间流转,甚是不解。 客栈餐厅,欧明轩和唐青瞳坐在郑丽和面色阴凉的程寒熙对面。 没办法,一会儿还要同行回去。 暂且忍耐,可,她拿着筷子,埋着脑袋,扒着饭碗,没有胃口,一直默默数着饭粒。 心不在焉,心思全在清洁员的交谈的内容上。 她时不时地,抬眸,偷偷瞄了一眼,默默无语,闲适用餐的程寒熙,看他的样子,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劲似得,哪里有剩下半条命的症状。 喟叹一声,又看向一旁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的吃的麻麻香的欧明轩,小脸皱皱,表情纠结了一番,几丝犹豫,低低问道,“明、明轩……小雨伞是什么?” 声音压的很低,也足够传入几个人耳中。 她不在意,关系本就僵化,何故再伪装什么…… 咬出最后一个字的一瞬间,空气骤然凝滞。 几个人同时抬头看她,表情几乎一个墨子刻出来的,白炽化学反应剧烈。 她眼角余光明显看到程寒熙夹菜的手僵住,亦是错愕的表情,只是一刹那,被掩饰在浓密纤长的睫毛阴影里。 审视白痴的表情扫了她一眼,而后,便是彻骨的寒冷。 这眼神好熟悉…… 尤其,欧明轩太夸张的一口饭居然喷了出来,捂着嘴,狠狠的咳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得。 “青瞳……你刚才说什么?”欧明轩喝了一杯水,咽了那口卡住的饭菜,稍敛情绪,似是听错了或是没听清似得,问道。 这表情也好熟悉…… 亦如昨晚,抢糖果时,大家的揶揄反应,如出一辙。 尾狐118:名字起的真够雅致的‘小雨伞’ 唐青瞳小脸一白,感觉很不对劲啊! 实在好奇那什么破雨伞和性命的关联性,而饭桌的另外三个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发憷。 不知道她又踩着了什么地雷,捅了什么篓子,索性揣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心里一横,一刀到底,死也死个痛快淋漓的姿态,大声说道,“什么是小雨伞?” 餐厅里,离得近的位置,邻座饭桌上的人齐刷刷的视线来势汹汹的横扫过来,几乎要将她小身板刺成了筛子,看笑话似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两个人明目张胆的看怪物般,噗嗤的一声,笑的龇牙咧嘴,如一朵朵毒花泛着烟雾弥漫的紫气。 让人厌恶,想摘了碾碎。 尤其是,对面正襟威严的程寒熙直接将筷子重重的板在桌上,眼神肃冷,宛如一把弯刀飞射过来,她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郑丽微微讶异,唇角尽是冷笑,心里嘀咕,“自己倒会给自己抹黑找茬儿,白痴!” 唐青瞳的确跟小白痴似的,完全没有受到周围异常气氛的影响,手臂捅了捅一旁石化的欧明轩,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我……我说错什么了?” 欧明轩从石化里剥离,看不出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哭与笑里徘徊挣扎的他,同样凑她近一点,声音魅惑,“想知道?” “废话!”唐青瞳斜他一眼。 不忘看了眼正瞪着她的程寒熙,她垂眸,彻底无视,她正不吝请教重要的问题呢! 谁敢打扰,直接秒杀。 欧明轩似是实在忍不住了,朗朗低笑一声,清了清嗓门,雅痞回答,“小雨伞是……是……” 吞吐了半天,他自己竟然讶异,面对唐青瞳懵懂无知又求知欲极强的让人怜爱的小模样,实在回答不出这个暧昧的问题,感觉会亵渎了她这般纯净的美好。 “是什么?”唐青瞳有些焦急。 她觉得此刻的欧明轩有些欠拍,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她最不喜欢把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如卡在喉咙间的鱼刺,吐不出,咽不进去的,很难受啊! “够了!”程寒熙猛地拍了下桌子,桌子上的餐具颤了又颤,清冷的男人眉头紧蹙,浑身散发着一团漆黑的戾气,吓得她一哆嗦。 邻桌的客人,齐齐整整的视线又扫了过来,落点多数是停留在唐青瞳的身上,她彻底享受到了动物园里可爱珍惜的动物被围观的殊荣,各中滋味,奇怪得紧。 这时,手机信息铃声响起。 没人注意,沉默不语的郑丽,恰好将自己的手机装入口袋。 唐青瞳掏出手机,纤白指尖一滑,点开,是一个网址…… 她自然地点开,然后一个五彩缤纷的网页跳入眼帘,极其醒目的各种暧昧字幅,以及昨晚她誓死不肯放开的那个‘糖果盒子’里的玩具近乎一样的图片,还有关于小雨伞…… 让人耳热心跳的用法和详细解说。 唐青瞳如被惊雷劈到,刷的一下子红了脸,滚烫。 她觊觎的问题得到极其详细解答的同时,唐青瞳如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手微微颤抖着松开,‘啪嗒’一声,手机从掉落在桌子上。 手机屏幕朝上,其他人的视线也随着落在手机屏幕上,仅看一眼,已明了。 程寒熙眸底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深意,表情却依旧不变,冷毅沉着,薄唇抿的深深的,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 唐青瞳垂首,脑海里一遍遍将客房清洁员工的谈话内容和网址内容,以及昨晚郑丽优先接过的‘糖果盒子’重叠。 所以…… 关于‘半条命’,‘死不死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床上运动累得只剩半条命。 果然是个体力活。 她tm配的上白痴这个词…囋! 真可笑,居然担心他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受伤了什么…… 疼…… 很疼…… 她几乎咬破唇瓣,才压制下去极力要掀桌子,咬人的冲动,眼泪硬是被憋回了肚子里,生生的扯痛。 呼吸渐稳,她抬眸,唇角撕裂绽放一抹笑,如一朵含笑的花。 唐青瞳动作优雅又高调的翘着兰花指,夹了一块体积厚厚的牛肉,放于程寒熙的碗里,声音淡的如一缕烟,那硝烟弥漫的阴影里氤氲透着森寒之意,“多吃点,补补!” 然后,将一旁听傻了的欧明轩拽起身,她的视线却落在程寒熙越来越黑的一张俊脸上,声音平静,泛着不为人察觉的冷冷涟漪,“寒熙哥哥,为了我和欧明轩的小命着想,你的车子我们还是不坐了。” 程寒熙:“……” 唐青瞳微微震撼,瞧见了这个冷酷的男人脸上第一次浮出不那么自信的神情,唐青瞳冷笑,言语讥诮,又补刀,“我担心寒熙哥哥体力透支,剩下的半条命还要开车,注意力不集中,一个不小心翻进山沟里……我和明轩大好年华,还想多活几年!” 语毕,明显看到万年冰冻的冷脸,又变幻着各种莫测的表情。 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底那抹几不可见的忧伤又是什么? 心,波动了下。 终,选择了无视。 离开时,顿住了脚步,又补了一句别有深意的一句话,“山路崎岖,若是疲劳驾驶,翻车掉入山谷,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幸运,在危难之际获救……两次获救的几率并不大!” 言外之意,或许,只有她能明白…… 若是,他记起,必定懂…… 她一路并未回头,并不知道程寒熙此刻什么表情,会不会冲出来,撕了她,她终究说出了那么一串尖酸刻薄的话,甚至在诅咒他,她到底是有多恨? 然,她想多了,她和欧明轩一路自镇上走到汽车客运中心站,期间,连只鸟儿都不曾飞过。 欧明轩察言观色,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一路无言,给她留足了安静的空间。 又怕她一个人把心事搁在心里,身体憋出毛病来,昨夜她身体的异常,他仍然记忆犹新。 等待汽车的间隙,在这种硝烟过后的气氛下,他居然念了一句诗,“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唐青瞳侧目,湿润的眼眶微微猩红,嗓音略沙,“什么?” 迟钝的脑子转了两圈,瞬间明白,他这是在映射她昨晚抱着‘糖果盒’,今天又追着‘小雨伞’的话题不放,他这是赤裸裸的笑话她出糗的事情。 她生活的村寨几乎与世隔绝,从小到大,哪里接触过那些方面的话题…… 她又怎么会知道那漂亮的盒子里面是变/态的情趣用品? 她又怎么会知道,计生用品被灌了这么一个时尚别称,真够雅致的,呵! 雨伞……是够挡‘雨点’的…… “欧明轩、你、你现在还给我扯什么古人?你明明知道那是什么……还让我出糗?”唐青瞳指着他的英挺漂亮的鼻子,真想揪下来,以作惩戒。 欧明轩耸肩,很无辜的模样,大笑,“五六岁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太空来的外星人!” 唐青瞳一下子蔫了,承认自己被鄙视了,虚心受教的耷拉着脑袋,乌龙是她搞出来的,怪不得别人,嗫嚅着说道,“又没人告诉过我……我怎么知道?” 尾狐119:取消婚约 欧明轩笑的美眼开花,清爽的声音透着干净,“所以,你才可爱!” 一句感性柔情的话,让两个人同时僵住。 欧明轩深深凝着她,她的脸依旧苍白,双眸潋滟泛着清湖般幽幽的波光,他突然有点伤感,嗓音低浅而泽润,“青瞳,我要求不多,只愿你永远保持这般美好纯净,这个世界太多肮脏龌龊的事情,只要顺着心意,做回自己就好!而我……会一直会在你身边陪伴!” 唐青瞳有些诧异,眸子颤动了下,没想到一向放荡不羁、雅痞桀骜的欧明轩会道出这一番头头是道,无可挑剔的话,言语老成,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他也不过比她多吃了两年饭而已。 欧明轩那双清锐的眸子看懂她的心思一样,阳光帅气的一张俊脸蕴着一抹浅淡的笑,视线不曾移开。 汽车驶来。 欧明轩牵着她上了回x市的汽车中巴。 车上人多,几乎满座。 唐青瞳和欧明轩坐在最后一排左侧靠窗的位置,欧明轩似乎很不适应这样人几乎挨着人噪杂的环境,况且汽车内空气并不清新,也不是很好闻。 正月里,天气依然寒冷,唐青瞳看出他这个贵公子的不习惯,将窗口拉开一道缝隙,毕竟还有其他乘客,不敢多开,担心别人抱怨。 欧明轩被她这一小小的举动感动,身边这个女孩是如此让人怜惜,让人想要保护,她也有太多谜。 认识半个学期,他甚至不了解她,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只是听李雪说她的家乡在云南大理,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南方的姑娘美如画,舞醉人,细腻如水,如丝。 自第一次,她如上天神赐的珍物晕倒他怀里,注定和她之间有剪不断的羁绊。 她身上散发的轻灵气质和走在时尚前沿的都市女孩似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简单而单纯。 可,这样美好的她,眼里只看得到那个男人,而程寒熙又会带给她什么,他从她脸上看不到快乐,只有神伤后的寂寥。 即使,密集的人群里,一眼便能区分,很突兀,格格不入,自然之气,宛若森林里的宠儿,不属于这繁华的都市。 汽车奔驰在绵延弯曲的山道。 一路颠簸,太累,心亦想找个地方舒展。 她靠在玻璃窗,困意渐浓,欧明轩伸手将她的头掰过来,按在自己宽实的肩膀。 一路沉睡。 客栈,天字号房间。 郑丽心情点点舒展,一边低头收拾东西,一边对一旁沙发上坐着抽烟的程寒熙说,“寒熙,我们在这里,再玩一天好吗?” 声音透着甜美和娇柔,唐青瞳终于走了,她想趁这个机会和程寒熙独处,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样做并不过分。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寒熙,吸了一口烟,吐完最后一圈烟雾,放下交叠一起的修长笔直的双腿,直接用拇指和食指将烟蒂捻灭。 高大的身体斜斜靠在沙发上,看着郑丽高挑娇美的背影,抿着唇,并未给她任何回应。 郑丽觉得气氛无端的尴尬,正好东西也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是装了几件灯会里买回来的小礼物而已,走到沙发边,几乎贴着程寒熙坐下,双手圈着他结实的臂弯,娇声说道,“寒熙,你若不愿意,我们就回去,伯父伯母一定惦念着我们。” 程寒熙蓦地抽回胳膊,蹙紧眉头,低沉的声音透着冷意,“丽丽,你很聪明!”又转头看向她,几乎是警告的语气说,“但,这种聪明,以后不要在我身上用,这是最后一次。” 郑丽讪讪浅笑,语气很凉,“你在说什么?” 程寒熙站起身,走到窗前站立,声音碧冷,“昨夜我喝的水里有安眠药……” 郑丽心里一紧,目光黯淡无光,没想到他都知道了。 程寒熙顿了顿,几乎肯定的又说,“那两个清洁员,你故意安排的,饭桌上,青瞳的收到的信息,也是你让别人发的吧!” 郑丽身体明显一震,又释然。 如果不是那两个清洁员工误事,她的筹谋不会这样失败。 她明明交代的,只让她们在唐青瞳一个人面前假装议论这个话题,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那两个拿了钱不会办事的女人,在程寒熙在场的情况下说了。 程寒熙何等精明,怎么会猜不出,那些那两个人张口闭口‘小雨伞’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男人,若真的和郑丽做了男女之事,必定知道。 显然,是郑丽故意放了安眠药,故意睡在他怀里的。 他在部队多年,一向睡觉很浅,作息时间规律。 无端的嗜睡,郑丽是怎么睡在他怀里都未曾察觉,醒来的那一刻,他便了然。 只是,不想和她死破脸皮。 走廊里那一出戏和饭桌上青瞳收到的信息网址,彻底触到了他的底线。 本想找个好的契机和她说清楚婚约的事情,但,明显不用了,这个时机最好。 正欲转身,郑丽走上前,从背后抱着他,声音暗哑,“寒熙,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是唐青瞳要从我身边抢走你的,我只是反击而已。” 程寒熙闭眸,又缓缓挣开眼睛,掰开缠在他腰间的手臂,淡淡的说,“你错了,丽丽,我不是你的所有品,我们的婚约……我会和叔叔阿姨解释取消的躜!” 郑丽顿了半分钟,晴情绪一下子崩溃,拽着他的胳膊,眼中沁着恨意,声音高了许多,“为了那个小贱人,你要取消婚约?” 程寒熙转过身,眉宇间森冷,明显不悦她口中对青瞳的污骂,声音凉薄,“丽丽,即使没有她,这个婚约,我也会取消。” “我不会同意的,我只不过赶走了觊觎我未婚夫的小三,我并无过错!”郑丽眼角泛红,说话越来越不符合她这样婉约清丽的白领形象。 程寒熙已经不耐,促狭长眸怒意浮现,嗓音沉冷的骇人,“郑丽,你好像没弄明白,这和青瞳无关,解除婚约是我的想法!” 郑丽一下子怔住,精致的妆容花了整张脸,眼泪不可挟制的涌出,声音破碎的虚空,带着哭腔,“宴会、除夕夜,你们都在一起?” 程寒熙沉默,压抑着烦躁的情绪,淡淡回应了一个“嗯”字。 “果然……都爬到我未婚夫床上了,还在装清纯,装商场里不认识、陪我试礼服,真够恶心!” “郑丽!”凌厉而低沉的轻斥。 郑丽已经不理智了,哪里还顾及什么贤良淑德,还讲什么修养,言语道断,“寒熙,你看看清楚,她一边和你上床,昨夜又和欧明轩睡在一张床上,做了什么,你最清楚,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孩,你也喜欢?” 尾狐120:一切都明白的阴谋男人 人尽可夫? 这个词如诅咒一样的魔音旋绕在耳畔,那夜蜿蜒幽深的巷子里,那三个混蛋褪半衣裤欺压在唐青瞳身上啃咬、折磨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但…… 始终,有些莫名的疑惑: 其一,电梯里两个人难舍难分,黏在一起时,他的指,明明感受了她身体那地儿异常的紧致,她喊了疼…… 其二,青瞳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太过于平静,并没有破碎残识,要死要活的状态,仅仅几天,便快而利索的收拾好了情绪,亦如往常。 他又实在无法问及唐青瞳这个问题,怕刺激她,再次触及她的伤口。 看来回去要找罗天好好谈一下,那三个混蛋还未宣判,又经春节假日,他要亲自看罗天提审。 无论如何,郑丽的话刺激到了他不愿去承认的大恸。 程寒熙如一头受惊了的魔兽,掐着郑丽的肩膀,眼神凶狠,一字一句话如冰锥从唇缝溢出,“郑丽,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许你再污蔑她!” 郑丽被他一吼,怔悚,冷笑,“污蔑?寒熙,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她横插一刀,试问,你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若说没有一点动容,是假话。 他想起了那一年,她仅是个小女孩,跳入河中救了旱鸭子的他,雕刻细琢般的五官,蒙着的那股冷厉缓和了一些,漠然说道,“我曾试过和你在一起的!可,始终做不到……丽丽,你不该把自己困死在我这里,和我这样一个不能给予你爱的人在一起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 郑丽被他温下来的一番话感染,情绪收敛几分,身体瘫软地沉入沙发里,声音很低,问道,“你爱她吗?” 程寒熙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爱’这个字,已经被冰封许多年,郑丽尖锐的问题,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犹豫了,迟疑了,仅仅寡淡的回答,“我要的从来都是她!” 是的,无关其它。 自大学操场初遇,几次三番纠葛,直至昨夜,巷子旖旎激情,电梯惊魂亦难挡亲热,爱或不爱,原谅他的执念,无法回答…… 唯一明白,他不愿失去她…… 他知道,在郑丽的巧妙设计之下,她一定误会自己昨夜和郑丽做了什么…… 她在听到那两个清洁员之间的谈话以后,她所有细微的表情,担心、诧异、不解、疑惑…… 一缕缕,如烟、如雾、通通网入他的眼底。 头疼的是,这丫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好奇心作乱,腆着一脸小白痴相,追问欧明轩那个大白痴‘小雨伞’是什么…… 当时,他除了扶额,暗叹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蠢萌小二货,都有临场将她捉住,揍她屁股的冲动。 浮华的都市,各种旖旎的诱惑,怎么还会有她这么逗比、又干净又懵懂无知的女孩? 这些私密暧昧的问题,他倒是很乐意和她再度亲密时,现场临摹,让她亲身体验一下,顺便也就解答了她的问题。 郑丽却耐不住,给她发了网址,她再笨,也看明白了。 她沉默的一分钟内,墨色青丝遮掩大半张脸庞,看不清她美丽的五官,却看的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他明白,她在生气,在怪他…… 亦明白,傻丫头是如何用另一种自残的方式,强忍着、倔强的压制冲上来咬死他的冲动,因为她的唇瓣在渗血…… 可,他是无辜的啊! 她横眉冷眼,鼓着小腮帮子,咬牙切齿,给他夹大块牛肉,美其名曰,“补补……” 那副受气又可怜的小媳妇模样,直接疼酥了他的心尖尖…… 他真的很想抱她入怀,亲吻她,爱抚她,甚至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要了她,让她知道他真的不用补,力气一分一毫都未曾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且,一直蓄势勃发,只愿驰骋于她身体里,累得只剩半条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哼!他会冲破极限! 花儿颤,勿做鬼儿,亦风流…… 她撅着嘴儿,拽着愣头青欧明轩离开,誓死不坐他的车,间接的牙尖嘴利、夹枪带棍的诅咒他阴沟里翻车,那会儿的她在他眼里别提多可爱了。 他明白,她只因在乎使然。 没去追她、没去主动解释、没去哄哄他的小女孩…… 一是,为了给她点消化的时间; 二是,欲腾出时间,单独处理和郑丽婚约的事情; 程寒熙高冷,少言寡语,军中指挥官般心思缜密的阴谋家,反应极快的特种兵思维逻辑,习惯了任何事情掌控于手,怎么会看不穿这一切呢? 的确,不能再拖了,郑丽会这么做大大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不曾察觉她对青瞳已然有恨,束缚于身的婚约枷锁,他造就的孽债也好,悲戚情缘也罢,都不该让青瞳承受一分一粒。 至于,和欧明轩抱着同睡一张床,回去再收拾她…… 郑丽良久没出声,她狠狠闭眸,又缓缓睁开,她知道,程寒熙这样冷傲漠视一切的男人,坚决而肯定的回答,无疑是最确定的答案。 她一个千金贵胄,家世渊博,商场木兰,撕下华丽的面具,将自己逼得变成一个心机深沉,言语刻薄,泼妇无疑,面目可憎的艳俗女人,逼出来的竞是这般结果…… 她曾想,或许他只是对她一时新鲜,甚至,放任他在订婚以前好好处理和唐青瞳暧昧不清的关系。 实话,如果唐青瞳这样的女孩和她不是情敌的宿怨关系,她会喜欢这个妹妹…… 但,这种想法仅仅停留半秒,此刻,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恨,浓浓的恨,让人不寒而栗。 至少,她证实了…… 北镇之旅,不枉此行。 程寒熙对唐青瞳的特殊对待,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她拥有飞行员标准的极佳视力,心亦不盲不瞎,已做不到自欺欺人,装作看不见。 即使毁灭,也要留住他的人。 她对程寒熙的执念很深,这一切才是开始,她不相信他那么冷漠,甚至有信心,总有一天会程寒熙被她的爱感动,会明白,她才是最合适他的人,命中注定的结局,谁也无力回天。 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女孩呢! 郑丽垂首,视线潋滟泛着高深莫测的别样光泽,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碧青玉镯,眸底掠过一丝光亮。 半响,程寒熙见她沉默不语,又看了看时间,“我们该回去了,回去再说!” 郑丽起身,一脸沉静,洗了把脸,随他离开。 回x市。 尾狐121:好好算算帐,赔本的情人 汽车中巴到了市区,已近六点。 一个漂亮的女孩靠在一个五官和煦,一脸清爽的男生肩膀沉睡,如一副美丽的画卷,不时的有乘客侧目,男才女貌的结合体无论在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甚至有人偷拍了照片,记录这一幕,刷微博。 车停驻。 欧明轩轻轻将唐青瞳唤醒,一起在市区下车。 “青瞳,我送你回去吧!”欧明轩依然牵着她柔柔的小手,舍不得松开。 唐青瞳摇了摇头,小手自然而然地从他大掌中滑落,唇角凝结着浅淡的微笑,“明轩,不用了,我们是两个方向,后天就开学了,到时候我们见!”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欧明轩见她执意如此,不再勉强,招了辆出租车,先让唐青瞳上车,离开。 唐青瞳并未回东陵别墅,直接去了银行,提了两万块现金。 找机会还给他,两不相欠! 有些心疼…… 他干什么要买那么贵的衣服? 害她破财! 尤其那件参加他们订婚宴的礼服,要不要那么土豪,也没有多少布料…… 不过…… 真的两不相欠吗? 那为什么一路到东陵别墅,直至窝在沙发,傻傻的放空眼前一切,手里紧紧握着手机不放呢? 期待什么? 等他的电话?信息? 唐青瞳低头,已经不知道n次看了又看,屏都刷烂了,手机连个声儿都没有! 突然,想到什么,心底一紧。 他不会真的拼着半条老命开车,体力不支,翻沟里了? 无端的,手机里那张艳照又浮现在脑海,唐青瞳再次鄙视自己心软,低咒:活该! 让你欲/望无节制…… 昨夜不够冷静,云端地狱两浮沉,害得旧疾发作,好在有爷爷给的备用药。 她知道…… 郑丽是恨她的,她一直都知道的。 两次都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她知道郑丽从中作梗,故意让她知难而退。 其实,冷静之后,她怀疑过,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但,那两个清洁员工的谈话内容,她可是听的真真白白,满地‘小雨伞’……还有,昨晚郑丽接过了粉色盒子,看样子,明显知道那是什么,哪像她那么白痴,闹出那么大动静,沦为笑柄。 看来,寒熙哥哥和她发生关系是事实…… 还那么重口味…… 她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她唯一厌恶的是他将她浑身上下揉/摸了个遍。 转身,又将别的女人压于身下,这种恶心的感觉让她想起一个让所有女人都愤恨的词:情人! 情人的职责不就是在默认不干扰原配的情况下,一天天安心待于主子身边,随叫随到,有需要时,含媚带娇的乖乖张开/双腿,把主子伺候的销魂蚀骨,而后,大把大把钞票敛到怀。 显然,她干的绝对是赔本的买卖。 赔了身,赔了心,又差点赔了半条命…… 空留满腹伤心…… 不怪别人,自己作得…… 不划算…… 要好好和他算算这笔账…… 自我思想蒸发,逗比的斗争了一番,决定还是让手机出个声儿吧! 给李雪发了条短信,告知已回来。 很快李雪便回了信息—— “北镇一游,彻夜不归,有情况?” 唐青瞳翻白眼,敲了一通字,发送,“那谁带着未婚妻一起去了,状况惨兮兮!” “我去!开撕了?”李雪脑洞开启。 唐青瞳挑眉,“人家一对秀恩爱个没完,撕什么撕?” “欧明轩可有机会?”李雪果然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唐青瞳嘴角一抽,扁嘴,“再说……挠你!” “嘻嘻!出来,喝一壶?”李雪提议。 唐青瞳哪有心情喝酒,脑袋里乱哄哄的,再喝,不就更迷糊了吗? “别了,后天学校里见!有礼物哦!” “真的,么么哒!” 和李雪信息里腻歪了一通,去厨房做了一碗面,大快朵颐。 客栈餐厅里,哪顾上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小肚瓜瘪得跟面饼似的。 耳朵里千万遍萦绕,‘满地小雨伞’…… 眼睛里晃悠的都是眼花缭乱的丰富徇丽多彩、面红心跳的网页内容…… 她自认,自己没有虐待自己胃的癖好! …… 程寒熙一路开车回到x市,已经晚上八点。 和郑丽一路并无交流,程寒熙直接送她到下榻的酒店。 程寒熙先下车,郑丽随后跟着下车。 “寒熙……我不会同意取消婚约的,我对你的心思,你知道的!”郑丽说完,双手抱着他的腰,还未待程寒熙推开她,她踮起脚尖,直接吻上他的薄唇。 程寒熙蹙眉,欲推开她,她却搂的更紧,凌乱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唇上。 冷漠如他,身形挺拔的男人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推开。 转身,大步走到那辆越野车前,又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开口,语气淡薄,“丽丽,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你会遇到真正疼惜你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是我!” 郑丽神情惶然,凝视上了车的高冷背影,直至汽车在华灯初上的迷离夜晚,划出一个极美的弧度,驶离。 这时,手机响起。 “办好了吗?”郑丽目视前方,眸中因那端不知道回答了什么而明亮起来,在这夜魅的冬夜里,无端的发冷。 东陵别墅。 一辆越野车停驻楼下,一抹修长挺拔的男人的身影隐于昏暗的路灯下,指间夹着香烟,星火点点,白烟朦胧。 程寒熙未回程家老宅,直接将车开到唐青瞳楼下,犹豫着是不是要找她。 时间一点点滑过,地上已满是烟蒂。 抬眸,别墅里依然亮着灯光,不知道她的丫头睡了吗? 已十点。 唐青瞳将卧室打扫了一遍,又是拖地又是擦桌抹柜。 她有这一习惯,心情郁结时,不像别的女孩狂吃不已,将肚子塞得跟个球似的滚到床上嗜睡,末了,捏着肚子上挂着的游泳圈,一脸苦逼相,嚷嚷着要减肥。 女人啊!就是自相矛盾的共同体。 尾狐122:暧昧的争吵 唐青瞳将房间打扫的纤尘未染,跪在地上又将墙壁踢脚线各个死角擦得干干净净。 终于,累了。 累得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些令她烦忧费神的事情,乏的将和寒熙哥哥有关的所有事情从脑海里摒除,不会再惦念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回来?在做什么? 心,长在自己的身体里,却管不住…… 最后。 她将疲累的身体沉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还特意滴了几滴安神的香薰精油,虚脱的身体只想舒适的泡一个美美的香薰浴。 程寒熙鬼魅般的来到二楼卧室,并未看见唐青瞳的人影。 心里隐隐的不安,扫视一周,直到凌锐的目光淡淡瞥到浴室里亮着的光晕才稍稍敛起阴郁的情绪,流星大步走过去。 转动门把,并未反锁。 未听到沐浴的水声,体态修长挺拔的男人墨眉微蹙,一把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让他热血沸腾又想将眼前的人儿拎起来狠揍她一顿的一幕: 这丫头居然裸着身体泡在水里,呼呼大睡…… 青丝墨发挽成美人髻,垂下的几缕乱发逶迤削肩颈窝,芙蓉半透明的玉颜泛着微微绯色,眉若新月,额头及露在水外面的肌肤凝满一层细细的水珠,在橘黄的灯光里耀出迷人的光泽,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有点粉腻酥融娇艳欲滴的味道。 程寒熙目光潋滟而深邃,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将女孩的胴/体看的这么彻底,稍怔,眉头又紧紧蹙起小山峦,快步走上前,俯下身体,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水温冰凉。 该死,如果他没来,她今夜要泡着凉水睡到天亮? 程寒熙棱角分明的五官,一瞬黑青,将唐青瞳打横抱起的刹那间,怀里的人儿动了动身体,又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嘴里迷迷糊糊的嘤咛着,“寒熙……哥……” 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悠地睁开眼睛,煽动了几下睫毛,半眯眼眸。 光线浅弱,未看清来人,意识到危险,唐青瞳警觉的一巴掌招呼过去,竟拍到男人俊美的下巴,指甲在他白皙侧脸划出淡淡的一道血丝,她像沙滩上没有了水分的供养垂死挣扎的鱼儿,惊恐万状的大叫,“啊!色狼!救命!救……” “是我!白痴!”程寒熙本来听到她梦中喊自己的名字,心情倍儿爽,但,莫名的挨一巴掌,那一星半点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低头朝怀里依旧踢腾着又捶又打,还骂他“色狼”的人儿低低地吼了一声。 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唐青瞳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缓缓抬眸,看清了一张放大再放大的俊脸。 心,一下子填满,找到了落点。 “寒熙哥哥……” 一双雾水瞳眸诧异的凝着不知道何处冒出来又抱着自己的程寒熙。 程寒熙眉宇间化不开的冰冷愈加浓烈,垂眸,目光蹙着小火苗,再一次低声斥道,“你脑袋里装的都是草?水里也能睡着?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想溺死,等死了发臭才被人发现吗?” 唐青瞳被骂的直缩脖子,小脸泛白,猛然想起自己此刻一丝不挂,囧红了小脸,第一时间从他怀里兔子似的跳下去,迅速扯过一条浴巾,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程寒熙浓眉深挑,只是一旁站着,视线灼灼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促狭长眸浮动着玩味和暗色,好像是一头凶猛的狮子在逗弄已经到了嘴边还在试图逃脱的小猎物。 唐青瞳再次抬眸,看到的便是这样戏谑的眼神,下意识拢了下浴巾,恐怕裹得不够紧。 可,分明看到男人漂亮的桃花眼睛里蕴着‘早就看光了,还裹个什么劲’的意思。 唐青瞳水漾清澈的眸子没好气的狠狠地瞪他一眼。 他不是和未婚妻在一起吗?找她做什么? 想到这儿,一向惯有的平静被藏匿黑暗角落里的嫉妒心吞噬,一股脑儿全蹦了出来,使劲去推已经绕到身后,紧紧抱住她的男人,声音有些冷,“程寒熙,你放开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翻沟了,看来体力够旺盛的!” 知道她是误会了,连甜甜的“寒熙哥哥”都省了,直接喊了他的全名,面对她的推拒和不悦,程寒熙不但不生气,反而将脸深深埋在她的粉白的脖颈,深吸一口独属于她身体的馨香。 嗯!是他最熟悉最眷恋的青草芳香,一路开车的劳顿乏累,在这一刻竞有些困倦,勾着唇角,轻轻低哄,“你这是在吃醋?” 唐青瞳气的呕血,“笑话!牛肉吃多了,高能量补过剩,拉低你的智商了?” 心情愉悦的男人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原来他的丫头吃起醋来,伶牙俐齿的小模样,还真的蛮可爱的。 程寒熙忍不住地朗朗笑开,小女孩呼哧带喘的呼吸却在耳边闹哄,他耐下心来,嗓音温柔的厉害,“傻瓜,不用补,要不要检验?” 揉着她小腰的大手,使力一拽,华丽的转身,唐青瞳墨发瞬间散开垂落的同时,怀里的人儿被紧紧的桎梏在浴室墙壁和他胸膛之间,半裹妙体,墨发四散,良辰美景,似古代的妃子等着帝王临幸的意境。 程寒熙全身的血液倒流,便真的抓着她的手朝下面伸去。 唐青瞳气的脸色一变,一把将手抽开,用尽了力气捶着他结实的跟座大山的身体,直直对上他看过来的黑瞳,那里正含着戏谑的笑意。 唐青瞳如一只被踩着了尾巴的小猫,张开利爪,彻底怒了,大声喊道,“别用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碰我!” “好,不碰,只亲!”程寒熙雅痞一笑,抓着她乱挥舞的小手放在唇边,一下又一下的亲着,接着又说,“还说没吃醋?看不着我,想我没?” 他的话,让唐青瞳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直直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无聊又可笑,她这边气的发疯,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欺负她。 任他继续亲吻着她的手,她平静的开口,“电梯里的话,我收回!” 亲吻的动作微微一顿,程寒熙抬眸对上她平静的视线,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只是你一时冲动说出来的?” 唐青瞳气结,他有没有听懂话? 她的表白被他折成一时冲动? 唐青瞳被他敷衍曲解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一天下来憋着的火儿就这么无所顾忌的爆发出来,唐青瞳咬牙切齿的说着,“是!是我一时迷昏了头,说出了让你混淆误解的话,这样总行了吧!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讨厌你!” 面对她泣血的怒吼,他不但没生气,反而将她抱的更紧,眼眸深邃而迷人,下一瞬,低头,狠狠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唐青瞳挣扎了几下,便没出息的软在了他的怀里。 霸道而强势的吻了片刻,直到把她亲老实了,程寒熙这才舍得松开她的唇,一边用手扯她的浴巾,一边在她耳边低声回她,“再说一句讨厌我的话,试试!” 唐青瞳从热吻的眩晕里解放,和他吻过很多次,依然学不会怎么呼吸,每次结束,都是狼狈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舌根被他缠的发疼,甜蜜的折磨不过如是。 唐青瞳身体瘫软如泥,布娃娃般的整个挂在程寒熙身上,目迷离,脸颊飞霞似锦,潋滟红唇微启,一幅受欺负的小可怜虫的模样。 程寒熙将脸蓦地凑近,额头抵着她,鼻尖厮磨,呼吸交融,嗓音嘶哑而迷人,“现场临摹教你如何?‘小雨伞’、‘糖果’……” 反应过来时,那地儿被侵的异样感觉袭来,唐青瞳受惊了似得并拢了腿,一个激灵从他迷乱的怀里清醒。 话说,他怎么总说一些和他敏感的职业身份不符、俊美的相貌大相径庭、一派清贵的冷艳高贵,有辱斯文、大伤风雅的话呢! 又是如何做到让人一点儿都不厌恶? 反之,像是琴弦波动,魅惑到心坎儿里去的魔音。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恨透了眼前的男人,到现在还想着欺负她,索性一把将他推开,出了浴室,一点都不想再理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秒,她就被程寒熙拉了回来,一个极速华尔兹转身,他的力道有些猛,她的鼻头撞上硬得跟铁板似的胸膛。 唐青瞳哭了。 轻易不掉泪的小刺猬,随时会伸出利爪的倔强女孩,借着被撞痛的时机,哭的无声无息,如一朵风中残败的花儿,揉痛了程寒熙的心房。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着被他撞的有些红的鼻头,一贯冷静沉稳的嗓音透着几分急切,“乖,很疼?我……” 说着,便握着她的手腕朝自己拍去,“不生气了,你也拍我几下!给你解气?” 唐青瞳当真打了,力道还不小。 握紧了拳头使劲捶他,在“砰砰砰”的响声中,一边哭着一边吼他,“程寒熙,你别碰我!碰别的女人去!” 程寒熙无奈微拧眉头,小倔驴,毛儿还捋不顺了? 有些烦躁,“除了你,我碰谁?” 唐青瞳泪眼朦胧的控诉他,“郑丽!你的未婚妻!” 程寒熙知道她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不由皱紧了眉头。 像程寒熙这样孤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霸道强势惯了,下命令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服从’,更是成为他生活里征服欲望的另一种代名词,他不允许专属于自己的一切脱离他的掌控范围,在他看来无聊又没影儿的事儿,压根儿就不屑去动嘴皮子,费心思去解释。 今晚全当哄孩子一般耐心待她,而她却得寸进尺,比他想象中还要孩子气。 有时候她平静的如一碗白水,冷清的如让人无法靠近又遥远的一弯孤月,和他倒有些相像; 有时候……亦如此刻的她,魔性爆发,前后两者,鲜明对比指数爆棚; 脑海里不禁浮出一副画面,一只独狼追着一只可爱的小绵羊……! 结果会是什么? 狼爱上羊? 还是…… 羊爱上狼? 两者皆可抛,又做不到! 耐心即将被她磨光,破天荒的给了她解答,“我没动她!” “那是…她动了你?”她冷哼,果然如此,谁动谁不都一个样! “……” 程寒熙唇角抽了几下,这丫头到底听明白他的意思没! “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你还在骗我玩,”唐青瞳已经疯了,又用手去推他,嘴里还不停地说,“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那是你的未婚妻,你们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别闹!”程寒熙更紧的将她困于怀里,表情有些阴沉,又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一路开车回来急着来见你,你还要和我闹,和我吵架?” 尾狐123:装死的男人,青儿吓哭了 转折精彩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唐青瞳一边将他往后推,下逐客令,一边抽噎着,吼的更大声了。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一幅无所谓,嬉皮笑脸的臭德行?为什么到头来却像变成她在无理取闹? 说好的不在乎,不介意的…… 奈何,潜藏的小魔女模式已经被彻底激活,战斗模式的攻击技能汹汹开启,那些曾经用来自我安慰的言/论,通通见鬼去吧! 抛掷于脑后的那些冷傲和自尊,扔就扔了,也不想捡了。 此刻的她完全就像一个小媳妇在质问疑似出轨的老公一样的抓狂,抗干扰值直线上升,脑袋里面装的都是怎么将眼前的这个大怪逆袭了! 程寒熙眼眸微沉,像是被他闹得有些不耐烦,“唐青童,你的沉静被狼叼走了?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其低沉,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她浑身发寒。 对!就是被你这只狼叼走了! 他在凶她吗? 是的,他在凶她,到了现在,他竟然还凶她…… 沉静? 早在爱上他以后,甭找了,彻底没影儿了! “闹!”唐青瞳闭眸,又缓缓睁开,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寒熙哥哥,事实的事情已经发生,做了就是做了,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抱歉!你和你的未婚妻做了什么,天经地义,想来自己也挺可笑的,是我没认清自己的身份,管天管地,还管到你们床上去了!” “我特么的做了什么没有勇气承认的事情?”一向不喜爆/粗/口的程寒熙,终于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高大的男人将她纤弱的身体覆盖在阴影里,眉心纠结成团,脸色极其阴郁,深邃的眸子隐约冒着火光。 唐青瞳冷冷的看着他,她不明白明明是他做了亏心事,要么坦白从宽,还像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 而,此刻,他却大言不惭的对着她质问。 深深吸了口气,唐青瞳试图调整暴走的情绪,压制满腔的怒火,她已经不想和他争吵了。 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面目可憎,毫无顾忌的在嫉妒,发疯了的吃醋,几乎淹死在醋缸子里,她要冷静,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她真的就完蛋了。 唐青瞳淡淡扫他一眼,极为平静的开口,声音坚决,“放开我!你走吧!” 程寒熙一点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依旧紧紧地钳制着她的身体,本看到她吃醋的模样,他是开心的,他明白,她太在乎,才会抓狂。 但,她居然轻易的说要离开他,不再喜欢他…… 什么事情,凡是过了度,就不好玩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不能放任她小女孩的任性肆意蔓延。 程寒熙扣在她腰间的力道蓦地收紧,似要掐断她一般,表情严肃了几分,薄唇微启,冷冷的反问,“唐青瞳,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声音是不容拒绝和坚定的威严。 信任?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矫情…… 唐青瞳震撼了,稍微找回一丝理智的她,一抹伤感油然而生,水眸慧黠而空洞,淡淡凝着他,表情漠然的仿似不在这一时空般的凝滞,声音平静而寡冷,“是!我嫉妒了!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而我像个白痴一样知道那粉色盒子以及你们用过的满地什么‘破雨伞’是什么东西的那一刻,我想扑过去咬死你的冲动都有,可,又如何?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谈不上信任可言!” 说完,使劲要挣开桎梏她腰间的大手,可他的手臂箍的紧紧的,怎么掰都掰不开,她气的直剁脚,眼角泛泪,“程寒熙,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踹你!” 程寒熙听完她刚才表露心迹的一番话,怎么可能再舍得放开她呢! 漂亮的唇角展开一抹安心的笑,喟叹了口气,将头深深埋在她馨香甜美的肩窝,呼吸喷薄在她耳垂边,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她忍不住头偏了偏,只不过,偏了也没用,她偏过来,他就靠过来,呼吸更加炙热,他厮磨着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嗓音魅惑而迷人,“乖,你怎么舍得……嘶!” 前一刻还得意洋洋死皮赖脸占她便宜的程寒熙,下一秒就蹲在地上,双手不雅的捂着被踢的地方,神情痛苦不堪。 被放开的唐青瞳抓着浴巾逃也似的转身就走,她刚才说的那番话现在回味起来又像在表白,吵来吵去,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羞死人了,先走再说! 脚步决绝而坚定,刚跨出一步,便听到身后男人凄厉的大声吼叫。 唐青瞳本想坚定的离开,先换上衣服再说,暂不去管他的死活,谁让他惹她原形毕露,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欺负她。 纳尼? 她的大脑中枢似乎指挥不了自己的动作,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没出息的蹲在了程寒熙面前。 他微垂着头,蜷缩着身体,看不清他五官的任何表情,唐青瞳再开口,声音有些急切,软了下来,“寒熙哥哥,怎么样了?真伤到了吗?” 她说着便将他扶了起来,看他闷着头,也不出个声,唐青瞳焦急了,微带哭腔,声音低柔,“寒熙哥哥,很疼吗?你怎么不躲啊?” 程寒熙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回她,任由他高大的身体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唐青瞳这下真的急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滚落,沾湿了男人的衣领,淌进他的颈窝。 某个“装死”的人终于动容,勾着唇角,一道痛苦的呻/吟声传来,嗓音带着嘶哑的凄厉,“卧室……床,检查下!” 为了装出受伤很严重的样子,一向低沉淳厚的嗓音此刻竞然虚弱的不像话,吓得唐青瞳不敢再多说什么,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从眼角滑落,狂流不止,小身板半驮半扶的撑着他的身体往卧室走。 好不容易将他弄到床上,唐青瞳将他身体放平,半跪于他腿间,丝毫没有犹豫的伸手去脱他的裤子。 唐青瞳一边手忙脚乱的去解他的皮带,一边抽噎着问道,“怎么样?会不会流血啊?” 高冷的男人一张俊脸狰狞着,闭着眼睛,神情很痛苦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这下唐青瞳彻底慌了心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继续和皮带作斗争,这皮带什么构造,怎么解也解不开啊! 越是使劲去拽,反而箍的更紧,唐青瞳一边抹掉模糊了视线的泪珠,一边哆嗦着小手,或轻或重的倒腾了好一会儿,皮带还好好的在他腰间横着呢! 唐青瞳急得哭出声来,心里合计着爷爷那些古医书里治疗不/举/阳/痿之类的方子,整本医书背的倒挺熟,不由自主的从唇缝里溢出,“枸杞30克,鸽子肉一只,去……毛及内脏……海狗/肾/捣烂……牛…外生/殖/器……还有什么?呜呜呜……忘记了……什么药方来着……” 程寒熙眉梢直颤,越听越瘆的慌,心突突跳,尤其最后那味药,杀伤力极强,绝对秒杀他故意伪装受伤的戏码。 这时候…… 她居然在想着破药方? 真是傻姑娘…… 忽然,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小手放在皮带上,往里使劲一拉,往外又轻轻一掰,解开了。 如果此刻,唐青瞳抬头,一定能看见某人正一副欠揍的玩味表情,半眯着一双勾人神魂的桃花眼,惬意的享受。 作得风情荡漾的男人心想,稍稍逗弄她一下,吓吓她,让她不顾后果的乱踢,却不想…… 秉承急救第一的原则,唐青瞳动作轻柔而迅捷的将程寒熙西裤连同内/裤一把拽到膝盖处,拽的跟二五八万纯享受的冷贵男人却傻眼了,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的同时,一股凉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恶作剧的英俊非凡的男人,一向沉静的如洞庭湖湖面的五官竟然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一抹薄红。 他深深地意识到,唐青瞳除了生气的萌,甜蜜的惹人爱之外,她就像浩瀚书海里的一本百看不厌的书,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篇章会是什么样的精彩内容…… 心里竟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想一辈子去翻一本看不完的书。 唐青瞳萌宠的眨了眨那双水眸琉璃的大眼睛,审视地看了又看,完好无损。 没折,没残…… 再抬头,诧异的视线正好对上程寒熙嘚瑟的花枝乱颤、一双满是戏谑的笑意的狐狸眼睛。 唐青瞳一脸酱紫,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拳砸在他胸膛,咆哮,“程寒熙你个流/氓,骗子、无耻、无赖……你……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我咬死你……” 尾狐124:燃烧的夜 精彩必看 唐青瞳头顶一阵阴测测的寒风刮过,如魔怪附体,小脸因怒气狰狞,急火攻心,肩膀剧烈的颤抖个不停,攒着一口恶气,完全一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猩红的眼眸泛着绿光,自上而下审视一遍,他浑身坚实的跟钢板似的…… “嗷……” 下一瞬,只听一声粗重凄厉的惨叫。 声音如在夜黑风高的山林里的月下独狼,绵长悠怨,嗟然低哮。 唐青瞳大脑中枢神经已经紊乱搭错,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牙尖嘴利的学了狗狗扑食。 同时,小脸憋仄的跟酱菜一样,豆大的晶莹玉珠不可歇止的从脸颊滑落,委屈、羞愤、怒火…… 足足愣了半分钟,她才意识到了什么,那瞬间记忆如被抹去了一般,特么的,她做了什么? 直到撑在他身体一侧的一只小手被程寒熙痛得连大手都在隐忍发抖的紧紧攥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都在打颤,蜷曲。 高冷的男人再也蹦哒不起来,呼吸很重,伴随着身体痛的闷哼声,听到唐青瞳耳朵里是痛苦难受的那种撕裂。 这次,寒熙哥哥……他……他绝对不是装的。 唐青瞳如遭雷击,柔软的身体线条攸地绷直,眼泪掉的越来越多。 想起身检查检查到底是什么样个惨状。 看来还真的好好回忆古医书里的药方,不过,她现在一头雾水,脑袋拧成了一团乱麻,真后悔那时候没有听爷爷的话,好好用功了…… 唐青瞳此刻的表情悲悲戚戚,心里五味陈杂,象征男人的无上尊严,就是要了她的小命,她也赔不起啊! 怎么办啊? 思维逻辑敏捷的瞬间想好了以后…… 若是,自此以后,他残了,她是不是得陪伴他一辈子来弥补自己的罪过? 唐青瞳烟眉紧蹙,正欲松口,头顶又传来一声悲鸣的低嚎,嗓音极低,声音虚弱的厉害,“嘶!你……你属小狗的?” “……” 唐青瞳吓得僵住,原谅她这种尚未解封的冷冻状态,暂时无法与他进行交流,她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突然,身上一凉,浴巾莫名的被他一把剥掉。 伴随着男人微喘的呼吸声,一双温热的大掌搭在她柔软的发顶,唐青瞳感觉到他的修长手指在她青丝墨发间来回摩挲又抓紧,桎梏着她,不让她起身。 “……” 这是什么情况? 后来…… 没有后来了…… 她完全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结界,混沌与秩序共存的浆糊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云,茫然无措。 直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男人猎豹似将她覆在软绵的大床上,清凉的薄唇迅猛地吻上她的唇瓣,嗜血而疯狂,似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斑斓的温热让她僵了下,脸颊如火烧云一样荀丽多彩,而这个浓烈的吻还在继续,直到她再也招架不住,再次陷入他编织的更深的漩涡里,双手魔怔似的缠上了他的脖颈。 绵长炙热的吻结束后,程寒熙将她抱的很紧,覆在她凝满汗水的肩窝里粗/喘,不再是难受痛苦的那种。 他细碎的轻啄她脖间娇嫩的肌肤,唐青瞳空洞着一双迷离恍惚的美瞳,周围的一切都在无限放大有又扭曲成各种形状,整个人如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没有感觉、没有思想、没有温度…… 将自己隔绝在另一个玻璃空间,折射光晕的颜色映在空洞无物的眼睛里一片灰白,她不知道是怎么被他抱着去了浴室冲洗干净,是怎么又被他抱到床上,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直到,唐青瞳绵长的反射弧拉扯至断,她忽地翻身,抓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身体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任程寒熙怎么扒拉她,她都死死拽着被子不肯出来。 此刻的她,羞愤指数尽数倍增,狠狠咬着自己已经肿了的唇瓣。 被子里面暗黑,她有些害怕。 跳跃性的思维又开始活动,浮想翩翩,若她真的是一只软弱的小绵羊,一定极速蹦跳着逃离他这头灰狼的视线范围之内,逃入幽深的大森林,再也不回来。 而,现在,小绵羊似的她逃出去的可能性为零,因为小羊爱上了大灰狼,是不是很滑稽? 唐青瞳再次委屈的哭了…… 暗恨,寒熙哥哥这个变/态,怎么可以这么羞辱的对待她? 稍稍一想,耳根子便滚烫不已,觉得龌龊不堪,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侵蚀了她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每一根有知觉的感官神经。 偏偏,好死不死的,那一帧一帧耳热心跳的旖旎画面,无孔不入的往她的脑海里钻,她怎么还有脸见人? 一道男人低沉略哑的嗓音隔着被子传来,“乖,别蒙了,快出来!” 休想!休想! 唐青瞳猛烈摇头,卷曲着身体,将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黑暗和他都是噬人的魔鬼,若选其一,她宁愿躲在黑暗里接受恐惧的洗礼。 程寒熙腰间仅裹着一条浴巾,修长挺拔的身形半靠床头,肩膀宽厚,肤色白皙,肌肉结实健美,壁垒分明,漂亮磨白的大手拽着被子一角,想要扯开,但是被唐青瞳在被子里攥的死死的,她拼死挣着,一点儿都没有松动的意思。 程寒熙的力气比起她的手无缚鸡之力何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其实,只要他抬抬手指头,轻松便能将被子拿开。 但,不能再勉强她了! 一派清贵隽美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垂眸,抓起散落在床上的妮子外套里的香烟,点燃一支,夹着香烟的男人修长手指竟然微微抖动,心脏回荡着心跳的声响,究竟漾起了几分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次,他心里真的没底! 如果说前次他是故意装的,可这次他真的没装,是真的痛得想要直接昏死过去,没想到他的丫头,牙齿尖尖的跟小狗一样那么厉害。 男人雄性激素瞬间高涨,尽数聚集迸发,一下子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程寒熙比她大很多岁,常识阅历丰富,心里也很反感这种。 可是,面对一心想要疼爱的女孩,感觉和想法变得完全不一样。 他哄着、骗着、耍赖皮,最后在刻进骨髓里死亡般灭顶的浪潮澎湃里沉浮。 几次身体,亲密的接触,想解了一直以来的疑惑,现在几乎确定她已然完壁。 之前几次给罗天打过电话,关机,只差一个证实,干这一行的,必是执行任务还未回来。 所以,她稚嫩的身体一定无法承受他最后的狂烈,必定会给她留下最不好的一次记忆。 执念于他,这么多年了,他想,他真的需要一份爱了。 一向冷酷不羁的男人,知道自己混蛋,半推半就地又一次的欺负了她的好骗和傻气。 一支烟抽完,程寒熙终于耐不住性子,靠过去,一把将被子拽开,无视她脆弱无力的反抗,将她的身体抱进怀里,薄被半盖。 程寒熙掰过她的小脸,想看她的丫头是不是还在别扭。 她却颤抖着身体,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死死埋在他胸膛,不肯与他对视。 冷艳高贵的男人知道他的丫头脸皮儿薄,在害羞,抚着她的脸颊,很烫,有种错觉,她是不是发烧了。 程寒熙眉宇间蓄满温柔的暖意,勾起唇角,亲了亲她清香的鬓发,伸手握着她的香肩,往后拉了拉,嗓音醇厚而性感,“乖,听话,我看看!” “不要!不要!死都不要!”唐青瞳偏过头,肩膀用力一扭,抱的更紧了。 他便作罢,却终于耐不住了,好笑的声音问她,“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 她不吭声,羞愤不已。 他的声音悠悠然再度想起,“青瞳,你可知你这么抱着我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一定有陷阱在等着她往里载,所以,毫不犹豫的使劲摇头,“我不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听得他喟叹一声,“我原以为你抱着我……是想和我再做些什么别的事情呢!” 唐青瞳气急,这个外貌和谐派的男人的优雅呢?沉稳呢?冷傲呢? 通通让狼叼走了? 呃!好熟悉的一句话。 疯了!疯了! 怎么现在说话的口气都有些倾向于他呢!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他怎么脑子里都是那一件事? 好吧!不是一天两天了,男人色/情起来,不分贵胄,不分职业,不分性格…… 实在忍不住了,小嘴儿一口咬住他脖颈上的白皙皮肤,她有多恨,咬的就多用力。 男人蹙眉,只是生生挨她这一口,铁块一样身形不动,一声不吭,直到唇齿里泛着浓浓的甜腥味,她才解气的松开自己尖利的牙齿。 “属小狗的?很喜欢……”每一个字,咬的音很重,明显含有意味深长的意味。 唐青瞳一听,小钢炮一点就着,猛地坐起身子,拳头使劲砸向男人结实的胸膛,眼泪如琥珀般颗颗滑落,声音略沙,指责道,“还敢说,你这个变.态、流/氓,无耻……你……” 最后,泣不成声,小花猫似的眼泪糊满了整个小脸,颤动着湿润的羽睫,抖着肩膀,小嘴儿抿的极深。 程寒熙扬眉,低低地笑开,却未笑出声,冷睿的五官柔和了不少,一颗心终于沉落,只要她还知道生气的发泄就好,最怕的就是刚才她一句话不说,蒙着头,不理他,让他无法掌控她的情绪。 程寒熙双眸灼热迷离,潋滟动人,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抚上她泪水涟漪的小脸,嗓音温柔的像极了大提琴美妙的音律,“乖,不哭了,下次不会了!” 唐青瞳哭的一塌糊涂,邋遢的像个小疯子,一把拍开他的手,眼角通红,捂着微肿的小嘴儿,“还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我一定口下不留情,让你变太监!哼!” 程寒熙怔了下,朗朗大笑,展臂,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揉着她滑湿的后背,低低的哄道,“好好好!下次你咬的时候……不要留情,嗯?” 程寒熙说后半句的时候,明显略微的停顿了下,纵使迟钝的唐青瞳,分明听出了弦外之音。 尾狐125:冰释的甜蜜 唐青瞳抬头,只看的到他线条坚硬的下巴,她抿着小嘴儿,继续控诉,“自遇见你以后,哪一次不是被你占尽了便宜?你有想过我的感受?不公平,凭什么你那么霸道,强势?” “那你的意思是……你让我也用嘴……才公平?”程寒熙目光如炬,一脸痞相,扯着唇角,一边付诸于实际行动,手往下面去。 唐青瞳推开他那只尽会做坏事的手,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红白交替变幻着颜色,烟眉倒竖,气的小腮帮鼓鼓的,美丽的眸子深处蹙着小火苗,狠瞪他一眼,“什么都用嘴!你那玩意儿岂不是摆设?” 好吧,她再次愚蠢了一次,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程寒熙不经常笑的,今晚好像特别爱笑,此刻的他,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眉梢高高扬起,一派高冷清贵的气质却说着极其不雅的言语,“青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做……爱?” 唐青瞳整个小脸都成了猪肝色,孩子心性的捂着耳朵,趴在他怀里做鸵鸟,不要再听他说话了,他都不会害羞吗? 这相貌堂堂的男人完全是行动派,她很明显察觉到他身体异常的变化,收到了危险的信号,身体一僵,噤若寒蝉。 好一会儿,唐青瞳才敢怯怯地抬头,晃着白嫩嫩的小手,强作镇定,一字一句,言辞犀利,“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程寒熙眸光潋滟,神情诡异的一本正经,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眼眸里面促狭的戏谑意味愈加浓烈。 唐青瞳被问的一愣,低垂着小脑袋,茭白的手指把玩着他质地优良的衬衫衣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况且,哪里会知道和他的关系解冻的这么迅速,她还没有适应这段至今为止仍旧不清明的关系。 话说,刚才都那样了,和做那种事有什么区别? 忽然,小脑袋瓜又想起什么,眼眉一横,小鼻子皱皱,作势就推他的胸膛,醋味飘过,“你的未婚妻不是挺好的嘛,满足不了你?没把你的老腰折—腾—断—了?” 最后几个字咬的音很重,讥诮意味再明显不过。 程寒熙微蹙眉头,漂亮的一双眼眸闪着钻石一样的光芒,目光灼灼的锁着她白白的小脸蛋,唇角弧度愈加大了。 这丫头真是载到醋缸子里了,原来还在误会啊! 男人魅力四射的五官荡漾着风情,一只手箍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捏了捏她漂亮小巧的鼻头,薄唇微启,嗓音干净悦耳,“小傻瓜,我们没有做刚才我们做的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 唐青瞳一张白脸立即变成彩色铅笔画,表情不屑的撅着小嘴儿,睨了他一眼,冷哼,“你也就会舍得欺负我这个傻瓜,没做那种……你们是……经典和谐的方式?” 原谅她,露骨的词儿实在说不出来,哪像他脸皮厚的跟城墙似得,优雅、风度通通和他无关,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程寒熙勾唇,捏捏她的小脸,语气轻而柔和,“恕我愚钝?” “就是那个……”唐青瞳扭过通红的小脸,说了一半,捂住了小脸,禁声。 那个网站的确将她落下的生物课补了个齐全,她稍稍多看了几眼,补脑。 “哪个?”程寒熙掰开她的小爪子,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纯粹在故意使坏,五官沉静,表情平淡,却一副刨根问底,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姿态。 唐青瞳瞪他一眼,再度讥讽,“像你这样流连花丛,过尽千帆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哦?是吗?可是……你这朵儿花,什么时候要我摘?”程寒熙凝视着她,依旧很正经的样子。 唐青瞳快疯了,唇角狠狠抽了几下,为什么和他的聊天,他总能绕到那个问题上? 算了!不想再兜圈子了,直奔主题吧! 唐青瞳淡淡凝着他,浑身充满了无力感,语气倒很平静,“寒熙哥哥,我给你看样东西!” 程寒熙瞧见她平静下来的状态,似乎有些不适应,也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探出半个身体,捂着胸前的风光,快速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当然,即便速度很快的过程,还是被他占了便宜,这个坏男人竟然咬了她的小腰,害她差点没拿住手机,扑腾到地上滚球。 暂且不计较,她现在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他浑身只裹了一条浴巾,肌肤无意摩擦,难免走火。 刚才,他的种种劣性,她可没有忘记,‘吃一堑长一智’,虽然放在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可,那也得提防着这头随时爆发本性的恶狼。 唐青瞳细白的手指,在手机上动作优雅地滑动,将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递给他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不想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只是,失望的是,程寒熙仅是眉头动了动,削薄立体的五官表情除了更冷了几分以外,没有任何变化。 照片,程寒熙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她的手机扔到了一旁。 继而,一把扯开浴巾,捡起丢在地上的内/裤穿上,眼角余光都没有甩她一眼,扔给她一句话,“没事逛街的时候,帮我买几条内/裤备用!” 唐青瞳:“……” 耳根子一热,立即撇开了视线,听到他比大自然里的昆虫还适应那一片片幽绿泽润的嘱咐,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口气像是在吩咐自己的妻子给自己买什么,买什么的…… 备用? 秒懂! 真佩服自己现在关于那方面问题无比迅速的反应能力。 她没应声,焦点还在上一个频道里漂浮,暂且不提他莫名的无耻要求。 他的反应完全在唐青瞳的意料之外,她设想的场景完全应该是这样的。 要么淡定从容,索性坦白;要么矢口否认,抵赖不休; 只是,他这幅态度又是什么意思? 再抬头时,他已经将裤子穿好,长指微挑,正在娴熟优雅的扣皮带,他的腿真长,墨色的休闲长裤被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截成了九分裤。 唐青瞳幽怨的看了看着眼前连穿衣服都有看点的男人,她索性裹着浴巾,跳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拿出一件棉质及膝的睡裙套上。 程寒熙利索地穿好了衬衫,高大挺拔的身材裹在合体质地优良的衬衫里,更显身材深邃庍长,墨染的浓眉微敛,削薄的唇角紧抿,英气逼人。 她就这么站在他一米开外的距离,静静地欣赏,花痴指数加点,她想,再也没有勇气说李雪花痴了。 花样年华一样美好的年龄,小女孩看到帅气俊美的男人,如果说心里没有一丝涟漪波动,那是假话,除非她是瞎子或残障。 被女孩yy的英俊潇洒的男人,目光幽深,形状漂亮的大手正搭在衬衫衣领处准备系扣,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又放弃了动作,嗓音清冽,“过来!帮我系扣。” 唐青瞳:“……” 没长手? 又是一派清贵,冷酷淡漠的高冷形象,连命令的语气都是寡淡如水。 唐青瞳无视,愤恨地转过头,表示抗议,这种时候还要她伺候他,不要!不要! 他脑子没病吧? 茭白的手指拽着睡裙一角,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儿,冷哼,发着牢骚。 好吧!有病的是她! 管不住的小脚丫,没出息的,几步迈上前。 身高距离产生不和谐的美,这个坏心眼的男人故意仰头挺胸,舍不得低下脑袋,她够不着,只能踮着小脚,小心翼翼地给他系扣。 他身上清冽混着薄荷清香的味道见缝插针的往她鼻子里钻,他温热的呼吸或重或浅的喷薄在她的脸颊,浑身无力的就要软下去,系扣的手指微微打颤,动作笨拙,如果不是他一只手搂着她的小蛮腰,支撑着她一大半的身体力量,恐怕已被魅惑的瘫软在他怀。 系扣任务在晕眩中苦逼的完成。 一脸满意享受的漂亮男人如古代的君王一样闲情逸致,黑瞳墨染,凝着满脸飞霞的女孩,眉梢勾起一抹魅人的狐狸笑,大掌扣紧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终于,肯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却是微笑地在她唇上贪恋的吸允了下。 末了,抬手,拍了拍依然混沌晕眩的她软软的发顶,嗓音温柔,如一缕轻风拂面,“乖!” 俊逸高贵的男人与生俱来的强大迫人气场,性格极速版本,来回转换,让她怀疑刚才躺在床上哄她的男人是不是他…… 见他正要下楼,唐青瞳想也没有想,上前一把圈住他的胳膊,“程寒熙,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在等你解释!” 好吧,她终于在他的面前承认了自己无底限的嫉妒之心。 “解释什么?”程寒熙大步跨着楼梯台阶,步伐沉稳地往一楼走去。 唐青瞳小尾巴似的,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一楼。 程寒熙熟门熟路的倒了一杯水,在沙发上坐下,看傻站在原地的唐青瞳,无奈的朝她勾了勾手指头,绝对是唤小狗的态度,唐青瞳收到指令,很听话的挪动身体,在他身边坐下。 她也不说话,等着他先说,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沉默一会儿,程寒熙喝了一口水,凝着她等待的几乎要抓狂的小脸。 喟叹一口气,将她的身体转过来,与他对视,一道低沉而厚实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晚抱你进房间以后,本想让郑丽和你一间房,可,我不知道喝的水杯放了安眠药……”男人抿唇,抚着她的头发,又道,“照片的事情,我不知道!” 唐青瞳一愣,“可,明明……” 尾狐126:寒熙哥哥,只为你着迷 程寒熙轻吻她柔软馨香的发顶,勾起她的下巴,与他对视,微微蹙了眉,原本和谐的神情突然冷了,语气低沉,“你和欧明轩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质问你些什么?” 唐青瞳诧异他变脸怎么那么快,看他的神情冰凉,知道他生气了,急切地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睡在他的怀里的……纯属意外!” 似乎觉得不够说服力,又补充道,“寒熙哥哥,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虽然早已知道真相,但是,从丫头口中亲自说出来,一颗心,终于释然。 “你知道?”唐青瞳哑然,不解。 “第一次我离开,并没有走远,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程寒熙吻她的耳朵,手已从裙摆侵袭,唐青瞳专心致志听他说话,没心思管他的作威作福。 “那你……还打他?”唐青瞳挑眉。 “因为看到你的身体!”程寒熙呼吸渐喘,嗓音很低。 “霸道!那是不小心的……啊!”唐青瞳意识到危险,已晚,浅浅温柔的填满,她轻/吟出声,却无法抗拒。 “以后和他保持距离!”男人命令的口气。 唐青瞳咬唇,反驳,“我只把他当作朋友……” 程寒熙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脸色已然冰冷。 程寒熙线条优美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小心翼翼地厮磨,自高而下深深地凝着泛着樱花粉的小脸蛋,再次下命令,“青瞳,既然跟了我,就不要再和任何男人过于亲密!” 唐青瞳早已一摊春/水软在他的怀里,白白的纤指穿插于他浓墨清冽的发丝里,迷糊的点头,“寒熙哥哥……只喜欢你!” “乖!”程寒熙满意地笑了,温柔细碎的吻她漂亮的锁骨,她的锁骨形状很美,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寒熙哥哥……”唐青瞳如风中凌乱的花儿,娇嫩柔弱,一遍遍喊他,如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声音酥/软的甜蜜。 俊雅蠛蝶的男人体内又开始蠢蠢欲动,额头凝满汗珠,火光四射的黑眸,氤氲浓黑的水雾,却在灯下瞧见她乖巧看他的模样。 她有一双大而动人心弦的眼睛,瞳孔像那黑颜色的琉璃珠,琉璃珠里流动的清冷泉水,静静却又凛冽,每当她极度不安和委屈的时候,会冒出蒙蒙的雾,直把人看穿。 迷乱中的男人眸底一片迷离和灼热,额头上的汗珠滴到了她的眼皮上,有些痛苦的覆在她的耳畔,嗓音沙的厉害,“青瞳,乖的!” 唐青瞳无力反抗,白白的小手战栗地再次为他妥协。 唐青瞳小脸烧的一片嫣然,木木的,混混的,被他的薄唇深深凶猛的吻住。 陷入前所未有的浅浅激流里,两个人都睁着眼睛,对方的瞳孔里清晰的看到了彼此的样子。 彼此在浮沉中给予对方和谐美好的欢yu。 声消,弥弭。 沙发太小,容纳两个人有限。 她的遮蔽早已被褪,他的衣服完好,除了裤子褪半,依旧正派凛然,清睿雅贵,仿似只有她一个人在凌乱的华丽里颤抖,浅吟。 程寒熙怕她感冒,打横抱起她,女孩顺势抱着他的脖子,直接进了二楼浴室。 浴缸里放了满满的热水。 程寒熙依旧抱她在怀,她滑嫩如丝缎般的肌肤,依旧是樱花粉,泛着迷人的光泽。 唐青瞳自始至终低垂着小脑袋,彼此坦诚相见,她实在做不到和他对视,刚才旖旎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过电影。 彼此差点真的做了。 程寒熙亲吻她的发与肤,拉过她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清洗。 又轻柔地抚着那地儿,给她清洗。 女孩整个小脸烧的嫣红,小脑袋趴在他的胸膛,不愿抬头。 清洗完,程寒熙转过她的身体,她依然害羞的双臂捂着胸口,程寒熙握着她的手腕轻轻地拿开,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声音依旧低哑,“乖!看着我!” 唐青瞳摇摇头,视线实在不知道放在何处,他的身材比起时尚杂志那些欧美模特还让人喷鼻血,李雪常常念叨的八块腹肌,人鱼线,在他身上一一见证,肌肉结实,坚硬的像铁板,这样的男人,皮肤虽不及她的肤色白皙,却比正常的男人要白很多。 一个军人,风吹日晒雨又淋的,怎么皮肤那么白白净净的? 程寒熙勾起她圆尖的下巴,“很好看?” 唐青瞳小脸血红,水雾眸子迷离,声音软软地说,“你是我见过的男人中长得最好看的……” 男人稍微怔愣,抚她的发,勾唇浅笑,“青瞳,这是我听过最美的赞誉。” “我……我也漂亮吗?和你匹配吗?”唐青瞳没那么自信的一问。 程寒熙挑眉,指腹摩挲勾画着她的粉唇,“青瞳很漂亮!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不要再问这样傻气的问题了!” “女人?”她眉峰微挑,这个女人都代表着什么?情人吗? 程寒熙敏锐的察觉到她的表情细微的变化,抚着她柔嫩的脸颊,“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地待着我身边就好!” 唐青瞳淡淡地看着他,伸出一只小白手,摊开,嘟起小嘴儿,“拿来!” “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孩。 “钱!”她回给他一个字! “你缺钱?”程寒熙依旧诧异的表情。 唐青瞳不耐,有点小生气,开口嚷嚷,“为你服务,不应该有酬劳吗?” 程寒熙差点没有气炸,五官瞬时阴沉,随即,伸手拿过浴室柜伸手可触的裤子,掏出钱夹,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语气冰冷,“这里有二十五万,够吗?” 唐青瞳:“……” 愤恨地瞪着他,接过那张卡,紧紧攥在手心,攸地起身,裹了浴巾,跑出浴室。 第一时间就是将那张卡摔在了地上,钻进了被窝,生着闷气,默默地淌眼泪。 原来她和他真的是情人关系,彼此的欢yu也是有价格的,自己的身体真特么值钱! 程寒熙腰间缠着一条浴巾来到床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小小的身体藏在被子里,肩膀微微颤抖,知道她在哭。 他一头雾水,她莫名其妙的要钱,他毫不犹豫的给。 给完,她却哭…… 英俊的男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上床在她身侧躺下,唐青瞳感觉到床一边重量的塌陷,知道是他。 小魔女模式再次开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就是难受!难受! 她一把撩开被子,翻身直接坐在他的身上。 程寒熙蹙眉,诧异的看着她,嗓音略沉,“又想玩什么?睡觉!” 唐青瞳小手一挥,浴巾滑落,身体的美好呈现在他面前,再次摊开小白手,眼睛湿润,瘪着小嘴儿,幽怨的说,“再给我二十万!我把自己干干净净的给你!” 程寒熙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未开口,他的浴巾也被她的小魔抓迅捷地扯掉,薄唇被她柔软的唇瓣吻住,她真的像一只小狗似的,吻他的脸,他的脖子,蜿蜒而下。 程寒熙已毫无耐心,彻底怒了,抓起她的肩膀,一个翻身,将小疯子似的她压在身下,目光寒冰,声音寂冷,“告诉我!多少钱可以买你一辈子?我给!” 唐青瞳眼眸蓦地睁大,一时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吻便落了下来,比任何亦次都凶猛,横扫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芳香,没有一丝怜惜,狠狠地蹂/躏。 她亦做不到回应他,直到她重重的咬在他的唇上,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里蔓延,他才松开她。 却依然桎梏她的身体,猩红的眼眸里都是怒火,沉声吼道,“回答我!二十万买你的身体,那么多少钱可以买你的一辈子!” 唐青瞳被她吼得小心肝颤了颤,缩了小脖子,真的怕了,怕他一下子侵进,怯怯的问,“你不是把我当情人吗?情人怎么会是一辈子吗?” “情人?”程寒熙懵了,实在跟不上她的思维,更猜不透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唐青瞳小脸白白的,“情人不都是金钱和肉ti的关系吗?我喜欢你,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我甘愿做你的情人,你要我的身体,我心甘情愿的给你!可也不能吃亏啊!你那么有钱,拿了你的钱,我都想好了,再在村寨周边的穷苦村子捐几座小学!” 程寒熙第一次在脸上浮出比兔子还萌的表情,朗朗大笑,将她抱进怀里躺着,声音低柔的叹了口气,“谁说你是我的小情人了?所以,你刚才问我要钱就是因为这个?” 唐青瞳漠然地点头,程寒熙啪的一掌重重地拍在她的臀,痛的女孩直掉眼泪,他轻斥,“你一天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我已经和郑丽说了解除婚约了!” 唐青瞳有些震惊地捧着他英俊的脸,不敢置信地问,“你们……” 程寒熙心疼地揉被他打疼的地儿,喟叹,将下巴搁在她馨香的发顶,嗓音温温的,“青瞳,是我让你不安了吧?我只要你记住,你是我的女朋友,所以,我要你乖乖地待在我的身边,虽然……可能以后会发生很多事情……” 唐青瞳倾身,迅速凑近他的脸,含住了他的唇,眼泪涌满整张小脸,“寒熙哥哥,青儿只为你着迷……” 够了,这些就够了,她满足,很满足…… 夜,很长,她的心,圆满。 尾狐127:清晨里,他莫名其妙的冷漠 翌日。 程寒熙醒来看到的便是某个女孩惑人的姿势,跨趴在他身上睡的香甜美美,小呼噜呼呼。 清香墨发垂散他白皙的胸膛,缠绕他的脖颈。 五官懒洋洋的男人,抬手,轻轻地捋顺她一侧的长发,露出白皙透净的美丽睡颜,蝶羽浓密的长睫映出深深一片的阴影,可爱而小巧的鼻翼,微微煽动,呼吸均匀,粉嘟嘟的唇瓣微微肿起,有些发干。 早晨的清冽与她沉静的美好,曦曦融和,构成一幅仙逸静谧的画面。 男人修长的指尖,柔柔地摩挲着她吹弹可破、微肿的唇瓣,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一处破裂,渗血的小口已经结痂。 这丫头真是小魔女,让他为之凌乱,疯狂! 睡觉前,他的丫头心甘情愿地再次奉献了一次她…他在酥麻蚀骨的那种无限极致的快乐中再一次释放。 微糙的指腹极轻而温柔,心疼地勾画她的血红潋滟的唇瓣。 昨夜,三次释放,他从未有过的慵懒满足,最后那次时间很长,果真伤到了,很痛吧…… 正沉浸在那些旖旎的画面里不可自拔的时候,身上的人儿,动了动身体,揉着惺忪的眼睛,缓缓地醒来。 “醒了?”清晨的嗓音清莱而格外性感。 唐青瞳抬起头,半眯眼眸,煽动着浓密的如扇子的睫毛,一张放大的俊脸逐渐清晰,愣了几秒,垂眸,看到彼此暧昧的姿势,一下子红了脸,撑起身体就要翻滚而下。 程寒熙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纤细弱柳的小腰,薄唇凑上前,极其轻柔的吻,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勾唇,“还在害羞?” 他意味深长的反问,她烫红了小脸,听出他意有所指,恶意逗弄她,她一口咬在他胸膛的皮肤,用实际行动让他闭嘴。 “青瞳,你真的是属小狗的?那么喜欢……”程寒熙勾起一抹痞笑,没办法,谁让他找了这么个小牙尖尖爱咬的萌宠女友,就得生生承受。 唐青瞳立即变脸,立即伸手捂着他的薄唇,威胁,“不许说!不许说!” 程寒熙抬手,握住她柔软的手,一口含了她的食指,吸/允,唐青瞳早已将害羞这条道走到黑,小脸滚烫,退开小手,指尖还残留着那股润热,电流迅速自指尖蔓延至全身。 她转过脸去,再也找不到掉落的脸皮,没了!没了!彻底没脸了! “好好好!不说了,那说点别的!”顿了顿,他将唇凑到她耳朵,嗓音浓浓的如化不开的糖稀,黏酥酥的,“什么时候可以?” “什么?”某女又犯傻了,诧异的看着他。 又是一脸痞相的男人视线灼灼,向下流连忘返。 唐青瞳:“……” 浑身一紧,她小脸青白,唇角着实无奈的抽了下,为什么他总是有本事把一些话说的那么隐晦又那么的露骨?可恨的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躜! 说不过他,实在难以启齿的柔弱,她颓废的败下阵,低柔蚊音,“寒熙哥哥……下、下次……” 男人削薄的五官清冽动人,凝着已经羞得不行的女孩,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的唇,嗓音魅惑,“青瞳……真的吗?” 她软在一团甜蜜里,激烈的吻让她又是一阵眩晕,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她羞赧的点了点头。 程寒熙将她抱的紧紧的,似乎笃定她不会有别的答案一样,但,依然笑了,笑的很魅人。 唐青瞳通红的小脸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小声说,“寒熙哥哥,我明天就开学了……” “我知道啊!” 他清淡的声音传来,不过他俊美的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她是在问一个很多余的问题。 真是块木头,唐青瞳咬唇,不再说话。 沉默片刻,他抚她的背,微启薄唇,“有空,我会来看你!” 早说嘛!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心里顿时一股暖流涌进,美滋滋的躜。 “嗯……你是不是要回部队了?”她也从他那句话里捕捉到了他要离开的意思。 “就这几天吧,你在学校乖乖的听话!”男人捏了捏她的脸,像是对待刚上学前班的孩子一般,好像她总是闯祸一样。 “你的生日快到了……”唐青瞳提醒。 唐青瞳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猛地僵住…… 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瞬时煞冷,眸底蒙上了一层层薄薄的霜雾,眉头一皱,嗓音低沉,“你知道我的生日?” 唐青瞳点头。 她怎么会忘记…… 五年前,山洞避雨,秉烛夜谈,你告诉青儿的啊! 你说,你曾经喜欢吃提拉米苏口味的蛋糕; 你说,你18岁那年,收到过一份一生中最好最难忘的生日礼物,青儿问你,你却未答; 你说,以后不愿意再过生日了; 唐青瞳还想再问他什么,一脸沉默冰冷的男人蓦地松开身上的人儿,准确的说是像推掉一个厌恶玩够了的皮球似的推开。 他侧动身体,翻身下床,身高投下一团暗影背对着她站立,利落的套上衬衫,有条不紊的一个个系扣,这次没有让她帮忙。 待他整理皮带时,一道冰冷的嗓音传来,“青瞳,我不过生日,以后别再提!” 时间穿透五年,几乎同样的话,别样复杂的情绪,语气却如寒冬腊月里风刀一样的冷冽,冰凉。 唐青瞳:“……” 可……为什么…… 莫名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心底如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为了掩饰心里的落寞和难受,白嫩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根根圆润的骨节绷白,直至泛青,她实在不明所以。 他这强烈的反应是因为什么? 她的视力极佳…… 他转身的瞬间,她分明从他凌厉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让她彻底噤声的讯息。 疏离和冷漠。 她脊背柔软的线条猛地绷紧,莫名的发寒,似乎全身流动的血液一瞬间都凝固了一样。 抬眸,身形高大的男人衣着整齐的伫立卧室门口,逆光里的他背影更显得高冷深邃,为何她看到一抹由来的寂寥和悲凉呢? 他似乎察觉身后她的视线,回头,半眯眼眸,视线漠然,极为平静的扫了她一眼,浓长的睫毛在他眼窝映出了浅浅淙淙的阴影,让人无法窥究他眼底里的任何情绪。 最后,程寒熙也没有甩给她一个眼神,更没说一句话,给她的只是一抹颀长漠冷的挺拔背影。 如果说,她不委屈,那是假话。 她不是神,是有血有肉、有思想、因他一丝一缕的情绪而大受牵绊的爱着他的人。 或许,是她没有眼见,不小心误闯他心底设下的‘生人勿近’的雷区,又笨拙地踩了地雷,或是,触到了他心底某处悲凉的大恸,以至于他的反应如此强烈与失常。 她唯有闪一边儿,一副孤芳自赏的苦逼模样。 她这种本不乐观的性子,一旦有问题困扰,自我安慰模式自动开启。 如果一个人执念之深,非要沉寂在一片漆黑痛苦的漩涡里,漠怨自哀,孤寂舔舐伤口,不愿意出来,别人伸手千万次,也无济于事。 尽管,她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跟了他,想要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身边,就应该扮演好且做好女朋友该做的。 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聪明的女人是不是应该,不该问的不问,尽量避开火源,以免引火烧身呢?? 阿q精神自我催眠,对她一向很受用,也乐意实践于现实。 唐青瞳换上一件白色宫廷风的衬衫,英伦格子冬款半裙,黑色冬款裤袜,头发绑了简单的马尾,清新自然。 洗漱的时候,看到另一套备用洗漱用品用过,知道他已经洗漱,但,不确定他是否离开。 她惦着一颗不安的心,踢啦着一双兔子棉拖,直接去了一楼。 楼梯台阶上,唐青瞳远远的看见身高挺拔的男人长身玉立于落地窗前,指间香烟弥漫,一口一口的送到嘴边,吞云吐雾,好像抽的有点急,咳嗽了好几次。 唐青瞳没有上前打扰,不是她有自知自明,而是,任何一个稍稍正常的人都能发现异常诡异的气氛,她现在过去指不定是火上浇油,累积自身。 他平静下来,需要自己的时候,自会找她说话的,不是吗? 唐青瞳转身,默默的去了厨房。 打开冰箱,不知道他是不是马上要离开,又喜欢吃什么。 犹豫片刻,还是做了两份早餐。 煎了两个鸡蛋,两根培根,又烤了几片面包,最后又热了两杯牛奶。 瞟了一眼落地窗前那抹如隔绝了全世界的高冷背影,她深呼吸,敛下所有的不快,心底却忍不住的腹诽:挑食的,闪一边儿玩去;想吃的话,痛快麻溜的给我滚球过来。 她将并不丰富且看点很低的简洁早餐一一端上餐桌。 还好,他识趣地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走了过来,不用皇帝架子三催四请,他拉开椅子,淡漠坐下。 他脸色略微苍白,依旧是一副受伤的表情,唐青瞳暗叹自己不是创可贴,就算是,也不给他用,哼! 好吧!女人永远是善变的。 下一秒,她立即殷勤的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寒熙哥哥,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 程寒熙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回答,“我不挑食!” 唐青瞳长吁一口气,还好给她面子,没有不理她,又觉得无趣,低头,开始吃早餐。 他挺直脊背,依旧没说话,并没有传说中军人饿狼扑食似的狼吞虎咽,动作优雅,淡定地夹着荷包蛋嚼着,沉默中的空气分子升华到极限,瞬间凝滞,气氛无端的更加压抑。 尾狐128:他故意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当她夹起一根香味四溢的培根香肠正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只线条漂亮而微微粗糙拿着筷子的大手突然横在了她的眼前,而且夹着同样的培根,“吧嗒”一声,顺势放入她眼前的盘子。 唐青瞳怔愣,抬头,凝着他,“你不喜欢吃吗?” 刚才哪位大少爷说的不挑食? 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有!”程寒熙干净清冽的五官沉静的无波无澜,一双清邃穿透人心的眸子深深地凝着她那张粉黛未施的淡雅素颜,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一条浅浅的深度,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这样的人无疑是让人恐惧的,能很快将前一刻还深处水火交融的情绪整理的滴水不漏,他不演无间道是不是太亏? 唐青瞳粉嫩的小脸蛋被两道漆黑灼灼的视线快要烧出一个洞,有些发憷,蹙了烟眉,抿着唇角,同样审视地凝着他,视线落在他面前的盘子,想认证他所说的“有”,并没有培根了啊! 她不淡定地压低声音,“有?在哪??” 程寒熙眉梢都没动一下,神情依旧一派清肃淡漠,只听到他又是奇怪一问,“青瞳,这些够不够你吃?不够我有!” 唐青瞳:“……” 女孩琉璃乌黑的大眼睛懵懂的眨了眨,睫毛弯弯绕绕的弧度很美,瞧见男人深邃的狭长双眸淙淙,如水光灼灼,正别有深意的凝着自己,那极深极黑的眸底分明蕴含着什么。 反射弧较长的她,思想霞飞缥缈,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盘子里的培根,任谁稍微有一点儿邪念,就会很自然又直白的和某个形象慢慢地重合…… 更何况他那么充满歧义的言语之庭…… 脑海里黑白胶片一闪,双眸微凛,唐青瞳立即摇头,晃着纤白的小手,结结巴巴的说,“不、不用了……够吃了,我饭量小……”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她窘的再也没敢抬头,培根就静静地躺在盘子里,她眼角余光都没敢给一个,直到一道清润的嗓音传来,“青瞳,你不吃吗?挑食不是好习惯!” 此时此刻,他的面部表情像家长教育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好吧,他绝对是故意的! 心底堵了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冷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吃就吃!小肚瓜瘪的跟豆饼似的,你无限yy你的,本姑娘属于正常人,可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唐青瞳缓缓垂眸,视线幽幽地凝着餐盘里油光浸亮的美味,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唇,昨夜吃着别样‘美味’的画面高清晰的再次浮现。 突然没有大快朵颐的胃口…… 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一直大手使劲揉过一样的难受,彼岸花开花落的别样酸涩。 当然拜眼前这个问题男人所赐。 但又不想被他揪着小辫子而借题发挥,她耷拉着小脑袋,闭着眼睛,小鼻子皱皱,挥舞筷子就往嘴里猛塞,食不知味大概如此吧。 直到他悠悠荡荡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体积是不是太小,你可以换换别的……” 正喝牛奶的她,她差点没有一口呛死,小手无节奏的抚着胸口,猛地咳嗽了几声。 她实在要疯了,他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突然,灵光一闪,唐青瞳突然地嘿嘿一笑,拿起一旁的西餐小刀,手起刀落,当场分尸,手持穿了肠肚的刀子肆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视线又顽味的向下审视,递给他一个‘再惹我,这就是你的下场’的眼神。 果然,看到某人俊雅清淡的五官脸色白了白,唇角微抽,显然对她不优雅的调皮嗤之以鼻。 哼!还没完! 唐青瞳美美的叼了一大口,轻佻烟眉,眼睛眯成月牙儿,神情却诡异莫测,语气的挑衅意味显而易见,“这个挺好,别的太凑合!” “……”某人上扬的语调,似乎没反应过来,等待她的下文。 唐青瞳索性仰起小脖子,心一横,舔了舔油浸浸的唇瓣,傲然的样子,嘲讽,“你语文课体育老师教的?” 语毕,餐桌下面却暗潮涌动,她踢掉一只兔拖,小脚丫子晃悠悠似长了眼睛一样朝他伸过去且精准无误、直接悄无声息的轻轻一踹的同时,口齿伶俐的声音响起,再次补枪,“哎!果然,还真是略逊一筹!” 说完,一眼都也没敢看对面而坐的某个在同一件事上吃了三次亏的男人,正以极不优雅的姿势弯腰卷曲着身体,护着被袭的地儿躜。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鞋也没穿,迅速起身准备逃出去。 废话,不逃,等着挨削吗? 哈!扬眉吐气,完胜! 当然,她这个准备,后来永远就是一个准备而已。 还没迈出第二步,她就被逮住了,连衣服带人被他扔球一样甩到沙发上。 后来,再没有后来了…… 她新仇旧恨瞬间记起,和他一阵闹腾,以至于没有听清后面那句,好像是说“比较比较”还是什么的…… 她的闹腾和反抗,也就是给他挠挠痒而已,他脖子上的两圈牙印还在耀武扬威呢!这点儿小拳头,又能奈他何? 最后,毫无悬念的想再多揍他几拳,双臂都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 后来,才知道挑衅这样性情捉摸不透而又危险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玩的游戏,被秒的丢盔弃甲,最后连渣儿都不剩! 他吻她…… 狠狠惩罚的吻,落满她整个身体,嘴里得到空隙,他喘息着一直纠结并且追问她关于刚才的问题。 他强迫性的迫使她临场观摩,商讨了也进行了所谓的‘比较’。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就是这么回答他的跟躜。 他这个装备精炼的大boss,她的抗晕技能即使加点再加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无效,照样被秒,只待加血复活。 早晨那场阴郁的气压,因一场嬉闹,一场激/情而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关于生日的话题会不会在他心底留下什么痕迹,但,她的阿q精神能量无可獬豸的泛滥,早已将不明晰又不快的情绪尽数屏蔽。 她更不知道的是…… 和她闹腾亲热之余,男人眸底深处的投影却在无限扩大…… 沙发上,唐青瞳依旧是骑坐在他腰上的姿势,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静静地凝着他脸部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程寒熙好像特别喜欢这么抱着她,正面对视她,她身体所有的美好,如此这般尽数呈现他眼前。 “青瞳!”温温的嗓音压的很低。 “嗯?”唐青瞳微笑,目光然然的凝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男人俊雅的五官如水平静,微勾唇角,“一会儿,我要回趟家……” “嗯,好的!”唐青瞳依然笑颜如花,情绪未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他回自己的家理所应当,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关系,她还没有黏他到一步都不能离开的地步,她的性子偏冷,也不是黏人的那种女孩。 一脸淡然的男人又说,“这几天,我可能……不能来看你!” “没关系!”她利落的回答掩饰了心底涌动的不舍。 他如此一说,必定有原因,或是忙。 昨夜他不是说了吗? 这几天可能就要回部队。 她不舍,千万个不舍!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不得而知。 跟了他,这必须是她要承受的,五年的期盼,现在的她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虽然,他从未对她说过‘喜欢或爱’,甚至也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但,她满足,比起遥遥相望,一个合适的位置能让她待在他的身边是最大的收获。 妹妹、情人都不是,她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 她不贪。 一点儿都不贪! 唯一贪心不足的只是肆无忌惮的想他而已。 程寒熙整理她的衬衫,一个个仔细的给她系扣,将翻至腰上的半裙放下,他突然蹙眉,语气有些沉,“这套衣服以后不要再穿了!” “为什么?”她不解。 他管的可真多,她又不是他们部队里的兵蛋子,再说,衣服哪里惹到他了。 “太美!”简洁而悦耳的两个字。 她一下子红了脸,他鲜少夸人,她心里波动一丝暖流,小手拂开他微皱的眉心,调皮的说,“只在你面前穿好吧?” 程寒熙却摇了摇头,优美的五官潋滟动人,浅笑,凑到她的唇部厮磨,嗓音略哑,“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才最美!” “……” 和这样色/魔附体又魅力四射的男人相处,绝对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美再和谐的话题,他都有本事绕道,将她带进那不优雅的思维里躜。 唐青瞳小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圆圆的指尖扒拉着他纤长的睫毛,不禁一颗好奇心使然,问道,“寒熙哥哥,你在部队也这样吗?” “怎么样?” “这么色/情!”她不可置否。 “一帮大老爷们,我又不是同志!”男人表情一本正经,似乎在证明着什么。 然,她的下一句话将他彻底噎住。 “同志?词儿好老!你们不都是战友来战友去的吗?”唐青瞳仰着小脸,表情认真的思索。 程寒熙喉咙卡了下,无奈之余,眉梢高高扬起,暖暖的笑开,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叹息,“算了换个话题!” 唐青瞳点头,也并未在意,水眸闪烁,继而,捧着他线条英朗的俊脸,静静地凝着,一字一句的说,“寒熙哥哥,你回部队那天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一条信息就好!至少,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好!” 忽然,又想起什么了,唐青瞳从他身下跳下去,说道,“我到卧室拿样东西!” 女孩一阵风上了二楼。 再到回到一楼时,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在他身边坐下。 她将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他,“这个……早就想给你,但是,那几次碰面,你都冷冷的不搭理我!” 程寒熙大手接过,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垂眸,打开信封,一沓红毛爷爷映入眼帘,大概有两万现金,还有昨夜他给的那张卡。 程寒熙眉头顿时皱如一座小山,银行卡还他,他可以理解。 只是这钱从何说起? 他投来疑惑的目光的同时,脸色阴沉了几分。 唐青瞳淡笑,“那次……你给买的衣服啊……还有前天试的那件礼服的钱……都应该还给你的!” “什么意思?”男人面部表情冷冷的,明显不悦。 她急忙拉着他的大手,声音很甜,“就是把你的钱财归位而已啊!” “你在和我划清界限?”程寒熙眉头皱的更深刻了几分。 尾狐129:她失恋了吗 “你在和我划清界限?”程寒熙的脸色一沉,眉头皱的更深刻了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唐青瞳顿时满头黑线,这话从何说起? 她什么时候有那个意思? 想了便冲口而出,更加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这个意思了?” 程寒熙眸底仍是凉薄,削薄的唇角直接紧紧抿起一条深沟,冷哼,“两只!” 好吧!她实在没脾气了,他绝对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年龄相差八岁,沟通障碍啊! 这时,他已起身穿上了呢子外套,将修长挺拔的身形包裹的更加幽邃,清隽。 他面色有些冷睿,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似有不耐听她白费唇舌,他一向就是这样唯我独尊的冷贵样子,即使在两个人的爱恋关系里他也要占据王者的主导地位,360度掌控对方,估计在军营里严肃惯了,他的任何一个命令都不容反驳。 他垂眸,看了下腕表。 其实,她不止一次的注意到这块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腕表,并不时尚大气,甚至有些幼稚和青涩,实在和他高冷清俊的气质不符合。 现在回忆起来,好像五年前,他依是戴着这块手表。 他似乎很珍惜它,睡觉都舍不得取下,昨夜一起在浴室的时候,他才将手表取了小心收起来,为了不沾到水,特意放在了外套口袋里。 程寒熙轻拥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明显的敷衍道,“青瞳!我要走了,好好待着,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便往玄关走去,信封还在她手里,看样子他真的要离开。 她心里一着急,上前几步,拉过他的胳膊,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精壮的腰身,狗鼻子深深嗅了嗅他身上清冽的薄荷清香,撒娇,声音湍润,“寒熙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和你划分界限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欠人什么,这和感情无关。毕竟不是几百块,当然,像你这样一次出手就是几十万的人,自然不差这些钱。可,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钱的时候,第一时间让你帮忙好吗?” 程寒熙搂着她的纤细小蛮腰,淡淡开口,“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衣服或者礼物很正常吧!何况……那件礼服挺适合你的!” “可……” “行了!无需再议!”他真的有点不耐烦了,语气略重一些,一贯不容抗拒的强势。 无需再议? 他以为开作战会议呢! 霸道! “寒熙哥哥……”女孩软糯的声音再度传来,高冷的男人阴凉的五官并未有所缓解。 他微勾唇角,声音依旧保持一如既往的低沉清悦,“青瞳!身家都交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唐青瞳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真的让她想象力无限制的扩张啊! 可,你的身家对青儿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更不想要啊! “你的身家包括你的人、你的心吗?都会完整的给我吗?”唐青瞳心里有一股冲动在翻涌,加之,之前生日的话题困扰,以及那会儿他看她眼神的冷漠和疏离,如果说没有情绪的话,那她真的只是他想宠乐就玩玩,不想玩了就扔在一边孤寂的一个布娃娃而已! 一如早晨,他毫不掩饰的淡漠将她推开一样。 话锋已转,他和她已辗转在悬崖峭壁的边锋,触到了他大恸…… 唐青瞳也意识到自己或是又不知死活的步入他心底深处设防的雷区里。 其实,和他不多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他可以放纵她小女孩性格肆意妄为的小任性,小吵闹,无理取闹…… 他也会宠她,哄她,甚至温柔而细心的给她清洗身体这些事儿…… 正因如此,一旦她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他浑身散发而出的冷漠和寡淡,足以让她在巨大潮浪的落差里徘徊游离而窒息。 而此刻的她,恰恰遗忘了这一点,她不惧后果问的很认真,一双黑亮亮的眼睛似能穿透人心,竟让他有些错愕,不敢直视。 程寒熙心里一咯噔,生冷如墨的眼眸沉下,他身形高大,俯视时显得更加清冷的凝着她,却抿唇不语。 气氛再次凝滞。 此时的唐青瞳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想要发泄出来,便一不做二不休,见他不说话,便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一股脑的将心底所有的话都倒了出来,“寒熙哥哥,自大学在操场再……见……见到你以后,我就喜欢你,后来,听说你有结婚的对象,当时,我已经决定断了喜欢的想法,可是,每次见面,你不是凶我就是对我冷冷的,有时候……你还莫名其妙的欺负我……我的心更乱了,一次次面对你,又不敢靠近,又一次次失落;宴会那次和你相遇,你又救了我,我便更加管不住自己的心;‘妹妹’之类的称呼更是滑稽,以为有了合适的别称,可以在合适的机会无所顾忌的伴着你;和你在一起的除夕夜,躺在你的怀里睡到日上三竿,我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真的对你做不到视而不见;其实我要的不多,只想伴在你的身边;北镇一行,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我也不要再做小刺猬,我甚至将自己自动归类情人一列,即使这样,我也甘之若饴;你说把我当做女朋友,你知道我有多么开心吗?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只希望你不要对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太勉强你自己……如果你摆脱不了婚约的枷锁,我不吵不闹,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我会尽量保持平静的一颗心穿着那套礼服祝福你们,因为,我喜欢看寒熙哥哥笑,我真的不要强求什么!即使分开,我还是会一样喜欢着你……” 程寒熙依旧不说话,只是他的大手却愈发扣紧了她的纤细腰肢,清冷的眸底渐渐有了温度,神情看似平静,实则心底深处,已经掀起了波澜。 她似乎也没有指望他出声,咬了咬唇,犹豫了半秒,顿了顿,像鼓足了勇气,她突然踮起脚尖亲他的脸颊,将藏在心底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寒熙哥哥,青瞳的心真的很小,只容纳你一个人,不要觉得我年龄小,不懂感情,我的感觉是……”顿了顿,唐青瞳目光深情款款,绯红着脸颊坚持到底,白白的纤手抚上他完美的俊颜,轻轻拂平他微皱的眉心,声音娇柔而惹人怜爱,“我爱你!” 程寒熙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张俊美的脸上,表情突然一滞,紧接着,他深邃的眸底滑过一道亮光,“青瞳……你说什么?” 他问,声音低沉的让人心悸。 唐青瞳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瞬间紧密贴在一起,被包裹在衬衫里的玲珑绵.软就这样贴在他的胸膛,两人皆是一愣。 唐青瞳更是脸颊通红,但紧接着,再次踮起脚尖,直勾勾的看着他的黑瞳,她大胆的凑上她的唇,想要亲他紧抿的薄唇…… 原本紧拥着她的程寒熙,此刻,那双幽黑的眸子有些恐惧、有些惊喜、又有些错乱,虽然,视线的焦点落在她身上,但她在他的漆黑一团的瞳孔里却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他又看到了谁? 突然,程寒熙将她松开,随即一个转身,声音冷冷传来,“我先回去了!” 被突然松开的唐青瞳,毫无防备,差点一个不稳就跌倒了地上。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就听到他冰冷的嗓音,再抬头看到的便是一个高冷的背影。 唐青瞳双眸氤氲着浓浓的雾水,仰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潋滟的唇扬起一抹凄绝的冷笑…… 果然,他还是怕了吗? 她不够聪明,贪心了…… 她读过一些心理方面的书,他的反应无疑是相互矛盾,想爱却不敢,又无法承载更多的感情负荷,典型的自我意识形态封闭性障碍,那么他内心深处独留的那一方寸地又被什么或者什么人占据呢? 竟然将她一把推开,那语气,那态度…… 唐青瞳一想到这些,真的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不仅羞恼自己的大胆再次告白,更重要的是她被伤到了! 她从小没有享受过父母的天伦之乐,和爷爷相依为命,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偏冷内热,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能主动对一个男人告白已是不易,何况两次被毙! 没有想到短暂的一夜爱恋,几次激/情。 终究,徒留伤悲…… 原来面对爱情,自欺欺人的始终是她,她想的太简单…… 那么,她现在的状况是特么苦逼的失恋了吗? 唐青瞳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无端的抽空,连自我调节的能力都丧失了,靠墙的身体软软的如幽浮一点点瘫软在地。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膝盖坐着,将所有的一切关闭在眼帘以外,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却有保护层的空间,只想安静,安静…… 她这边胡思乱想,开车的程寒熙的心情也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说实话,唐青瞳突来的一句“我爱你!”让他完全始料未及,万万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已到了这么浓烈的地步…… 他就这么混蛋的走了? 自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他似乎就有抵触情绪,甚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是幽怨的愤慨,也可以理解,毕竟两个人除了那几次以外,很少有和谐的时刻! 有时候,他也看不懂自己,明明那么渴望青瞳,又在关键时刻脑海浮出另一个魅影,推开了她。 为什么那么相像呢? 连表达感情的方式几乎一样…… 突然,脑袋疼,心里又很烦,车速不由得加快! …… 程寒熙回到老宅,径直走到客厅,刚坐在沙发上,程娟从二楼下来,惊喜之余,急忙上前问道,“你这孩子,手机怎么不开机?找你都找不着!” “没电了!”他回答的干脆。 程娟喟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还好,丽丽来过电话,说你们一起回来的,你昨夜在她那里?” 程寒熙蹙眉,停顿几秒,答道,“没有!” 末了,他视线扫了一眼楼上,问道,“老爷子呢?” “昨天就回军区了!临走时还发了一通火,你啊,省点心,你爸一直嚷嚷着要你和丽丽尽快订婚,把婚结了。”程娟语气很轻,却免不了唠叨一番。 尾狐130:游戏 平时公司很忙,又是她一个人扛着,一直希望郑丽嫁进来,那么她亲手创立的公司以后也算后继有人了,那父子俩关系一直都很僵化,她也是无奈,很想多一个贴心的人为她分担一些。 郑丽无疑就是她理想中意的儿媳妇和未来接/班人。 程娟哀叹一口气,心底泛苦,上辈子欠这两个活祖宗的躜。 程寒熙将挺拔修长的身形沉在靠在沙发背上,双臂随意搭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山峦起伏立体的五官乌云压顶,薄唇紧紧抿着,捻了捻眉,眼前总是萦绕青瞳最后那抹纯净、清透的眼神。 对于和她的这段恋爱关系,他是想要保护的。 原来以为,只要待她好就是对她最好…… 突然又想,一直以来强势的将她纳为自己的所属物,又是为了什么? 心思凌乱,又有些不安,他猛地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要出去。 他只知道,他要找她,现在就要马上见到她…… 他在意她的一颦一笑,不知道他的丫头这会儿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一定会吧? 他最后那么待她…… 程娟一看儿子刚进家门似乎又要出去,蹙了眉,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表情不悦,语气透着质问,“你是不是带过一个女孩去过你堂姐的饭庄?” 程寒熙眉头紧皱,五官沉冷,语气微凉,“她什么时候长了一张鹦鹉舌!” 程娟显然不乐意听,抬手就朝他背上使劲的拍了下,嗔怪,“没大没小的,从小就是把你宠坏了!听着,不许你再出去鬼混!不管你和那个女孩怎么样了,给我断了。寒熙……你比谁都清楚你爸爸那脾气跟头犟驴似的肯定是不会同意取消婚约的,你也别再执拗了。你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以前,上次医生偷偷打电话告诉我……你爸他……心脏……弄不好还要做手术……年底我就想着让他退下来,以后在家好好静养身体,所以,这个节骨眼你不能气着他,一切为你爸的身体多考虑考虑!” 说完,程娟眼眶就红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程寒熙手里的车钥匙蓦地攥紧,颀长身形的男人五官阴沉,漆黑的瞳孔蒙上了一团黑雾,微微缩了下,性感的薄唇紧抿,捻了下太阳穴,淡淡一句话传来,“我在家!” 程娟这才舒松了一口气,末了,低声又问了一句,“还有就是,寒熙,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又去那里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 “我上楼了!”程寒熙抢断程娟的话,脸色青白。 说完,修长笔直的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梯,直奔三楼健身房。 程娟拧着眉毛,神情一样不是很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早已瞥见他脖子那处很明显的淤伤,想也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来留下的,无端的对那个和儿子来往的神秘女孩有一丝排斥,甚至厌恶。 即使那次受伤记忆混乱,他也并未忘记一些事,可又为什么对另一个女孩儿这么特殊呢? 为什么就对郑丽就不上心呢? 得想想办法…… 程娟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拨出一个号码,接通以后,她开口,语气凝重,“阿东!注意这几天寒熙的行踪,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记住,别惊动他!” 挂了电话,程娟便去了厨房,吩咐佣人做一份午餐送到二楼程寒熙的卧室。 司机已在别墅门口等候多时,她出门去了公司。 …… 东陵别墅。 唐青瞳默默的收拾好行李出门。 黄昏的残阳真是一绝,将自己的独特时光交给了晚霞,使晚霞拥有残阳的凄情,将黄昏应有的情感表露无遗。 亦如此刻她的心绪,说不出来也无法形容的苦涩和寂寥。 新的学期正式到来,她迎来的又会是什么呢? 学校里,大多数外地的同学都会提前一天回到学校,她决定提前一晚上回学校,顺便把宿舍整理收拾干净。 她得给自己找点活儿干,忙碌点儿。 出租车上,唐青瞳斜依车窗,神情淡漠如水,视线淙淙琉璃如失去了光芒的黑宝石,目斓窗外极速后退的车水马龙,星点霓虹。 心,空空的,脑袋也是空空的,她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呆滞,此时此刻,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想,斑斓景色落入眸底,扭曲变形,是茫茫一片的灰白。 夜幕斑斓,华灯初上。 出租车停驻大学校门口,已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和她一样提着笨重的行李归校,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脸上或多或少洋溢着节日后的快乐气氛。 而她,寂寥的孤女…… 闲庭碎步,穿过校园幽长的石子小路,林枝繁木,斑驳斓影,前方便是女生宿舍楼。 和一楼管理阿姨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又寒暄了几句,回了宿舍。 规整好行李,将宿舍打扫的纤尘未染,洁净明亮。 还想将窗帘取下来洗了,实在不愿动惮了,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套棉质睡衣,慵懒的窝在被窝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上网,动漫火影还没有更新,心情颓废。 还是玩一会儿诛仙吧! 不得不说,相较初到大学的那段蒙白无知的日子,她现在已经适应了村寨以外的繁华都市生活,除了平时上课以外,大学里的生活无疑是枯燥乏味的躜。 李雪曾言,大学?哼!大学就是挥霍无度的理由,恋爱的圣地,吃喝玩乐的天堂,毕业,各奔东西,劳燕分飞。 大一的上半学期,她的课程每门还算优异,选修了几门小语种课程,还有旁听一些关于刑侦类的外教课目,李雪调侃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时她只是淡笑而过,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和李雪在一起也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无疑还是和李雪最亲。 李雪将她这个初来时什么都不会的小土包子带会了上网、淘宝买买、微博刷刷、微信聊聊,还有网游…… 她不曾想过自己这样冷的性子也会钟迷于一种游戏,刚开始李雪带着她玩了几天,后来出师就不用李雪带着,自己无聊的时候又玩了一阵儿,诛仙是剧情游戏,边看情节,边做任务打怪升级,也是不错的消遣活动。 有段日子没有上线了,登录服务器,进入游戏。 她玩的职业:烈山。 其实,真身就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网名“念落夕颜”。 135级,后期升级太慢,只能做一些各种副本,福利任务,刷战场以及帮会pk。 她刚从河阳城做完任务,一个游戏名字“月落孤寒”职业是鬼王的cp请求加她为好友。 她瞟了一眼,咋舌,好阴冷的名字,估计真面目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还是动了鼠标点击了确定,多一些好友也不错,群怪的时候还有点利用价值,让他先抗,快死的时候,她再抗…… 吼吼! 和李雪一样的路子,有时候她和李雪一起在游戏里合伙坑别人…… 当然招来帮会里骂声不断,那个时候她和李雪直接无比奸诈的选择了潜水。 游戏里一袭狐妖解羽装的小狐狸身旁走过来一个玩家,咋眼一看,是刚才那个加她的‘月落孤寒’。 小狐狸没搭理他,鬼王头顶几个字,“吃饭没?” 唐青瞳抿嘴,千篇一律泡妞的开场白,她还是敲了一个字,“没!” 不打算和他聊什么,小狐狸跑到一条小河边打坐,懒得再理那个无聊的鬼王,哪知道那个鬼王如影随形的也跟着跑到了河边,使用了表情互动,直接将小狐狸来了一个浪漫的公主抱,优美的转了一个圈,他开启了姻缘技能,天女散花…… 旁边几个玩家开始鄙视: “秀恩爱的一边儿玩去!” “就是!你们这是要虐死单身狗吗?” “游戏里抱抱亲亲能满足你们吗?直接酒店滚床去!” “是啊!是啊!” 唐青瞳顿时满头黑线,游戏里被吃豆腐,还要被其他玩家调侃,真够心塞的,情急她说,“你放开我!” …… 她自己更白痴好不! 居然命令游戏里的鬼王放开她,技能时效一过不就好了吗! 她都能想象那端的人会不会笑岔气了! 月落孤寒:“不放!亲亲!” 唐青瞳嗤笑,变态! 待技能解封,小狐狸迅速召唤坐骑跑到青云后山杀凶咒。 那个‘月落孤寒’简直够了,也跑过来凑热闹,她杀怪,他过来跟她抢,害她血直线下降,最后秒怪的经验值全在他身上暴增。 她怒了,敲动键盘,“一边玩去,小狐狸心情欠佳,小心秒死你!” 月落孤寒:“心甘情愿死于你的石榴裙下!” 小狐狸:“……” 有病!纯属有病! 月落孤寒:“为什么心情不好?” 小狐狸:“……” 关你鸟事! “感情?” 小狐狸:“……” 就不搭理你! 月落孤寒:“男朋友?” 小狐狸:“……” 唐青瞳本来捧着脸蛋儿,撅着小嘴儿,凝着游戏里一身黑羽锦服装的鬼王,看他白痴一样的自言自语,但‘男朋友’三个字眼跳入眼球时,却戳痛了她的心,发过去一行字,“小狐狸被甩,单着呢!”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鬼王走过来,“想他吗?” 小狐狸:“不想不想!” 想有用吗? 她莫名的心烦意乱,看到他太碍眼,一个xp技能将鬼王直接秒杀,看他横尸树林,她快速退出游戏,心情更加烦闷。 关了笔记本,拿起手机给李雪发了一条信息,“我已回校,你明天回校吗?” 过了几分钟,李雪才回信息,“我也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去哪儿?”她问。 “哎呀!明天见面说吧,人家羞羞……” 唐青瞳扁嘴,给她发了个呕吐的表情。 尾狐131:真相大白 一通天南地北之后,和李雪说了晚安。 唐青瞳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坐起身靠在抱枕上,抱着一本书,翻过来翻过去却还是那几页。 烦闷的将书本扔在一旁,她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下床,倒了一杯温凉的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然后又躺回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脑袋里总是浮现一张男人的俊脸,真是够了! 无端地又想起昨夜那些耳热心跳的画面,脸颊开始滚烫,体内竟然莫名其妙的热了起来,她觉得好羞涩,摇摇头,将那些画面挤出去,继续躺着,躺着躺着终于成功梦周公了躜。 梦境里,她深处在一个美丽葱郁的山谷,置身于夕颜花丛藤蔓中,她转身看见了程寒熙。 画面一转,她和程寒熙正做着和昨夜同样的事情,这种躁动不安的感觉愈加明显,在某种感觉到了极致而喷发的时候,忽然,画面又一转,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锦红大床,他身下一个红装罗裙的女孩抱着他正和他唇齿纠缠,她看到女孩身上的红装罗裙一点点尽数被他褪去…… 她瞳眸里一片血红,被一种极端的恐惧笼罩,一样的秀禾红衣,一样的长发及腰…… 可,她知道那个女孩不是自己…… 那床上的女孩又是谁? 房间的空间逐渐缩小,如黑白胶片一样,周围没有彩色,茫茫的一片灰白,她想逃,那个长发及腰的女孩突然将头迅速转过来,她看到的是一张惨白没有五官的脸…… “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再睁眼,看到的便是那个女孩满身的血,血越淌越多,漫过她的脚…… 最后,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是她…… 那女孩不见了,最后看到的是程寒熙冷酷无情的模糊背影…… 突然,她脑袋剧烈的痛,痛的快要窒息了,又是一声尖叫。 猛地醒来…… 唐青瞳满头大汗,惊恐万状,悠地睁开了眼睛,双眸凛凛氤氲着雾水,脸颊凉凉的,她哭过了吗? 她依然后怕的打了个冷战,意识到自己是又做噩梦了。 可,那个梦境好可怕…… 出了一身的汗,睡衣贴在皮肤上,浑身黏腻腻的很不舒服,她翻身下床,便去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唐青瞳洗完澡,洗漱完毕。 换上一套白色的休闲卫衣,正准备出去教务处报名缴学费。 这时,有人敲门。 她还以为是李雪回来了! 小跑过去,快速开了门。 没有看到李雪,看到的却是一楼的管理员秦阿姨和一个身高挺拔的俊朗的男人伫立门口。 唐青瞳傻眼,女生宿舍楼不是禁止男人随便出入吗? 那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他又是谁? 而且,还是管理阿姨亲自带来的…… 她诧异之余,那个高高的俊逸男人转头,神色平静,对管理阿姨说,“好的,谢谢你配合!” 秦阿姨点了点头,微笑的又看了看唐青瞳,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离开了。 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看着唐青瞳一脸讶异又有防备之心,出示了警证,淡淡开口,“你好,我叫罗天!我可以进去吗?” 唐青瞳眸色滑出一丝紧张,急忙错开身,示意他进来。 虽然不知道警察找她何事,但是,她还是出于礼貌,拉过电脑椅招呼他坐下,又拿了一个新的被子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罗天接过,微勾唇角,道谢。 罗天习惯性的审视了下宿舍环境,典型女孩儿花心思布置的粉粉嫩嫩的躜,示意站着的唐青瞳坐下,薄唇微启,“不好意思,冒昧打扰,我是刑警大队专案组队长,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唐青瞳自他对面的化妆凳上坐下,因为紧张,怀里抱着一只维尼熊。 她一双水眸凝视着眼前年龄不过二十六七岁的俊逸警察,面冠如玉,肤色茭白,英挺漂亮的鼻子,薄薄的唇微抿,是属于那种清雅的俊美。 她多少知道点儿,刑警队负责的一般都是特大刑事案件,可……找她做什么啊? 她紧张的抓紧小熊,声音很低,“那个……警察叔叔……我们认识吗?” 突然被唤作叔叔,罗天先是一怔,他没有觉得自己很老啊! 也没有介意,而后,只是笑了笑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 那夜的情况,程寒熙抱她在怀,他仅看到了她的侧脸,现在仔细一瞧,还真的是一个灵气逼人的小姑娘啊! 只是…… 她的相貌和…… 心底突然一滞,很快便恢复正常,只是凝着她又看了好一会儿! 唐青瞳被他盯着看,心里莫名的发憷,不免又是一抹紧张,咬唇,“警察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的罗天,看她的眸色深了几分,“我今天找你是想请你配合……” “我是杀了人……”唐青瞳二缺的脑袋一热,抢白。 顿了顿,急忙补充说,“我是说游戏里的……可,不犯法吧?” 她还在为昨晚游戏里被她杀死的鬼王心有余悸,那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杀人,全怪那个鬼王咎由自取,让一向游戏里温柔的小狐狸被迫动了大招,难道这也有后遗症? 罗天本来被她第一句话吓出一身冷汗,又听到她后面一句话,才舒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是单纯的紧,难怪程寒熙那货儿会这么上心,一大早就把自己叫过来,他可是刚任务回来,觉还没补足呢! 罗天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下,抬眸看她,恢复公式化的语气,“唐青瞳,你不要紧张,我是请你配合调查案情的。年前腊月二十八号的夜里,有没有三个地痞对你试图不轨?” 唐青瞳脑袋嗡的一声,身体猛地绷紧,漂亮的小脸蛋一阵青白,恍然,他是来调查这件事情…… 一想到那夜残忍的事情,她烟眉紧竖,咬唇,抵触的抱紧了双臂,恐惧感袭来,身体不可歇止的颤抖了一下。 那夜,她脑袋混沌之际依稀听到程寒熙把善后交给了警察,现在,既然警察登门例行询问,必定是要正式立案调查的吧! 她稍稍稳定情绪,蹙着烟眉,眸色依旧温凉,语气很飘,答道,“是的!” 罗天看她似乎很不愿意回忆那夜的事情,抓小熊的纤手绷白,小脸更是苍白如纸鸢,语气放的很轻,“对不起,我知道让你回忆一次对你来说又是一次伤害,但是,我们需要受害人提供笔录和证词,这样法院才能正式起诉,你也希望那几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是吗?” 唐青瞳看着眼前这个气宇非凡的警察,他温文尔雅,很和善,顿时起了敬意,点头,鼓起勇气说,“你问吧,我会知无不言的。” 罗天微笑,直奔主题,“按照程序,除了证词之外,你应该例行做一个医学鉴定,作为性侵证据。” 性/侵? 唐青瞳蓦地瞪大了乌亮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脸,心想,警察那边脑洞开的太大了吗?他是不是搞错了?没有进行审讯吗? 唐青瞳脸颊通红,低着脑袋,咬着唇角,“那个……我不用去做医学鉴定……” 她好端端的完壁之身做个鬼儿鉴定? 罗天以为她是抵触害羞,又道,“这是正常程序,有了医学证据,还有人证,正式起诉那三个混蛋强/奸罪,蹲个五七八年不是问题,放心吧!我们会安排专业的医生给你做检查!” 唐青瞳慌了,一直以为这事都过去了,原以为那夜,程寒熙把这事交给了警察了,就没什么事情了,原来程序这么复杂。 她恨死那三个差点侮辱了自己的混蛋,但是,事实情况和他们掌握的大相径庭,她总不能说谎编造自己被那什么吧! 她凝着罗天好一会儿,垂眸,闭眼,害羞的支吾,“我不适合做医学鉴定的……因为……我还是……是……处……女……” 唐青瞳都想挖洞将自己埋了,但是,不这么说的话,难道还要跑到警局或是上了法庭说? 对面而坐的罗天受了刺激似的,脑袋猛地炸开一个大洞,不敢相信的看着她,那夜的情况他看到了,那三个男人明明裤子都褪了,怎么可能没有碰她? “唐青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罗天郑重其事的问,语气很沉。 “嗯,那夜就……就差一点……关键时刻被一个……朋友救了,不是他把你交给你们警察的吗?” 罗天如获大释,脸色大喜,“哈哈!幸好寒熙那家伙让我跑这一趟。” 唐青瞳不解,“你们认识?到底怎么一回事?” 罗天身形高大的身形靠在电脑椅后背,声音清润,“那夜寒熙连夜把我叫出来,出动了好几个兄弟找你,知道他轻易不会求人,我当时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顿了顿,他又说,“这类案件并不归我们专案组管,后来直接递交了分局。又逢春节,我又去了外地,昨晚刚回来,才知道这个案子搁置一直没审,没有正式提起诉讼,那三个混蛋现在还在拘留所关着。而且,听分局那边同事说,他们也没有认罪,以为他们只是负隅顽抗,苦于又找不到被害人,第一时间才联系到我。其实,按照正常程序,你必须跟我回趟局里录取口供,开庭那天你必须出庭指证罪犯,昨夜寒熙打电话给我,为了避免你出入警局和出庭,软硬兼施死活让我想办法,所以我就亲自跑来一趟录取口供,他又怕你受到舆/论的侵扰,我就一个人来的,而且,这年头这种案件很敏感,会被很多记者盯上,那些记者只为了头条,有些事情还是会被扭曲放大乱写的,所以啊,我做了录音,到时候申请提交法庭作为证据。只是,没有想到……这是好事啊,你是没看到,那夜我若不是及时赶过来,那几个混蛋差点没被他打死。” 尾狐132:过去的事情不要探究 唐青瞳那双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蕴满不可置信,抿了抿粉唇,问道,“你是说……是寒熙哥哥让你来给我录口供的?” 罗天微笑,神色依旧平静:“是的,对方请有辩护律师!他担心你一个小姑娘上庭指证遭到别人异样的眼光,这个社会太复杂,有时候身心皆净,若有心人想要借题发挥,又会是另一种伤害!” 罗天凝视着女孩脸上莫测而丰富的表情变幻,似乎看穿了她的一切心理活动一样,又道,“若不是寒熙要求的话,自会有分局来人正常程序化例行公事,尤其是大学里,势必会被人以讹传讹,谣言四起,所以只有我亲自来这一趟了。一楼的管理阿姨,我已经沟通妥当,说你是我表妹,她便不会到处乱说的。寒熙真的很在意你,那夜他还以为没有保护好你,刚开始他和我都以为你被……那种情景任一个正常人都会那么认为的,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你问你实情,却担心触到你的伤处,一直没问你!这段时间里,他不也是对你挺好的吗?尽量将外界因素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这一席话如一枚炸弹投在了她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那双墨黑如琉璃珠的瞳眸狠狠缩了下,将一些片断和画面以及将那夜之后他一些怪异的行为统统综合细思。 恍然大悟…… 难怪他会买那支涂于私/密处的软膏; 难怪他总问她还流血吗; 难怪他看到自己大姨妈亲临,那么紧张的抱着她,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似的,那是在自责自己的无力; 所以,他以为她被强了,才受伤出血的? 他那么高冷矜贵的男人亲手洗她弄脏的床单也是因为那个? 那么,这段时间他每次亲吻她都是带着这样的疑问吗? 他不嫌弃她,还说要她? 此时此刻,她觉得语言是多么脆弱和无力,文字与感情永远有隔阂,她实在表达不清楚内心深处是什么样的感觉,激动、感动、兴奋…… 唯一确定的是,他真是的是一个大白痴外加笨蛋无敌版…… 他直接问她不就好了? 他那样沉冷的男人默默地为她做一些她从未知道的事情,又是否说明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一点位置的? 想到此处,眼眶湿润,氺漾的眸子闪着泪花涟漪。 罗天将唐青瞳所有的丰富表情纳入眼底,觉得这孩子真乖巧,软软的没什么脾气,挺喜欢唐青瞳这孩子,听程寒熙说过和她的一些囧事,难怪寒熙会另眼相待,要知道这些年没有一个女孩靠他的心这么近。 他也不得不佩服唐青瞳对他所说的话表现出来的幽静和蕙质,他家里有个妹妹二二的,萌萌的,还任性,不过那却是他不愿要的一个妹妹而已。 想到这里,心口窝不免有些压抑。 罗天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挑眉,喟叹了一口气,“昨夜打电话,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寒熙和我同期军校学员,他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冷傲惯了,他是极其难以搞定的,他的心思要猜知道吗?” “但是,我无从猜啊!他那张脸就像是色盘一样,上一秒是亮色,下一秒就黑了!我可莫名其妙了!”唐青瞳说实话,很委屈。 罗天被他发愁的懵懂模样萌的忍俊不禁,还是要说句公道话,“寒熙脾气凶是凶了点,专制是专制了点,你和那个欧氏集团公子欧明轩的事情……他早就派‘黑猫’调查过他的底细,当然,多数是他载醋缸子里了才会如此!” 唐青瞳并不意外,他一向高高在上,强势霸道,不喜欢自己有掌控不了的事情,只是唐青瞳似乎发现了更感兴趣的,关于黑猫的问题,黑猫警长吗? 于是问道,“黑猫是谁?” 罗天摇了摇头,语气低缓,“其实,寒熙的性子很冷,内心只要你给捂热乎了,还是很好相处的,‘黑猫’的事情先搁置不提,从寒熙口中知道不是更好吗?” 唐青瞳心口莫名的一悸动。 仅是一瞬间而已。 原来,自己离他还是那么遥远,她一直以为山是水的故事,云是风的故事,他是她的故事,却忽略了一点,青儿一开始并不是寒熙哥哥的故事…… 或许,自始至终她和他走的就是两条路,她一直以为只要是路总会有交集的岔口,她一点点翻过一座座大山,看似零距离的接近了他,可发现他和她的距离不过是南辕北辙的方向。 她完全不知道……甚至不了解他,所以大言不惭的将自己认为宝贝的不得了的感情全部强加给他,她根本就没有去想他是否承受,只考虑自己无措受伤,若他有痛,他又何尝不是处于矛盾的漩涡里躜? 她太急了,潜意识里想要得到天平一样同等重量的爱情,终归究底,她太贪心…… 罗天看她神色黯淡又添伤悲,直白问道,“你喜欢他吗?” 唐青瞳脸颊烫烫的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罗天微微敛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忧…… 唐青瞳眼帘深深垂着,丧气也气愤,“有时候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他的一些秘密都是我无意识窥探到的,他的过去又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知道他的过去无关郑丽……” 罗天敲着键盘整理案情的手陡然一滞,眼神讳莫,强自镇定,只说,“都过去了,寒熙在往前走!” 唐青瞳皱眉,其实她故意那么不确定的一说,不想,罗天的话便给了她解答,罗天回避了所有的问题,他的朋友在替他掩饰什么…… “丫头!寒熙是个优秀的男人,不然,你也不会喜欢上他,你该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要再追究,那是他心里的伤痛,我就是看着他这么艰难挺过来的,他外表坚不可摧,内心深处千疮百孔,你决定爱他,就一定要认认真真的爱!伤了他的心,他会死的!” 唐青瞳听的心口巨颤。 千疮百孔是因谁而致? 会死掉…… 三个字重重的刺了她,只是想想,心里就狠狠地钝痛起来,很心疼,很心疼他…… 唐青瞳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寒冽的风如冷箭,吹得她的墨发飘扬舞动,一时无比清醒,任思绪飞泻,让温情满溢,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映影波的的缥缈中,轻轻荡漾。 不需要沉默多久,她扭头,目光濡湿里漾着坚定的笑脸,“警察叔叔……哦,不!叫你罗大哥好吧?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一直半信半疑那夜我清白的真相,最大的原因是他内心深处不愿也不敢去面对,若是他有心要知道,怎么会做不到?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处于矛盾中,他担心听到那个心里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时,怕自己承受不了,而恰好表露了自己懦弱的一面。所以他宁可自我纠结的判断,相信我是清白的。即使那夜我真的失去清白,他也会选择相信我还是干净的,因为他根本不敢去真的证实,更重要的是,他其实有严重的心里洁癖,平日里只不过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疏导而已,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一点这方面的情绪。以前他在这方面受过伤害对吗?” 罗天一脸的惊诧表情和无言以对的沉默恰恰证实了她的某种猜测。 她关上窗户,理了理乱发,顿了顿又说,“罗大哥,你说……当爱丽丝丢失通往仙境的钥匙,你说她应该难过的往回走,还是蹲下哭泣呢?” 她再次看到罗天漆黑的瞳孔里那抹一闪而过的惊恐,她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又或者在掩饰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些是不是又在试图找出一个打开他心里的一个缺口…… 意识到这点,她选择放弃,既然是痛,那就沉埋于黄土,彻底掩盖掉吧! 人们总是有个通病,喜欢将一个人的过去和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理个清楚明白,她这次想高尚的做一次圣人。 洞悉一点便已受伤,够了!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地步,至少不会是无限制的,只要是在她心理承受范围内,他想怎么样或是在她的世界里肆意妄为都可以。 她忽然回头,嫣然一笑,看着这个陪伴了程寒熙走过青春且知道他所有事情的男人,突然由来的很亲切,没有了先前的距离感,她走过去又坐下,嗓音轻淡而清悦,“罗大哥,你不会知道,他也不会知道,我比你们想象中更在乎他!一只野兽受了伤,它会躲在山洞里自己偷偷舔舐伤口,一旦有人嘘寒问暖,它就会张开所有的爪牙垒起一座保护墙,他自己孤独的坚持,之所以孤独,那是因为没有人同行,如果那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痛,我也会一起为他守住。” 罗天幽邃清淡的眸子水光灼灼,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的很好看,对面的唐青瞳也随之微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心照不宣。 罗天情不自禁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发顶,唐青瞳并未回避,依然笑颜如花的看着他,罗天不禁在想,不娇气不任性不会不管对错永远只会等着男人来爱护,是值得寒熙好好待的朴实姑娘! 和她的这次谈话,罗天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骨子里的韧劲儿,许是,她就是寒熙命定的女孩吧! 收拾好笔记本电脑正欲和她打招呼离开,这时,门猛地被人不温柔的推开。 李雪拉着箱子带着外面一股寒气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嘴上还挂着话儿,嚷嚷道,“青瞳,我好饿啊!有没有吃的啊?” 唐青瞳看李雪回来了,阴郁的心情冲淡了许多,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包包和行李,转身正欲介绍一下罗天和李雪认识…… 抬眸,却看到宿舍里浑身戾气的两个人无声的对峙,让狭小空间的空气无端的凝滞,气场诡异的沉闷。! 不是冰冷,而是火药味,似乎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星火摩擦。 很浓…… 而这压抑的气场分明是来自于对立而站的罗天和李雪身上,唐青瞳忽闪着乌黑瞳眸,视线幽幽的在他们身上来回辗转,想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尾狐133:李雪的伤心事,做手术 李雪被外面风儿吹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一下子皱成了小笼包,横眉冷对,她那双标志性可爱圆圆的大眼睛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一样正无比幽怨的怒视着一身蓝色风衣的挺拔男人,那样子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而一派清和温雅的罗天看李雪的眼神冷厉,和之前与她聊天时和善可亲的模样判若两人,完全视李雪为眼中钉肉中刺儿躜。 唐青瞳乌黑的大眼睛轱辘一转,又在他们阴雨绵绵的气场里打量片刻,看得出两个人之间必是相识。 或者,深仇大恨? 两个人都不说话,唐青瞳将行李箱放到一旁,再抬眸,气氛并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她觉得自己这个局外人的存在特别突兀,脑海里钻进一个念头,要不要她先出去躲一会儿,等他俩痛痛快快的打完一架再回来?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怎么舍得弃好友于不顾呢? 至少,她认为罗天是比较温和、风度翩翩的那种男人! 于是,她尴尬的开了口,声音很低,但是这样安静的气氛里还是显得声音很高,她是故意对着李雪说的,“小雪,你怎么这么晚才返校?” 唐青瞳绝对是没话找话说,她怎么会不知道李雪昨晚信息里说过大概几点回校的! 不过,李雪倒是知趣,和罗天僵持对视一会儿,顺着唐青瞳的话茬子,视线的落点却依然黏在罗天那张净白如玉的俊脸上,李雪秒换一张向日葵般的灿烂笑脸,语气却异常的冰冷,“还不是和男朋友吃喝玩乐,耽误了呗!” 男朋友? 唐青瞳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 蠢丫头! 吃喝玩乐? 你一进门就嚷嚷要吃要喝的,这就忘了? 拙略的谎言,蠢妞儿! 唐青瞳扶额,除了对李雪一脸小白菜模样还强装有机蔬菜的笨傻模样嗤之以鼻以外,却发现一旁石雕一样闷声不吭的罗天沉冷清淡的五官瞬时变成了碳酸饮料,混沌不明。 更让唐青瞳咋舌的是…… 罗天开口的第一句话相较李雪的冷艳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的绝冷,“有时间鬼混儿?不如提高下智商,别被人骗得一锅儿端了!” 唐青瞳:“……” 好吧!她收回赞美他有风度的错误,她还是站在小姐们儿这边队伍的,话说,他们这是一见面就在谈吃的吗? 李雪眸底阴凉如水,唇角勾起一抹讥笑,“你以为是吃法国大餐呢?你不是爱吃中餐吗?你难道不知道我早就被一个混蛋骗得一锅儿端了?” 罗天浑身蓦地绷紧,眸底深处一记寒光横扫过去,直直的瞪着她,而李雪则上前一步,身高差距,她细白的小脖子扬的高高的正视着罗天,一点儿都不惧怕他的样子,粉嫩的小脸上蕴着‘有种你掐死我好了’的故意挑衅。 如果说刚才是怒火,现在却是冰天雪地,周围温度骤然降了几个度。 李雪是无所惧怕,大义凛然,吓得唐青瞳一个哆嗦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两个人好恐怖! 心里苦逼的念叨,池子那么大,你们随便折腾,千万别殃及她这只小金鱼儿! 罗天咬牙看着对他肆意挑衅的李雪,垂在身侧的大手蓦地攥紧,这丫头真是出息了,伶牙俐齿的,不再是以前跟着他身后的小尾巴了。 上天安排的什么缘分,她居然和青瞳一个宿舍,看样子她们彼此的关系是相当的要好…… 这时的李雪如一只怒了的猫儿,喵喵!张开了锋利的利爪,又向前窜出一步。 虽然,这次视线幽幽地落在了唐青瞳身上,暗讽另一个人的讥诮意味却显而易懂,“青瞳!我不在宿舍,你怎么这么没有防备之心?随便开门!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放进来!不怕放进来的是一个纯流/氓?” 唐青瞳:“……” 死妮子! 他可是警察! 懂? 罗天削薄的五官铁黑如一张包公脸,他似乎真的怒了,忽然一个倾身逼近李雪,眼神一冷,大手一伸,直接就狠狠掐住她的下颌骨,视线迫人而冷锐,“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厌恶!” 说完,罗天一个甩手将李雪推开,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流星大步就要离开,那样子就像极力甩开一坨病毒一样的烦躁和不耐,最后,留给宿舍里的两个女孩一个冷酷决绝的高大背影。 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的那瞬间,却见李雪身体抖如筛糠,蓦地瘫软在地。 唐青瞳急忙上前扶她到床上坐着。 一向开朗活泼的李雪居然哭了,唐青瞳哑然,实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瞧着他们这一场太极打的如此像霹雳断掌呢? 她和李雪认识这么长的时间,说实话,她是第一次见到李雪哭,而且是嚎嚎大哭,如果说女孩哭的模样都是丑丑的,那也是因人而异。 李雪长相属于那种特别可爱的女孩,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特别像日本动漫里的女孩,萌萌哒! 所以,李雪哭,无疑也是一种别样的美美哒! 况且,她还是嚎嚎大哭全然不顾形象的那种,如果换做别的女孩,真的hold不住啊,这种哭相简直是女神最惧怕的毁三观形象。 唐青瞳怀里抱着纸巾盒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给她递过去一张张纸供给她擦眼泪抹鼻涕,她感叹摇头,刚才还是一副凶巴巴、气势上都能杀死人的小斗士模样,把罗天那种清冷男神级人物都给气的咬牙切齿,而她这会儿在这里可怜兮兮的哭天抹泪,真的很不符合她的性格。 唐青瞳压根儿不用开脑洞就知道必定和罗天有关系,他们两个人见面就掐架的满血状态,真是够看的一场激烈又厮杀的苦情戏。 “小雪……”唐青瞳靠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一把妞儿。 李雪倒好,直接扑到她的怀里,继续鬼哭狼嚎,唐青瞳知道现在说什么对于这种状态的李雪来说都是空话,索性任她哭个够吧。 女孩的眼泪如果不是在男人面前流的话,那是不值钱的。 小雪,你可曾记得自己这么说过? 话说,李雪真的很能哭,纸巾盒的面巾纸快被她浪费完了,实在挤不出一滴眼泪的时候,李雪才揉了揉那双兔子眼,瘪了瘪嘴,“青瞳……好饿啊!” 唐青瞳嘴角狠狠一抽,以为这是游戏里呢!一颗小红药迅速复活满血?这状态调整的真快,只是复活也得有个缓冲时间好吗! 好像前一分钟哭的是她的影分身,本尊悠然在此小肚瓜咕噜咕噜直叫唤直嚷嚷着要吃要喝! 唐青瞳无奈的摇了摇头,甩给她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本想去食堂吃饭,但瞧着李雪这颓废无力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掏出手机,拨了外卖电话,点了李雪爱吃的鳗鱼饭和她爱吃的韩式炸酱面,又叫了一个蔬菜汤。 最近火气都比较旺盛,喝点清汤,去去火! 但愿这心里的火也能降下…… 学校第二食堂离女生宿舍楼相对来说比较近,不过十几分钟,外卖送来了。 她将简易的小饭桌撑开放在床上,她和李雪坐在床上如吃病号饭似的大快朵颐,好不自在。 不仅李雪饿了,她也早就饿了! 所以,她吃的一点儿不比李雪少,最后一大盒蔬菜汤都被两个吃货儿瓜分的一滴儿都不剩,最后,唐青瞳将小桌子折叠收好放置一旁,又将垃圾处理了。 腆着圆滚滚的小肚瓜儿和李雪并肩躺在床上,大眼对小眼,不过十秒,两个人相视而笑,准确的说是捧腹大笑,笑的胃都卷筋了才停下。 她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唐青瞳只觉得想笑就笑了,但是,李雪明显是痛并快乐的笑,因为毕竟今天为止并没有什么好事让她喜极而泣!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李雪和罗天是怎么一回事情,但,她的性格一向稍冷内敛,恬静,她觉得李雪这样性格开朗的女孩若想说的话一定会找她诉说,寻求安慰。 小闺蜜之间无所谓秘密与否,就在她以为李雪就此沉默下去的时候,李雪突然翻身下床,抓起电脑桌上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单子,走过去递给唐青瞳,语气很平静,“记得昨晚我说过让你今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你看看吧!” 气氛隐隐的有些严肃,唐青瞳坐起身,伸手接过那张单子,垂眸,白纸顶端醒目的几个字就那么直白的跳跃进她那双黑亮瞳孔里时,她心里咯噔一下。 手术申请表! “小雪……你生病了吗?你……你别吓我啊?”唐青瞳抬头焦急的问。 李雪看她紧张的厉害,斜她一眼,“笨蛋!再往下看!” “哦!”唐青瞳收到安全的信号,但是依然怀揣一颗忐忑的心,大眼睛乌溜溜的向下扫去,再看到另外一行字的时候,再次不淡定的惊呼出声,“处女膜修补……” 末了,她赶紧将能塞下鸡蛋的嘴捂上,震惊的一把拉过李雪的手,她的手真的很凉,唐青瞳有些心疼,声音很小,“小雪……你……你出了什么事吗……谁、谁欺负你了……那个……怎么没了?” 李雪垂眸,唇角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声音有点沉,有点缥缈,“高二那年……没了!” 唐青瞳的脑袋一片灰白,李雪不过比她大几个月,如果说高二那年的话,她不是才十六岁吗? 那么小的年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哪个畜生男人竟然狠心对一颗小嫩芽儿下得去手? 真是匪夷所思,她万万没想到像李雪这样从小到大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千金小姐会在美丽的青春期出这样的事情…… “可……可……为什么现在要做这种手术呢?时隔那么久了!” 她奇怪的重点才让她更加疑惑,若说是伤痛,既然过去两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想去修补? 尾狐134:那个男人是罗天吗? 李雪对她的问题并没有感到意外,她双眸涟涟,言语之庭夹杂着祭奠死去的爱情那般淡淡哀伤,“青瞳,我总归以后要交男朋友或是结婚的,我只是希望在以后的恋人面前保持完整……” 唐青瞳双眸清澈见底,认真的凝着她,紧抿粉唇,不管她高兴与否,还是发表了意见,“小雪,虽然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来实现一个美丽的谎言,可是,实质的事情已经发生,甚至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你的心头,如果是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介意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身心皆净,更别提有那么完美的人!若是……有一天那个人发现了真相,你又当如何?” 李雪煞有介事的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却很凉,“青瞳,你错了!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否纯净!这些无关爱情,这个时代再进步,男人们的世界再浮华不堪,糜烂庸俗,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永远不会改变!比如……”她顿了顿,伸手拿起床上的维尼熊抱在怀里,小手轻轻抚着,声音沉着,“一如我手中的维尼熊,它不小心掉在了颜料缸里,即使清洗的再干净,少量的颜料钻进了布娃娃的每一根绒毛里面,即使再喜欢,再疼爱,那永远也只是一个脏了的布娃娃,不再被主人爱不释手,它会存于某个角落里,等待哪一天主人想起了,抱一抱,宠一宠,但是,再也不复以前的美丽,也仅是如此待遇而已。” 李雪的话让唐青瞳的心里一滞,脑袋空白的几秒里猛然想起了程寒熙,他不也是那么在意她的清白吗? 让罗天亲自来一趟做笔录,其中一重的玄机无非也是想证实什么吧! 那天夜里,他在云端浮沉里将盛放进行到极致,却没有动她,难道因为不确定或是嫌弃她? 几次亲密接触,他双眼迸发而出的欲/望如随时待喷发的火山一样炽热,强烈,而且他那么霸道强势又总是对她做一些坏坏事情的男人怎么会在这方面轻易放过她? 所以…… 或许…… 李雪说的对…… 这时,一旁坐着的李雪看了看唐青瞳,垂下脑袋,声如蚊吟,“青瞳,那个……他、他为什么会来?” 唐青瞳被她突然的问话拉回现实,看着李雪脸颊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挑眉,声音佯装平静,“他?谁?” 刚蹦出两个字便噤声了…… 宴会那夜遇袭的那件事情,李雪并不知情,现在要说吗? 算了早晚瞒不住的…… 李雪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为什么找你?” 酸酸的语气! 唐青瞳脸上难掩笑意,压低声音道,“小雪,我说了,你可要保持冷静啊!不许激动哦!” 李雪见她故弄玄虚,着急了,下意识撅起的粉嘟嘟小嘴儿都能挂油壶了,好像以为她和罗天有什么暧昧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仔细的凝着她,“好好好!快说!” 唐青瞳无奈的摇了摇头,浅戈一笑。 于是,她用极其简洁又浅显易懂的语言将宴会那夜遭遇的事情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李雪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幻无常,起伏不定,在唐青瞳喋喋蹦完最后一个字节的时候,李雪的小宇宙转悠一圈又一圈,最后无限膨胀彻底爆发,绝对是秒杀的暴风雨前奏。 李雪蹭的一下窜起身,又是掐腰挽袖的,高气压的气势,汹汹而来,“老娘非操刀剁了那几个小婊砸恶心的根源!让他们再也抬不起头!画圈圈诅咒他们下下下辈子都特么是太监!哼!”顿了顿,调转视线责怪的眼神剜着唐青瞳,“是姐们儿不?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多危险啊!幸亏那谁……教官救了你!好端端的处儿若是被人污染的话,可怎么办?” 就知道结果是这样,只是比想象中好一点儿,大概是罗天的事情压在她的心头,她的脾气没有完全爆发,若是以前,不得拆了半边房子啊! 唐青瞳揉了揉受折磨的小耳朵,抬手,拽着一脸愤然的李雪坐下,“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来的罗大哥就是为这件事来做笔录的!” “还罗大哥,要不要那么亲热!他可不是什么好鸟!”李雪冷哼,显然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而唐青瞳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她故意轻咳了下,语调明显上扬,“没有啊!我觉得罗大哥又斯文又帅气,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堪比你追星的韩国欧巴大长腿……” 唐青瞳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一旁小脸气的鼓鼓的李雪,从李雪和罗天水火不融的对峙到最后罗天被气走,以及刚才李雪莫名其妙哭闹的奇怪反应分析,唐青瞳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于是,拽了下李雪的胳膊,李雪却扭过头不理,唐青瞳无语,看来小妮子真吃上小干醋了,唐青瞳扁了扁嘴,不逗她了,看着李雪,声音压的低低的,“小雪,你和罗天之间的恩怨情仇,你若不愿意说的话,那我不问。但是,高二的……那个男人就是罗天对吗?一直以来,你看似小花痴一样,尽管总往帅哥堆里扎,却一直没有交男朋友,现在我才明白……因为你是想试着来忘记那段伤痛对吗?” 李雪身体一僵,转过头来,唐青瞳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沉了几分,她本也并不想瞒着青瞳,况且刚才那会儿见到罗天那么激烈的反应,青瞳那么冰雪聪明,又怎么会猜不到呢! 李雪抿唇,唇缝里溢出一个字,“是!” 唐青瞳不淡定了,虽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从李雪口中得到证实依然很震惊,没想到浑身傲然正气又不失文雅的罗天会伤害当年那么小的李雪,其中曲折缘由,必大有文章。 李雪叹息,“算了!不提他了,孽缘!我这刚预备要做……做手术,就不期而遇,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青瞳,下午我已经约了专家,不出纰漏的话,马上就可以手术,你要陪我,我一个人害怕……” “你确定吗?小雪,不是开玩笑或是赌气的?”唐青瞳再问,她本意并不赞同李雪这么做的。 “那个专家门诊真的很难约,我又不能动用家里的关系,我年前都开始着手排队预约了,今天绝对不能错过,青瞳!青瞳!青瞳……好不好?好不好嘛?” 唐青瞳无奈,身子骨快被她晃散架了,每次都是这招儿,真是服了她的小磨人劲儿,心想,如果是换做罗天的话…… 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于是,脑海里便浮现一出类似刚才的画面,稍稍补脑了一番,居然没忍住笑了起来,李雪瞧见她莫名其妙的穷乐呵,捶了她一下,“乐什么呢?笑的呲牙咧嘴的!” 唐青瞳急忙摇头,“没、没什么!对了,你预约的几点?” 明显转移话题,声音透着儿笑意。 李雪也没搭理她,低眸,看了时间才十点半,对唐青瞳说,“预约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具体事宜还要等到了医院见见那个专家再做安排,反正今天开学第一天没课,也不耽误什么……” 末了,李雪sd娃娃的萌脸上浮现一抹坏笑,眉眼上下审视了唐青瞳好一会儿,凑近她问道,“对了,你家教官呢?既然那夜你没有被欺负……那、那后来……你们有没有那什么?” 唐青瞳秒懂她意有所指的是什么,小脸立即滚烫,红的像番茄一样,她该怎么说呢? 难道要她说…… 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的到了她美美吃了一顿又一顿的豪华套餐‘培根儿’宴的关系? 打死她也不会说的,不说!不说! 李雪瞧见她白净的脸蛋儿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直至泛白。 李雪小脑袋瓜儿却断章歧义的领会到另一种意思,小脾气再次小爆炸,“果然,男人都是基因变态的不良物种,他直接就把你生/扑了?也太便宜他了!对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手术,那家医院好像做活动呢!闺蜜双人行套餐半价耶!” 唐青瞳扶额,暗叹她这个逗比小伙伴的脑洞开的真大,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们没有那什么!” “那你羞羞个什么劲儿啊?”李雪跳脚,斜她一眼。 唐青瞳实在无法和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狠狠地睨了她一眼,“停!我现在和他的关系……总之很复杂!算了!不提他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先去校务处报名吧!” 李雪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和程寒熙有点什么,既然她不愿意说便没再问,两个人拿起包包,胳膊挎着胳膊,便出去了。 私人会所,棒球管。 华墨琛满头大汗喊停,“寒熙,歇一会儿,我手机一直响!” 接了电话回来,华墨琛道,“寒熙,医院助理通知,下午有预诊,我得先回了!” 程寒熙拿起毛巾擦了一把汗,挑眉,“你那家破医院还没倒闭!” 华墨琛早已习惯了他毒舌,睨了他一眼,“去死!你到底走不走?” 从洗浴间出来,一身清爽,两个魅力四射的男人俨然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往会所出口走,一路带电而过,引起不小的骚乱,众女花痴晕倒一片片。 尾狐135:代替李雪看诊 李雪和唐青瞳搭的出租车在华天医院大门口停驻。 李雪说不能去公立大医院,担心有认识的熟人,要是被八卦记者拍到就完了。 所以,只能选择保密工作万全的私人医院,而且这家医院就是华神医创立。 据说华神医家世渊博,几代军医世家,远近驰名,很多明星大腕扎着脑袋慕名而来。 时间还早,她们在一楼休息厅等候。 只不过…… 但凡是个活物的都会忍俊不禁的侧目朝她们的这边瞟上两眼,小声议论。 唐青瞳垂眸,打量着自己一身夸张亮丽的衣着,又摸了摸自己满是彩妆的脸,偏头看向低头刷手机正酣的李雪,不禁问道,“小雪,你说我们也不至于特意跑趟美容会所化这么精致的彩妆,我都感觉这张脸不是自己的了!还有我们这衣服……从哪儿弄来的?” 李雪抬头,弯着漂亮的兰花指把玩着垂下的几缕卷发,声音清晰悦耳,“我们可是学生,为了不必要的引人瞩目,必须打扮的成熟妩媚一点儿。这两套衣服可是我从表姐的店里死乞白赖好不容易借来的,够魅惑、够性感、够成熟吧?” 唐青瞳微扯唇角,睨了她一眼,不屑的挤兑她,“拜托!你以为这是走t台呢!你看看这包身裙开叉开的也太高了吧!完全是穿越另一个时空过夏呢!还有这头发……满头大卷毛,整得跟奥斯卡颁奖影后似的!你看!那边几个护士总是往我们这里瞧,八成以为我们是什么不良少女或是疯子?” 李雪没好气的嗔她,“有见过我们一身矜贵名牌的不良少女吗?我们这是走时尚芭莎路线,我们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出自名设计师之手,瞧瞧!女神仙气范儿,简直太美了!” 唐青瞳赏她一记白眼,从包包里掏出化妆镜,瞧着里面陌生的脸孔,抱怨,“嘁!就你能说!还有这烈火红唇真不敢恭维,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呢!阿嚏!阿嚏!阿……嚏!” “我去!你纸糊的?这就感冒了?” 语音刚落,李雪伸手抚上她洁白无暇的额头,半秒后,惊呼,“倒!体温偏高,什么小体格啊!” 唐青瞳扯了扯唇角,控诉,“你还好意思说?不都拜你所赐?春姑娘的脚步都没站稳当呢,我就要陪着你穿这么薄点布料,蔽体够用,取暖够吗?” 李雪吐舌,不再贫嘴,小声问道,“怎么样?还能坚持吗?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感冒退烧药,在我手术之前,你可不能光荣了!” 说完,李雪便去了二楼药局。 唐青瞳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无奈的瘪嘴,垂首,再次审视了自己一番,李雪口中赞誉的美,她倒是苟同。 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种风月俏佳人一般的别样意味深长呢! …… 一辆墨绿森林系雷克萨斯停在华天医院地下专用停车场。 华墨琛打开车门下车,“寒熙,到我那取药,坚持服用别放弃,人生才走过二十多年,你真打算一直和尚下去?” 程寒熙下车,关上车门,削薄性感的薄唇似扬非扬,“不用吃药,我可能……好了!” 走在前面的华墨琛脚步微顿,眯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我靠!你过x生活了?” 电梯门开,两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阔步迈进。 华墨琛按了楼层键,沉默一会儿,扭头看他,依旧不敢置信,“程大少校!你确定不是左右五指兄弟凑的热闹?你特么这辈子还能过上x生活……嗷!” 程寒熙眼疾手快在电梯门开的同时,身影迅速闪出门外,秒速摁下按钮。 华墨琛行动慢了半拍,身体残凄凄的被在电梯门重重的卡住。 报复! 华墨琛狠狠剜了他一眼。 vip诊室。 程寒熙将挺拔高大的身体沉在单人沙发里,双臂展开,慵懒的搭在沙发两侧,浑身散出一股迫人的气场。 华墨琛瞧他心情状态依然不好,打趣,“我说程大少校!这已经有地儿进,有地儿释放儿,脾气还这么火爆!需求不够?没事!哥这儿药全,应有尽有!” 程寒熙勾唇,“说话还能再猥琐点吗!三十一岁的老处男!特么有脸说我!你怎么不都给吃了!暴血而亡!” 两张毒舌,你毒我,我毒你,自小就是这么荼毒过来的,两个人早就练就了百毒不侵、金刚不坏之身。 华墨琛抓起一个病志板飞速往他脸上狠狠砸去,程寒熙侧头,轻松一闪,病志板直接和墙面来个亲密接触。 华墨琛见状,耸了耸肩,摊手,示意放弃和他一个特种兵身手继续争斗。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华墨琛优雅接起放置耳边,一声‘喂’之后,听见他又说,“好的!” “现在可以!” 末了,华墨琛睨着五官清冷的程寒熙,淡淡说道,“行了!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舍命陪你打了一个上午球了,心里还不痛快?练拳头找罗天,他过会儿来,晚上一起聚聚!” 程寒熙沉默,从墨色裤袋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支烟夹在指间,顿了几秒,又放了回去,开口,“我的状态是在这半年里开始发现好转的,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偶然!” 大学树林里和那丫头一吻,准确感觉硬了…… 华墨琛盯着电脑里预约的个人信息,抬眉,“战斗力如何?” 程寒熙沉默,眼前一片粉色泡泡映现而出前天夜里睡觉前她取.悦他的那次…… 战线的确拉的绵长、激烈、出来后依然餍足未满。 唐青瞳的娇羞模样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浮上心头,随之浮上来的还有一个想法:他好想见她,拥她入怀…… 而紧跟着,他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 那绵长的,随之袅袅升起的情愫叫什么? 软软的,酸酸的,还有那么一丝甜甜的…… 经历彻骨伤痛的他,反问自己,这,叫思念吗? 他没法给出自己回答,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回答。 只是,骤然间,心情舒展不少,回部队之前一定要见她一面。 仅想想便体内莫名的燥热,蠕动了下干涩的喉咙,他压制那抹悸动的涨.热,双腿优雅的交叠,翘着二郎腿,啧啧炫耀,“持久!强大!活力四射!” “滚!” 华墨琛视线抬起,强烈鄙视他故意在一个禁欲这么多年的老处男面前炫耀威风! 顿了顿,他想起什么又说,“一会儿滚套间休息室待着去,我这儿马上有女孩看诊!” “用你说!我可没那心情看你怎么猥/亵女病人!” 华墨琛不满的抗议,“滚犊子!老/子医德高尚,医心可嘉,可不是挂在嘴边上的,日积月累得来的!” 程寒熙压根儿不鸟他,甩给他一个高冷的背影,流星大步走进套间里面的休息室。 …… 一楼休息厅。 一个漂亮的女护士走过来,“请问李雪小姐吗?华医生在十楼特约诊室等候!” “好的!谢谢!”李雪应答。 待护士走后,李雪推了推靠在她肩膀上昏昏欲睡的唐青瞳,不禁努嘴,刚吃完退烧药这就困了? 唐青瞳打了个冷战,刚坐正身体,一把被李雪拽起来,边走边说,“小祖宗,你振作点!别我还没见到华神医,你就要驻扎在这里打针吃药的歇菜!” 唐青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跟着李雪进了电梯,低声嘟囔,“小感冒而已!绝对等着你从手术室完整版出来!” 李雪嘴角一抽,对她不优雅的比喻嗤之以鼻,不过还是担心的又看向她,却见她小脸嫣红的如涂了胭脂一样,格外迷人。 电梯门开,李雪拉着迷迷瞪瞪的唐青瞳往走廊一端特约诊室走去。 “咦?雪儿?”一道魅声自前方不远处响起。 一个和她们年龄相仿打扮耀眼妩媚的女孩朝她们挥手打招呼。 李雪抬眼看向走廊另一端挥手朝她打招呼长发飘飘的女孩,如看到了鬼魅一样惊恐万状,拉着唐青瞳胳膊的手蓦地攥紧,嘴里咧咧,“我去!这节骨眼里遇到麻烦!还是个难缠的主儿!” “谁啊?”唐青瞳也看了眼那个妖艳女孩,而且正往她们这边走。 李雪急了,“情况紧急!遇到臭虫了,你先去诊室代替我应付医生,反正最后进手术室是我就对了,你打头阵!我在这儿把她打发了!” “不行啊!我一个人……” “拜托!华神医不好约!你先去……快!”李雪将手里的证件资料塞给她,碎步朝那个女人的方向迎上去。 唐青瞳无奈,将李雪的证件装进包里,整理了下满头的时尚大波浪,怀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便到了诊室门口。 她闭眸,一鼓作气,敲门。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男音隔着门传来,“请进!” 唐青瞳是个声音控,她喜欢看动漫,以前条件有限,自来到大学里接触到很多的新事物,即使看日本动漫也要挑喜欢的声优。 此刻,仅仅听到里面飘出来的磁性声音便让她紧绷的神经松缓不少。 唐青瞳深吸一口气,转动门把,迈着小步子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华墨琛抬起头来,四目对视。 视线交汇。 唐青瞳咋舌,华神医居然是一个帅大叔,完全颠覆了她脑海里想象的鶴颜白发,苍劲体态的神医形象。 短发清润,根根柔软,雪白干净的白大褂包裹着男人颀长的身形,领口露出的一截肤色不同于一般男人的白皙,更为干净。墨染浓眉,立体几何学完美结合的五官,上扬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润的微笑,如果要形容的话,这男人如一抹醇香的清茶,芳香,甘甜。 整个人的气质散发着一种尘世外的清冷和淡墨诗画的古韵。 华墨琛在看到唐青瞳的一瞬,稍稍怔愣,一双深邃的眼眸讳莫不明,视线不自觉的往里间的休息室飘去,再看唐青瞳的眼神又深了几分,绝不仅仅是因为眼前小丫头的漂亮…… 华墨琛礼貌示意她坐下。 唐青瞳有些紧张,小手死死抓着包包的肩带隔着一张办公桌在他对面而坐。 华墨琛收回视线,握着鼠标在电脑上点击了几下,递给她一张表格,“先把这个填了!” “哦!”唐青瞳应声,接过。 执笔,垂首,认真填写。 华墨琛趁着空挡上下审视着她,明艳魅人的衣着打扮却难掩女孩青涩稚嫩、出尘脱俗的轻灵之气,漂亮的脸蛋儿泛着嫣然的胭脂红,模样儿娇嫩的如绽放极致的曼陀罗。 华墨琛叹息,又一个清纯佳人被荼毒了…… 唐青瞳填完表格,抬头,撞见的便是华墨琛一双探究灼灼的眼神。 唐青瞳一点儿心虚,不自在的撇开视线,焦点却落在男人的手,漂亮的事物惹人眼球,骨节分明,温润修长,且极其干净,指缘整洁,白皙到几乎透明。 拥有这样一双漂亮的男人手和他出色的外貌倒是极配。 尾狐136:他嫌恶她,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诊室里,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套间门口长身玉立一抹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程寒熙目光如箭,直直盯着衣着和平日里迥然不同风格的女孩倩影。 男人蹙眉,她打扮这么魅惑又招眼还敢跑医院里? 他默默地想着一切,所有的情绪细微的变化自然而来,尤其和她分开一天一夜以来,懊悔、失落、牵挂……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替频繁。 心里好像抽生出一根丝线,长长的延伸出去,越过几米的距离,延伸到她的身边。 转念一想,如果没记错的话,华.老/大是妇科及产科权.威专家,她找妇产科医生看病? 本遇见她满满的明媚心情,煞那间一扫而空。 华墨琛盯着手里填好的表格,微蹙墨眉,抬眸看她,“二十二岁?” 尾音微扬,显然不信。 唐青瞳双眸澄澈正视他,心里泛虚,很快转移视线,心跳如小鹿乱撞,她就像一个被老师点名犯错的小学生,只差没有举手认错了,还是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生硬的字,“是!” 程寒熙:“……” 这丫头说谎? 英俊的男人黑色衬衫低调而又考究,单手抄进墨色西裤口袋,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错,无比惬意的倚立门框,他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青瞳也无奈,李雪说要将年龄多写几岁,这样不会让人联想到学生而受人异样的眼光。 华墨琛质疑,明明就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硬是充大人,他却未点破,估计小姑娘做这种手术害羞,掩人耳目吧! 这种事情在医院并不鲜见,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躜! 华墨琛公式化又问,“几次性.经历?” 程寒熙:“……” 华.老/大!你特么找死吗? 真面目,这就暴露了! 唐青瞳:“……” 和手术有关系吗? 华墨琛瞧见女孩的脸颊绯红,又羞又窘紧紧咬唇迟迟不肯回答的小模样,抿唇,补充道,“小姑娘!我不会问和手术方面无关紧要又无聊的问题!” 唐青瞳一晃神,完全以为问自己,顺口答道,“没有!” 程寒熙似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唇角微微扬起。 “嗯?” 华墨琛蹙眉,诧异的递给她一个‘那你为什么要做修补手术’的眼神,他实在对她的言行举止感到奇怪。 就在程寒熙实在看不下去,抬脚就要走过来时,唐青瞳下面的话让他止住了脚步…… “一次……” 唐青瞳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暗恼自己刚才差点坏事,立即改了口。 底气明显不足,完全臆测。 她实在不知李雪和罗天到底有过几次…… 一次和n次有什么区别吗? 话说,这个医生问的问题太过于隐私! 此刻,她感到一股冷意袭来,无端的打了个冷战,抱紧了胳膊,总觉得某个角落里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阴冷的看着她,似要将她身体穿透一样。 程寒熙垂在身体一侧的大手蓦地握紧,心里洁癖的他亲耳听到这一番话,无疑是寒冷的冬天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华墨琛再次开腔,“时隔了多久?” 她脸红到了脖根儿,这哪是看诊,和上绞刑架有什么区别? 还是粗略算了下时间,纤白的手指因为紧张和不安茭在一起,咬牙,“十、十六岁……” 程寒熙:“……” 她那么早就…… 不是宴会那次,是更早吗? 给了谁? 盯着她的眼神格外寒冷。 华墨琛双眸一凛,心底泛起涟涟怜惜,声音异常的温和,“好的,你确定要做处.女.膜修补手术的话,请在这张表格右下方签字。” 程寒熙:“……” 所以…… 她是来做修补手术吗? 她又是为了取.悦谁? 漆黑如墨的瞳孔狠狠缩了下,双眸凛凛,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又听到一道温润的男音传来,“还有鉴于身体自身原因考虑,请你躺在那边的床上,脱掉裤子,双.腿屈膝张开,我给你检查下有没有炎症!” 程寒熙:“……” 某人那张高贵冷艳的俊脸,一瞬沉黑如碳…… 华墨琛停顿了下,又说,“等一会儿量下体温,我看你的样子有些不太对劲。” “啊?”唐青瞳腹诽他眼睛真毒,又当即脸红,不知道是发烧烫的还是因为眼前疑似.性.骚.扰的医生的无理要求,她自然知道看病要望闻问切,她没有做过妇科检查,自然不懂这些。 话说回来,她并不是李雪啊! 检查那地儿吗? 只是看看吗? 她快要急疯了,李雪怎么还没来呢? 纠结了又纠结…… 算了!先顶过这记雷雨再说! 她低头签了字,手里还攥着表格,躺在用了帘子隔开的一张床上。 这时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华神医,反正在医生的眼里病人和一坨猪肉没什么区别,为了李雪豁出去了。 唐青瞳心一横,狠狠闭了眸,纤长的睫毛弯弯快速的颤抖,哆嗦着小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缓缓撩起本仅能盖臀的裙摆…… “你就这么愿意被男人碰你的身体?”一道清冽阴凉的声音传来。 她悠地睁眼,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然后,啪的一声,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就滚到了地上,顾不上疼痛,脑袋一阵眩晕…… 老天这是要整死她的节奏! “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华墨琛戴好口罩和塑胶手套,听到动静,越过矗立原地的高大身影走过来,见唐青瞳无缘无故的摔了还傻坐在地上,目光朝一个方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怎么在这里?又听到了多少? 惨了!他一定是误会了! 华墨琛蹲下就要去扶,有人却快他一步。 那干净修长的手伸过来,稳稳一捞,将坐在地上吓傻的唐青瞳拉了起来,力道的作用,她狠狠撞进了程寒熙宽阔的怀里。 清冽的薄荷清香冲进她的鼻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令她心慌意乱! “寒熙哥哥……” 她下意识喊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男人看着怀里画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儿,英俊的五官明显一顿,深邃的眼眸一瞬狭长,面目寡冷,“小姐,当心点,地上太-脏!” 她身体僵了一下,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刺骨的钝痛,他故意咬重‘太脏’两个字明显是在讽刺她。 唐青瞳想要解释,抬眸的一瞬间,她在他那双幽邃的眸底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冷漠和疏离…… 对! 和昨天早晨她无意间提到生日的事情,他推开她时一模一样的眼神。 华墨琛哪里知道他们之间复杂凌乱的激/情关系,看向一脸阴沉的男人,“寒熙,你先进去,我要给这女孩检查身体!” 程寒熙冷笑,对华墨琛说,“检查?脱掉裤子,双.腿张开?”顿了顿,目光却是冷冷地盯着唐青瞳,讥诮一笑,声音碧冷,“那就检查吧,她好像很喜欢这样!” 华墨琛:“……” 抽什么风? 自己心理严重洁癖,言语嘲讽已经受过一次伤害的女孩吗? 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啊! 大概他真的很嫌弃她,并未抱紧她,唐青瞳使力一下子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心里好像被坚硬的冰锥狠狠戳了一下,很疼,几乎石化,心里千万头草尼玛践踏而过! 来趟医院代替李雪做检查,还能遇到他!所谓的华神医竟然是他朋友! 她的人生要不要这么狗血横流啊! 此刻,她脑袋千万根黑线,一脸苦逼衰相,这是什么缘分,猿粪! 她知道程寒熙一定是误会了,即使他言语中伤,她可以理解,这种情况放在任意一个男人的身上都会误会,何况他又是眼见为实。 将新仇旧恨抛之脑后,她还是想先把眼前的事情解释清楚,被人误会的滋味并不好过。 既然华神医是他的朋友,那么李雪的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到时候就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于是,她主动示好,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他微微抬手,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速度很快,快到她连指尖都没有触碰到他。 她凝噎,程寒熙的脸色让她感到了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程寒熙,她眼中的程寒熙处事永远是不惊不乱,就算天塌下来也可以坦然面对,仿佛轻轻一伸手就能将天撑住…… 然而,此刻的他太可怕了,眼中喷出的是吃人的怒火,面目更是盛怒的狰狞,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只因为害怕,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把她给撕碎了…… 她话也说不利索了,“寒熙哥哥……我、不是我……我是替……” 而程寒熙根本就没有听她说下去的想法,而她的话在说了一半后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她再次在程寒熙的眼里看到了嫌恶,是的,嫌恶,她没有看错,他嫌恶她…… 再次受伤,这次她却看到了他那双清遂的眸底透着狼性的凶狠,这双眼睛平日里亮若星辰,极为美丽,而此刻却冰冷如寒谭,因身上黑色衬衫的映衬,愈发寒冷如冰。 他双拳握紧,面目冷的发青。 她情不自禁的再次往后退,心中担心他的拳头砸在身上,她能承受几拳。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冷冷地说,“放心,我不会打你,因为你……不配!” 如同当空霹雳,呵!她不配…… 她终于是懂了! 可笑的是,就在昨天早晨她居然再次向他表白…… “那个……华神医……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青瞳居然连解释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此刻的解释于他而言不过是遮掩的借口,是啊!他说她不配!那么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他会不会认为她污染了空气质量? 现在的他如一个嗜血的魔鬼,没有理智与情感,她还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吗? 在他说出更难听的话且叫她滚之前,她还是自己灰溜溜的滚吧! 尾狐137:他的凶狠将她揉碎 唐青瞳抓起包包,转身就要跑。 纤细手腕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紧,紧接着就要将她拽进套间里的休息室。 唐青瞳蹙眉,他不是嫌弃她吗? 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知道现在的他很生气,早已丧失了准确的判断,几乎没有理智可言,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使劲往后挣着,坚决不走。 “寒熙!住手!” 一道清悦动听的声音响起。 华墨琛一头雾水,对眼前这场闹剧倍感奇怪,迈开笔直大长腿走过来,他实在诧异,平日里冷静淡然的寒熙怎么突然发飙了? 唐青瞳看到眉宇清淡走过来的华墨琛,一瞬间,如看到世界上最可爱之人,双眼微润,闪烁着星点希望之光,小胳膊一弯,包包顺利的滑进臂弯处。 腾出一只手,如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拽着华墨琛的胳膊,如待宰前的可怜巴巴的小绵羊,软软的声音向他求助,“漂亮叔叔!救命!我、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他就是个大坏蛋!” 华墨琛:“……” 漂亮叔叔? 第一次听到这样让人舒心又是极美赞誉的别样称呼,越看越觉得小丫头可爱的紧囋。 华墨琛很得意的扬了扬眉,一边拉着她的一只手往回拽,一边对不理智且莫名其妙的程寒熙说,“寒熙,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 程寒熙:“……” 在听到这死丫头喊另一个男人‘漂亮叔叔’时,恨不得有一种立刻掐死她的冲动。 不知道谁曾经说过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现在居然当着他的面称赞华/老/大为漂亮叔叔? 程寒熙实在忍不了这逗比了,新账旧账要和她好好算算,面上冷的如蒙了一层冰渣渣,无视华墨琛诧异的眼神,单臂扛了她,一脚踢开套间的门。 华墨琛怕他闹出事来,“寒熙!你理智点!不能因为她像……” 程寒熙截断他的话,冰冷的甩给他一句话,“我女人的事情,你要管?” 华墨琛怔愣,如听到了天大的奇闻一样,哑声。 心底翻炒,他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唐青瞳攥着小拳头雨点般狠狠的砸向男人硬邦邦的身体,扭过头,可怜兮兮的小绵羊祈求的目光投向华墨琛,“漂亮叔叔……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见过这样对待自己女人的坏蛋吗?漂亮叔叔……救救我!” 华墨琛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见程寒熙一掌拍在她圆俏的小p上,“不认识?不认识前天夜里……” 她疼的小脸皱成小包子,还是反应极快的用手一把捂住他的薄唇,嗔啧,“不许说!不许说!” 华墨琛无奈一笑,笑的极为魅惑。 调侃,“寒熙,温柔点!” 这哪是不认识,明显恰似小两口闹别扭呢! 于是,对着唐青瞳耸肩,爱莫能助的松了手。 他的确以为简单的吵闹而已,尽管对程寒熙的粗爆行为不赞同。 但是,还是给他们留足空间,毕竟他们自己的事情外人是无法插手的躜。 只是…… 若他早料到会发生以后的事情,他一定会拦住他…… 最后一点希望之火被无情的浇灭,唐青瞳傻眼,雾水蒙蒙的双眸无比幽怨的看了一眼袖手旁观的华墨琛。 她就知道就知道! 漂亮叔叔和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的大混蛋! 休息室。 程寒熙单臂扛着她走到书桌前,展臂一挥,‘砰哩嗙啷’的声音响起,同时,文件书籍狼藉满地。 程寒熙毫不温柔的将她摔在书桌上,大手一扯,裙尾翻至腰,男人修长笔直的长腿顺势站在她中间,而她的两条纤细小腿如游蛇一样的姿势盘在他腰上,这种暧/昧羞人的姿势让唐青瞳吓得一个激灵。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青瞳拧着精心雕画烟色精灵羽翼般的双眉,小手推他结实如钢板一样的胸膛,紧咬红唇,语气软了几分,“你放开我!这里可是诊室!” 言下之意,他可以滚了! 她心里亦是气结,胸器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不仅仅是因为他刚才恶言相向的羞辱她,还因昨天早晨他将她推开,一句话也没有说,决绝的离开。 至今为止,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就好像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样。 原来这些天以来,她伸手和拥抱的只是空气而已。 而今天又狗血剧情的遇上,一场乌龙的误会,又将他们之间仅存的那点亲密关系打回原形。 他根本就不信任她,他之所以这么激动,这么生气,是因为他以为她不干净了,难道他和她在一起,他只在意那些吗? 凭什么? 凭什么他只顾及自己的感受? 程寒熙桎梏着她的身体,开口便是一通怒斥,“真傻还是不知道矜持?你脑袋装的都是草……随随便便张开双/腿给男人看?” 唐青瞳再次被他恶毒的言语中伤,简直气疯了,呼哧带喘的扭着身体拼死挣扎,说话亦是口无遮拦,没有一点顾及,“你、你神经病啊!医生检查身体有什么错?我愿意!管你什么事情啊!” 高大阴沉的男人怒目而视,大手一伸,狠狠捏着她圆尖的下颌骨,迫使她与他对视,很用力,用力的粗暴,狂妄。 那双含着怒意却又清晰藏着痛苦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生生的烧出个洞来,不悦的声音吼道,“青瞳!别挑战我的耐心!” “坏蛋!你放开我!” 唐青瞳越挣扎,男人手上的力道越紧。 他眼眶泛着困兽嗜血犹斗的猩红,咬牙切齿的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敢骗我?” 他的手白皙、干净、修长而漂亮,然而这双如钢琴家一样漂亮的手却冰凉、干燥,没有一丝温度似乎要将她捏碎,疼的她眼眶都红了,她却倔强的忍着,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 她推他,“我骗你什么了?” 他的字字控诉,让唐青瞳觉得无辜又委屈,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扯到欺骗这一层面上来了,她难受,还在发烧,脑袋有些混沌,实在没有精力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唇舌之战。 直接回他,“我讨厌你!讨厌你!我怎样都和你没关系!” 她越是倔强的咬牙隐忍,程寒熙就越愤怒,幽凉的眼眸深处充满戾气,微微猩红,声音极冷,“你特么再说一遍!” 他咬牙切齿,眼里都是恨,都是嫉妒,是疯狂。 十六岁? 她居然在十六岁就已经失/身于别的男人? 太痛…… 所以,根本不愿意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可是…… 偏偏一切不受控制。 他像是着了魔,中了邪。 越痛,便越想口不择言的刺伤对方,“在我面前,你装着纯情,在别的男人面前你又是什么样子?放.荡的还是风.骚的?还有……宴会那夜,我特么就不应该救你!”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痛,到最后,连自己眼眶都逼得通红。 他想杀人。 唐青瞳没有想到他会说错这一番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箭穿透她的心脏,言语伤人,他的字里句间直接将她凌迟处死了千万遍。 恨他忘记了她,恨他不爱她,恨他对她若即若离,恨他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毁灭她的期盼,长期以来聚集的所有怨恨如滚滚的洪水尽数齐发,每一个毛细孔里潜藏的倔强因子彻底被激发出来。 她和他死磕到底了! 她哭了,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玉珠自施了精致艳丽粉黛的脸颊滑落,却不卑不亢,仰着小脖子,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倔强咬出,“你龌龊!我告诉你!我-愿-意!” 他如此不尊重她,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随意践踏,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那么不堪的人? 唐青瞳骨子里是个硬骨头,你越是逆着她,她越是反。 若是顺着她的毛摸几把,她立马就温顺下来。 而她从头到脚散发而出的倔强却更加激怒了他,程寒熙已是怒火冲天,不懂女孩,更没有理智弄懂她的反话。 她越是倔强,他越是有一种想要将她掰折的冲动。 尤其是她一双充满鄙夷和不羁的眸子,更是让程寒熙心中火焰飙升,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不信治不了她! 她一袭裸粉色裹身极其贴身的短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风情撩人的大卷发,阖张的艳红唇瓣,尽显小女人的妩媚和性感。 他体内燥热难耐,血液沸腾逆流而上,王者征服的欲/望溢满全身每一根毛细血管…… 心里腹诽:她就是这样勾/引男人吗? 此刻,他只觉得她漂亮的外表碍眼的厉害,大手使劲一扯,裙子领口被撕开大半,露出香肩雪/胸一抹。 唐青瞳大惊,急忙用手捂住,如躲避洪水猛兽似的往后推退。 下一瞬,男人将她一把提起,甩在坚硬的肩膀,硌的她身体疼,没走几步,从半空中狠狠地将她抛落在了床上,还好床很柔软,并没有太痛,她像皮球一样在床上弹了两下。 还未来及的坐起身,男人的身体倾覆上来,死死的桎梏着她,动惮不得。 程寒熙在她上方,眸底极冷,“十六岁就敢招待男人?嗯?” 尾狐138:暴风雨真的来了 唐青瞳闭眸,深吸了口气,带着哭腔,声音极低,极沉,“不是,不是我!我是替……替李雪来检查的!” 她认输,放弃争辩,收起全身的刺。 一口气说完,心想,只要解释完就可以脱身,她怕极了他,不愿意和他再多待一分钟。 万万没有想到…… 她失策了…… 她错估了一旦将一个危险男人的兽xing彻底引发出来,那将是万切不复的地步。 程寒熙重重的咬她的唇,渗出的血液混着唇瓣上红艳艳的唇膏晕染上他的薄唇,此刻的他就像一个没有思想、嗜血如命的吸血鬼,鬼魅的笑开,露出森白的獠牙,面目狰狞可怖,声音寒冷彻骨,“青瞳,你真让我恶心,把屎盆子都扣到朋友身上了?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讽刺、质疑、侮辱,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卡住她的脖颈,她几乎快要窒息了。 呵!他居然不信…… 残花一般脆弱不堪的心,瞬间被撕裂成一瓣一瓣,溅落满地。 她恨死他了,亦被他逼疯了,如一头烈焰的小豹子张开利爪,打他、掐他、捶他,撕咬他的衬衫…… 直到他的脸上、脖子一道道血痕狰狞渗着血丝。 他没有躲,好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一样不屑躲闪。 折腾一通,她再没力气,收起利爪,她瘫软在床上,整个人平静的如一汪死水。 他不说话,漆黑如墨的长眸深底的暗影不断扩大,自上方延伸,将她拉进无边的黑暗漩涡…… 哀莫大过于心死。 唐青瞳突然勾唇,笑的一片妩媚,漂亮如水的眸子如弯弯的月亮透着清寒的光芒,嗓音夹着怨愤,“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哽咽,顿了顿,又是一抹媚笑,声音撩人,“寒熙哥哥,你不会以为我很单纯吧?既然这么嫌弃我,那么就松开你高贵的手,放我走,眼不见为净,别污了你一双千帆过尽的眼睛!” 程寒熙始终抿着唇,沉默不语,只是那一双眸子越发的阴了。 他身上散发的森冷气息,让唐青瞳有些后怕,她甚至忘记了刚刚自己说了什么,为什么有种暴风雨爆发的恐怖呢! 他就这样盯着她,那眼神冒着绿光,太过于骇人,唐青瞳忍不住偏过头。 沉默了片刻,头顶上方他低沉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这么说,之前我说要你,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死活不同意,是因为怕我发现你不干净?所以,今天跑来做手术,打算继续把我蒙在鼓里欺骗我?” 唐青瞳身体一僵,紧接着回过神来,眸底带着淡淡哀伤,却冲他嫣然一笑。 抬头,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低喃,“不错啊!终于开窍了!但你丝毫不懂女孩,太木头,我现在不喜欢了!” “很好!” 他嫌恶的推开她,似乎思量了一番,冷笑,“那就换一种方式让你喜欢,可好?” 不待她有所反应,男人的气息直逼而来,扣住她的下颌,甚至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粗暴的照着她的唇狠吻上去。 她顿觉又痛又屈辱。 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他把她当做什么? 宠物么?想吻就吻,想骂就骂,想欺负就欺负。 可是……她是人…… 她红着一双兔子眼,趁着一丝空隙,用力偏开脸,躲避他的吻。 他的唇落在空气里。 他有一瞬间的僵硬。 下一瞬,危险揉入那双眼里,他单手不容抗拒的捧着她的后脑勺,将整个人逼近自己,不给她任何退缩的空间,再次恨极的咬她的唇。 她挣扎。 可是,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的手,一路往下,重重的摸索着少女青涩而香柔的身体。 唐青瞳吓得大叫,顾不上发烧引起的头痛以及之前身体跌落床下时的伤痛,此刻的她再也无法佯装平静,她淡定不了。 如一只被踩了尾巴待攻击的猫,张开尖尖獠牙,一口咬在他的肩膀,直到有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里才渐渐松口。 而他自始至终如钢铁人一样,一动不动,那双眸子染了血腥之气,直直的凝着她,看得她心里发寒。 她浑身伤痛,他亦是被她挠的到处伤痕累累。 五年前,彼此彻夜长谈,诉说衷肠,欢声笑语,现在她真的有了质疑,太过美好的童话故事,真的是南柯一梦吗? 他离开以后,在山寨里一年年的等待自己长大的那些日子里,她做梦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走到了互相伤害的地步…… 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楚…… 他松动了下肩膀,趁这个间隙,唐青瞳顾不得头晕目眩的后遗症,使劲推开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要逃。 程寒熙眼眸一闪,手臂一伸,直接抓住她的一双脚踝,又将她的身体拖回到大床中央的位置,她看到他解开了皮带…… 吓得一脸惨白的唐青瞳意识到什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她这次真的是拔了老虎的胡子,再劫难逃! 她真的吓傻了,眼角泛着泪花,瘪着小嘴儿,豆大的眼泪颗颗掉落,希望能得到他一丝的怜惜…… “寒熙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流/氓、无耻……” 盛怒的男人,狂暴的让人惊骇,她心底发颤,恐惧的挣扎,可他哪里会给她机会? 她哭着喊着,前面还有求饶的迹象,后面越想越恨,言语零星斑点的求饶变成了怒斥,无疑是火上浇油,更加的刺激到了他。 程寒熙被她孩子一般的哭闹弄得烦躁不堪,逼得快要发疯了,理智对此刻的他而言,也仅是个词儿而已,脸色沉得吓人,特别是那一双深沉的眸子,乌云密布。 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她切身体会到了。 程寒熙牙咬的咯咯作响,大手一扬,纤薄小/库落在一旁。 唐青瞳怕极了,一双水漾的眸子愤恨的瞪着他,他不是心理洁癖吗? 她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言语讥诮,“你想干什么?既然我那么脏,难道不怕传染给你x病!” 程寒熙红了眼,如被蒙蔽了心智一样,压根儿不理会儿她故意的激将法,“不怕,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脏!” 她无疑又近一步靠近了魔窟。 她哭着摇头,求饶,“寒熙哥哥,我真没有骗你,唔……” “我不想伤你的……” 他呢喃着,突然稍稍收敛,逼着自己极力温柔下来,开始轻轻吻她的唇,拨着她凌乱的卷发。 “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言语道断,“他们”? 她的解释他一点儿都没有听进去。 唐青瞳流着眼泪,他终究不信她,想再解释什么,他的吻又铺天盖地下来,堵住了她的唇瓣,像张绵密的网,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抵抗,都要消亡在这个吻里。 她亦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怕极了。 心,揪着痛。 她曾幻想过和他第一次会多么美好,而不是这样你伤我,我伤你之后…… 他忽然松开她一点,呼吸粗/重,暗哑的嗓音蒙着一层隐忍深重的情/欲,性感而迷人,“到现在了还在装纯洁,不觉得更让人厌恶吗?” 心,再次被践踏…… 她绝望的闭眸,又缓缓睁开,纤长密扇一般的睫毛挂着泪珠,小脸涨得通红滚烫,做最后的解释,“不、不是,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替李雪……” “闭嘴!” 他呵斥,已经疯了,根本不愿意听她多废话一句。 似是报复,又似是惩罚。 凶狠,强悍的契合连一丝细缝都不留,她再无逃脱的可能…… 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可是,痛…… 唐青瞳狠狠一震。 倒吸一口凉气,凌乱的长卷发下的小脸惨白如纸鸢,毫无生气。 程寒熙亦是僵住。 是错觉吗? 该死的! 他误会什么了! “求你……痛……我真的没有骗你……”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雾水瞳眸可怜而无助的凝着他求饶。 尾狐139:伤痛以后 她试着动了一下,想起身,却极不适应的痛。 揪紧的眉心间,冷汗淋漓。 程寒熙惊愕,自上方凝着她密密细汗的小脸,声音哑到极致,“青瞳……你……是第一次?” 他既心疼又懊恼,想起他刚刚疯狂和粗暴的对她,恨不能狠狠甩自己一耳光。 可是很快便被狂喜湮灭。 所以…… 她没有被…… 那她来医院…… 他顾不上多想,隐忍的痛苦,额头亦是凝满汗珠,拂开她脸颊上沾湿的一缕卷发,声音恢复温柔,“乖,别乱动……” 开口,嗓音哑的让人心惊。 那无人探索过的温暖的感觉,几乎将他逼得发狂,若是他再前进一步就会冲破最后一道障碍。 他默默停顿,不舍,不愿,不肯…… 他却不忍睹她苍白的容颜,不忍睹她泪痕斑斑的脸,不忍睹她模糊不清含憎的眼…… 这时的唐青瞳看他就像看一个嗜血魔兽一样可怖,羞愤的难以复加,恨不得抓烂他的一张俊脸,在他愣神放松之际,她将一条腿悄悄绕过来,使劲踹向他,他并没有防备。 外力使然,他一下子出去,她极为不适应的倒吸了凉气,难受的厉害。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翻身快速爬下床,捡起小库套上,将裙子拽下,颤抖着双/腿,拼劲全力,以百米冲刺,跑出门外。 在门口却撞上从外面走进诊室的华墨琛。 双腿没有力气,身体晃晃悠悠的差点软在地上。 “李雪?你……” 华墨琛怔住,长眸半眯,瞧见她裙衣褴衫不整,满身暧昧的痕迹,蓦地瞪大了眼,蹙了眉头,急忙扶她。 瞬间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李雪,寒熙他……” “走开!” 唐青瞳哭着挥开他要扶她的手,一个侧身,跑了出去。 程寒熙大步追出休息室的时候便看到华墨琛朝唐青瞳的背影喊李雪,不禁皱眉,重复道,“李雪?” 华墨琛听到声音,转过身。 视线贼亮的落在他脸颊,下颌几处血痕和脖颈一圈圈牙齿血印,视线辗转下移,一向酷爱整洁对着装一丝不苟的矜贵男人居然一身狼狈,好像刚才经过激烈的斗争一样。 黑色质地上乘绸料衬衫满满褶皱,衣领处掉了两个扣子,衬衫一角随意掖进裤子,皮带松散,并未扣好,长长的一边垂在腰际,可见穿衣时有多匆忙。 华墨琛将他这番模样和刚才那丫头跑出去时情形重合,当即很确定的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声音肃冷,“程老三,你特么对李雪干了什么?” 程寒熙脸色青白并不好看,直接无视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青黑得能挤出墨汁来。 抬起修长笔直的双腿,正欲出去,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瞥见脚下地面上静静躺着的一张表格,微微蹙眉,停顿了一秒,附身,修长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轻松的夹起。 视线里透着清冷的光泽,表格右下角,清晰娟秀的两个字‘李雪’就这么突兀明快的跃入眼球的一瞬,高冷清俊的男人墨黑幽凉的瞳孔狠狠缩了下。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被人用铁锤重重砸裂开来一道细缝,他加注在青瞳身上的痛楚像潺潺的细泉源源不断的涌进那道缝隙里,他感同身受,原来是那么痛…… 似乎明白了什么…… 挺拔高大的男人身体如放了气体的气球一样漂浮无力,长腿支撑所有身体的重量沉沉地靠在身后冰凉的墙面。 垂首,柔软的墨色发丝分散在漂亮不羁的额头,缓缓闭上眸子,好像要将所有的一切关在眼帘之外,长而密的睫毛微颤,落下影影绰绰的暗影,隐藏了他所有纷杂的情绪,灰暗不明。 斑驳侧影深邃而修长,浑身透着一股子月夜清凉,更显孤独。 沉默片刻,抬手,重重捻了捻紧锁的眉心,终于开口,嗓音如大提琴的低调沉吟略显苍白,“她叫青瞳,她大概是替同学李雪填表格的……” “啊?” 华墨琛满头黑线,浓黑墨眉夸张的飞扬,翕张着薄唇。 程寒熙没有瞧他夸张不敢置信的脸,淡淡说道,“她就是我不用再吃药的原因!” 华墨琛啧啧凑过去,“难怪刚才你那么生气!所以……刚才你误会她了!那小嫩芽就是你的性/生活对象?” 男人一脸面无表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依旧垂眸,“一直以来,我们没真正做……” 其实,一开始他确实存了那份心思,眷恋她的身体…… 他正值芳华青茂,这些年也没有想过要守身如玉,他也有生理需求,需要定期抒发出来,期间不少干净的女孩送上门,自然来者不拒,可真正要做的时候就会开始犯恶心,心里抵触,极度厌恶。 自遇到青瞳以后,和她亲密碰触会有生理冲动,这个美丽的意外,让他又看到了曙光。 灯会那夜巷子里那次得以实践证明…… 华墨琛挑眉,才不吃他这一套,也秒懂他对她究竟用了什么方式,“不是哥说你啊,程老三,饥渴归饥渴,这才多大点你也忒禽兽了让她给你……” 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又问,“喂!她成年没?” “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对一个未成年下手?”程寒熙懒懒的瞥他一眼,走到窗口点了根烟,“她刚满18岁,面相生的嫩!” “真的假的,小丫头虽然刻意打扮成熟,依然显得年龄很小,嫩嫩的?” 本是男人间无关大雅的调笑,程寒熙突然转身,深沉的眸底冷厉明显,“华/老/大,嘴上别贱。” “怎么了?”华墨琛错愕。 不就是他找来解决生理问题的小妞儿吗? 男人五官严肃,“她是我的女朋友!” “what?”华墨琛再次不敢置信的惊爆了眼珠子。 …… 唐青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扶着走廊病人专用的扶栏艰难的向前走。 脑袋如灌了铅,头重脚轻的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又困又乏,吃的感冒药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如一缕幽魂。 那地儿酸胀的难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禁对始作俑者又恨了几分,可是,真的做到的恨又有几分? 驱散不了心中满满的爱,永远也恨不起来,就像夕阳西下,才会迎来美丽的晚霞一样的道理。 她不知道刚才彼此身体的契合算不算走到了最后一步,应该还好,差一点…… 只差一点就真的...... 她曾想过,他要她,她不会矫情,会乖乖的顺从…… 为什么每次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总会跳出来一些繁琐扰人的小事情将她打回最初的原点。 又好像自始至终,她一直孤独的站在岔路口,看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她却原地傻站着等待眼前不会再亮起来红绿灯…… 被爱恋的男人当做风尘女子一样糟蹋的那种痛觉,纵使她的爱卑微的如一粒尘埃,亦真的无法做到迎合他,接纳他。 她也好想,什么都不要去想,管他前面是否有来者,后面是否有故人,珍惜当下,乖乖听话待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做一只可爱听话的小绵羊,但是每次都会被他无端激起潜伏在骨子里的那股子倔强。 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倔强的如一头小花豹的女孩吧……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相信她? 他曾是她全部的世界,那个属于他和她的童话世界里,有她幻想编织的五彩缤纷的华丽梦境。 即便在没有重逢的日子里,五年等待的日子里有爷爷,有村寨里热情要好的小伙伴们陪伴,不曾孤独。 来到陌生的都市,一个人适应这个城市的快节奏生活,适应生活习惯所有的陌生,最重要的是,她因心中装满了他也不曾感到一丝孤独。 就好像置身于茫茫大海,却能望见遥远的灯塔,无论风雨多么可怕,无论夜晚多么黑暗,冥冥之中,她都有坚定的方向,朝着灯塔的所在勇往直前。 而今,她站在这里,看到灯塔的光亮越来越微弱,那么,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孤身漂泊的她该怎么办? 她心中的童话故事是不是已经读完了,翻到了最后一页呢? 她垂眉,心如绞痛,第一次质疑问难自己,如果不曾与他重逢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走廊尽头。 她步履蹒跚,已经很小心翼翼的迈着小步踩前方不高的几个台阶,然,脚下不争气,还是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闭眼的一瞬间,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被一道有力的臂膀扣住了腰身。 她第一时间拽紧破烂不堪的裙子,仓皇失措,急忙低头道了声谢。 被人抱着略显尴尬,她巧妙挣脱男人的怀抱。 侧身,正欲离开之际。 一道清亮润耳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传来,“小青瞳?” 小青瞳? 暖心的别称,她不讨厌。 身体不禁一滞,缓缓抬头,当看到那张温润清隽的面孔时,微微惊诧,“罗……罗大哥?” 声音虚软而无力。 尾狐140:事实真相 罗天这里遇到她亦是异常惊讶,眸底闪烁喜悦的色彩。 视线幽幽的却触到她狼狈不堪的裙子,雪白香肩袒露,文胸若隐若现,这人眉头紧紧皱起。 尤其看到她褶皱凌乱的短裙下光裸着微微颤抖白皙纤细的双腿时,五官瞬时阴沉,眸底阴凉一片,那点点亮光逐渐消逝。 心下大惊,嗓音暗沉,吼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了?谁干的?” 他大声一吼,她吓得一缩脖子,脑袋瞬间清醒几分。 抬眸,对视他目光焦灼的眼神。 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李雪十六岁那年的经历,心底拔凉一片。 为她,也为李雪,为她们被一对要好的朋友伤害而略感苍凉和悲哀。 垂下羽睫,铺在眼窝,暗影里的纷杂情绪讳莫难测,紧抿的唇角噙着一抹幽幽的冷意。 罗天的手臂依然环横在她腰际,男人身上芳草沐浴露淡淡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略感不适应,轻轻将他推开。 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子怒火分散些许在他身上。 几无之前他所见到她温顺的小绵羊模样,她言语攻击,略微尖酸,“你们还真是一对亲密无间、手足情深的好兄弟!做出的事情几乎如出一辙!小雪当年是否也和我现在一样的惨状?痛!很痛!知道吗?” 一通发泄,她仓皇而走。 罗天:“……” 如被人打了一记耳光,他面色僵硬,心里狠狠抽搐了下。 唐青瞳的话带给他不是一点点的震撼,句句带刺,直戳心门。 他恨李雪,甚至讨厌李雪,可他从不曾想过当年那晚之后的李雪会是什么的惨状,从未想过…… 挺拔身形戳在原地,怔忪地望着前方女孩纤弱的背影,她步伐微艰,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漂浮游离,双腿微微打颤,结合她刚才所说的话,瞬间明白她经历了什么。 寒熙做的吗? 心,沉下。 罗天一个箭步追上前,迅速脱下墨青色棉衣外套披在她肩上,未待她反抗,将她打横抱起。 唐青瞳脑袋混沌,身体忽然一轻,吓得大叫,抱住了他的脖颈,再看是罗天,作势挣扎着就要下去,奈何身体疲累,反抗无效。 他和程寒熙骨子里都一样透着霸道! 她不再做无谓的抗拒,再怎么样,罗天是好意。 这突来的温暖却让她的心底暖了几分,心里酸涩参杂。 人往往在脆弱的时候首先总会想到亲人,她想起了总是弥漫着草药醇香的爷爷的怀抱,那里是她小时候生气,哭闹,撒娇,都会扑腾着小身体的摇篮。 越想越难受,小鼻子酸酸难抑,不自觉的往温暖的源头钻了钻,整个小脸无意识的贴在了他颈窝。 罗天身体僵了下,眉宇间的寒冷渐渐柔和,心里泛起一圈圈波纹怜惜,他收紧了双臂。 迈着大步,走到拐角处的看诊区。 将她放在沙发椅上,毫不避讳而温柔的抬起她的胳膊直接给她穿上墨青色棉衣外套。 唐青瞳小脸苍白,心知他并无恶意,并未介意男女之嫌,只觉得身体好沉,好沉…… 罗天伸手来到她胸口准备给她系扣的时候,手却停顿了。 女孩漂亮的蝴蝶锁骨、脖颈和肩侧露出白皙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紫色吻/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无端地将这些画面和李雪重合,当年的她是否一样如此? 仅几秒的联想,眸光微凛,恢复如常。 那也是她活该! 只是这般一想,很快便将李雪的音容笑貌没有一丝怜惜的挤出脑海。 替唐青瞳拢紧了衣服,宠妹妹似的想要揉揉她的一头墨青凌乱的卷发,可是,唐青瞳对他若有的敌意,侧过脸躲了过去。 只是,眼泪便克制不住的往外涌。 罗天抿唇,情不自禁的将她轻拥怀里,无关其他杂乱心思,单纯的怜爱妹妹一样,轻轻拍着她柔软的后背。 唐青瞳却眉头紧皱,“嘶!”的轻哼出声。 罗天微惊,缓缓松开她的身体,将她身体转过,掀开外套,瞧见她后背裸露而出细白的皮肤的一大片於紫和刮痕,眉头紧紧地皱成了‘川’字。 他笃定的语气,“寒熙在这里……对吗?” 唐青瞳低垂着脑袋,漠然流泪,并未回答。 她的一系列小动作和细微的表情,罗天尽收眼底。 她的沉默无疑就是默认。 小脸不正常的泛着红晕,眼神恍惚飘离,唇瓣略干泛着白皮。 罗天大手抚上她的额头,再次震惊,滚烫。 男人双眸尽是凉意,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小青瞳,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 唐青瞳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吃过药了……” 罗天依旧锁着墨眉,喟叹,寒熙这小子疯了吧,对女孩太没有分寸了。 沉默一会儿,再次打横抱起她。 乘了电梯,到了一楼急诊区。 其实,完全可以找华墨琛。 这医院每一砖每一瓦都是他的,只是,他必定和寒熙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当着青瞳的面说的好。 医生给她检查了身体,身体擦伤并无大碍。 严重的是,居然烧到39度。 罗天气的咬牙。 一直到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挂上了水,他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见她如小猫咪一样蜷缩着身体,罗天附身,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柔声道,“你乖乖待着,一会儿……一会儿我过来看你!” 唐青瞳犹豫几秒,佯装点了点头。 虽然,罗天温柔待她如妹妹。 但是,想到李雪便无法释然。 而且,她好好听话待着,等他去找那个魔鬼过来抓她吗? 她才不要! 她首先要找到李雪。 此刻,只有李雪是她的依靠…… …… 罗天极速冲进vip诊室时,程寒熙正好在诊室门口和他正面撞上。 罗天一看到他,铁青着一张俊脸,拎起拳头一阵小旋风便挥到了他脸上。 力道很大,程寒熙的脸偏到一侧,双眉蹙起,嘴角迅速渗血。 他对朋友自然没有防备,就像刚才青瞳逃走时一样,他猝不及防。 莫名其妙的挨打,依然很不爽。 罗天在他们三个中脾气算最好的,轻易不会动怒,属于温润如玉型的男人。 许是…… 罗天见他脸上脖颈几处抓伤,更加笃定他对唐青瞳做了什么。 又见程寒熙沉默,眸底沉下,大步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衬衫衣领,“你特么对小青瞳做了什么?” 程寒熙眉头隆起一座山,眸色幽黑,青色一片。 原来如此,他在为青瞳出气,他这般温和的性子何曾为一个女孩而动过手? 而且,打的还是自己要好的兄弟…… 他不愿深究。 大手一挥,轻松摆脱他的钳制,声音沉冷,“小青瞳也是你叫的?” 言语警告,明显十足。 罗天见状,异常气愤,他的冷漠他深知,可如今到了这种地步,他居然还在吃无谓的干醋? 罗天握紧拳头,再次朝他招呼过去。 程寒熙这次依旧没有躲闪,在拳头接近面门的一瞬间,他一个大掌猛地截住他的拳头,甩开他的拳头的同时,罗天被力道带的后退一步。 罗天咬牙,却不愿再动手,伤及兄弟之间的感情,总归不妥。 他满忿不平,却也知道收敛。 从裤袋掏出一支黑色的录音笔,看了眼程寒熙,狠狠砸过去,程寒熙轻松接住,握在手里,瞧了一眼,抬眸看他。 罗天解惑,言语犀利,“你他/妈给老/子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好好听听!” 久久未出声,靠窗而立的华墨琛白大褂清爽裹身,修长而深邃,面色很淡,自始至终保持清一色的沉默。 最终,走过来,拽过拳头依然攥得咯咯作响的罗天,神情凝重的看了他一眼,个中意思复杂交错,意味深长,他知道罗天懂。 罗天触及他洞悉一切的墨色眼神,躲闪不及,却真的懂。 他选择听华/老/大的话,同样沉默。 程寒熙靠墙伫立,颀长身形冷凛漠然,黑色衬衫,墨色西裤将整个人的沉冷气场飙高。 犹豫片刻,修长手指落在开关,摁了按钮。 脸色沉得如一团漆黑的魅影,久久不散。 里面两个人的对话徐徐传出,充斥着整个诊室,这里是罗天和青瞳关于案件详细的谈话,程寒熙知道罗天今天去了学校,所以并不意外…… 本就是他要求的躜。 案件聚焦的重点他一字不落的听的清清楚楚,脸色也越来越暗。 只是…… 听到最后几句私人的对话时,男人眸底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纷乱交错,激动、惊愕、痛楚在胸口碰撞、翻滚、膨胀…… 女孩的一句话幽幽缓缓传来:我不可以做医学身体鉴定,因为……我……还是处……女; 程寒熙:“……” 彻底印证了一切,又是她亲口说出,他的自责之心更浓…… 华墨琛深邃的眼眸半眯,只是观察着程寒熙的神情。 程寒熙捻了捻眉心,又按了下按钮,继续听下去。 唐青瞳: 那夜就差一点……但是,最后的关键时刻被一个朋友所救; 罗大哥,你不会知道,他也不会知道,我比你们想象中更在乎他!一只野兽受了伤,它会躲在山洞里自己偷偷舔舐伤口,一旦有人嘘寒问暖,它就会张开所有的爪牙垒起一座保护墙,他自己孤独的坚持,之所以孤独,那是因为没有人同行,如果那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痛,我也会一起为他守住; …… 程寒熙如置漩涡,脑袋小小空白,听完了事情的真相。 心口顿时如利刃划过一般,剧痛涌出。 她待他如此真心诚意,而他一直以来又做了什么? 果真如华/老/大所说,一切宠爱仅仅源于她可以解决他的生理问题? 若真的是…… 那么和她几次过/夜,他完全有机会达到目的。 只是,他心里有疙瘩才没有实质碰她。 青瞳也是默许了他可以…… 但,那是在她那么信任又爱他的前提下默许的,而今,她痛恨死了他吧? 他不信任她,仗着她对他的喜欢和爱恋又一次欺负了她…… 他口口声声说将她当做女朋友,霸道将她留在身边,心里已决定真的想要好好爱护她,宠爱她,最终他一点儿没有做到,伤及自己更伤了她…… 他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懂得怎样将一支队伍训练成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懂得怎样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将伤害减到最小,懂得如何将复杂的军事形势分析的清晰透彻,却独独不懂,人世间还有一种伤害,伤了她,亦伤了自己…… 诊室里一片沉默,安静的只能听见三个人沉稳交错的呼吸声。 尾狐141:我会待她好 这里属华墨琛最为惊愕。 白大褂素白洁净,衬的肤色更加曦白,深邃的眉宇间透着平日里的几分清冷,薄唇抿着,听的雾里云游一重又一重,他何曾想到那丫头和寒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华墨琛神情凝重,疑惑的问道,“老三,所以你刚才犯浑破了她的第一次?” 程寒熙抬头,墨色柔软的发丝垂散额际,脸色青白,沉得颓废,双目猩红,倦怠的嗓音透着隐隐的酸涩,“刚进去一点儿,她哭喊太痛,所以……” 面对兄弟,他倒说的诚实露骨。 当然不会说最后是被青瞳踹开的,太丢脸。 如果,不是她决绝踹开她,他真的无法想象会不会控制住自己。 若是没有及时收手,估计这会儿他和强/奸犯没什么区别了…… 而她,必定再也不会理他了…… 她一直是个特别倔强的女孩儿,她不愿意的事情,别人勉强不来。 突来又想起了她曾对他说的那句,“我爱你”…… 对于如此倔强的她而言,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和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了这三个沉甸甸的字? 而他,却无视了,准确的说是怕…… 他的生活迷茫成一片,浑浊不清,拖沓无序。 就如多年前的一块伤疤,无法愈合,无法劈开,如一抹鬼影拖住他的脚步,是生如死! 爱对他而言,太重,太重…… 几秒震惊里华墨琛没说话,再抬头深情陡然认真,“老三,这姑娘和你的老/二来电,当兄弟是真的为你高兴!听我一句劝,若是你无法释然以前的事情,千万别和她睡,今天算你理智没有冲破最后一道障碍,走肾走着走着,最后你爽了,却不走心,小丫头却早已动了心,伤害的是无辜的丫头,她还太小,懂?” 程寒熙墨眉拧成一团乱麻,依旧寒冷着一张脸,男人之间的沉默对视,他这双深沉的眼睛里有什么,华墨琛根本看不清。 一旁的罗天气愤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斥责,“你特么还是人吗?你和她一起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 之前他差点强迫了青瞳,他是真的气他一个军营里雷厉风行,威严凛冽,生活里沉着冷静的人会如此的不理智和愚蠢。 此刻,听出几分别的目的,哪里还坐的住? 程寒熙眉宇间黑云压顶,虽然不爽罗天对青瞳不同寻常的关心,却自知理亏,并未还击。 华墨琛敛了敛眉,看他,一本正经的问,“你爱她吗?” 程寒熙身体一震,深深地看了一眼华墨琛,眸底淌着光亮,转瞬昏暗一片,纤长的睫毛斂下一片阴影,并未回答。 爱,对他而言,就像枝根襻接的藤蔓,每一根藤蔓缠绕紧紧如勒着他的脖颈让他窒息,一次痛彻心扉的经历,抵得上千万次告诫。 他又该如何回答…… 华墨琛习惯性的摸了摸英挺的鼻子,淡淡叹息,“小丫头是个好姑娘,若是你不爱她,趁现在伤害还小,放弃她!” 罗天表示赞同,插进一句话,“小青瞳不适合你!” “适合你?” 这人缓缓抬眼,目光不悦带着骨子里的冷看他,他对青瞳的态度和称呼程寒熙依旧不满! 罗天凝噎,无法解释,也懒得再搭理他。 吃醋都吃哥们儿身上来了,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变化吗? 那夜救下青瞳。 若不是他及时拦住他,他差点把那几个人打死。 除了一些事情刺激到他,他对青瞳总归是特别的,那些怜惜和温柔是装不出来的,他都看在眼里,懂。 华墨琛侧目,睨了一眼罗天。 罗天垂头,缄口。 华墨琛视线悠悠地落在程寒熙身上,语重心长,“老三,这些年来,你将自己封闭在军营里的世界里,将自己打磨得如钢铁一般,各种危险极限任务,几度频临生死,何曾失去过冷静?一旦涉及感情问题如触动了你的禁忌一样,之前,那么多清纯的女孩巴巴送到你身边,即使脱光了衣服坐在你的身上,你也没有个身体反应。我之所以会让你放弃她,是因为那丫头和别的出于某些目的送上门的女孩不一样,看得出来她单纯的如一张白纸,一颗心却是整个给你了。你也反常,这些年来,你又何曾因一个女孩不理智至此?你今天找我哪是打球?无非是想找个地方宣泄,因她而烦恼?” 罗天绷不住了,“我真的希望你头部受伤那次,你的记忆全部丧失,可偏偏……为什么有些记忆却没有消逝呢?七年了,你还要继续折磨你的一辈子吗?青瞳是意外的惊喜也好,是你治病的良药也好,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被戳到痛肋,程寒熙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沉默片刻,坦然回答,“我只想留她在身边……” 罗天,“然后呢?” 程寒熙顾自掏出一支烟点燃,送到唇边,猛吸了几口,吸的很急,又烦躁的将其摁灭在烟灰缸里,看向罗天,“只要她不戳鞥我的过去,我会待她好……” 华墨琛微笑,“或许……是个好兆头!” 末了又提醒,“那丫头看似柔弱,必是倔强,若是有一天,你伤及她再也无法接受或是无法包容的底线,我想,她很难再回头看你一眼,这点和你很像……” 程寒熙闭眸,又缓缓睁开,“既然决定要她,必会护她周全,更不会有别的女人!” 罗天自一旁站着始终未搭话,只是眸底的深影暗了几分。 “嗵!” 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 同时嘴边上还挂着话儿,声音甜甜的,“青瞳,对不起,遇到了讨厌的贱人一枚,大战小战几个回合,被我直接秒杀,我来晚……了……” 话音刚落。 诊室内,三个英气逼人的男人视线不约而同,齐刷刷的扫向滚进来的不明物体,几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了,紧紧锁着门口站着同样惊呆了的李雪。 李雪像只垃圾堆里蹦跳而出的木偶一样杵在门口,战斗状态直线下降到负数,好像经历过激烈的厮杀一般。 和唐青瞳同款的性感裹身短裙,颜色不同,玫粉亮色,将小巧的身材衬的纤细匀称。 裙身下摆撕开了几处,露出一截大腿白皙的肌肤,领口亦被扯开,几处指甲残留而下的抓痕尤为明显。 一头时尚大卷发嫣然成了爆炸式火鸡头,嫩白光洁的额头处还有一处淤肿,圆溜溜的大眼睛格外的清亮,泛着如琥珀的光泽。 唯一完好无损的便是那抹红艳艳的唇瓣,潋滟动人,像极了浓烈鲜艳的法国红酒,如果不是她一身恐怖犀利的造型,让人恨不得凑上去咬上一口,品尝她的甘甜和润泽。 李雪嘴角微肿,一抹血迹斑斑渗出,膝盖骨黑色薄薄的丝袜几处破烂,还渗着鲜血。 这幅尊容已经无法用狼狈不堪来形容了,简直一个女版丐帮帮主,不堪入目。 即使如此,依稀看的出来是一个可爱萌萌的小丫头片子。 罗天惊愕,凝着这般狼狈的李雪,最先开口,“李雪?你怎么在这里?” 程寒熙:“……” 认识? 华墨琛:“……” 我靠! 庐山真面? 李雪最先看到的就是离门口不远靠沙发一侧站立的罗天,烟眉不悦的一挑,像是看到了万年臭水沟多瞧一秒就会污了她那一双清明纯净的眼睛一样。 光速移开视线,直接干脆的无视了他的存在。 调转视线。 瞥向身材挺拔,靠墙而站,顾自沉闷高冷的程寒熙。 仅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她依然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阴凉之气。 自知道他和青瞳的事情,对他的印象由先前军训时崇拜的男神级别直接拉黑,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小葱拌豆腐一样清清淡淡的态度。 “青瞳呢?” 她言语淡淡的躜。 “走了……” 语气沉郁,显然心情很不好的意思! 李雪斜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也不想再搭理他,抬脚要走。 眼角的余光却撇到虚掩的休息室内地上女人的丝袜,当即,顿住了步子。 她是个直性子,更没有对周身三个男人威严的压迫气场感到一丝怯弱,把他们当隐形人,径直走进去。 弯腰,抓起地上破烂的几片丝袜,不用浪费一个脑细胞便确定是青瞳的无疑。 她碎步来到程寒熙面前,倨傲的仰起小脖子,明显的质问语气,“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程寒熙看都没看她一眼,单手抄裤袋,长身玉立,只是眉头依然紧紧皱着,写满了心事。 若是高冷,李雪还能花痴一番。 但是,李雪最不待见高冷又闷不吭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钱似的。 声音飙高了几个分贝,“教官,你不可以这么对待青瞳!你可知她五年前……” “五年前?” 程寒熙抬眸,直视她,重复了她的话。 李雪忍了又忍,噤声。 她希望青瞳一切都好。 若是说了,青瞳一定会责怪她多事。 感情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 算了,不说了! 程寒熙眉头皱的极深,看向李雪,“把话说清楚点,青瞳五年前怎么了?” 言语极冷,极沉。 “五年前,她遇到了她的初恋……”李雪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眼神锁住他脸上所有细微末节的表情变化,同时,一字一句的咬出一句话,“他-是-个-军-人……” 程寒熙扶额,摁了摁眉心,头疼。 五年前? 初恋? 她心里还爱着谁? 而今,她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他和她的初恋一样是军人? 替身? 李雪说完,心里大快。 至于,他体会多少看他的造化,她才懒得管。 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解释,“教官,我临时有事,是我让青瞳暂替我进来填手术表的,你不要误会她。” “手术?” 罗天开口的同时,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你和人打架了吗?怎么到现在还这么疯?什么手术?” 李雪如被毒蝎子蛰了一样,嫌恶的甩开他的大手的控制。 极冷的嗤笑,“罗大警官真是博爱啊!世界上每一天那么多挨饿受冻,遭受欺负的人,你怎么不去花费精力在那些人身上?拜托收起你这份虚伪的关心。我不是牛奶,你也不是奥利奥,我都不泡你了,你何苦来泡我?” 罗天语气明显不悦,吼道,“李雪!” 以前的乖乖小妹妹说话居然这般幽凉,刺人。 让他想起了一种极冷的动物:毒蛇。 尾狐142:李雪VS罗天 李雪扬起两蹙漂亮的柳眉,红唇勾起一弯上弦月的美丽弧度,笑成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声音依旧清寒煞冷,“怎么?罗大警官可有事?因为我打架斗殴要履行你作为警察的指责吗?好吧!来吧!” 说着,淡漠又挑衅的眼神,伸出纤细的手腕。 罗天垂眸,才发现她白皙娇嫩的手腕有深深的於痕,心底一颤,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两年未见,你属狗的,见人就咬?” 李雪冷哼,“分析正确!咬的就是同类!” 罗天攥紧她的细腕,很用力的,几乎愤恨的咬牙切齿,“你特么会不会好好说话?” 李雪吃痛,小脸皱皱巴巴的,柳眉倒竖,面上冷艳气场犹在,言语刻薄,不留一点情面,“会!前提是……和人!” 罗天再温润的性格也忍不下去了,单臂提起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板到身后的墙上桎梏。 居高临下的姿态俾睨着她,语气轻蔑,“两年的时间,你唯一不变的就是能让人在一分钟内有掐死你的冲动!” 李雪后背被撞的钻心的痛,却顾不上女孩儿家的矫气。 傲气凌神的仰起白嫩圆圆的下巴,换上一张极灿烂的向日葵笑脸,就像对面是一抹和煦温暖的阳光一般。 蓦地凑近他,甚至伸手抚他白皙的脸颊,白白纤细的手指辗转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画着圈圈,像在调戏一个牛郎一样。 声音妩媚转为魅色,“罗天哥哥,一夜露水,那夜之后,你早就应该掐死我!现在后悔了?” 罗天咬牙,大手一伸,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嗓音极凉,“你特么还敢提?如果不是你干的好事,若若怎么会出车祸?怎么会出国?” 李雪不以为然,反而发狠地继续挑衅道,“你那么爱她,怎么不去找她?虚伪!懦夫!” 看着罗天黑亮的瞳孔蒙了一层层灰白,那零星点点的亮光如烟花爆竹迸裂再一点点的消逝,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碎裂…… 他必是爱极了若若吧? 若是他知道那杯水里的药就是孟若亲自放的,他还会不会这样口口声声的一个个“若若”叫的这么欢快? 她才是受害者,她的痛谁来买单? 曾经那么愿意跟在他屁股后面甘愿当一只甜蜜的小尾巴,偷偷的恋着他…… 每一个日日夜夜,她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希望再见到他…… 她的爱恋就像沙漏,而泪水和心痛,是那涓流的沙,每一次思念的翻转,就会引起一次决堤。 却因一场意外搅毁了圆满的美,打破了一道缺口,彻底崩盘……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那夜他是怎么样将她一点点撕裂撑开,夺了她的初次。 那夜他像魔鬼一样将她的身体几乎折成各种屈辱的形状,他要了多少次,她清醒的做了他身下可怜巴巴的小猎物,无从计算…… 她爱他,心里欢喜,忍着身体的疼痛迎合他的无休止的索取。 她更无法忘记第二天他睁开眼看到她的时候那种嗜血杀人的眼神,惊恐、厌恶、诧异…… 唯一,没有歉疚…… 他那双猩红沾满血腥味的眼睛里看不见她满身瘀伤痕迹,微启薄唇,沉冷的施舍给她一个字,“滚!” 她不明所以,不懂为什么…… 含着泪,乖乖的滚了…… 心越痛,恨意越浓。 此时的她。 戏谑的玩味不减反增。 故意将声音提高些许,“不就是你的第一次没了吗?我不也是吗?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顿了顿,轻蔑的笑开,“有种你再强回来!要么就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想和畜生再有任何交流!” 罗天双眸带着肃杀的冷,还未来得及反击,李雪趁他不备,挣脱他的大手。 话锋一转,低头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红毛爷爷,在他眼前肆意扬了扬,唇角勾起一抹媚笑,白白的手指调开他的衣领两颗扣子,直接塞进他苍青色的衬衫领口。 极其鄙夷的口气,“那夜的费用!抱歉,给晚了!” 华墨琛:“……” 啧啧! 罗老/二真便宜! 程寒熙补刀,“你不觉得太少了吗?” 李雪转头,睨了一眼程寒熙,并没有觉得他的问话有何不妥。 笑了笑,又回过头盯着罗天,一字一句道,“技术太烂!牛郎都比他强百倍!” 罗天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何曾遭受这般侮辱? 他气的想揍人了,掏出那张百元大钞直接甩到她脸上,“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做你不要脸面的资本!” 李雪只是平静地冷笑,她不要脸吗? 最伤人的话,出自曾经最温柔的男人…… 在他心里,她的‘光辉形象’算是烙印上了! “罗大警官,我有什么资本你不知道吗?” 罗天见她又要走,拉回她的手腕,双眼直冒火星子。 突然,勾唇,哂笑,“李雪!莫不是你想再来一次?” “不了,我对一个三分钟就……软了的,毫无兴趣!大叔!你尿.尿都分叉了吧?干紧挂一个华神医的专家号治治吧!” 那夜,他第一次在最后一刻爆发,可不是很快吗…… 只是,后来的几次他差点没把她的小嫩腰给折腾折了,她又痛又酸,几乎丢了半条命,累的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罗天:“……” 吐血! 李雪视线下移。 唇角勾起诡异的一抹笑,眼底深处却是藏着缕缕的伤痛,心里那股子疼痛仿佛在凌迟自己,越想越恨。 膝盖使劲一抬。 下一瞬,罗天哀嚎一声,迅速弯腰,极不优雅的姿势捂住了被迫害的地方。 顾自哀哉! 程寒熙:“……” 他有经验,很疼。 不过,青瞳咬的即使疼也是比较舒服的躜…… 李雪轻松摆脱了他的钳制。 心尖颤颤,后怕。 甩腿就跑。 门口。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靠窗而立,一身洁白无暇大褂身高腿长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的华墨琛。 甜甜地冲他微微一笑,“漂亮叔叔,你的号真的不好挂,麻烦你给我留着,下次再约!再见!” 华墨琛:“……” 漂亮叔叔? 她和青瞳那丫头还真是一双可爱的萌宝! 一向孤冷淡薄一切的华墨琛再也忍不住的噗嗤一声,哈哈大笑。 声音高亢,浑润如美声。 尤其那一双眼睛笑起来更是含了碎钻一样折射出七彩的光。 美哉! 程寒熙唇角一抽,哼道,“华/老/大,别把你的老腰笑成两截了?” 华墨琛轻咳了两声,憋回了笑。 关心的眼神看向这会儿终于站起身的罗天,假惺惺的问道,“折.没?要不要给你加急一台手术?” 罗天五官铁黑转为酱紫色,咬牙,“滚蛋!” 程寒熙淡漠的看着这一场乌龙,走到罗天身边,甩给他一张表格,鄙视的睨了他一眼,“你捅破的?十六岁?” 罗天在看到那张手术表格中间的几个‘处女膜修补’字时,一口怒气蹿升飙高又生生的卡在胸腔里,只能闷在那里,出不来。 他倔强的偏过头,不回答。 是有怎么样? 又不是他的意愿。 程寒熙扯了扯唇角,“你特么是人?你刚才还好意思骂我?十六岁还没发育完整呢!你也下得去手?” 罗天横眉,继续无视。 华墨琛插话,“两年前……强了你的那个丫头?” 程寒熙:“……” 呜呼! 是她? 罗天如受到了奇耻大辱一样,冷硬白皙的五官悄悄爬上了一抹薄红,甩给他一句话,“你特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程寒熙补刀,“三分钟?兵贵神速!” 罗天,“靠!比你这个活体太监强特么百倍!还腆着一张老脸笑话我?” 程寒熙勾唇,“我就当这些年禁欲养生了!至少,我不是三分钟!” 末了,又道,“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是你强的李雪呢!你看她刚才那模样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拆骨剔肉!” 罗天气结,“明明是她……” 他又使劲挠了挠头发,青黑着一张俊脸,显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递给他一个不悦的眼神,“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小青瞳发烧了,在一楼病房,待她好点!” “我有分寸!” 程寒熙停顿了下,又说,“你确定两年前那次你和李雪之间没有误会?” 具体的事情只有他知道的最清楚,个中误会也好,伤害也罢,只能自己抽丝拨茧,慢慢去捋。 华墨琛扬了扬眉,双臂抱在怀,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瘪着薄唇,“啧啧!今天是什么日子?程老三的女友明明是个处儿跑到我这里瞎胡闹;罗老/二人生就是一本狗血糟剧,你破的处儿,还得我这个老/大给打补丁;” 罗天上前擂他一拳,“闭不上嘴了?连女人都没碰过的腌白菜好意思在这里调侃我们?” 程寒熙挑眉,点头,附和。 华墨琛冷哼,“对了,我得好好算算这修补的费用……若是雪儿丫头出的话,那就免费,她和青瞳那丫头喊我一声声酥酥软软的漂亮叔叔可不是白喊的,那叫一个甜啊!若是你要承担她的费用的话,十倍,外加这一个月的皇家会所所有酒水的消费!” 罗天咬牙,“你特么什么时候摘了你的左脑了还是右脑了?脑洞开天坑了,异想天开!还有,我警告你!下次她若再来,你敢收了她,还给她修修补补的,我让你全身都是窟窿,这辈子都补不完!” 华墨琛惊诧,“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毒舌了?” “近墨者黑!” 程寒熙不耐,“行了!别飞吐沫星子了!小心毒到我!” 罗天知道他要做什么,提醒道,“小青瞳在一楼急诊区103号床,别再刺激她!” 程寒熙侧目,点头。 …… 那端。 唐青瞳在罗天刚走以后便偷偷拔掉输液管,一袭宽大的病服套在她纤细弱小的身上更显娇小。 她披着罗天的棉衣外套游走在一楼各个地方找李雪。 包包和手机都在华墨琛的诊室。 当然,她死也不会去十楼诊室取。 刚才听几个护士说有两个长相漂亮的年轻的女孩在医院里打了起来,又听描述和打扮应该是李雪无疑。 难道是和走廊里遇到的那个女孩打起来的吗? 她叹息,也真的服了李雪…… 哪里都有她的战场! 不禁心想,李雪若找不到她一定是回了学校。 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先回学校看看再说吧。 所以,在李雪横冲直闯大闹华墨琛诊室的那会儿,唐青瞳便悄悄的离开了医院。 尾狐143:即使这样也要逃吗? 北方的初春,乍暖还寒。 孤身单阴,落魄飘然。 脸上多了苍白,心里增添了泪痕,身体早已麻木,灵魂黯然神伤。 心,斑驳,消失在光影阑珊处,苟延残喘,卑微且微小。 她如一个被遗弃的婴孩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晃晃荡荡的游走在寂寥的马路一侧的人行道上。 心,如茫茫黑夜里一汪幽静的海水里的一只小船浮沉漂游,找不到岸,无所依托,又像浮萍,飘飘忽忽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扎根下来,也是有心无力。 没有着落,一阵海风吹过,都能将其淹没,吞噬。 漂向何处,何处有她栖息的港? 曾经寒熙哥哥是她心里愿意泊停的暖港。 现在,这抹港狂风暴雨肆虐侵袭,这一叶扁舟还可以逆流而上吗? 一个不小心。 不是天灾人祸,就会被一卷浪花席卷在茫茫的海阔苍穹,拍在何处惹尘埃也说不定…… 头晕,眼花,疼痛。 无比后悔,这幅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跑了出来。 身上穿着,何其单薄。 冷风飕飕的直往袖口和宽大的裤腿里灌着凉气,浑身冷的发紧,发僵。 唯一取暖的便是罗天雪中送炭给予她的棉衣外套,心底不免有些涩然之前那么损他。 虽然,她自觉并未说错。 但是,妄断他和李雪之间的错乱事情本就不礼貌,如同一场博弈,个中滋味纷繁参杂,局外人指手画脚除了讨嫌或是添乱又能参透几分深意呢? 而李雪伤心,必是因为太爱…… 犹记书本上的一句话: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不懂得珍惜谁。 突然间想起某个人,她一阵傻笑。 然后,一阵失落。 打了个冷战,身体不可歇止的哆嗦,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外套。 喉咙干涩的紧,炎症未退,烧,依然侵蚀着她的身体。 此时,又偏偏逢其下雨。 不经发觉,那些雨滴洒落在曦白如纸的脸颊,荡起轻柔的涟漪,不敢触碰,害怕它侵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脚下,虚浮无力。 突逢出租,未待伸出手来上前招呼,榆木脑袋顿时清明几分,骤然发现。 妹子,身无分文。 霸王的事情,她做不来。 可怜巴巴的垂下白白净净的小手,扬唇,嗤笑一声。 闭眸,浓密睫毛弯弯蝶尾沾了些许清凉晶莹剔透的雨滴,缓缓睁开,却似那晶亮如琥珀一般的泪珠,滚落二线。 转身,准备折回医院。 面对魔鬼,逃,能逃多远? 一颗心整个系于他身,总归逃脱不了自己的心。 至于心底延伸而出的那股子恨意就让它暂时冰冻在某个角落,以后的问题明天再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小命要紧! 她这自小体寒又有旧疾的脆弱小身体,经不起这般自虐和折腾,赔掉半条性命不值当。 适才,一路悠忽走来,大概路过五六个红绿灯,粗略计算也就是几站地那么远。 自嘲,这双趔趄小细腿跑的倒挺远。 迈着飘忽游离的小碎步,冒着毛毛雨软软的轻吻,朝医院方向奔去。 此时,她太特么感念老天赏赐的并不是什么暴风骤雨,要不然她这条小命岂不是要交代在半道上做了幽魂? 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 自来到这座城市,只顾适应陌生的环境生活节奏和接受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哪里还顾得上爷爷的叮嘱? 什么定时定量膳食养生,搭配中药调理身体…… 一股脑儿全部抛之于脑后儿。 真的,再不快点回到医院滚回床上老老实实的躺着吃药扎针,她真的会折了半条命的躜。 路上不多的行人,偶尔微微侧目,怜悯的抛给她一个个或同情又或诧异的异样眼神。 她理解。 雨天,她这样一副犀利造型就像一只路边随时期待好心肠的人将她捡回家的可怜巴巴的流浪猫儿。 凄楚,可怜,哀哉。 妹的,自找的。 她心底咒骂。 走了三个交通巷,小身板便坚持不下去了。 脑袋瓜子有几十斤那么重,现在唯一怀念渴望的便是有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将整个身体沉在暖暖舒适的被窝里,美美的睡一觉。 双眸茫然恍惚,眼前晃荡来回,蒙蒙细雨如隔了一层薄雾,又似一盘散棋,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最后黑白棋子尽数成为一片灰。 外套几乎湿透。 这段道路较偏僻。 视线乍然落在马路对面的山岚公园。 那里有阑珊凉亭,暂且避避雨休憩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看到了星点希望,心一下子开出了一朵花,撒开小脚丫子,哪里顾得上红绿灯,径直朝对面的公园奔去。 幽幽的,刚走到道路中央,一辆刺耳的汽车鸣笛声由远而近刺入她的耳膜,如炸开了一记响雷。 回头已经来不及,电光石火之间,一辆看不清是什么样的汽车,像一只极速奔跑的猎豹一样朝她不断地鸣笛,急驶而来。 眸底光影闪烁,心尖狠颤,脑细胞瞬间死亡千百个,连空白停顿几秒都没有,刺耳的急刹车声响淹没了她所有的思想。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漩涡,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辆墨色卡宴。 随着橄榄绿裤子包裹着的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着地,一袭橄榄绿军装裹着颀长身形的挺拔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面目温润,眉头轻蹙,略带冷意,薄唇轻抿。 显然,对他好端端的正常行驶一个不明物体飞过来却挡住了他的去路,有些不悦。 浑身泛着清和气质的男人,身高腿长的极速走到仅距离车头不足一米远的地上躺着的一个女孩前。 顿住。 五官端正清雅的男人,眉宇盎然,半蹲身体,缓缓垂眸,长密睫毛平静的铺在眼窝上,一脸幽静,看不清眸底是深是浅,晦暗莫名。 牛毛细雨摩挲打在他白皙的脸颊,修剪精细的短而整洁的墨发微湿垂下几缕,五官线条凸出几分娟冷,性感而不失刚毅。 这人漠静的视线里。 女孩昏迷。 一件已经湿透了的男人外套散落一旁,一袭蓝白相间的条纹状病服裹着她纤瘦单薄的身体,尤为扎眼。 湿透了的乌黑长卷发盖住了女孩的半张脸,依稀可见五官精巧,脸色一片沉白,毫无血色。 这人眉头紧紧的皱起一座小山,展臂,一把捞起女孩置于怀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柔地拂开黏在女孩白白净净脸颊上的一侧乱发,一张轻灵脱俗的面孔映入眼帘。 一脸沉静的男人眸底闪折射出一抹幽亮的暖光,神情陡然一转,微微诧异。 是她? 诧异之余,急忙从头到脚将女孩审视了一番。 并无外伤。 他开车的技术向来自信。 刚才险象环生,他及时踩了刹车,打了方向盘,知悉并未撞上她。 为何会晕? 又瞧女孩浑身湿透,又着病服,小脸泛着青白里又透着不正常的晕红,略觉不对。 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滚烫。 男人眸色深谙,抿紧薄唇。 打横抱起她阔步走到车旁,将她轻放于后排座椅,附身,给她系了安全带。 车行驶路上。 五官幽沉的男人,掏出手机,长指一摁,拨出一通电话,声音淳厚而磁性,“请秦医生到我住处……” …… 程寒熙并未在罗天所说的急诊区找到唐青瞳的踪影。 这时,恰巧又逢罗天和华墨琛不放心也跟着下来了。 得知丫头失踪。 华墨琛迅速问了几个值班护士,才知道她早在一个小时之前趁护士不注意悄然无声的离开。 由于,联系不上病人家属,病人又是自己偷偷溜走的,并未引起护士们太大的关注。 罗天自责。 若是,罗天走之前嘱咐护士将她看紧的话。 或许…… 罗天只知道那丫头性格莞静如水,虽略微执拗,却不曾考虑到她会如此不知轻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程寒熙一张俊脸,沉冷得骇人。 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首先便是给李雪拨了一通电话。 那端,李雪刚回到宿舍,他的电话就炸了过来,未待程寒熙开口,她劈头就问,“青瞳和你在一起吗??她没有回学校!手机也没有人接听!” 程寒熙眉头紧锁,淡淡说道,“没,她的包和手机落在我这里,找到她以后再通知你!” 也没有细听电话那端,李雪最后喋喋不休又埋怨了几句什么东东,男人冰激凌的一张脸,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一旁的华墨琛清幽开口,“冷静点!或许……那丫头在回学校的路上也说不定……” 说完,也觉得牵强。 “她的包包和手机都在我这里,她身无分文,距学校三十多公里,腿着回去?” 敖冷的男人语气很不好,说话刺人的紧。 他真的后悔没有在她跑出诊室那会儿去追上她。 可,那会儿子他心情纷杂,她又极其怨愤他,彼此都不冷静,即使找到她也是一场你追我赶的争吵别扭。 程寒熙吃定她不会乱跑,何况罗天既然遇见了她,也不会放任他她瞎跑,断定她还会回来取她的包和手机。 毕竟,她所有的身份证件和钱包都在这里。 所以,即使这样的惨境,她也要逃离? 想到此处,心里的寒意愈加浓烈。 罗天比他冷静,拍了拍他的肩膀,视线扫向同样沉冷的华墨琛,问道,“医院周围都有监控摄像吗?” “当然!” 尾狐144:一颗子弹壳 语毕。 一行三个俊美如画,风格迥异,堪比欧美男模身材比例绝好的男人,如出自上帝之手缔造而出的浮雕神作。 一路走过,后面花痴腐妹倾倒于一片又一片的沐色海洋。 保安室。 偌大的监控屏幕前,三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目光炯炯,死死的盯着跳跃着的监控画面。 锁定了大概的时间段,快进浏览十几分钟,很快便在医院侧门锁定一抹熟悉纤细的女孩倩影。 女孩身材单薄纤小,一头扎眼的长卷发披散腰间,一袭异常宽大的病服裹身,肩上披着一件男士的墨青色外套。 她左顾右盼一阵,似是思索片刻,幽幽地小步子向人民中路方向走去。 步行缓慢。 扶着一侧的树杆停顿了好几次,有一次差点跌倒,看起来双腿行动不便般若。 华墨琛瘪嘴,别有深意的睨了一眼一旁屹立,面目阴冷的程寒熙。 程寒熙眉宇间暗影婆娑起舞,心底痛意如刀尖划过一道裂痕。 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她泪痕斑驳的苍白小脸,哭喊,祈求,“痛……” 那么紧。 他勉强挤进一点,她如何承受住他的躦…… 仅想想,男人身体燥热又起异状,她何止是他身体上的一味良药,心里的救赎也说不定…… 只是,女孩身上的那件男人的外套尤为碍眼,视线阴沉的投向一旁的罗天。 罗天收到信号,无奈的叹口气,不屑的冷嘲,“啧啧!都不知道吃了几斤的老坛酸菜了躜?” 程寒熙皱眉,冷哼,“下次再敢把你的皮随随便便给她!我让你的皮剥落三层当卷饼,卷老坛酸菜喂军营里的狼犬!” 罗天对于他的毒舌恶意吐糟,气的直咬牙,“程老三,算你狠!小青瞳可是我愿意疼爱的小妹妹!” 华墨琛唇角狠抽,前后一脚一个踹向前面斗嘴的两个二货,“我院新进的一批国外医疗器械,你们两个再特么在这儿废话,是不是想试试我的手术刀有多锋利又有多快?” 罗天:“……” 摇头,不想! 程寒熙:“……” 装沉默。 枪子儿也狠不过华/老/大的手术刀,他知道他的能力! 华/老/大中.东维和部队那几年可不是白混的! 确定了唐青瞳离开的路线和方向。 罗天扭头看向程寒熙,“你和华/老/大先附近沿街道找找!我联系一下交通部门的人查看周遭路况是否有交通……事故之类的事件发生……” 显然,后半句听到程寒熙耳朵里如蜂窝一下子炸开,嗡嗡的作响,心情更加急躁。 华墨琛瞧他状态萎靡,脸色很差,劝导,“放心吧,万幸现在是白天,而且外面又下雨了,她走不远的……” 罗天、程寒熙和华墨琛乘坐电梯径直到了地下停车场。 罗天则开着自己那辆黑色猎豹奔去了交通局。 在那里,全市几乎蒙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监控网,全市所有的交通路况掌握的一清二楚。 华墨琛充当司机。 程寒熙身高腿长沉在副驾驶座椅,菱角分明的五官阴影交错深谙,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心情极差,光晕的逆光阴影里的俊美侧脸线条刚硬,如蛰伏的山峦,他更多的是担心她的身体,发烧,痛…… 冷漠,冰冻的心…… 一点点疼惜濯濯延伸,支脉汇聚蔓延成星星燎原之势。 他恨不得搬起一块石头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心里不愿意想象她一个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沉沉的声音在心里萦绕回旋:青瞳,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汽车在附近几条街大概绕了好几圈,外面小雨绵绵不绝如缕,街上人流车辆稀疏,压根儿未瞧见唐青瞳的半点踪影。 程寒熙烦躁不安的摁了摁眉心,稍作平复,又冷静地想了想,她除了回学校去找李雪,还会去哪里? 一边告诉华墨琛唐青瞳家的具体地址,一边打开了唐青瞳的白色挎包。 犹豫了下,决然翻出了她的手机。 打开,屏幕闪了下。 手机设置,需要输入密码。 不是现在时尚流行的图形密码,而是数字拼合密码…… 程寒熙气的蛋儿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个女孩儿家家又没有保存什么国家/机/密,设置什么破密码? 浪费脑细胞n个。 程寒熙并未放弃,根据她薄弱的智商推断,他大概输了几串简单的数字,竟然无效。 凝噎。 不科学啊! 那丫头脑袋空空荡荡的,能想出什么复杂纷繁的密码? 又想,会不会是生日日期? 可是…… 他不知道…… 讪讪,给李雪发了一条短信。 李雪很快回复,不忘末尾磨叽他几句。 程寒熙长指拨弄,输入了生日,满心等待。 等来的又是万年的冷屏。 没有了耐心,将没用的废品手机又扔回了包里。 眸底幽暗深邃,薄唇抿得紧紧的,目光流转之间却不经意瞥见包里躺着一个漂亮的红木夕颜纹饰的长方形盒子,体积比普通的首饰盒大不多许。 他目光沉冷盯着数秒,思虑片刻,本不喜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终是没有管住自己好奇的一颗心。 破了戒。 严格的来说,男人强势而霸道的性格驱使,他不喜欢属于自己的领域有掌控不了的事情。 女人亦是一样,所有和他的女人有关联的一切顺利成章的都应该对他彻底无条件的开放。 高冷的男人墨眉微蹙,抿起唇角,修长骨节分明干净的长指轻轻地拉开盒子的小环扣,缓缓打开。 当他看清里面放置的东西时,眸底的颜色如染了墨汁更加幽邃了几分,像一团漆黑的漩涡,让人一眼望进去会被彻底吞噬。 一颗子弹壳…… 有些年头且磨损过的一颗子弹壳。 干净整洁的指尖微微抚过,调转弹身,细察弹头,实弹…… 她…… 为什么会有这种军营里面专用的子弹壳呢? 凑近,悉心观察,细细思量。 男人隽鹰犀利冷锐的双眸,很快便得到了辨析的结果。 psg1/狙击步枪专用子弹…… 脑海里划过一道闪光。 猛然,想起李雪之前提到过的青瞳的初恋…… 是初恋的男人送给她的吗? 青瞳一直小心收着,必是万般珍惜宝贝吧? 贴身放置包里,随时随地绑于身边,连让它孤零零的躺在家里的收藏柜里都不愿? 突然,心底涌起一股莫名异样的怒意,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异样意味着什么…… 极其碍眼的想将这个弹头扔置窗外,眼不见心不烦。 最终还是保留了点点君子风度,啪的一声,重重的将盒子合上,顺手扔进了包里,视线落回包里,看了又看,伸手,又将红木盒子往包里最里层的一角塞了塞。 心里疑问:现在她还在想着那个男人吗? 他的一系列幼稚的行为,专心致志开车的华墨琛一样尽收眼底,浅笑,“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过去的回忆,五年前青瞳小丫头才十三岁而已,小女孩春心初动的年龄,刚刚发芽而已,什么都不懂,不必在意!” 发芽? 程寒熙扫了他一眼,“在意个鬼儿!开你的车!” 春心萌动的年龄? 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一个军人? 那么早已经介入了她的生命。 他有些嫉妒小女孩那懵懵懂懂的缕缕情愫给了别的男人…… 一路上并未发现她的踪影,兴许,她真的回家了…… “她的手机不是在你的手里吗?没有别的同学之类的朋友可以联系?” 程寒熙将身体往后椅背重重的一沉,惓惓的道,“不知道密码!” “小姑娘心思单纯未染杂质,一般来说,若不是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那一定是和自己喜欢的人有关呗!” 华墨琛一副很了解女人的姿态,向程寒熙进言。 喜欢的人? 死寂一片的男人眼眸半阖,搁在腿上修长的食指轻轻地点了两下,思量着华墨琛的话,心底划过一丝微小的激动情怀,又掏出了她的手机,想了又想,不敢确定又不安地输入了自己的名字拼音,点了确定。 呃! 依旧死屏。 果然,不是自己吗? 似乎又很不甘心,瘪嘴,手指舞动。 输入:寒熙哥哥。 并不抱希望,漫不经心又专注的眼神里,点了确认键。 意外之喜。 屏幕闪动迅速开启,成功进入手机菜单的页面。 华墨琛似乎并不意外,扬了扬眉,淡笑。 程寒熙唇角勾起,绷紧的胸腔里长吁出一口气来。 原来,他也害怕,害怕她的爱恋不属于他…… 之前子弹壳带来的那抹灰暗的阴霾瞬时被驱散的无影无踪。 显而易见,丫头依旧恋着他呢! 心里如裹了一层蜜糖一样美滋滋,甜润润的,漂亮的唇角得意的又勾了勾。 华墨琛赏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若是程老三心中对那丫头无爱的话断不会如此这般傲娇,亦如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里。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程寒熙不好的心情宽慰不少,打开她的通讯录。 果然,除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仅寥寥无几几个导师的电话。 那么倔强的女孩儿,连李雪都未找。 她还能找谁? 视线如炬在她手机里翻看流连了几分钟,并未发现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正欲放弃的时候,手指却不经意的点开了手机相册,除了几张学校背景和李雪的几张合照以外,意外的发现还有一个加密相册。 依然输入同样的密码。 神奇!居然打开了躜。 程寒熙微异的视线里。 一张男人清俊的睡颜跳跃而出…… 程寒熙沉静如常的五官怔愣,下面还附着一句英文:always,be,with,you! 丫头什么时候偷拍他的? 心尖顿时如羽毛轻轻地拂过,酥酥软软的,似承诺似誓言的一句话将他的灵魂一同剥离一般,他难以自制的想她…… 华墨琛侧目,程寒熙眼底愉悦之意未减,神速摁了返回键,又将手机放回包里。 心底涌起潺潺暖流,缓缓的流动,最后如江海一样翻滚,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丫头对他始终如一,他又在质疑什么? 一直以来,他偏离了轨道中心,把她给予的感情当做理所当然,恰恰相反忽视了她的真心。 尾狐145:被别人捡回家 东陵别墅。 程寒熙用之前私自配的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楼上楼下巡视,结果显而易见,她并未回家。 夕阳半斜。 程寒熙心里一阵着急。 若是平日里她活蹦乱跳的跟小兔子一样,她任性胡闹出走也好,躲起来也罢,他也不会这么担心,可是,她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到底去哪里了? 天色渐晚,她会不会发生意外或是遇到什么地痞**之类的? 这是他最不愿想的…… 罗天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周边道路过于偏僻又是开发新区,几个红绿灯并未安装摄像头,还在全力排查当中。 由于医院临时有患者需要手术,华墨琛考虑到程寒熙今天找他并未开车来,于是将车钥匙留给了他,自己则打车回了医院。 中途李雪也来过两次电话,告知他,青瞳依然未归。 他驾驶车辆沿着原来的道路行驶,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心急如焚。 …… 那端。 唐青瞳躺在一张陌生软软的大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 曦白的手背上扎着输液针,一侧挂着药瓶里褐黄色的药水一点点的往身体里的血液里输送,依稀可见女孩微微扇动的浓密睫毛平铺在眼窝处,影影绰绰,婆娑扇动几下,将睫毛拉的更加纤长。 咋眼一看,如芭比娃娃一样透着恬静的美。 唐青瞳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那场绵雨洗去了那一脸油腻腻的艳丽彩妆,许是又经人擦拭梳洗,清新自然,如瓷如玉一样白白净净的脸上凝满层层细汗。 烟眉清月如岚微微紧蹙,唇色淡冷泛白略显干燥。 坐在床侧椅子里一袭笔挺军装的清润温和的男人视线里—— 如梦,女孩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焦躁,时而些许星点晶亮自眼角溢出。 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丝绒羽被,圆圆润润的骨节修长而干净,根根绷白泛青色,衣服领口露出的白嫩如缎的肌肤被冷汗沁润,湿漉漉的,一头墨黑长发如云微乱铺散开来。 这人视线幽亮,久久黏在床上的人儿身上,好一会儿,转过头,缓缓开腔,“秦医生,她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正在整理药箱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抬头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女孩儿又瞧了一眼,说道,“这姑娘身子骨太弱,发烧又淋了雨,还有……她情绪上似乎受到一些刺激,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这两瓶消炎药输完,就会退烧,再搭配感冒口服药就不会有问题,不必担心!” 五官幽静的男人淡淡起身,绅士礼貌的向秦医生点头致谢,并打电话差人专车送秦医生离去。 夜,漫长。 卧室里开着的两盏落地灯,橘色光线折射斑斑点点的盞影,淙淙涟漪的浅薄光晕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透着缕缕朦胧美感。 女孩从浑浑噩噩中的梦里渐渐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脑袋浅带后遗症,很沉,有点懵懵的,落在视线里的事物缭乱晃动出现了重影。 闭眸,再缓缓的睁开眼,视线在柔和的光晕里慢慢地适应。 随着眉眼下意识环视周围陌生的环境格局,心也跟着一点点提了起来,这里不是宿舍也不是东陵别墅,那这里是…… 小手捶了捶一片僵硬冰冻的脑袋,一些画面也随之跳跃着尽数往脑子里钻。 医院、李雪、寒熙哥哥……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即将被车撞上的那一瞬间…… 女孩蹙紧了娥黛烟眉,警觉的目光再次细审视了一番这间宽敞的卧室。 整洁干净,规整有序,家具用品颜色暖白欧风,单调,简单。 房间里飘着缕缕闻不出来的淡淡清香,让她联想到了山野芳草的味道,安神的作用,闻起来特别清新。 垂眸,手背上还贴着拔针的时候留下的白色胶布,一旁的垃圾桶里还有两个挂水的空药瓶和一次性输液器,必是扎过针用过药了。 抬起小白手,摸了摸额头,的确真的退烧了。 所以,她这是被好心人带回了家并且施药救了她。 然,当她后知后觉的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被谁换上的一套宽大棉质舒适睡衣的时候,大惊失色,更为惊诧的是,居然她穿的是一套男士睡衣…… 小手一摸,泥煤,她想撞墙,里面真空…… 救人一命万般感激,可是也不用将她里面剥了个溜光吧? 自我安慰。 这房子的主人必是有女佣人之类的吧…… 即使这么一想,再也无法淡定的继续赖在别人的床上悠哉悠哉了躜。 一轱辘从床上翻滚而下。 完全忘记了之前从诊室床上滚落在地背后磕在铁床边缘留下的瘀伤,差点没再闪了小腰,手绕到背后轻轻地揉了揉,缓解刚才动作幅度过大抻着的疼痛。 踢踏着一双男士棉拖,双脚刚刚着地几秒,腿弯忽地打颤,差点没一屁股瘫在地上。 又想起始作俑者的暴行,那地儿依旧不适被撑开的点点灼疼。 游走来到窗前,窗外的夜景寂寥,夜晚的城市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朵,努力地开放出最后一缕艳丽。 她忧伤而美丽的面容,就像是一辈子都读不厌倦的诗。 辗转片刻。 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小心脏,轻手轻脚的转动门把手,打开卧室的门。 目测这房子大概和她家那栋小别墅那么大,大概二百多平。 她迈着轻轻的小碎步走到灯光明亮的客厅,室内异常干净整洁,视线滴溜一转,穿过客厅移到落地窗前站着的一抹颀长挺拔的男人清冷的背影。 男人的身影背逆光线,立体更加深邃修长,站姿笔直,单手随意地插进裤袋,整齐乌亮的后脑勺,军服领口以上露出的脖颈肤色茭白,一袭笔挺的橄榄绿军装衬托几分凛凛威严。 唐青瞳的脑海里幽幽地滚出一个男人的俊脸——寒熙哥哥。 许是听到身后丝微的动静,男人淡然转过身来。 唐青瞳惊愕的视线里。 温和润雅的男人五官沉静,眼眸修长而深邃,英挺的鼻梁,自然健康色的性感薄唇,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弯弧,他目光含着暖暖的光亮,悠悠地在看她。 “你、你是那个大叔?”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 唐青瞳还是立刻就认出了他,宴会那次,和欧露露起冲突解救她于水火的那个绅士大叔。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颗心着了地,算是放下了,笃定了大叔不是什么坏人。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军人…… 这人温润如玉似仙人一般的长相衬上这一身军装却又凸出几分刚毅,冷硬的线条。 铁血战士,钢铁军人好像都没有这么好看的,比罗大哥的气质还多几分隽雅,部队文工团的吧? 她心底臆测,不忘礼貌的朝他静静地莞尔一笑。 程皓微挑墨眉,长腿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她的身前站立。 这人个子太高,唐青瞳一下子便被笼罩一团阴影里,距离很近,男人身上清冽沐浴露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息。 唐青瞳下意识的将身体向后侧了侧,躲开这一团陌生的气息。 印象里,却是适应极了薄荷的清香夹杂着的那缕缕烟草香,她承认心软,再次想起了他,那个人此刻又在做什么…… 程皓瞧见她走神儿,问道,“看起来状态不错,身体好些了吗?” 嗓音淳厚而清越。 唐青瞳回神,一下子将某人迅速挤出脑海暂时摒除,微微抬眸,浓密睫毛忽闪了几下,和他一双清冽幽邃的眸子对视。 扯了扯唇角,“嗯,好多了,大叔,谢谢你捡我回来!” 程皓目光微微诧异的看着她,抓住了她那句话中的“捡”字,她把自己当做小动物吗?像是他真的捡回来了一只小流浪猫儿一样。 程皓浅笑,唇角勾了勾,“你这只小病猫直往我车上撞,能不捡回来吗?” “那个……对不起!” 唐青瞳小脸囧红,道歉。 若是真的撞上了,最倒霉,最惊悚、最无辜的必是车主吧,毕竟是她没有遵守交通规则,乱闯红灯。 所以她的运气算是好的,因祸得福,病也好了,又结识了新的朋友,虽然年纪大了点。 程皓瞧她真的当真了,忙道,“没什么!虚惊一场而已,今夜太晚了,你就宿在这里吧!” 唐青瞳眸光微闪,她犹豫。 这个时候若是想要回家或是学校,她又身无分文,揶揄了会儿,将目光投向温和的程浩身上,程皓也在看她,她耳根子微烫,难道还要再麻烦大叔大半夜送她回去不成? 算了,她还没有那么厚的面子。 看他这人寡言,她也不想再聊什么。 和他打了招呼正欲回到卧室。 刚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 看了看身上极为宽大的男士睡衣,她将领口向上拉了拉,脸上阵阵飘红,咬唇,刚才她留意了下,这里好像除了他们两个喘气的并无别人。 更没有她幻想出来的什么女佣人之类的。 莫不是……他亲手给她换的睡衣? 不会吧? 越想,心里越也不是滋味。 天人交战几个回合,扭头看向一侧长身玉立的男人,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叔,那个、那个我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好吧,只能这么旁敲侧击,他必懂。 但是,这人是真的在装糊涂吗? 却见他一脸平静,再自然不过的神情,淡淡回答,“你穿的医院病服和那件男士外套洗过了,已经烘干了,就在卧室沙发上放着。” 唐青瞳小脸一白,眉梢迅速趴下一个度,拜托!她不是要问这个好不好! 尾狐146:夜半门铃声 她心里泛嘀咕,除了寒熙哥哥以外,若其他男人看了他的身体,他若是知道的话,一定生气…… 北镇之行,欧明轩仅是帮她整理了下衣服的领口便遭了他几记爆拳。 有时候对他这类淡冷倨傲不凡的人着实看不懂。 若说他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她迫使自己不去相信,也真的不相信,对她的有过的几许温柔是装不来的。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能感受到缕缕柔情。 同时,矛盾又有了。 她看到最多的莫不过是他对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表现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她很荣幸的将自己归类于他所谓专属的一类中的某个东西,尽管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个层面上。 所以,女朋友对他来说是一种需要还是被需要呢? 她的作用又在哪里?难道真的只是滚床? 像他这样家世渊博矜贵高贵的将.帅之才甚至不用勾小手指头,只要不瞎不残,愿意往他床上爬的美女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集团.军了吧? 他冠以她‘女朋友’的殊荣是不是意味着有一点特别呢? 虽然她是万千星辉中爱慕他的其中一朵小花儿。 但唯一不同的是她千里迢迢寻他,靠近他,却首当其冲无所阻隔的爬上他的床。 在无望的爱情中,单恋的感觉就好像在水中窒息的感觉 有时就像电脑,说死机就死机,没得商量。 这样想来…… 每次阿q精神自我催眠的效果无比受用且给予了她不少宽慰,她也愿意在这样痛过之后,留给自己足够的舔伤治疗的时间,提高战斗力便于下次再次被伤,死得不要太难看而已。 执拗,倔强,韧性,终抵不过一个爱字的执念…… 俗一点,她作得。 在爱他这条道路上任重而道远,如若这是必经,那么前方荆棘丛生,甚至比她想象中的更可怕,她趟过去必定遍体鳞伤,认清了这个事实,她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就此时而言。 心里居然滋生而出一缕负罪感,总觉得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这种拴在脖子上无形的枷锁将自己套的牢牢的。 这缕奇思怪想仅存三秒,又觉可笑,她在他的眼里估计连根葱都不是,她是否也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况且,明明就是他先开始羞辱强迫了她,仇恨还未雪耻,岂能倒戈? 心里鄙视自己千百次。 但是,不行! 她一定要问个明白,也是为自己而问。 空留自个儿胡思乱想,想的太多脑仁疼儿。 酝酿了几秒情绪,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声音很干脆,“大叔,我想知道……我的衣服是、是谁换下的?” 结巴着说完,小脸滚烫,瘪着小嘴儿,立即转过头,等待答复。 头顶上方这人一怔,目光微微闪烁,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门口又纠结又摇头刨根问底的女孩,不禁失笑,原来这会儿她杵在这里支支吾吾的是在苦思这个傻儿问题? 美丽,性格温婉中带着倔强,此时,她咬唇又一副憋仄羞涩的可爱模样煞是讨人喜,程皓一时觉得这女孩挺逗的躜。 这人扬起清越的眉峰,一贯的平静之色,给她解惑,“是我让过来打扫的林姨给你换的睡衣!睡衣也是全新的,换下的衣服也是她洗的!这样的回答可放心?” 唐青瞳长吁了一口气。 小手抚着胸口,心底默念:还好,还好! 看来是她小人之心…… 她讪讪一笑,尴尬的垂颈颔首,盯着黑亮干净的那双皮鞋,声音柔和,“谢谢你,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程皓微笑,“程皓!” 末了,又道,“从你醒来到现在说的‘谢谢’够多的了,你不必客气,青瞳!” 唐青瞳抬头,表情微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冰冻,重点已不在他的名字,而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的好像还挺顺口的躜。 想了便真的问了,“大叔,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人一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表情,目光深邃的凝着她,态度严肃了几分,嗓音低沉,“如果一个人想知道一件事情的话,总会有办法知道的!包括你和寒熙的关系!” 女孩一双透亮澄澈的水眸睁的大大的,粉唇半阖,小手忍不住的摸了摸唇角,十分惊讶又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叔,你、你和他认识?” 谍战游戏? 太恐怖了,她不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刚刚侥幸逃离了狼窝又进了虎穴…… 是不是她这只小蚂蚱无论怎么蹦哒也逃不出他的包围圈? 女孩负气的哀叹一声,耷拉着小脑袋,小鼻子一皱,抿了抿嘴角,如飘在天空中的一只彩色的氢气球突然破了气,瘪着晃悠悠的往下坠落。 这种感觉带给她不安和恐惧的阴影不断地扩大。 很久以后…… 她确切才体会到了‘逃’这个字在程寒熙人生的字典里根本就是简单的横、竖、撇、捺的笔画而已,也深深地领教了他的狠辣和冷漠。 当然,这是后话。 程皓瞧她又在发愣,摇了摇头,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看不来是否噙着笑意,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冷。 一如此时,他的眼神深处有着她读不懂的内容,莫测高深,零星淡淡情愫,些许忧郁…… 看的她心里犯怵,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凝滞,周围的一切陷入了无边的沉默,依稀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她的视线搁在别处,却也知道他在还看着她,心里一阵阵敲着小鼓点,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影响着她。 心里腹诽:大叔,我不是旺旺仙贝!再看!再看!还是旺旺而已! 最后,这人终究是长叹了口气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那人低沉的声音自她上方悠悠地响起,“我们自然认识,比你想象中还要亲厚,因为他的女友是……” 话说到一半。 这时,一道清脆的门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突兀的响起,尤为刺耳。 而唐青瞳所有的情绪还陷在他未说完的那半句话里,久久不能平复,总觉得自己要揭开了一件一直以来好奇又重要的事情一样。 突然被打断,心里很不爽的咒骂:大半夜的鬼儿敲门?讨厌鬼儿! 她有自知之明,当然知道不是在说她,那么寒熙哥哥的女友又是谁? 大叔也认识吗? 遐想之际,程皓的一句话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他悠悠然的话飘过,“比预想中来的要慢!” 唐青瞳:“……” 他预料中谁会来? 门铃声依旧执着在响。 而程皓淡定自若的神情却没有开门的意思,反而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眼神再次盯着唐青瞳,那目光里的内容像一口深井,她看不懂,也不敢探究,怕掉进去出不来了。 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穿过偌大的客厅和走廊落在了门口。 再次凝滞的气氛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不是唐三藏和妖怪斗法禅坐,没有那么变/态的定力,总觉得一切哪里都怪怪的,哪里都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斑斓。 于是,她再也绷不住了,手指着依旧在响的急促的门铃声方向,语气透着些许怯意,“大叔,你、你不开门吗?” “嗯……”他抿唇,抚了抚线条冷硬的下颌,视线再次辗转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游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顿了顿,他抬腿离开了客厅,径直去了卧室。 唐青瞳直想翻白眼,又望了眼门口,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去开门的时候,程皓很快又走回来,手里多了一套女式衣裙,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作势将衣服递给她。 唐青瞳仔细看了眼他伸过来的大手里叠的整齐的那套衣裙,仰起小脸,眼神复杂惊愕的和他的长眸对视,却并未接过衣服。 程皓的大手僵在半空,半阖长眸,一脸温和近人,勾了勾唇,谆谆轻语,“要来客人了,把衣服换上吧,你总不能穿着我的睡衣见客人吧?不怕客人误会?” 唐青瞳想疯好不好!更觉得奇怪了! 这种奇怪并不在于换不换这件衣服上,而是,既然他这里有女式的衣服,为什么偏偏却给她换了男士的睡衣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再者,他家里来客人了,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大可以躲在卧室里不出去就是了,看现在的意思是要她也见见这位客人吗? 是她认识的人或是和她相关的人吗? 困惑中,没空多想,她承认自己免不了俗亦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最后还是换上了那件类似校服的衣裙,有些旧,却异常干净。 上衣白色棉质的衬衫,下身灰色格子百褶裙,尺寸大小相差无几,也算不上恰到好处。 估计原来的主人稍稍丰腴一些吧,穿在她的身上些许宽松。 想了想,既然要见客人那就要整洁一些,顺便到卫浴间整理了下头发,墨发如云垂散腰际,两侧的头发卡在耳后,露出标准精致的鹅蛋脸。 清新自然,娴静淡雅。 当她换好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就听见程皓的手机一直在响,而他同样选择无视,紧接着门口忽然没有了动静。 她还在想,莫不是来客已经走了? 心里又开始腹诽:敲了老半天的门,里面明明有喘气的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除非傻子还在外面继续执着下去。 这人转身的时候恰好看到站在客厅沙发一角的唐青瞳。 如果说之前他打量自己的目光灰暗莫测,那此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又装着什么? 他给她的感觉就如像一个在河边玩耍的孩童无意间看到了七彩虹的景象一样惊叹,而眸底深处闪烁濯濯碎钻,又如水光淙淙,漆黑的瞳孔里清幽深邃,喜悦、惊恐、忧郁…… 这样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又好熟悉,依稀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大叔我的穿着很奇怪吗?” 终于受不了这样直勾勾被人盯着的灼热视线,就好像自己光裸着被人肆无忌惮的窥探一样,很不舒服,她想逃,而此“逃”非彼“逃”…… 此“逃”是隐隐约约察觉黑暗中的某个角落无形中一双手朝她不断靠近,她害怕的要逃,想逃离…… 之前对程皓那种亲和清淖的感觉完全变了味道,他看起来温和平易近人,却又神秘的让人却步。 这人走过来摇了摇头,温柔的语调,“的确,很适合你!” 她的脑袋乱糟糟的如一团乱麻,哪里顾得上他说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诡异,她浑身不禁打了个冷战。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尾狐147:跟我回去 突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沉浸在冥想中太过专注,突来的动静如暗夜里冷刮过来的一股凛凛厉风足以吓得唐青瞳浑身战栗。 不由自主向前探了一步的纤细身姿准备往沙发一侧的死角挪动,这样的小动作下意识躲避道出了心中那抹潺潺的惧意。 人在受惊里的漩涡里挣扎的时候,这潜意识里的藏匿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 与此同时,一旁沉然屹立的程皓却突然侧了身,修长的一条腿向前迈了一步,小步子被包裹在军裤里伸过来的笔直有力的小腿给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 重心不稳晃动了的小身板脱离了控制一般突然向前倾倒,就在她狠闭双眸,估算着要亲吻脚下大理石地砖的一刹间,一道沉稳的大力猛地圈住了她的杨柳细腰,随之,手上微微使力钳制她转过身子。 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太猝不及防。 在女孩傻傻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阵眩晕,耳畔“咚”的一声—— 五官淡然的男人缠着一抹细弱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冰冷洁净的欧风浅色地砖上,闭了眸吓得微颤的女孩再次睁开眼睛低垂眼眉搜寻平稳情绪的时候,不可逆转的已是双/腿分开跨趴在他身上的暧/昧姿势。 程皓则成了她结结实实的肉垫,弱小的柔软身躯被他钢板一样的身体硌的疼痛,别的倒无碍。 彼此的脸颊相贴。 呼出的热气交融。 女孩果冻一样的粉粉嫩嫩的唇瓣几乎贴在男人那线条如行云流水一样的下巴,呼吸一下子紧了,她能感受到被她压着的男人军装里面结实的胸膛上下急剧起伏着,沉稳节节的心跳声每跳动一次似乎也在撞击她的心脏一样,噗通噗通! 唐青瞳半秒蒙圈,眼前无数颗小星星闪闪发光眨呀眨的躜。 如此近距离和几乎陌生的男人这般暧昧的姿势。 此时,她心底衍生而出缕缕波纹,不是羞也不是窘,而是害怕…… 下一瞬,心里刚刚抽生蔓延而出的那抹星点害怕很快便得以实践,她防不胜防,如坠迷雾丛林。 晕晕乎乎的,滚烫着一张番茄脸的女孩双手撑着他坚实的胸膛正欲起身之际,这人的大手突然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紧接着男人温热性感的薄唇贴上了她的唇。 女孩脑袋嗡的一声炸开,瞬间片片雪花飞舞。 一双圆溜溜漆黑如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凝着这人灰白黯淡的眼睛,惊恐久久不散,蝉翼薄丝一般的睫毛与他浓密长睫颤颤巍巍的纠缠一起,这人轻轻地贴着她的唇瓣静止状态,并未有进一步动作。 男人那双暗黑眸子蕴含着某种道不明的幽怨和哀伤,不知怎么的她竟然看傻了,仿佛被缕缕忧郁拉扯,拖拽进了那蹙悲伤的漩涡。 居然忘记了一个女孩被一个男人被强吻时正常情况下该表现出来的挣扎和愤怒…… 凝滞,沉默…… 数秒之后,突然回过神来的女孩脑袋渐渐清明,摁着他的肩膀迅速坐起身从而摆脱他的桎梏。 白嫩嫩的一只小手捂着依旧烫热的唇瓣,涨得血红的小脸满脸不高兴的指着他控诉,嗓音冷冽却很低,语无伦次,“大、大叔,你、你……” 她一紧张小嘴儿会微微的嘟起说话也会结巴,小模样委屈惹人怜爱,几个‘你’字还未吐完,惊觉发现这人的视线太高了几分,并未搁在她的身上。 被无视了。 燃烧的小宇宙蠢蠢欲动即将爆发,背后一股子森森寒意猛地袭来,乃至整个房间如置身冰窖,那种沁到骨子里的冷如冰锥隔着雾霭重重似能将她的身体穿透。 卷翘鲽鱼微舞的睫毛颤抖个不停,瞳眸泛着淙淙的水光,顺着他的视线方向僵硬的转过头。 目光如潺潺细细碎碎的流水转为无法言语的愕然,狠眨了几次雾蒙蒙的大眼睛在看清身后屹立着身形挺拔五官阴测测的男人的一瞬间,如同狗血淋头。 此刻她好想穿梭回到村寨拜拜敬爱的山神爷爷:她的人生果然是一本狗血糟剧么? 欲哭无泪,欲哭无泪啊! 寒熙哥哥—— 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刚才口中嘟囔的所谓门外的鬼儿就是他吗? 四目对视。 视线交汇。 她挫然的视线里—— 身着长黑军式风衣的男人踩着光亮而来,稳步踏进了她的视线范围内,身姿挺拔,神情淡漠。 这人具有极为强烈的存在感,他出现的那一瞬,周围的一切都顿然失了色,炙光的映照下,面容沉冷如冰,尤其那狂娟倨傲的下巴刚硬而冷鹜,侧脸线条更是冷峻异常,几乎平静到不带一丝的人类感情。 只是那眼神里淬蔓密布的惊惧迸射出一根根无形的丝线一圈又一圈紧紧缠着她的脖颈,她越挣扎缠的越紧,直到快要窒息。 转瞬,犹如一个极其胆小的人看到无法承受的恐怖片里的恐怖画面一样,泽泽微颤的瞳孔里灰白碎裂。 他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她又觉那黑瞳如墨的烁光里映现的并不是她,他在看谁? 难道…… 她被鬼儿附体了,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谁…… 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浑身上下的汗毛根根竖立,垂在一侧的冰冷小手紧紧的揪住了短裙。 脑电波彻底短路。 僵持中。 程皓淡漠的坐了起来,将木讷呆呆如木偶一样的唐青瞳从他身上抱下又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抚了抚她的乌发,她一下子回过神,这才找到刚才吓飞出窍的三魄,强行的将其塞回本体。 防御力直线下降到负数…… 程皓起身屹立,身影清淖,面色沉然无波无澜,静如湖面。 程寒熙双眸幽邃不可清明,一言不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只是脚上的墨黑欧风皮鞋踩的极为有力,掩盖不去的铿锵,同它的主人一般,浑身带着难以言状肃杀的戾气。 唐青瞳瑟瑟发抖,从他那双阴凉如水的眼睛里读不到一丝一毫的平和,仿佛又看到了白天他身体蛮狠粗暴将她揉碎撑开的一幕。 吓得一个激灵的女孩,弹跳而起。 同时,小手胡乱一抓便紧紧揪住了一侧站立的程皓紧实的手臂,未等再次接触到那股杀人一样的目光,女孩小松鼠一般跳了一步快速的躲在了身高腿长的男人身后。 男人的身板如宽厚的大树,阴影里缩着的人儿微颤,完全忘记了就在前几分钟被他强吻,敌我未明的事实。 或许,相比较而言,面对最爱的人,她却是极怕的无法面对…… 挡风遮雨大树一般的男人身体一僵。 显然,没想到他蓄意对她做了不礼貌的事情以后,女孩将他当做避风港一样,小小的动作无端地将他的心狠狠地撕扯了下。 转身,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发顶,触到女孩眼里的丝丝惊恐,叹息一声,垂下手。 几步之遥。 被凉置一边的男人目光凛凛,冰冷刺骨的深深凝着藏在程皓身后探出的半个小脑袋。 声音碧冷如寒潭,“青瞳,跟我回去!” 严肃,不容反驳命令的口气。 身姿纤柔的女孩瑟瑟缩缩的从身后露出整个脑袋,像极了一个被父母亲教训而饱受委屈的孩子,耷拉着毛茸茸的头,茭白的手指揪着程皓军衣的一角,支支吾吾道,“我、我……” 她想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误会了”或是“你不要再凶我了”之类的? 燥干的喉咙,如被口香糖黏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选择了缄默。 这人因着萦绕在他周身的冰冷桀骜之气,依旧像是一个独立体,傲然屹立。 沉默片刻,眼眸猝然一眯,眼底腾起一丝深冷。 转头看向程皓,微启薄唇,一字一句道,“大哥,青瞳我带走了!” 大哥? 吃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女孩脸上窘现的纷乱神情,脑袋如同被擀面杖重重敲了一记爆栗,紧接着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同样的姓氏…… 莫不是堂兄弟,表兄弟之类的? 唇角颤动,果然,孜孜翱翔,转悠了半天依然深陷于他的国度里躜! 懊恼,无奈,哀怨…… 程皓一脸清然,伸手将她从身后拉出来,温热的大手依然扣着女孩的细腕,目光幽暗清清淡淡,凝着程寒熙道,“这一次,我不拦,不代表以后不会!” 脑袋浆糊沸腾,为什么说“这一次”? 唐青瞳眸子闪亮,真怀疑小脑袋是生锈了还是耳朵tm的幻听了? 咬着粉白唇瓣,揶揄了半天,视线如长了羽翼在两人世界里来回流转,除了感受到越来越透不过气的压迫气场,窥不出任何讯息。 如一个局外人陷入了棋局的迷阵里,混沌,迷茫。 忽然,一道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拽了过去,下一瞬,她便稳稳的落入程寒熙的怀里。 薄荷清香夹杂着淡淡烟草香的气息直往她胸腔肺腑深处灌,微微低垂如蝶翼的睫毛眨了几下,本粉粉的唇瓣,也尽失了色彩,微抿着,倔强中却无形中透出了萋萋可怜。 男人收拢了手臂,头顶上方这人悠悠地声音再度响起,坚定的语气,如立军令状一样的严肃认真,“一次就够了!” 紧接着,换上警告的语气,“刚才的一幕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大哥!” 程皓侧影修长笔挺,单手插袋,脸上沉然如水,和他对视一会儿,并未说话。 调转视线,幽然的落在一脸茫然无措的唐青瞳身上。 几无可闻的笑意,嗓音带着温度,缓缓问道,“要走?” “啊?” 女孩再度傻住。 怎么瞧着自己像一个被推来推去的物品一样…… 并未给她时间继续呆傻,程寒熙抬手脱下自己的军式长服将她裹成粽子。 未待她反抗,打横抱起她,沉稳迈步。 被抱起的瞬间,她不忘抓起刚才从卧室拿出来搁置沙发上装有来时穿的衣服的纸袋,并未挣扎,如果反抗有用的话…… 门口。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沉默肃立的男人,那两片淡冷薄唇阖张,似乎在说什么。 她不懂唇语。 女孩纯粹黑色的瞳孔一抹涟漪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作祟,依稀辨得出他那半阖的薄唇溢出无声的两个字:青儿。 尾狐148:衣服不适合你,脱! 唐青瞳不可置信的眼神一眨不眨的凝着程皓,脑海里快速搜索与这人有关联的一切讯息。 一脸清然沉着的男人眼角眉梢淡淡斑驳涟漪,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笑的是那般温文尔雅。 暖人心底,驱走阴霾,如沐春风。 微蹙娥眉,眸朦胧,沁人心坎儿里的那抹感觉直捣心扉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暗暗疑惑今夜多数是被吓破了胆儿,一定是大脑皮层缺氧了。 不可能的事情,她绝对不相信! 她和程皓,以前并不—认—识! 在认清了这个事实后,将一切缘由和错觉归咎于此时此刻抱她入怀一声不吭,一张包公脸沉的能吓死‘贞子’的男人身上。 若不是他突然鬼魅一样的闯进来,说不定…… 说不定,还能探点虚实…… 想到这里,又不愿想了,一脸苦逼相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庆幸多亏这人找来了,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躜。 抛却白天之事,毅然怨愤于他,她恨死了他言语中伤,不信任,粗暴强迫…… 虽然,刚才一幕并非她所愿,意外之意外,但是,终究现场被抓了现形,无可厚非,她认栽。 解释,解释,解释。 但愿他信…… 一路上。 她选择做沉默的小羔羊,弱弱的,懵懵的,一言不发,任他抱着下楼。 有些事情总该要论个你长我短。 但,绝对不是现在,时机不对! 男人如同高高在上的古代战神,敖冷,冷峻,氤氲着强势嗜血的戾气。 两个人如两条平行线,延伸,毫无交集。 同样沉默不语。 这人脸色沉冷如冰,薄削嘴唇微微抿出一道弧形,墨黑皮鞋踩击着地面,踩着稳健如风的步伐,来到一直停在楼下如猎豹一般的雷克萨斯前。 挺拔颀长的男人身躯弯附,将怀中故作乖乖小绵羊的女孩放进副驾驶座,未待女孩有所动作,倾身,拉过一侧的安全带娴熟利索的扣上。 男人身上清冽薄荷的清香盈满她整个鼻腔肺腑,她几乎忘记了呼吸,又实在被这人身上那浓郁的烟草味呛得轻咳了两声,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烟。 女孩水眸半眯,佯装镇定,男人掌心带着斑驳的燥热无意触到她前方的小巧一团,唐青瞳滚烫着小脸,本能的缩了下身体,神经悠地绷紧,却不知小手紧紧抠着的是他的胳膊,更多的是紧张,害怕。 意识到这点,她郁闷的很快松手。 男人微抬头,性感的薄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擦过她的唇角。 紧张的小心脏顿时乱了频道,砰砰砰跳个不停歇,似要振翅飞翔般若。 随着男人身上惑人清冽的薄荷清香钻入她的鼻息,覆盖了她所有的呼吸,乃至整个车厢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唐青瞳粉粉唇瓣过了电流酥麻阵阵,硬是忍着这折磨人的暧/昧,屏住了呼吸。 无关其它,纯粹和荷尔蒙分泌过剩有关,她很讨厌对他不可抑制的身体反应,尤其是在经过和他身体.交/融以后…… 偏偏那些旖旎画面挥之不去,明明不是美好的事情,却蕴涵着别样情/欲刺激着她身体里的每根神经,她一定是疯了。 微眯眼睛,烧红的脸颊娇艳美丽,实在羞涩的厉害,视线的焦点悠然垂落他黑色衬衫包裹着的宽阔结实的肩膀。 那抹柔软温热的薄唇原位停留数秒,她僵着身体依然做木偶,没有反抗,大气不敢出一个。 眼角未曾扫他一眼。 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眼神凝着她,她一眼未敢瞧。 破天荒的,他忽地侧开脸颊,喷薄在她脸上的热气消弭。 她漠视。 他寡冷。 女孩年龄小,思想直白,想法简单。 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堪堪不曾消化,除了抱怨这人恶魔嗜血,狼性狠心,强势霸道,专制迫人,并未细想其他。 适才,他撞见和程皓贴唇的一幕,她清心卓然,问心无愧。 面对这人。 她真的无法预料这一会儿平静的背后又会衍生出一场多么狂烈肆虐的暴风雨。 既然无法预测,漠然,清淡,寡言不失为一种良策。 这人眼角余光未曾甩她一眼,一脚油门,车如深海尾鱼驶进一片黑幕汪洋。 然,他和她都不知的是,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启,或许五年前注定的缘分,本该两条天渊地别的平行线,也从这个冰冷黑夜,真正开始交汇,纠缠不休…… 车行驶在流线湛墨的江道,穿梭于城市霓虹灯光里。 这人英睿眼眸炯炯,窗外霓彩柔光映入眼底,波光凛凛,目视前方,微蹙墨眉,紧抿薄唇,专注于前方的路况。 顿然间回归静谧的车厢无声封闭。 好像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刚才的许许在他眼里仅是浮云一片。 唯有她一个人一脸哀衰苦瓜相留守阵地,自怨自艾。 删去不好种种,第一次觉得‘沉默是金’可谓金玉良言,可以换得片刻的安宁与平静倒也趁了她的心意。 落在车窗外的视线随着万江渔火的风景一点点后退也禁不住困乏倦怠,直到脖子有些僵硬,发麻,才忍不住转过头。 终是没出息的将视线落在了开车时这人深邃淡漠的侧影,他俊美,无疑从哪个角度看去无疑都是冷峻清隽的美男子。 这样矜贵傲娇的男人不知道在自己消失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她的。 她好像也并不意外,似是认定潜意识里他会找她一样,而事实是,他真的找到她了,担心她了吗? 这个幼稚的想法仅闪过一秒便被摒除。 他依旧白天的穿着,质地优良的黑色衬衫满是褶皱,衣领破损掉落几个扣子露出的一截白皙,几处斑斑血痕,下巴脸颊的白皙皮肤上隐隐也有她的杰作。 女孩暴虐的魔性得以事实证明。 他,痛了吧? 微微意识到星点疼惜的想法以后,唐青瞳晕红烫热的小脸蛋一瞬皱成包子,撅起的小嘴紧抿,当即猛烈的摇了摇头。 他活该才对! 自始至终,他都未看过来一眼,莫名对我心底有些落寞,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永远处于下风,即便闹出一番这样的事情,气归气,恨归恨,终是爱字当头摧毁一切防御。 即使,她这般肆无忌惮狠狠的要将他盯穿一般,他依然沉着一张黑脸,保持一个姿势,重复微转方向盘的动作。 车厢里的气氛异常压抑。 唐青瞳烦躁心焦,甚至有种透不过来气来的感觉。 浅浅哀叹,侧过头,将车窗调至一道细缝,冷风呼啸强势灌进来,温热绯红的脸蛋儿拂过冰凉的气流,甚是清冽,舒爽。 然而,这种美美的滋润持续不到十秒。 车窗悠地缓缓上移,听得轻微动静,车窗落锁的声响。 她很想凑上去狠揍他一拳头,压压积攒已久的火气。 好吧!没那胆儿,仅是想想而已。 心底却是将他咒骂百遍。 侧身,靠在车窗闭眸,睡觉。 在等待睡着的过程男人依然沉着一张冰块脸,气场迫人的气息将她团团围绕,她哪里能睡着,闭眸养神而已。 直至车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无法找到不那么尴尬的状态和他交流。 本想说让他走之类的词,但是还没有好好的酝酿出来,车门打开的声响,身体一轻,她落入他的怀抱,被抱出车外。 女孩眼角余光一扫,并非自己家,眉峰微扬,正欲满血复活理论,男人那双尤能看穿世间一切的眸子缓缓垂落。 同时,她继续装死小绵羊一只窝进男人怀里,和这种蛮横强势的男人对峙,她得不到任何好处,领教不是一次两次。 接触久了,认清了部分,总算还能找到一些与他不犯冲突的办法。 无话可说,装睡装到底! 卧室。 这人徐徐敛眉,垂眸,眼底精锐寒芒,穿透黑色直抵怀中闭着眼睛微微扇动雨睫的女孩,抿紧薄唇,扯开军式大衣。 飞也似的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对,是扔的。 扔飞盘那般。 重重的落入软绵大床,唐青瞳倔强的咬唇,就势侧躺,鼻腔里萦绕着房间里弥漫着专属于男人的独有气息。 她身体多少被摔疼些许,咬牙切齿的嘤咛一声,胸腔里一股火猛地窜上来,还未到口腔,生生的又被压下。 继续装睡! 这样子就不用面对他一张臭臭的脸,也不用和他有任何的交流,那么一会儿他就会知趣的离开或者滚出这间房间吧? 心底盘算得意正酣时—— 一道清冽低沉的声音悠悠然的响起。 “装一路了!起来!” 心底柔软一片如同被抽了不疼不痒的一鞭子,拧巴着微痛,这人从来温柔不起来,她都已经退让不吵不闹了,小痛大痛,多是寒了心。 这人,要不要这么毒眼毒舌…… 那张冰冷青白的绝美容颜瞬间憋得酱紫,紧紧咬着粉唇,长睫颤动了几下。 如同小丑面具的被撕开了再装也没有意思,她怨恨的睁开瞳眸,双眸氤氲水雾,朦胧如诗,如画。 缓缓地坐起身,视线落在别处,选择继续无视他。 正想抓过被他一同带回来她的挎包,心想给李雪发条短信或者打通电话,她找不到自己,一定着急的要报警了吧? 这个想法刚产生—— 头顶上方这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洞悉一切,淡冷开腔,“打过电话了!!这会儿想起了别人,早干嘛了?” 女孩瘪嘴,虽气的压根儿痒痒,自认理亏,将伸出一半的小手又缩了回来。 依旧没有看站立床侧身高挺拔一身沉闷的男人,抬眼看向壁钟。 凌晨两点半。 回不了自己的家,又奈他如何…… 拉过被子。 正欲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男人如魔音一般的嗓音再度飘过她耳畔,声音极冷,“把衣服脱掉!” 依旧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的霸道。 脱衣服? 她保持半躺的姿势呆愣数秒,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惊愕中,浑身一抖,扭动身体往大床中央退了退,小手下意识的将短裙往下拉了拉。 抬头,与他冷厉的视线灼灼对视。 无比幽怨的眼神瞪着他。 长眸微凝,淡暖炽光落在蜷缩一团的唐青瞳身上,男人定定看着她,一眨不眨。 她一系列微小的动作逃不过男人锐利隽鹰一样的眸子。 这一次才看清男人神色淡漠,一本正经的严肃威严,如同对一个兵蛋子下命令一样的姿态和命令。 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服从。 但是…… 与方才一路而来的冷漠孤寂截然相反,皱着烟眉的女孩不惧男人的威迫力和震撼感,呼哧气喘的与他僵持,小绵羊的温顺装不下去了。 脱衣服? 呵!然后……做什么? 还要继续强迫她?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自我存在感太强,她还未找他雪耻白天的仇,他居然还要威逼她做不情愿的事情。 床边屹立如山的男人瞧女孩死死拽着裙子一角并没有任何脱衣的动作,一只大手不带温度的足以扯过她一双纤细白玉的脚踝,她惊呼一声的同时已被他轻松的拖至床边。 程寒熙一个倾身逼近她,呼出的热气尽数喷薄她一脸,小脸顿时血红,耳根子都是烫热无比的躜。 唐青瞳那对剔透如黑珍珠一般的瞳孔里,几无可闻的闪过一星半点的恐惧,面色上硬撑着的那份倔强凸显出来。 男人修长略带薄茧的长指挑起她的下巴,清冷的嗓音穿透她的耳膜,“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唐青瞳顿觉火大,眼睛里迸射而出的小火苗子呲呲的响,用力的侧开头,声音幽凉,“程少校!你不觉得你很无耻吗?” “再问你最后一遍,自己脱还是我动手?” 耳边再度传来程寒熙森冷的声音,幽冷的瞳孔只一眼就如同能将人吞噬,他浑身都席卷着不寒而栗的强势。 唐青瞳怨愤的侧过脸颊,柔嫩白皙的脸颊气的绯红片片,使劲推开越来越近的身体,男人双手已沉沉的落在她的肩部。 被禁锢住的双肩不由得抖了抖,迎上他冷厉的眸子时都变得畏缩。 白色衬衫里瘦弱的双肩此刻正被他两只魔抓狠狠抓着,每根手指似能将自己的骨骼折断,痛的要命。 “程寒熙!你松开!痛……” 她伸手欲剥开男人的大掌,却因肩膀的酸痛感使不出力,只得空喊着。 可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松懈,不但没松开她,反而越捏越紧,像是要把她骨骼粉碎般。 他阴冷的双眸依旧不偏不离的凝视她,阴凉的嗓音比那双看她的眼神更加阴郁滞冷,“脱!不适合你!” 眉宇间尽显丝丝冷意,抬手,作势开始解她衬衫的扣子。 却不符合他风格没有粗暴的撕扯…… 但是那股嗜血般恶魔激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在。 房间几个炙光筒灯不算通明。 从窗户口斜射进来的清冷月光,增添了几分恐怖! 不适合她? 他让她脱衣服只是因为这套衣裙碍眼?不适合她? “适合谁?” 压住在她胸口造次解扣的大手,如一缕幽魂沁冷溢出三个字,凉薄如水。 程寒熙悖逆光影,身后不远处落地窗外夜城霓虹尽貌,而微弱的月色照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更像是夜里出没的撒旦,顿住了手上的动作,与清眸带着慌张和警惕的女孩水眸对视。 良久,他未开口。 可那危险的气息却越来愈浓,如狂野的豹子让人心颤,仿佛随时一触即怒。 唐青瞳一对微微低垂的睫毛似被眸底氤氲着雾气的眸子沾染润湿,那双眼睛很美,很亮。 瞳孔是纯粹黑色,就像是沁泡在水中的黑珍珠,清莹透彻,纯净到毫无瑕疵,仅有几抹涟漪波动,是惊慌,似是强忍着悲哀和屈辱,明明很倔强,却于无形中透出了股凄楚可怜。 矛盾的结合体,明明娇弱如纯洁的小白兔,偏生要撑着,板着,拗着。 最后,女孩唇角微扬蹙起一弯美弧,冷笑,浅笑成一朵花。 尾狐149: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 “为什么?不合适?我倒是挺喜欢的,不要脱!” 喜欢? 哼!她一点儿都不喜欢。 一个程皓莫名其妙的故意欺骗她穿上,一个程寒熙莫名其妙的命令她脱下。 真是滑稽可笑! 但是…… 小狗鼻子如她,倒是从中嗅出了几许别样的味道。 这套衣服。 程皓很珍惜,程寒熙似乎并不讨厌…… 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身上这套校服衣裙,并没有什么特别,没镶金又没嵌银的,一堆儿陈旧的棉布料而已,只怕衣服是刻在人的心里…… 只是,在程寒熙的面前她永远学不了真正的乖如小白兔。 他越是将她往逆反的方向掰扯,她越是倔强的反其道而行之,骨子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执拗倔强个性。 似火,似水,极限交织,水火不相融又相得益彰的能把这人气到极限。 程寒熙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冷笑双手攥得紧紧的唐青瞳,并不为所动。 那眼神,那距离差…… 就像在睥睨臣子,而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王。 嗓音沉了几分,“你喜欢?配穿?你刚刚干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自取其辱的话……” 他的声音冷到让她觉得明明穿着衣服,好似下一刻就会光着身子一样。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偏颇,过重,说到后半句,他未再说下去。 他心里存在一根刺儿,无端的又想起那颗子弹壳,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凉冰森。 他本性必是霸道,强势,不管不顾自己如何,必定要求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对自己百分百的忠诚无暇。 极为变/态的心理洁癖! 唐青瞳的思维顿住了数秒才回神。 他的话如锋利的刀刃穿透她的耳膜,空白了数秒。 深感自己够不要脸的躜。 好听的,不好听的。 人家都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此刻她居然还在回味斟酌“配与不配”和“自取其辱”几个词儿。 她不笨不傻,极其清楚的从中捕捉到些许讯息。 这件校服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是不配的,呵!何止是不配,还会亵渎或者玷污了这套衣裙的意思……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不差的话,他话中传递的的内容的确有这层含义。 清隽的眉尖微微一挑,双眸氤氲着虚假妩媚的讪笑,唇角却是紧紧抿着,视线转向别处,不与他冷酷的眼神对视。 此刻,她连和他争论辩解的坏心情也消失殆尽,努力控制住那抹即将暴走的激动情绪。 心底无限敲打自己:保持平静,保持平静…… 平静个p! 再气的张牙舞爪,她又能奈他何? 好累…… 她让步,“你先出去!” 语毕,唐青瞳又补充一句,言语冷淡,“我答应!那么可不可以麻烦你从此以后别在我的世界里滚来滚去!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羁绊!” 下一瞬,向来言少的程寒熙用行动证明了她反抗和言语讥讽的代价! 大手一扯—— 白色衬衫就被一股劲道迅捷而果断的扯开。 这样子的唐青瞳,很美。 明眸皓齿,清灵毓秀,娇羞魅人。 肌肤竟如同玉雪般莹润,染着淡淡的粉色光泽,在暖昀的光晕里,有种不真实的梦幻色调感。 “你做什么?” 唐青瞳反应过来后及时喝住,用手遮挡眼前的风光,这下心是真的慌了。 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说说,让她脱掉,没想到是如此认真。 非要她当着他的面把自己衣服脱了。 “脱!” 利落的一字,落下。 他的声线没有了丁点起伏,却充满着强人的威慑感。 句句溢出,都如瞬间能冰封住空气。 那样冷,冷得让人惧怕。 唐青瞳紧紧咬着樱唇,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觉得此刻实在有些逗比加几分苦涩的笑料。 如同古代被妓院面目可憎的老鸨娘逼良为g,逼迫她卖.身一样的恶心情节。 而他扮演的角色又是谁呢? 客官? 呵!多么闲庭悠悠的角色! 回归现实,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若她不脱,便是这个男人亲自动手帮她脱! 可是,她若主动在他眼前脱下…… 那种屈辱感和愤恨感就悠然而生。 不管哪一点,其实都逃不过一个“脱”字。 对,这男人现在就是在羞辱自己,如同诊室里一样恶魔附体,可恨,可怕,可怖…… 羞辱她,要让她主动在他眼前把衣服脱掉,曝光在他面前,于是在被他嘲讽的目光给凌迟。 唐青瞳紧了紧身上松开的衣服,坚决反抗道,“不脱!” 语落, 眼前黑影一闪,双手被一道大力擒住一动也不能动。 衣服被剥落的微响让她满腔愤怒和屈辱想要爆发,在此刻就像在笑话自己刚才的坚决和不自量力的抗拒。 她恨死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力道,在他眼前像极了被玩弄鼓掌的死鱼,动惮不得。 任遮蔽衣服尽数在他掌中褪落,她泪眼婆娑,空有激昂反抗的心,却无丁点反抗的力! 过程只短暂几秒。 嫩白的肌肤就全数被曝,衬的她本就白皙的身子愈加雪白。 “够了!程寒熙你给我出去!” 她悲愤的呵斥。 唐青瞳屈辱的环抱着手臂,遮挡堪堪重要部位,扭捏着身子躲避他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衣服已经脱了!可以出去了?已经没有配与不配的说辞让你来羞辱我!” 她不懂,真的不懂,他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 明明该生气的是她,为什么偏偏他那么愤怒,一副要将她撕了的模样? 男人眉深目邃,立体篆刻的五官冷冽,讳莫难测。 美丽的脸蛋,玲珑诱人的身材,柔软的手感…… 正因为太美好,才容易勾起在身体里跃跃的美好,变/态痞坏的心理作用越想将这抹纯净染黑,破坏它……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滚,身体也跟着变紧。 “程寒熙你放开我!你这个坏蛋!恶魔!” 心里大喊不妙。 他这幅失控的样子和在诊室里对她施暴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这一次,是因为看到她被程皓亲吻? 突然,她变得平静了。 按住抚在她前方造次的大手,抬头,深吸了口气,凝着他,语调沉然,“程寒熙,你听着!解释的话我只讲一遍!信与不信由你!” 男人亦是凝着她,寡冷的五官,目光深邃。 另一只大手抬起摩挲她白嫩如雪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落在那果冻般柔软的唇瓣上辗转,轻揉。 女孩的脸颊早已是烧红一片,又不敢惹一头随时扑过来的猎豹,依旧硬着头皮解释,“我和大叔之间是误会,我们没有什么,那个吻……” 她想爆粗口了,这不解释还好,刚提及那个吻—— 男人眼神里的血腥戾气猛地迸发,大手剥开她仅剩的防备,两团雪柔漆黑瞳孔里脱跳映现。 这人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用无比宽阔的怀抱裹着她。 奔向浴室…… 没有开暖灯,只有头顶一盏白光,照着她不着寸缕的雪白身体。 她被那无比坚硬的男人身体狠狠抵压在了墙上。 困住的双臂,被他举过头顶。 唐青瞳强忍着背部挨上冰冷墙壁带来的刺痛感,身躯在他怀里抖动。 她吓傻了,连作出反抗的能力都那么苍白无力。 不!是没有机会反抗! 庆幸的是,他还有一丝冷静没有在她身上使用擒拿。 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冰着一张英俊逼人的脸,沉沉盯着她,手臂去打开花洒。 一瞬间冰冷的水线如柱,自两人头顶浇落,她被冻得唇齿发抖,反射性地往他怀里缩。 他却无情地把她扯出来。 慢慢的水变热,他蛮横的给她清洗身体。 程皓碰过的嘴唇被他反复揉洗,唇瓣充血。 直到,他觉得干净了。 薄唇覆上了那抹潋滟娇艳的红唇…… 啃咬,力道很重,似要噬掉另一个男人的气息般若。 他这样明显带着羞辱的举动,让她受不了,被他啃噬的通红,痛且难受。 她终于明白了。 他嫌弃她,依然嫌弃她…… 她哪里不干净了? 她愤怒的躲他的吻,也不让他碰身体。 几番厮打闹腾,男人不悦而不耐的停下来。 热吻后的性感薄唇清扯了下,勾唇就是邪魅不羁。 开腔却是冷斥,“不经过我的允许再敢离开我,折了你的腿!” 她不知道,他找了她十几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怕她出事…… 很长时间才查到监控中心捕捉的一分多钟映像。 看到她差点被车撞到又被陌生的男人抱上车的一幕,他一颗心都揪紧,被撕扯着难受。 又费时查证那辆车的车牌号。 由于是部队牌照,他很快便了然…… 没有想到,当他不溃余力的找到她,看到的却是她和大哥摔倒在地亲吻的一幕。 他信她…… 整个过程,他看的真真切切…… 可是,终究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她竟然如同鬼魅一样的那副穿着打扮出现在他眼前…… 她是谁? 他混乱的头疼,烦躁。 唐青瞳:“……” 这句话听到她的耳中,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里,他在说她不许离开他的意思吗? 她不知道对他突然而来的一声嘶吼该作何反应,脑袋懵懵懂懂的。 直视他那双炽热喷火的眸子,她读到了不同寻常的讯息,悠地摆脱他的控制,下意识往浴室门口挪动。 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拽住,一股大力袭来,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接被拽进了他的怀里。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很久,久到她快要站不住了,整个人支撑不住往地上瘫软的一瞬,他大手紧紧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许是,他自己的心情也稍稍平复了一些。 英俊的男人湛黑眸底闪过淡淡哀伤,低头,垂眸凝着她,浅浅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开了口,“青瞳!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此刻的程寒熙,就像是一个逼到绝境的人,无奈又无力。 只是,这一刻,他的声音中多了一分温柔,是她鲜少听过的。 那一分温柔,就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撩拨着她的心弦,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如同潮水般从她身体各处涌来,让她忍不住眼眶一红。 她抬头看着他,抬手抚上他紧拧的眉头,双眸氤氲雾气,声音破碎的柔弱,“我不脏,一点儿都不脏!我真的是替李雪……我没有被那几个坏蛋实质性的侵害,是你误会了!我……” “sorry!” 一句歉意的话之后,他扣住她的头,唇再次被封了严实。 如夏初雨露的甘霖。 他那般温柔的吻让她如置云里雾里,不知所措。 这次,她没有眩晕,反而无比的清醒,也没有抗拒,知道推开他也是无用之功。 哀叹的是,积攒的怒和恨被他温柔如细风的吻轻轻地不着痕迹的拂散。 开始的那份清醒早已被吞噬殆尽,最后如一滩水软在他怀里求他不要再折磨她。 痛恨这幅身躯被荷尔蒙因素掌控,痛恨被他轻易撩/拨点燃,之前那抹伤感别扭的棱棱角角俨然被柔情抹平。 程寒熙额头抵着她的,彼此浓浓的呼吸交缠,喘息着,他嘶哑性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这就受不了?” 耳鬓厮磨,他又敷在她耳畔不知道低喃了几句什么,唐青瞳颔首,浑身如煮熟了虾子一样烫红。 她推他,抽/回手,娇嗔咒骂,“你闭嘴!下.流!” 男人扬眉,拍了拍她红透了脸颊,扯过浴巾将她紧紧包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将她盖上,在她额头温热的落下一吻。 浴室旖旎,他的衣服基本湿透。 此刻,他又折回浴室洗澡。 思绪百转千回。 这个男人是她命中的劫,身体和心似乎真的逃不掉他的掌控。 侧过身体,背对浴室。 此时此刻,她心里之前伤怀无措各种各样的情绪交错参杂,心底涌起的更多的是无尽的忧郁,无力,感伤。 若是以前,他偶尔给予的一点温柔,她乐此不疲快乐的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现在…… 快乐伴随着更多的是痛苦,她越爱他,爱的越深,越强烈的想要得到他的爱,哪怕一丝一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怎么样…… 倒在床上等待入眠的过程,听见浴室门开的声音,他往床边靠近的脚步声。 她的警惕心再次提起,而他已经掀开被子躺倒在她身边。 热度的靠近,让她不由自主往外移,她怕他还会做些暂时她无法迎合的事情,和他这般糟糕的情况,时好时坏,她做不到他想要的,至少现在不是…… 太多问题,太多诡异的事情,虽然罗天说过不要探究,可是这样真的就好吗? 他性情捉摸不定,阴晴变换如天气预报。 就在刚才被逼着脱下衣服的屈辱感还在心头萦绕。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她穿那种风格的衣服,就在前几天她穿类似风格的裙装,他不是夸了她“太美”吗? 还有程皓…… 这时,他的手臂将她的身体圈住,言语也有些困倦的模糊感,“好累,陪我会儿,不要再闹小孩儿脾气了!” 唐青瞳身体僵硬,所以,就这样一切都过去了吗?为什么他的靠近,反而会让她心里越来越酸呢? 他认为她在闹小孩儿脾气? 本伤感低落的情绪骤然沉落谷底深渊,躲避着他的靠近,他反而更贴近了,整个身体都贴过来了躜。 耳边眉锁紧皱的男人呼吸微喘,低喃,“青瞳,sorry,白天粗鲁待你,我说过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我自会待你好,可是你就那么跑了,我会担心!” 担心…… 轻轻浅浅的字眼,就像是烟云,从他的薄唇缓缓飘出,向着唐青瞳的心尖上拢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如此简单的言语从他口中逸出,竟会震撼到让她的心都在颤抖。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和他面对,手游过她腰身。 “青瞳,可以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喉咙里打转了好多圈出不来一样,沙哑的厉害。 尾狐150:青瞳,可以吗? 床头一盏橘色壁灯。 床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纱帘会有缝隙,屋外的高楼夜景,恍若寂静的海市蜃楼。 柔软的身体线条蓦地崩成直线,头微微瑟缩在他温暖坚实的胸膛里,紧紧咬着微肿的樱唇,不知道作何回答。 可以吗? 她同样在心里问自己。 一个女孩子的贞洁,千古流传以来根深蒂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的给了男朋友,或许没几天又会挽着另一个男人笑逐颜开;有的留在了洞房花烛夜,即使有一天离婚成为陌路人,那也必是一生无憾;有的给了生命中最爱,最重要的人,即使最后相携白头的不是那个人,那也是值得收藏最初、最纯净的一段美好回忆; 她不知道属于最后一种情况的女人会不会遗憾,会不会一直幸福下去…… 但眼前活生生的李雪便是最鲜明的例子。 十六岁。 花骨朵一般花季稚嫩的身体给了她爱的罗天,个中复杂情愁虽不得知,可是最后的结局是真真切切的悲剧。 彼此载予对方的又是什么? 她看到李雪的伤心欲绝和悲愤交加。 看到了为了以后的爱情路走的可以平顺无坎,看到了为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宁愿躺在冰冷的手术台补那层疼痛过后破损的缺口以换得下一任或是丈夫的信任和看重继而再痛一次。 真的值得吗?真的好吗?真的可以忘却吗? 通过一剂麻醉药经过手术刀的切割缝补便能轻易的再次收获一个完整的身躯,可是,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又怎么去补回来呢? 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消退的疤痕,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每回忆一次或痛或恨…… 而她与程寒熙之间五年前的羁绊延伸至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关系,她甚至不能用“爱情关系”这个词汇,因为她知道放在他们身上是极为不恰当的躜。 一场追逐游戏,不懈努力逐爱的是猫儿的尾巴,而前方猫儿那双透亮的眼睛遥遥等待的人又是谁? 她知道不会是郑丽也不是自己。 那么冷酷刚毅的男人那双美丽深邃的眸子里的忧伤在看或是在念一个人…… 让一个铁骨铮铮,刚强如铁一般的男人数年心若依旧,会是怎么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爱,该有多爱? 唐青瞳甚至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不敢想,是怕比起他们之间那份伟大不可侵犯圣洁的爱情而言,她的爱情和等待不过是尘埃一粒,怎么比得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一样的倾世之恋呢? 虽然,她知道爱情不分贵重卑微与否,但是她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而已,期待的爱情如玻璃球一样剔透,毕竟简单,纯净。 钻牛角尖,挣一挣,比一比,论一论是所有小女孩爱情的盲区,也是本性使然。 毕竟,这个世上没有圣人…… 人本性都是贪婪的,就在前些天她心底自我安慰只争朝夕并不在乎和他以后会怎样,只愿长随他身边,却真的没有往深处去想。 爱和性是一个共同体可又不是。 她知道,他不爱她,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如久旱逢甘霖一样渴望着她的身体。 温柔情柔也好,霸道专制也罢。 那双闪光炙热的眸子里迸射而出的占有征服欲/望如火焰山喷发而出的火焰那么的狂虐,强烈。 犹如动物王国里最原始的狩猎本能。 他就是那森林里高高在上的万兽之王,她则是柔柔弱弱满森林躲藏暗险的小白兔。 沦为兽王口中餐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并非她矫情,则是对他们之间的未来感到不安,恐惧,无措。 换一句话就是太过珍视,极怕踏出第一步,第二步踩到的是地雷还是鹊桥,不得而知。 没有爱情的性,只会让她联想到动物之间最原始的交.配,不为繁衍生息下一代,赤/裸/裸的目的是泄/欲,是舒畅,是解决生理问题必经的自然现象。 一如此刻,她的回答和彷徨切入男人的眼底却是默许。 没有了理智的情况下,他紧绷的身体血气方刚,一些东西,一些欲.念,一些渴望,压抑到了极点的最终结果,看见导火索,一定爆发。 狂热而不容抗拒的吻如一张密织的网密集落下,掌心带着电流抚遍女孩稚嫩每一寸肌肤儿。 情.事亦如他人一样强势夺人,蜷缩在他怀里堪堪承受的唐青瞳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弄。 默认。 只是,这炙热的亲吻和缱绻缠.绵的爱.抚已不足以将她空荡荡的心填满。 关键时刻,她依然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由他。 同时,她从混沌中悠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他覆盖下来的英俊容颜,线条被光线剖得如同雕塑,那双深敛的眼眸,望着她有波纹微微闪动,炽烈变红,就像调酒杯里的红酒,泛着深幽的波光。 男人不羁漂亮的额头密集的汗珠滴落在女孩潮.红水漾的脸颊,一只手足够拎起她的两条小腿脚踝挂于腰际。 她双手举在枕边,小草一般的弱弱无力,如同她眼底一样,很是迷茫,无措。 呼吸一口一口,皮肤本能地在他掌下泛着粉透的颜色,但小脸却瘆白。 两人五官很近,唐青瞳突然举起双手捧住他英俊的脸颊,他的脸廓立体又很硬,并且滚烫,她轻轻地出声,“寒熙哥哥,青儿怕!” 安安静静,带着颤意,瞳眸蓄满的琥珀泪水瞬间自眼睛颗颗滑落。 男人动作一顿。 他没有在意“青儿”两个字,而是抓住了那个瑟瑟颤抖的“怕”字。 火光四射的黑眸,氤氲着浓黑的水雾看了过来,却在灯下瞧见她泪痕斑斑看他的模样。 她有一双幽亮清澈不掺一丝杂质的琉璃眼睛,双眼皮很深,瞳孔像是那未曾抛光的磨砂黑玉石,黑玉石里流动着原始的清冷泉水,静静却是凛冽,当她委屈或者极度恐慌的时候,会冒出蒙蒙的雾,里面有种细腻的湿润,直把人看透。 一个软弱微颤的“怕”字刺痛了耳膜,如身上浇了一盆冷水,程寒熙理智瞬间恢复。 他低头,看见两人此时的情况,气吁喘喘,紧闭眼眸,把僵了空中发抖的细腿放下来,迅速给她盖上被子。 五官清冽如冰的男人舔了下薄唇,皱眉,俯下身体却在她唇上一吻,嗓音嘶哑开腔,“sorry。” 她微闭眼眸,呼出一口长气,丝丝发抖地拽紧了手中的被角,身体蜷缩着往上拉,探出小脑袋。 看着他温润汗湿的俊脸,双眸氤氲雾水,颤颤软糯的声音,“我……我……对不起。” “睡吧。” 他亲了亲她的鬓发,拂开黏在她脸颊的几缕乱发。 起身下床。 唐青瞳心里一急,以为他生气了,悠地坐起来拉住他的手背,小结巴问道,“你、你去哪儿?” 他的手如火,轻轻松开她的柔夷,坦然道,“我冲个澡,你先睡。” 冲澡?她狐疑地顺着他灼烫的视线向下望去,绯红的小脸蹭的一下窜热,当即了然。 他这是要去冲冷水澡灭火。 纵然心里千头万绪,郁结难解。 而像程寒熙这样专横霸道类型的男人会在刚才关键的时刻破天荒的放过她这只小白兔,就如同一头猎豹眼睁睁看着到了嘴边的小猎物溜走一样。 那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人两面性极端分化犹如南北极冰火两重天。 对她狠起来的时候那般暴虐无道;温柔起来的时候如风,如丝,如绵绵的细雨,清润洗去她心中阴暗角落里的尘扬。 他有在意她的感受的,若说不感动是假的躜。 以前闹也好,吵也罢,也不及此时此刻她眼里的恍然,更多的是一颗心总在忐忑上。 从前是得不到,骤然间他的温柔和怜惜,她傻傻的反而更加患得患失。 不知道下一次的伤痛歧义蔓延而来又会是什么时候…… 她从来不是一个乐观洒脱的人,沾点文艺风的伤感情怀。 犹记罗大哥说过他心里有无法抚平的伤痛,既然爱了,就要好好爱他,全身心的爱他。 可是,她不是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在被他伤害,被他不信任,被他容易动怒中伤她“配不配”,被他忽冷忽热以后稍稍缓和的状态下去接纳他仅能给予的肉/体痴/缠交融…… 她做不到那么圣洁无私奉献…… 她想,他的确是喜欢自己一些或是有些在意。 不然不会拼命三郎似的半夜三更去找她,不会训斥她乱跑让他担心,不会只把她当做解决生理问题的玩物…… 而第三点刚刚得到了验证,这个男人虽然不爱她,却零星在意她的感受。 她一直认为这是看到了曙光,而在之后,她身上发生的所有痛苦的事情才让她看清楚恶魔真正的面孔是有多么的狠辣和无情。 白白净净的手背搭上额头,脑海里乱糟糟的刚才发生的一帧一帧地窜出来。 她感觉唇上和身体都还有他薄唇的温度,干燥的唇纹触感。 心跳如擂鼓震震。 闭着眼睛能感觉到男人站在床边,高大身影晃动。 不一会,在那片遮盖下来的阴影要消失的一瞬间再次拉住了他. 烫红的小脸羞涩的抬起,拉他回床上平躺,蔓藤一样爬上他坚硬铁板一样的胸膛,咬着红唇,羞得耳朵嗡嗡响,小手微颤在他腰腹游离…… “别动!做什么?” 男人抓着她不安分的手轻喝,嗓音沉哑如沙,透着隐忍的痛苦,喉结滑动的微响,血液逆流而上沸腾不已。 这小妖精还要折磨他吗?这个时候还要点火? 唐青瞳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趴在他滚烫结实的胸膛,毛茸茸的脑袋深深地埋于他清冽薄荷香的肩窝。 娇弱的声音响起,“不要冲凉水,会感冒。” “青瞳……” 她在心疼他吗?男人的呼吸一下子紧了,嗓音沙哑而低沉,语音拉的很长。 她在他怀里又蹭了蹭,“sorry,我还没做好准备……怕……” 这人呼吸有些不稳,手臂收紧了力道,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样。 薄唇咬在她耳边低语,“怕什么?” 她满脸羞涩,“你今天在诊室对我做的……” 程寒熙呼吸一下子重了,盘旋在失控边缘,吻她脖颈间的嫩肌,低喃,“抱歉,失控那般待你粗鲁,还痛?” 她摇了摇头,烫着脸,嗔道,“你说呢?” 男人勾唇,磁性的声音掺杂暗哑的情yu,“青瞳,那你此刻还要这般撩/拨我?” 她在他脖颈浅吻摩挲,敷在他耳边害羞的不知道嘤咛了一句什么。 这人抚着她墨发的大手突然颤了下,默不作声。 对于这样清冷倔强的她来说,再一次的妥协让他心疼也感动,而他早已蓄势待发,需要她,迫切的需要她…… 唐青瞳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在‘小放/荡’这条不归路上走到黑了,舍不得他痛苦的隐忍,只能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内给予他愉/悦。 她羞的厉害又忍不住偷偷瞧他,他闭着眼睛,当真一副君王的姿态,眉宇微微蹙着,任她不娴熟胡来的又一副清清弱弱,十二分斯文隽俊的样子。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深沉,霸道强势,寡冷,偶尔温润如玉,还有什么她未曾发掘的? 很久以后,她发现他还是一匹专情的狼…… 专情的让她撕心裂肺的痛…… 夜,迷离。 她轻吻他英挺的鼻梁,心说:寒熙哥哥,青儿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愿意,可否换你星点爱恋? 最后抒解一刻,他紧紧的抱着她,那般温润如斯的吻淹没了,填满了她的心…… 尾狐151:当兵的,我是青儿! 事后,清冷的男人温柔体贴用宽阔的怀抱裹她去浴室清洁,这一点,男人细腻如玉。 再回床上被他紧搂怀里,意识模糊不清间隙,感觉这人裹着她的柔弱小手轻揉缓解酸痛。 她埋于他肩窝,低叹一声,“你讨厌……” 他吻她发顶,掌心清爽抚她背,哄孩子那般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如沉舒软摇篮,沉睡。 她再一次做梦。 最近经常做梦,而且多数是奇怪又恐怖的梦,梦到以前的事情,梦到村寨里的那段欢乐童年,也会频频重复梦到她一袭红妆罗裙匍匐血海里的画面。 恐惧一旦在心底滋生蔓延,她现在都有些惧怕北镇买下的那套秀禾红衣,如同禁忌一样再也没有碰过。 每一次做梦都是惊吓或哭醒,只是这是第一次躺在他的怀里还会夜有所梦。 今晚的她,在杂乱的时光里混乱地穿梭,一会儿小时候,一会儿大学,一会儿山野间采药。 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的梦。 郁郁葱葱幽静而美丽的山谷。 小女孩长发飘飘,花环成簇环绕额发,一袭民族刺绣紫色棉布褂子,喇叭型藏裙,棉质镶珠短靴。 她如山间振翅欲飞的蝴蝶,小脚丫漫山遍野欢快的小跑,采下山坡河涧边一株植物,阳光灿烂的笑容如向日葵,小兔子一样开心的蹦蹦跳跳。 粉嘟嘟的小嘴里不停地喊着,“喂!当兵的,我找到了!找到了!” “仙鹤草!仙鹤草!” 突然,眼前天旋地转,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动,草地山坡剧烈的震动崩裂向下塌陷…… 小女孩跑的慢,小小身体一下子就要坠入那深渊地裂洞口,喊着,“当兵的,救命!救救青儿!” 电光石火间,她被人拽回,是一个穿着迷彩军装脸上沾染些许油彩的男人。 她看不清他的脸,分明雾蒙蒙的一片。 可是她知道他是谁一般,反身叫着“当兵的”去抱他。 然而,她却扑了个空。 画面一转,古树下一袭迷彩军装满是鲜血的男人靠在大树上却朝她微笑,笑的很暖很暖,如阳光和煦般若俊美如斯。 接着就是各种断片跳跃的画面以及各种清脆纷杂的音符萦绕。 “当兵的,你受伤了!” “当兵的,叫我青儿!” “青儿,青儿,好听的名字!” “青儿,不要叫我当兵的,我有名字!” “青儿,走出这里吧,寒熙哥哥会带你去很多地方……” “青儿,寒熙哥哥等你来找我……” “当兵的,快快快,下雨了!” “青儿,喊哥哥!” “嘿嘿!当兵的!当兵的!” “喊哥哥!” “不要,当兵的!当兵的!当兵的!” “别闹!” “青儿,好冷……” “好冷……” 最后画面定格在山洞。 “青儿,我该走了……”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一个高大挺拔的模糊人影,再一眨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再回头时,当兵的也消失了…… 画面再转。 黑夜降临,她一袭红妆罗裙如同鬼魅一样失魂落魄的穿梭在黑压压一片森林,虫鸟纷杂的哀鸣在夜色的山林里透着无尽的森凉。 她喃喃地喊着,“当兵的……当兵的……” “青儿怕……青儿怕……”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迷彩军装的男人,她见到了救星一样扑过去,却被那人一把推开,冷冷的声音飘过,“把衣服脱了,你不配!” “不,当兵的,我是青儿,是我的衣服,我的衣服,不要……当兵的……不要……” 嘶啦一声,红装被扯破,她拉着他的手臂,“当兵的,我是青儿,是青儿……” “当兵的……” 那种感觉很痛,她在梦里都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痛,感觉到眼泪在无声地流淌。 她是叫着“当兵的”三个字醒来的,睁开眼的瞬间,看见程寒熙一袭睡衣拧眉坐在一侧正在看她。 而她的唇还保持着“当兵的”三个字的口型,腮边有泪,而她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可是他这么一副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清澈水眸与他的在空气中顿然交接。 他的眼睛很亮,有精光在瞳孔中流转,太过危险,尤其此刻,活像吃人,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四目相对间,那双鹰隽锐利的眼睛里就像是一只骤然出现在和平人家的兽,狂野而凶猛。 “当兵的……” 她如在梦里一样不由自主的再次低低喊了一声。 犹记五年前,那是她在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对他的称呼,时而大哥哥,时而当兵的转换称呼。 不知道她这么喊他是否会勾起他的回忆,却见这人如刃的优美薄唇微微一勾,忽而邪邪一笑,俊美的耀眼,可因寒冷气息太强烈,吓得唐青瞳连心脏都微微缩起,不好的预感顿然滋生。 她坐起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什么也没有穿,没有红衣罗裙,又狐疑的使劲掐了下手臂。 痛。 “寒熙哥……” 最后一个“哥”字还未吐出。 一道沁冷的嗓音悠悠荡荡的响起,“初恋?” “什么?” 她脑袋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突然握着她的细腕,很用力的,攥得她很疼,语调凉薄,“你的初恋是当兵的?” “……” 唐青瞳眨了眨漆黑澄亮的眼睛,黑色琉璃珠般的瞳孔里闪着星星碎钻,思铸片刻,顾不得腕上疼痛,顾不得他此刻骇人的视线。 卷着被子游蛇一般爬上他的身体,双手捧着他俊逸的脸庞,仔细的凝着他,眼花怒放,兴奋的开口,“寒熙哥哥,你都知道了?我是青儿,寒熙哥哥,你听到我喊当兵的了?” “知道,你喊了青儿也喊了当兵的。” 神情寡淡,言语凉薄。 那对鹰眸在她眼前,冰寒闪耀,犹如一面深邃的海洋,拽她深陷,自此,再也出不来了…… 他一脸阴沉沉的,她咬唇,表情有些许怔愣。 却沉寂在一片喜悦中,情之所至,在他唇上重重的印下一吻,声音很轻,“寒熙哥哥,等我下,给你看样东西!” 飞快爬下床,熟门熟路的走到衣柜前取出他的一件衬衫随意套上。 天蒙蒙亮。 窗外晨雾蔼蔼。 室内幽暗,她顺手打开落地灯,橘色灯光暖暖。 从白色挎包里掏出一个红木夕颜纹饰的盒子,兴致颠颠的孩子般直接扑到他怀里,傻女孩根本就没有细看头顶上方这个男人凶兽一般的眼神。 她跨坐在他身上,将小盒子拿到他眼前俏皮的晃了晃,娇羞可爱的表情一目了然,绯红的小脸,软软的声音,“寒熙哥哥,这个……我珍藏了五年。” “子弹壳?” 男人压抑胸腔里的火气,面无表情的接过盒子,沉然的语气,问道,“很宝贝?” “嗯!” “初恋送的?” 她怔了下,哪有人这么自恋,自己对号入座洞悉自己就是她的初恋,那么确定? 唐青瞳并未细想,羞赧的垂眸,点了点头。 高冷的男人五官一瞬青黑成碳,攥着盒子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根根泛青绷白,很用力的似要捏碎这盒子一般。 尤其是在看到她提及初恋的时候满脸娇羞妩媚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抑制不住的想要毁了她的美好情愫。 有些为白天没有立即扔了这个盒子而感到后悔莫及,他的女人必须身心皆专属于他。 其实,在她睡着以后,他一直未睡。 太多的事情萦绕心头,首要的便是想着怎么处理和郑丽的婚事,怎么去应付老爷子,怎么让青瞳清明合适的站在他身边。 既然选择留青瞳伴在身边,就不希望他自身一些事情牵绊她,女孩总爱胡思乱想,他又不能时常陪她身边,只能派黑猫暗地里保护,但是,他知道不是长久之计,家里已经派人跟踪他有所行动。 他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很难化解,以前认为既然有了婚约又无法退却,默许这桩婚事,婚姻也是人生必经迟早的事情,并未深想其他,青瞳的出现如明媚的一道亮光不断地走进他的心里,他不想糊里糊涂的遵从家里的意愿和郑丽订婚,结婚。 现在更加的无法做到。 他换上衣服,屹立窗前抽了几根烟。 听到动静又折回,却看到她卷缩一团瑟瑟发抖的样子,嘴里呓语不清“救命……”走近了瞧察觉她在做梦,他无奈叹息一声,抱她在怀哄孩子似的摩挲浅吻,又喊了她几声,没醒。 当他贪恋的亲着不安哭闹不止的女孩唇瓣时,耳边传来她柔软销魂的呓语,“当兵的……” 继而,双臂居然抱着脖子热烈回应他的吻,丁香舌主动勾缠他的,嘴里不断重复的呢喃,“当兵的……” 他如惊雷劈到,如抱了个炸弹一样猛地推开她,而她却又哭又闹又害怕似的突然抓着他的胳膊继续喊着,“当兵的……青儿怕……” 那一刻,他便知晓她口中喊的是令她念念不忘的初恋,梦里也喊着他? 想及此处,怒火攻心,挥开她的小手,而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挥开,她又抓,几次重复以后他索性不再理会,想再听听她嘴里说别的什么。 “青儿……怕……” 青儿? 猛然想起北镇,被困电梯里那会儿,她似乎追问过他喊她什么? 双眸顿然氤氲愠怒,和她相遇以来的片断画面一帧帧自脑海闪过。 犹记,操场初遇,当她看到他那一瞬间,女孩眼睛里流露而出的斐然惊愕,所以……她把他当做那个初恋军人了吗? 还记得她曾经说过认错了人之类的话。 亦如他第一次看到她轻灵俏丽的容颜时心里泛起的缕缕波澜,惊恐,愕然。 却被他很好的掩饰,所以一直以来对她都是那种想靠近又无端的疏离。 而他却真的沦为了一个替代品,一个笑话…… 对于程寒熙这样专横强势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严重的背叛,更是伤及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更加觉得她之前所有的一切美好是那么的虚伪,可憎。 此刻,她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还拿着那个军人留给她的纪念物在他面前肆意炫耀,可想而知,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瓷娃娃一样脆弱的女孩,天使的面孔,他便是恶魔一种想要将她捏碎毁灭的心情! “青儿?” 一声带着探究的低沉呼唤,声音有些清冷。 “啊?”唐青瞳有些不适应的惊叫出来,他突然这么唤她竟然是五年以后,真的很久了。 她激动的抱住她的脖子,嗓音清润,“是……我是青儿……我是青儿……” “滚!” 伴随着一声震耳的厉喝。 唐青瞳呆傻楞楞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男人的大手拎起她一只细弱的胳膊狠狠甩开,力道太大又过迅猛,整个人如一团令人厌弃的脏物滚摔在地。 程寒熙也是一惊,紧锁眉宇,起身凝着摔倒在地可怜巴巴的女孩,终是将伸到一半的大手缩了回去。 她侧摔在地,膝盖骨疼痛袭来,又是同一个位置,摔得姿势都是同样的,果然她的人生如肥皂剧。 如同狗血,被摔的女孩清醒又震惊的望着屹立床沿眼神极冷又闪着火光的男人。 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那种冷漠的眼神足以让她认清他不是失手而是故意甩开她的,小脸煞白煞白的,紧紧咬着泛青白的唇瓣,再强忍,那双乌黑亮丽的瞳孔里盈满的泪水决堤之势涌出。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到这个盒子突然间盛怒,为什么,他刚刚明明唤了她青儿,此刻又将她推向绝谷边缘? 膝盖骨被坚硬的大理石表面磕破钻心的刺痛,鲜血瞬间从膝盖处缓慢溢出,蔓延小腿淌下。 唐青瞳委屈无助的像一个孩子,挥手倔强的擦掉眼泪,动作僵硬的从地上爬起来,凝着他那张冷血无情的俊脸,死也要死个明白。 拉过他的大手,却察觉他掌心是那么的冰冷,他的心亦如此吗?她有些恐慌,软弱的问他,“寒熙哥哥……为什么?” 如同被毒物侵蚀,程寒熙嫌恶的再次甩开她的手,她差点没站稳,扶住了他的胳膊,触及到他凌厉的五官,又怯怯的松开。 此刻,她像一个白痴一样站在他身边聆听解释,沉默片刻,他开口,声音碧冷如寒潭,“你问我为什么?你觉得我还会对一个梦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柔情似水?” 尾狐152:被丢弃的子弹壳 耳朵嗡嗡响轰鸣雷雷。 心,被千万针狠狠地戳过一般刺痛。 唐青瞳脑袋打结眼前雪花飘过,惨白小脸悠悠皱成一团包子。 恍然大悟,原来…… 千军万马践踏而过的心境,煤煤地这蠢透透的男人压根儿就没有记起她? 所以…… 眼前这个健忘无情的男人认为她梦里喊的“当兵的”是别的男人?认为她的初恋是别的男人?认为她珍世的那颗子弹壳是别的男人赠与她的躜? 所以…… 她刚才自导自演了一场独角戏? 一场梦境不经意提及诸多讯息,他耳不聋眼不盲对她不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对“当兵的”这个称呼表现出来的漠然竟是全然不知的状态。 形同陌路也不及如此让人心寒。 自大学再遇,他视她陌路,本傻傻以为女大十八变,自己那点相貌许是稍稍有些变化,他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而已。 可是…… “青儿”这个名字除了爷爷以外,这人当年何等温和的唤前唤后。 五年,不是五十年,身强体健又不是帕金森症候群一类,竟能将一段实实在在发生的过往忘得如此清汤寡水,仿似五年前他和她从未相遇。 小心脏如被冰封住了一般,咋然碎裂。 如果眼睛能杀死人的话,她一定将他凌迟千万遍,上前抓烂他那张冷冽无情无义的俊脸泄愤是她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且不说近不近了他身的问题,即使泄愤目的达到,一切回归原点,什么也改变不了。 心如死灰的感觉她倒是体会的淋漓尽致,她果然还是猫儿的尾巴,唯有遥望,追逐。 她淡漠的伸出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缕嫣然浅笑,轻抿唇角,声音低而淡,“程寒熙,既然你认为这是别的男人留给我的重要的纪念,那么请你慷慨把它还给青儿!” 男人英挺的剑眉紧皱,如那暗夜王子一般矜贵幽冷的气质,英挺的鼻梁,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反问,“如果不呢?” 嗓音暗沉而霸道,透着不容反抗的冷艳气场。 全身神经悠地绷直,曦白的脸颊青白变酱紫,美丽的杏眸圆睁,闪着倔强的光,薄如蝉翼般的纤密羽睫颤动不停,柔软的粉唇紧抿成弧,胸腔里闷着一口气一颤一颤的躜。 她深知此时此景,撒娇示弱,怕是连自己都会恶心的想吐,强硬手段?呵!开玩笑! 鸡蛋是怎么碰石头的,那就是她最后的下场,甚至死的惨惨戚戚。 在他推她摔倒在地以及呵斥她“滚”的那一刻,心底拔凉如冰,不知道空气中氧含量是否缺失过量,她不愿意和他继续待在同一个空间呼吸同一片空气,如果她不想窒息而亡的话。 睡前的温情如一缕轻烟随风而逝。 她够愚蠢,这个男人一丝温柔便轻易捕获她身心。 已经不在乎他是不是记得她这个小菜芽,明里暗里信息量大的够可以也没有让他想起什么,还特么指望什么? 程寒熙,你果然是青儿命中注定的劫。 罢了,唯有晓之以理最后的辩驳只为夺回她珍爱之物,“程寒熙,你堂堂一个军中少校,将门世家,涵养绝佳,气质优秀的一个贵族男人,我只是平凡草芥一缕,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尊重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气的小心肝颤颤的唐青瞳是忍着没上前揍他几拳的冲动咬牙切齿说完这番话的躜。 阴冷的男人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的腿儿,淡淡微启薄唇,言语不屑,饱含讥讽,“你说的不错!愚蠢的是你遗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除了是一个军人,生活中还是一个摒弃条条框框不羁危险的男人!” 顿了顿,修长手指冰凉勾起她圆尖的下颌,粗粝的指腹微微摩挲滑过那抹嫣红唇瓣,言语粗俗,“包括怎么让你臣服我的胯下欲/仙.欲/死!” “龌龊!” 侧过脸颊,他这般调戏风尘女子一般轻浮待她,心再次沉入不知道哪个洋哪个海了…… 她真蠢,故意强调他军人庄严的身份遏制自己一些粗鲁的行为,却忘记了褪了军装的他是一个勇猛强势的男人同样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这里不是军营…… 她无话可说仅静默凝他。 双眸氤氲杀气的男人突然再次狠狠地桎梏她的下颌骨,语调微扬,言语寒霜,一字一句道,“忘不了他?” 唐青瞳微怔,如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故事一般,苦涩山魈一笑。 比如: 一个人,早晨吃了青菜萝卜,中午依样青菜萝卜,晚上如是,食之乏味的时候,别人问他是不是忘不了早晨那顿青菜萝卜的味道…… 纯欠削的臭男人,他这是要和过去的他一较长短,互相厮杀? 若是她忘记了眼前这个白痴男人,忘记了那个口头之约,忘记了五年前的一切种种,她特么的闲疯了?千里迢迢走出村寨,离开相依为命的爷爷来到他的身边只为承受着他给予的伤害和欺辱? 唐青瞳气的脑瓜仁儿疼,烟眉紧皱,眼眸深处含着倔强的光芒,直视着他幽凉如冰的眸子,浓密睫毛沾润几星细小晶莹,语气异常的坚定,“没错,我忘不了他!自十三岁那年山谷相遇,我施药相救,雨夜山洞畅谈甚欢,相互依偎取暖,他离去以后,我念了他五年,盼了他五年,等了他五年,我不懈努力一心考上大学,就是为了和他重逢,再续前缘!” 记忆像腐烂的叶子,那些清新那些嫩绿早已埋葬在时间刻度的前段,惟有铺天盖地的腐烂气味留在时间刻度的尾部。 这般提及经历他若依旧记不起,那么他要么有病,要么…… 魂穿? 翻一记白眼,穿越剧八成看多了。 转念一想,不科学啊!她讲了这么多以前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他为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脑袋坏了? 她恨! 他怒! 墨黑清冷的冰眸染上了幽深的黯色,微微眯起,越发的鬼魅,程寒熙那张映照在光亮下的脸庞,完美若神邸,太过冷硬的微启纹路冰凉的唇瓣,“既然如此,你特么的怎么不去找他?像一个卑贱的女奴一样躺在我身/下取.悦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骗你色可中听? 双眸深处闪着不敢置信的冷光,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如冰河一样瞬间干涸凝固,唯留残存知觉的痛觉神经。 她痛。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似刀,似箭,将她凌迟处死。 漂亮的眉尖紧蹙,表情哀戚又悲怜,她不愿意再和他废话,使劲儿摆脱他的钳制,伸手就要抢回盒子。 悠地一道大力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唇角抿成一条冷厉的弧度,重重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她痛的嘤咛出声,直到唇齿里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他才松开她。 眼神冰冷,还有锐利的光芒隐隐闪现,寡情的看着她说,“我说过你是属于我的玩物,我还没有玩够,你逃不掉!你的身你的心只能归我,你每惦念他一次,我就折磨你一次!” 玩物? 他终于承认了。 天使般的面孔,粉薄的肌肤,泼墨如丝的乌发,这样美丽的她笑成了一朵凄绝的毒花,“果然,‘当兵的’永远是五年前那个‘当兵的’,过往云烟,浮华一梦,什么都变了,我变了,‘当兵的’……也变了,变成了我不认识的冷漠无情霸道的人,同样一模一样的俊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质,可是你们到底是不一样,你永远也不可能代替他,谢谢你提醒了我一件事,你是你,他是他,原来我喜欢的只是五年前那个温柔的唤我‘青儿’的那个当兵的大哥哥!回忆是美好的,所以它只存于过去。” 她的一席话对愤怒中的男人无疑又烧了一把火,扣住下颌骨的力道越来越紧,她甚至能感觉到下一秒骨骼即将碎裂,他浑身笼罩一股嗜血的戾气足以将她彻底吞噬。 她不知道魔鬼的真正面孔是什么样子,却知道她彻底激怒了眼前胜似魔鬼一样的男人,那弧形优美的唇瓣,斜勾起了一抹岑冷的弧,咬出一个冰冷的字,“好!” 她甚至做好了被他再推一次或者挨拳头的准备,也想好了闹掰了以后她还要不要再继续留在这座城市。 程寒熙青黑着一张脸,冷漠的松开她,起身大步走到窗前,用力拉开窗户。 唐青瞳漂亮沾染猩红的眼睛蓦地瞪大,意识到了他下一步的举动,快步跑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连他的手都未碰到,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盒子在他的大掌中划过一道美弧抛了出去。 “不要!” 她大喊一声,趴着窗户框向下望去,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气的颤颤发抖的双手握拳,使劲朝他结实的小腿上踢踹,光脚丫招呼无疑是挠痒痒,她仍然不解气,揪着这人胸口质地上乘的衬衫,双眸氤氲着恨意,嘶吼道,“程寒熙你混蛋!我恨你!” “啪”!一道响亮的脆声,五官英俊的男人的脸庞重重的挨了一记巴掌。 他半秒愣住,长眸喷着噬人的火焰,哪一个女人见到他不是投怀送抱就是阿谀献媚,更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待他,她是第一个。 她居然为了一个破盒子敢打他? 唐青瞳气的哭出声来,眼泪吧嗒吧嗒不可歇止的往下掉落,捡起地上的短裙套上,打开门,小疯子似的跑了出去。 连乘坐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走楼梯跑到了一楼。 天微亮。 晨雾里。 她冻的直打哆嗦,脸发僵,唇发紫,抬眸仔细看了下周围环境,小跑至他扔盒子的窗户对应的楼下一片干枯的绿化地带。 而在此时她才感觉到光裸的双脚踩在地面的感觉,足底砂石磕着的刺痛提醒她,原来她没有穿鞋…… 雨后的绿化带地面泥泞很脏,里面还掺杂着各种渣滓沙砾,她光着脚一直来回走,小腿很快火辣辣的,被干枯的绿花枯枝所割。 可是,她浑然不觉,顾不得膝盖上鲜血淋漓,疯魔一样围着那片可能有盒子的区域游走打转,瞪大了眼睛寻找那个红木盒子。 沁冷扎人枯枝败叶在她腿上划过丝丝红痕,蹲着身体,双手抛在泥土枝叶里摸索抓来抓去,光亮有限,她不死心的穿梭于枯枝丛里,晨曦寒霜里,凄美纤弱的身影如一缕幽魂缥缈,恍若随时会被风儿拂去那般。 她越找越气,越想越委屈。 那是寒熙哥哥送给她的东西。 不!那已经是她的护身符,那是承载了她五年思念和等待的珍爱之物,他根本不明白那颗子弹壳对她的影响和特殊的意义。 手指被不知道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泥土沾染了膝盖骨受伤的地方,她依然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抓乱找。 她不知道,几米之遥一抹挺拔清冷的身影静静地看着她,微光里冷厉的五官隐晦在朦胧的雾霭里,晦暗不明,墨青色衬衫,黑色裤子,身形更加修长深邃。 终于看不下去了。 程寒熙长腿迈动,从晨光熹微中走上前,修眉冷硬纠结成团,冷勾着唇,一贯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看穿,脸色沉得比严冬里的风雪还要冷冽。 尾狐153:恶魔的面孔,泣血天使1 “你tm不要命了!” 一道阴冷的怒吼声在身后响起,在寂静寥寞的晨暮里格外幽亮而沉重。 咚的一声,心脏猛然一缩,唐青瞳吓得一个激灵,声音如雷鸣久久萦绕耳畔,除了程寒熙还是谁! 对他的恨意远远的盖过了惧意,一心执念急切寻那被丢弃的盒子,压根儿就不愿意搭理这人,小火苗闪耀的眼神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选择无视,继续低头寻找。 晨雾缭绕里的男人一袭深颜色着装气场本压抑如那毫无生气的希腊雕像,清冽的五官卒了风雪冰霜,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直直瞪着那抹纤细如一缕烟儿的缥缈身姿。 天气很凉,为了找那个盒子,她单薄衬衫松垮垮罩身,短裙下光裸纤细的双腿冻得颤颤,膝盖骨污血斑斑,双手泥泞,足底污泥渗着缕缕殷红,这个女人是想要把自己作死吗? 忽地掠到了她身前,程寒熙箭臂有力一展,猛地将她扛了起来,转身大步向公寓楼里走去。 “程寒熙你混蛋!放开我!我必须找到它,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脚步沉稳有力,一声又一声,砸在唐青瞳的心上,让她又慌又惊,扭挣着,唐青瞳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惊慌失措,恨透了这人,她抡着拳头,不停地砸打着程寒熙,惊叫连连。 “不想我在这里要了你,给我闭嘴!” 言语狠厉,威胁强势。 深幽清邃的眼眸冰冷一片,一眼望进去,就像是结了冰的海,宽广而深邃,冷暗,无穷无尽儿。 他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生气,她知道,她看的懂! 如果都这样了,她还不反抗的话,那么她真的蠢死了! 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继续惊叫着。 唐青瞳的纯美嗓音,透着无止尽的慌乱和无措,以及对程寒熙的极力抗拒,可她不知道的却是,她越是这样,程寒熙就越愤怒。 方才,他一直隐匿于黑暗中,凝眸观察着,她膝盖有伤,足底血迹斑斑,纤细弱小的身体单薄衣料,他不仅愤怒,更多的是嫉妒心的作祟,而将这些归咎于专属玩物背叛之后的盛怒。 同时,略感震撼,到底是什么样一个男人让她执念到这般地步? 他感受的到,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和失望,恨也好,失望也罢,她越恨,他就越有想要将她所有的棱棱角角磨平的决意。 关于她和初恋过往这一点,程寒熙不想也不愿去深究,就连现在,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他的脑海里转动一下,他觉得心肝脾肺在转瞬之间就充血了,甚至膨胀到想要爆裂…… 如果再继续想下去,他发誓,不用唐青瞳再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他就会直接伸手掐死她的,立刻,马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 男人的肩膀坚硬如铁,这样颠倒扛着,唐青瞳脑袋朝下,披头散发似那女鬼,觉得很难受,头晕目眩不说,伴随着程寒熙的走动,她甚至都想要吐了! 嚷嚷着,她继续无望的挣扎着,她的心里很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坏蛋!我不要跟你回去,这不是我家……” “闭嘴!再吵我直接弄死你!” 声音肃冷如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 如同雕刻一般的修眉皱起,程寒熙薄唇紧紧抿起,刻出了一道愠怒的涔冷纹路。 他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凶不凶的且不说,言语里透着肃杀的冷意让她浑身一僵,动作一顿,唐青瞳却又很不服气,又气又恨,压根儿不听程寒熙的,可他的声音当真前所未有的冷,很吓人。 也是直到这时,唐青瞳才知,原来这个男人还可以更冷漠、更可怕、也更恶魔! “程寒熙,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我、我也不见得多爱你……我极其讨厌我们现在这样要暧/昧不清的状态,尤其是现在我恨不得立刻远离你,你这样困着我有什么意思呢?我已经不再希望和你有什么牵扯,你扔我的东西,我不和你计较,我找我的东西也与你无关,往后我们银货两讫,我不知道‘分手’这个词配不配得上我们这段别扭的关系,但是,我还是要拿来用,程寒熙,分手吧!好不好?” 咬了咬唇,唐青瞳趴在程寒熙的肩上开口道,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使命一般,些许轻松,些许黯然,总之大体上言辞恳切…… 反正已经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了,她真的心灰意冷,她明明告诉了他自己就是青儿,又提了五年前那么多回忆,就算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过客,即便这轻如尘埃的一粒沙拂过还有斑点痕迹,而他呢?完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还趾高气扬质问她的姿态,难道真的被他忘记的透透彻彻? “我说过了,闭嘴!” 幽黑瞳孔猝起,程寒熙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吼出声…… 分手? 都受过这么多次打击了,她怎么就是学不乖? 看来,之前太过照顾她的感受了,不知道待在自己的身边是干什么的,只不过,这次,她,死定了! 冷笑着,唇瓣勾起一弯嘲讽弧度,程寒熙无声的嘲笑着唐青瞳的天真…… 即使再无言语,程寒熙周身萦绕着的冰寒气息,却沉厚而锐利,它甚至穿透了唐青瞳的肌肤,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吓得她,猛然一抖! 完了!这头凶兽好像真的被她彻底激怒了! 可是,明明是他那颗白痴榆木脑袋毁了承诺,忘了一切,更加不记得那颗子弹壳就是他送给她的纪念物,还推她,肆意妄为的扔了她的护身符,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他的错! 更何况,她都说了自己是青儿,切不提称呼之类的,他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记得了吗? 啊!郁闷! 为什么每次她提及青儿,他那双黑色眸子无波无澜,空洞无物一般的静谧,如果不是认识他,如果不是看过他右肩甲骨下方有那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五年前他跌落山谷留下的伤痕。 以此为证,否则,她真的怀疑自己逗比认错人了。 唐青瞳真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放在了刀俎上的猎物,可以任由程寒熙鱼肉! 天色晨霭沉沉。 确实,唐青瞳就是那块能够满足程寒熙胃口的美食,他不仅要生吞活剥了她,他还要将她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他要让她这一辈子,都记住他,记住他带给她的一切,哪怕是疼痛和屈辱! 健臂精壮有力,紧紧扣着唐青瞳,开门进了房间,抬起腿,一脚揣在了房门上,“砰”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也震撼着女孩瑟瑟发抖的心! 要命!他想做什么?她浑身脏兮兮的如被遗弃垃圾场的布娃娃,都是拜他所赐,他还想做什么? 沉步踏进卧室,程寒熙连头都没回,抬腿再度将门踹上,力道之大,就连墙壁似乎都在嗡嗡震颤,唐青瞳甚至怀疑,如果他再大力一点,兴许整座房子都要被他震塌了! 大恶魔!变态!这么用力是想要吓唬谁? 卧室吊顶是一盏方形普通水晶吊灯,抬臂,程寒熙粗鲁的拍在墙壁开关上,转瞬之间,整个房间内,便散出了璀璨的光芒。 他之前仅开筒灯,一直以为大灯坏掉了,此刻璀璨灯光倾洒在她狼狈不堪的身上,对比鲜明,显得她格外格格不入。 “程寒熙,我要回自己的家……啊!” 还没来得把话问完,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眩晕的折磨下缓过神来,一阵天旋地转,唐青瞳的身体就被程寒熙重重的抵在了墙壁上。 单手一挥,撑在了墙壁上,另一掌依旧卡在唐青瞳的纤细腰肢,健硕的身躯往前一倾,唐青瞳便被程寒熙困在了墙壁和他胸膛之间…… 专属于他独特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直往她鼻息里灌,她下意识躲避。 墙壁冰冷,她浑身凉如冰棍,男人的胸膛温暖,对唐青瞳而言,几如冰与火的双重折磨! 绚烂光彩下,墨青色衬衫,黑色西裤,冷厉的邪俊男人,紧控着美丽娇弱的女孩,身躯沉然卓立,站姿笔挺,气质刚硬,而那缩在他怀中的女孩,娇小纤柔,怯怯生生的如小白兔。 彼此紧紧贴合在一起,绰绰邃影折射在地上,相互交融,形成了一道唯美的剪影,旖旎而醉人…… “为了那个破东西,你蠢还是疯了?作死自己的身体别在我面前,是不是让你更痛一点才能让你长点记性,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附身而来,程寒熙低低一语,语息极冷,那对深邃的湛黑色眼眸,更是如同天边最遥远处的某一颗寒星,闪亮,也绝对的冰冷,震撼力无穷! 可这一切都没有他从唇缝间蹦出的那些话语来的要震颤唐青瞳的心…… 痛,他想做什么? 不要怪她思想不纯洁,面对这样一个强悍霸道又总是显露占有欲/望的危险男人,让她不得不往歪处深思。 更何况,前车之鉴不过是十几个小时之前才发生的事情。 “你、你放开我!它不是破东西,不是!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更不要做你这样人的女人,死都不要!” 连自己送出去的子弹壳都不认识的蠢男人,纯属抽风五年思念等来了这么个男人,她咎由自取。 真想抛开他的脑袋拿把棒槌在里面使劲搅一搅,给他搅和通顺了,可惜她不是什么花仙子更加没有那样无敌的魔法棒。 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扬着圆尖倨傲的下巴,梗着脖子理直气壮,言辞亦是毫不示弱。 程寒熙眉梢扬起一弯邪弧,双眸氤氲火焰,呵!事到如今,她竟还有胆子和他辩驳,为了那颗子弹壳,就因为是当兵的初恋送的,所以即使不计后果也要和他对着干? 他越看她气焰嚣张,越是想要烧把火把她当冰棍儿融化掉。 尾狐154:恶魔的面孔,泣血天使2 “看来,之前对你太纵容,太照顾你的感受了,曾真的想过留你在身边宠着你,会待你好,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自你跟着我那一刻就该知道你跟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有了问题你只知道逃离,玩猫儿捉老鼠的游戏?满世界找你,你把别人的担心当作了什么?我不会每时每刻都会围着你转,你是个懂事的?认为我是个好脾气的?做为我的女朋友你又做了什么?任性、倔强,小孩子脾气玩失踪,梦里竟然喊着别的男人,口口声声不做我的女人?做他的女人?” 如寒剑般冷冽的眼眸闪了闪,深沉而冷漠,程寒熙就像是隐藏在原始深林中的豹子一般,周身常年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炽烈而危险,说出口的话,更是万分危险,也让唐青瞳苦笑不得…… 她懵了,他炮语连珠说了一大车话真够稀奇的,她觉得此时的他或许真有一分真心认真对待过他们的关系,可他说的都对又都不对! 宽容?宠? 他竟然对她用了这几个字眼?如此亲昵而宠溺的字眼,他竟然会扣在他和她之间! 他何时对她宽容甚至纵容过?宠?宠玩物那般? 这一天下来他对她的粗鲁强迫、言语中伤“配不配”的都只是幻觉吗?难道在看来,那些欺负,其实都是宽容的恩宠吗? 她不懂事?她逃离?被谁害得?女朋友?原来他还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啊! 最起码得尊重有木有?推她落地时他.妈的有想过那是他女朋友?逼迫她换下那矜贵的不得了的破衣服可又想过?他心底藏着谁?凭什么要求她诸多?难道就因为她先爱了,她的爱就该被他肆意践踏,不值得珍惜? 她的爱不是无限极的…… 梦里喊着别的男人?她喊“当兵的”,他可有印象?子弹壳他不认识? 如果这是一场辩论会,她一定将他杀得片甲不留! 尤其最后一句话,更是让她有捧腹大笑的冲动,有木有? 初恋,你,前后都特么是你一个,这话让你说的,颠来倒去的还不都是你的女人?你倒是真会想!绝对不要做你的女人,疯了她…躜! 唐青瞳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淡淡鄙视的冷笑,表情凶悍如森林之中的小母狮子…… “真扯!请不要再乱说话了!你对我那么坏,哪里宽容了?哪里宠了?高兴的时候玩玩,不高兴的时候被你当球一样踢出局!当兵的,还有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哦,对,若非她提及此字,程寒熙真是差点忘记了睡觉之前他差点对她所做的坏了。 “听你的语气是被甩了?你好像,还没有见识过我真正的坏,我就让你尝尝滋味!保证比诊室里更让你更长记性!” 被甩了?表达的太特么贴切了!他的脑袋里压根儿找不到她半点影子,她可不就是被无情人甩的干干净净嘛! 突然又意会他后面一句话的歧义,推他,怒斥,“你!不……你这个混蛋,恶魔!不要靠近我!不要!” 吓得不轻,唐青瞳猛烈捶打着程寒熙,手上的泥土染脏了他的衬衫,企图推开他飞奔逃离,膝盖痛,脚又痛,而且他太坚硬,几如巨石一般杵在她的身前,纹丝不动。 “混蛋?恶魔?” 冷硬的唇角微勾,任由唐青瞳弱弱无力的拳头挥打在胸膛间,程寒熙不以为意的勾唇一笑,那刚板铜铁的身体轻贴她胸口,感知她紊乱颤颤的呼吸,他的心情忽然间好转了些…… 不!这些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狠狠地惩罚她。 他要让她眼里心里都只看得见他!他要让她哭,让她痛,看她还敢不敢想着初恋,她心里几分想念,他就让她痛几分,狠狠地彻底挖走她的执念。 “对,你是恶魔!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魔!而且还是得了帕金森健忘症的超级无敌大白痴!我讨厌你!讨厌死……唔!” 歇斯底里的吼着,唐青瞳口中最后那一个“你”字,伴随着暴风骤雨般的吻,淹没在了程寒熙清香的唇齿间。 男人的吻,带着几如灭顶的力道,惩罚性十足,却又随着时间的流逝,彼此味道的交融,逐渐变了味…… 她真甜!无论哪一次,只要沾染上她的芳香,他便觉得沉迷,占有yu如涛涛江水一样迸发,难以自持,一发不可收拾…… 虽然不想承认,她确实是他的一味良药秘方,不得不折服,她的甜美几乎无时无刻在刺激着他的感官,就像一坛深埋地下的美酒般,如此醇香。 大学树林,初次只品尝过一次,便让他念念不忘,而且颇有几分越品越浓烈的底蕴在里面…… 撑在墙壁上的臂膀逐渐下移,捧起唐青瞳那张绝美的脸庞,程寒熙蛮横的捏住恹恹几无气焰的她,迫使她无从躲避的承受他那霸道又强势的深吻。 “你滚……” 推搡间,唐青瞳根本无处可逃,像是一株可怜巴巴的小草一样被挂在墙上,如此疯狂的吻了个彻底! 渐渐地,她力气全无,神若游丝,连抬手的似乎都嫌困难,紧接着别样的暧/昧情愫在彼此紊乱的呼吸间,开始流淌…… 如此亲密的接触,少女发丝间的淡淡香味,缓缓漾入男人的鼻息里间,与他炽热的阳刚气息交织在一起,清幽的眼眸眯起,浑浊的呼吸遮掩下是男人低沉又不自觉的惊叹。 即使狼狈不堪,她依然该死的诱人,不断地诱发体内蹿来蹿去的yu望因子。 难怪能够在学校里勾起那帮臭屁男孩们的虎视眈眈,尤其是那个欧氏财团公子欧明轩,黑猫倒是将他调查了透彻。 没想到,真正刻印在她心里的情缘竟是她的初恋,一个未知名的军人…… 思及此,程寒熙那本来微带着沉醉的双眸中,寒光一闪,忽而,便往后撤离几分。 “我不止一次说过,乖乖待在我的身边自会待你好,收起对他的幻想!” 捏住唐青瞳的下巴,程寒熙冷语启唇。 虽然不甘心,可事实上,他的嗓音真的比漂亮叔叔还完美好听,低沉之中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比大提琴弹奏出的低音还要让人难以忘怀,尤其是喊“青儿”多了丝缕温润,可惜,如今,他的语调太冰冷,从来都是毫无感情的,暗哑而邪肆更是如影随行,让人既害怕又惊慌…… 只是,她不想示弱,更不能展露害怕,他没有权利这么对她,她不是他的谁! 她总是太傻,哪怕知道毫无希望,也倔强的坚持着,因为现如今,希望,是唯一能够支撑她反抗下去的动力,而尊严,更是她此刻唯一能够保护并且坚持的东西了…… 这份尊严与爱情无关,和放下自尊一次又一次的迎合臣服于他无关,这份尊严是骨子里最后那点保护屏障,不可以再被剥夺强占。 “待在你的身边做你的玩物?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和流/氓,强/奸犯有什么区别,你堂堂一个少校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弄得身败名裂吧?” 粉唇半咬着,下颚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清美弧线,唐青瞳张大美眸,眼神锋锐而坚硬,直勾勾的望向了对面男人那对鹰隼的冷眸。 她别无它法,唯有攻击他的死门,攻击她认为的弱点。 “你分析的挺透彻,前提是我要把你控诉的罪名坐实了,至于毁不毁的了我,不是你能掌控的!一会儿,我保证会让你口中所认为的强迫变成你求着我!” 他的眼睛其实真的极漂亮,深邃幽魅,说出的话却是难以置信的色/情不优雅,她不知道军营中的他是哪一面。 然而,盛怒中的他,应该都没有人敢细细观看,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会被他那种冷鹫鹰酷的气场震慑到,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了,哪里还敢仔细去观摩他的眼睛? 可唐青瞳敢看,并不是她的胆子有多大,其实她也害怕的要死,与生俱来的那股子倔强让她天生学不会讨好,更做不到卑躬屈膝,她现今唯一想做的,就是狠狠的瞪着他,指责他的暴行,让他能够突然善心大发的放过她…… “你、你只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大恶魔!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来这么对我?我做什么事情,爱谁,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凭什么要你来颐指气使,指手划脚?” 倔强的眼神如挑衅一般,内里散发出的寒冷光芒就像是一柄利器,齐刷刷的刺向了程寒熙的瞳孔中。 她知道,她疯了,怒斥他一切的时候就疯了! 这样的女孩是极美的,她的倔强,就像是一株血色曼陀罗,绚烂到了极致,这让程寒熙都忍不住有瞬间的失神…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美! “再说了,就算我还爱他,都不关你的事!是你忘记了,你忘记了知道吗?身体是我的,思想也是我的,我想倒贴谁就倒贴谁,我爱谁,怎么去爱,与你程大少校无关,而且,我就算是主动去献身,和别的男人上.床,都不需要你来管!你这个没心肝,狼心狗肺的大恶魔!你怎么不被狼叼走吃了呢!那次你跌落山谷就该摔死!” 声线扬高,唐青瞳当真是破罐子破摔,彻底豁出去了,后果不后果的都是浮云片片,她仰视着程寒熙,她不顾一切的将心底的话语,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程寒熙眉头皱的紧紧的,根本没有理智听她在说些什么,只抓住一句话,主动献身!和别的男人上—床! “咚”的一声,心脏一沉,怒气染上湖墨色冰眸,程寒熙猝然握起了拳… “你tmd再说一遍!” 抡起拳,向唐青瞳直接挥了过去,伴随着她的惊叫声,程寒熙“砰”的砸在了墙上,距离唐青瞳的脸,只不过分毫。 呼吸一滞,唐青瞳着实被惊到了,呆呆的看着程寒熙,她不知道是不是感官错误,竟然隐约听到了“咔嚓”碎裂的声音? 咬住唇,猛然噤声,唐青瞳终于后知后觉到,自己方才一股脑道出的,都是什么话! 完了,她这样无法无天的骂他,他当真会气死的! “当兵的,我不要你管!你只要放过我就行!” 脸色苍白到似那冬雪,猛地推开了程寒熙,她尖叫着往门口跑去,然而,男人迅猛如猎豹,几乎是在她转身那一刹,就被拽回,而后,一阵眩晕,被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尾狐155:恶魔的面孔,泣血天使3 力道过大,她的头重重的磕到了床头,很痛,这人果真不懂得怜惜。 头晕目眩间,唐青瞳只觉得程寒熙也重重的压了过来,他的那双魔爪紧掐着她,将她的身体桎梏的死死的躜。 她的力量在他的面前是那般的渺小,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在半空中胡乱扑腾的手臂,也都只是徒劳而已,根本无法撼动男人狂戾的举动,更无法制止。 程寒熙发怒了,是当真,前所未有的盛怒,只因她口中那一句——和别的男人上/床。 越是生气越是言不由衷,更想要刺伤对方,“你都在说什么?什么跌落山谷?我不是你那什么当兵的!本来我还打算再玩一玩,没想过这么早要了你,不过现在……” 垂下头,在唐青瞳的耳畔冷笑出声,程寒熙离她离的极近极近,近到她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明明应该是灼热炙烫的,然而,却莫名的让她觉得极冷! 为什么?他对她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他不记得掉下坠落山谷受伤的事情? 怎么会…… 唐青瞳越想越奇怪,越想越恐惧,甚至觉得,有丝丝的寒意,伴随着那低沉的冷笑声,钻进她的耳中,震颤她的耳膜,沉沉揪住了她的心。 身子倏然一颤,唐青瞳死命的挣扎了起来,又惊又慌又害怕:“程寒熙,你放开我!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你仔细看看我,我是青儿啊!” 程寒熙面色依旧冷冽清寒,对她的话语没有任何起伏波澜,眼眉甚至都未曾动一下,就在她的全力扭挣间,唐青瞳的耳边,忽然传来了衣物被撕裂的声音,再然后,冰凉的空气飘落至她的身上…… 一怔,脸色再度刷白如纸鸢,她那么聪明精灵,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程寒熙接下来想要做的是什么。? 更别提,他的意图,其实表现的是那般明显,她,真的逃不掉了吗? 只是,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给他?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可是,她要的又是什么?他的爱吗? 痴心妄想。 很久以后,她真的切肤体会到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痴心妄想。 她只知道,若爱,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几如睡觉前她心甘情愿那般为他,只因他对她的温柔,他在最后时刻对她的体谅,他的一句句“sorry”,至少那刻,她感觉的到这个男人或许几分认真待她。 她的寒熙哥哥不该是这样暴虐,他以前那般温和阳光,一句句唤她青儿,看她的眼神里尽是宠溺…… 可是,这种状况之下,他若是真的对她……这和强/暴,又有何区别! 不,她不要! 她总有一种感觉,甚至相信,心里认定他没有忘记青儿,或许有什么原因,或许…… 她也不知道了…… 更何况,他那么凶悍又强大,现今又处在盛怒之中,会痛死她的!真要那样,还不如一枪崩了她来的更为干脆些! “程寒熙,你放开我!放开!你再好好想想,我是青儿!” 思及此,唐青瞳挣扎的越发厉害了,然而,程寒熙却置若罔闻,对她的语无伦次的喊闹更加不耐烦,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驯服她…… 男人力气很大,女孩性子倔的要命,明明怕的要死,连身子都在颤抖了,却还是反抗的极为剧烈。 眉宇间乌云密布,程寒熙有些不耐的抬起她的脸,狠狠的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唇,那些破碎的话也随之吞入腹中。 她可当真是倔啊,都到现在了,就是不肯服软,竟然还死死咬着牙关。 不过,可真是…… 愚蠢! 揪住唐青瞳的小脸,用力一捏,唐青瞳痛的牙关一松,程寒熙趁机就将她吻了彻底,舌头将她的卷住,重重的吸,没命的吮,仰着头,她被迫品尝着属于他的阳刚清冽味道。 喉咙里呜呜的抗议着。 唐青瞳不甘,不屈,觉得羞辱,内心深处且有几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害怕让她慌,莫名的想要逃。 脑子一热,冲动间,唐青瞳用力咬上了程寒熙的舌。 他肯定是痛的,因为她听见了他重重的闷哼声,可他却依旧没有松口,腥甜的血液,在下一刹便混着唾液一起,在彼此的口腔之中蔓延开来,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和热烈… 好可怕的吻,这个男人当真是着了魔了。 而且,明明是她伤到了他,可他却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被他的霸道和强悍吓到了,不自主的松开了,而后,被他堵着咽下了他的血…… 这算什么?竟然让她饮下了他的血,想要让彼此血液交融吗? 这男人,当真是疯狂似魔。 真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症候群,凶狠的时候如撒旦附体,温润的时候矜贵清俊的翩翩贵公子风。 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唐青瞳只觉头皮都在发麻,整个意识都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吻给席卷了,迷蒙间,两条弱弱颤颤的小白腿被迫挂在了他虎腰间。 “不要,求你……你……真的不记得青儿吗?” 摇着头,唐青瞳终于哀求出声,她知道,他是真的想要。 只可惜,程寒熙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俨然疯狂,他那对墨色眼眸,转为猩红,便是最好的证据。 “闭嘴!就像你说的,即使同一张面孔,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当兵的,我更不知道什么青儿!现在拿这些当幌子,知道求饶了?” 邪勾着唇,程寒熙在唐青瞳的耳畔,冷声沉语…… “晚了!” 伴随着清冷的两个字,腰间一沉,程寒熙毫不客气的,很是直接的,将自己送了进去。 程寒熙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干净,只简单解开了西裤的文明扣,没有任何的前戏,她甚至都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托着她,闯荡是如此迫不及待。 那份从未曾被人采撷过的花朵,将男人紧紧裹住,简直让他,举步维艰。 倒吸了一口气,在遇到那层薄薄的阻碍之后,不可否认的,程寒熙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惊喜。 他的丫头真的很干净,纯白似雪,纯净若水,纯到让他想要去……污染。 “痛……求求你……” 启着唇,唐青瞳气息微弱的低求出声,面对着他,这是她再次毫无尊严的卑微祈求…… 这一刻的她,再没有先前的自尊和傲气,她只祈盼着,疼痛,能少一点,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 因为好痛,真的是,漫无边际的痛。 可事实上,他似乎,才刚开始而已…… “青瞳,现在求饶,晚了……” 程寒熙沉沉出声,那对墨青色冰眸之中,竟有猩红在燃烧,似火焰,越来越炽烈,唐青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男人最为原始的贪婪、占有,以及疯狂。 “青瞳,你越是倔强,我就要将你的刺儿全部拔掉,你惹我的,所以我的回报是让你更痛!” “记住,这痛是我程寒熙给你的!” 眸底有邪魅风暴在聚集,俊帅的外表下,这个男人张眉扬目间,总隐隐透出极慑人的端肃杀气,明明说话的口气很轻,却让唐青瞳感知到了前所未有的骇然…… “不,不要……” 唐青瞳吓的浑身颤抖,不停的摇着头,眼眸水雾漫漫带着哀求,然而,她的话音才刚落,一股力道瞬间加重。 “啊!” 仰着脖子,撕裂的疼痛让唐青瞳不自主的发出了凄楚的哀鸣,这一声痛呼,再真实不过了,疼痛,更是清晰异常。 忍了很久的眼泪,倏然溢出眼眶,一颗又一颗的,顺着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蛋滑落而下,一如那大腿内壁的血液一样,缓缓流淌而下,额间的冷汗更是,涔涔而下…… 在这个世界上,最脆弱不过的,就是处/子的血衣了。 没有任何温柔与怜惜,唐青瞳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劈开了一般,疼痛,贯彻她心扉。 那一刹,她疼痛到几乎昏死过去,颈脖仰成一道绝望弧线,她脸颊上,就连凝结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他用力瞬间消失殆尽。 她本来应该可以不必这么痛的,可是他就像是疯魔了一般,没有收敛一丁点,就像是古代踏马而来的战神,举着刀直接冲锋陷阵,将她的最后一寸疆土,开拓的,彻彻底底…… 十八岁。 程寒熙将唐青瞳变成女人……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让她痛的,彻骨钻心,让她痛的,可生可死。 而她,也终于清楚的明白他的力量了,他好可怕,可怕到让她胆战心惊…… 贝齿紧扣着唇瓣,甚至都咬出了血,唐青瞳没有再求饶,而是死死的瞪着程寒熙。 唐青瞳那双清澈瞳孔,澄澈到似一泓碧波不惊的湖水,那里面透出来的,竟是一种神圣到不可亵渎的高贵和傲气,当然,还有怒气和愤恨! 可依旧是让她美的那般的,绚烂而夺目…… 唐青瞳如此挑衅的眸光,让程寒熙有一瞬间的失神,从来镇定若他,被一个女孩的坚毅眸光惊呆了,他不明白为何,哪怕是在如此疼痛的情形下,她竟然都没有之前害怕示弱。 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抵抗甚至憎恶他的触碰,力气明明那么小,却不死心,倔强的就像是一只小豹子,有些可爱…… 就连哭泣,都只是方才那一刹,有几颗泪珠沁出,再然后,她依旧坚强到,简直让人……怦然心动。 这女孩,当真不一般。 程寒熙坚信,如此倔强的女孩,如此绝美的容颜,一旦在他身下绽放,就将会是,惊为天人的美景。 是的,他看到了,很美…… 苍白的小脸无助的瞪着他,柔荑曲的恨不能能够把床单抠出几个洞,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唐青瞳屈辱的侧头看向窗口,看到玻璃上的朦胧影像…… 尾狐156:恶魔的温柔 在玻璃面上,她看到了身上恶魔的邪肆侧颜,更看见了自己是何等狼狈的被男人摧残。 他身躯精壮,完美体魄在灯光下完全勾勒,健硕的胸膛,紧实的肌肤,条纹清楚而刚硬,俊帅面庞上写满了邪惑,真的完美的不像是人间会有的男子,可惜,他的行径,却与他的皮相极为不符,粗野到了极致。 眼泪,迷蒙了唐青瞳的双眸,好残忍的画面。 呜呜,她好难过,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清澈大眼睛痛苦的闭着,不忍再去看,隐忍了这么久的唐青瞳终于爆发了,她不想再忍,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扯着嗓子,唐青瞳放声大哭了起来,额头汗水合着泪水一起,大颗大颗的滑落而下,让人听了都觉心疼…… 到底是有多伤心,才能哭的这般凄惨? 上方这人,目光灼灼,皱着眉,看到唐青瞳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听着她哭的像个孩子,程寒熙的男人尊严微微受挫,稍稍停顿。 他转正唐青瞳的脸,迫使与他对视,女孩全身肌肤泛着樱花粉,雾水瞳眸水漾动人,指尖烫热拂开女孩光洁的额头密集的汗珠黏着的湿发,亲吻她的唇角,终有些不忍,嗓音低哑掺杂些许柔情,“青瞳……” 他本来应该肆意的享受着这份折磨小猎物的愉/悦,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会莫名揪住他的心,甚至于让他隐隐作痛。 痛…… 心,痛…… 如同昨天她消失不见那般心境。 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说过的,我还可以更坏,你为什么就是不乖呢?青瞳,always,with,you!你说的,不是吗?” 慵懒地将健硕胸膛贴上她的,头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程寒熙低声重复她手机里存他照片下面的那句话。 她的小脸都是晕红,头发似瀑布平铺垂散,带着汗水,很凌乱,看起来极为凄惨,可她却不知道,这看在他的眼中,却自有一份慵懒媚态在里面,尤其,她的清雅眉目间,除了痛苦之外,还有淡淡的娇柔。 唐青瞳痛苦的表情稍怔,才明白他必是看过她的手机了,愤恨的咬牙,“我恨你。” 死死咬住唇瓣,咬出血来。 程寒熙目光迷离如水光淙淙,轻吻她的唇,声音突然温柔的让她极为不习惯,“别咬自己,乖……痛就咬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和浓热惑人的气息交缠,深邃的眸子里,带着高傲的邪魅,却又深沉如潭,沉陷进情yu之中的他,使得整座房间都散发着诱人因子…… 她又窘又羞,说的那么好听!恨极了他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将她当做孩子般哄骗,而她是当真咬了,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恨不得撕咬扯下来,有多恨咬的就有多狠,也让他尝尝痛的滋味。 这人铁板一般的任她咬,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她的眼皮上,紧接着,程寒熙的双手握住她那双泥泞的手,紧紧交握,十指紧紧相扣,让她竟有执子之手那般心境。 知自己不该如此再存幻想,唐青瞳带着泪的氤氲目光,飘渺落在了窗外,居然下雪了,那么一大片的白,将整个天空都渲染至莹亮了,银光闪闪。 然而,视线再向远方延伸的话,却又淹没在一整片的,深邃灰白之中。 这样子的清晨,他神情邪惑,眸色黯沉,于无形之中,撩/拨着她的心弦,唐青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晕死过多少次。 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程寒熙的那双眼,那双鹰锐且夺人心魄的狭长魅眸…… 整个过程中,他都是用这双眼,紧锁着她,不再清冷,而是前所未有的热烈,那眼神,当真是只看一眼,就能让她羞的,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唐青瞳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这个只会用鹰邙眼神杀人的男人,竟然也会拥有这般炽热似火的眼神…… 同他的人,半点收敛都没有,当真是要将她逼死在无底深渊,分分秒秒,永无止息,简直就像一头饿了五千年的狼。 唐青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死过去,迷蒙中依稀还听到耳畔间他的低语轻哄,那般温柔,只是听到她耳中不那么美好,她对他始终有恨…… 眼皮沉重到都掀不起来了,唐青瞳最终又再度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抬起手,抚上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替她抚去额角渗出的汗珠,低下头,唇,贴上了她的,在其上烙下了,清浅一吻,前所未有的轻柔,男人那一贯只有戾气和寒冰的修冷眉宇间,更是奇异的幻化出了前所未有的深情。 屋外,雪花飞扬。 程寒熙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逆在这片窗外洒进来的雪白光亮之中,乍看之下,似是他本身在闪烁着光芒,像侗俊邪无惑的,人间撒旦,恍惚间,更似有淡淡的情丝…… 下午两点。 环境优雅的宽敞走廊,盆栽边,伫立一道沉静挺拔的身影。 程寒熙身上是清晨的墨青色衬衫,外套一件深灰色军风大衣,同色长裤,一身隽雅,脚上却是一双青色皮靴,头发凌乱,倨傲的下颌胡渣泛青,可见出来的急促躜。 手指间一根烟,白雾缭绕。 周身冷冽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左右经过护士和医院的工作人员,却无一人上前禁止。 都见,这个英俊无比的男人,他漂亮的睫毛有些无力地垂着,眨也不眨。 似乎,情绪抑郁。 默然伫立许久,微微倾身,把烟蒂摁进旁边盆栽的泥土里。 他的视线在落地窗外,脑海却停留在激/狂的整个上午。 小脸童真的女孩,柔柔小小承受不住。 她的眼泪一直掉,哭泣求饶,最后,她不哭了,那么大的一双眼睛,委屈又倔强不已地望着他。 至于……青儿这个称呼,他只觉得是她的小名吧…… 由最开始因她初恋的事情挑起的愤怒而粗/暴待她,到不忍,到疼惜,到魔怔得没了自控力,他想告诉她,他也痛的,也想温柔,可唐青瞳却不知道,她其实,也带给了程寒熙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她让他如此着迷。 是的,着迷,这个词语,完全可以用来形容程寒熙,他沉醉于独属于唐青瞳的美妙感觉之中。 那份只承接过他一人的紧园,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而她的倔强、她的傲气、她的高贵、她紧咬着牙关不发一声的小兽神情,更是迷人到让他恨不得,狠狠撕裂…… 当然,其实不仅仅在这一方面,更是幻化成了缕缕丝线,于无形之中,侵入了程寒熙的身体,将他整颗心脏,团团的困缚住了。 只可惜,这丝线太细,也太过朦胧,他无从探知那是什么的情愫…… 他是快乐的,最后最后,几乎以为会死在她手里。 但他没有死,精神焕发,根本还没有满足,却把她折腾进了医院。 男人白皙冷峻的五官,疲倦不多,眼角些微泛红,那是体力消耗的表现。 他默默无言地转过身,双手插着裤袋,斜对面就是病房。 墨眉,锁得深深。 等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 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程寒熙只看到露出的病床一角,床上的人儿什么情况,他看不到。 医生走过来,中年女士,戴着眼镜,冷冷又有些忌惮地扫了眼这位不好接近的身份矜贵的男人。 “程先生,请跟我来办公室。” 他沉着淡淡地点了下头,倨傲是天生,外人面前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 女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程先生,你的女朋友发烧到三十九度七,有受寒的原因,也有身体伤口感染的原因。她下处的伤口正在检查中,目观是比较严重的。” 男人清俊冷漠的脸上,不见什么情绪,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女医生皱了皱眉,压低声音,“我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说。” “您多久没有x生活了?” 程寒熙深敛下的眼皮狠狠抽了抽,沉默。 “程先生,这对我了解您女朋友的病情有帮助,即使华院长亲自看诊也会问同样的问题。” “……七年。” 女医生倒是一愣,眼底闪过了然,接着问,“您一共有过几次经历?” “……”他要摔东西砸人了!华/老/大这会儿开个p鸟会,早电话通知了,特么还不来? “程先生,您的女朋友还在病房,因为您她才会躺在病房……” “一次。” “昨晚几次?” “不记得!这他.妈跟她病情有关系!” “程先生,我是医生,不会问您无聊的问题。” 程寒熙眼睛看向别处,喷火!浑身的戾气,可也遮不住俊脸上一闪而过的薄红,“四次……” “初步断定是因为您的不知轻重和,次数过多,缺少经验技巧,导致您的女朋友受伤。程先生,您可以出去了。” 华/老/大这破医院怎么不他.妈的倒闭! 一脸沉黑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没走几步,说曹操来曹操就到—— “程老三!”华墨琛身高腿长,脸色微沉,一头雪花地跑过来,“程老三,你说你……枪林弹雨混过来的人,亏你还是个军人,怎么这么没有自控力。” “跟你一样?” 华墨琛睨了他一眼,心知他也未必好受,语重心长,“到底怎么回事?昨夜找到她以后发生了什么,你这么失控?哎,要不要喝点补药,补补精气!” “喝你妹!离我远点!” 被一条长腿狠踹的华墨琛扬唇,“我靠!你把人弄坏了冲我撒什么气?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特么当耳旁风了?现在知道郁闷压抑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以后怎么待那丫头吧,她还那么小,你也忒特么畜生!” 程寒熙蹙眉,不耐烦的轻吼,“你去问问那破医生会不会治,不会治,滚蛋!人到现在还没有醒!” 华墨琛五官沉然,语气严肃,“刚才我已经和主治医生电话稍作了解,恨不能亲身给丫头检查,你又能同意?责任在你,如狼似虎,丫头那小身板能受得了?” “滚出我的视线!” 男人冷冷转过身,怔怔注视紧闭的病房,眉宇烦躁紧皱。 尾狐157:你是孩子?要人喂? 唐青瞳是傍晚醒的,烧醒的,口干舌燥,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甚是可怜。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唐青瞳一双肿红的眼睛不安地盯着四周,脑袋渐渐地清明,辩出自己身处医院,微微诧异。 至于怎么来的医院,她完全没有印象,心想,必是他送她来的躜。 看身边没有那个人,才稍微小小吸口气,现在对于那个人除了惧怕还剩下些什么,恨? 许是…… “小妹妹,你醒啦?” 她扭头,床尾站着一个护.士,三十岁的模样,正弯腰掀起被子。 她感觉已经痛到麻木的地方,倏地一凉,药水一蛰,是更刺骨的疼痛。 “你忍一忍啊。” 护士柔声说着,给她上完药,抬起头,愣了愣,心疼道,“别哭啊,小妹妹。” 唐青瞳抬手擦眼泪,孱弱的身躯疼的一抽一抽,倔强地,不肯出声。 眼泪一滴滴地坠出来,她眨眨眼,空洞地望着白色的房顶,隔一会儿,眼泪流到脸上发痒了,静静地又擦一擦。 护士望着这个一张美丽雪白的鹅蛋脸,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 犹犹豫豫,哀叹一声,“实在有什么难处,我帮你报警,医院有专门的外伤鉴定,可以抓那个欺负你的坏人的!” 唐青瞳心怀感伤,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失魂落魄地摇摇头。 “唉,你别伤心了,坏情绪会直接影响病情的……” 伤心?他带给她的只有漫无边际的疼痛和屈辱,伤心是情侣或是爱人之间一方受了伤害才会表现出来的浓烈伤感。 她?现在浑身俨然只有痛觉神经在将他加诸于她身上的暴行无限的撕扯放大,发烧进医院,这样糟糕的情况还不都是拜他所赐? 情绪略略激动,那些激狂的画面也随之清晰的再次于脑海里浮现,犹如一场无休止的梦魇。 那么痛,他还是要了那么多次,狠狠地,像是每一次都是终结版一样的折磨她。 如同盯上猎物蛰伏已久的凶兽,几番绕来绕去,爱也好,恨也罢,唐青瞳终是成了他的女人,成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的女人,倍感凄凉酸楚。 护士看她走神儿,脸色沉白的吓人,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唐青瞳本能反应,猛地一僵,一双朦胧大眼满含惊恐,直直的盯着门口。 看见沉步进来的人是一身白大褂清雅俊儒的华墨琛,她紧抓着床单的绷白手指,才松了松,抽噎着喘了口气。 唐青瞳陌生地看着他,满眼受伤,还是低低有礼貌的道,“漂亮叔叔……” ‘漂亮叔叔’是对他第一眼印象的称呼,随性而至,便愿意这么称呼了,而且华墨琛的确是匹配的上‘漂亮’这个一贯形容女人的词儿。 他一身清然之气,如画中仙,水中墨,倒是让她想起了古代电视剧里两袖清风明月冰心的神仙尊者。 华墨琛显然也很喜欢这个称呼,不管怎么样被人称赞总是心情愉悦的,唇角展露淡淡和煦微笑,默默许久,察看了病志板记录的体温数据,在病床一侧椅子坐下。 清眸凝着唐青瞳一脸苍白,气血亏虚,病恹恹的小模样,微微叹息,继而缓缓开腔,“青瞳小妹妹,寒熙……寒熙那犊子伤了你,我不为他辩驳,他到底是年轻男性,精力旺盛,忘了温柔也是在所难免。其实他对你是很疼惜的,你在这躺着多久,他就在外面守了多久,他很担心你……” 唐青瞳猛然摇摇头,拒绝再听,小脸很倔强,不要听他的事情。 他们手足情深,是相交甚好的好朋友,自然帮衬着他说好话。 而且什么“忘了温柔”? 从头到尾,除了几句虚情假意的好听话,他都是暴虐无道的那般对她,事实胜于雄辩,她躺在这张病床上就是最好的证据。 她也不想提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于是,她岔开了话题,柔弱问道,“漂亮叔叔……我觉得好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一想到他就在外面,她实在不敢也不愿意再在医院里待下去,如同一只小绵羊进了狼穴那般恐怖。 哪怕,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糟糕的身体,也能预测自己暂时是下不了床的,身体的伤痛和体内的滚热烧烫,双重折磨着她不堪一击的身体。 华墨琛思铸片刻,神情稍稍严肃,医生官方的言语之庭,“高烧刚刚褪下一些,可能还会出现反复高烧的症状,你的身体又太虚,膝盖和足底擦伤并无大碍,但是,下身撕裂的创伤需要按时上药,不然会感染发炎的,我不建议马上出院!” 唐青瞳本白白的小脸悠地窘红,视线落在别处打转躲闪。 他是医生,知道他说的也都是实实在在的病情,他提到了创伤,自然明白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进的医院,她难堪的垂下了头,直直盯着自己那双小白手发愣。 心底又将某人骂了千万遍。 华墨琛察言观色习以为常,自然瞧出小丫头的窘迫心态,语气轻了些,然然道,“晚上,出院也不方便,而且你一个人又没有人照料护理,明天……明天再看看情况吧!” 唐青瞳微微皱眉,虽然很想回家或者回学校,稍稍犹豫了下,终是,点了点头。 这时,门被推开。 沉稳矫健的脚步声,熟悉的冷冽迫人气场,熟悉的清冽气息,唐青瞳身子一僵,吓得一个哆嗦。 这一惊一乍的高度集中落差反应,没有心脏病,她早晚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侧目,身形挺拔的高冷男人迈着长腿走进来。 唐青瞳一颗心差点蹦跳出来,紧迫感袭来,一阵乱抓的小手猛地抱住了华墨琛的一只胳膊,满眼怯怯的躲在他的侧身阴影里。 华墨琛见状也是一愣,反应过来时便看到身后沉然而立的程寒熙,一双湛黑如墨的眸子冰冷的盯着抓着华墨琛胳膊的那只小白手。 碍眼!程寒熙脸色沉得吓人。 华墨琛扇动着长睫,优美的眼眸半眯,自然领会他这寒冷的堪比冬风暴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以为然地斜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什么占有欲?吃干醋了吧! 回头,凝着小脸煞白煞白的唐青瞳,他甚至感觉到她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蹙眉,低叹,将一个女孩吓成这样,可想而知,程老三在床上是怎么粗暴折磨这样弱弱娇柔的可怜丫头。 “回血了!” 突然,程寒熙沉沉喊了一声。 华墨琛双眸凛凛,垂眸,才发觉抓住他胳膊的小白手上扎针的地方肿了起来,一定是她刚才只顾躲不小心碰歪了针头,回血了。 华墨琛蹭的一下起身,抬手关闭了调节阀,边走边吩咐,“寒熙,快!帮忙摁着她的手,千万别乱动,得重新扎针。” 唐青瞳心一惊,凝着肿的跟小馒头一样的手背,小心脏吓得颤了颤。 五官沉冷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极速稳妥的攥住了她的细腕,将其牢牢的固定于他暖暖的大掌里。 唐青瞳蹙眉,倔强的势要抽回手,他反而攥得更紧。 而且,他在她侧身坐着,手是绕过她的腰身抓着她的手腕,身体靠她太近,俊冷的侧脸几乎贴上她脸颊,暧昧的半抱姿势。 男人呼出的热气偏偏喷薄在她敏感的脖颈肌肤,痒痒的,长睫忽闪眨动,她不舒服的缩了下脖子,躲避他身上浓烈的清香和烟草味。 这人五官除了冷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华墨琛拿了东西走过来,触到唐青瞳满脸通红的娇弱神情,又看了看,程寒熙那邪邪的眉眼,忍不住再次鄙视了一次将女孩身体拦进怀抱的腹黑傲娇的男人。 “寒熙,摁住了,千万不要让她动。” 末了,转头又对唐青瞳微笑,“青瞳,会很疼,忍忍吧!” 唐青瞳脸色僵硬,唇色泛白,湿漉漉的眼睛害怕的点头。 她是极怕的,在华墨琛动作娴熟,将针头果断拔出的那一刻,刺痛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嘶……好疼!” 这声一尖叫不高不低,小思想有些不纯洁,莫名的和被他贯穿时的那般娇柔声音重合,意识到乱七八糟的心思,立即噤声。 程寒熙一怔,大手将她的头一把转过来,顺势彻底将她搂入怀里,紧紧的。 头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痛,就咬我……” 唐青瞳:“……” 她倒是真想咬死他! 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话听着怎么耳熟又蕴含深远呢! 如同,清晨他敷在她耳际轻哄那般,所以,到了现在,这人还在使坏欺负她。 尤其触及到华墨琛眼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唐青瞳心虚的迅速低头,烫红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耳根子到脖子亦是烫红一片。 华墨琛重新扎完针,她居然没感觉疼,好奇怪,难道只顾害羞,连疼痛都忘记了? 唐青瞳侧过身体,挣脱他的怀抱,依旧耷拉着小脑袋,再也没脸见人。 “好了,青瞳,不要再乱动了,要不然还要遭罪,寒熙,你看着她点,今晚,她还有两瓶药,你得陪护。” 华墨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程寒熙,邪弧的唇角噙着暧昧的笑意。 心说:程老三,只能帮到这步,自求多福吧! 他陪护?一夜?在华墨琛还没走出房间的时候,唐青瞳心里一急,急忙问道,“漂亮叔叔,你、你能不能安排护士帮忙照看……” 身旁屹立如山的男人板着一张大黑脸,显然对‘漂亮叔叔’的称呼很有意见,狠狠地瞪了眼一脸得意洋洋,坏笑自得的华墨琛。 媚笑耸肩,转头,凝着一脸无措又害怕的唐青瞳,一本正经的说,“护士……今夜值班的护士都有事情忙。” 昧心,扯了谎,抬起大长腿,清然优雅的出了病房。 “可是……” 唐青瞳还想说什么,落入眼底的便是门口一道沉然清卓的背影。 扁了扁嘴,心想,忍一夜,明天就出院,再也不愿见到眼前这个大恶魔。 唐青瞳像个木偶娃娃一样,躺在病床的被窝里,周围压抑的空气温度因他骇人的气场骤然间速降,他的存在感一向强大,不容忽视。 即使刻意将他当做空气对待,她也是极怕的,总觉得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喘气。 程寒熙附身,将病床上调,撑起小餐桌,将刚才买回来的晚餐,一一摆放在桌上。 “起来,吃饭!” 声音生硬的像块石头。 清沉的声音响起,背对着他侧躺的唐青瞳吓得一个激灵,压根儿不愿意理他,撅着小嘴儿,也不回应他。 以为这样僵持一会儿,像他那么倨傲,自视甚高的男人会知趣的离开,没有想到,他却俯下身,刻意避开输液管,轻轻地将她抱起来,让她身体靠在床头,又在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一系列动作快而麻利,她根本没反应的机会。 高度足够她用餐舒适,唐青瞳垂眸,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某些方面还是细腻的躜。 看着桌上一晚飘香的小馄钝,一屉小笼包,以及一碗红枣莲子羹。 红枣莲子羹…… 别说她通晓些许医理,懂点药膳的大妈都知道那是滋补气血的,所以,他这是…… 这些也知道? 没抬头看他,耳根子烫红,埋首沉默。 其实,她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唐青瞳蹙眉,摇了摇头,表示不吃。 “你是个孩子撒娇?吃饭要人喂?” 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唐青瞳气结,小鼻子狠皱,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这是撒娇,要人喂? 眼角余光都没有甩他一眼,倒在床头装死,不理。 静静沉默片刻。 就在以为他放弃,唐青瞳偷偷睁眼的瞬间,一道黑影压下。 下颌一道力袭来,吃痛,小嘴被迫张开,紧接着他的薄唇含住了她的,温温甜甜的汤水自他口腔顺势渡过她口中,她被迫吞了个干净。 许是知道她会有推他的举动,扎针的那只手腕早已被他握住动弹不得。 一副要爆炸的小脾气模样,唐青瞳愤恨的瞪着他。 他居然用嘴喂她? 太重口味,太色/情…… 尾狐158:忍的代价 清越的双眉皱的山连迭起,程寒熙卓然而立,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她,言语轻佻,“还要?” 唐青瞳立即摇头,悠地坐起身,撅着小嘴儿,越过那碗馄钝,低头,乖乖地拿起汤勺喝汤。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汤的味道没有刚才他喂她时那般甜…… 想及此,唐青瞳将那些不良心思挤出脑海,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心里鄙视自己一万次。 身旁这人身形修长挺拔,篆刻立体的五官清冷,全程木桩一样看着她吃完。 直到程寒熙附身收拾战场的时候,唐青瞳猛然察觉一件事情,碗里的馄饨几乎没动几个,一碗红枣莲子羹竟然被她喝的一滴不剩。 窘的彻底没脸了,微抬头,直直的撞进一双幽亮深邃的眸子,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低沉的嗓音,淳厚的音线,悠悠然道,“挺喜欢喝?” 刷的一下,唐青瞳白白的小脸直接红成了西红柿,低头,抠着纤细手指掩饰窘迫。 待他清理垃圾离开时,唐青瞳抚着胸口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果然和他独处一个空间如此的压抑,许是身体暖了,胃里也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眸,将一切的不愉快关闭在另一个世界之外,很快睡着。 门口,程寒熙看到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走近一看,均匀的呼吸,沉睡的小脸微白。 将她搁在胸口扎针的那只手放于身侧,拉过椅子在病床前沉默坐下。 将她的柔柔小手裹在掌心亲昵摩挲着,伸手拂开她额前的几缕乱发,幽邃的长眸半眯,紧抿的薄唇,沉沉叹了口气。 目光濯濯深深地凝着她美丽安静的睡颜,第一次这般肆无忌惮,仔细的看着她。 她的肤色雪白干净,眉毛颜色不深不浅,鼻子小巧玲珑,泛白堵起的唇瓣微抿,圆尖柔和的下巴,细细弱弱的脖颈,这样灵气逼人的女孩…… 不,他的女人…… 程寒熙心里却倍感无力。 他不是神,只是比正常的男人多了几分漠然和冷酷。 今天上午,他,吓到了。 最后那一次,她不哭不闹不吵,出奇的安静任由他胡来,尽管发现她晕沉沉的有些不对劲,他依然不停歇索取,事后,摸她脑袋,滚烫的骇人,叫都叫不醒她。 他当时就急了,抱她去浴室给她清洗的时候,视线触及,简直是触目惊心的痕迹斑斑,第一时间给华墨琛一个电话炸过去,让他立即安排急诊。 匆匆给她裹了衣服,将人事不省的她送了医院。 现在,瞧她好转,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他,那样的害怕…… ………… 唐青瞳再次醒来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严格意义来说,她是被憋醒的,尽管她也不想起夜,那碗红枣莲子汤,腹中灌进那么多水分,能没有生理反应吗? 药瓶已换,滴落大半瓶,应该是最后一瓶。 眉眼一扫,不见那人半点身影,心下舒畅许多,正好,趁这个机会叫护士帮忙。 她坐起身,手刚按响床头的呼叫器。 程寒熙突然推门而入,大步极速迈上前,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上下仔细审视了一番,声音急切,问道,“青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 肩膀被他握的疼,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使她有些愣愣的,淡漠的摇了摇头,侧身挣开他,又缩回了被窝。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急急忙忙的走进来,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唐青瞳怔怔一瞬,朝护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撒谎道,“那个……我不小心按错了,抱歉。” 女护士松了一口气,调转视线,羞涩的看向病床前身姿卓越,挺拔俊美的清贵男人。 明明话是对她所说,目光闪着红心却紧紧的黏在程寒熙身上,礼貌亲和,甜声道,“没关系,有事情再呼叫,夜班这边忙,刚才不能及时赶过来,抱歉。” 唐青瞳微点头,表示理解万/岁。 女护士贪婪的视线,目不转睛的搁在外貌招人眼,俊逸不凡的男人,绯红脸蛋,满脸娇羞,差点没有一步三回头才离开。 唐青瞳嘴角狠抽。 这皮相俊美的男人到哪儿都是拈花惹草的祸根,刚才也不知道跑哪儿了,指不定一肚子花花草草/撩美美哒的小护士去了。 一想,心,里莫名的堵的慌。 一道冷冽的声音将她从跳跃的思维中迅速拉回,“你真的没事?” 当然有事!嘘.嘘…… 能告诉你? 她再次机械式默默摇头,程寒熙勾着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她些许愤懑的脸颊,几无收敛的赤裸裸凝着她,几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她定力不好,干脆闭眸。 一旁的男人看了她许久,不仅没走,干脆坐在椅子上,五官平静,沉默不语。 泥煤,她可是被尿憋醒的,又经刚才那么一耽搁,此刻的唐青瞳好想去洗手间一解痛快啊! 可是,她怎么去? 又没有人帮她拿药瓶,又没有人扶她…… 真后悔刚才死要面子撒了谎,哪根神经搭错了,郁闷! 忍…… 不信,他不走。 空间不大的房间死寂一片,静谧沉沉,墙上壁钟滴答滴答的指针声响像极了水滴落的声音,每一次微响无不摧毁她隐忍的意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 由开始的默默隐忍到此刻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忍,别说睡觉,连眼皮都不敢合。 橘色灯光照耀下的男人五官深邃邪俊,薄唇紧抿,本清亮的眼睛此刻隐晦在那长长的睫毛阴影里,让人无法探知他的情绪好坏,灰暗不清。 听到床上轻微的动静,程寒熙侧头,目光里包含着某种看不清的云雾从她身体扫过,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真的没事?” 身子一僵,就是这么一僵,停顿了几秒,更想了,唐青瞳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蜷缩着身体,忍。 可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痛”就是莫过于一个“忍”。 尤其是自然生理需要,无论怎么掰扯,人体的构造也就那么回事。 比如一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到了绽放的季节,总不能把她的花瓣揉团不让它开放吧; 又比如,一孕妇,肚子里的宝宝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总不能因为怕痛,不生了; 所以,忍只是一时。 为了减缓那种强烈想抒解的念头,唐青瞳另一只手摁着小腹,绝对不比那几次被她踢到某处,他弯腰护住那般不优雅的姿势好看到哪里去。 “渴了吗?我给你倒杯水!” 清润如水的声音然然飘过,程寒熙惬意的双臂交叉搁在胸膛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没有得到回应,程寒熙眉头轻扬,起身,拿起床头柜子上的水杯。 水? 千万不要跟她提水,更想了。 程寒熙果真走到柜子前倒了一杯水,顺势递到她面前,瞧一脸痛苦隐忍的唐青瞳并不接,勾唇,“换种方式喂?” 唐青瞳小脸一皱,将脸埋进枕头里,摇头,强烈拒绝。 “那你要不要吃宵夜,再喝点汤?” 汤? 不是水就是汤,她要疯了好不好! 露出整张小脸,声音拔高几分,“不要!不要!不要!” “那你要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无辜模样,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憋的通红的小脸问道。 她欲言又止,程寒熙眉宇昂扬,仰脖,咕咚咕咚将杯子送到薄唇边,性感的喉结滑动,一饮而尽。 她的眼前仿佛浮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的奇观,哗哗哗…… “我要去洗手间……” 音若蚊吟。 “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问道。 唐青瞳咬牙,闭眸,大声喊道,“我要去洗手间!” “哦,早说!” 这人眉梢眼角浮起一抹狡黠的痞笑,不紧不慢的站起身,这人身高一米八八,平视拿过药瓶,微微附身准备要扶她下床,唐青瞳侧身避开,一脸正气凛然,决然的拒绝。 他也没强求,高大身躯侧了侧,让出空间。 所以,逞强的结果就是往往很不美好。 唐青瞳双足刚接触到地面,身体还未站稳,双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打弯,大腿根处更是火辣辣的痛,瞬时瘫软在地。 以为自己要出洋相扑腾小p着地的一刻,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微微用力,将她提起,顺势捞进自己的怀里。 唐青瞳也觉得太矫情,这次没再作,任他扣住腰身半抱着她,她像一个布娃娃似的挂在他身上,她的一只手臂抱着他的蜂腰,侧脸贴在他紧实的胸膛,更要命的是这人身上浓浓的烟草味直往她胸腔里灌,而她居然没有排斥。 以为,很恨他,这抹涌动而出的悸动又是怎么回事? 卫浴间。 “你出去!” 她开口,声音柔弱,语气强硬不起来。 程寒熙颀长的身形的阴影笼罩住她的身体,纹丝不动。 他这是要观摩一个女孩虚虚? 唐青瞳急得跺脚,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自己,明白了什么叫做贴身护理。 程寒熙将药瓶挂在墙壁别勾,转过身,却未出去。 “你出去!” 真是的,他在这里杵着,她死也不解决。 程寒熙五官凉薄,跟门神一样站立浴室门口。 稍稍释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贴身护理这个词体会的更贴切了。 妹的,好不容易扭着pp,一只小手将裤子艰难褪下,才发现内/裤是那种保暖贴身高腰款,她没有这种的,他给她换的? “……”他到底还对她做了什么?连小内都给她买了新的换上。 好急,没工夫臆想,使劲扭来扭去,小手帮忙也没蹭掉,手上有针,不敢用力。 程寒熙突然转身,看到的便是她狼狈褪小库的旖旎风光,唐青瞳阖张着唇瓣,头顶乌鸦飞过,眼前雪花飘飞,心口窝郁结差点吐血,一只手急忙捂脸,惊呼大叫,“你,你转过去!” 下一瞬,男人稳健的步伐靠近,拦着她的身体,冰凉的大手利索的扯掉她的小库,然后一把将她按在马桶上。 她依旧捂脸状,羞愤的斥责,“你,你流/氓,你出去!” 尾狐159:还怕被我看? 她依旧捂脸状态,羞愤的怒斥道,“程寒熙,你流/氓,你快出去!” “快点!” 极沉,硬邦邦的字音落下。 唐青瞳吓了一跳,后背挺得僵直,“不要……” 生理极限,条件反射,哗啦…… 她想遁地…… 你能想象一个花龄少女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解决生理需要的情景吗? 真tmd的不-优-美! 这仇结大了,唐青瞳气的眼眶泛红,紧紧咬着粉粉嫩嫩的唇瓣,使劲的咬,咬出血才遏制此刻想撞墙的冲动,咬的痛,脑袋越清明,萦绕耳畔那哗哗的水声,越清晰明快。 耳膜如针扎,不知道一旁长身玉立的男人作何感想? 苦逼惆怅中抒解完毕,身体舒畅无比,心里如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准确的说是愤懑。 而且一茬接着一茬,还没有等她囧着一张猪肝色的小脸站起身,这人附身将她提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从一侧的洗漱台上抽出一张湿巾,当唐青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明白他的意图时,这人已经埋首,动作极轻柔极为她擦拭疼痛地方。 天雷滚滚,劈死她倒来的痛快。 双眼直喷火星子,唐青瞳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腰腹处位置的男人头颅,凝噎,冰凉灼痛的触感还是让她疼的不由得直打颤。 “我自己可以……” 声音又细又软,如果不是他离她那么近,根本听不到是她在说话。 这人全程装没听见,没理她,面无表情的抬头,将用过的湿巾丢进纸篓,又一个附身,动作温柔而利落,将她的小库连同裤子麻利提上,抬手取过药瓶,展臂要抱她,唐青瞳侧身躲避。 “听话!” 嗓音低沉而不容反驳,相比唐青瞳的羞涩和气结郁闷,程寒熙完全没有因他刚才的举动而有任何的不自在,霸道拽她进怀,直至将她抱到床上。 刚沾上病床,唐青瞳转身甩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有脸皮可言,都特么嚯嚯地滚滚长江深海里喂鱼了,脸颊乃至脖子霞红片片。 这人寡言冷酷,平静扫她一眼,置若罔闻,将瓶子挂好。 然后,沉默片刻。 这人皱眉坐于她身侧,将她转过身,大手伸过来便要脱她的衣服,唐青瞳小野猫似的尖叫着坐起身,宛若游蛇一般扭动身体往后退,恐惧的避开,警惕心很强,说话也语无伦次,不成章节,“你……你还要做什么……你……你混蛋!” 亏得这人这次性子出奇的静,她这般谩骂,竟然未曾动怒,只是那双桀骜的墨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蚂蚁。 不顾她那点力量的反抗,几秒她的病服半褪,她手脚并用不配合,捶打他,小嘴里却是哀求的语气,“不要了……你走开,走开啊!” 修眉拧成一团的程寒熙脸色僵硬,听不得她这般柔弱可怜,双眸蕴满柔和疼惜,初次带给她这般惧怕和痛苦,怕是一时难解她心结。 这人沉着俊雅的五官渐缓柔和,性感的薄唇阖张,低低喟叹一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轻抚她微颤的香肩,大手伸到她雪背,笨拙将小内扯落。 唐青瞳吓得身体哆嗦个不停,就在以为他要做什么坏事之际,却见他拿过将病服帮她穿好。 从惊吓中脱离,她疑惑不解,这人沉静无波的深眸漆黑幽亮,她还想说什么,被他摁回床上,盖上被子。 “睡觉穿它不好,常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小包子似的,得好好养。” 唐青瞳呆愣,且不计较他是好意还是恶意,后面一句什么意思?她不由得低头,视线落在胸口,嘴角狠抽,他是在讽刺她的小…… 养你.妹! 重口味喜欢波.霸型的?被嫌弃飞机场是对女孩绝对是杀伤力极强的一味炸药,女孩乃至大忌。 唐青瞳瞪着那张他英俊的脸,想了便说了,“我这颗小青果还真是委屈你程少了!”想了想,有模有样的学他讥诮的语气,补刀,“相较我们美术室画的模特,你逊毙了。” “模特?” 语音微扬,明显不悦。 “是的。” 说完,也没敢看他什么样的表情,翻身,甩他一个清冷的背影,羞得厉害。 男模,不过是美术室里的雕塑而已,她课余时间有时会在美术系老师办得画室学画画,自然见到很多名作之壁。 好半天没有见他的动静,却见他拿着手机出去了,她懒得管他。 眯了一觉,被她的手机铃声吵醒,是短信,她点开—— “青瞳,学校今年画室学生满员,抱歉!” 唐青瞳:“……” 这是自己挖的坑? 这时,程寒熙五官沉静如玉,单手抄袋,身姿卓越,修长双腿走进来,看到她捧着手机满脸怒气,置之不理。 唐青瞳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向他,被他轻松接住。 走上前把枕头垫于她身后,程寒熙轻抚她的脸颊,她愤愤拍开他的大手,倒床生气不理。 她不知道他是有怎样通天的本领连学校画室的事情都能左右一二,也不想细细了解,不禁怀疑以后她在学校会不会也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她和他的世界的距离不是分毫之厘,星际般遥远,让人望而却步,而他本人更是迷雾难懂。 这小半天,清贵俊逸的这么个男人,违背一贯风格,细心照料,无微不至,再坚硬的一颗心也会有起伏波澜,更何况她本不是心狠之人。 辗转反侧,心里五味陈杂,潺潺的暖流滑过,莫名的酥软,涩涩的,酸酸的,如红枣莲子羹一样清甜。 病房再次陷入漫无边际的沉默,这种的感觉很奇怪,又有些说不清的暧昧因子掺杂。 索性强迫自己闭眸数羊,数了又忘,忘了又数,清亮的大眼睛睁得滴流圆,睡不着。 侧过身,瞧屹立窗前静默的清幽漠然的身影。 昏黄的光晕里,他的身形伟岸挺拔,身上的墨青色衬衫几番折腾褶皱不堪,依然掩饰不了这人张扬俊逸的外表,强大隽冷的气场。 那双腿长又直,黑色修身版的西裤穿出九分裤,这样健魄的体格就在清晨时分硬生生夺了她的纯洁。 旖旎的画面一帧帧再度于脑海里闪过,无疑初次的经历并不美好。 耳畔他性感浓重的粗/喘,一句句情动呓语而出的柔情低语,他迫使让她喊出来,她死犟咬牙,他各种使坏逼得她就范,他说他爱死了她的身体…… 不曾想过,这些画面原来刻印在脑海里如此清晰,明明她是又痛又恨,此刻心里涌动出的异样情动又是什么? 摸了摸飞霞滚烫的脸颊,体内开始莫名的翻动躁热,唐青瞳摇摇脑袋,懊恼不已,这是怎么了?想到清晨的一幕幕,除了痛,此刻,居然会产生别样的感觉来。 疯了,疯了,她神经质了,绝对的! 视线再次黏着这人清俊修长的背影,脑海里各种各样的天马行空,限.制级画面飘飘,他的忽然转身,以至于她来不及收回灼热的视线,被迫和他的一双黑眸撞上。 仓皇闭眼,又是沉默。 不知道维持这个状态坚持了多久,却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她大喘了一口气,换了个姿势,睁眼发呆。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又近,她再次闭眼,选择无视。 蚂蚁夹似的微痛自手背传来,接着听见一个女护士的柔软声音,“最后一瓶结束了,或许会反复发烧,注意后半夜的情况。” 原来,他是去找护士给她拔针…… 护士离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扎针微肿的那只小手,稍作活动抒解不适。 突然,后背贴上一具温暖的男人身躯,她还未来得及挣扎,一双手臂从身后环过她的细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大手裹着她的小手轻轻揉nie。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一件衣服破了,打一次补丁可以继续穿,下次别的地方再破,再补,反复如此,缝缝补补,衣服还是衣服吗?一堆儿破布料而已,终会被淘汰弃之。 更何况,被他欺负以后还和他保持如此亲密的高亢情怀,她着实做不到,他将一切看的云淡风轻,匆匆过之,她也做不到。 使劲挣了挣,徒劳,他反而贴的更近,抱的更紧,像是要将揉进他身体里一样。 唐青瞳还想挣扎,他抚着她的小腹,低沉倦怠的嗓音在她耳畔悠悠响起,“下次,有什么事就叫我,不要憋着,你人都是我的,还怕被我看吗?” “……” 脑袋飘起雪花,明白过来一些…… 之前这人沉默坐着不离开,莫名其妙的又是水又是汤的苦苦折磨她,所以,他早就看出来她想去洗手间? 这人真是坏的透透,腹黑魔王,她愤愤咬牙,猛地转过身,动作幅度太大,撕裂的刺痛袭来,她疼的小脸紧皱,眼眶微红,忍不住哼出声。 “怎么了?” 他听到动静,捧着她的脸急忙问。 他的脸离的如此近,呼出的热气喷薄她一脸,眸底隐晦的那抹焦灼感化成丝线,落入唐青瞳眼底,也延伸至她的心房,紧紧缠绕,心跳如雷,刻意掩饰的悸动再次席卷她的神经。 “痛了?” 瞧她一双黑瞳紧紧盯着自己,程寒熙吻她的唇角,将她抱的更紧,洞悉一切,温热的大手探进轻抚缓解她的疼痛。 她羞愤的掐他胳膊,“你……” 本想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喉咙间打转几圈却说不出来,只因他的温柔,体贴入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疼痛的确减轻不少。 尾狐160:你爱我吗?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小女人情怀免不了伤感,为他,也为自己…… 小脸蛋樱红雪白,小手抓着他腰间的衬衫,埋于他胸膛,不再挣扎,却,哭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想哭,就哭了。 她爱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他的狠辣,她领教的彻底,他的温柔和些许流露而出的柔情又算什么? 若是以前能得到他一丝半点的温柔,她会高兴的一夜无眠。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分合吵架,他的温柔不再是甜蜜的糖果,更像是一味毒药,她更怕柔软下来的心,毒侵肺腑,下次死的多么凄惨都不知…… 不安,恐慌,各种各样的纷杂繁乱的情绪压抑在她心底,撕扯的难受。 更加不知道明天又该怎么面对这样,时而狠,时而柔的男人。 突然想起曾经他不止一次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只要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待你好。 今天他的表现就是他待她的好吧。 是真的很好,细心的无可挑剔。 所以,酸甜交错才流了泪吧。 泪水沾湿他衬衫领口,察觉怀里女孩的异样,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挑起她白嫩的下巴,目光灼灼,薄唇凑近,轻柔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珠,辗转咬她耳畔,“青瞳,怎么了?” 她扒着他肩膀下的那道疤痕,纤白的手指在那抹淡痕处轻轻摩挲,问道,“这里怎么受伤的?” 他并未有任何异常,薄唇在她脸颊轻吻,“大概撞到哪儿了吧?我们经常训练,磕磕碰碰很正常,怎么,心疼我?” 她推他,心却拔凉一片,大概?他自己不知道怎么受伤的吗? 哀叹一声,他突然翻身压着她,猛地吻住她的唇,呼吸也逐渐热起来了,她意识到危险,剧烈挣扎,他微喘松开她,埋首在她颈窝,低语,“青瞳,把心给我……” 心? 她猛地僵住,他的声音缓缓萦绕,唐青瞳听在耳里,有什么东西,清清凉凉的,自心间绕过,浮躁不安,激动烦乱,这一刻均悄然沉淀。 她推他下去,转过身,将心绪的变化,眼睛里的情感尽力遮掩,再转回来时,已是平静如水,吸了吸鼻子,蹙眉躲避他的亲吻,他还是认为她心里恋着别的男人? 缓缓闭眼,累了,也不愿回答。 怎么回答,告诉他,他就是她的初恋? 他不记得…… 一点儿都不记得她是谁,讲了那么多次她就是青儿,他无动于衷。 唐青瞳是想推开他的,奈何他将她整个身体困在怀里,罢了,他一向霸道,小绵羊怎么可能反抗的过大灰狼呢!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抱的更紧,大手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着。 他的呼吸就在耳畔,均匀而轻微。 他有着很好的生活习惯,不打鼾,睡姿也很好,一切都跟他的为人一样,有条不紊,平静淡漠。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他是一个冷漠的不像地球人,不需要、也没有任何感情的,而他所做的一切,包括对她的好,都是需要的一部分…… 论家室,相貌,身材,比她优秀的何止芸芸,他到底需要她什么?身体?她低头,视线落在胸口,噘嘴,不是嫌弃她的平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不是荒谬,可事实是,在她冷静的时候,真会有这样的直觉,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的吗? 黑暗中,她长长地叹息,转头凝视着身边这张黑夜里轮廓模糊的脸,眼前再次浮现初见他的那一幕,阳光、俊彦,万籁俱寂。 她低声问了句,“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即便他睡着了,她也不敢用中文问,一句日语,到底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转身,背对他而眠,而身后的他,却睁开了眼睛…… 翌日。 明媚的光亮透过窗柩暖洋洋的倾洒进来。 唐青瞳抚额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一夜无梦,好像睡的很沉,她都不知道程寒熙什么时候起床的。 蹙眉,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试着下床走动,还好,疼痛减轻了许多,走路不成问题。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推门进来。 “呀!你醒了啊?快躺着,我给你上药。” 唐青瞳一看并不是昨天给她上药的女护士,也没说什么,重新躺回床上。 护士拉过帘子,唐青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埋于枕头,尽管护士的动作轻柔,还是有些痛,咬咬牙忍了过去。 护士一边收拾医用品,一边缓缓道,“伤口已经结痂,昨夜又涂了两次药,恢复的挺好。” “昨夜上药了吗?”唐青瞳疑惑问道,她怎么不知道?是她睡得太沉了吗?难怪今天感觉好多了,一身轻松。 “是啊,你男朋友可真细心,虽然你是因为他才……不过,你们年轻人嘛,精力充沛,他挺心疼你的,昨夜连着跑护士站两次取药,怕我们吵到你休息,自己贴心给你上药。” 护士说完,又给她量了体温,体温正常,便离开了。 他亲自给她涂药?她睡得该有多死?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抚着微烫的脸颊,这么说她迷迷糊糊中再次被他看光了? 这人也太…… 床上又躺了会儿,待药吸收差不多,轻轻提上睡裤,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听到敲门声。 开门。 “你好,这是你订的早餐。” 送餐员礼貌微笑。 “哦……谢谢!” 还用合计吗?一定是他叫的餐呗! 人影消失不见,贴心服务倒是周到。 有些好奇这人一大清早哪里去了,却看到柜子上有一个黑色背包,她打开一瞧,是她的衣服。 而且,这套衣服是放在家里卧室的柜子里的,他什么时候回别墅的? 呃,还真是进她家如无人之境,看来等回去要重新换把锁。 饿了,打开饭盒,南瓜粥,一碟小菜,一屉蒸饺,还有…… 红枣莲子汤?乌鸡汤? 唐青瞳蹙眉,心里骂他白痴。 她又不是刚生完孩子坐月子,需要补什么? 孩子?月子? 一记惊雷自脑海炸开,猛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昨天他蛮横粗暴强要那么多次,特么的都不知道往她体内灌进了多少子孙后代,会有宝宝吗? 这个念头的萌发对她来说很可怕,小手不自觉的轻抚扁平的小腹处,一想到这里或许会有萌芽胚胎,惊得一身冷汗。 本慧洁明亮的眸子一瞬暗沉,空洞无物,放下筷子,一点儿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避孕还来得及吗? 从床头柜上抓过手机,百度搜搜,心急如焚,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 大概浏览了几页,得到想要的答案。 拿出背包里的衣服,迅速走进卫浴间换上,洗漱期间又顺便把头发也洗了,找到了吹风机又将头发吹成半干,披着难受,干脆将头发编成斜辫,清新自然。 倒是和米色文艺风的棉衣外套搭配,她所有的衣服都是搭成一套挂着的,下面本该搭配的是褐色冬裙,他却带来的是一条黑色棉质窄版裤,连内衣都一应俱全。 这人有时就是这般心细如丝,唐青瞳悄悄勾了勾唇角,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将自己整理完毕,森林风着装,依然清然动人。 如果不是身体问题,她还想泡一个美美的花瓣澡,刚才仅简单擦了身。 看了下时间,步履略慢,从病房出去,穿过一条深长的走廊,乘坐电梯直奔二楼药局。 这里是医院,事后药总会有吧。 …… “小姑娘,你买什么药?有医生开的处方吗” 药局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导购她。 “……”她摇头。 女导购告诉她医院内部的病房领药需要医生开单子。 唐青瞳无奈,走到医院外面的大药房。 天气煦暖,微风拂面,清爽柔和。 药房外,唐青瞳尴尬着要不要进去,十八岁的年纪,买个紧急避-孕-药,自然需要遮遮掩掩。 几番天人交战,还是投降进去,她还小,还是学生,不可以怀宝宝。 来回转悠了好几圈,询问了中年售药员,唐青瞳走到架子前,拿了药准备走,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 脑子不太灵光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唐青瞳看小盒子上的说明,紧急避-孕-药针对的是没有采取措施,可是,次数多,一盒只有一粒,管用吗? 于是又拿了两盒,以防万一,但求心里安慰。 “小姑娘,你买不买?买的话到前台结账。”售药员小声提醒。 唐青瞳回神,“哦,买呢。” 买完药,直接回到医院她的病房,关上门。 倒了一杯水,吃了两粒。 其实,早已退烧,她想出院,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不过和她没关系,她也不想知道。 犹豫着,电梯十楼停驻。 这个时间段,猜测漂亮叔叔应该在诊室。 对于唐青瞳出现在诊室门口,华墨琛倍感意外,礼貌含笑让进诊室。 “身体好些了吗?” 华墨琛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然后坐回板椅,干净修长的手指一边整理病志资料,一边问她。 “谢谢,好多了。”唐青瞳礼貌道谢,抬眸,扫了眼诊室和休息室,果然,他也不在这里。 轻啄了口水,唐青瞳目光清幽,凝着一身白大褂清然卓尔的华墨琛。 华墨琛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勾唇,“你找他?” 唐青瞳绯红小脸,撅着小嘴儿,急忙摇头否认。 她才懒得找他,疯了她? 而对面而坐的华墨琛更是饶有兴趣的等待她开口,唐青瞳犹豫了再犹豫,开门见山问道,“漂亮叔叔,有个医学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你,望你解惑。” “哦?这倒是我的爱好,说吧,什么问题,我尽量。” 华墨琛抬头看着气色稍好穿着清素的唐青瞳,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清这丫头日常生活中的样子。 昨天被送来病恹恹的毫无生气那般柔弱不堪,原来她的素颜如清晨荷叶凝露那般淡爽清秀,难怪寒熙那货冷漠疏离的性子也会着迷,果真特别的一个透着灵气的小美女。 “一个人完全不记得几年前或者一段时期内发生的事情,你说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唐青瞳一脸认真问道,虽然她多少能猜出些,但是还是想从华墨琛口中亲自探知些许讯息,他们亲似手足,他必定知道他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虽然有些唐突这样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试探。 华墨琛脸色微沉,静默几秒,双手交叉搁在办公桌上,凝着她道,“这个原因有很多,临床医学上统计常见的大多数是脑部遭到重创或者脑部记忆神经海马体受到损伤,以及一些疑难杂症引起的后遗症,还有一些是精神方面受到严重刺激,远远大于心脏所能承受的负荷,大悲大喜,抑郁之类的,这些我们俗称失忆症,但是导致一个人的失忆的原因多而复杂,每个人的经历病症情况不同,间歇性,片断性,选择性和完全失忆,都是有可能。” 握着杯子的小手不可抑制的晃了下。 华墨琛妙语连珠的一番话解释的很直白,条理清晰易懂,她听的仔细,基本可以对号入座的将他和以上所述的某些症状重合。 想及此,双眸呈灰白游离状态,白净的脸蛋更加显得青白,咬着粉唇,神情有些恍惚。 华墨琛见她脸色不对劲,问道,“青瞳丫头?没事吧?” 唐青瞳回神,摇了摇头,“哦,没事。” 尾狐161:是你,一直都是你 “那个……漂亮叔叔,寒……程寒熙……有过这方面的失忆症吗?” 间接打听别人的私事,突然又觉得不太好,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未待华墨琛开口说话,她晃着一双小白手,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呵呵……真的没什么。” 殊不知,她这样生疏打探的意图表露无遗,而且有些欲盖弥彰的深意。 华墨琛那双幽深的眼眸暗沉几分,凝着唐青瞳一会儿,似是思索又似犹豫不定。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华墨琛突然哀叹一声,语气略显沉重,“四年前,寒熙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头部受到重创,几乎折了半条命,脑部血块和海马体中枢神经黏连,虽然预测会有影响,但是术后的情况并不乐观,一开始的几天他基本上谁都不认识,过往的所有一切都忘记了,后来通过半年的治疗和恢复期,重要的,深刻的记忆基本恢复正常。其实,直到现在,他有些记忆仍然存在残缺,像我们有些同学和关系不近不远的朋友之类也有他记不全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个人生活。” 话音刚落。 一声脆响,杯子自她手中滑落。 唐青瞳此刻的脑袋空白一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遭重锤,闷闷的痛。 和他再逢以后的种种画面自脑海过电影般波bo闪过。 大学操场不期而遇,他陌生疏离的眼神,以及她多次提及青儿,冷漠淡然的态度,现在这一切都有了明确的解释。 山谷,青儿,他通通忘记的一干二净…… 原来…… 不是他没心没肺的想不起来她是谁,是因为受伤失忆。 她,误会他了…… 精致的一张鹅蛋脸此刻森白无措,双眸氤氲雾水,微阖的唇瓣泛青白。 唐青瞳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悠悠站起身,动作太猛,突然眼前黑白颜色交替,周围的事物蓦地变大缩小。 抬起小手拍了拍混沌的脑袋,她狠狠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 摁着眉心,看向华墨琛道,“谢谢……漂亮叔叔,我先走了。” 华墨琛瞧情绪突然这般低沉又激动的丫头,紧锁眉头,又看出她的样子太不对劲,实在不放心她这样离开,极步走上前拦住向门口走去身体微晃的唐青瞳,“寒熙……有点事情要处理,他找不到你该着急了,要不你在这里等他?” 唐青瞳头晕的厉害,抬眸,“寒熙哥哥……他去哪里了?” “找我吗?” 一道清冽的声音自门口幽沉的响起。 唐青瞳顺着声音来源望去,入眼的便是一袭橄榄绿笔挺军装的程寒熙长身玉立,宛若天外人那般英姿飒爽屹立在门口,身姿挺拔,面容白净英俊,五官清俊透着一丝不羁,亦如山谷初遇他时那般卓然淡静。 唐青瞳漂亮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宛若如水色琉璃,贪恋的收不回视线,完全沉浸在自我yy的世界里。 直到这人冷冽高大的身影陡然逼近,微微弯腰将俊脸凑上前,熟悉掺杂烟草味的气息几乎灌进她的心肺,她才后知后觉的愣愣回神,眸底已经没有之前的凌气盛人,淡淡柔情,缕缕忧伤蔓延竹藤揪绞着心扉。 突然,眼前又是一片灰白朦胧,她再次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继而又一片清亮色彩。 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怎么了,心里酸楚无奈又无限伤感,唐青瞳踮起脚尖,柔白细弱的小手捧着他冰凉的俊脸,她深深地凝着他的黑瞳,声音轻柔如羽,“是你,一直都是你……是青儿错了……” 是啊,或许寒熙哥哥一直都未变…… 下一瞬,天旋地转,眼前漆黑如夜幕,头晕目眩倒下的瞬间,隙依稀听见一声沉沉的大喊,“青瞳!” ………… 唐青瞳醒来,已是中午。 迷迷糊糊的揉着脑袋,缓缓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映入眼帘,程寒熙。 被一团清冽的薄荷清香包围,如置梦中一般迷离恍惚,蝶羽纤长的浓睫煽阖,粉白的唇瓣微微嘟起,似是不确定,抬手却是捏了捏这人白净如玉的脸颊,柔声糯语,“寒熙哥哥……你真的很美,怎么办,比我一个女孩都好看……” 五官清冷的男人被她突来的话语惊得怔了一下,继而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他的丫头真是迷糊娃娃,这样有趣的赞美比一场军演胜利的捷报更让他愉-悦。 紧抿的性感薄唇微阖,心里泛起莫名的悸动波澜,展臂,将她软香如玉的身体紧紧的抱进怀里。 直到铁臂箍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军装衣领的扣子硌的她脸颊微痛,唐青瞳这才稍稍清醒几分。 许是意识到让她不舒服了,稍稍松开她一些,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粗粝薄茧的指腹摩挲那抹阖张的粉白樱唇,心里一阵柔软暖流划过,微哑的嗓音性感魅惑,“真是让人不省心又勾人的小狐狸。” “我,唔……” 这人叹息一声,低头,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下一秒,冰凉的柔软堵住了她的唇,趋势如狂风席卷般浓烈。 脑袋懵懵的唐青瞳三分清醒,七分迷瞪。 这人身着军装迷死人的节奏,身上好闻的味道像危险的迷魂药,像浓烈的白酒。 点火炸燃般,一双藕臂缠住他脖颈,娇娇弱弱的样子。 眉宇紧蹙,清眸眼睫眨在她眼皮上,吻间溢出了低低的性感呼吸,五官肤色太过白皙,额头青筋凸起格外明显。 唐青瞳承受不住却又不舍这般美好梦境。 时间秒秒地过去,这火不可能熄灭,反是越烧越焦干躁动。 唐青瞳额头上出了汗,嗓子越干,这人湛黑的眸底,也是迷离一片。 场面眼看要失控。 知道她的身体不允许,时机不对,紧闭眼眸喘了口气,薄唇不舍,辗转在她的唇角,身躯却渐渐离开她,却听得她呓语,“寒熙哥哥……” 程寒熙瞧她迷迷瞪瞪的模样很奇怪,俯首耳语,试探问道,“想?” 冷不丁的一个字激发唐青瞳本能的恐惧感,理智骤然归位。 睁眼再看便是盖在她身上这人的凌乱,而她两条小细腿特么的是什么时候盘踞这人腰际? 唐青瞳大惊,脸蛋红透滚烫,身体软如水却是极力推他。 妹的,以为做了春/梦…… 这人瞧出端倪,被推开,冷着一张脸有些不悦,他出了很多汗,额角两根青筋颜色变深,那是压抑所致。 转念又一想,她在梦中喊着的是自己,梦里痴/缠的对象也是自己,心里顿时柔和不少。 一个翻身,抱她在修长笔直的双腿上坐着,亲她的脸颊,性.感暗哑的嗓音,“说说,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她羞得没脸,微喘着道,“没有,我没有梦到和你……” 瞧她太羞,就明白,她果然差点以为是梦,如果不是他关键时刻那么一问,估计…… 摩挲贪恋的吻她的唇角,不愿再逗她生气,转移话题,才知道问她的情况,“哪里还不舒服?怎么突然就晕倒了?什么小体格!” 未从刚才稀里糊涂的热吻中剥离的唐青瞳,小脸酡红潋滟动人心弦,垂眸,睫毛弯弯绕绕平静铺眼窝,羞涩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头晕脑胀,难受。” 说话间隙,视线落在他军装肩章处,橙黄肩章一排星星如这人一般璀璨闪耀,如百花缭乱迷人眼,这人本英俊,在军装的衬托下别样惑人心神。 再看彼此这般暧/昧姿势被他抱婴孩似的拦在怀里,一柔一刚,极端契合,和威严肃穆的军装很不和谐,还好病房再无第三人,他才敢这般放肆胡来。 思及此,作势就要挣脱怀抱,突然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感涌进喉间,干呕一声,极速捂唇,使劲推开他,跳下床,忍着那地因小跑摩擦的微痛,洗手间里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程寒熙亦是吓了一大跳,紧随其后拦着她的身体,一边掏出手机给华墨琛打电话,一边适度力量拍她后背,上下帮她缓解,直至她痛苦不堪吐完。 其实没有吐出什么,她又没有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空荡荡,黄色胆水吐出部分。 程寒熙弯腰抱她去病床,碍于他一袭军装,她选择扶着他的胳膊至到病床松开。 程寒熙神色暗沉,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小白手虚弱接过漱口,肚子亦有些疼,另一只手依然是抓着他腰间军装衣料的状态,意识到,急忙松手。 这人像能读懂她一切想法似的鬼魅,捏她泛着胭脂红的脸颊,缓缓道,“不必小心翼翼,军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穿什么都一样。” 唐青瞳微怔,触及两道灼灼清亮的眸子窘迫低头,目光落在军装排扣掩饰炙热心跳如雷的羞涩。 已知他失忆,并非那般薄情不认她,那抹无法言喻的情动在心底躁动不安,如蓄势待发的波涛汹涌滚滚而来。 喜悦,忧伤,懊恼…… 此刻,自然而然将军装英俊刚毅的这人和五年前一袭迷彩军服的阳光帅气的大哥哥融合,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早已乱了正常频率的噗通噗通的震颤声,这种感觉就像是萌动春心的少女那般心境。 在他再次气息逼近倨傲挑起她的下巴,薄唇侵袭而来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华墨琛携带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迎面走进来,燥热暧昧的气氛骤然驱散,如同得到救赎一般的唐青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华墨琛挑眉,当之前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修剪整齐干净的修长指间夹着一张血液报告,看了眼面色有些刷白的唐青瞳,眸底包含别有深意,语气像极了老师点学生名字的口气,略微严肃,“青瞳,你之前吃过什么?” “……” 唐青瞳稍惊,绞着白白净净的手指头作思考状,吃过什么?揣摩这个问题的瞬间,脑海一道光亮闪过,避孕药…… 和吃的两盒避孕药有关系吗?惨了,惨了,她是不是又要倒霉了! 程寒熙紧锁眉宇,瞧着脸色苍白又低头不语的人儿,颇具不耐的性子,有些恼怒地捧着她的脸颊,很严肃的质问,“到底吃了什么?实话!” “没,没吃什么?哦,吃饭了而已,对,吃饭了……” 说话有些结,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里的心虚躲闪他锐利逼仄的目光,又不敢与他对视,她怎么敢说她偷偷吃了避孕药。 这人性情不定,脾气时好时坏,对他滋生惧怕的阴影犹在,担心指不定哪句话又会触到他的火点,从而惹毛了他。 “早餐根本没动,你吃的哪门子饭?”程寒熙一听到她撒谎,微沉的脸色顿时黑的乌云滚滚…… 唐青瞳心里一惊,小脑袋埋得更低,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他皮带位置以下,又窘的烫着脸蛋赶紧移开视线,抬眸看了眼一旁静默貌似洞悉一切的华墨琛。 她知道华墨琛如此一问,必是知晓。 华墨琛蹙眉,并未给她太多的时间绕弯子,悠地弯腰在垃圾桶捡起两个盒子晃了晃,开口道,“吃了这个?” 小脸色沉白,还是被发现了,好吧,她忘记处理战场这茬子的事后工作。 程寒熙微微侧目,视线落在华墨琛手里的药盒稍愣,当‘紧急避孕药’几个字那么清晰的刮入那双冰眸的刹那,那张脸黑的跟锅底儿似的,双眸氤氲如刀子的寒气瞪着病床瑟缩一团的女孩。 华墨琛神情凝重,忽略她这个病号,却对着程寒熙严肃的语气,“根据她的血液分析和几项检查报告综合评估显示,青瞳本属于罕见的特殊体质,先天性贫血又加她天生宫寒,她大概自小体质就弱,根本不适宜吃刺激性亏虚的事后避孕药,伤身且不说,她还会有很多不良反应,呕吐,犯晕,腹痛。况且,青瞳居然吃了两粒……” 尾狐162:喊我青儿好吗 而后,华墨琛又看了眼懵懵的唐青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寒熙一旁听得心情糟糕透顶,凌厉的眼神横扫过去,示意华墨琛继续说下去。 华墨琛叹口气,习惯性的摸了下英挺的鼻梁,薄唇微启,声音的低沉将房间的压抑的气氛又拉低几分,气压格外沉闷。 听上去是对程寒熙的训戒,实则是间接说给唐青瞳听,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程老三你以后注意点,别特么没脑子,粗心大意,让一个小姑娘偷偷吃事后药,你知不知道这种药因人而异,对她这样的体质伤害并不小,吃多了伤及根本,重要的是会影响她以后受孕的几率。” 唐青瞳亦是听懵了,却是懂得极透彻,爷爷以前也类似这般提过她体质和别的孩子不同,所以总是靠中药调理身体。 小时候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小命,爷爷说都回天无力了,最后小小的她还是挺过来了,大病初愈以后烙下旧疾,虽然不损及生命,一旦发作,也是难受痛苦的紧,不过,看样子华墨琛并未察觉。 只要情绪不那么大悲大喜的极端反差刺激心窝子就会相安无事。 白嫩嫩的小手抚着小腹,脸颊烫烫的垂颈思虑忧愁,吃的药刚才大多都吐了出来,拜他所赐,她要是无比狗血的中了头彩怎么办? 像小说剧中,一次俩球球?简直不敢想象的剧情一不小心或许砸到她的头上…… 不要! 一旁坐着的俊逸男人脸色沉得吓人,双眸寒凉如冰,紧紧攥着她的细腕,责备又心疼,说话的语气不免失了温度,“谁让你乱吃药的?有什么事情不会事先和我说吗?你是个懂事的?” 嘭,一团小火苗子骤然炸开,蹭蹭的直往胸腔里蹿动,唐青瞳的心情本就焦躁无处宣泄,又被他严厉训斥,心底涌动的忧虑愈加烦躁。 双眸愠怒直视他幽清的黑瞳,满含愤懑,言语犀利且不饶人,“我不懂事?难道等我怀孕,肚子鼓鼓变大,十月怀胎,娃娃坠地,你当爹,我当娘,我就是个懂事的?” 一时气结,收不住狂躁不安的小脾气,又补上一句,“责怪我乱吃药?好,这下好了,吃进去的药全吐出来了,你就青黑着一张脸等着当孩儿他爹吧,再说,我不找你算账就算不错了,还操心帮你清理不该萌芽的子孙后代,若不是你蛮横往我身体里里灌进那么多东西,我……” 尾音徐徐沉下,偌大的病房突然静谧无声。 好吧,积攒的所有情绪如洪水猛兽瞬间爆发,完全一副忘我状态,口无遮拦,什么不优雅,不好听的话都特么突突的往外蹦哒。 而且,还当着幽俊温润如玉的华墨琛的面,乖乖女的形象算是一落千丈,彻底没形象可言了躜。 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忽闪如钻石般璀璨,脸蛋儿虾红,双手直接捂脸,啊的惊呼,直接倒床蒙被,被子里恨不得掌掴自己三下。 程寒熙:“……” 这人呆呆的被唐青瞳炼钢炮似的一大串言语噎的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英俊的面部表情如云一般变幻莫测。 第一次瞧见她这样的小爆脾气,暗暗咋舌,丫头口齿伶俐可爱的模样让他阴郁一天的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最爱看她这一魔性的一面,反之,她沉静冷艳的一面只会对他心理设防,让他心里发憷。 确实,他只顾着自己抒解欲/望,根本从来没有深思熟虑她会不会怀孕的事情,华墨琛的一席话无疑是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 但是,她背着他吃药的事情,程寒熙莫名的就是生气,她这么激烈的反感担心怀孕,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怀她的孩子? 孩子?想到此处,突然被自己萌生而出的想法吓的直冒冷汗,居然能和她扯到孩子这一层面上,他从未打算过,或者说,他从未深想以后和丫头的结果…… 一味只愿强行留她在身边,自私自利的心态,他并不否认。 而待在一边一袭白大褂风度翩翩的华墨琛凝噎,夸张的表情愣愣恢复不过来,唏嘘不已,暗道,青瞳这小丫头看似柔弱如柳,这可爱火辣辣的小脾气和骨子里的倔劲当真不一般,真不是盖的…… 再次确定,果然,清心寡欲,做一只单身狗也不错。 程寒熙抿唇,拉扯她的纤细手臂,像是保证的语气又无奈开口,“下次不会让你再吃药。” 下次?什么意思?唐青瞳一个激灵掀开被子一角,幽幽的露出一个脑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绯红小脸气的鼓鼓的,嗔啧,“我可没有自虐倾向,让自己痛死!” 程寒熙长眸半眯,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是她住院的时间里,他第一次笑,还笑的那么漂亮,倾国倾城的魅惑。 言语轻俏,答道,“下次不让你痛,我会温柔点!” 神经悠地绷紧,听出言外之意,唐青瞳蹭的坐起身,挺直脊背,仰起削瘦的下巴,白白的手指,指着他的俊脸,愤愤道,“你、你,我告诉你,绝对没有下次,变/态狂,虐待狂,我看你还是买几袋牛奶补补缺失的蛋白质吧,免得被我画圈圈诅咒你精尽人亡。” 一股脑儿又撂出这么一番不雅致的话,都是被眼前这坏人逼得。 抬眸,看向快要惊掉下巴磕的华墨琛,她再次捂脸,特么的没脸再见人。 她说话不经大脑,他说话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知道避讳,什么温柔不温柔的…… 程寒熙气的直咬牙,显然又被她毒蛇一般的话雷到,有那么一刻,真想凑上去以吻封缄这张喋喋不休、出口刺人的粉唇。 其实,唐青瞳自己肯本没有发现,看似她在发脾气,怒火中烧,实则那嗔怒的控诉倒是像极了娇嗔撒娇的女孩,连华墨琛都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无疑是千瓦数锃亮的电灯泡。 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担心寒熙这小子哄不好这小丫头片子了,这丫头过了那段怒气劲儿躜,倔归倔,到底是对寒熙恨不起来。 华墨琛高扬俊逸的眉梢,勾唇一笑,拍了拍程寒熙的肩膀,补刀子,“自作孽不可活!” 程寒熙甩他一记刀锋寒光,没等程寒熙发作,华墨琛抬脚就要走,唐青瞳顾不得丢人现眼,突然叫住即将脚底抹油的华墨琛,“等下,漂亮叔叔,我写个中药方子,你看看。” 说完,她拿过柜子上的纸和笔,落笔,几行如她人般娟秀淡雅的字,一气哈成,抬手递给隽永五官诧异的华墨琛,“漂亮叔叔,这几味中药你参考下能不能用?若是不能,我想请你帮我配一副中药。” 微蹙眉宇,眉眼凝重,认真的扫过纸上几味中药,抬眸,目光已是炯炯,不可思议的瞅着一脸懵懂无害的唐青瞳。 嗓音清润,磁性迷人,问道,“青瞳丫头,你懂中医?” 听及此,程寒熙紧锁眉头,自然明白那些药是代替西药避孕的,他知她略懂中医,侧目深深凝着唐青瞳,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不快。 急于吃药和他划清界限那般臆测在他心里荡漾反侧,可是,他又该如何,她还是孩子,打心眼儿算是苟同丫头避孕。 双重矛盾,纠结于心。 刻意忽略掉程寒熙看她时那抹凉薄不悦的眼神,而是对一旁卓然而立的华墨琛道,“自小跟着爷爷背过些医书,医理算不得很通,仅会一些简单的识药和配药。” “这些,我们医院的中医堂都有,药性温良,不会产生不适,我这就让护士配好送过来。” 修长的男人身躯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又顿住步子,睨了一眼被晾在一边乘凉的程寒熙,雪中送冰雹,狠踩打趣道,“程老三,你这小女朋友不简单,漂亮聪明又有灵性,不知道是多少男人心中的小女神,你说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货儿呢!” 在程寒熙青白着一张脸,抬脚踹过去之前,华墨琛先见之明,秒闪一米之外。 “我才没有看上他……” 病床上羞得厉害,早已抬不起头的唐青瞳抠着手指头,小声嘀咕,声音特柔,特娇。 只听得程寒熙耳朵一酥。 华墨琛浅笑,勾了勾唇,他闻到了爱恋的味道,识趣的离开病房。 这时,程寒熙的手机却响了,微微诧异的低头,点开短信,华墨琛发的—— 【丫头之前找我刻意打听你曾经失忆的事情,看她的样子像是特别在意你忘记了什么似的,情绪很奇怪也激动……】 程寒熙心里一滞,紧锁眉宇,握着手机的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指绷白,抬头,目光深邃的凝着唐青瞳看了好一会儿,想努力找出一些片断画面和她有关联的事情重合。 只是用力费神去想,脑袋便开始隐隐作痛,又想起她晕倒之前最后的一句话:是你,一直都是你…… 什么意思?他以前也曾怀疑过她每次看他眼神带点的怨愤,若是相识,他完全对她没有一丝印象。 她口中恋恋不舍的当兵的,应该和他没关系,她自己都承认他们只是长相想象而已。 “我想回家。” 唐青瞳突然开口,将他从沉思中拉回,她平静的语气,淡漠的表情让程寒熙实在琢磨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直都是你,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应她出院的要求,而是突然这么一问。 唐青瞳心里一紧,双目忧伤蔓延,只是深深地凝着他,彼此对视十几秒,她开口,“以后,喊我青儿好吗?” 程寒熙脸色一沉,当即不悦,“青儿?像那个人那么喊你?青瞳,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预料他会这般回答,唐青瞳面目沉静如水,却是拿出手机,给李雪发了条信息,报平安,再次将某人视为透明。 中途,他出去接了通电话。 唐青瞳将护士送来的中药装起来,待身体缓过来,也不再眩晕,呕吐。 她下床,穿上平底靴,套上棉衣,拿起了包就往病房外面走。 正在走廊里打电话的程寒熙看她出来,立即挂掉电话,阔步走上前,拉住她,“去哪?” “回学校。”她一脸清然的样子。 他裹着她略微冰冷的小手,仿似她的心也那般冰凉,程寒熙眉宇微皱,开口,“我已经给你请了三天假,不用回学校。” 虽然不高兴他插手自己的生活,但是,还是压制住怒气,淡淡道,“我回家。” “我送你。” 她摇头,果断拒绝,“我打车就可以。” 程寒熙双眸氤氲不耐,若是以前,必定扛起她就走,奈何他一袭军装多有不便。 尾狐163:我什么取向,你会不知道? 程寒熙双眸氤氲不耐的愠怒,若是以前,必定扛起她就走,医院走廊人来人往的,奈何他一袭军装多有不便。 凝着唐青瞳倔强的倩影,这人俊美深邃的五官顿时阴沉沉的,两道刺骨寒气四溅的双眸直逼唐青瞳的脊背,她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风袭来。 唐青瞳略略停顿,对身后站姿笔挺的男人置若罔闻,加快脚步走到电梯门口处,这时,手机提示铃声清亮的响起。 垂首,掏出手机,迅速点开,察看短信内容—— “青瞳,我打算今晚回部队……” 唐青瞳顿时蹙眉,脑袋打结愣是懵了几秒,周围噪杂和喧闹骤然全部屏蔽于她的世界之外。 电梯门口那抹纤细亭亭玉立的身影平静如水。 电梯门开又自动关闭,重复关又开,垂眸颔首的女孩睫毛纤长浓密如蒲扇,颤抖着,敛下清幽影影绰绰暗影,幽凉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手机屏幕,心情晦暗莫名。 原本想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冷静,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这人倒挺好,将她吃干抹净,颓废至此,他却拍拍屁股这就要归狼穴了躜? 难怪他今天莫名其妙的一袭军装,原来晚上就要归队…… 心情立时压抑难以纾解,刚想要转过身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迅速点开信息内容—— “别墅里你的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我已经搬到公寓,别墅区周围人烟稀少没有安保并不安全,听话,别让我担心。” 唐青瞳握着手机的骨关节顿时绷白,粉唇抿的紧紧的,这么说,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挪窝了? 大清早看不到他的人影,原来是给她搬家了…… 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作势就要找他算账评理,刚转身却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唐青瞳疼的小手直捂鼻子,酸疼难忍,微微抬头,却见程寒熙挺拔修长的身躯鬼魅一般将她笼罩。 这人真够奇怪的,原来已经跟上来就离她那么近,竟还要发短信躜。 程寒熙低叹一声,正欲抬手给她揉鼻子,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帮年轻小护士簇拥而来。 虽隔了一米多的距离,并未上前,她们一窝小蜜蜂似的如同看到了电影明星似的往这人身边扎堆儿。 唐青瞳这弱弱的小身板直接被凄凄惨惨的挤出包围圈。 耳膜如针扎,只听得她们叽叽喳喳的口中云云—— “好帅哦!简直刷新制服男模记录!” “还是个军人呢!” “是啊,高冷男神,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听说和我们华院长甚是交好……” 唐青瞳只觉得脑袋被什么东西狠抽几下,角落里的娇弱身影很是无奈又气恼,眼瞅着有几个胆儿大的小护士面色绯红,请求要合影也就罢了,还有留联系方式。 唐青瞳气的银牙咬的紧紧的,真把她这个正牌女友当透明胶啊,倒不是气恼那群小花痴美眉,她不也是一样有自己崇拜的偶像明星,偶尔也会花痴追追韩剧欧巴大长腿嘛! 只是,要怪就怪某人那副招眼的妖孽相貌,到哪儿都招蜂引蝶,电力十足,以后和他在一起,她岂不是要累死? 可眼前百花萦绕的高冷男人又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一向冷酷拒人千里之外,一米之内生人勿近的冷艳气场的男人,今天来者不拒,居然展露倾城笑颜,大有魅惑众生姿态。 那些小护士几乎黏在他身边,柔软甜蜜的问东问西的,他不仅没有介意,偶尔还出声回答。 当一旁受到冷落的唐青瞳气的小腮帮鼓鼓的时候,却看到走廊另一端,身高腿长沉步走过来的华墨琛。 小脑袋灵光一闪,心底痒痒的小魔性蠢蠢欲动蹦哒出来捣蛋。 唇角弯弯,变成一朵美丽含笑的花。 突然脑袋瓜子抽风,剥开几个人,上前一把拽住程寒熙的胳膊。 这人一愣,平静地淡扫她一眼,却见她白白的小手指头指向前方沉步而来,俊雅清秀的华墨琛。 一帮护士看到华墨琛又是一场唏嘘幽幽囋囋。 唐青瞳故意装出软声细语的腔调,似娇似嗔的晃着他包裹在军装的结实手臂,“哥哥,你还不快点走吗?华叔叔不是和你约好今晚去‘同吧’吗?你看,华叔叔这就奔着你来了,不过去之前,换身衣服哦!” 她这个对都市新鲜词知之极少的都懂‘同吧’是什么地方,那帮小护士们会不知道? 语落,华墨琛已经走到身前。 正想斥责病房护士们玩忽职守,却听到唐青瞳鬼主意说的那番话,一双漂亮的眼睛越过唐青瞳,瞪的极大幽幽地落在程寒熙身上。 而周围的医护人员和那帮小护士们的表情无一不是极其一致的o型口。 趁程寒熙愣愣的接收周围颜色斑斓的异样目光之际,唐青瞳一溜烟往后退开几步,怜悯的看了一眼无辜躺枪的华墨琛。 擦身而过时,小声丢下一句话,“sorry,漂亮叔叔,要怪就怪那个大坏蛋!” 然后,身后炸了窝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传来—— “不会吧,华院长取向真的有问题?” “就是啊,这个军人长这么英俊,白瞎了,都可以拍耿美大片了。” “哎,两个男神就此消陨了……” “走吧,走吧……” 周围顿时清清静静如之前都是那昙花一现那般。 莫名其妙被一票萌妹子嫌弃的华墨琛一双无辜的眼神狠狠地瞪着身旁青黑着一张脸的程寒熙,彼此对视几秒,两个人面色狰狞,同时捂嘴,扭头作呕吐状态。 华墨琛嫌弃的目光扫射过来,“靠!程老三,你特么少霍霍我,我什么成你的小正太了?” 看着已经关闭的电梯,程寒熙气的咬牙,扭头,鄙夷的眼神似箭般嗖的一下速刺过去,“少恶心我,你什么性取向,我的确还不知道,我的女朋友眼睛果然狠毒,回见。” “我去,你们小两口闹脾气,害我遭池鱼之殃,回头告诉青瞳小丫头,漂亮叔叔很生气,让她亲自前来谢罪。” “滚!” 程寒熙踢他一脚,甩给他一个巨冷寒恻的背影,进了电梯。 ………… 医院对面马路道边,唐青瞳神情淡淡,等出租车。 手机响,她点开短信—— “上车!我们商讨商讨搬家的问题……” 唐青瞳气的直跺脚,心底咒骂他霸道,蛮不讲理。 一辆军绿越野一个急刹车自她身边停驻。 车门打开,高大身躯的男人冷漠下车,耳朵便听得唐青瞳嗓音弱弱愤愤的指控,“程寒熙,我还没问你,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啊,你干什么?” 话未说完,喋喋不休的女孩整个人被面色凉薄的男人悠地拎起,本想扔的动作,终是将她放进副驾驶座,冷着脸还给系了安全带。 随后,这人宽硕身躯带着寒气坐回驾驶座。 程寒熙发动车子,越野汇入大马路的车流之中。 唐青瞳还在细细思量怎么据理力争,搬回别墅,扭过脑袋,粉唇半阖,话语儿唇齿里绕音几圈,吞咽回去。 这人开车画面要不要这么唯美干净,竟让她一时挪不开眼睛。 有些怔地看着开车的这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白净手指,军服里透着张力的手臂,笔挺严谨的衣领,侧面看很是凸出的喉结。 唐青瞳知道和他硬碰硬没有好结果,索性等到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他今天是有点疲惫的,五官上看得出来,许是昨夜未睡好…… 等她稍微直起身时,发现路线不对,不是回别墅的路了,是去他的公寓。 这还是他说的要商量搬家的节奏吗?直接被他打包揉团回狼窝的悲剧嘛! 她攒着小火苗又扭头看他,这人不回头,开他的车,侧脸却在唐青瞳的盯视下,几分淡然。 看着看着…… 本想闹脾气的坏情绪直接软化。 唐青瞳那心跳逐渐地快起来,扭脸面对车窗,仿佛看见了满脸的通红之色,昨天清晨公寓里发生的一幕幕随之涌现脑海…… 初次回忆并不美好,可她终已是他的人。 虽然总是逞口头之快,小女孩心性般对他使性子,医院里他的细心温柔总归是烙印心坎里去了,加之知道他失忆的事情,更做不到彼此陌路。 之前心里决然的盘算要和他彻底完蛋之类的凛凛遒词,已弃太平洋,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彼此看似亲密实则微妙的关系里潜移默化中变化。 在看到他被一帮小护士簇拥的时候,已然明了。 这人如冰,化在心窝,如风,沁入骨髓,如星,即使遥不可及,心也似那满月。 车窗上也映着他影影绰绰的侧脸,英俊得像那漫画里勾勒的完美线条,不得不说人长的俊美也占了大部分原因。 至少生气时想撕烂他的脸时,会下不去手。 车厢里忽然安静,谁也不作声。 十几分钟后,车停一高级公寓地下停车场。 唐青瞳窝在暖暖车厢里,呆呆的,木木的,一时没下车,这人瞥来一眼,清眸湛湛中一点幽暗的浑浊。 取钥匙下车,到她这边,打开车门。 她回神,手腕已经被他牵着下车。 两脚着地,小腰却被他大手按着,抵在车门上。 “寒熙哥哥……” 惊愕,这是她喉间发的声?那般软软如蜜糖。 鸡皮疙瘩顿起的同时,唐青瞳羞涩脸红,这边不时有车经过,不得不低低地叫他。 抬起的这只手却被他捉住,压在车门。 这人俊冷卓绝,身躯微微压下来,五官往她颈子里埋着轻吻了几下,她耳蜗里似那羽毛拂过的一酥,声音磁性而温醇,“我什么取向你不知道?小狐狸,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顽皮呢?等你身体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尾狐164:我这人实在,要不你亲回去? 唐青瞳抬头望他,言外之意那般明显,她故装不明,思想重点放在另一处。 小醋劲儿阵阵,撅着粉嫩嫩的唇,细白小手指头直戳他胸膛,“哼!被那帮美美小护士簇拥着的时候不知道你心里有多高兴呢!我好心救她们,以免被你荼毒。” 程寒熙望进女孩纯净清澈的瞳孔,低低地,平静清越的男声温润低沉而魅惑,“傻瓜!我只愿荼毒你这朵小花儿,青瞳,既然我有了你,就不会有别的女人。以后住在公寓这头,让我放心,懂吗?” 他的表述里没有情话,听着却有绅士男人那种流出来的蜜糖味道。 可这是唐青瞳听过的最缠.绵的情.话,自他之口,似是许下淡淡承诺般若,化为缕缕丝线,紧紧缠绕她的心房。 与她而言,爱一个人不仅是一种陪伴,爱的真谛也许更离不开忠贞不渝。 所以,他的一句‘不会再有别的女人’让原本迟疑不决的一颗心瞬间软化成水,翻腾着滔天巨浪般的波折情动。 ………… 两人并肩走路。 这人五官清冽,无比高大冷峻的身躯将她小小的身体覆盖在阴影里,这人的侧影,有着最精致完美的比例。 那双长腿,军裤是到脚踝的,她和李雪喜欢韩剧欧巴大长腿,觉得很长了,可这人似乎更长更好看几分。 这人本气场很冷,矜贵逼人的远远都能感觉出来,腿长步伐阔达,此时却刻意放浅步伐等她小脚丫跟上。 两人的手不经意几次碰到,她甚至能感觉他浑厚大手的干燥温暖。 唐青瞳紧张的攥着衣角,和他相邻身侧垂落的另一手再次不小心和他擦过。 这人好不腼腆,神情淡定自若,悠地握她的手,紧紧地裹在那暖灶如火的大掌。 电梯里,两人皆沉默。 依旧手扣手,她脸颊似苹果红。 以前,彼此不如这般熟悉,这人狂风暴雨般待她从未这般细腻。 反之,此刻,她莫名的越来越害羞,小女孩青涩的情怀和悸动如潺潺溪流在心间划过,甚至不敢看电梯内壁映射而出两人纠缠相叠的绰绰驳影。 出电梯,程寒熙神情淡淡,开指纹锁。 唐青瞳先进去。 门关,屋里有暖气,他退掉自己的军装外套,唐青瞳没想什么,顺手接过,小心翼翼的挂于玄关衣架。 他看她的眼神突然很认真,有亮光闪过,湛黑眸底映现把棉衣外服脱下依样挂在衣架上的纤细玲珑的美丽身影。 下一秒,这人的身影缓缓盖上来,唐青瞳背脊温热,被他转个身重重抵在门板上。 她羞涩,听他呼吸带了喘,“寒熙哥哥……你,做什么?” 脑袋抽筋,恨不得咬舌,什么没营养的问题都往外蹦哒,他想做什么,能不知道? “青瞳……”他终是无奈,急躁的,压抑着出声唤她。 唐青瞳身子一颤,耳膜要被浸死在这温柔性感的嗓音里,脸红是那煮开的水,翻滚翻滚,脑海嗡嗡,身体的敏/感神经随着男人双手把上她的细腰,而颤栗不断。 她仰头,一开始不自在的挣扎,被他手指收拾的几下服帖了,闭眼大口呼气,脖颈微抬,他的吻便覆盖她的唇瓣…… 结结实实被狠吻过后,依旧被他紧贴压着,却听得她细喘之余,软糯声音,徐徐问道,“寒熙哥哥……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关于搬家的事情……” 程寒熙拧眉,这丫头就会关键时刻泼冷水,双手将她的小手扣住置于头顶门板固定,闭了发红的眼眸,嗓音随之而低着颤起,“青瞳,不要任性,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人身安全和一切自然归我负责,你还小,有些事情考虑不到。”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有陌生人总在东陵别墅转悠,具体是谁?什么目的?黑猫在跟进…… “不要!”她嗔他一眼,果断拒绝,她的生活很随性,若事事被掌控,会觉得压抑的厉害。 这人海拔一米八七,微弯腰俯视望她,眼神突然严肃,语气也跟着略沉,像老师训诫的口气说教,“你想我在部队或是执行任务时还要分心挂念家中女朋友的安全问题?” 挂念?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个字又让她心里暗涌起伏不定。 沉默片刻,踌躇不决,最后终是做了乖乖小绵羊,点头“嗯”了一声。 “乖,作为奖励,现在可以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 她俏皮的噘嘴,“奖励?你的奖励都是占我便宜!” 程寒熙挑眉,邪魅一笑,凑近她,指着自己的脖子,“说的好像你没享受一样,刚才是谁的小爪子在我脖子上又挠又抓的?我的衣领不是你解开的吗?” 唐青瞳:“……” 呃!她刚才有那么魔性疯狂?目光微抬,触及他解开的领口里白净皮肤的红痕,俏皮的吐舌,脸颊贴近他脖间,“我这人实在,要不你亲回去……” 声音如魔音,近距离产生的化学反应再次噼里啪啦即将燃烧。 双手交握在他的铁指间,十指紧紧相扣,眼睫发抖一阵,脸红心跳没个消停,微微缓和,心道,想吻快吻,墨迹个啥。 这人瞅怀里娇羞似花的小女人模样,披着军装下的狼性发作,直接把她横抱起,径直走向客厅沙发,她被迫称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突来的扯痛,唐青瞳小脸皱皱如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般嗷嗷直叫。 吓得他满头大汗,急忙将她身体侧着抱婴儿那般抱在怀里,声音温温暖暖,“抱歉,忘记你有伤。” 她狠命锤他,挣扎着要下去,嚷嚷着就是他害得她疼,最讨厌他,却听见他的声音幽幽响起,“如果讨厌我,你刚才在医院电梯口演的那一出算什么?吃醋了?” 声音悠扬,富含磁性,魅惑她的心坎儿。 是啊,她爱都不来及,怎么会真的讨厌。 只是,她真的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告诉他曾经忘记过的一些事情,但是又想,告诉他了,他也不记得,有什么用啊? 而且,她并不想让他因回忆或者因曾经认识她,而使他对她有什么特别改变,她想要的是纯粹的感情,即便现在走的路磕磕绊绊,很硌脚。 她恨他,气他,恼他,昨天对她做那般残忍的事情,强迫的方式,无法接受。 哪个女孩不希望初次留下美好的回忆? 至于结果…… 她不介意了,她的纯净给予了她爱的男人,以后如何,再说吧…… 就像以前她说过的,给予爱的人纯净,只因为爱过,所以结局或悲或喜,无憾。 唯一有憾的不过是她给予的同时,他的心又在何处漂浮? 他这般说,她故意佯装嗔怪间接回应他,“我吃什么醋?喜欢你,爱慕你的人加起来快有一个集团军了吧,我要是天天吃醋,那我的下场岂不是得酸死在一片汪洋里吗?” 她答的隐晦,她知他懂,这人何其睿智却真的懂,或许他问这个问题就事先挖好了坑,等着她跳。 这人果然装傻,继续问道,“青瞳,我可以理解你的言外之意是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小脸蛋红扑扑的一片,他总是让她这样羞答答的,刚想低头,两片温热便含住了她的唇。 她有些抗拒,担心吻着吻着会出事的,她还没好…… 他置若罔闻,侵入她的口腔重重的勾缠,她甚至听到了银丝舌尖相缠的暧昧声音,定力不够,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足够她眩晕情/潮的漩涡。 白白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腰间的衬衫,软在他的怀里承受甜润润的索取。 好吧,她是没出息的。 大概在他面前再冷傲,也是有冷冻期限的,很快便解封。 很久以后,当她回看这些过往,只是自嘲一笑,得出结论,那是因为伤的不够…… 她的性格只愿体验当下,一如此刻,她伏在他的肩窝,大口大口喘息,他抚着她的后背,宠溺的嘲笑,“吻了这么多次,还不知道怎么呼吸,以后要勤加练习。” 她一听不高兴,故意的反话,信口拈来,“哪像你身经百战!吻技超群!练习也不找你练习,找一个比你还帅……” 触及到那张肃冷的要吃人的俊脸时,她立即噤声。 好吧,她就知道,这人高冷不苟言笑开不得一点玩笑,没有一点儿幽默细胞。 只听见他极其严肃的警告,说出的话带着肃杀的戾气,“唐青瞳,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朝秦暮楚的女人,若是要和别的男人怎么样,除非哪天我死了。” 死?她立即捂住他的唇,掐他胳膊,“不吉利!不要动不动说死!” 其实,听得他这番冰冷带着警告的责备,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有些微微的欠虐的因子膨胀。 虽说他的霸道强势不讨喜,但是刚才那般话似承诺的那般话,她觉得自己总归是个特别的。 他的目光很亮有什么东西闪过什么,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不说。小丫头片子,还介怀这些东西。” “寒熙哥哥,你晚上什么时候走?”她问道。 “嗯……”他抿唇,作思考状,看了看她,挑眉问道,“那……青瞳,想我走吗?” 唐青瞳一怔,煞有介事的凝着他,撅嘴,心底当然不希望他走。 耳根子一热,一串儿温情的话到嘴边儿突然更改,撂了出去,“当然想,你一走啊,我就自由了,别提多开心了!” 故意说反话气他,果然这人直接的反应就是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她揪他的耳朵,缓缓道,“大黑脸,你这话问的,我要是说,你不要走,你还真能不走?” 这人听她这样说,唇角噙着一缕不为察觉的笑意,并未回答她,却转移了话题,“你先在客厅坐着,无聊的话,看电视,我将卧室收拾下,你的东西也都在卧室,我收拾好,你再进来,规整你的东西。” 说完,他在她额头亲下,起身径直走向卧室。 猛然想起了什么,唐青瞳蹭的起身,微痛皱眉顾不得,屁颠跟着他也进了卧室,果然…… 整个卧室俨然一个案发现场,尤其是那张大床凌乱不堪,被子扔在地,床单一半边缘耷拉在床下,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那个干净到变/态的卧室吗? 这无疑不在彰显着,昨天清晨他和她有多么疯狂,多么激烈的战事,尤其触及到满地成团的纸。 小脸顿时如熟透的西红柿,恨不得钻地缝,侧目,偷偷瞄身边屹立的男人一眼,神情平静如常。 却见,他走上前从衣柜里拿出一床纯白四件套。 唐青瞳走过去,低头没看他,话语生硬,“我、我来吧!” 他淡定的瞅她一眼,点头。 各忙各的,他扫地,她收拾床。 将干净的四件套放置床头柜,当唐青瞳拽着床单一角,触到纯白床单那几处斑斑干涸的血迹,小手不由攥紧,脸颊滚烫滚烫似进了油锅。 一朵一朵,斑斓梅花,她的纯真…… 程寒熙将垃圾处理掉,长腿走进卧室却见唐青瞳咬着唇瓣呆愣盯着床单傻傻的瞧,仿似瞧着什么宝贝的东西。 抬步走上前,一边伸手抓过床单一边问道,“青瞳?你在看什么?” 尾狐165:他的衣柜里放着那套干净的校服 迈步上前,程寒熙一边伸手抓过床单一边狐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一道清冷的嗓音将她从混沌的思绪中拉回。 唐青瞳蓦地回神,床单从手中缓缓落地,那几朵绽放的妖艳红梅悠悠然落入程寒熙幽邃漆黑的眸底。 羞涩又尴尬。 唐青瞳干脆丢下眼前这一摊子不管,总之不要和他打正面就行。 小女孩心性恐慌微微沸腾,话也说不利索,“我、我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拎过行李箱,抬脚走到衣柜旁,背对床那端,微微细喘一口气,小心脏跳跳蹦蹦个不停。 同时,懊恼且鄙视自己,她这是在躲闪什么?刚才不是还和他吻的激烈不能自已又抓挠热情如火吗? 看似她在低头规整东西,心早已长了翅膀,扑扑的,不知道飞到哪里野游去了躜。 心里多少留点阴影,微痛的感觉,时刻提醒着那件事并不美好,甚至有些可怕…… 光线下,男人将手里的白色床单摊开在宽大的床上,盯着那簇拥的斑斑几朵漂亮梅花,他双目猩红发热。 仰头,深深闭眼,程寒熙感觉到血液都被烧热了一样,烧得他刚毅的筋骨,清冷的灵魂,都在微微发颤。 她的第一次,无比纯真的第一次,给了他。 薄唇微抿,俊美的容颜流露满足的笑意。 潋滟视线随心走,时不时地在衣柜旁那抹玲珑窈窕的身影上略略停顿。 将纯白床单折叠成标准的正方形,脑袋一热,收在床体侧面最深处的一个暗格。 这边,唐青瞳将行李箱打开,不得不说,这人做事甚是细致入微。 生活用品从洗漱到沐浴类,包括内/衣、袜子都给她全部打包塞进了箱子里,而且内/衣裤俨然是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想到那只漂亮修长的大手触碰过她的贴身衣物,娇美的脸上又是一烫。 或是,他之前搬她行李回来时已经考虑到的问题,衣柜明显特意空出一大半的空间,他所有的衣服在左边一扇门隔开。 唐青瞳将一件一件衣服整理搭配好,全部挂进衣柜里。 程寒熙已经将床品换上,脏了的被罩被扔进浴室的洗衣机。 再回到卧室,清然俊淖的男人屹立门口看着她忙碌个不停又很仔细的样子,清越的声音传来,“你的衣服似乎很少,很素。” 唐青瞳回头撇他一眼,“够穿就可以,很素?不好看?” 她并不认为自己挑选衣服的眼光差。 或许,大山森林环绕成长的环境,孕育出她清淡灵秀气质,她喜欢古朴沾染清新文艺风的装扮。 至少,每次穿出来,回头率飙升,隔壁宿舍的女孩们都会叽叽喳喳追问在哪里买的。 凝着她纤细美丽的背影,程寒熙朝她靠近几分,淡淡的语气,“其实……你上次穿的那套衣服很好看。” “上次?哪件?”她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套衣服,却抓住了两个关键词。 正好,此刻手里叠着那套红衣秀禾罗裙,白柔的小手自红衣裙身的夕颜刺绣轻柔抚过,她缓缓抬眸,故意问道,“这件?” 他明显一怔,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跳过,冷淡道,“嗯……” 唐青瞳高度专注集中精神,深深地凝着他的黑瞳,下意识想窥探出什么。 然而,不知道是他掩藏情绪太深,还是自己功力不够深厚。 那双湛黑眸底似碧波幽潭,一望无尽,很难捕捉到蛛丝马迹。 突然觉得自己又开始要触及到什么,努力克制好奇心,便没再说什么。 继续整理着衣柜,但是发现她这边空间没有并专门放置小件衣物的抽屉。 于是,拉开左边放置他衣物的柜门,果然有一个大格子抽屉。 当她欲将一些贴身物放进去的时候,一套衣服跃入眼球,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下,意外的事物往往来的就是这么突兀—— 他说她不配,逼迫她脱掉的那套校服…… 明显是洗过的,很干净,飘着薄荷清香,叠放极其整齐静静地躺在那里。 原来,他今天早上回来是有空整理卧室的,那些时间用来做别的事情,比如洗衣服…… 后面他沉稳的脚步声靠近。 利落推上抽屉,唐青瞳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拉开隔板下面一个抽屉,将小件衣物依次放进去。 期间,视线不由自主的又扫向那闭合着的抽屉。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些许影响,心情莫名的稍稍压抑。 静默几秒,伸手一把拽开抽屉,将刚刚放好的小件衣物统统又拿出来,关上左边衣柜门,如同将自己关闭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那套校服和他所有的衣物专属的空间,她不打扰,而将贴身衣物放进属于自己这扇门里,好像学聪明了,逾越的事情,她不会做。 即使她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塞进那扇门里,也是多余的闯入者,自动将那些阴霾的情绪屏蔽,继续自己的事情。 熟悉的清冽气息逼近,一双结实的手臂突然从身后伸过来。 她未反应过来,身体被抱入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温暖坚实的胸膛,甚至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磁性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了下来,“别弄了。” “还有一点点……”她耳朵脖子都有点痒,歪着头避开。 “休息一会儿再弄……”说着,手伸进她衣服里。 “别闹……”她用手臂推他,环在腰际的双臂却更紧了。 她无奈,只得任他抱着,手上还继续叠着衣服。 他的声音温温而性感自她耳边再度响起,“后悔吗?” 被他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弄得懵懵的,唐青瞳放下手中的衣服,不明所以,微微侧脸,不小心和他脸颊相贴,问道,“什么?” 这人顺势在她脸颊亲了口,磁性低低的嗓音,“做了我的女人……” 唐青瞳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问这样敏感的问题,侧脸,躲开些他的亲吻,微微蹙眉似是思考几秒,道,“昨天清晨的事情……过去了。” 似乎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他却转移话题问道,“他给的东西就那么重要?” 那一刻,有种说不出来酸酸的感觉在心口一撞,唐青瞳觉得这人失忆,却总给她出不好回答的难题。 她甚至不假思索的认真回答,“很重要,寒熙哥哥,每个人都有一段值得珍藏的回忆,既然是回忆,就意味着是过去式。所以,他唯一留给我的纪念物就是那枚被你扔掉的子弹壳……” 想到不知道横尸哪里的子弹壳,唐青瞳心里有些难受,垂眸,视线却落在环横她腰身,军衬衣袖口露出的一截腕表。 耐不住骨子里的逆鳞作祟,清脆的声音道,“寒熙哥哥,如果……我把你佩戴的腕表扔了或者毁了,你会如何?” 她说话时的语气极其清淡,看不出任何故意吃醋之类的额外情绪,何况,她的确没有吃醋,只是比吃醋严重的郁闷急躁的情绪蔓延,只是克制压抑不愿表露出来,更不想破坏和他缓和的关系。 箍住她腰身的手臂猛然绷紧了许多,她甚至感觉到些许冷意,就在她闭眼等待他再一次的冷漠或者被他推开的准备,身后拥着的他没有任何动作,始终保持缄默不语。 她也不敢挣扎,任他抱着,沉默片刻,他才说话,并没有提腕表的事情,绕着之前的话题又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唐青瞳身体蓦地一紧,程寒熙自然察觉到她的紧张,将她转过身,漆黑如墨的眸子很认真的凝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也许有些暗示,他会不会想起什么呢? 于是,唐青瞳莞尔一笑,细柔的双臂突然抱着他的脖颈,声音低低的道,“我说了,但是你不可以生气或者再次把我当球一样踢开!” 他的目光微凛,视线落在她的膝盖位置,抬眸,点头。 “遇见那年,他二十一岁,军校学员,他长得很帅,很……” “说重点!”他满脸阴沉,冰冷打断。 “他受了重伤,我采药救治了他。” 她偷瞄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除了冷淡别无其他情绪。 她接着说下去,“下雨了,我带他到山洞里躲雨,我们的衣服都湿了……” “然后……你脱了衣服?他帮你烤衣服?”他再次不屑一顾的打断,一副傲冷的姿态。 唐青瞳眸底闪过希望之光,捧着他的俊脸,欢喜说道,“你……都知道?” “切!老套的剧情!那人是不是傻?能安什么好心?还有你,那么大点儿的就敢在男人面前随便脱衣服,真是不知道矜持为何物!” 唐青瞳顿时满头黑线,还有骂自己傻的?就算骂自己也不要把她捎带进去好不? 于是,俏皮的学他鄙视的口气重复,“那个当兵的……的确,很傻!的确,没安什么好心!” 说到这里,她的双手捧着他的俊脸温柔了许多,有些苦笑不得,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 在他瞪着一双直冒火星的眼睛的时候,她淡淡道,“寒熙哥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谁都不可能抱着回忆活一辈子,而且,从我答应在你的公寓住下,我想我的答案很明确,我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或许,她的话让他动容。 程寒熙突然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她踮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青涩回应。 期间,她偷偷瞄了一眼,这特么是她的爪?那双小魔爪正搭在他的军衬衣领,大有解开的架势…… 顿时脸颊爆红,只听他性感的魔音自耳边响起,“看清楚了?” 唐青瞳:“你……唔……” “专心点,色/狐狸,我亲我的……你继续你的……” “……” 欲哭无泪啊!到底谁色谁? 尾狐166:吻比糖还甜 下午五点。 所有属于她的东西规整完毕,她殷勤将室内打扫一遍。 程寒熙将洗好的床品放在露台晾置。 期间她懒得出去吃饭,他叫的外卖,由于医院的狂吐后遗症,并没有什么胃口,简单扒拉一口。 此刻,猛然想起来从医院回来这么半天竟还没吃中药,过了今天就晚了。 于是,跑到厨房烧了壶开水。 现在的中药都是研磨现成的粉状,她将药倒进杯子里,冲了七分热水。 小时候经常喝中药,早已习惯良药苦口,握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二。 程寒熙洁癖,洗完澡,客厅和卧室没找见她。 这会子走进厨房,迎面撞见她仰着雪白的颈喝着什么。 一双清幽的眸子盯着她沾了几滴褐色药水的唇瓣,凉凉问道,“你喝的是什么?” “想知道?” 唐青瞳凝着这人略微沉闷的五官,逗比小魔性属性加点,拿起杯子喝下杯子里剩余的最后一口药。 忽然,她将杯子一放,走上前,两手搂住他脖子,飞快地就吻住了他的唇…… 而程寒熙也是一愣,瞬间明白是什么,完全没想到他的这个小恶魔会出这一招……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推开她,只任她胡闹,药汁其实都是她自己喝了的,她还没那个技术把药渡到他口中来…… 但是中药苦苦的味道却在他舌尖缠绕,当然,还有她的小舌笨拙地缠着他时的感觉,酥麻软香,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等她终于退开时,唐青瞳自己却又先红了脸,傻乎乎地嘿嘿一笑。 唐青瞳阴谋得逞,红着脸微笑,尤其看着他唇边还染有浅浅药痕,他也看着她,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看着她刚喝过药后润泽的唇,还有唇瓣上几滴淡淡棕色药汁,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温柔,“哎!顽劣!” 她努着嘴,“苦嘛……” 程寒熙挑眉,“苦?吻就不苦?” “你嘴里是甜的,像糖一样……” 她不假思索的说,这是事实,当然还有小小的报复心理。 让他也尝尝苦头,谁让他欺负她! 他的目光便愈加潋滟起来,“是吗?” 她终于收到了危险的信号,往后缩了缩,双手抓着理石案台,“你要干嘛?” “你说呢?”高大身躯带着刚刚沐浴后的薄荷清香压了过来,“忘了?你自己说的,甜……给你糖吃!” “我……我不要吃,唔……” 好吧,又被他堵住,他送的糖果没把她甜腻死,她就知道自己又犯傻,口无遮拦给自己又挖了一个坑。 良久,她气喘吁吁的时候才得以喘息的机会,听得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下次还敢不敢了?什么药都敢往我嘴里灌!” 巧笑倩兮。 唐青瞳笑的清脆悦耳如黄鹂,差点没闪了腰,调皮的勾唇,“这可是漂亮叔叔给的中药,杀精……” 果然,这人俊朗清隽的脸上表情顿时由晴转阴,一是老大不乐意那一句甜甜的‘漂亮叔叔’,显然亦对她不优雅的话嗤之以鼻。 好嘛!她骨子里并不像外表那么淡静温婉,尤其在他面前,一两句话,原形毕露。 一顿闹腾,他有些心疼的眼神凝着她的黑瞳,很认真的说,“苦吗?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这么苦的药了。” 温情脉脉的一句话似一汪清泉自心扉潺潺涓流,她仰头,目光柔情似水,凝着他娟俊线条刚毅的下颌骨,微凸性感的喉结,淡粉色削薄的唇。 就在她心里有那么一丢丢感动的想亲他一口的时候,这人恢复狼性戏谑模式,眉翘眉梢漾着一抹邪笑,薄唇凑近,敷在她耳边低喃,“那么……用小雨伞可好?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 小脸顿时火烧云,滚烫涟涟,唐青瞳烟眉倒竖,漆黑瞳眸明亮闪烁,白白的小手指头直戳他的胸膛,“流/氓!” 这时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下军装。 穿着一件纯黑色衬衫,长袖优雅的卷到肌理分明结实的小手臂上,同色系窄版西裤被截成九分包裹着那双过分修长笔直的长腿,浑身透着股浑然天成的雅痞和清贵。 唐青瞳唏嘘,这人长得漂亮,即使摆放在家,偶尔瞄上几眼也算饱了眼福。 双眸氤氲红桃心潋滟痴醉盯着这人丰神俊朗的样子,咬唇,疑惑问道:“你不是晚上要走吗?干嘛换衣服?” 优美的唇角挑起魔魅的浅笑,抬手捏了捏她净白如雪的脸蛋,几近漫不经心的口吻,道,“改变主意,过几天再回。” 她一愣,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卷翘蕾蕾的睫毛颤动,心里早已乐开出了一朵花。 并未意识到他是临时改变主意请假,更不会联想他请假和她能扯上什么关系,这人内敛深沉,她又能揣摩圣意几分? 紧接着他的话再次让唐青瞳咋舌,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因刚才的药,大脑受限,苦晕乎了。 他清润爽朗的嗓音再次传来,那般动人,“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勉为其难可以作陪。” 星眸圆睁,粉唇半阖。 唐青瞳以为出现幻听,夸张的抬手摸了摸耳朵,柔白无骨的小手抚上他额头,敛了敛眉,温度正常。 眉头微蹙,这人无奈又摇头,拨掉她作乱的小手。 这人个子高,阴影足够笼罩纤小的她,一双漆黑墨瞳凝着她的黑瞳,唇角抿着,故作淡漠,“不愿意?那算……” “愿意,愿意!” 没等他说完,唐青瞳兴奋的如得到了天上人间至高无上的恩赐一般,很没出息的扑进他的怀里,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又是蹭又是亲的躜。 嘴里时不时地呢喃几句,“寒熙哥哥,你真好!” 这人眉宇盎然,立体隽美的五官更是少有的温润清然,瞧她一脸高兴的过了头的样子,心底微恙酸甜涩涩划过。 犹记,她曾经提过自己的家乡,滇南远镇,周山邦林,必是哪里都没有去过吧。 拥着她软软纤瘦的身体,抚她柔软馨香的发顶,嗓音清柔,道,“真是个小傻瓜!以后,只要逢假,寒熙哥哥带你去很多地方游玩。” 同样一句话,时空交错萦绕她的耳畔。 虽然他不记得,他曾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散发斑斑柔情和宠溺那样熟悉,引人怀旧。 他依然没变,还是那个当兵的…… 双臂如藤落下,缠他紧实精壮的腰身,心里顿时百味参杂。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他附身抱她到客厅沙发坐下,圈拢她柳腰,她侧身坐于他腿上,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吊在他脖颈,双臂交拢,于后面打了结。 听得他的话,唐青瞳笑逐颜开,脑海瞬时滚过朵朵五彩斑斓祥云,这是要她做主的意思喽! 食指抚着粉粉阖张的唇瓣,嗯了半天,不经意嘀咕,“日本?” 音小咕哝一声,没想到他顺风耳听得仔细,眉目如月,刮了下她的鼻子,打趣,“小短腿,跑的还挺远!为什么想去?” 她一脸忘形,似沉思,把玩着他质地优良,手感极好的衬衫衣领,低低的嗓音,“好奇啊,可能动漫场景看多了,不过,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远……” 程寒熙的五官浮起微微笑意,又问,“有护照?” 她点头,“年前,李雪正好要办护照,她顺便让她的爸爸帮我的也一起办了,不过,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现实,我可是小菜鸟,连飞机都没坐过。” 净白赛雪脸蛋满是失望之后的波澜,她任何细微涟漪的表情悠悠落在男人眸底。 却见唐青瞳突然咧嘴一笑而过,“你容我今晚好好想想,明早告诉你,可好?” 程寒熙点了点头,拍拍她的后背,“那现在要不要出去先吃饭?今天几乎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不饿吗?” 唐青瞳心情极佳,痛快答应,在他脸颊啄了一口,“我去换衣服。” 她所有的衣服都在这里,有部分还在学校,她换上他之前给她买的那套衣服,连内衣亦是。 当她换好衣服收拾立整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程寒熙也准备好在门口等她。 军风藏青呢子长款大衣,里面黑色衬衫搭了一件古青色针织开衫,同色系裤子,本挺拔修长的身躯更加高大冷峻,好不夸张堪比杂志封面的欧美男模。 程寒熙凝着她的穿着,依然恬静清淡,何况是他挑选的衣服,潋滟红色呢料外套更显得她肤色白皙如玉。 眉梢尽显得意,他腿长一步迈过去,自然温和牵她手,“你倒是挺会穿。” 唐青瞳脸颊热热的,嗔他一眼,两人出门。 程寒熙开车不过十分钟停驻。 这栋公寓外面是闹市街,他常来这里,任务外出,不便回家,用餐多在外面,比较熟悉。 被男人温热的大手牵着横跨过斑马线,这人身量高高,影子盖她一身,看着极是霸道,面色却那样温醇,回头问她:“想吃什么?” 唐青瞳总低着头,明明平时在李雪面前说话铿锵有力,可是个有主见的。 这会儿她觉着自己矫情柔弱,恐怕他拿来一块蛋糕,都不会张口吃了。 她也不管小鸟依人是不是有点那啥了,匆匆看他一眼,夜晚的光景,瞳孔琉璃闪烁,声儿更小:“随意,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是个听不懂女孩情/话的,正认真蹙眉地扫视一街的大小饭店,选中一家,拎着掌中的女孩小手大步就走。 唐青瞳鼓着嘴,心说我也就是客气客气,笨蛋,还真自己选啦。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高档东北风情饭庄。 进去时,唐青瞳听他提了句:“熟识的人开的,吃着放心。” 像他这样洁癖整洁的人,在外头吃饭总会比一般人要注意饮食安全这方面,无法想象部队摸爬滚打的训练的生活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躜。 尾狐167:暖爱 唐青瞳对东北菜没意见,递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 两人去了二楼靠窗的安静位置。 正示饭点儿,餐厅可是热闹。 唐青瞳打量了几眼,首先作为中式餐厅,地方菜馆,环境很棒。 二楼中央,是长条形的自主餐桌,中西结合,餐前甜点,还有顾客可亲自鲜榨果汁。 唐青瞳站着,身后高大俊美的男人绅士风度为自己脱下大衣,一并交给侍应生。 两人入座。 唐青瞳把精致的菜谱推给他,也懒,也不会,让他点菜。 程寒熙问她忌口的,她挑眉没说话,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她不挑食。 这人点头,明白。 菜上来,桌子上四碟两盅汤,侍应生说菜品全部上齐,稍后会有餐后甜点。 二楼有些高度,这时看窗外街灯的霓虹,很是美丽。 天空时不时飘得小雪花,被七彩的光影炫得似真似幻。 这汤味道鲜美,暖肠胃最适,唐青瞳闷头喝汤。 “汤入五勺最好,吃菜,这是店里的招牌菜,荷叶蒸鸭,蒸熟肉嫩,好咬,你尝尝。” “哦。” 唐青瞳蛮乖的,在他面前,莫名就变得有些温温的,柔柔弱弱的躜。 尤其是周围时不时地有年轻女同胞投射过来的炽热目光,落在对面这人身上。 唐青瞳蹙眉,耳朵幽幽竖立,清晰听到隔壁桌上几个女生议论—— “哎哎,你们看,那个男人好英俊啊,会不会是明星啊?” “是啊,长得太养眼了,欧巴大长腿耶!” “哎,那女孩又是谁啊?” “应该是妹妹吧,长相奶娃娃似的,太幼稚了,应该不是女朋友!” “就是,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特色。” “嗯,匹配度负数啊!” “……” 耳膜被无数针刺,直接暴聋。 脑袋白烟滚滚,唐青瞳小脸憋的青白又转酱紫,下意识垂眸瞟了眼胸口,自我感觉良好。 啪的一声,撂下汤勺,立即撅了嘴,起身,声音沙冷,“我去洗手间!” 面前这人真怀疑是不是棉花堵了耳朵,仿似没有听见,平静扫过来一眼,唇角弯弯如弦月。 唐青瞳有些生气,粉嘟嘟的小嘴儿撅的能挂下油壶,甩给他一个乌黑亮丽的后脑勺,离座。 十分钟后,唐青瞳再回来的时候,却见刚才议论纷纷的两桌人,人影不见。 她眨眼,诧异咬唇,看他。 这人眉宇微抬,一双清眸幽幽看过来,面带邪笑,朝她摆手,“青瞳,过来。” “……”唐青瞳不知道,他这般邪魅微笑,所谓何意。 还是依从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 这人衬衫包裹下的坚实有力的手臂环住她影柳细腰,将她往前带,随即被他按在腿上坐着。 二楼多是雅座,虽中间有屏风隔断,但是来往路过看的仔细,这般暧昧姿势于公众场合有些不妥。 未待她开口,眼前人影闪过,唇被封住,吸允,厮磨,几秒他便撤离,埋于颈窝这人挑眉耳语,“这下,可满意?” 唐青瞳脸颊滚烫斐然,推他,娇嗔道,“我满意什么?你倒是让她们满意的不得了。” 她纳闷,不过几分钟,那几个八婆闪的太过神速。 “打扰我女朋友吃饭的雅兴,我让老板都给清理了出去,还不满意?” 唐青瞳额头黑线簇生,嘴角一抽,“是你太招眼,怪的了别人?” “哦?谢谢夸赞!”他清眉淡淡,往她嘴里塞了块竹笋,又道,“来,消消火气!” 唐青瞳从他腿上下来,坐于他身边,低头又喝了口汤,叹口气,蚊音嘟哝,“怎么就没有男人看我呢?” 果然,旁边这人拉着一张冰块脸,挑起她的下巴,“有我看你不够?想挨收拾?” 呃!她头摇的如拨浪鼓,这人所谓的收拾,她可不敢恭维,每次都是她吃亏。 程寒熙揉揉她的头发,满意的笑了笑,随即开始切鸭肉,手法娴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拿手术刀的,切得那叫一个优雅认真…… 鲜美浸润的鸭肉一块一块往她面前碗里送,她尝着味道真好,主要是身边的男人为她切的。 一顿饭,除了前面一段插曲,吃的和谐又斯文。 这人今晚难得一笑,还笑了很多次,笑时那淡粉色的薄唇闪了唐青瞳两只眼睛。 一个男人,怎么能把唇生得又特别又有男人味的刚毅如刃,又是那邪邪的淡粉色呢,这不勾人么。 她一时脑里又不干净,想起下午这两片薄唇流连在自己身上情形,时而像劲风,时而又像羽毛,吐着迷惑气息随她的呼喘,辗转不休…… 气氛随着唐青瞳盯着他嘴唇不放的目光,而悄悄变化。 这人浅眸清幽,注意到,静静凝她。 周围欢声笑语,与他们无关。 两人四目相对,夜色在彼此的眼睛里晃悠,荡漾,安静,他不出声。 唐青瞳猛地扭头。 男人起身,拿出钱包里的卡,“我去结账。” “……哦。”唐青瞳低头,收拾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包。 随他身后,下楼,出饭店。 车停在安静的公园一隅。 两人走路慢慢,一前一后,身影相叠。 他到车门前停住,手臂插在大衣里,回头看她,唐青瞳羞涩垂眸。 这人上了车,是后排座。 她紧握着挎包肩带咬唇,洞悉他意图,揶揄扭捏了一会儿,随后上车。 关上车门一瞬,后排车座悠的被放平,暖气开着,车厢气温骤然飙升还有他身躯压上来的燥热,狂热的吻随之落下。 她听到彼此呼吸交错的重喘,唇舌相缠的微声,直到衣服被他撕扯所剩无几,他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她喘息未定,急忙推他,“寒熙哥哥,不要……” 离开她些许,这人目光炽热,低头看撑到极限的地方,贪恋流连在她脖颈,噬咬,呼吸浓重,“小狐狸,真是栽到了你的手里……” 唐青瞳落着眼眸,迷离晕眩,浑身软软酸酸,再难动弹,口中糊涂呓语不知说些什么,这人一一清润应着。 两人紧拥,息沉沉,许久不动。 抱着他的头,唐青瞳小手抚弄他柔软的发丝,喃喃道,“寒熙哥哥,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可会忘记我?” 她突然冒出大煞风景的话,让程寒熙身体一震。 悠地抬头,灼灼双目转为沁冷,拇指和食指紧紧扣住她的下颌,在她唇瓣重重咬下,“青瞳,没有我的允许,想离开?想都别想!” 她吃痛,唇角勾起,“好,没有你的允许,青瞳不离开!” 他依然不满意,咋喃道,“以后这种傻话不许再说!” 她点头,躺在他怀里暖暖的,心底亦是暖暖的躜。 昏昏沉沉的,察觉他帮她整理衣服,又去前头开车。 不晓得多久,惯性往前倒时她醒来,睁眼见车停在暗暗一处,路灯发出白玉光泽。 身侧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伸来一只修长墨色的衬衫手臂。 “到了?”唐青瞳问他,嗓音软糯,透着无限慵懒的甜腻。 这人弯下挺拔的身躯,钻车里把她打横抱起。 一米六好几的唐青瞳,也有快九十斤,这人公主抱的姿势,身型挺拔修长,双臂结实有劲,暗藏沉稳的力量。 从停车场到公寓电梯有段距离。 唐青瞳窝在他怀里,抬眸,杏眸里水水地,忍不住低声问他:“这么远抱得住么?” 这人一方下颌杵她眼顶,线条极是分明好看,他低了视线瞧她一眼:“嗯,还痛吗?” 她白愣,摇摇头,会意他指的是什么,红着脸道,“还有点儿……” 心道,腹黑狼,有这么问的么? 他又抬头,留给她一个削尖清丽的下颌,喉结在动,“刚才车里,差点……” “……” 唐青瞳耳根热热,贴他胸膛,再不想说话。 听了一阵这人的心跳,沉稳略快,因为负重,但是节奏有素。 不喘不乱的,事后抱她走这么一长段路,孔武有力…… 彼此在车里闹腾,多少出些汗。 回到房间,程寒熙抱着人直接奔浴室,将她放下,一边看了眼腕表说道,“你稍作休息,水放好,一会儿我帮你洗。” 唐青瞳散掉一头长发,手指扒拉着,娇羞嘀咕:“才不要你洗。” 小女孩脾气,他默然不理,也不擅长马上贴过来哄,骨子里清冷高傲是在的。 待热水放满浴缸,程寒熙哪里管她小兔子乱乱挣扎,三下五除二剥掉她所有遮蔽,缓缓将她放入水中。 他半蹲身体,问道,“水温合适吗?” 蜷缩嫩白如雪的身体,唐青瞳脑袋嗡嗡如虫鸣,柔白双手挡着自己,“寒熙哥哥,我自己可以洗……” 英俊隽秀的男人,平静看她实在娇羞的厉害,命令的语气,“有伤,不可以泡太久,有事情喊我。” 绯红的脸颊埋得极低,点点头。 待他终于沉步出了浴室。 她稍作放松,慵懒地舒展身体,懒懒的靠在浴缸边缘,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 被热气熏蒸酡红的脸颊,蕾蕾甜蜜。 心底想着明天去哪里,各种各样的想法串串烧往脑海里钻,想着想着,脑袋一歪,梦了周公。 这个昏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下面传来微痛不适感,煽阖羽睫,骤然醒来。 歪着脑袋,眨了眨雾蒙蒙的大眼睛,却见两条小细腿架在他两侧,这人膜拜的姿势跪于她腿间,低头拿着药和棉签。 此时此刻,程寒熙的一张脸都黑成了包公! 抬眸,那一双一贯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冒着火儿盯着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又在浴缸里睡着!这么不长记性!别动!我在给你上药!” 唐青瞳蹙眉,窘羞不已,“寒熙哥哥,我不用你给我上药……” 程寒熙脸色更黑了,一想起这丫头不听话在浴缸睡着,这个习惯得改,若是他不在她身边的话,这丫头不是等着生病吗? 思及此,轻吼道,“你给我闭嘴!” 尾狐168:清晨他的温暖 “色/狼!” 唐青瞳伸手使劲想推开程寒熙,但他的身体跟座山似地,不管她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气得她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红白交替着变换颜色。 程寒熙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唐青瞳十分不配合,不是踢腿就是扭身子,他根本把握不好力度。 因此…… “疼疼疼啊。”他手里的棉棒不小心重重戳上她大腿根部的伤口,疼得唐青瞳立马哇哇大叫起来。 “活该!” 程寒熙板着脸,手上动作未停,“你给我老实点,要是受伤的地儿再度裂开,我不介意再带你去次医院!” 唐青瞳一听,小脸一白,立马变乖了。 但‘乖’也仅仅只限于肢体动作,她的嘴巴可是一点也不乖,声音娇嗔。 “哼!我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不忍去看自己此时此刻充满暧/昧的姿势,索性闭上眼睛,将嘴唇咬得紧紧的躜。 唐青瞳是被他从浴缸抱进卧室的,此时此刻,她腰间只横一条浴巾。 可想而知,此刻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愤慨和糟糕。 如果不是不能动弹又怕疼,她真恨不能一脚把这人踹下床去,然后再上去跺几脚。 此刻的程寒熙已经给唐青瞳涂完了药,听到她说不乖的抱怨,便忍不住皱了眉,玩味的声音道,“那么喜欢在水里睡觉,下次水里如何?” 唐青瞳被他的话噎得小脸发青,砸过一个抱枕,“坏蛋!” 程寒熙眉头微蹙,淡淡扫她一眼,薄唇微启,“坏蛋不也是你男人?” 将药瓶收起,废弃棉签扔进卫生桶,他去了浴室洗澡。 直瞪瞪的瞪一眼那抹高冷挺拔的背影,没好气的抓过被子盖好,身上光溜溜,这人真是,都不知道给她穿件睡衣么? 钻进被子里懒懒的,趴在枕头刷手机,这两天下来,除了之前互发短信,李雪一反常态安静。 翻看她微信动态,差点没有亮瞎唐青瞳一双眼睛,李雪居然公开选夫…… 于是,敲过一排字,打趣她瞎胡闹。 那边李雪好像很闲,神速回复: 【青瞳,和你家少校缠/绵床榻无休止,终于冒泡了?】 唇角狠抽,唐青瞳一记无情冷酷的白眼表情扔过去。 和她耍嘴皮子又乱侃一通,李雪说要游戏副本,在她准备下线游戏副本的时候—— 凝着信息框,唐青瞳咬着粉唇,犹豫了再犹豫,发过去一句: 【小雪,我和他已经……】 爆米花性子的李雪,秒速直接扔她一段语音。 唐青瞳挑眉,差不多能想象她会说些什么,但是,还是点开—— 【我去!青瞳,你这个死没出息的!真的和程少滚/床了?你这是步我后尘,知道不?改明个儿,我们组团挂漂亮叔叔的专家号,闺蜜双人修补,可好?】 唐青瞳满头黑线,咧嘴一笑,语音回复:【要不你先试验一把?之后我再去?】 【啧啧!不怕你家程少武/力镇/压?你这小身板能承受住么?】 唐青瞳彻底语顿,转过身体的一瞬,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蓝色浴袍鬼魅般长身玉立床沿,五官凉薄而阴沉的男人。 脑顶黑雾弥漫,怔怔呆愣,双手十指紧扣被子。 他、他听到了多少…… 手机自她掌心滑落,头顶传来男人独特清冽低沉的嗓音,“没想到,我的小女友,聊天口味这么重?” “那个……你听到多少?”她满头雾水,咬唇。 “从闺蜜双人行开始。” 音落,程寒熙欺身压过来,修长干净的长指桎梏她圆尖的下颌,声音微沉,“还要去?” “不、不去,我和李雪闹着玩的……”她急忙摇头,解释,恐怕他又误会什么。 “滚床?”他又问,像征求意见一样认真。 “啊?不,不是,我们睡觉,睡觉。”唐青瞳拽着他胳膊,撒娇。 程寒熙揉她头发,缓和气氛,没想到李雪雪中送冰雹,一条语音再次炸过来。 唐青瞳浑身直冒冷汗,伸手正欲抓过手机,程寒熙反应敏捷,抢先她一步。 随即,点开语音,李雪无比高坑清脆的声音响起—— 【咱教官高冷男神,终于被你这朵小百合摧残,哎,说说看,身材是不是棒棒哒,几块腹肌?人鱼线有木有?】 脑袋抽筋,唐青瞳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连遁地的想法都显得无力。 直接捂脸,背过身躺着,装聋作哑,羞得直直踢腾被子。 直到背后贴上一具温暖清爽的男人身躯,一只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纤弱的身体,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唐青瞳顺势蜷缩在他结实暖暖的胸膛,这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褪掉了浴袍。 被里小腿蹭了蹭,果然。 程寒熙一把捉住她的腿,顺势压住,流连她香肩,低声道,“怎么?想滚床?还是想看看腹肌,人鱼线?” 她傻兮兮的抱着他精壮的蜂腰,“不、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我们要不穿上睡衣吧。” “不用,在我怀里,你不穿衣服最美……” 唐青瞳捶他一记小粉拳,软糯嗔道,“我是、是怕你不舒服……” 这人眉宇扬起,身体随之覆盖上,轻吻她粉唇,“等你可以的时候,帮我把不舒服抒解出来不就好了。” 唐青瞳:“……” 话不投机半句多。 推他没用,又被他抱着结结实实的吻一遍,才餍足未满的搂着她沉睡。 冬末春初,暖阳和煦。 翌日。 唐青瞳睡得香甜浓浓,是被人拍醒的躜。 她睁开朦胧双眸,便见眼前男人一袭青莲色衬衫,墨色西裤,笔挺整洁,隽美英俊,芝兰玉树的一派清贵。 见她揉眼醒来,粉粉脸蛋透着迷人的光泽。 附身坐下,一把将她软香身体捞进怀里,轻拍她的脸,温软的声音,“小懒猪,快点起来洗漱,换衣服,八点半的飞机!” 细白双臂吊在他脖颈,阖眼,埋于他衣领间,声音透着刚起床的慵懒甜腻,喃喃细语,“什么飞机?” 大手温暖抚上她脸颊,摩挲,“去日本。” 她怔了几秒,几乎从他怀里弹跳起来,被子悠地滑落,全然不知,柔柔双手捧着他的俊脸,狐疑道,“日本?” 这人视线幽幽落在她白皙如玉的脖颈肌肤的紫痕,是昨晚他所为。 拉过被子将她包住,捏了捏她俏丽的鼻子,“你不是很想去吗?怎么,不愿意去?” “不不不,想,当然想去,寒熙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兴奋的像幼稚园得到小红花的孩子,捧着他的俊脸,连亲几下。 五官俊美如斯的男人满脸漾着笑意,轻拍她后背,拉她起床,“快点起来,要不该延误飞机了!” 一听误机,唐青瞳着急,却抱着他脖子不撒手,示意他抱她去浴室,程寒熙宠溺那般额头贴她脸颊,依她。 唐青瞳快速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瞧见程寒熙拎着两个行李箱,一边擦着头发,问道,“你都收拾好了?” “嗯,像你小猪一个,只顾睡懒觉。”他眉宇安静扫过来,便去了客厅。 唐青瞳吐舌,心底某个地方变的潮湿温暖。 这个男人生活上一点都不娇贵,军营里独立惯了,干净又细致入微,做事周全,她根本不用操心落下什么东西没带之类的躜。 打开衣柜,看着一排衣服,挑来挑去。 换上她喜欢的黑白款—— 宫廷风白色修身荷叶立领衬衫,黑色呢料百褶短裙,短款外套藕粉小袄。 头发束高高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鬓角茸发似孩子般翘着,整个人焕发春天般温暖清爽,娥眉灵秀。 唐青瞳背着双肩小背包走出卧室,这人英俊不凡优雅的坐在餐厅。 程寒熙视线落在她的衣着上,长眸微凛,一瞬间怔愣,很快敛去。 随即,朝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时间还早点,过来吃早餐。” 走过去坐下,喝了口豆浆。 猛然想起什么,大呼小叫从椅子上跳起来,“完了,完了,寒熙哥哥,我、我的护照在东陵别墅……” 程寒熙微抬眉宇,睨她一眼,“才想起来?我一早就拿过来了。” 松了口气,她坐下,吃着包子,好奇问他,“潘多拉魔盒啊,你到底几点起来的?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优雅吃着东西,没抬头,微顿,“五点。” “我怎么不知道?”她小声嘀咕,难道她真的睡得跟小猪一样? 男人眉清目秀,玩味眼神扫过来,“睡得那么沉,半夜给你上药都不知道。” 咳!正喝豆浆的她连呛了几下,憋红着脸,嗔他,“你、你又趁我睡觉的时候占我便宜!” “哦?那青瞳的意思是……等你下次等你清醒的时候?”他戏谑的眼神凝着她, “……”呃,就知道说不过他,干脆认输,埋头吃饭。 程寒熙墨眉微扬,薄唇微勾,不再说什么。 他们打车到机场已是八点。 唐青瞳从未乘过飞机,机场人山人海,她像个懵懂的孩子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小尾巴跟着他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候机。 两人世界,无人打扰,前所未有的温馨和谐。 候车厅,他一派清贵,冷峻清睿,翻看军事理论方面的书籍,多了几分俊秀温润。 唐青瞳侧头,目光潋滟,看他沉静淡然的样子够人摄魂,好一会儿花痴状态解封。 垂眸,刷着手机,叮嘱李雪帮她将落下几天课程做笔记,顺便把年前从图书馆借的几本未还的书还了。 尾狐169:他紧紧抱她在怀 李雪得知她和程寒熙美美哒旅行,性子急躁,一条语音直接狂炸过来。 唐青瞳并未多想,指尖悠地点开—— 【青瞳,你倒是悠闲!欧明轩疯了似的找你,说这几天,你的手机都打不通,追着我问东问西的,要不要你给他回个电话?】 声音高亢,又开着免提,身边安然若之坐着的男人自然一字不落的听到。 唐青瞳烟眉蹙起,顾不得身边一团阴冷之气侵袭,重点放在欧明轩打不通她手机的问题。 莫名点开通讯录察看,正欲拨号,一只曦白干净的大手横过来,手机瞬间落入他手。 唐青瞳模棱未明,凝着宽厚白皙大掌里那属于自己的手机。 头顶他独特清冷低沉的嗓音响起,“不用看了,我把他拉黑了!” 透净如玉的小脸写满惊愕和不可置信,她秀眉微拧,嗓音满含不悦,“寒熙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上次是画室,这次又干涉我交朋友,你也太霸道,不讲理了!” 听她这番耍脾气的控诉,程寒熙脸色微沉,凝她一会儿,视线又落回书里,淡淡道,“图谋不轨的男人,不在你交友的范围之内。” 唐青瞳骤然语顿,好一会儿反应,不悦反驳,“什么叫图谋不轨?明轩不是你想的那样,况且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没有权利?再说一遍!”程寒熙沉沉放下书,凝着她愤愤不平晕红的脸蛋,语气略重。 和谐温馨的气氛骤然遭到破坏。 面对他咄咄冷鸷的气场,唐青瞳凝滞片刻,最终选择沉默,不愿和他争吵,自个儿生闷气,等待调整情绪。 这人高冷又倨傲,虽这事是他专制,而她因别的男人和他闹,他越想越怒,更没贴过来哄她。 他恼的是,她从未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欧明轩是怎样一副心思待她?她又怎会不知道? 还是说,她在给予他无谓的希望…… 两人直到上了飞机,依旧冷战。 有钱就是任性,豪华头等舱,环境优雅舒适。 这人眉宇清然,双目娟冷认真看书,眼角都没甩她一下,气场依旧那般强势。 气的唐青瞳直咬牙,心道,哄她下能掉块儿肉? 尤其,几个漂亮空乘来回走动媚眼要不要太明显的总往他身上瞟,唐青瞳耐着脾气,没有发作。 早已忘了她不敢坐飞机的事实,直到飞机起飞,她才后怕起来。 机舱受气流波动影响,震震晃动。 已经不是上飞机那会儿的些许紧张。 唐青瞳恐惧阖眼,柔软身体小猫咪一样蜷缩座椅,咬着粉唇,小手紧紧扣着扶手。 直到清冽的薄荷夹杂淡淡烟草气息将她笼罩—— 一道大力环住她纤腰,唐青瞳沉落他怀里,她顺势将脸埋在他胸膛,扫去心中所有的阴霾和恐慌。 亦开始后悔,怎么能因别人这般轻易挑起了内/战?又有什么抵得过此人这样温暖安全的港湾? 程寒熙一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直到飞机平稳飞行,他才将她缓缓松开。 而唐青瞳则是藕臂紧紧抱着他衬衫腰身,脸颊贴在他衣领,死死不撒手,“我还是怕,你别放开我。” 程寒熙重新将她抱紧,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放开,以后都不再放开。” 这一刻,除了恐慌之外,唐青瞳还觉得心底有甜蜜不断地涌动。 程寒熙当真以为她恐高,还忍不住笑她,“这才起飞,就开始恐高了?” 此刻,听到他的嘲笑,忍不住瞪他一眼。 见她还有心情瞪他,程寒熙就知道她安了心,于是一把将她摁在怀里,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青瞳,我希望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不要独自撑,也不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你我。” 唐青瞳靠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轻声对他说,“寒熙哥哥,之前是我说话有些过分了,可是,我真的只把明轩当作朋友……” “我知道。” “嗯,以后不吵了好不好?” “好,都依你。” 东京国际机场。 几个小时飞行,她困顿俱疲,有些晕机,头昏脑疼。 然,走出机场,眼底纳入迥异不同的异国风光,唐青瞳全然动力无限。 唐青瞳拽着他的胳膊晃着,“寒熙哥哥,我们先去哪里逛?这里是京都吗?” 二月的东京天气比国内寒冷。 程寒熙将她外套衣链拉上,叹了声,“这会儿来精神了?飞机上谁小呼噜阵阵的跟小猪似的。” “都怪寒熙哥哥怀里暖和嘛!” 她勾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下颌骨蹭啊蹭,狗腿儿陪笑,得好好巴结巴结他,要不然,好不容易和他出来旅行,他这个不许那个不许,她还有得玩么? 然而,她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被他无情戳穿,“少来这套,先去酒店安顿,晚上再出去!” 她一听,有些不爽,虽迫不及待要去玩,但还是顺从他,小脸堆着笑颜,“好哒!” 他蹙眉,“好好说话!” 她吐舌,“好的!”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西装男大步流星走过来,拎起程寒熙身侧放置的行李箱,毕恭毕敬,附身,道,“程少,请上车。” 程寒熙肃穆颔首,拉着一旁诧异的唐青瞳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商务奔驰。 没想到,国外还有人接机,讲的又是地道的国语,明显是程寒熙认识的朋友什么的,不过,她没有过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小手扒着车窗,唐青瞳兴高采烈的欣赏东京别具特色的建筑风景,十分认真,连身旁的男人微蹙眉宇发信息都未曾意识。 京丽国际酒店,奔驰商务泊停。 那个黑衣西服男将行李箱送至前台,递过房卡,一脸恭敬点头,便驱车离开。 唐青瞳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想到就在昨晚她说有去日本的想法,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天本领安排的如此妥当。 他们的套房位于京都楼层至高点。 一面宽大的落地窗,俯瞰整个京都。 唐青瞳一进到房间就像脱线的风筝,将窗帘全部拉开,房间透亮,光线充沛。 程寒熙沉然含笑,从身后轻轻拥她在怀,温柔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会儿,叫餐点?” 唐青瞳脸颊樱粉,侧脸蹭着他的脸,软绵的声音,“嗯。” 见他要去打电话,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握电话的手,道,“会讲日语吗?” 他一怔,随即笑了,“这是星级酒店,对国外游客,讲国际英语就好。” 唐青瞳点头哦了声,她的日语水平也仅是初级日常交流,英语亦是如此。 只是,她没有想到程寒熙的英语不是一般的流利,发音标准,美腔口语娴熟,嗓音性感而知性动人。 程寒熙结束通话,瞧怀里转过头快要将他的脸颊盯出洞来的唐青瞳,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唐青瞳在他怀里转过身体,双手抱着他的腰身,崇拜的目光深深地凝着他英俊的脸庞,“以前,我只觉得你长相英俊,人专制,强势霸道,现在却发现,原来我的男朋友还是一学霸。” 程寒熙爽朗一笑,露出一排洁净漂亮的牙齿,着重抓住后半句,“哦?原来,我留给你的印象是这么凄惨?可是,青瞳,我不仅是学霸,你可知我还有一样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 “什么?什么?是什么?”好奇心顿起,唐青瞳仰着小脸,像求知欲强烈的学生一样问的认真。 程寒熙眉梢眼角尽是邪魅的笑意,握住她的小手向下探…… “你……” 唐青瞳吓了一大跳,急忙抽开手,刚想开口,程寒熙却先她一步,一个低头,直接攫取了她的粉唇。 当亲上她的那一刻,他满足的叹息。 飞机上,熬得他都快要发疯了,她坐在他腿上,软香在怀,周围空乘走动,要不是飞机上不允许,他都恨不能直接将她摁在位置上给她办了。 两人一番热吻,唐青瞳腿儿都软了,整个身体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小脸绯红一片,将脸颊贴在他胸膛,微微细喘。 程寒熙餍足未满,大手一捞,直接将她抱起,一边亲着一边朝套间卧室移去。 被他亲得已经七荤八素的唐青瞳,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她甚至还用自己的小细腿勾上了程寒熙精瘦的腰身。 这一动作无疑是鼓励了他的行为,程寒熙更是加重了彼此间的吻,脚下的速度愈发地快了。 从客厅到卧室,不远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两个人一起跌入柔软的床榻之间,程寒熙吻的动作愈发疯狂。 直到她身体做出诚实的反应,两个人黏在一起,难舍难分时,她理智还在,有些害怕,极力挣扎,又恐慌又急,拼了小命的挣扎。 最后弄得程寒熙不得不松开她的唇舌,一双清亮的眸子此刻有些赤红。 被松开的唐青瞳,立马开了口,小脸绯红一片,又急又恼,“寒熙哥哥,我没准备好……” 程寒熙一边激动的亲吻着唐青瞳的柔软唇瓣,一边在她唇间低语,“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住……” 两人紧紧贴着的身子,唐青瞳能感觉到彼此间的热量以及程寒熙身上肌肉的紧绷感。 他的呼吸急而粗,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唐青瞳有些手足无措。 唐青瞳双手抱着埋于她胸口的男人头颅,声音略沙,“寒熙哥哥,我……” 程寒熙默默停顿,额头隐忍的青筋凸起跳动。 最后,他抬头,目光炙热掺杂未灭的欲/火,半阖薄唇,在她额头落下浅吻,翻身在她身侧平躺,喘着粗/气,长臂一伸,将她的身体卷入怀里,抚她的发,“乖,我知道,陪我休息会儿,吃完饭再出去,嗯?” 尾狐170:突然想吻他 许是都困乏,被他搂着一休息就是几个小时。 唐青瞳直嚷嚷大好时光被他浪费在床上。 这人神清气爽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硬是将她摁在床上又腻歪好一会儿才肯放过她。 唐青瞳无比庆幸现在不是夏季,脖颈蔓延密密麻麻的小草莓又如何出门见人? 两人走出酒店,已是傍晚六点。 同样的,机场接他们的黑衣西装男人已等候在酒店外,看来程寒熙是一早知会过的躜。 豪华商务奔驰汇入车流不息的道路。 舞榭亭台,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灿烂的灯光与柔和的夜色交相呼应。 小手趴着车窗,兴致勃勃的欣赏窗外一派繁华异域都市夜景的唐青瞳,转过身,满脸的流光溢彩,拉着一旁淡然而坐的男人宽厚暖和的手掌,啧啧问道,“寒熙哥哥,我们先去哪里玩?” 唐青瞳回头喊他的时候,面色肃穆的男人聚精会神正在翻看手机短息。 似是不愿唐青瞳看到,在她的目光濯濯探过来的瞬间,他及时收起手机,微蹙的眉宇稍稍舒展几分,抬手,抚她的墨发,嗓音微凉,“东京铁塔。” 唐青瞳自然察觉他略微不协调的小动作,而且眼睛亮亮的瞟到了‘郑丽’两个字,她眸色深了几分,视若无睹,佯装毫不知情。 不是怕,不是故意装傻充愣,只因信任他曾说过,他会和郑丽解除婚约…… 她摒弃掉那一星半点纠结于心的坏情绪,转换思绪,指缘干净的食指抚着果冻般粉嫩剔透的唇瓣,蚊音咕哝道,“东京铁塔……” 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粉透的脸颊压着白嫩的手背,微微沉思,好像在哪部电视剧里听到过东京铁塔,却一时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既然他有所安排,想必去的地方定是名胜古迹或著名景观。 大概半个小时,繁华嬉闹的大道路边,车停驻。 程寒熙细心将她的短袄衣链拉上,这才紧紧牵着她的小手下车。 比国内北方的天气还要变幻莫测,晚上气温骤冷。 湛黑墨蓝的夜幕,零星飘着雪花点点,意境唯美清冽,引人入胜。 车内开着空调,内外温差巨大。 下车,突然不适应,寒风扑面如刀刃直往唐青瞳脖颈里灌,冻的她缩了缩脖子,直直打寒战。 程寒熙眉头皱起,解开呢料大衣,将她揽进怀里紧裹,“车子开不过去,坚持走会儿,进塔里就不冷了。” 她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眸光微凛,程寒熙脸色沉下,直接脱下藏蓝大衣蚕蛹那般将她弱小的身体紧紧包住。 身体顿暖,沁入心窝。 唐青瞳冰冷的小脸蛋泛着两圈桃红,瞧见他仅着单薄的衬衫搭针织开衫,十分心疼他,作势就要脱掉大衣,“寒熙哥哥,这样不行,你才会感冒的!” “听话,穿上,华/老/大不是说了吗?你体质弱,受不得寒气,是我考虑不周,没叮嘱你穿羽绒服。” 唐青瞳执拗不过,心里涌进暖暖热流,眼眶微微泛红,蓦地紧紧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口处,软糯撒娇的声音,“寒熙哥哥,你会一直会对我这么好吗?” 唐青瞳很少在他面前表现出小女人柔情娇弱的一面,使得他微微一愣。 双手轻轻地捧起她娇美灵秀的脸庞,眸光清亮,蕴含淡淡柔情,神情亦是陡然认真,“傻瓜,我说过,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我会一直待你好。” 如同面对的是和煦灿烂的阳光一样,她笑了,笑颜似那朝阳的向日葵,将他抱的更紧,舍不得撒手。 直到他有些好笑的说,“青瞳,你再这么抱着我,让我受冻,恐怕我真的会感冒。” 她一听,立即松开了手。 程寒熙单臂环住她的纤腰,不让周围拥挤的游客挤到她,两人快步往塔底入口走去。 东京铁塔是东京的最高点。 入夜,塔身饰灯骤然齐明,在夜空中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图案,鲜艳夺目,愈发显得神奇、雄伟。 因其壮观慕名而来许多国外游客,以致,他们在人群中穿梭,速度竟然走得极慢洽。 但,她和他好像都不着急,叠影斑斓,牵着手,一步一步,在人群中艰难地挤。 拥挤中,程寒熙皱了皱眉,松开她的手,改为拥抱,将她彻底拥抱在他的臂弯里,让她和来往的人潮之间多了他的胳膊作为屏障。 她仰起脸一笑,深谙他心,忍不住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他有一瞬的僵硬,还皱了皱眉,她就知道他会是这幅表情,嘻嘻一笑。 心道,人多的时候这人却知道害羞了,床上那会儿估计他都不知道羞涩怎么写的躜。 进了大厅,立即暖和许多,观光客很多,买票的人排着长队。 程寒熙叮嘱她站在一侧僻静处等待,她执意和他一起,一刻也不愿离开。 大概不管去哪儿,不管要做什么,也许她享受只是和他在一起的过程而已。 她小小的身体站在他前面,男人双臂自她腰间紧紧环着,圈起一方空间,将她与前方的人隔开。 两人就像连体婴儿一般,她走一步,他跟着前进一步。 此刻,她的心里比春日烂漫的旭阳还要热乎,漾出涟漪遐想,波bo撞击心扉最柔软的地方。 若是一直可以这样走下去,这条爱他的道路,纵使前方荆棘丛生,她不怕也无憾。 十八岁的天空,蔚蓝如海,水晶透彻般的心灵美轮美奂,不掺杂一丝杂质,任何事情透过大脑过滤想的如此简单。 高处设有特别瞭望台,三台电梯不停地运送参观的游客,两人随着人潮乘坐电梯直达塔端瞭望台。 瞭望台内四周用整块的大玻璃镶装,游客置身其中,仿佛凌空出世,远离人间。 向下俯视,整个东京的景色一览无余,尽收眼底,婉丽多姿。 唐青瞳睁着美瞳双眸,心情振奋的凝望着仅有玻璃之隔橙色斑斓荀丽的奇异景象,伸手可及夜空中的星星一样的视觉效果。 她抓着程寒熙的胳膊高兴的像个孩子,“寒熙哥哥,真的好美哦!” 程寒熙转头,轻拥着她的身体,避开周围走动的人群,若有所思的缓缓道,“这是一座向埃菲尔铁塔表达敬意而建造的铁塔,比埃菲尔铁塔还高,天气晴好的时候甚至可远眺西边的美丽的富士山。” 听他这么一说,唐青瞳突然想起来了,曾经看过日剧《东京爱情故事》。 最浪漫的要数与爱人在夜晚的东京塔上,一起眺望夜色东京,看点点灯火模仿坠落的璀璨星光。 犹记国文诗句,如梦令—— 只为与你相守,牵手,牵手,天地乾坤长久。 唐青瞳的目光在五彩缤纷的明光灯彩里更加潋滟起来,视线久久黏在程寒熙冷硬英俊的侧颜,心底怦然心动,止不住的缕缕深情丝丝蔓延缠绕于心,柔声对他说,“寒熙哥哥,我想亲你了……” 正欣赏景色出神的程寒熙悠地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神情凝着她,道,“你、你说什么?” 唐青瞳咬唇,“你,低头嘛……” 声音又娇又酥,裹了蜜糖一般,透着迷人的性感。 程寒熙俊洒的眉宇莫名微扬,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便低了头。 在他低头的瞬间,她悠地踮起脚尖,一双藕臂紧紧抱住他的脖颈,温热的唇瓣狂热如火攫取了他的薄唇。 显然,程寒熙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在公共场合这般热情吻他,英俊刚毅的脸上竟泛起一抹薄红,手撑在她肩膀下意识就想把她推开,可她抱得紧紧的,微一用力没有作用之后,放在她肩膀的手也就是个摆设了。 第一次,她魔怔小怪兽般这么主动,学他吻她的样子,小舌轻易探进他的口腔,毫无章法,唇舌纠缠,吻的凌乱青涩。 就是她这样时而温,时而烈的吻,却让顾着面子处于被动的男人顿时血液沸腾到极致,身体绷紧的似张满待发的弓,呼吸浓重。 突然,唐青瞳的身体腾空。 这人面色沉静,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到瞭望台安全通道一人多高的观赏盆景后面光线昏暗的死角。 将她放下,唐青瞳还未站稳,程寒熙低头,一口攫取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如暴风雨那般狂烈。 没有几下,唐青瞳就软了双腿。 程寒熙长臂一箍,紧紧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身,许久之后,直到吻够了,他才将她松开。 浅弱的橘色光线下,唐青瞳的脸颊绯红,轻轻地喘息着,有些急促。 程寒熙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真实地感受他身体最真的反应,半响,才沙哑出声,“小狐狸,怎么办?迫不及待了。” 唐青瞳羞涩地将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间,听他紊乱有力的心跳声,不出声。 尾狐171:喜欢 程寒熙微微扬眉,将唇贴在她耳边,“同意了?” “没有!”唐青瞳羞得不行,“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心里惦记自己的女人有错?” 唐青瞳简直都要疯了,气呼呼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 说完,作势就要挣脱他的怀抱。 铁臂将她纤柔柳腰箍的紧紧的,他唇角微微勾起浅浅的弧度,“还真委婉不来!” 唐青瞳粉白透红的耳朵火燎火燎的滚烫。 她就知道他要借题发挥笑话她,小粉拳头丁点儿的力道砸向他坚硬的肩膀,修长浓密的睫毛弯弯垂落眼睑,翩翩起舞,紧紧咬着微肿红唇,嗫嚅道,“我只是……”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程寒熙眉头微蹙,长指修白轻俏勾起她圆润白皙的下颌,微勾唇角,“只是什么?” 唐青瞳秀美脸颊泛着樱桃粉,视线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眼睫毛又长又黑,宛如描出来的一般。 温吞吞的蠕动发烧的喉咙,半阖樱红的唇瓣,“只是想亲你……” 程寒熙紧绷的身体蓦然一震,将她搂的更紧。 时间陡然静止。 这方仅属于两人狭小的空间,没有糟乱人群,没有噪声萦绕,仅有彼此零距离的两颗心跳和呼吸声。 …… 两人走回瞭望台,他牵着她乘电梯去别的楼层观光。 一路上,程寒熙居然秒变一本正经的神情,教育不懂事孩子那般的口气轻微斥责,“下次,在公共场合不许撩/我,你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矜持贵为何物?” “……”这是倒打一耙啊!唐青瞳扭头瞅他沉静无波的五官,俏皮吐舌,仰头,直视他,“好,我从现在开始就拿回矜持淑女范,今晚啊,寒熙哥哥就勉为其难睡沙发吧。” 程寒熙汗颜,虽然嘴上教育她,天知道心里比鱼儿戏水还欢/快。 这人身量高大,附身盖拢她整个身体,低声溢出一句,“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矜持了,好不?” 她红唇撅起,哼道,“不要听,晚矣。” 程寒熙:“……商量商量!” 湛黑琉璃一样幽亮的眼珠一转,“嗯……那寒熙哥哥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程寒熙眉梢突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为了谋福利,咬牙切齿的点头,“好。” “你……” “什么?” 唐青瞳那双眼睛黑亮黑亮,忽闪忽闪的,像是镶嵌在天幕上的两颗星星,“我要寒熙哥哥眼里只看我一个人。” 说完,她笑靥如面,对他做了个鬼脸,如脱线的纸鸢一样一溜烟跑开。 其实,她是不敢逗留,因为怕看到他淡漠忧郁的眼神,更怕他再次的沉默刺痛自己。 自知他失忆开始,爱他这条路,她一直觉得是她孤身在走。 他对她,有宠,而且有些宠,也宠到了让她感动的地步,否则,也不会对他的那份怦然心动如潮水一样止也止不住。 可是,她也明白,他仅仅是在宠,至于离爱有多远,她真的丈量不出来,就像刚才,她其实多想出来的那句话是:我要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可是,她没有底气。她不敢。 她伤过,哭过,迟疑过,甚至想要放弃过,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没能阻止她继续爱他的脚步,所以,这大约也是夙缘了…… 五年前已开始的夙缘,而不是宿怨,那就爱吧,像现在这样。 人生总有风雨波折,总有选择徘徊,她爱,她等,她相信。 而,身后那抹沉然卓立的高大挺拔的身影的确选择了沉默—— 男人浓眉微蹙,那对如海般深奥而不可测的眼睛,薄唇淡粉弯曲如弓,凝望着她远去清丽纤细的碧影。 ………… 唐青瞳缠着他给她拍了许多照片,后来想想他和她还未有过合影,便兴致勃勃拉着他自拍。 这人有时内敛太过深沉,自是极不情愿照相,她好一顿软磨硬泡,最后,依了她。 两个人脸颊贴着脸颊,按下快门的一瞬,她突然将脸微侧,粉唇嘟起在他脸颊蓦地一吻,正好抓拍这一图像。 她发现自己曾经在他面前的那份清冷和淡静统统跨洋跨岛丢的无影无踪。 此刻,展现他面前的完全是娇柔又调皮的小女人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在幸福的恋爱中的女孩都是否她这样——傻白甜。 一侧微诧的程寒熙像是被吃了豆腐的似的白面书生,一脸嫌弃的擦掉留在她脸上的口水印,却未勒令她删掉照片。 唐青瞳撅嘴,这是有多嫌弃她? 小魔性的逗比属性再次开启,唐青瞳直接干脆攀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伸出舌头,小猫咪舔食那般俏皮可爱,快速在他下颌处舔了下,然后,放开他,跑开离他一米之远处,笑颜嫣然。 某男再次狂汗,长腿迈步走上前,又气又笑的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裹在他暖暖的掌心,伸出衣服口袋,牵着她走,久久未松开。 她得逞的露出明艳美丽的笑颜,他沉默未回答她的那抹酸涩再次被甜蜜替代抹平。 两人又观摩了三楼规模居日本及远东第一的蜡像馆,蜡像馆内有数十尊和真人一般大小的蜡像,四周的布景,有神话中的仙境、恐怖的囚室及逼供室等场面。 一路逛下来,又饿又累她腿儿都遛酸了。 她蹲在原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瞅着他,“寒熙哥哥,我走不动了。” 程寒熙敛了敛眉,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两步跨到她眼前。 然后,背对她,半蹲身体,垂在身侧的大手朝她摆了摆,她有些愣,她不确定他这个姿势是不是要背她的意思,于是蹲在原地傻乎乎的没有动弹。 直到他清冽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愿意我背?那我……” 未等她说完,她再次将所谓的矜持扔至海角天涯,飞也似的窜到他背上,柔软身体紧贴他宽厚的背上,双臂顺势紧紧环着他的脖颈,他有力结实的双臂拖着她双腿,向二楼餐饮区迈步。 “你这什么小体格?你要是我的兵,不得一天天受罚?” 唐青瞳揪着他耳廓粉白的耳垂,小嘴儿撅的老.高,幽怨的声音,“哼,军训的时候,你铁面无情,罚我的还少?” 程寒熙拍怕她的屁/股,有些好笑的说,“我无情?我要是无情的话,你顽皮为逃避责罚,故意将自己的鞋子弄丢,我就应该狠狠罚你才是!”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那他还一本正经帮她找鞋子,哼!心机腹黑表,指不定心里怎么嘲笑她呢? 呜呜,她以为自己演的挺好。 “怎么了?没话说了?” 唐青瞳小手扒着他硬硬的墨发,低低咕哝道,“寒熙哥哥,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幼稚?” “嗯……”程寒熙拖长了音,似乎在思考,然后,他侧头碰了下她脸颊,“不,那时候你很可爱。” 心尖尖似羽毛轻柔拂过,酥酥的,痒痒的。 唐青瞳顺着杆子往上爬,又问道,“现在呢?寒熙哥哥,你喜……喜不喜欢我现在的这样子?” 其实,她想问:你喜不喜欢我。 他那么睿智,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她一语双关的含义。 这次,他微微沉默两秒,就在唐青瞳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借打岔绕过这个话题的时候,便听到很低的两个字,混着他清冽的气 气息,在她耳边响起,“喜欢。” 尾狐172:醉酒 一时,心,如同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瞬间化成了水,充溢了全部身心,漫过无数细微的毛孔,激动,欣喜,甜蜜,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交织成网,慢慢收拢,将她一颗心紧紧密密网住,眼眶也随之一酸,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滚动。 好一句喜欢,这是他说过的,唯一一句亲密情话,如果,这算得上情话的话…… 点点泪珠滑落,丝丝咸意,沁润唇瓣,侵入她味蕾。 她的脸上久久凝着柔软的神情,金辉明亮的灯光映着她黑亮的眸子,在那儿变成了一星喜悦的火花,眼睛盈盈然如秋水,皎皎然如星辰,默默的、静静的、幽幽的凝着他乌黑整洁的后脑勺。 忍不住亲吻他衬衫衣领露出的一截白皙,睫毛微微阖动,滴滴晶莹落进他颈窝。 “怎么了?”他察觉脖颈点点温湿,蹙眉,侧脸问道。 唐青瞳将脸颊紧紧贴在他脖颈,轻轻摇头。 一路不语,他也未再说话,低低叹了声。 ………… 纯日式餐厅,美食各式各样,精致又漂亮,当鲜美的生鱼片放入嘴里,仅咀嚼两秒,唐青瞳皱眉放弃。 挑拣了几样小菜,日式料理漂亮,但量小如鸟食。 最后,唐青瞳点了一碗味增豪华型拉面,连汤带面,呼喽喽一大碗见底,若她是只小猫必将碗底舔个干净。 直到,一道清咳伴随着清扬的声音传来,“青瞳,拜托你在外面吃东西的时候适当牵挂下你男朋友的脸面,嗯?” 唐青瞳小肚瓜撑的圆滚滚,听得他训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微斜视他,“你懂什么?拉面就是应该这么吃的,你吃这么优雅,人却不见得多优雅,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情更不优雅……” 唐青瞳小脑袋一点点不纯洁,有些跑偏,越说越离谱。 不知道餐厅暖气熏热,还是害羞烫的,整个人如置桑拿室。 对面沉然而坐的高雅男人听得她毫无顾忌的巴拉巴拉,正品清酒时猛地接连呛出声,面色难得露出夸张的流彩,声音清润,“青瞳,你真是语出惊人!来,说说,我怎么个不优雅?” 他一脸雅痞的笑,明显又在戏谑她。 唐青瞳撅嘴,佯装生气不理他,看着他品着小酒有滋有味的,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涩涩掺杂着甘甜的清香,弥漫整个口腔。 她眉梢微翘,又倒了一杯,刚送到唇边,一只大手横过来,紧接着他的声音传来,“青瞳,你这么喝酒,会醉。” 唐青瞳拍掉横于她杯子的大手,嘿嘿一笑,笑的要有多傻有多傻,言辞嫣然,“寒熙哥哥,你放心,我酒量好着呢!爷爷酿的果酒,我能喝一大坛子。” 提起爷爷,她目光萃满星钻,清澈黑亮,兴致盎然,微启红唇,饮下杯中酒。 唐青瞳凝着男人漂亮的五官,弯着唇角,“寒熙哥哥,你都不知道,我爷爷有多好,爷爷懂医,识字,书法一绝……” 窗外清冷,塔内温暖,颤颤的感觉如一粒碎石,轻轻击在她似一潭温柔湖水的心底,轻轻荡漾,映照出点点滴滴、细细碎碎的往日回忆。 唐青瞳脸颊晕染醉酒的粉泽,一张小嘴儿巴巴收不住,讲了许多她小时候的趣事。 她说,经常和村寨里的伙伴们爬到山上采草药,漫山遍野跑啊,跳啊,唱啊。 她说,爷爷教她读医书,她偷懒,还将书给藏起来,好几天找不到,爷爷罚她抄论语。 她说,十二岁那年上山采药,不小心被蛇咬,她胆儿大居然把蛇弄得半死,想着蛇胆治病,顺便给爷爷添味药材,肿着小腿儿便用荷叶裹着带回家,把爷爷吓得不轻。 程寒熙脸庞抽搐,伸手抚上她俏丽粉粉的脸颊,目光幽邃,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将蛇弄死的画面。 微微勾了勾薄唇,他的丫头还真不是盖的,不是盖的。 唐青瞳真的醉了,而且醉的不轻,程寒熙让服务员撤掉酒水,走过去抱她入怀,声音轻柔如风,“乖,你醉了,我们回去。” 唐青瞳抬头看着程寒熙,秀眉皱起,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你好好站着,别晃。” 程寒熙捏捏她的脸蛋,“乖,你醉了。” “不嘛!我……哪有醉?我好的不得了!咦?这不就是那条小黑蛇吗?”唐青瞳睁着大眼睛,惊讶的表情,小手指着餐盘里的海苔,拽着他的胳膊让他看。 下一瞬,她抓起那卷海苔就往嘴里猛塞,低低自言,“小黑蛇,让你咬我?我把你吃了!哼!让你害得青儿半夜做梦都是蛇……” 程寒熙顿时满脑袋黑线,快速结账。 男人深邃的眸子快速滑过一抹无奈的宠溺,将她满嘴的海苔擦拭,大衣将他裹好,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大步走出了餐厅。 塔外,空气温度骤降,冷风飕飕刮过她脸颊,唐青瞳仰头深吸了口冷气,抱着他的脖子喃喃道,“寒熙哥哥……” 他亲了下她的唇角,“嗯?” “寒熙哥哥……” 他俯首问道,“怎么了?” 当唐青瞳已经n次呓语唤他名字时,程寒熙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的腿,这丫头醉酒后真不消停。 上了车,唐青瞳更加放肆,坐在他腿上,小手不老实便开始解他衣服。 程寒熙面目潋滟,悠地握住她的小手,“做什么?” 她水漾迷离的双目无辜的瞅着他,“睡觉嘛,你不是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吗?” 程寒熙扶额,他的小女友醉酒后当真开放。 一路上,怀里的小醉鬼解开他的衬衫,他扣上,她再解,他又扣,重复这个游戏。 程寒熙着实拿她没办法,最后,任她双臂伸进衬衫,抱着他精壮的腰身,满意的嘟囔,“好暖……” ………… 下车后,程寒熙直接扛着唐青瞳回到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弯腰想去脱她的鞋子,手刚碰上她脚上的靴子,就被唐青瞳一脚踢翻在地板上。 程寒熙气得咬牙,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是一个酒疯子。 弯腰,继续脱,但唐青瞳就好像跟他作对似的,又是一脚踹过去。 有防备,程寒熙敏捷闪到一旁,清亮的眸子里都是火气,“小狐狸,你敢再踢一下试试。” 原本阖着眼哼唧哼唧的唐青瞳听了他这话,立马挣扎着从床上翻坐起来。 两眼微微弯成月牙儿,就这样看着他,看着看着,她就笑了。 笑的风华,笑的妩媚,笑的呆傻萌。 她坐在床上,而程寒熙站在床边,相差悬殊的身高距离,让唐青瞳伸手原本是想抓他上衣的手,好死不死地一把抓住了他的皮带。 男人的皮带是禁/区。 醉了的唐青瞳不管不顾使劲拽,程寒熙却像是很享受皮带被抓的感觉,她拽,他借势朝床上扑。 几个回合,两人一下子滚落软绵绵的大床。 充满着热血的躯体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顿时,犹如烈火碰到了干柴,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醉酒乱人心性,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 不等程寒熙主动出击,唐青瞳双手捧住他英俊的脸颊,傻乎乎地凝视好一会儿之后,蹦哒出来一句话。 “嘿嘿,寒熙哥哥,你是我一个人的!” 看着身下的人儿今天这么主动热情,程寒熙强忍着想要亲她的冲动,薄唇微启,对着她谆谆诱导。 “乖,我是你的,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对着她勾唇一笑,魅惑人心。 被酒精麻痹了小脑的唐青瞳,一听他这话,还傻乎乎地问了一句,“那我想玩亲亲……” 程寒熙笑得愈发潋滟迷人,“当然可以,我的全身上下,所有一切都是你的。” 她眨巴着黑亮清透的大眼睛,想了好久,久到程寒熙都想化被动为主动,直接先爽了再说。 唐青瞳缠着他脖子,将他的脑袋往下压了压。 然后仔细而认真地对着他的唇瓣,呢喃,“寒熙哥哥……” “不说话,快亲。” 程寒熙话音刚落,就感觉唇上覆上一抹柔软的温热。 很美好的感觉,不同于唇舌的纠缠,让人心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绯红的小脸,低低出声,“还想亲哪儿?” 唐青瞳嘟着唇儿,微仰起头,盯着他精致的锁骨,眼看就要贴上的一瞬,突然,唐青瞳脸色一变,一把将他推开,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浴室。 紧接着,里面传来让人冒火的呕吐声。 程寒熙以半跪的姿势坐在床上,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整个人冒着冷气。 从今以后,小狐狸别想再碰酒。 尾狐173:樱花树林下爱情的味道 豪华敞亮浴室,唐青瞳秀眉微拧,匍匐马桶狂吐,胃里翻江倒海撹紧难受,心肝脾肺一股劲往外倒似的躜。 墨黑浓密眉毛拧结成团,男人一张大黑脸无比阴沉,眸底却氤氲疼惜丝缕,高大挺拔身躯弯附,洁白宽厚大手适重轻捶柔弱后背帮唐青瞳缓解痛苦。 直至吐至肠胃干瘪抽搐,浑身散发浓烈酒气的唐青瞳步伐漂浮的站起身,烫热脸颊泛着粉泽,红唇半阖,若有似无微微嘟起,愈加娇媚,动人。 程寒熙始终皱着眉头,安抚烂泥柔软躯体一旁斜靠,抬步至浴缸调好水温放水,时不时回头看她两眼,免得小醉鬼虎头虎脑磕了碰的躜。 起初唐青瞳安安静静乖如小兔,最后,她猫咪般贴紧他后背抱着他精壮腰身死活不撒手。 程寒熙揉揉她头发,索性由她胡闹蹭来蹭去,心底亦十分享受她娇滴滴黏他的感觉。 待水放满,程寒熙拍拍她屁/股,赶她去洗澡。 唐青瞳仰着酒醉潮红小脸,半眯水眸,笑颜明艳艳堆满脸,双臂举起,凝着程寒熙努嘴,喃喃撒娇,“我要寒熙哥哥给我洗泡泡澡……” 泡泡澡?还真是孩子,程寒熙眉眼含笑,自是乐意效劳,只是,深知给她洗澡绝对是折磨自己的过程。 于是,弯了弯唇角,柔声说道,“乖,自己去洗。” 她倔强摇摇头,孩子一样置气,“寒熙哥哥给我洗。” 程寒熙搂紧她柳腰,“这可是你说的。” 她呆萌一笑,乖乖伸展手臂,任程寒熙将她身上所有遮蔽褪尽,又将她轻轻放进浴缸,大手抚过她身体,隐忍体内燥热沸腾,快速把她清洗干净。 而她却抱着他胳膊,小呼噜骤起。 程寒熙无奈给她身体擦干,又耐心将她长发吹干,浴巾裹住抱她去卧室,将她轻放床上,盖了被子。 待程寒熙洗完澡走出浴室,眉色一愣,床上人儿裹着被子傻呆呆坐着,水亮亮的眸子在看他。 沉步走上前,他抚她脸颊,低声细语,“怎么醒了?头痛不痛?” 唐青瞳昏昏沉沉,摇摇头,一把抱住伫立床前仅裹浴巾的男人的腰际,小脸贴着他腰身蹭啊蹭,喃喃道,“抱抱,睡嘛。” “……”程寒熙扯了扯唇角,酒后还真是黏人的厉害,抬手揉揉她头发,扔掉身上浴巾,抱她躺进被窝。 怀里人儿蹭来蹭去不老实,光溜溜小鱼似的爬上他身体,分/腿跨趴姿势睡在他身上,藕臂攀缠他脖颈,脸颊紧贴他裸/呈胸膛,直接将他当了床垫。 “喜欢这么睡?”他吻她鬓角的细细茸发,健硕坚实身躯上方,柔软娇/躯贴着,免不了血液逆流,声音略沙,似琴弦波动,又像在喉咙里打着转出不来似的躜。 唐青瞳仍然处于半醉状态,小脑袋又往他胸膛拱了拱,呓语道,“寒熙哥哥,别再离开青儿……” 再?青儿?三个字令他一怔,良久,直到身上人儿呼吸均匀,他低低在耳畔出声,“我不会离开。” ………… 这一夜,唐青瞳睡的香甜无梦。 苦闷失眠的却是程寒熙,女孩软香玉/体那般撩人姿势,仅摸不能做,有多么痛苦…… 翌日。 天气晴朗,气温骤暖。 上野公园。 【幽长的樱花大道,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也像绯红的云,风过之处,落樱缤纷。】 这般唯美景象过去仅存于脑海,尽管这次不凑巧并非樱花盛开时节,她却执意来一趟,感觉感觉,算是不虚此行。 两人牵手漫步樱花树林,失落,失望写满整张小脸,唐青瞳直嚷嚷,“看不到樱花飞舞,真的好可惜。” 男人拥紧她纤柔身形,眉眼略柔,“很喜欢?” “嗯,喜欢。” “有机会,我们再来。” 唐青瞳颠着小碎步,兔子一样蹦跳到他前方和面对面,一手附在背后,一边跳着后退步子,一手拽着他胳膊,问道,“寒熙哥哥,我们真的还会再来吗?” 男人眼睛蕴含亮光,淡粉薄唇微勾,“青瞳,在我底线内,我会包容和满足你想要的一切。” 底线?包容?不得不说,她和他始终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线,底线以内,宠她,疼她,底线以外呢?他的底线又因谁? 前车之鉴,领教刻骨,没勇气再问。 扔掉心底那抹微涩,唐青瞳脸颊微粉,突然说,“寒熙哥哥,背我。” 他宠她,何乐不为? “好。”一个好字之后,他蹲下挺拔身躯,静待她动静。 唐青瞳毫不客气爬上他宽厚后背,紧抱他脖子,感慨,“寒熙哥哥,你对我真好。” 他阔达步子稍顿,又开始走路,却问,“真的好?” 她表情认真,重复,“真的好。” “那你该怎么回报我?”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好吧,她话多,让他想多了。 上午,他们在上野公园参观了上野动物园,国立西/洋/美术馆。 动物园熊猫馆。 很多游客争相和熊猫宝宝合影,唐青瞳自然拽着他合影,这人无趣面对熊猫宝宝亦是一张扑克脸,和熊猫宝宝站在一起,画面尤为不和谐。 “寒熙哥哥,等会照相,你笑下嘛。” 这人勉强勾了勾唇角,任唐青瞳拽着他,用生涩的日语拜托游客帮他们拍照,当然隔了玻璃板的熊猫宝宝充当亮点。 胖胖圆圆可爱的样子,唐青瞳恨不能抱进怀里亲上一口,奈何国宝,岂能她造次? 美术馆。 这人更让她无语,唐青瞳欣赏名作油画正来劲儿,一只曦白大手突然横过来捂住她眼睛,上方声音传来,“看什么?这么喜欢看男人裸/体?” 唐青瞳一把拽掉他的大手,瞪他一眼,“你懂什么?你看,大师珍藏,画的美妙美肖。” 他嗤之以鼻,拽她胳膊,“走,有什么好看的?” “不嘛,那里还有,去那边看看。” 唐青瞳拉着他又去展区看别的名画,当看到一副群舞飞天油画时,唐青瞳双眼冒亮光,简直挪不开步,啧啧称赞,“真漂亮,世界级藏品,不同凡响。” 老/半天,没听见身旁人回应,唐青瞳一回头,诧异,人没了。 眉眼四顾,往远处撇,却见这人清然淖淖屹立油画区域外,面色沉冷,薄唇淡淡微抿。 唐青瞳喊他两声,程寒熙阴沉木木,就是不过来,眼神濯濯不往这边扫,唐青瞳瞬间意识到什么,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人到底有几面?赏画还能害羞,果然离艺术圈颇具悠远。 一阵小跑站在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佯装不察,问道,“寒熙哥哥,怎么了?” 程寒熙眉头紧皱,拽她,“走,回去!” “不要,我还没看完呢,我想好了,回学校我还要画画。” 程寒熙立即不爽,目光微凛,“你再往美术系画室跑试试?看画室收你不!” 唐青瞳早就有疑问,开口问道:“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勒令画室不收我的?” “x市大学首席教授是华/老/大同学,你那画室田导师是他妻子。” 唐青瞳还能说什么?枝枝茂茂都伸到学校里了,仍旧不服气,辩驳,“虽我的专业不符,可那是艺术,你懂不懂?我自小长在闭塞村寨,自来到大学以后,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唯一爱好就是画画,你还要剥夺我这份爱好,那我岂不是很无趣?” “任何都可以,画室不行!天天面对活物模特,你知不知羞?”他言语强势,不容置喙。 羞?唐青瞳满头黑线,“什么活物?” “裸/模。” “……”她简直要哭好不?他想象力真丰富,唐青瞳脸颊微微晕红,小手指直直戳他衣服下坚实胸膛,“寒熙哥哥,你在想什么?我们画的都是雕塑人物。” “嗯……”他略思,顿了顿,眉头平展,微启薄唇,“若是这样,可以。” “嘿嘿,真的?不许反悔!” 这人面露雅痞笑意,突然,气息逼近她,“不反悔,既然是艺术,那么晚上你画我,来增加你的艺术细胞如何?” 唐青瞳净白如雪的脸颊浮现樱花粉,明丽娇艳,嗔他一眼,“不要!画你?算了,我怕把你画成……” 他抚她发,长指勾起她下巴,道,“画成什么?” “乌龟壳上八个鸡蛋。” 程寒熙眉头一皱,这是隐晦骂他乌龟王八蛋,自然秒懂,抬手就要揍她屁/股。 突然间,这人眉梢眉角流淌风情万种,眸底讳莫高深,嘴角扯开一抹奸佞痞笑,“你怎么不画培根鸡蛋?” “……”什么东东?怔忪片刻,没理解他的逻辑怎么就绕到了吃的方面,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你饿了?” 程寒熙:“……” 所谓冷场,就是这样。 程寒熙摸了下英挺的鼻梁,清咳一声,沉着声音,道,“丫头就是丫头,果然智商有待商榷。” 被讽刺,自是不乐意,她没好气瞪他一眼。 转头,不经意瞥见之前那副油画,无比自然结合他之前的话,蓦然红透了耳根子,狠捶他肩膀,“你,真的和你没法沟通!” 他附耳低低出声,“言语沟通不了,身体沟通,可好?” 唐青瞳:“……” …… 上野公园僻静的一颗樱花树林,两人牵手闲庭漫步。 突然,程寒熙一个转身,她整个人被抵树干。 腰上一紧,后脑勺被他大手紧紧扣住,不待她反应,眼前黑影压下,随之压下来的便是他的柔软薄瓣。 没有樱花飞舞的唯美意境,唐青瞳心底已是花儿朵朵开,阵阵悸动。 扇动浓密睫毛,她偷偷睁开眼睛,这人闭眸,漂亮长睫平静铺满眼窝,柔情似水陶醉吻她,呼吸唇齿里满满他的甘甜润泽。 唐青瞳伸出藕臂环住了他脖颈,热情回应,将爱情的味道潺潺传递,蔓延至他心…… 尾狐174:小狐妖的泪 东京第三天。 唐青瞳兴致盎然,乐不思蜀。 不管他们去哪里,那辆奔驰商务如影随形,车接车送。 繁华步行街,奔驰商务远远停在路边。 这天上午,唐青瞳软磨硬泡,快要使出色/诱术,程寒熙才同意陪她去动漫博览中心。 李雪在国内亦参加市内动漫展,既然远踏动漫王国,她若不去一饱眼福,简直就是白来。 程寒熙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一路上沉着一张脸,但唐青瞳特别想去,他便由着她。 动漫展览在商业街一个会展中心,唐青瞳一进去便傻眼,目光炯炯有神,直直看的眼花缭乱,只要当前熟知流行的动漫角色应接不暇,cospaly的角色惟妙惟肖,逼真美艳。 “一堆儿妖孽鬼怪,有什么可看的?”某人脸上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表情显而易见。 唐青瞳伸出曦白一指,指着大厅展台内侧十几个cos火影的男生,双眼冒绿光,又蹦又跳,皆无下限惊呼出声,“寒熙哥哥,你快看,多逼真啊,和动画片里一模一样,给我拍照!” 未待程寒熙点头同意,她挤进人群钻到最前方,程寒熙拧眉敛声屏气,担心她走丢,即便不悦亦紧随其后。 男人阴测测视线里—— 却见,他的小女友抱着一个cos动漫角色扮演者的胳膊,眉眼弯弯如月亮,笑颜如花,粉若桃花,那膜拜神邸恨不得下一步就要扑上去的架势。 亦如崇拜偶像万万岁那般神情欢喜的厉害,程寒熙眸色沉下,本掏出手机的大手悠地垂落。 当即,长腿跨上前,一把将兴奋一一的唐青瞳从展台上拽下来,将她拉至一旁,声音冷冷的轻喝道,“对别的男人又搂又抱,知不知道羞耻?” 花痴潋滟的唐青瞳根本没注意到某人一张黑的跟锅底似的大黑脸,依旧笑的比向日葵烂漫荀丽,嘟着果冻般粉粉嫩嫩的唇瓣,幽幽道,“佐助君,我的最爱!” 男人眸光一凛,皱眉霜音,“什么?你再说一遍!” 某女傻乎乎的应道,“我的最爱啊!” 男人脾气暴走,一双大手握住她肩膀,力道大的让唐青瞳直喊痛,“你的最爱?那你就跟你的最爱在一起吧!” 说完,程寒熙甩给她一个冷酷无情的高冷背影。 唐青瞳面颊上满是茫然一片,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抹深青色身影已消失在大厅门口。 走了?他走了?居然把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寒熙,你个大混蛋!” 唐青瞳憋足了劲头,额头细细的青筋微微凸起,冲着旋转门大喊一声,小脸憋的僵红,晶莹剔透的泪珠簌簌氤氲眼底,不可节制的流淌下来。 哀戚的眼神茫然若失,环视四周,人来人往人群熙熙攘攘和各种各样的动漫角色穿梭走动,很多人合影留念。 唐青瞳迈步想走出大厅找他,转念一想,顿住小步。 心里难受的厉害,凭什么每次她总是霸道不讲道理?不过是抱了下cos佐助君又有什么关系?他青春时期难道都没有喜欢或是崇拜的偶像明星之类的? 何况,她酷爱的不过是个角色而已…… 既然他无情,她为什么要上杆子追他?于是,一跺脚,一赌气,小丫碎步,向展厅内走去。 来回转悠了好几个动漫场地,手机拍了许多唯美照片,当然还有和各种各样角色扮演自拍合影,只是,脸上再无如花笑颜,心情亦是被低落的情绪牵动。 二楼展厅,很多出租或售卖cos服装的店面,唐青瞳心痒难耐,走进一家门面宽大的店铺。 这家店铺的动漫服装制作精良,细节精致,头饰、腰带饰物、道具,和动画片里一模一样。 唐青瞳眼花缭乱,最后挑定一套狐妖装,这里还有专门化妆师化妆装扮,唐青瞳抱着一疯到底的心态,反正程寒熙都不管她,自己玩尽兴再说。 抱着衣物去了试衣间,在女店员的帮助下换上繁琐复杂的衣服,坐在店里,任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半个小时,一只小狐妖横空出世。 唐青瞳第一时间走到落地镜前臭美,双眼直冒精光,简直不敢置信里面的人儿是自己。 紫底露脐裹身狐裘短衣,超短狐裙,后侧燕尾轻纱缥缈,及膝雪狐白靴,长发两侧绾云髻,白色狐绒点饰,长而圆尖的狐狸假耳,俨然性感而妩媚的一只狐妖。 用生涩的日语请求店员拍了许多照片,最后又给李雪挑了套她酷爱的萝莉服装,付款,小狐狸离开。 ………… 动漫博览中心对面马路边泊停一辆奔驰商务。 后排座位,身型挺拔的男人五官清寒,垂眸看了眼腕表,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丫头居然还没有出来,掏出手机拨了几通电话,均无人接听。 男人烦躁的将手机甩在座椅上,微垂颈子,半阖眼眸,眉梢突突跳动,脸上愠怒神情愈加浓烈。 又过片刻,男人抓起手机,推开车门下车,迈着挺括沉稳的步伐走进动漫博览城。 ………… 唐青瞳一袭狐妖装人群中穿梭,路上不少人拍照合影,心想再玩会儿直接回酒店等他。 眸光淡淡一撇,却看到一抹高大威猛的身影,定眼望去,某人眼神焦急,清眉四扫人群任何一处。 唐青瞳心底一暖,潺潺溪水般涌动,这人看似无情,终是舍不得,回来找她了。 凝望那抹挺拔修长身型在人群中搜索她,心底一个邪念油然而生,到底是女孩子心性使然。 唐青瞳并未立刻上前找他,小尾巴似的跟在距离他一米多远的身后,狐妖装掩护,这人身量高大,即便她这幅样子在他眼皮子底下瞎晃荡,他亦未察。 她一直跟着,目光灼灼。 男人神情越来越着急,紧缩双眉,掏出手机欲要拨她电话,唐青瞳急忙跳开一旁,将手机调了静音,才发现原来她化妆那会儿,这人已经打过几通电话,只因包包寄存柜台,她却不知。 也就是这样走开不足半分钟,等她再度回头找他,却已不见程寒熙身影。 这次,换她跑来跑去在人群中找他,她没有耐心,又急又恼自己小聪明作怪,于是,自个儿气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啪啪直掉。 哭没有用,紧接着,站起身往展区最里面走,突然,听到一声高亮的喊声,“唐青瞳——” 声音洪亮而高亢,顿时,周围一些人向声音来源看去,包括她…… 雾水朦胧视线里,某人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站在展台,眼神流露那样明显的焦灼和担忧。 她骤然间懵住几秒,揉了揉眼睛,一脸欢喜向他跑去。 然而,却见他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微变,紧接着,见他跳下高台快步向展厅出口走去。 唐青瞳本想喊住他,奈何他步伐矫健如风,她又提着两只包装袋追不上,未来的及换衣服,从袋子里拽出羽绒服匆忙套上,跟着他出了大厅。 她以为他是到对面停泊的奔驰商务,却见他伸手一挥,上了辆出租车。 她心底什么东西微微撞击,顾不得自己衣着单薄,狐妖装扮,抬手,打开停在路边一辆出租车门,快速做进后排。 “麻烦你,跟上前面的车。”她用日语说。 司机是一个二十多岁长相清秀的小伙,用奇怪的眼神将她细细打量一遍,道,“好的。” 唐青瞳心底忐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起初只是担心,担心而已…… 半个小时,程寒熙在一栋洋房下车,唐青瞳紧随其后,悄悄下车,躲在大门口。 “寒熙,你来了,我都想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讲的国语。 唐青瞳心里一紧,顾不得被发现,走出去,眼前情景交融。 她整个人傻懵…… 清亮的视线里—— 一个清丽妩媚的女人抱着程寒熙,紧接着,却瞧见,男女唇舌纠缠的一幕…… 程寒熙背对她而站,自然没有发现身后的唐青瞳,直到那个女人不高不低喊了一声,“青瞳?” 同时,那个女人侧脸转过来,唐青瞳再度一惊,心底揪成一团,唇缝溢出一声,“郑丽?” 男人身型一震,猛地一把推开郑丽,僵硬转头,英俊的五官尤为深刻,表情鲜有的惊慌,“青……” 唐青瞳唇角勾出一抹凄绝的笑,冰冷的声音,“寒熙哥哥,你真忙……” 伴随着这句话说出去的同时,眼底氤氲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转身,疯了似的跑开。 冷风如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冷冽疼痛,双腿裸着仅有短裙,麻木的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突然,“滴滴”两声,之前载她而来的那辆出租车鸣笛,她一把拽开车门钻进去,日语轻喊,“开车。” 车疾驶而去,程寒熙追上来,仅看到一个车屁股,空留一团汽车尾气。 尾狐175:我不要你救 “寒熙……”郑丽快步走过来,手伸过来要去抓他的胳膊,却被满脸阴郁的程寒熙嫌恶避开。 “郑丽,你费劲心机把我引过来就是为了让青瞳看场好戏?” 男人转过身,眼神冷厉似寒霜刀刃,直直盯着郑丽,他懊悔自己不过大脑,不该没有任何防备就赶过来,更不该相信她电话里面所说的事情。 适才,郑丽突然抱着他亲吻的那刻,他便敏锐意识道被算计,只是万万没想到青瞳一路跟了过来。 奇怪着装,活脱脱一只小狐狸,衣服单薄又另类娇媚,仅披着一件羽绒服,可见跟上来匆忙。 女人娇柔精致妆容的脸庞拧成一团,忽然,她冷笑道,“若她信任你,会尾随跟踪你吗?” “郑丽,我以为你是聪明的女人,x市派人跟踪青瞳以及在她住处晃荡又是为何?而今,你突然出现在日本不会是想借用你舅舅在京都**的势力做些什么吧?” 男人五官沉冷决然,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冷白而深刻的直线,他本不想点破这些,只是早晚得面对和郑丽的婚约,而且,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之外,若是他回部队以后,青瞳安全问题,他不放心。 郑丽神色凝滞,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显然没有想到他对唐青瞳认真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他居然洞察一切。 郑丽继续强硬,“寒熙,这个婚约你取消不了,你该知道我家族背景,以及伯父伯母也不会答应。” 男人烦躁不耐,咬牙,“郑丽,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开,撤掉那些个尾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念着自小相识的情分上,这次我就不再追究!”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决绝而去。 女人漂亮的脸颊此刻没有了平日里的婉约优雅,倒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毒巫,可怖。 抬手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带着晨雾的霜凉,“原计划进行。” 出租车上,唐青瞳小手趴着车窗,旁若无人的哭泣,声音幽怨而清亮,播放机一样止不住,反而愈演愈烈的趋势,大有湮灭出租车的势头。 司机从后车镜看过来一眼,日语声音传来,“小姐,你再哭,我这开着的车都要被淹熄火了。” 唐青瞳日语不好,大致听明白了,抬起泪眼摩挲的大眼睛,摇摇头,洪水一样止不住又哭,比之前汹涌更甚,哭的动人心弦惹人怜,比大提琴高调还要悠扬清悦。 她痛。 痛,郑丽和他亲吻。 痛,他骗她,玩弄她,脚踏两只船。 最痛,他居然将她丢在陌生的漫展而选择去找郑丽,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她不及他未婚妻重要,他所有的行动证明了一切,也让她认清了一个事实—— 半道斜插进来的无根花枝早晚会破败,没有深埋土壤里的根护养,只待凋谢、枯萎、腐烂,最后化为土壤和有根茎的枝藤蔓叶的肥料。 她觉得自己太傻,太天真,以为已经靠近他,慢慢地走进他心里,现在才知她依然在原地打转…… 也无暇深想郑丽为何在日本,什么时候来的,犹记第一天在商务奔驰里漫不经心撇到他手机短信的事情,难道这些天,他一直和她有来往吗? “请问,去哪儿?”司机问道。 被司机突然的问话打断思路,唐青瞳揉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带着微微啜泣的声音用日语说,“去……” 去哪儿?她能去哪儿?她视线此刻落在窗外,淡淡一撇,视线一定,看见路边有一个公园,公园依山傍水,风景别致优雅。 吩咐司机将她在此处放下,付完钱,司机瞧她阴阳怪气的穿着,好心告诉她,这附近就有几家服装店。 唐青瞳满眼含泪,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异国他乡,遇到热心肠的人,让人觉得格外亲切,冷霜如冰的一颗心得到不少慰藉的暖意。 提着两个包装袋沿路边向街巷里面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家纯和式装修的服装店铺,她走进去,随手挑了一件颜色脱跳的艳丽玫粉色,深色系裤子,同色系雪地靴。 直接在店里换上,又借用卫浴室洗掉早已花掉的妖狐装,付完款,拎着袋子往公园方向走去。 她付款用的卡是程寒熙临时在东京办的,转存了一笔日元在里面,给她以防备用。 所以,她每刷一笔,此刻,坐在出租车里的男人很快便看到了交易信息,拨通客服,又查到刷单消费的具体方位,便掌握了她的行踪。 公园很大,除了日式园林景观以外,里面餐饮商铺有很多,还有小型的游乐场,她漫无目的走着走着,便走到僻静处的一座拱桥上,站在这里遥望远处的车水马龙,心情无比惆怅。 人心情低落,警惕性就会很差,或者说对于此刻的唐青瞳而言,防御力完全是负数,以至于几个黑衣男人从她身后侵袭,猛地架住她胳膊的时候,她太后知后觉。 她吓坏了,蹩脚的日语惊呼,“你们是谁?放开我!” 那几个黑衣人都带着鸭舌帽,刻意遮掩面容,动作粗暴,根本不理会她的质问,架住她就往公园附近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拖。 唐青瞳吓得小脸都白了,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于是拼了命的挣扎,身体一顿乱踢腾,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宴会那晚亦是同样的情况被人拖至深巷,差点被…… “救命!救命!”她扯开嗓门大喊。 几个黑衣人显然不悦她的激烈反抗,怒斥了一句什么,扬手就朝她脸上一巴掌扇去。 唐青瞳闭眼,奈何,想象中巴掌没有落在脸上,悠地睁眼,却看见一只白皙粗粝的大手横过来,只听一阵拳风在她耳边呼啸而过,下一瞬,身体便轻松摆脱了控制,落入一个宽大厚实的怀里。 熟悉的混着浓浓烟草味的清香—— “程寒熙?”她抬头,果然是他,他真的来了。 “青瞳,受伤了没有?” 急切和担忧写满整张俊脸,他拦过她的身体,握住她的双肩,从头到脚将她细细打量一遍,发现她并未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唐青瞳白着一张小脸,早已热泪盈眶,感动他神邸一样出现救她,可是郑丽二字却不适时宜的快速在脑中闪过,她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不用你管!” 程寒熙一怔,抚她长发,言语耐心而温柔,“乖,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在旁边等着,先解决这些人再和你解释。” 尾音刚落,那几个刚才被踢在一边的男人瞬时围了过来,一拥而上。 唐青瞳被程寒熙护在身后,着实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到底狠不下心来,一阵着急,然而她多虑了。 却见程寒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格杀动作,拳如疾风,不到一分钟,地上躺了三个。 这时,突然爬起来一个人,绕到唐青瞳的身后,手臂卡住她的脖颈拖着她就要走,她急忙大喊,“寒熙哥哥!” 程寒熙皱着双眉,眼睛里猩红一片,带着肃杀的戾气,紧紧盯着那个挟持她的黑衣人,他没有说一句话,一步一步逼近,气场沉杀愈浓。 黑衣人被他强大狠厉的气场震住,吓得直颤,拖着唐青瞳一步步后退至桥栏停下。 突然,她身体被人横空一扔,纤瘦的身体撞在桥柱,疼痛感袭来的同时,身体重心失衡,一下子往桥下坠落,她想她死定了,一只大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几个黑衣人趁机又爬起来,拳脚相加朝程寒熙后背袭来。 “青瞳,别怕!抓紧我……有我在……”他顾不得背后的痛,脸上焦灼的神情那样明显,话语透着鲜有的恐惧。 唐青瞳身体悬空垂在桥下,本以为她就要掉下去,而头顶上方这人却电光石火间拉住了她的手,她心里又酸,又痛,又苦。 她身体本轻,程寒熙拽着她的腕子往上拖。 唐青瞳却看见那几个黑衣人狠命朝他厮打,而他因拽着她根本无还手之力,只有咬着牙关隐忍,她看到他额头冒着的冷汗以及青筋暴凸的跳动,整张脸都憋的酱紫。 唐青瞳落泪,摇了摇头,“寒熙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青瞳……”他没想到此刻她会这么说,大惊,身体也随之向下倾斜,背后的黑衣人更是可恶,趁人之危,她清楚的看到了有人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唐青瞳心底一惊,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没命的,她不要他死,不要…… 她突然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去掰开紧扣住她手腕的大手,大声喊道,“程寒熙,你放开我!我不要你救!即使掉下去也不要你救,我恨你!从看到你和郑丽在一起的时候就恨你!” 程寒熙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惊恐,声音带着嘶吼的轻哄,“青瞳……听话,不要任性,有什么事情,我们……” “不要!不要!不要!”她情绪激动,眼看后面几个人就要来狠的抬刀,她头痛欲裂,熟悉的痛症迸发,她再次使劲掰他的手。 但是,他抓的很紧,她快没有了力气。 尾狐176:生死在一起 他满眼惊恐的看着她弱白的小手一点点掰开他的大手,他紧咬牙关,喝道,“青瞳!别做傻事!抓紧我!” 这时,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嗤的一下划过他肩膀,其中一个人厉声道,“劝你最好放手,我们不想多占一条人命。” 唐青瞳一震,原来那些人目的是要置她于死地,没想对他下死手,可若他再不放手的话,只会继续受折磨,没准儿那些人的耐心磨光,便真的痛下杀手。 额头冷汗湛湛,她看到他的衣服已渗出一片暗红的血,而他却忍着刀伤的疼痛死死不撒手。 她已频临崩溃,对他的心疼早已盖过自身的痛症,手腕快要被扯断一样疼,为了迫使他松手,另一只手狠狠地在他手背划出道道血痕,“寒熙哥哥,你快放开我,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程寒熙被她狠命一抓,再加上肩部受伤,力气虚脱,唐青瞳身体又往下坠几分,程寒熙满头大汗,脸庞憋仄狰狞的恐惧,声音沉高,“求你!青瞳,让我救你!” 求?他在求她?这样铁骨铮铮的男人…… 唐青瞳微怔,头痛却愈加严重,残炙理智已经殆尽。 那几个黑衣人冷笑着,竟然抬脚踩在他受伤的肩膀,他却铁人一样一声不吭,血大片大片晕染开,蹙红了她一双黑眸,唐青瞳眼底热泉汹涌开出朵朵血莲。 凝望着上方为她不顾一切拼死的男人,美丽的唇角却勾起一抹凄凄的笑,几分带着哽咽的悲吼:“程寒熙,是你忘记青儿,是你忘记我们的约定,是你扔掉你曾经送给我的子弹壳。我恨你,更恨自己总是追逐你身后,恨你不喜欢我,却又让我离不开你,恨自己太爱你,恨看到你和郑丽在一起却连恨都那么无力……” 她喊出所有的委屈,道出他遗忘角落里那点点记忆。 而后,她看到那张已拧成一团的脸上各种复杂缤纷的表情呈现,愕然,震惊,痛苦…… 刀锋再次沉落的瞬间,她泪流满面,温润如玉的声音幽幽从粉白的唇瓣溢出,“当兵的……我遵守约定考入重点大学,你可还记得青儿?” 程寒熙眼眶微红,“……傻姑娘,我早已离不开你……” 语落的同时,那只早已发紫的小手从他大掌里抽离,他如风儿般的那句话伴随着耳边极速的风啸消弭,她凝望着满脸惊恐薄唇半阖大喊着什么的男人。 唐青瞳身体沉落…… “青瞳——”男人凄绝一声悲吼。 “嗵”的一声,河水激起扇叶波浪涓花,唐青瞳身体重重沉入河底…… 耳朵嗡嗡直响,却不时地回旋他最后说出的那句话,那是唐青瞳听过最动听,最美的旋律…… 慢慢地,她所有的呼吸被冰冷的河水侵占,最后一丝的求生欲望,她努力挣扎,却徒劳,别说她根本没有力气,而是,她根本不会游泳。 如瀑长发在水里绸缎丝线般柔软散开,森白沉冷的五官,身体如无根的浮萍一点点漂浮,意识逐渐涣散。 她沉沉浮浮的闭上眼睛,心底却在一遍又一遍呼唤:寒熙哥哥。 她的世界徒留茫白…… ………… 一道大力圈住她的腰身,她感觉自己被带着上浮,身体越来越沉…… 肩膀好痛,被颠簸着晃动,唐青瞳费力一点点半睁开涣散的眼睛,朦胧薄雾里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浮现。 一定是回光返照,她再次阖眸,好想睡觉,唇却被什么柔软堵住,然后男人气息不断地传入她胸腔,她感觉自己胸口如堵住了一样,猛地抬头咳了起来。 而那抹柔软依旧落在她唇角,她再次睁眼,瞳眸里是模糊不清的一张男人俊美脸庞,她抬手,指尖抚在他薄唇上摩挲,迷迷糊糊中呓语,“当兵的……这是天堂对不对?我不想死,我还没好好爱你……” 紧接着,她被男人一把紧紧扣在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耳朵里阵阵嗡鸣,唐青瞳看到男人阖动薄唇,不知道他说什么。 眼前一片黑暗…… ………… 水声。 轰鸣如雷雨般的水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她一袭红衣拨开荆棘和草丛,一步、一步、又一步,离那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 那是一座瀑布,奇高无比的瀑布,白色的水带,像一条河流般,奔腾而下。 瀑布下站立一个熟悉挺拔的男人。 “寒熙哥哥?”她好奇地问。 男人一袭迷彩,黑色军靴,瀑布奔流而下,而他一动不动。 “是寒熙哥哥吗?”唐青瞳又问了一遍。 他缓缓转头,望着她。 她呆呆地望着他。 那是一双漆黑的、漆黑的,仿佛望不见底的眼睛。 慢慢的,她眼中渗出了泪水,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突然就揪住了她的胸口。 像是不受控制般,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这时,男人忽然慢慢抬头,看向她身后。 她也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穿着黑色西装的一个男人,正手持一把斧头,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往程寒熙这边砸去。 程寒熙反手扣住扔过来的一把斧头又砸回去,她看到那个黑衣人瞬间脑浆迸裂,成了一团血泥。 “寒熙哥哥,不要!”唐青瞳大吼。 他动作停住,缓缓起身,转头看着她。 满身血污,眼神如鹰。 下一秒,他已经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高高举起了斧头。唐青瞳拼命挣扎,结果四肢都被他抓住,完全动弹不了。 男人阴冷的面容仿佛死神降临,手上是浸满鲜血的黑色利斧。他嘴角微弯,露出邪肆的冷笑,突然低头,重重朝她吻下来。唇舌热烈纠缠,只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画面一转,她置身于世外人一样,看到的却是他和另一个红衣女激烈忘我的吻…… 她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寒熙哥哥,我恨你!我恨你!” 然后天旋地转,地面开始塌陷,她身体开始坠落…… 被什么东西一卷,她下坠的势头停了下来,世界稳定了,一切都安静了,红衣女也不见了,只有一片黑暗,浓黑的黑暗,以及,她被不知名之物卷住,紧紧的。 她下意识地抱住,她害怕,真的好害怕…… 隐约,听见有声音在说,“青瞳,别怕,别怕……你做梦了……只是梦而已……” 是吗?是梦吗? 难怪这么乱…… 她模模糊糊的,开始有些清醒,感觉到湿润的东西贴着自己额头,一下一下的,是在啄还是在蹭? 鼻端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甚至,还有熟悉的怀抱的感觉,而她,此刻也正紧紧地搂着他。 当她明白过来这件事以后,她迅速松开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退得远远地,带着噩梦初醒的敌意,瞪着眼前这个人。 她想到了,刚才那啄在她额头的湿润,是他的唇…… 此刻,她和他躺在同一处什么地方,她充满了戒备。 脑海里混乱的画面不断地切换重现,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明…… 她抬眸,视线幽沉,定格在他肩膀处缠着的厚厚纱布,这才发现自己和她坦诚相见半靠在宽敞的浴缸里。 温热的水漫过彼此的身体,男人健硕的男性躯体被她看了个彻底,整张脸顿时如熟透了樱桃。 他的怀抱空了,双臂却依然张着,改摸了摸她额头,轻声道,“还好,总算退烧了,还冷吗?现在总算是出汗了。” 她急忙捂住胸前,又向后面挪动,带动波纹水花,默然不语。 “青瞳……” 长长的尾音落下,他伸手一扯,将她整个身体捞进怀里紧紧扣住,而她分/腿跨坐在他腰上。 她使劲推他,却忘记了他的伤,小手没轻没重的落在他肩膀,他嘶的一声闷哼。 唐青瞳看到有血晕开,眼眶立马红了,声音急切,“怎么办?怎么办?对不起,痛吗?” 男人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她满脸焦灼的表情,俊脸悠地凑近,额头抵着她的,嗓音暗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不解,眼睛却始终盯着他受伤的肩膀。 程寒熙薄唇凑近,“为什么放开我的手?” 为什么?她从不曾问过自己,只知道她不要看到他受伤,她抬眸直视他的,柔软的声音带着哽,“因为我不希望你受伤,我若不放开你的手,你会……” 她说不出那个字,恐怖的画面再次映现,泪水再次滑落。 男人长指挑起她白皙的下巴,五官万分柔情带着些许责备之意,“你知不知道,若桥下没有那条河,你真的会死!” 她勉强勾唇,“可是,最后不还是被你救了吗?” 拇指摩挲着她微干泛白的唇瓣,目光温柔,“青瞳,为了我差点送命,这样值得吗?” “若是今天同样的情况再现,我还是同样的选择……” 她一字一句说的诚恳又认真,没有刻意煽情,只是说出心里的感受,一场生死考验,爱就是爱,她看的很清,她无法做到不爱眼前的男人。 男人那双清亮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环抱她嫩滑细腰的手臂蓦地收紧。 她目光幽静,和他的黑瞳对视。 距离贴近,呼吸相缠,他低头便攫取了她的唇瓣。 吻,排山倒海侵袭而来,吻的激烈狂热,用力而深刻。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肯轻轻地松开她。 餍足未满流连她肩部肌肤,低低的声音,“在一起吧,青儿。” 青儿?在一起?他们不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吗? 唐青瞳怔愣数秒,“记起青儿了吗?” 尾狐177:圆满 青儿?唐青瞳怔愣,“记得青儿吗?” 他抬头,眼角泛着不知道是欲/火还是热气熏蒸的猩红,浓密睫毛静铺眼窝,眼眸半垂,第一次浮现出深情的眼神凝着她,“抱歉,我依然记不得青儿;抱歉,初次粗暴待你;抱歉,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你口中五年前给你承诺那个当兵的;抱歉,扔掉自己送你的子弹壳;抱歉没有保护好你,害你跌进水里差点送命;抱歉,才知道自己早已离不开你;青儿,我依旧记不起你,也不知道五年前是怎样一场因缘际会的相遇,但是,你带给我的震撼已盖过我过去所有伤疤,这样一个记忆残缺过去伤痕累累的我,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一字一句的音符,像春天里煦暖流光自她心尖尖上拂过,波动圈圈涟漪;一字一句抱歉,敲击着她心湖,一句“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将她涌动浅浅的心潮推至汹涌澎湃的波涛江海。 她凝视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又酸又软的,仿似浓浓的果酱,融化开来。她心里那点波动又被撩/拨了几下,不平静地荡漾成一道道收不住的水纹了…… 灯光下他的容颜仿佛也蒙上了淡淡的温和的柔光,他眼睛里倒映着的细碎的水晶般光芒,仿佛随着他的话语,一不留神就会溢出来一般…… 她没有回答她,压制砰砰砰的悸动,一双眼睛含着雾气和他对视,“我需要你解释和郑丽的事情……” 程寒熙双手捧着她娇红的脸颊,一字一句认真道,“她打电话说若我不去,你会有危险,而我又找不到你,以为你在她的人手里,所以才有你看到的一幕。” “对不起……” 她为没有信任他而道歉,当时头脑发热,理智全无,根本没有往深处想…… 他面色沉静映着淡淡光晕,温柔说道,“青瞳,是我一直没有带给你安全感,不怪你。” 她脸颊在他润热的掌中轻轻摩挲,“叫我青儿吧。” 他没有犹豫,低低而绵长的两个字从淡粉的薄唇溢出,“青儿……” 像是隔了多层雾霭一样动听的旋律,真的好久啊,他终于再次唤他青儿。 她忍不住抱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你的回答?”他问。 她在他怀里蹭了又蹭,将滚烫的脸埋在他被热气熏蒸暖和的胸膛,点头。 最后,他贴着她耳朵说,“傻青儿,别动了,你坐得我难受了!” “……”她坐的,的确是个很好的位置,恰到好处…… 那像笔描的美丽的脸庞上,泛起了羞涩的红晕,一双美丽乌黑的眼睛,黑瞳仁像只活泼的小蝌蚪,在这片不宽的领域内快乐的游着。 她起身离开他些许,却被他更紧抱住往怀里深处桎梏,唐青瞳没动脑筋,脱口而出,“寒熙哥哥,难受还抱我这么紧?心口不一。” 程寒熙:“……” 她看着他隐忍憋仄的俊脸竟然觉得很可爱,高冷的程寒熙居然有被她堵住哑言的时候。 她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捏,忍不住捂着唇瓣笑开,笑成一朵太阳花,艳艳的。 程寒熙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冷了,“还笑?” 唐青瞳捂住嘴,“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寒熙哥哥威武,棒棒哒。” 这样的表情,愈加让人恼火好不好?程寒熙瞪着他的眼神,简直想把她吃了。 水温微凉,他沉着脸,抱起她,直奔卧室大床。 她依旧捂着嘴忍着笑,却不敢看他什么都不挂的样子,正要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大有见势不妙赶紧逃跑之意,刚往后缩了缩,就被他一把拎住,然后他的重量压了下来。 “啊!救命!饶命!”顾不得身体酸痛,很配合地一边笑一边大叫。 “青儿……”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轻柔地,像一阵暖暖的和风一般呼唤她的名字,煦暖的气息熏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她也静了下来,腻在他淙淙如水的目光里,喜欢被他这样注视着,他墨色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她将他的视线占得满满的,他眼里的世界,就只有一个她了…… 寒熙哥哥,你眼里只有一个我,对吗? 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摸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指背上滑过,长长的,绒绒的,痒痒的,很是舒服,挠的却是她的心。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青儿,叫一下我。” “寒熙哥哥……”她很乖的应声,被他这样看着,整个人也化成水了,声音里水漾漾的娇柔。 “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的感染,他的声音里也好像混了水进去,润润的,透着暖暖的湿意。 “嗯……程寒熙?”她咬唇,不知道他要她叫什么。 她看见,他眼里水润的光沉落了几分,呃,答错了啊…… “那就……没有了……”她真没有别的词儿可称呼…… “叫寒熙。”他的头压低了,鼻尖抵着她的,唇随着他说话在她唇上一碰一碰的。 她瞬间就窒息了,深深吸了一口,吸到的却是他的唇温…… 她低吟,“不能呼吸了……” “那还能说话?”他轻轻地吮着她,“叫寒熙。” “寒熙……” 细若蚊音的声音。 然后,唇瓣被他狠狠堵住,只有彼此渐渐粗重的呼吸。 火苗点燃…… 滚烫的热度要将她整个身体融化了一般,意识逐渐模糊,渐渐陷入一片烟水迷蒙里。 “可以吗?青儿。”关键时刻,他终于离开她的唇,问道。 “唔……”唐青瞳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发出小猫咪一样的唔唔声,她禁不住软倒在他怀里,微微战栗。 初次恐惧感如影随形而来,她害怕地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我怕……”顿了顿,视线瞥见他肩膀那处刀伤,借口说,“你肩膀有伤……” “再多等一分钟,伤口该蔓延别处了。”薄唇的温热气息吐出这句暧/昧无比的话。 她窘,“那你轻……” 话音未落,男人腰身沉落。 时间陡然静止,女孩光洁饱满的额头密密细汗,感官神经仅带给她一个字:痛。 尾狐178:委婉点 “痛?” 感受她身体异常绷紧,他顿住,喘着粗气,继续浅浅吻她,嘶哑着嗓音问她。 细密隐忍的额头大颗大颗汗珠滴落她脸颊,她心疼,强忍,环住他脖颈热情回应,身体不由自主贴过去…… 今夜,他顾及到她身体,很温柔,最后却没有臆想中的恐怖,她反而体会到前所未有陌生的境界,并无数次在他掀起的潮起潮落中迷失到几近昏阙。 情浓处,她迷乱中问,“我是谁?” 他窜急的呼吸耳畔喃吟,“青儿……” 她只是想清楚让他记住,她是青儿,他的青儿…… 似乎很奇怪她不恰当的时候,不恰当的问题,他猛然加大了力道,终于无法抗拒体内潮涌的愉/悦,在他肩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夜,不知道缠绵了多久,似乎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 从浅浪逐滩到惊涛骇浪,再到涟漪微回,唐青瞳最后躺在他怀里,手臂环着他的背,软如水,昏睡过去。 翌日。 清晨一抹暖光倾洒在床上紧拥的一对身影上,画面唯美绝伦。 他吻着她唇,嗓音透着餍足以后的性感,轻柔唤她,“青儿……” 她倦怠的阂眸,软香的身体在他怀里动了动,“嗯?”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她的长发,“后悔吗?” 她有些奇怪,在他怀里抬头望他,“什么?” 他叹口气,道,“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会承受很多,你还小……” 无需再问,她已然明了他想说什么,双臂抱住他脖子,“若你不弃,我不会离开。” “我的身份特殊,也危险,很可能,我……” 未等他说完,她突然将脸凑过去,以唇葑缄,堵住他的后半句。 静默几秒,她才松开他薄唇,避开他伤口,整个身体挂着他,缠紧他,“不要说,我都懂,我小,却听的明白,若我胆怯,不会长大以后还要找你。” “你等等。”他似乎想到什么。 他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唐青瞳视线追随而去,他健硕身体被她看个彻底,瞬间脸红,捂脸。 直到他的气息贴近,温热身体将她包拢,他的声音传来,“啧啧,害羞啦?” 她转过身,将头埋在他胸膛,“流/氓!” 他却拉过她的一只手,将什么东西放在她手心,她垂眸一看,扼住眼神,子弹壳? 抬眸,亮亮的眼睛与他黑瞳对上,她不敢置信的说,“它……不是被你扔掉了吗?” 他将她抱紧,“傻瓜,那次……呃,有些生气,但没扔,作了假动作……” “你个大骗子,害得我……神经兮兮的在楼下找,你,你也太坏了!”她瞪他。 他不以为然,“我又不知道……是我的……” 唐青瞳刻意回味了这句话,蓦然睁圆了眼睛,细细认真的盯着他,“寒熙哥哥,你……那次不会是吃醋了吧?” “咳咳……”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咳了几下掩饰,又思索几秒,道,“嗯。” 唐青瞳眼前粉色泡泡直冒,笑的花枝乱颤,高冷程少会吃醋,不简单啊! “还笑?”他捏了捏她脸蛋,脸有些沉。 还不禁逗了?她笑的更欢,还对她吐了吐舌,很是俏皮的样子,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不消停。 “青儿……” 她明显察觉他呼吸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与她紧贴的身体的明显异状让她脸瞬间就红了。 “你……别乱来了!”她警告的语气,昨夜被他折腾的到现在还酸软无力,再来,今天不用下床了。 “清晨运动,有利身心健康。”他捧着她的脸颊,吻着她唇,身体也随之压过来。 “道貌岸然!”她当即在他唇上一咬,表示抗议。 “我坏,我道貌岸然,可是……”他贴着她耳畔到,“昨夜你不很喜欢吗?” “你……”她羞愤的瞪他。 “想说让我委婉点?”他呼吸紊乱,目光也变得炙热,喃喃道,“那咱们来次委婉点……” “唔……”推他已晚,这人真是…… 她低估了他的战斗力,以为真的委婉啊!男人在床上都是疯子,可信度为负数。 漫长战线,她吟尽最后一声呜呜,紧抓住床单的双手被他紧紧握住,彼此十指紧紧相扣,将至高点绽放到极致,从山过浪尖到浅戈平稳,彼此温柔绵长拥吻。 一股热流淌下,她一震,推他,“寒熙哥哥,你……弄里面了……” 他喘息,勾唇,“安全期,傻青儿。” “……”他居然这个都知道?真是低估了他,他怎么知道的? 他轻笑,正欲离开,突如其来一阵酥麻战栗,她不能自已的抱紧他,“别动……” 他亦是身体紧绷,双臂收紧,瞬间明白她是怎么回事,“青儿,你……” 她缠紧他身体,羞得想钻地逢。 她潮红又娇憨情/迷的小模样简直要命的勾/人,本就没分开,顺理成章,被他新一轮压榨…… 她肠子都悔青了,痛恨这幅敏感不受控制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