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派JQ纪事》 第一章:出生 修排版 “师兄,这里是望天石诶。”若羽眨着如水的眼睛,煽动着蝶翼般的睫毛,弯成两弯月牙,欣喜地望着对面。 那个模糊的身影回以淡淡地微笑,露出嘴角深深地梨涡,“师妹,你不是一直想来吗,这不,就带你来了吗?”磁磁地声音似猫儿的爪子细细挠着若羽的心,痒痒的,却又让她享受着。 若羽笑地更开了,正在这时,对面的那个模糊的男人笑着走过来了,“师妹,师兄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浅浅地梨涡陷地更深了,看得若羽都要深陷下去,但若羽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开心,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慢慢靠近,看着他缓缓俯下身子,看着他...... “唔~~”若羽的心似打鼓似的不停地加快速度,一双墨黑的眼睛怔怔地盯着他,但她却始终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记得他那深深地梨涡,只记得他嘴中扑鼻的茶香和唇上如果冻般的触感。 突然的袭击,让若羽甚至忘了呼吸。天地间在这时就只剩他俩,万物在这一刻顿时黯淡,若羽惊恐地对开他,冷不丁后退几步,而伴随而来的是脚下的虚空感和凌空的失重感。若羽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以至于一滴惊恐地泪珠还悬在他俩刚刚呆的地方。 那个男人的表情若羽看不清,或许有悲伤,但一定没有意外。这时,那人手中的金杖活了,突然从他手中飞出,化为一条细细的金蛇直向她而来,只听幽幽的一句,“苍苍,回来。”那金蛇似是不受控制,直直地向后退去,牢牢缠绕在那人的臂上,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在她掉下去的那一刻,她似乎听见了那男人低低的声音,“我一定会找到你......” 若羽再也止不住泪水,或是惊恐,或是悲伤,晶莹的泪珠似断了线的项链,一滴一滴,匆匆落下。若羽似是没了知觉,任风吹拂,任其下落。 突然,一声大喊,让她从梦中醒来。周围湿湿的,闷闷的,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阵惊恐。不仅如此,她再想梦中的那个男人,却是什么也想不起了,连同自己原来的记忆一并消失,留下的只有——若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地暮国边境 “小姐,生了,生了,是个美丽的女儿。”若羽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用耳朵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时,出现了一个柔柔的声音,“柳婆婆,孩子怎么没哭,不会~是个哑巴吧。”说着,声音渐渐颤抖,哭腔似是要上了。 柳婆婆忙忙笑道:“怎么会呢?”说着,就用力掐若羽的屁股。 她忍不住痛楚,哇哇哭起来,心中却叫道,“我的娘啊,这是要掐死我啊。”两个女人都轻笑起来。若羽心中抱怨,“这是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啊。” 哭了几分钟,若羽确定这俩变态不会再掐她,渐渐安稳下来。只听柳婆婆笑呵呵地说“小姐,这孩子是老身接生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漂亮的孩子了。你看,这孩子多漂亮啊,肩上还有一个彩色羽毛的胎记呢。”说着,柳婆婆把若羽抱到那个年轻女人的身边。 经过一番挣扎,若羽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女人轻轻按下襁褓的一边细细地看若羽,“柳婆婆净会安慰我,你看这孩子,脸皱皱的,哪里漂亮了。不过这墨瞳像她父亲,我是极喜欢的。”年轻女人娇嗔道,但没有丝毫嫌弃不漂亮的女儿的意思。 “小姐,你这就不知道了,我柳婆婆给人接生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看错过。你别看现在这孩子脸皱皱的,过几个月就长好了。看孩子要看孩子这脸模子,你看着脸模子长得多好啊,长大以后一定和小姐你一样漂亮。”柳婆婆一副专家样子,却傻兮兮地笑着。那年轻女人也笑了。试想,哪个父母在自己的孩子被夸赞的时候不会开心呢。 渐渐,女人的笑容淡了下来,眉头紧凑,眼中一股忧伤之气,不禁让人怜惜,“诶,可惜这孩子命苦,她的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长得再漂亮,也不知道她的父亲能不能看见。”说着,褐瞳渐渐湿润。 若羽心中不忍,便伸出小手,摸向那年轻女人的脸。女人感受到一只暖暖的小手,看着若羽的墨瞳,好像看见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泪水却是更甚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你爹啊。”说着,将若羽抱到怀里,就那么紧紧地抱着。 柳婆婆却是担心,“小姐,别抱的那么紧,小小姐会闷死的。”女人一听顿时放开了若羽,若羽依旧没有吱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 柳婆婆打扰了这份平静,“小姐,该给孩子喂奶了。” 若羽顿时囧了......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小嘴也嘟了起来...... 还好那年轻女人也不喜欢太直接的,喝的是奶瓶,若羽松了一口气。这时,柳婆婆不知从哪,又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兴奋地像什么样,“小姐,大喜啊。” 女人放下奶瓶,笑着看着柳婆婆,“是天哥回来了吗?” 柳婆婆一笑,原本浅浅地皱纹,顿时似被一根根线压了一样,“唉,不是。但这小小姐是福星啊。刚一出生,天布紫霞,若城久旱逢甘露,还有人说刚刚看见龙了呢。” 女人原本欣喜地表情顿时黯淡下来,“哦,原来不是天哥。” 又像是想起什么,抬起头,“对了,怎么,是若城下雨了吗?” 柳婆婆连连点头,“对啊,这若城可是一年没下雨了,这不,小小姐刚一出生就下雨了,真是天将福星啊。” 女人好像也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也只是淡淡地说:“既然这孩子在若城出生,生下时又有彩羽的胎记,甚有灵气便唤她为‘若羽’好了。若这孩子真是福星,便佑她父亲平安归来吧。”说着,轻轻抚上若羽的额头,慈爱地看着若羽。 在之后的几天中,若羽在茫然中真如婴儿一般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直到那一天那个人的到来。 “小姐,有个蒙面道士求见。”柳婆婆又是一脸喜庆地进来说道。“道士?呵呵~怕是又是什么江湖骗子。柳婆婆,你尽管不用理他,给他些饭就罢了。”女人抬手半覆粉唇轻笑着,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不以为意。 “小姐,但那蒙面道士说他夜观天象,紫气凝聚于此地七日不散,定是有不凡之物将于此地。这~”柳婆婆一副尴尬地样子。 女人听后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散漫地漂浮,脸上也顿时失了笑意,似是不相信似的慢慢摇头,一副水汪汪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双目无神地乱扫,嘴里还像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接着,抬起头坚定地对柳婆婆说:“让他走,说这里没有什么不凡之物将于此地,让他去别处寻,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就只是我的孩子而已。” 柳婆婆似是不甘心,嘴里还嘟嚷着:“人家都已经来了,就让那个蒙面道士看看吧。” 女人那凌厉地眼神顿时扫向柳婆婆,柳婆婆瞬时冒了一身冷汗,她也着实被惊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向温柔的小姐一听到有道士,会如此反常,连连答应,飞步离开屋子,似是到门口打发蒙面道士去了。 “若羽别怕,娘亲会保护你,绝不会离开你的。”女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若羽说的。她收起疯狂的举动,低头看着若羽,轻拍裹着若羽的襁褓,手臂轻轻摇晃,泪珠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若羽心中想的却是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会让她对道士有如此敌意。 这时,一阵大风在屋外“呼呼”吹起,“砰”的一声,屋门被大风吹开。女人被一惊,突然转头看向门口。直直地盯着被大风吹开的门,褐瞳似是缩小了,粉唇也微微抿起,在那女人怀中的若羽明显感觉到女人的身子一僵,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跳着,周围静地吓人。 一阵轻笑不知从哪幽幽传来,邪魅地几乎要脱离男声的声线,却又诱惑地让人把持不住。 “落落~”嗲嗲撒娇的声音让女人的身子不由地绷地更紧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都不想我呢~,我可是很想你呢~”这么媚的声音回荡在屋中,让若羽在心底直呼,“妖孽啊,妖孽啊”,同时,若羽更加好奇了,试图伸出自己的小脑袋,瞧瞧那妖孽长什么样。 这时,苏落落浑身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冷冽的感觉,让在落落怀中的若羽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得不收起自己小小的好奇,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来者不善。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耶律师兄到了,怎么来也不跟你师妹我打个招呼啊。”苏落落一改温柔腼腆的风格,严肃而又讽刺拉风的言语,让若羽在不禁吐槽:“乖乖,这是小清新一秒变御姐么。” “听这语气,师妹是不欢迎我啊~”若羽还在埋怨那该死的妖孽还真是会找地方发骚,突然的一阵风带着淡淡的脂粉香让她意识到这妖孽现身了。 若羽一惊,吐槽大神又在发挥它的正能量:“妖孽,你果然是属鬼的吗?” 苏落落却貌似习惯了,没有丝毫对此感到意外,褐瞳直视妖孽,“你到底要干什么。” 妖孽弯下腰缓缓靠近苏落落的脸,落落没有回避,直到两人的鼻子贴鼻子,落落仍然淡定地看着妖孽。 “师妹,你不怕斗鸡眼嘛?”妖孽很淡定地一句让若羽真的要吐血了,“妖孽,你还能再雷点吗?” 苏落落也不想跟妖孽废话,竟然直接拿手上去毫不留情地揪起妖孽的脸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逼我出手。” 妖孽顿时眉头紧锁,大喊:“唉呦,唉呦,痛痛痛痛~,师妹饶命,饶命。好痛啊,师兄知错了,快放手。” 落落听了,放开手。妖孽立即直起身子,吃痛地用手掌揉着被落落□□的脸蛋。 若羽这才看清楚妖孽的样子,果然,真是不枉叫他妖孽。 妖孽就是妖孽,那细长的眼睛微微向上勾起,一看便是狐狸一样的妖娆,高挺的鼻子,轻薄的嘴唇配上瓜子脸,说他倾国倾城真是一点也不夸张。不过,他整个形象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太伪娘了,若羽唯一想吐槽的就是:“这孩子不该姓耶律,该姓东方啊。”腐女同志们或许又要发出邪恶的笑声了,“强攻在哪里,强攻在哪里。” 咳咳,转入正题。当若羽正在无限yy的时候,妖孽的声音微微正常起来,也只是微微而已。 “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妖孽一副委屈的样子。 “说吧,那畜生想怎么对付我。”苏落落不再看妖孽,微微低下头,看着若羽,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似是毫不在意,但更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别这样嘛,好歹也是你爹嘛,他能怎么对付你啊。顶多就是~把你禁足,让你老死在~” 妖孽玩味地正想说下去,苏落落却是听不下去了,“别说了,你们还是杀了我吧,我死也不会和那个畜生回去的。” “畜生,呵呵,是该叫畜生,我也早看老头子不顺眼了,当年若不是~”妖孽却不往下说了,只拖着长长的尾音,褐瞳渐渐飘向落落。 苏落落感觉到妖孽的眼神,抬起头与妖孽对视,“我知道,你放心,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感激。 妖孽挠挠头,竟然出现了少有的羞涩,不自然地拉拉自己的衣服,嘴角微微翘起,“我俩还说什么谢谢。其实这次出来,就提前给你报个信,老头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赶紧带着孩子跑吧。”说着,妖孽眼神转向落落怀中的若羽。 看着若羽,妖孽又骚起来“恩~这孩子的眼睛可真漂亮啊,不过若是想活在老头子的眼皮底下,就得把这双眼睛挖了~”说着,妖孽轻笑着,两根手指就伸上来。 “这是要干什么!”若羽顿时就慌了。 苏落落在他下手的那一刻冷冷地把若羽从妖孽的眼前抱走,“别打这孩子的主意。” “我能打这孩子什么主意呢~来报完信,我就该走了。”一下空了手,妖孽也不尴尬,径自收起手。这一声似是自嘲,但此时的妖孽却有着说不出的悲伤与落寞。 “去哪里?不会是~”落落似是想到了什么,褐瞳闪烁着看着妖孽。 “对,我就要入主墨殿了,落落,替我开心吧。”像是解脱了一般,但此时妖孽却貌似变得如此可怜,原本的妖娆这时也变得软弱无力。 “墨殿?是啊,我是应该为你开心的。你入主了墨殿,那个畜生就不能再折磨你了。”苏落落失魂落魄,却又强拉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恩~我的时间到了,最后还能见落落师妹一面,我也知足了。师妹,我走了,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你好自为之啊。”带着一丝苦涩,妖孽连招呼都没打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只留下最后一句在屋中回荡。 “耶律师兄~”似是不舍,落落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呆呆地看着空空的门口,两眉之间的忧愁却是更深了。 第二章:一对璧人之死 修排版 作者有话要说: ( ̄︶ ̄)求收藏,求评论!/( ̄︶ ̄)是夜,苏落落轻拍着女儿,嘴里轻哼着不知名的歌。渐渐,褐瞳飘向远方,淡淡地愁思躲在夜色中,不肯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落落的神思归来,低头细细注视着若羽,像要把若羽的样子深深嵌在自己的脑海中。褐瞳被密密的睫毛掩盖,一滴晶莹落下,梦中的若羽似是感觉到一丝温热,可随即沉沉的困意袭来,将那温热湮没。 “羽儿,对不起。娘也想带你走。可是,此行凶险,娘也不知能否平安归来,娘不能让你冒险。在这里,你很安全,他们一定不会找到你。来日,若上天怜惜,能放我和天哥一马,娘定会立刻回来将你接走。”苏落落叹了一口气,完全忘了白天对若羽的承诺,将若羽放于床榻之上,熟睡中的若羽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苏落落起身将一根葱葱玉指落于唇上,露出皓齿上前咬去,鲜红的血匆匆涌出。苏落落也没犹豫,将那鲜红覆于套在另一只手的食指的七彩珀之上。 原本的黯淡顿时充满生机,熠熠闪光。环绕于白水晶的七色水晶一齐亮起,中间的白水晶却突然闪现着碧绿。 苏落落口中念念有词,那鲜亮的碧绿竟随着咒语的停止而黯淡下来,四周却仍然尽情绽放光彩。 苏落落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细针,弯下腰刺于若羽一指之上,鲜红涌出。她将七彩珀从指尖拿下,那七色也随即黯淡下来。又将它盖于那鲜红之上,嘴中默念着不知什么咒语,顿时,八色齐放,中间的白水晶这时却闪现着令人惊异的红。 此时,七彩珀似是被受了什么驱使一般,竟自己缩小,径直套在了若羽小小的食指之上。苏落落默默地笑了,她想,这怕是她唯一能留给女儿的东西了。 随后,苏落落缓步走到桌前,径自在砚台上倒了几滴水,随后细细研起墨来...... ——————————————————————————————————————— 翌日,若羽被柳婆婆的大嗓门吵醒了,“哎呀,这...这小姐怎么走了,她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柳婆婆看着落落昨晚留下的信,手足无措,嘴里懊恼道。 突然,门外一人冲了进来,“什么!小姐走了!”好像是个小厮,眉中的急切让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是啊,还留了一些钱,说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先养着,若她能平安回来再来接这孩子。这也太胡来了吧,若是让将军知道~”柳婆婆急切的声音突然没了一贯的嘶哑,女声中带着一份英气。 “柳娘,你先别急。小姐虚弱的身体应该跑不远,我先骑马在前面追,你收拾一下东西,抱着小小姐在后面坐马车。” 小厮突然的镇定让柳娘也平静了下来,“嗯,好。昨晚收到飞鹰的消息,陛下正向若城赶来,希望小姐别碰到陛下,不然,连将军也没法帮小姐了。” 柳娘眼神涣散,心中煞是担心,“本来完美的计划就被小姐这一跑全都打乱了。将军为了小姐,是费了多少心思啊!为什么她就不能再耐心点,再过几日,小姐就能和她的情郎双宿双栖了。”柳娘心疼她的将军,气落落做出这么孩子气的行为。 “柳娘,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快些找到小姐,千万不能让她与陛下见面。”小厮急急说完,就飞一般的冲出门去。 柳娘听了,也不怠慢,立即收拾起行李。 ——————————————————————————————————————— “落落,你怕不怕?”归海昊天握着旁边可人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不怕,天哥去哪,落落就去哪。天哥不许丢下落落。”落落调皮却又坚定地说道,四目而视,嘴角共起,十指相扣的手握得更紧了。 当柳娘他们赶到的时候,很明显,一切都太迟了。 归海昊天与苏落落立于悬崖之上,而他们身后却有着两群蒙面黑衣人。归海昊天身后的黑衣人身着黑色腕系红色绸缎,而苏落落身后的黑衣人却是身着黑色腕系绿色绸缎。 这两群黑衣人对峙着,站在这群人前面的两个领头正在跟归海昊天和苏落落协商,拼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救下这两个想不开的年轻人。 “阿天,有什么事好说,别想不开,你不是想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咱们回去慢慢谈,你先从那下来。”身系红色绸缎的中年男子松下口,手臂始终保持着准备拉归海昊天回来的姿势,只希望儿子别做傻事,暗示万事都可以协商。 “哼,你们能容下天曦国的女人,母猪都能上树了!当年我决定和落落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今天我们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哦~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想着先把我骗下来,再来拆散我和落落。我告诉你,做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想着再用那一套骗孩子的把戏骗倒我。”归海昊天转过头盯着那人,眼中透着鄙夷。很明显,他的劝导没什么作用。 “阿天,那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把你的一切都放弃,你要知道,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是不容你放弃的!”那中年男子见劝导无效,语气也没了刚刚的温柔,顿时摆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希望能把归海昊天叫醒。 “什么责任,什么一切,我都不想要了,我想要的就只有落落,落落!”归海昊天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也不由地高了起来。他转过头慢慢看向落落,又突然温柔了起来,把原本的气愤化为一腔柔情。 “诶!你这逆子~逆子,就当我没生过你这逆子,真是气死我了。”那身系红色绸缎的男人见反复劝导无效,似是到达了他妥协的底线,拂袖而去,背对着归海昊天。也是,听这声音完全可以想象他究竟生了多大的气。 在那身系红色绸缎的男人跟归海昊天争执的时候,落落这边的情况也不甚好。“落落,落落~”那身系绿色绸缎的男人没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喊着苏落落的名字。 落落更是吝啬地没有答一个字,只是转过头,冷冷看着那男人,她觉得对那个男人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对她的侮辱。 那男人似是也感受到了落落的冷漠和厌恶,“落落,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看在雁儿的面子上~”他试图用那个名字让落落原谅他,但落落非但没有丝毫平静的迹象,反而更加激动,原本温柔地神情突然狰狞得有点可怕,眼睛微眯,“你...你不配说出那个名字!”低沉却又清楚地吓人。 随后,转过头来不再理那个男人,似是生气了。归海昊天将苏落落拥进自己的怀中,希望能揉去爱人心底的伤痛。 “落落,准备好了吗?”归海昊天揽上落落那柔弱无骨的细腰,嘴中说着只有落落和他自己能听到的话。 苏落落抬起头凝视着归海昊天的墨瞳,就这样过了半分钟,两人悄无声息地都闭上了眼睛,然后毫无预兆地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那两个中年男子,都被惊住了,两人一齐随着他俩的身影追去,倒在了他们跳下的巨石之上。 “落落!” “阿天!” 两双想要拉住他们的手迎来的却只有那虚无的空气。两人怔怔看着那相拥的一对璧人直直向下坠落,毫无阻碍地坠落。他们心中忿其不争,悲其所为,更恨自己不能救他们。他们在怀疑,他们在悔恨,但无论此时他们心中如何想,这对璧人注定是回不来了。 若羽被柳娘刚从马车上抱下来,便看到了这悲惨的一幕,她心中原想着终于可以看到帅哥老爹了,可如今帅哥老爹就在她面前,她却连老爹的正脸都没看到,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娘一起殉情了。 若羽此时有无望,有悲伤,她本想小哭一下来慰藉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可没想到...... “哇...哇...”天啊,没想到婴儿的哭声实在太可怕了,原本极其肃穆的场面就那么被突如其来的哭声给打破了。这哭声或许原本没那么大,但此地周围环绕群山,绵绵不断的回声,将这哭声不停地放大,致使这一哭连若羽自己都被吓着了。 刚哭了几声,若羽便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两群黑衣人全都被她的哭声吸引而来,紧紧盯着她。 那身系绿色绸缎的黑衣人首领缓缓向他们走来。可柳娘他们还呆愣着没有任何举动。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一分钟,若羽意识到大事不好,费力地从襁褓里伸出一只小手,用力拍拍柳娘。柳娘低下头来,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跑~!”因为着急,若羽显然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婴儿,冷不丁竟说出话来。这一红一绿首领凭着惊人的内力,远远便听到若羽那带着奶气地声音,两人皆是一惊。 柳娘听了,还没来得及惊讶,爬上车,小厮就用力抽打马鞭,马儿瞬间就飞快地跑了起来。 更不巧的是,刚刚拍柳娘的小手就是戴着七彩珀的那一只。那绿腕领见到那七彩珀,随隔得极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只见那褐瞳瞬间一紧,原本缓缓的脚步停了下来,嘴中便低低说了一句:“追!”短而有力。那一群绿腕条立即行动,飞一般地向他们奔来。 而那红腕首领也一眼便瞧见了若羽的墨瞳,单手一挥,那些个红腕条接到命令,便也全都向他们奔去。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若羽以为他们追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哭声,于是就懊恼加恨啊,自己咋就哭了呢,好好地哭啥呢,现在好了吧,把豺狼虎豹全给招来了吧。 她从她父母的遭遇中就能想象,这两群黑衣人定是水火不容的,自己无论落在谁手上都不会有好结果,如今只有祈求这马车能跑地再快点,千万别给他们追到。 但无奈,这两群黑衣人的速度都出奇地快,眼看就要追上他们了,若羽心中那是焦急加焦急啊。 这时,那两首领竟飞身直接站在了马车上,那赶马的小厮被那绿腕首领一掌就给打下马来。 若羽心中更是担心,但这时这两首领竟没有急着抱走若羽。而是墨瞳和褐瞳对视了一眼,这两人竟就在急速前进的马车上打了起来。 你一拳,我一脚,两人见招拆招,不分上下,似是事先套好了招来表演似的。 不过,马车中的若羽却没有看好戏的心情,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小命,于是,祈祷道:“千万别伤及无辜啊,千万别伤及无辜啊。” 正当两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远处刮来一阵强风。这强风竟一下便吹开了马车的帘子,柳娘双手竟一把没抱住,若羽的襁褓就被风托起,急速向上升起。 第三章:这就是传说中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这时,一个黑白的身影飞了过来,接住了若羽的襁褓,不急不迫地踩上马车的车顶,向上飞去。 只见那人衣袂飘飘,颇有仙人之姿,个子却像是个孩子,只5尺。他脚踩青云徐徐落于道路旁的青竹之上,压弯了原本直挺的青竹,发出“吱吱”的声音,周围的青竹似乎因他的到来也骚动了起来。 那蒙面仙人落于青竹之上,也不急于走,而是用他那青葱的手指轻轻逗弄若羽。若羽她不哭也不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人。 即使在与那人对视的情况下,若羽竟还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见那勾人的黑眼睛中倒影这她自己的脸,若羽只想吐槽一句:“乖乖,这面纱到底是有多厚啊,神仙弟弟,你戴着到底热不热啊。”不过,这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她可不想被当作外星人带走去做研究。 那两黑衣人见孩子被抢走,也不打了,跳下马车,盯着那人,大喊,“什么人!” 那神仙弟弟不理睬也不在意,依旧逗弄着若羽,似是自言自语,“啾~啾,宝宝,你可真漂亮啊~”这风骚的语气和妖孽有的一拼,不过因声线带着孩子的气息,听起来就是个小正太。 “你干什么!”地上的两人也急了,双□□身向那仙人而来,试图从他手中抢下若羽。 神仙弟弟单脚一曲,双脚一轻,原本被压弯的青竹又直立起来,他匆匆在林中踏叶而行,那两黑衣人便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神仙弟弟竟放慢脚步,任由那两人追上来,若羽似乎能感觉到神仙弟弟那浓浓的笑意,似是玩耍一般。 若羽小小的眉头紧皱,心中念道,“神仙弟弟,别开玩笑了。为了我和你的两个人生命安全,你倒是快跑啊,这两个可都不是吃素的。” 最后,那神仙弟弟竟落于林间的空地之上,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抬起那黑白水墨长袖拂去身上所沾染的风尘。 那两黑衣人随即也双双赶到,两人于神仙弟弟一前一后,成两面夹击之势。 “别怪我们出手,识相的就把孩子交给我们。”红腕大叔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连最经典的坏人用词都用上了。 神仙弟弟也不着急,手指轻轻弹弹若羽的小脸蛋,轻笑起来,负手而立,似是讽刺地道:“给你们?然后你们再为这孩子拼个你死我活是吗?瞧你们这点出息,真是丢人!”神仙弟弟原本玩味的语气竟变得严肃起来,最后竟拿手指上前弹了那两个大叔的额头。 若羽的墨瞳也放大了,小嘴也噘了起来,心道:“不是吧,不带这样玩人的,老天你这是要哪样啊。刚脱离龙潭,又陷虎穴。感情这神仙弟弟跟这两个大叔是一伙的啊。” 两黑衣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惊,那一弹弹地两人双双跪在了地上,“原来是掌门降临,请掌门恕罪,弟子知错了,任凭掌门处罚。”两黑衣人边磕头边齐声说完,这刚说完,又是一惊,抬头对视。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敢问...先生是哪代哪辈?”红腕大叔先出口了。 “第六代似字辈。那阁下是?”绿腕大叔回问道。 “第五代深字辈,师弟有礼了。”红腕大叔双手抱拳施礼, 那绿腕大叔也双手抱拳回礼。 纳尼!若羽被雷的就快翻白眼了,这是要哪样啊,是上演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吗,现在就差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了。 “这才乖嘛,不亏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们。”神仙弟弟像摸狗狗一样摸了摸两黑衣大叔的头,随即摘下面纱,但,这才真正雷倒若羽。 没错,神仙弟弟如想象的一般俊美年轻,眼睛够大,嘴唇够薄,鼻子够挺,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俨然一副正太样,但...但那一大撮的山羊胡是怎么回事! 若羽心中懊恼,“真是枉叫他神仙弟弟了,真是人不可貌眼啊。” “掌门亲自下山为我俩解围,弟子真是受宠若惊。”从其语气就可以听出红腕大叔现在有多兴奋,多开心。 不过...神仙弟弟貌似不怎么领情,“你小子!谁说我下来为你们俩解围来着,我是夜观天象,若城连着七天紫霞佑护,我想其必有蹊跷,所以下来看看。途中,就见你们俩小子打得你死我活的,把我玄天派的脸都给丢尽了,要不是伟大的掌门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们那些个混帐事,就你们俩小子,还请不来我亲自来化解宿怨呢。”神仙弟弟操着一口可爱小男声,说出的却是一副老头话,真是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是,掌门说的是。”那红腕大叔低下头连连答应。 “那...掌门可找到那紫霞之源了?”绿腕大叔微微抬起头,小心问道。 “诶!找是找到了,可还没进门,人家把我可轰出来了。年纪大了,都没魅力了,没人理我了,唔...唔”神仙弟弟说着竟哭了起来,还不时的拿袖子擦擦眼泪,似是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委屈。 “凭您的本事,直接进去不就得了,管什么门啊。”绿腕大叔听了,小声嘀咕道。 神仙弟弟耳尖,听到了他的嘀咕,哭的声音是更大了,“诶,一金啊,一木啊,年纪大了,连这些个徒子徒孙都欺负我这么一个老头了,我的心好痛啊!”说着神仙弟弟捶胸顿足起来,搞得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 “师弟!别惹掌门生气了。”红腕大叔一听师祖的名字,更慌了,连连怪罪那绿腕大叔。 绿腕大叔也不再说话,那憋屈的样子,跟刚刚追人打架那气势,真怀疑简直不是一个人。 “掌门别哭了,我和师弟都知错了。”还是那红腕大叔会说话,几句就把那神仙弟弟安抚下来。 “那掌门,你看,我们宿怨已解,您什么时候回玄天之巅?抱个孩子怪累的,不如交给弟子吧。”红腕大叔始终保持着理性,不忘本来目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口风,想把孩子要回来。无论如何,这孩子也是他地暮国的种,他绝不能让这孩子落入他人之手。 绿腕大叔面露惊异之色,就要回口之时,神仙弟弟停止了哭泣,用水墨长袖抹抹眼泪,还不时抽泣着,似是无意地说,“哦,我想起有个事儿,我下山的时候,一金说那第七代海字辈小弟子,托我们把他孩子接走,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说有天赋就留在玄天派,没天赋就放在普通人家养着。本来世俗之事,我们实在不想过问,不过那小弟子实在可爱,经常拿好酒孝敬我们,为人又十分爽朗豪放。我们磨不过他便答应了。恩~恩,貌似刚好就是这孩子。” 无辜可爱的眼神真很容易就将人陷进去,不过,当眼睛转到他的胡子上,你便什么胃口也没了。 红腕大叔面露惊异之色,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掌门,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是这孩子呢?”他面露微笑,让他尽量看上去...很可爱,这个场景真的很让人心生猥琐之情...... “不会吧,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弟子叫‘昊天’,难道他不是这孩子的父亲吗?”神仙弟弟此时竟把一根手指含在嘴中,如果若羽没听错,他...该年纪不小了...... “这...逆...子!”红腕大叔咬牙切齿,鼻孔瞬间放大,眼睛盯着远方,字都是从牙齿间一个一个蹦出来的。 “什么?小轩轩,你刚刚叫我可爱的第七代徒孙什么?”神仙弟弟伸长了耳朵,就要把耳朵贴到归海逸轩的嘴上了,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又似是故意刺激归海逸轩。 那红腕大叔也就是归海逸轩,额头陷入三根线,嘴一瘪,不情愿得说道:“没有,弟子刚刚什么也没说。”这情景,活像备受欺凌的小媳妇被公婆骂的场景。 “那就好,你们俩可别忘了玄天派的戒律啊。”神仙弟弟将耳朵收回,一副掌门样子。 “是”两人各自偷瞄了对方一眼,齐声答应。 “好,既然你俩小子也好了,老头子我也回去了,嘿嘿,再见吧。”神仙弟弟抱着若羽直起身来,嘿嘿笑了一下,就要和归海逸轩和苏熙告别。 “等一下!”二人今日竟如双生子一般,心有灵犀,抬起头来,齐声叫住了神仙弟弟。 “恩?难道你们俩舍不得我,要我到你们家去住几天?”神仙弟弟也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天真无邪地看着他俩。 此时,若是神仙弟弟会读心术,定会听到他俩在心底呐喊,“住几天?算了吧,再多留一秒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不过,他俩必然不敢说出那样的话,“额...这个...这个...这孩子看起来,额...很普通,如果要交给普通人家养,不如交给弟子养吧。”绿腕大叔额~应该叫苏熙,顿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普通?哼哼,想骗我老人家,你们也太坏了,我刚刚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这孩子才出生几天就会讲话了,你能说这不是天赋异禀吗?”神仙弟弟撅着嘴,抖着脚,恨恨地指着归海逸轩和苏熙,然后,头也不转地提身远去。 “掌门!”此时,二人在后齐喊,可神仙弟弟哪会理他们,早已飞远了。 若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脸迷茫“这是什么情况,刚刚那么小声说的话,难道全都听见了!”若羽在神仙弟弟的怀中,感觉到襁褓外风那呼呼的吹声,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也越来越担心。 关于这三人对她的争夺,好吧,她承认她对此毫无发言权, 此时的她只是个婴儿,什么也做不了。她也明白,说的越多对她越不利,她越会变成一个异类。所以,对一切她选择默默地看着,静待命运的到来。 第四章:玄天之巅 修排版 作者有话要说: ( ̄︶ ̄)这个门派其实挺羞耻的,不过现在还披着马甲(*^__^*)/( ̄︶ ̄)若羽不知道这个...这个童颜却实际上是老妖怪的神仙弟弟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不过,只要远离那两个怪叔叔,明显对自己有利无害。她也懒得去好奇了,让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若羽秉持自己的米虫原则,只要不伤害到她,她一律忽略别人的行为,继续着自己的米虫生活。 若羽能感觉到周围有种冷冷的感觉,下意识窝进襁褓中,裹紧小被子。 迷迷糊糊的,若羽刚睡着就感觉有人在叨扰她的好梦。 “娃娃,娃娃~醒醒,到家了。”若羽刚睁开眼见到的就是神仙弟弟那骗人的大大的黑眸子,粉嫩的皮肤水灵地真想让人上去捏一把。 不过,现实就是那么残酷,若羽刚往下瞄,就看见了那让她心碎的山羊胡。她心中埋怨道:“为什么就不能创造一个完美的正太呢?为什么非要在这样一个极品正太身上留下如此惨烈的一笔呢?”若羽埋怨着,就想着总有一天她会把神仙弟弟的山羊胡给处理掉,最后留下一个完美的正太。 而对于神仙弟弟的年龄,若羽是完全不想猜测,她知道猜测的结果定是惨烈的,但无论如何,比跟着那两个大叔相比,神仙弟弟作为一个极品正太毋庸置疑地占了优势。要知道,爱正太之心,人皆有之。 若羽再环视周围,强光的直射让她有些许不适的感觉,于是,伸出一只小手放到眼睛前挡着强光。 当眼睛渐渐适应,脑子渐渐清醒时,她却发现这强光不是出自太阳,而是出自一块有三人高的大石。 这 巨石据若羽目测,大体半人宽,三人高的样子。其身呈椭圆形,周身是坑坑洼洼的小凹槽,但这并不影响它本身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丝岁月染磨的魅力。再看,这巨石的颜色煞是奇异,一种带着优雅却不失威严的红,从岩石左下角由浅到深倾斜着一直渐变到最右上角,成为那最妖艳,最浓烈的红。而那巨石之上,是由行楷龙飞凤舞地书写的四个大字:玄天之巅。末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印章和签名,躲在巨石的一角,但同样是那么耀眼,更使那四个字变得更有韵味。而整个石头竟闪现着金色的光芒,普射万里,真是亮瞎了她的钛合金眼。 若羽在那神仙弟弟的怀中,看着这让人不可置信的奇景,顿时愣住了。这在那神仙弟弟的眼里,就是孩子呆愣愣的表情。 “怎么样?娃娃,漂亮吧。”神仙弟弟一副自豪的表情,清秀的眉毛微微上扬,墨黑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嘴也不自觉的翘了起来,这时神仙弟弟似是连那蹩脚的山羊胡都变得可爱起来。 若羽从震惊中醒来,但还是呆呆地看着那神仙弟弟。 神仙弟弟看着若羽的墨瞳,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若羽本能地眨了一下眼睛,“娃娃,若不是老头子我把你抢出来,恐怕现在,你不知道在小轩轩手上还是在小熙熙手上呢。你说,你明明会说话,怎么就不说呢?来~说个给叔叔听听~” 那神仙弟弟逗着若羽,却引得若羽心中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叔叔?亏你说的出来,你比我爷爷、外公还不知道大多少辈,还叫你叔叔?看你的样子,该叫你弟弟;看你的行为,真不知道要叫什么祖爷爷了,哪里来的叔叔啊?”无奈若羽心中明明对着神仙弟弟的山羊胡都快要翻白眼了,但现在她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中默念:“我现在是个婴儿,我现在是个婴儿,不和这老妖怪计较,不计较,不计较~” 神仙弟弟见若羽不搭理他,闷闷不乐,拿手点了一下若羽的鼻子,“坏小孩,连你也欺负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说话的。”若羽继续无视他的行为。神仙弟弟抱着她也不再玄天之巅多做停留,径直向前走去。 趴在神仙弟弟肩头的若羽,这是又不淡定了,往后看去,刚刚他们所站的的地方之后竟是悬崖,也就是说,刚刚如果神仙弟弟再往后一点,她就可以直接去见她的爹娘了。 令她更不解的的,这神仙弟弟究竟是怎么上来的啊,难不成这神仙弟弟还真是仙人? 她还来不及思考,如影的速度又让她汗了,那刻着玄天之巅的巨石离他们越来越远...... 一路上,若羽震惊了。在玄天之巅之后,他们先是穿过一片密密的长着紫色竹子的竹林,密密竹林之后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先是一片万花齐放的小路,小路的起点插着香果小路的路标,路标的角落也有如玄天之巅上的印章和流线型签名。进入小路,她看见了很多很多的花,但奇怪的是在这一大片的花园竟看不见半个蜜蜂,更惊奇的是,她明明看见了牡丹花却闻到了苹果香,她看见了菊花却闻到了桃子香,她看到了月季竟然闻到的是西瓜甜甜的香味...... 而在穿过近百米的香果小路之后则是一片大大的荷花塘,正当若羽在猜测这神仙弟弟会不会飞过去的时候,他居然面不改色地直接往荷花塘里踩。若羽还来不及提醒神仙弟弟这里有水塘,突然的惊吓使她血色的瞳孔顿时放大,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眼睛吓得立刻紧闭。 等了好一会儿,臆想的凉意迟迟没有出现,若羽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瞧着周围。 她往下看,神仙弟弟竟站在一朵荷花之上,这荷花穿过塘中层层障碍,似是受了致使一般快速向对岸驶去。若羽趴着神仙弟弟的肩头,呼吸着和她身上一样的奶香,紧紧盯着那荷花,那荷花仿佛知道了她的注视,花瓣还似跳舞般抖动了一番,这让若羽更是一动不动,她在心中安慰自己,“不是吧,这是做梦吧。” 若羽甚至还用力捏了下自己,剧烈的疼痛生生把她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她不得不相信,这确实不是做梦。 不一会儿,那荷花就到了彼岸,神仙弟弟从荷花上径直走上塘边的的台阶,走时,还笑着对着那载他的荷花说了句,“小莲,谢谢你。”若羽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想到:“刚刚那个不是妖怪吧。” 再说那神仙弟弟,他抱着若羽从荷花塘上走上来,眼前总归有一棵跟其他惊悚的东西相比较正常的东西了。 一棵长得有点奇怪的树,树本身就属于蜷曲型的,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人缩在那里,而其中的一根枝条偏偏不仅蜷曲得厉害,还超级长,是其他枝条的三到四倍。 此时,若羽远远看到前面不远处云雾弥漫,视野不足五米,她不知道那藏于云雾之间的又是什么神奇的东西,竟有了一份期待。 正当若羽发呆之时,神仙弟弟向那超长的枝条招了招手,那枝条居然听话地伸过来,神仙弟弟靠近那树,不知说了什么话,那树就将枝条层层缠绕住神仙弟弟,将他们凌空托起,若羽这才反应过来,小嘴撅起,心想:“刚想夸它正常呢,真太让人失望了。” 本来,看着枝条缠绕,若羽还有这一丝担心,不过再看神仙弟弟云淡风轻地神态,若羽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必定没事。 这必定没事吗?不一定哦。那树把层层缠绕的枝条紧了紧,树枝拉得更长,不知拉了多长,那树先生将他们托得更高了,然后...... “啊~~~啊~~~有木搞错,我还是个婴儿,不~带~这~样~玩的。”婴儿的尖叫声回荡在空中,若羽是真的把持不住了,但与此而生的竟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在来这里之前她还做过这种“特殊”的运动? 神仙弟弟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巨大的失重感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一脸兴奋地说:“你说话了,你说话了,太好喽!我就说嘛,这招一定管用的。哈哈哈~~~”风声呼呼在耳边,神仙弟弟不得不大喊着让若羽听见。 若羽无语了,本想给他两个卫生球,但失重的感觉让她根本没时间去做。 只见树先生将他们如玩物般用自己的枝条尽情地做着圆周运动,然后,一个松手,枝条便飞向远方的云雾之中。 本来还在期待着云雾中有什么奇景的若羽,看到的却是...... “不是吧,悬空的!啊~~~”她用奶气地声音说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话语。本不想过着很奇怪的生活的若羽被这弟弟终于激的又叫了出来。 神仙弟弟在旁边却是笑得更大声了,“我还在想,当时是不是我听错了,看来,我的耳朵还很好使呢,哈哈哈~~我说了,我一定会让你说话的,谁让你不说话呢,坏~蝎孩。”神仙弟弟大声说着,继续为他恶作剧的成功而感到高兴。 若羽现在终于明白,她爷爷和外公对他如此惧怕了,这神仙弟弟,惹不起啊! 心脏在经过近一分钟的刺激之后,那枝条终于逐渐平稳下来,将他们向对面的陆地上送去。 可怜若羽还是个婴儿呢,现在被吓得是头脑打转,两腿发软,整个人属于头晕目眩状态。 到达陆地后,那枝条松开了对神仙弟弟的禁制,然后就缩了回去,消失在茫茫云海中。 她真担心这一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她对这个神仙弟弟令人无语的恶作剧行为,真想赏他两个卫生球。 这种幼稚而又冲动的行为,让若羽决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她知道神仙弟弟一下来肯定又会缠着她讲话,于是闭目养神,无视这个“讨厌”的神仙弟弟。 而神仙弟弟刚下来就准备嘲笑若羽,并且自夸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当他低头之时,却发现若羽闭眼了,他脑子像是一冲,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哎,醒醒~到了~娃娃,醒醒~,娃娃~,”神仙弟弟轻轻晃了晃襁褓,连叫几声若羽都没回答,又拿手去探她的鼻息,瞬时慌了。 “娃娃~,娃娃~,不是被吓死了吧。娃娃~,你倒是醒醒啊,别吓我老头子。”神仙弟弟被吓着了,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下来了。 若羽真是受不了这个老顽童,本不想理他,自己被吓成那样,现在才来担心,早干什么去了。想着想着,或许神仙弟弟的声音似是有催眠的力量,又或许是婴儿的睡眠实在太好了,若羽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还真就这么睡过去了。 可神仙弟弟可就没若羽那么淡定了,竟一屁股做在地上哭了起来,“唔~唔,娃娃,你倒是醒醒啊~娃娃~” 哭了好一会儿,神仙弟弟似是想到了什么,用水墨长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坚定地对着闭眼的若羽说道:“娃娃,你放心,老头子我是不会让你死的!”说完,抱着若羽,百步一影地向前奔去。 第五章:入玄天派 修排版 作者有话要说: 主剧情就要开始啦,有没有很期待( ̄︶ ̄)/( ̄︶ ̄)“怎么样怎么样,一木,这孩子还有救吗?一木,你倒是说句话啊,别让我干着急啊!”那神仙弟弟一水像兔子一样在房间里蹦来蹦去,见师兄一木刚给若羽看完,就急切地询问。 只见那像极了一水爷爷的一木一脸深沉,摸着花白的胡子,闭上晶黑的眼睛,一脸高深地,缓缓走动“恩~” “哎,一木你倒是说啊。”见一木这样,一水心中更是担心,跟在一木身后直转。 “你不是说,你的医术天下无敌的吗?怎么连个个小孩都救不了,你~你~你真是浪得虚名啊~”一水说着声音就高了起来。 “你!”一木气得那是吹胡子瞪眼,转过头,一只手的食指恨恨地指着一水,一水也不害怕,就这么又瞪了回去。 “哼!”见眼神杀伤力不够,一木将跟一水一样的水墨大袖一甩,别过脸不看他。 随后恨恨说道:“我倒是想施展我天下无敌的医术呢,但这女娃压根就没病!”一木说话酸溜溜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没病?”一水似是不相信,走上前,伸手探上若羽腕间的脉搏。 “这~脉搏还跳,没~死!”一水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一木。 “哼!”一木嫌弃地瞥了一水一眼,一脸鄙夷的样子。 “可是,我明明......”一水眉间一副忧郁的样子。 突然,恍然大悟,“哦!一定是当时我太慌张了,只摸了她的鼻息!所以......她还活着!”一水顿时喜笑眉开。 “那她怎么还不醒啊?”一水又疑惑起来。 “你想想,这小娃还是是个婴儿!婴儿!婴儿哪个不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还有,我是没发现有什么病,不过,看脉象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你是不是又搞了什么恶作剧,说不定这女娃就是被你吓晕过去的。”一木一副很了解一水的样子,随意整整衣服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我...”一水被说中后,冰瓷的肌肤涨得通红,低下头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有一种青春期的孩子看成人书被爸妈抓到的感觉。 “你~你什么你,我还不知道你?你说说你,几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你这样如何让徒子徒孙们尊敬你啊?”一木负手而立,一水低头噘嘴,俨然一幅家长教育孩子的情景。 “那群猴子敢不尊敬我,我~”一水在下面小声嘀咕着,不想被一木听见了。 “你就怎么样?”没等一水嘀咕完,一木就接上他的话。 “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是顾及你年纪小不懂事,才没跟你计较,但~”一木看着一水欲言又止。 “但什么?”一水低着头听着声音又似是要哭了,晶莹的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你看,又哭了,一水啊,你要知道,你再小也130岁了,不是13岁的孩子了,怎么能老是这么容易就哭呢?”一木转头见一水又哭了,手足无措。 “唔~唔,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哭,就是喜欢,你又不是梦姐姐,你管得着吗?唔~~哼!”一水抬起头一面哭着,一面负气一般说完就向门外跑去。 一木望着一水慌忙的身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喃喃说道,“梦梦,他真的是被你宠坏了啊。” “怎么了,水水怎么又哭了?”只见一个手持玉扇,黑瞳黑发的儒雅忧郁小生如幽灵一般站在一木的房门口,身姿摇曳地走了进来。一金刚和一土下完棋回来想到一木这串串门,刚走到门口就见一水失魂落魄地跑了出来,想是一木又教训一水这小子了。 “木木,你怎么又拿水水开涮呢?你看,水水又被你弄哭了。”一金径直从门外走了进来,静静地坐下,自己斟了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但从头至尾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唔~好茶”正当一金一脸认真的时候,一木抱怨起来:“唉,就是当年梦梦和你们对他如此娇纵,才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金也不在意,抿了一口茶,随口说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多好啊。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他呢,什么烦恼也没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但他已经130岁了,早已不是孩子了。”一木试图说服一金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你看着他的外貌,像是130岁吗?”一金继续喝着自己的茶,随意聊道。 “但他......”没等一木说完,一金便打断,“好啦,好啦,随他怎么胡闹天也不会塌,当初梦梦的心愿也是想这世间留住最后一份天真纯洁,就让水水就这么无忧无虑地过下去吧。” 从头至尾,一金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很明显,一金的态度是完全纵容一水,这使一木更是担心,如今有他们照顾一水,但如果...... 一木越想越不敢想,“算了,还是过一天算一天吧。”一木一脸无奈,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 这时,一金凭着他敏锐的听觉察觉到这屋内还有其他人,缓缓转过头来,轻放下茶杯,将玉扇敲在另一个手掌之上,随即将头凑近一木,眼神飘向里屋,微眯慵懒的双眼,问道:“木木,水水是带什么人回来了吗?” 一木下意识地望向里屋,随意答道,“哦,不就是昊天的孩子么,一水把那孩子带回来了。” 原本警惕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恩,水水总算做了件好事。”说着,面瘫脸终于有了点表情,这时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一金嘴角暖暖地翘起。 “还好事呢,刚刚我光顾着教育一水了,有件事儿就忘了说。”想是有什么烦恼,一木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说说吧,又有什么事儿?”一金想是再没什么更糟糕的事了,语气也随意了起来。 “唉,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真是孽债啊!”一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头也别了过去。 “呵~,一木,你是怎么了?天下间还有什么俗事能如此困扰你?”一金轻笑出声。看着一木难看的表情,又想到了里屋的那位,黑瞳忽地一紧。 “难道...是这孩子~”一金眼神幽幽指示里屋,一木则是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却是让一金更是担心。 一金更加好奇了,站起身来向里屋走去...... “这是~”一金看着里屋床上若羽肩上的彩羽,冰冷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些温度,而跟在一金后面的一木也连连叹气。 一金转过脸,虽仍是面瘫,但眼神中透露着惊异。 “是小凤凰。”一木站在一旁,说出了一金心底的猜想。 “这......哎!出来混,总归是要还的。”一金被说中心中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转瞬即逝,眼睛无奈地闭上,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对一木说道。 “一金,那如今怎么办?”一木不清楚小凤凰究竟是何目的也不敢妄下决定。 一金坐在床头盯着熟睡中的若羽,也不看一木,声音听不出一丝温度,说道:“小凤凰想要什么,我们现在还都不知道,无论如何,这孩子也是昊天的孩子,先留下这孩子吧。” “可~这可是个女孩儿,玄天派的规矩......”一木有些担心。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一金也不知听没听到一木的话,站起身来,摇着玉扇,慢慢走出里屋,走出客厅,不知向什么地方去了。 一木站在屋内,静静回味一金的话,黑瞳飘向若羽,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拂袖而去...... 第六章:和亲的诱惑 修排版 十八年后 晚风细细抚摸着她的脸庞,夕阳是如此迷恋于她,它紧紧抱住她,在她身上奢侈得洒下的光辉。只见孤独的官道之上,一袭青衣轻掠过或是花或是草,似只是一阵风带走一片云彩,顺带将温柔铺满天地,让那些官道的精灵们舒服得直呻/吟出来。偶尔,青衣帽纱之下传来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酥了山,柔了水,而天地间的一切美丽事物在此时也都可以让人弃若无物。 当若羽还在为自己刚从二师傅手中搞来了一大堆灵丹妙药而觉得兴奋的时候,却不知正有一件让人哭笑不得事将要发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地暮国轩辕殿 “朕真是与潘公公相见恨晚啊,潘公公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对这茶道居然也研究颇深,朕也甘拜下风了。” 说着,归海飞扬端起一杯已沏好的碧湖龙井,嘴角微微翘起,享受着闭起双眼,将其端于鼻前,任茶香流窜于身体之中,幽幽说道:“浓而不腻,清而不淡,茶香愈闻愈香,愈品愈浓,清幽之中不显平淡,平淡之中又见光芒。这天下间能泡出此等好茶的,你是第二个。” 归海飞扬纤长狡黠的眼睛似是随意的瞟了潘涛一眼,但又仿佛充满意蕴,像是要把人看穿,让人不禁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感。 而他潘涛又岂是等闲之辈,四目相对,他回以微笑,像是能融化冰雪,燃烧干柴,天地之间仿佛只因这一个微笑而重见光明,“皇上真是折煞小人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皇上不嫌弃就好。再说,小人又怎么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呢,您万金之躯又岂是小人能够高攀的呢?” 看似恭敬的言语一旦配上不合适的表情,味道也就变了,潘涛虽然一口一个小人一口一个皇上,却丝毫不见卑躬屈膝之色,眼中温暖之意更浓,归海飞扬在那么一瞬竟然有一种想吐露心声的冲动,也在那么一瞬帝王的警觉轰然清醒——这个人,绝不简单。 归海飞扬微眯着打量的神色,心中思量着此人拜见之意。按道理来讲,这十七年来我地暮国皇室与天曦国皇室虽仍呈敌对之态,但未免危及百姓,我们两国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天曦国派此人来访,表面呈慰问之意,但其真正之意还值得揣摩,只是不知此人是敌是友,着实让人担心。 若此人是来刺探军情,不论他是才华横溢还是学富五车,我定杀之而后快。天曦国若借此生事,我也决不罗嗦,要打便打,哼哼,你当我地暮国是干饭的!但若此人是来议和的,那...... 归海飞扬翻起双眼,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在归海飞扬一阵思索之后,潘涛仍是一脸阳光,实在让人生不出一丝恨意来。 潘涛似也明白归海飞扬的顾虑,也不多说什么,站起身,拱起手,开门见山得说道:“不瞒皇上,小臣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 接着,抬起头看归海飞扬的脸色,而归海飞扬似是没有任何惊讶之意,端起茶壶又自沏了一杯,抿嘴喝了一口:“哦?有什么事,潘公公但说无妨。” 潘涛也又未直接说明来意,而是说了一句:“可否在小人说明来意之前多嘴问一句,皇上刚刚说小人是第二个能泡出此等好茶的人,不知那第一个是谁?”潘涛直视着归海飞扬,眼神干净得似是容不下一丝杂质。 归海飞扬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抬眼望着潘涛,思索着他到底有何目的。 潘涛见状补充道:“小人只是好奇,并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若是皇上不便告诉,小人也就不问了。” 归海飞扬盖上茶杯,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深吸一口气,说道:“无妨,是我的七弟——溪尘。” 潘涛双眼一亮,满心欢喜,却又不露半丝破绽,只是微微一笑“哦,难怪,难怪。那小人便放心了。” 归海飞扬像是抓住了狐狸的尾巴,笑道:“放心什么?” 潘涛又拱一手,低下头去说道:“皇上,小人今日前来,只为‘和亲’。” 归海飞扬没有停下手中的事,只是看似随意得说道“和亲?呵呵,公公真是说笑了,我小弟何德何能能与贵国公主成亲,他,不过是个风流浪子罢了。” 潘 涛早知归海飞扬会借口推脱,于是继续说道:“皇上可知为何小人到达地暮国已有一个星期,却到今日才提起和亲之事的原因吗?” 归海飞扬似是明白了什么,“莫非潘公公前几天是来考察朕的皇弟,看他是否配的上贵国公主的?” 潘涛却是将头低的更深了,立即接口说道:“不敢不敢,小人也只是比较好奇这位神秘的七王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并非有意冒犯还请陛下见谅。” 归海飞扬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是幽幽问道:“那潘公公倒是说说,我七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潘涛意识到此时正是和亲成与不成的关键之所了,他却未从正面回答:“小人只是这几天从宫人们的口中听说七王爷可是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长得俏,性子又好,天下间是也再也找不出像七王爷这般的人物了。我想,我们天曦国的九公主若是能与七王爷结成连理,那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边说着,潘涛赔上笑脸,像是真的,又像是敷衍之势,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归海飞扬竟也不知如何破解,于是趁势拍下桌子,着实吓了潘涛一跳,“是哪个狗奴才说的,朕砍了他的脑袋,潘公公,千万别被这些奴才的那些个胡言乱语所迷惑,朕的皇弟朕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全身上下唯一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他的那副臭皮囊了。”归海飞扬说这句话是连仅有的一丝感情都让他吝啬得收起来,留下的只有让人毛骨悚然的的语气。 但潘涛却似乎没有收到分毫影响,只是貌似被归海飞扬给传染上的冷酷,一改这些天让人如沐春风的态度,不带丝毫语气得说:“我希望陛下您能够明白一点,天曦国与地暮国和亲那是有利无害,想我天曦国的陛下又何尝不宠爱九公主呢,但今天就算七王爷那是不学无术的暴徒,小人还是会请求和亲的,因为只牺牲两个人换来天下的安逸和平,让两国优势互补从而走向更加繁盛的道路,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但七王爷既然有才有德,与我们九公主又门当户对,如此相配的两人和亲也正合适,也少了那些个顾虑。陛下,有这么好的事放在眼前您还在犹豫什么呢?” 归海飞扬自然知道天曦国与地暮国和解对两国是有益无害,他也知道九公主与七弟相配也正合适。但他担心的是,以七弟的性格他是宁愿终身不娶也不会接受这种政治婚姻,即使九公主真是德才兼备,但七弟与她素未谋面,他是断不会草率成亲的。他犹豫了,到底是牺牲七弟,还是牺牲这让两国同盟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潘涛见归海飞扬面无表情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做出要退下的样子来,“今日也不早了,陛下该休息了,小人也该回驿馆了。小人先行告退,希望陛下仔细想想其中的要害关系,小人明日再来。”说完,潘涛默默退出轩辕殿,独留归海飞扬一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孤独而苍凉。 那夜,轩辕殿灯火通明,但却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有没有人敢问他在干什么。他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无论何时他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一切都要从最有利的局势出发,但面对他,他却抑制不住自己对他的宠溺之心。那封信,不过几句话,他却足足写了一夜。 ——————————————————————————————————————— 次日,归海飞扬独自一人卧在龙椅之上,手中紧攥的是一封信,一封他写了一夜的信。可能是攥在手中太长时间的缘故,信角已被手中的汗打湿,糊了页脚的一两个字。似是太累了,太阳已露出一角,但这个从不会睡到天蒙蒙亮的人今日却还没醒。轩辕殿外似是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归海飞扬却没有丝毫感觉,他在做一个梦,一个以前发生过的梦。 “飞扬,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归海逸轩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走到墨殿,此时,小飞扬正在学写字,看见新奇的东西自然高兴。 于是,就那么从高高的座椅上跳下来了,吓得归海逸轩急忙喊道,“飞扬,小心啊。” 小飞扬却毫不理会,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掂起脚尖试图够到皇爷爷手里抱的那个小东西,“皇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孙儿能看看吗?” 归海逸轩伸手拍掉了小飞扬刚要伸过来的手,一本正经得说,“诶,这不是东西,这是你的七弟啊。”说完,归海逸轩又恢复成以前一脸笑咪咪的样子来。 小飞扬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七弟?这么说我有弟弟了?”归海逸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飞扬更是不能放过这个可爱的小婴儿了,“皇爷爷,皇爷爷,你就把七弟给我看看吧,皇爷爷,皇爷爷。” 小飞扬一使出百战不殆的撒娇术,归海逸轩就再也抵挡不住这样强烈的攻势了,连声应和道:“好,好,就看一眼啊。”“好,皇爷爷你就快给我看吧。”小飞扬迫不及待了。 归海逸轩弯下腰,将婴儿抱给小飞扬看。襁褓中婴儿,真是像天使一样美好。他是那么的安详,虽紧闭着双眼,但两把扇子却不时的颤动着,一副嘴唇像一个红樱桃微微嘟起,水润润的好像随时要吐泡泡,粉嫩洁白的皮肤让小飞扬忍不住去偷摸一番,这却遭来了归海逸轩的极力反对,“别把弟弟吵醒了,把弟弟吵醒了,小心我揍你小子。” 小飞扬才不管那么多呢,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着。突然,两把扇子大大地颤动了一下,一双黑碌碌的眼珠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他没有哭没有闹,似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是他们俩上辈子就认识,已经不需要言语就可以交流,他们就这样四目对视了好一会儿,竟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小飞扬看着弟弟开心地笑了,突然,襁褓里的小婴儿也笑了,两个孩子咯咯的笑声,像是要把天地间所有的黑暗全都驱逐出去,也惹得归海逸轩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画面突转,同样的地点,一切却已不同,短短几年,归海逸轩早已不在,此时,地暮国皇室正处于夺位狂潮,皇室继承人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的死去,没有知道是谁做的,皇子皇孙们个个惶恐不安。 “溪尘,你一定要走吗?你一走便没有人陪着我了。溪尘,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想你走。”小飞扬满脸泪痕,一把抱住小溪尘,紧紧的,紧的快让溪尘喘不过气来。 溪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转头向旁边的美女说道:“六师父,我,我能不能不走啊,我想留在这里。飞扬哥哥好可怜,让我留下来陪他吧。” 没了也未回答溪尘,只是蹲下来对着小飞扬说道:“飞扬,你希不希望弟弟以后每天都陪着你?” 小飞扬眼睛一亮,嘴角顿时弯起一个弧度,“真的可以吗?我希望弟弟能陪我一辈子。” 没了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可是,可是你弟弟生病了啊,若是你弟弟不跟阿姨一起回家治疗,你弟弟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病死了呢,那以后不就不能陪你了吗?飞扬,你现在还希望溪尘留下来了吗?” 小飞扬虽不过十岁但这笔帐还是算的清楚,于是,小飞扬胡乱的用衣袖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和鼻涕,一脸严肃地对溪尘说道,“溪尘,你走吧,听阿姨的话,好好治病,等你的病治好了,再回来陪我一起玩,好吗?” “飞扬哥哥”溪尘小声嘀咕道。小飞扬将溪尘抱在怀里,用几近只有两个才能听到的话对溪尘说,“七弟,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等你回来的,你六哥向你发誓。” 溪尘毕竟年龄要小一些,不懂朝堂之上的争斗,有些不明所以。接着,小飞扬继续说道,“七弟,离开这里,你才能活下去,等以后哥哥能保全你了,你再回来吧。”说着,小飞扬放开了溪尘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五光十色的琉璃,他将那琉璃捂着试图不让没了看见,还瞪了没了一眼,没了哼的一声转过身去,一副不屑的表情。 “七弟,这是皇爷爷在临终时给我的琉璃珠链,我现在把它给你,以后,你看见它就好像看见我一样。”说完,小飞扬勉强拉出一幅笑容,将琉璃珠链给溪尘戴上。 这时,没了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嘴,“好了吗?又不是生离死别,搞成这样干嘛啊,真是。”没了超级讨厌那个小鬼用一种抢了他玩具的那种眼神看着她,搞得她超级不舒服。 小飞扬也没给没了好脸色看,“老巫婆,好了。” 气得没了是七窍生烟,“什么?老巫婆?你看我哪里老,哪里像巫婆了!你这小鬼头瞎说什么啊!” “我母后说,没有心灵美的女人,即使表面再美也是老巫婆。” “你,你,你,看我今天不教训你小子!”没了终于爆发了,小飞扬则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更是让没了气不打一处的来。 这时,溪尘拉了拉没了的裙子,用他萌的不能再萌的表情说道,“六师父,你就原谅飞扬哥哥吧,六师父。” 没了顿时什么气都没了,“好了,好了,乖溪尘我们走,不理这个臭飞扬呢。”没了拉着溪尘一边走一边说道。 飞扬耳尖却是听到了这句,于是,离了好远还叫道,“你才臭呢,臭老巫婆!”没了算真是服了这小鬼了,真真是气煞她也。 “溪尘,要想我,要想我啊!”溪尘已经走了好远,小飞扬仍在喊着。 没了碎碎念叨“阴魂不散的小鬼”拉着不时回头张望的溪尘走的更快了。就这样,他们渐渐远离小飞扬的视界。 第七章:溪尘的归来 修排版 “溪尘,溪尘,溪尘......”归海飞扬的额头出现了密密的汗。 “六皇兄,你在叫我吗?六皇兄,六皇兄。”归海飞扬却不知他的七弟早已来到了他的身边。 溪尘推了推归海飞扬的身子,归海飞扬突然从梦中醒来,“溪尘!”一下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皇兄,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溪尘的秀眉微皱,眉间翻起细细的波浪,两瓣丹唇微抿,却真是让人心疼的很。他拿出随身的手帕点点擦拭归海飞扬额头的汗水,轻柔却不阴柔,一举手一投足英气十足却不显粗鲁,一切是那么自然而不做作,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归海飞扬喘着粗气似是刚从阎王殿跑出来,看见溪尘,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射,猛地一把将溪尘紧紧抱在怀中,着实吓坏了溪尘,“皇兄!你干什么?” 归海飞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体统,连忙放开了溪尘,“对不起,我刚刚,刚刚......对了,七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归海飞扬揉了揉太阳穴,连忙岔开尴尬的话题。 溪尘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褐瞳顿时也变成了一对月牙“嘻嘻,就是刚刚啊,谁知你刚刚睡得太死,竟是没听到小太监们的传话。” 溪尘若无其事地往归海飞扬身边一坐,却眼尖地发现攥在归海飞扬手中的信。“皇兄,你在给人写信吗?给谁写的啊,我看看。” 说着,溪尘就要夺取归海飞扬手中的信,却被归海飞扬大声一吼“不行!这个,这个,这个你不能看。” 归海飞扬慌慌张张地将信收起来,似是小学生写情书被家长抓到一样,溪尘又着实吓了一跳。 不知他今天是怎么了,“皇兄,出了什么什么事吗?”溪尘关切地问道,他明白皇兄不是喜欢随便吼人的人,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归海飞扬吞吞吐吐起来,“额,七弟,你才回来,先喝口水吧,我慢慢跟你说。”归海飞扬整理了一下思绪,明白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让他早些知道,早点做好准备。 “哦,刚好我也渴了。”溪尘也没有怀疑什么,自顾自的从旁边茶几上拿了个水壶和杯子同归海飞扬一同坐在龙椅上喝起水来。 可怜的溪尘还不知大祸将至,仍一脸轻松的倒茶喝,才喝了一口,只见归海飞扬满身不自在地捏着手心,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溪尘说道,“七弟,你也老大不小的吧,呵呵。” 每当归海飞扬露出这种笑容,溪尘就会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如此诡异的场景让溪尘更有不安的感觉,“其实......其实是这样的,天曦国的使者前几天来了。” 溪尘鼓着嘴巴愣住了,他似乎能感觉到这将会是一个不详之事,只听归海飞扬继续说道,“他们是来提亲的。”溪尘将眼睛睁得圆圆的,归海飞扬也顿一下,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然后说道,“诶,就和你说了吧,是天曦国的九公主。” 归海飞扬似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松了一口气,可是——“噗”当他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脸却被实实地洗了一把,“咳咳,咳咳,什么?”溪尘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只见归海飞扬闭着双眼,用手去擦拭被溪尘喷的满脸都是的茶,溪尘也连忙拿出手帕帮忙擦拭,“对不起啊,对不起啊。皇兄,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好像没听清楚,是天曦国的几公主?”溪尘不相信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宁愿他刚刚产生幻听了,也不愿意这件事是真的,若此事化为事实,他就是跳进黄河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归海飞扬自知兄弟定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政治婚姻,于是,竟然破天荒的说起九公主的好话,“皇弟啊,那个九公主啊,听说那是倾国倾城,而且是善解人意啊......”没错,溪尘听的没错,是九公主,确确实实是九公主,但,这意味着什么?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溪尘再也听不进归海飞扬说的任何话,他只知道后果很严重,没错,很严重! 虽然溪尘也不知18年前的秘密究竟能够瞒多久,当年若不是归海逸轩下了绝令,如若昊天的孩子不是男孩儿就杀了干净,也不会到这种骑虎难下的地步。没错,溪尘是她,若羽也是她,而如今是溪尘要娶若羽为妻,这该如何是好。眉头微皱,那墨黑的眼珠不停地转着,若羽就这样呆了好一会儿。 归海飞扬在旁边欲言又止,眼神迷离而悲伤,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封你为王的时候,朕就承诺过,不会将政治之事牵扯与你,可是如今,朕不得不食言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也不用朕明说,你脑子不笨,但是选择权,朕想交给你。如今,你是朕唯一的皇弟,朕不会逼你。如果你不想,那么即使满朝文武百官跪在朕的面前,朕也不会答应。” 归海飞扬说着眼神转向若羽,若羽心中想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如今的地暮国和天曦国虽然没有战争了,但是两国仍是水火不容,而和亲是打开两国大门最好的钥匙,若是不答应这门婚事,这样尴尬的局面还不知会持续多长时间,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年皇兄您封我为王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要什么虚名,只要能放我离开朝堂就足够,今日之举也不算违背当年之言。娶那什么公主,可以,但是,臣弟希望拜堂之时就臣弟与公主两人,不需外人在场,拜完堂之后,让公主和臣弟一起浪迹天涯,可以吗?”若是真让她娶什么公主,她当然不会答应,但是如今她要娶的是她自己,可就好办多了。 这样一来,既可让天曦国和地暮国通过和亲结成同盟,又可避免以后,皇兄或是外公以后对她的婚事担心。这次回来,若羽本来就想与皇兄和外公辞别,然后到江洲去过她的逍遥生活,也算是在临别之际,为他们最后再做些事吧。虽然兵行险招,但是还是值得的。 归海飞扬听了,先是一喜,但是后面的要求恐会委屈了那天曦国的九公主,于是说道:“委屈你了,皇弟,但是这要求,恐怕皇兄做不到。你说拜堂不让外人在场,恐怕不仅我们做不到,相信天曦国也做不到。若不是让文武百官亲眼见到,如何让天下信服。再说,如此草率怕是天下会笑话两国皇室不成体统。但成亲之后,既然公主已是你的妻子,那么你们浪迹天涯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若羽自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如果答应的太干脆,难免会遭到皇兄的怀疑,不知又要生出什么风波,故意说些做不到的一些事,再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混过去才更可能。 正当若羽暗自考虑的时候,门口侍卫前来通报,“启禀皇上,门外天曦国潘公公求见。” 归海飞扬这才想起来,昨日潘公公说过今日会再次拜见的。于是,摆摆手,随口说道:“知道了,下去吧,让潘公公去外殿等着。” 随后,转过头来,向若羽说道:“这是天曦国的来使,一起去见见吧。” 若羽一听是天曦国来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额~我还是不去见了。”呵呵一笑,归海飞扬也没有多想什么,径自去见潘涛了。 ——————————————————————————————————————— “潘公公,别来无恙啊。”轩辕殿外殿,潘涛端着茶盏,正细细品茶,归海飞扬整理了一夜的疲惫,双手后背,嘴角上扬,精神奕奕地站在轩辕殿外殿门口。 潘涛见皇上驾到,放下茶盏,站起身,就要行礼,“参见皇上。” 刚要行礼,归海飞扬一个平身的手势,“不用多礼,潘公公请坐。”潘涛收回行礼的动作,整理下衣服不慌不忙地坐下。 等归海飞扬坐下,潘涛也没有继续昨天的话题,站起身来,弯腰行了一个礼,随后说道:“是小人失礼了,皇上好像在忙,但小人还不识趣地前来拜见,真是该死。”潘涛的态度仍像昨日一样有礼却不卑微。 归海飞扬哈哈一笑,星辰般的眼睛微眯,“潘公公说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七皇弟回来了。许久不见,所以多聊了一会儿。” 潘涛听后立即赔上笑脸,“原来是七王爷回来了,这回来的可正是时候,不知七王爷对和亲之事如何看呢?”潘涛这句话带着一丝试探,毕竟这场婚事不知会有什么变故。 归海飞扬收敛了笑容,却仍扬着嘴角,“我七皇弟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但是终身大事还是需要好好考虑,所以,请容他考虑一段时间。”说着,归海飞扬看向潘涛。 潘涛一听,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自古以来,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长兄如父,难道陛下决定不了吗?” 归海飞扬顿时眼眸低垂,手中玩弄着杯盏,冷笑一声,“什么时候我地暮国皇室的家务事轮到他国宦官关心了?”那开始的如沐春风骤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此时的归海飞扬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可靠近的寒气。 潘涛瞬间明白自己僭越了,一时的掉以轻心让他看见经历了惨烈宫斗后留下的胜利者的真实面目,几天的相处几近让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对天曦国来说毫无威胁,但现在的他才知道有些人的冷酷真的会埋得很深很深。 遂急忙起身下跪:“是小人僭越了,请陛下责罚。”此时的他再无前几天的不卑不亢,而是真的将他看作了一个君王而不是温柔的羔羊。 归海飞扬斜眼撇了他一眼,随后说道:“要记住,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可说。关于这次的和亲,明日会给你答复。朕有些累了,你下去吧。”潘涛颤颤巍巍地起身退下。 直到了轩辕殿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湿透,身上的衣衫也有些粘身,口中叹了一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它还在它原有位置上。 这时远处传出领班太监的声音,“七王爷,您回来了啊,小人不知道,不然就让御膳房准备您最爱吃的甜糯糕了。”只见不远处,领班太监正与一身着青衣、头戴玉冠、皮肤瓷白的男子在交谈。 潘涛一听是七王爷,眼光瞬间就飘了过去,这七王爷一身青衣,衣袂飘飘,腰间挂着一块精致的美玉,身材高挑,唇红齿白,真是恍若仙人之姿。 潘涛心中想道:“这小太监所言不虚,这七王爷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想到和亲的事情,不禁头痛起来,若是不能促成这次和亲,这次回去怕是人头不保。于是,他决定要会会这七王爷。 正要走过去,若羽也望了过来,一见是潘涛,魂儿都掉了,心中紧张,“这......这不是外公身边的那个太监嘛,虽然在天曦国几乎未露过什么面,但是指不定这太监见过她呢,不管怎么样,还是跑为上策。” 想着,若羽打断了那领班太监的话,“李公公,谢谢你的好意,我突然想起来皇兄交给我的事还没办完呢,就先这样了。”然后就用扇子遮住脸,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那李公公就在后面喊:“王爷,慢点慢点,别摔着了。”而潘涛就这么眼看着七王爷从自己面前跑掉了,再见若羽跑往的方向是轩辕殿,虽然自己甚至还没搭上话,叹了一口气,但他也不想再去那轩辕殿了,于是无奈地离开了。 若羽站在轩辕殿门口,庆幸地拍了拍胸口,望着远处潘涛并未追来,这才稍稍安心,心中想着,“不行,得尽快把这破事儿了了,不然就别想有安生日子。”看着眼前高悬的轩辕殿牌匾,她理了理因奔跑而沾染尘土的衣衫,深吸一口气,径直向轩辕殿走去...... 七天后,天曦国和地暮国同时宣布,天曦国九公主和地暮国七王爷将于下月十五大婚的消息。 第八章:原来遇个龙阳癖 修排版 夜晚的暮都并不如山中的寂静,这里仍是灯火通明,街道两旁分散着各种各样的小贩,或是卖饰品的或是卖小吃的或是卖玩具的,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洋溢着笑容,小孩儿一手拉着娘亲一手拉着爹爹,笑得那么天真;公子成群结队在路边一处点些烧酒、小菜,谈笑风生...... “原来地暮国的夜景是如此之好。”若羽一人慢慢在大街上徘徊,眼看婚期将至,自己仍是没有找到云游的六师傅,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如果没有几位师傅的帮忙,自己该如何收拾这摊子,百无聊赖之际,便从王爷府中出来,见见这夜间的地暮国。 地暮国没有天曦国所谓的禁宵,所以就显得热闹些。若羽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奔波于玄天之巅、天曦国、地暮国三地之间,竟有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安静的一个人散步了。 不知不觉竟走到暮都的护城河畔,这里弥漫着颓废的气息,到处混杂着各种胭脂的味道,客人的吵闹声、□□的撒娇声此起彼伏。若羽虽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但是并没有十分的反感,因为在她看来世间存在的一切东西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这里也不失为一处消遣的好场所。 正当若羽仔细打量这密集的青楼的时候,一个老鸨迎了上来“这位小哥,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来吧,姐姐知道你不好意思,没事的,姐姐楼里的那些个姑娘们啊,保管把您伺候地舒舒服服。”老鸨咧着她的血盆大口,一手挽着若羽,一手将她往一处名为百花楼的楼里带,走的时候腰扭地那叫一个浪。 第一次遇到这样情景的若羽,显然被吓坏了,竟任由那老鸨驱使。在玄天派,全派上下全是男弟子,而在天曦国和地暮国的宫中虽然有一些美艳的女子,但是与这青楼里的姑娘们比来却也是不同的滋味。 进入这百花楼,可谓人满为患,□□们搔首弄姿,除了肚兜之外,只一层薄薄的纱,露出光洁的大白腿,似乎还怕别人看不见,矫揉造作的撒娇声显得异常可笑。那些嫖客们则是不停地在笑,无论是年轻的小生还是老态龙钟的爷爷都喜欢将手放在□□的身上或是大腿或是胸部,来回摩挲,享受着那些□□们的青春。 老鸨拉着若羽往一处座椅处坐下,满脸笑容,“这位小哥,真是凑巧了,一会儿就是咱们花魁赛的决赛了,上来的都是咱们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小哥是现在就挑姑娘还是看花魁赛竞价啊?” 若羽本来就不可能叫什么姑娘,来这里不过是见识一下美女罢了,于是向老鸨说道:“妈妈辛苦了,我还是看花魁赛吧。”老鸨将手中的丝绢一挥,满脸笑容的离开了,留下浓浓的香。正当若羽坐下的时候,远处一双狭长猥琐的眼睛正在若羽身上上下打量,若羽身后凉飕飕的,转过头一看,也没什么异样。 小厮端来茶水,若羽拿起茶盏放在鼻尖,用手轻轻煽动,浓郁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心想,“这青楼里竟然还有此上等的碧螺春,真是难得啊。”说着拿起杯盏细细品味了一番。不知为何,若羽品这碧螺春的时候,感觉到这茶水之中还有另一股熟悉的味道,但一时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若羽突感到些许晕眩,眼前的场景也开始变得渐渐模糊,身体也慢慢热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她感到不对劲,这是醉酒的症状,可是她可是滴酒未沾,难道是......这茶!若羽猛然醒悟,怪不得品茶之时有股熟悉的味道,这不是她玄天派的醉春宵嘛,当年还是她将这醉春宵卖入江湖之中,二师父极力反对,她却图好玩不管不顾将这醉春宵卖了出去,如今没想到却是自食恶果。 本来这醉春宵是一木研究用来抵制尸毒的,可是经过实验发现未中尸毒的人服用这醉春宵先是会如醉酒一般头晕目眩,接着浑身灼热,情/欲燃烧,到第二日醒来之时则可美颜滑肤,故当年若羽将这醉春宵带到轩流阁的时候,江湖人士可谓抢疯了头。 若羽回到现实,如今的问题不是谁下了这醉春宵,而是她如今该如何是好,醉春宵一但发作威力极强,她不知道她能否抵制。于是趁醉春宵还未发作之前,迅速叫来老鸨,安排一间上房,准备一盆冷水,一壶茶,不许任何人打扰。 老鸨见着若羽如同醉酒的样子十分疑惑,正要问些什么,当若羽拿出一锭黄金的时候,老鸨连连答应,让小厮带她去房间。 当若羽踉踉跄跄地进入房间时,浑身已灼热起来,心跳加快,此时的她只想脱衣服,心中催道:“这冷水怎么还不来,醉春宵就要发作了。” 她此时十分难受,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走起路来也不稳,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若羽心中大喜,这小厮总算来了。好不容易挪到门口,将大门打开,眼前却是一个长相猥琐的胖子,手中玩着一把扇子,眼睛微微眯起,双眉挑起,油腻的嘴巴撅起,一副轻佻的样子,“小弟弟,等哥哥很久了吧,哥哥这就来了。” 说着,将手中的扇子往地上一扔,一双肉手,就要向若羽袭来。若羽一惊,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心中道:“原来给我下套子的是他——一个恶心的龙阳癖。” 眼看胖子就要碰到若羽,若羽一个让步,胖子一个踉跄,若羽夺门而出,却看见不远处有着几个到处张望,身形可疑的人,恐是这胖子的侍从,再见另一边无路可逃,只有另一上房。 若羽也不管了,忍着心中的不适,一脚踢开房门,然后,迅速用身体抵住房门。外面开始吵闹起来,若羽将耳朵贴在门上,原来那胖子爬了起来,对着外面的侍从问道:“看到那俏哥儿吗?”几个侍从都摇了摇头。 胖子大吼一声,“废物!今天就是把这百花楼翻过来也要把那俏哥儿找出来,不然,小心我砍了你们。”几个侍从一听急忙答应,然后开始分头寻找。 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若羽才渐渐安心,若不是中了这醉春宵,怎么可能让这胖子这么嚣张,姐姐一个咒法保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羽正极尽她一生学会的恶毒之词咒骂那胖子,突然,内房内传来脚步声,若羽意识到房间有人,不知是敌是友,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墨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遮住内房的帘幕。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清晰,翠竹般的声音响起:“赵妈妈,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说过,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我。”帘幕一开,是一个如玉的男子,宽衣广袖,衣上有着上好的刺绣,华而不奢,素而不淡,腰间系着麒麟玉佩,再想看清那人的面目,却怎么也看不清,只有层层重影,若羽满面桃花,拼命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但似乎毫无作用,脑中的意识渐渐模糊。 那华衣男子见到若羽,也是一惊,但还是一派冷酷,声音毫无一丝温度,“你是谁,从我的房间出去。”这时传来敲门声,是那死胖子找来了,“快开门,里面有人吗?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若羽一听是那胖子的侍从,伴着急促的喘息声,弓着身子,艰难地对那男子说道:“江湖救急!” 那华衣男子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出去。”若羽此时已经快抵制不住醉春宵的药力了,从腰间拿出一粒清心丸服下以稍稍抵抗药力。 华衣男子看到那清心丸心中一动,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若羽,心中打着其他算盘。 若羽还真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无情的人,但是眼前的情况实在是无法,只能再次恳求道:“你若帮我,事后我必重谢......”说着,若羽的意识完全模糊,全身完全瘫软在了地上, 华衣男子瞥了若羽一眼,不急不缓走了过去,提起若羽,如丢小狗一般将若羽丢在床上。 而门外的死胖子也要准备撞门进来了,华衣男子转头看了门一眼,提手,运气一掌过去,门外突然响起数个“啊”,瞬间,世界安静了。 第九章:醉春宵发作的后果 修排版 若羽模模糊糊只感到浑身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意识的渐渐恢复让她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她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光洁的后背,无一丝赘肉,肌肤呈小麦色,平滑紧实,宽肩窄腰,脊处微微凹下,更突显好看的肩胛骨,那深深的腰窝更是让人心动不已,秀眉当时就皱了起来,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这是哪位师侄的房间呢,这么漂亮的身体以前竟然看漏了,真是太失算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房间不对,玄天派从来没有如此花哨的房间,她这才猛然醒悟,如今她不在玄天派,她在地暮国,那这是......她猛的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体是如此沉重,怪不得她浑身冰凉,如今的她坐站在水桶里,浑身都湿透了,此时的她是如此的狼狈。 而那个有着漂亮身体的男人也因为她的动静而转过身来,若羽看着他,呆了,这个男人不仅有着漂亮的后背,正面更是令人垂涎三尺,隆起的二头肌,发达的胸肌,紧实的小腹上六块腹肌呼唤着她,她更是发现了人鱼线,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正惊叹着这男人的身材的时候,那男人眉头微皱,一副厌恶的表情,“醒了?” 若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呆滞的点点头。突然仿佛想起什么来了,浑身冒火地说:“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泡在冷水里,你没有常识吗,这样会得风寒的,我生病了你负责吗?”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哼,昨晚那样的情况,如果不把你泡在水里,你觉得该怎么做呢?”说着,从容不迫地穿上里衣,换上一身绛纱袍,一脸奇怪的看着她。 “昨天晚上?”若羽似乎忘了昨晚发生的事,她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面的男人见若羽没有想起的趋向,整理好衣服,一边向她走近,一边眯着墨瞳说道:“那我就帮你恢复一点记忆吧。” 他越走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尺之近,这男人身上有着好闻的茶香,熏得若羽七荤八素。 在若羽面前停下之后,男人俯下身来,那薄唇就要覆上,若羽的心如打鼓,越来越快,她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上,隐隐感觉到那男人平稳的呼吸。 可是,预期的柔软却没有到来,睁开眼睛,那男人也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似乎要杀死她,只听他冷哼一声“你在期待什么,昨晚还没够吗?” 若羽先是郁闷再是不解,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这时,若羽见到了那男人手中的华服,原来,他是来拿衣服的,是她误解了,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看着那华服,若羽有点眼熟,这好像在哪儿见过,她抚上下巴,有种不好的感觉。再细看那华服,这华服已皱皱烂烂,记忆瞬间回到了若羽的脑中。若羽原本冰凉的身体瞬间僵硬,她僵硬地转过头来,只敢偷偷观察这男人的表情,根本不敢正眼看他。睫毛低低垂下,墨黑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眉间起伏着波浪,她一手抚着自己的唇,一手扶着头,想到了昨晚的疯狂。 昨晚虽然若羽开始确是没了意识晕倒了,可是当死胖子那群人走了之后,醉春宵的药力上来了,而房间中就只有这个男人..... “这位小徒,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哪位门下的,告诉我嘛,让师叔祖也知道知道你。”若羽迷离着双眼,从床上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着,嘴角还透露着猥琐的笑容。 凌御尘一转过头便看见了这一幕,剑眉微皱,考量着若羽,看她要耍什么花样,可是一不留神,若羽一个健步便扑上了凌御尘的怀中,仍凭凌御尘怎么挣扎就是像章鱼一样黏在凌御尘身上,凌御尘当时就想一掌拍死她,可是作为商人的他从不做亏本生意,惹了这么个麻烦一分钱不赚实在太不划算了,刚运起的气又落了下去。 而若羽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抱上他的脖子,双脚缠着他的双腿,一够到他的脸,便撅起双唇一口亲了下去。 这时,隔壁传来一声惊叹,凌御尘瞥了一眼,随手一挥,凝气一掌,往隔壁打去,只听得隔壁传来老鸨“啊”的一声,然后向屋内喊道:“小人该死,不该偷听主子,小人这就走,请主子好好享受美好春宵。”说着,发出一声谄笑,几声急冲冲的脚步声之后,便是死一边的寂静。 凌御尘几番挣扎终于将若羽推开,嫌弃地瞥了一眼被推倒在地的若羽,又瞥了一眼因若羽的到来而凉透的洗澡水,凌御尘面无表情地把若羽往澡盆里一丢,然后非常不爽地脱衣上床睡觉。 虽然若羽非常不想承认自己干了这么猥琐的事,但是它确实发生了。站在凌御尘面前,若羽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又想到被下药的是她,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于是,玩着自己的衣角,一副委屈的样子,口中吞吞吐吐地为自己辩解道:“昨天晚上......我是被下药了,所以......那是个意外。”若羽不敢看凌御尘此时的表情。 凌御尘一副悠闲的样子躺在在屋内的红木太师椅上,一脚支于椅上,一手拿着锦扇把玩,一手搭在膝盖上,默不作声地听着若羽的辩解,定定看着若羽,过了很长时间才答道:“我知道。” 若羽抬起头惊奇地看着凌御尘,眼睛睁地仿佛要瞪出来似的。 看着若羽那惊奇的表情,凌御尘继续说道:“不然我怎么会把你丢到澡盆里呢?醉春宵可是我卖给张金鑫的呢。”凌御尘轻蔑地看着若羽,似笑未笑。 “那死胖子叫张金鑫?”若羽意识到凌御尘口中说的张金鑫应该就是昨天晚上给她下药的死胖子,立刻精神了。“是,不过你知道也没什么用,他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你能耐他何?” 凌御尘打量着若羽,想着能对抗宰相的只有皇室了,而当年一场宫斗,皇室仅剩两位皇子,一位最近在忙着准备婚事,而另一位则是当今皇上,看若羽这样子,皇室是不可能的了,想着不过是哪个富贵之家的公子,即使家事不凡,也无法与宰相抗衡,于是又对她嘲笑了一番,可他却不知站在他面前的这位本应忙着婚事的七王爷。 若羽心中则开始想着在地暮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姓张......朝中姓张且权倾朝野的......是张胜,张金鑫的爹是张胜。”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之后,若羽盯着凌御尘,望得到回答,凌御尘则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羽听着答复,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就是这张胜的儿子,心中想着,“走着瞧,看本王怎么整死你,敢对本王图谋不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想着,眼神发出要杀死人的光芒,心中恨恨地问候了张金鑫他们家祖宗十八代。 看着若羽仇恨的样子,凌御尘不禁觉得好笑,但他可没心思安慰这个昨晚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富家小公子,他救人可不是白救,若不是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多管闲事。 “咱们言归正传,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昨晚我可是听说你要重谢我呢。”凌御尘要让这个猎物慢慢走入他的圈套,一步步的引诱她。 若羽这才想起,昨晚为了让这个冷血的家伙救她,便说要重谢,便裂开嘴笑,“您记得可真清楚,那您觉得我该怎么重谢您呢?”无论如何,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救了她,给些酬劳也是应该的。 凌御尘见猎物在慢慢步入陷阱,于是继续说道:“你腰间的清心丸......” 若羽忽地一愣,向自己的腰间看去,瞬间明白了凌御尘的目的,“你要清心丸?”清心丸味道酸酸甜甜,作为她的零食,能够清热解毒、预防邪气入侵,是她出门必备的丹药。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这清心丸可是玄天派的独创,且并未流入江湖,此人怎会知道清心丸的名字的。”若羽看着凌御尘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防御的味道。 凌御尘也没看若羽,而是继续说道:“清心丸是玄天派的东西,我知道你必和玄天派有些渊源,金银物品作为报酬实在是太俗了,你知道我并不缺这些东西。” 若羽看着他的装扮,想必也不缺钱,只听他继续说道:“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到玄天派去打听一件事。” 若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让我打听什么会危害玄天派或是其他人的事呢,我不答应。”金银之物无感情,遂无需在意,可是关于人情便不知其中有何玄机了,这样的事她怎会答应。 第十章:原来是个大金主 修排版 凌御尘也料想她不会答应,于是说道:“算了,本来还想给你省点银子的,但貌似你对这些身外之物也不怎么在意,给你打个折,就拿这琉璃珠链买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我拿了这琉璃珠链,咱们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说着,凌御尘拿起桌上的琉璃珠链,在若羽面前晃了一晃,随后将那琉璃珠链套于自己的脖颈之上。若羽一见,心中咯噔一下,“这不是12年前,皇兄送予我的琉璃珠链嘛,不仅如此,这还是先皇的遗物,怎么会在这家伙的手里?难道是昨晚......” 若羽看着那摸着琉璃珠链的手,真想一把刀把这手给剁了,语气却很平静,“这琉璃珠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拿鹤鹿同春上等和田玉跟你换,可否?” 心中想着,“这家伙那什么不要,偏要拿那琉璃珠链,真是要疯了。” 凌御尘却是完全不动心,“千金难买心欢喜,我不管这值多少,我喜欢就行。”说着,将那琉璃珠链放进了衣服里,一副满足的样子,还故意对若羽笑了一笑。 若羽看到他的笑容,更加生气,一手指着凌御尘的鼻子,“你!怎么不经他人同意随便就拿走他人的东西!” 凌御尘也不生气,反而一笑,眉头一挑,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可是你昨晚‘亲自’交给我的哦,怎么会是我随便拿的呢?” 若羽眨着明亮的眼睛,眼珠子灵活地在眼眶了转动,突然想起,昨晚被丢到澡盆里之后,好像梦到皇兄了,可是皇兄要走,于是她好像......把琉璃珠链给了皇兄,莫不是......若羽转头看着凌御尘,心中暗道:“糟糕~”嘴上说道:“你也知道昨晚我被下药了,发生什么都不算,所以请把这琉璃珠链还给我。至于酬劳,你再提一个,我尽量满足你。”说着,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手摊在凌御尘面前。 凌御尘怎会是好说话之人,不屑一顾,“我的要求我刚才都说过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咱们的交易已完成,大门在那边,请便。”凌御尘指着大门意欲让若羽离开。 若羽见此人是如此不讲理,也确是生气了,露出了阴狠的笑容,秀眉一挑,墨瞳一定,“那么,休怪我无情了。”说着,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两肘与肩同宽,嘴中默念咒语,一个莲花手,左手握于右手手腕之上,右手两指指天凝灵,将灵力集于右手两指之上,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随后变指为掌,秀眉一横,将那符咒向凌御尘打去。 可在那符咒落于凌御尘身体的一瞬间,灵力似是受到了某种阻碍,竟反弹了回去。若羽猝不及防,凭着身体的本能向一旁躲去,跌倒在地,而身后的门却已被打飞。 若羽惊讶地看着毫发无伤的凌御尘,凌御尘也被这情景震惊了,转眼看着若羽,眼神犀利,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哼,下手够狠啊。” 若羽则甚是不解,自己不过想给这人一点教训,所出之灵力顶多给人带来轻伤,而此人不但能完全抵制自己的灵力,更将她的灵力以百倍反弹了回来,遂张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可将我的灵力以百倍反弹回来,据我所知天下修灵之人本就少之又少,更未听说有人能完全抵御灵力伤害,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凌御尘听了若羽的话,眼神一愣,将那支起的脚放到地上,一手支于膝盖之上,将头伸向若羽,随后定定看着若羽的眼睛,试图从那黑亮的眼睛中看出什么。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若羽眨了眨眼睛,尴尬地从地上爬起,凌御尘也回到自己原来的姿势,一手枕着头,看着若羽,漫不经心地说道:“对啊,到现在我还没自曝家门呢。在下凌御尘,是这家百花楼的老板,同时开着几家钱庄,几家绸缎庄,几家妓院......” 没等凌御尘说完,若羽便两眼放光,一下冲了上来,双手支于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御尘,“你是凌家的人?富甲天下的凌家?” 说着,若羽又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眼神飘向远方,喃喃自语:“凌御尘~凌御尘。”突然对着凌御尘大叫道:“哦~我想起来了,凌御尘不就是凌家如今的大当家嘛。”说完若羽当即一愣,愣愣地看着凌御尘。 怪不得昨晚对张金鑫,凌御尘竟然如此有恃无恐,虽然若羽对政事不太关注,但是凌家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凌家是这个大陆第一富商家族,光地暮国朝廷财政税收的30%就直接来源于凌家,更别提凌家给地暮国提供了多少就业机会和其他间接财政收入了。 在他面前,连她皇兄都要让他三分,她皇兄几次三番希望找到凌家的人合作,可是凌家的正主却全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对待朝廷,不拒绝也不合作,让她皇兄愁了好久。没想到蹋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个大金主就在她的面前,她绝对要把握机会和大金主搞好关系,这样才有机会把他引见给皇兄。 若羽想到这里,刚刚的不爽全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星星,满脸的笑容。 凌御尘被盯地非常不自然,剑眉微皱,眼神悄悄转向他处,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全身僵硬,“额,好像是这样。”面对若羽如此期待的眼神,他竟有些慌乱。 因为碰到了一个大人物,若羽有些激动,竟忘了自己浑身还是湿透的,刚想靠近凌御尘,却发现自己衣衫上的水珠在不停滴着,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凌御尘,“啊,不好意思。”凌御尘尴尬地笑了笑。 若羽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满脸笑意,“对了,我叫溪尘,你叫我溪尘就好。大金主,你刚刚让我打听什么事?只要是不会危害玄天派天曦国和地暮国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羽说着,抱拳以表敬意。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凌御尘有些不适应,但凌御尘还是下意识地就说起了那件事,说着还用手比划着,“哦,那件事啊,就是想让你.......”说道一半,凌御尘盯着若羽,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奇怪的人可是今天才认识的,贸然告诉她他的事好像不太好,于是顿了好一会儿,说道:“那什么,时机未到,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再让你帮我打听。” 随后凌御尘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当然,绝对不会危害到其他任何人。” 若羽一听,仍是很喜庆的样子,上前就给他捶背,“那大金主,既然我都答应帮你打听了,那你是不是该把......琉璃珠链还给我了啊。” 若羽这么对待凌御尘不仅是因为他是个大金主对地暮国对皇兄有利用价值,更是因为刚刚见识过了他对她灵力的强大防御功能,刚刚若是她使上三成灵力,现在估计就性命不保了,且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除了灵力,她并无修气,而当年她母亲给她的七彩珀太过显眼,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她师傅们的那些宝贝也就完全派不上用场,在他面前,她几乎就是稍稍用力就可以被捏死的蚂蚁。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需要改变应对策略,这是多年来在皇室的经验。 再说这凌御尘,看着若羽的表现,立刻就将她定性为见风使舵的小人,对她的防御度系数直线下降。 此时,更是更加得意,享受着若羽的服务,邪魅地笑了,随意说道:“这个嘛~,如果你明天翻脸不认人,不帮我打听了怎么办?这个琉璃珠链先放在我这里做抵押,等你把事情办成了,我再将它还给你。”说完,锦扇展开,悠闲地扇着扇子,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 若羽捶背的手立刻停了下来,弓下的身子也直了起来,斜着眼睛,眼神就要杀死他,嘴里冷哼了一声“奸商”。 “你说什么?”从小修气的凌御尘眼明耳聪,虽然若羽的声音非常小,但还是一下就听到了若羽的念叨。 若羽连忙陪上笑脸,弓下身子说道:“那个,我是说啊,那您倒是快点说要打听什么事,小的好帮您快点打听,然后咱们快点完成合作,我也快点拿到我的琉璃珠链。” 凌御尘翘着二郎腿,一副不着急,说道:“我怎知道你会不会拿我要你打听的事到处宣扬,先考察你几天,若是确可信任再让你办事,若你不可靠,我便拿了这琉璃珠链。” 若羽真是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奸商,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吃亏的,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句:“那你准备怎么考察啊?” 若羽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琉璃珠链拿回来,若是有一天皇兄发现珠链不在,总不能说晚上逛青楼被下了药然后把那琉璃珠链给了个陌生人吧,遂无可奈何地只能听凌御尘的差遣。 凌御尘笑得更开了,“也不难,明天你就来我这里当小厮吧,十日后,若是通过了我的考察,我便让你去打听。” 若羽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直了,“十日?再十几天我就要和自己成亲了好不好,到现在我还没找到能以音控意的六师傅呢,哪还有时间给他当小厮。”想着,撇着嘴,很困扰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 凌御尘见她之举,明其意,便故意说道:“困难么?别勉强,大门就在你面前。”说着站起身来,指着大门示意若羽随时可以离开。 听完,若羽瞪了凌御尘一眼,心中将利益权衡了一遍,倘如今离开,琉璃珠链定是拿不回来了,可若在这十天,虽会耽误些许准备婚礼的时辰,但婚礼筹备之人有许多,大可不用她操心,只须在婚礼前几天回一趟天曦国,且仍可抽分刻找到六师傅,六师傅一来,一切便都不是问题了。想了一下,若羽决定当务之急还是拿回琉璃珠链再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若羽撇了撇嘴,还是答应了这荒唐的考察,只希望当小厮之时,不要遇到熟人。 确定了这荒唐的事之后,若羽连打了几个喷嚏,凌御尘这才注意到自昨晚她就一直泡在水里,似是有些感染了些许风寒。又想到,若是她病了,谁还来给他干活,于是瞟了一眼若羽说道:“我的小厮怎可是如此狼狈的样子。”随后,从里屋拿了一件他旧时的衣服。虽是旧衣服,但也是极品江州锦绣罗袍,除了每年给皇室进贡此等布料,民间几乎绝迹,平民有此布料的屈指可数。 若羽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顶上的玉冠早已歪歪扭扭看不清它原来的样子,湿漉漉的头发杂乱地趿拉在头上,来时穿的素锦长袍早已湿透。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如此狼狈,打小都是她戏弄别人的份儿,今天和昨天还真就栽在这百花楼了,真怀疑她是不是和这儿反冲,昨天是那死胖子搞她成那样,今天是这凌御尘欺她如此。她真是后悔,昨晚怎么就那么不长眼进了这百花楼呢,不过后悔也于事无补了,她只有接受现实。 若羽看着凌御尘从里屋拿来的锦绣罗袍,心中想着:“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的功劳吗?现在来假好心了。” 瞪着着凌御尘光洁如玉的脸,皮笑肉不笑,“感谢凌老爷的好意,小人怎敢玷污凌老爷的衣裳呢?既然咱们对琉璃珠链之事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今日小人就先回去了,待小人安排好家中的事务,明日来凌老爷这里报道。”说完若羽抱拳示意要离开,向门外走去。 凌御尘笑着将那锦绣罗袍丢在地上,径自走向前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露出淡淡的笑容,手中的锦扇随意摇着,“既然小尘尘执意,那我也不好强求,不过明日可别来着百花楼了,呵,你若是再被下药,我可是招架不住了,明日你卯时到凌云钱庄即可。” 若羽刚要迈出门槛的脚顿时停住了,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凌御尘正笑着看着她,好像是在嘲笑她,她皱眉,“卯时?那时候鸡还没起呢吧。” 凌御尘呵呵一笑,“鸡是没起,但我的小厮却是要工作了。你不是对这琉璃珠链很是在意吗?怎么,才这么一点点小挫折就难倒你了?” 若羽鼓起嘴巴,又想了想人家可是拿着她的琉璃珠链,而自己又不能拿他怎样,结果还是屈服了,“卯时就卯时,有什么了不起的,到时候等着我吧。”说完,若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房间。 第十一章:回到王府 修排版 作者有话要说: 额~算是过渡章节吧,男主上线肉肉还会远吗( ̄︶ ̄)/( ̄︶ ̄)从昨晚到今日所发生之事可谓是若羽人生的一大悲剧,若羽一身狼狈地走在街上,昔日的风采早已不再,满身怨气,狼狈的造型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若羽目无聚焦地走回了自己的王府,门口的侍卫见到若羽,以为是哪个落魄的书生,上前阻拦,“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小子,不知道这是七王爷的府邸吗?去去去,上别处去。” 若羽本身就是一肚子气,见回到自己家又受到这样的待遇,一个锐利的眼神当时就射到那侍卫的身上了,冷笑道:“您老想让我到哪里去呢?” 侍卫见到若羽的面容才认出这是主子,见惯了若羽的潇洒飘逸,第一次见到主子生气,那侍卫明显是被主子这样的眼神惊到了,两腿一软,“啪”的一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原来是七王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一时眼拙没认出主子来,请主子惩罚。” 若羽本也不是苛待下人之人,皱眉摆摆手,失魂落魄地走进王府,走过之地皆留下些许水渍。 欧阳十三在正厅一听是主子回来,忙去迎接,却见主子如此狼狈的样子,急忙上前问道:“主子昨晚一夜未归,王府上下都很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怎会落得如此样子?” 若羽也不说话,只是低眉连连叹了几口气,欧阳十三更是担心,忙问道:“主子在外面是不是受欺负了?” 若 羽虽心中有万千怨言,但她知道昨晚和今日之事万不可张扬,遂打断了十三的话,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连看一眼欧阳十三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欧阳管家别问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今天谁来都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说完,若羽又叹了一口气,随后几乎是逃出了正厅,径自向自己的房间一路小跑过去。欧阳看着若羽那略显凄凉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府后花园,大片的花丛间,一处圆形组合木亭显得异常显眼,此亭由两个重檐亭组合而成,黛瓦顶上错彩镂金,典雅清逸,亭前的沉香木牌匾上有着几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忘尘亭”,但牌匾上并无落款。而亭中竟是一个巨大的浴池,池中并无繁杂的雕饰,只有几处翠竹雕刻,清澈的水中漂着一层山茶花瓣,清香扑鼻。 若羽除去早已黏在身上多时的衣物,舒缓地泡在温热的浴池之中,身边并无侍从。忘尘亭周围的大叶栀子散发出浓浓的芳香,沁人心脾。 五年前,归海飞扬亲自为她种下这片栀子花,若羽还记得皇兄大汗淋漓地拿着铲子,身上的便服脏得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而本应用来批奏章的手,也布满泥土,毫无君王的样子,但却见皇兄满脸是温暖的笑容,“溪尘,今日哥哥许你这片栀子,栀子不灭,飞扬不离。”从此,栀子花成为她一生最爱的花,她知道哥哥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而这次她也一定要将哥哥的琉璃珠链拿回来。 想到这里,若羽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面容清淡疏离,轮廓骨骼中透出一股寒冷之气的凌御尘——那个狡诈的商人。若羽将她整个人完全浸在水中,温水将她完全包裹,她闭上眼睛,任凭水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这时世间仿佛就剩她一人,从昨天持续到现在烦躁的心情终于得到些许平静。 在水中浸了一会儿,若羽把昨晚和今日所发生的事都简单地整理了一遍,又仔细想了想,她归海溪尘是什么人,不过遇到一点小小的麻烦。这些小事都可以轻易解决,她不该因这点小事而沉沦,于是若羽释然了,决定坦然面对明天。她浮出水面,随手将黑长的秀发简单披于身后,从浴池中走了出来,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身体。 夜晚的忘尘亭格外的安静,仔细聆听,只有几只知了在这样的宁静的夏夜里增添烦躁;偶尔还能听到街上的几声犬吠声。王府地处偏远,若不是熟知这里的人很难找到这儿来,周围依山傍水,乃是若羽当年精心挑选之处。 王府门前是一片大大的湖泊,若羽取名为梦湖,因为她小时候一直做着同样的梦,在梦中。她就是掉下了像这样的湖,但是,她却并未因此而对湖泊感到恐惧,她甚至如此渴望找到梦中的那个地方,以及梦中将她推下悬崖,让她掉入湖泊的那个有着深深梨涡的男人。所以,在看见梦湖的第一眼,她就决定要将王府建在这梦湖之旁,或许这样能让她仿佛置身梦中,然后就能找到梦中的那个男人。 王府之所以如此静谧当然不仅是因为这里所处的地理环境,还是因为王府的人口非常少。若羽常年呆在玄天之巅,每年虽然会有几个月呆在地暮国,但是,每次停留的时间总不会太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整个王府里,除了几个必要的小厮家丁再无其他人了,诺大的王府就显得异常空旷、宁静。而忘尘亭则是王府之中的禁地,那里种着哥哥的栀子花,除了宫中花匠定时去那里养花,其他人则被严令禁止去那里,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栀子花被破坏,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若羽希望那里只是她一个人的净土。 忘尘亭中的浴池原本是是一片天然温泉池,若羽命工匠们将其稍加改造就成了如今的忘尘亭,她感到身心疲惫之时就会来到这里泡泡温泉,而当她走出这片花园之时,她又会重新坚强起来。 正当若羽擦干身体正在穿衣服之时,她的食指感到灼热的痛,她抬起自己手,看着自己手指上渐渐灼红的印记,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天曦国那边坐不住了。” 她将葱葱玉指抚于红唇之上,双眼紧闭,嘴中默念咒语,食指之上多出了一个闪着耀眼光芒的琥珀戒指——七彩珀,而原本指尖上的痛也骤然消失。若羽用那戴着七彩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太极的符号,太极的符号骤然随风散去,显现出一行字——婚期将至,速回! 若羽单手一挥,食指上的七彩珀消失了,连同那行字也随风逝去,心中想到:“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若羽穿了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纱,一个灵法,提身一跳,脚尖之间点过王府的围墙,又拂过围在王府周围的青松翠竹,仅过了非常短暂的时间,但早已找不到她的踪影。 第十二章:夜探凌云钱庄 修排版 想她若羽又岂是照章办事之人,一个凌御尘的话她还不放在眼里。既然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没办法,只好使出最后的法子了。 此时的若羽已到了凌云钱庄之外,看着大门紧闭的凌云钱庄,若羽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这点难度还难不倒她。她提身一跳,在正厅的黛瓦之上略停,随后缓缓降于凌云钱庄后堂的天井之内。 突然,几个提着灯笼的巡逻家丁说说笑笑地走来。若羽急忙躲于柱子之后,只听那几个人好像正谈论着凌御尘的事情。一人说道:“我刚经过御风院,看见那里沿途的灯都亮着,是主子回来了吗?” 另一人回道:“应该是吧,不知道主子这次会停留在暮都多久。反正咱们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主子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多嘴了。” 等那群巡逻队伍过去之后,若羽在黑暗之中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心想:“正愁不知道那奸商住在哪里呢,真是天助我也。” 那御风院不难找,若羽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沿途虽然有很多巡逻的家丁,但是对她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如今不过子时,若羽猜想那个奸商应该睡了吧。进入御风院之中,院中的景物甚是简单,仅仅有个凉亭和几棵翠竹,亭中石桌之上是一把落霞式瑶琴,琴身之上有着规律的冰裂纹,竟似是失踪百年之久的大圣遗音。 若羽一时有些诧异,心中想道:“这奸商还挺有品位的。可惜怕吵醒奸商,不能试一试这琴的音色。”来不及多看那把瑶琴,若羽向主卧探近。 主卧房内透出微弱的灯光,“难道这奸商没睡?”若羽压低身子,缓缓靠近凌御尘的房间,两只黑亮的眼珠灵活地转动着,在窗户上寻了一处,想要将那窗户捅破好观察里面的情况。可没想到这窗并不完全是纸糊的,里面还有上好的青纱,完全捅不破。 若羽嘴里骂道:“该死的奸商,没事把窗户搞那么结实干嘛。”无法,若羽只能拿出小刀,好不容易才在窗上钻了一个小洞。 她将眼睛探上去,只看见金丝楠木的衣架之上挂着那奸商的衣服,若羽想:“看来这奸商是睡了。反正看这奸商的样子也不可能乖乖去见哥哥,合作算是没戏了,如今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将琉璃珠链拿回来。” 想着,若羽便来到走到门口,略使灵法将那里面的插销移开,然后,轻轻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凌御尘的房间。 若羽一进入里屋就看到了黄花梨卧床上正睡得正熟的凌御尘,此时的凌御尘平躺于卧榻之上,被子一直盖到那坚实胸膛上,而双手则放在被子之外,规矩地放在小腹上。 凌御尘有着裸睡的习惯,那露在外面紧实光洁富有肌肉的手臂,那性感的锁骨让若羽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不过,她可不会被美色误了正事,她一下就看见了凌御尘脖子上的琉璃珠链,眼睛顿时就亮了,嘴角也微微翘起。 此时的若羽离凌御尘还有一丈之远,若羽正打算用灵法将那琉璃珠链从凌御尘的脖子上拿下,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只好冒险亲自去拿。 若羽轻手轻脚地到凌御尘的卧榻旁才发现原来这奸商长得真不赖,整张脸似是经过技艺高超的技师雕出来的。浓密卷长的睫毛让若羽不禁想要去抚摸,高挺的鹰鼻衬的凌御尘面容更加立体,薄唇没了白天的刻薄也显得十分好看,均匀的呼吸也让凌御尘变得无害起来。 若羽又掐了下自己,顿时清醒了,努力不去关注凌御尘的美色,伸手就要去拿凌御尘脖子上的琉璃珠链。就在若羽的手就要碰到琉璃珠链的那一刻,一双强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若羽一惊,再看那本该睡得很熟的人,那双深邃的眼睛早已睁开,目光冰冷而有力,口中茶香扑鼻,“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若羽见计划失败,连忙想抽身离开。可此时她的手腕被凌御尘牢牢禁锢,灵力不能用,自己又未修过气,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凌御尘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他全部的上半身,若羽努力不让自己看他那完美的身体,而凌御尘则紧紧盯着若羽的眼睛。 看着她的眼睛,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眯着眼睛,试探道:“溪尘?”若羽眼中露出惊异恐惧之色,凌御尘立刻明白了,一个坏笑,将若羽的面纱摘了,“早该想到,你这小东西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怎么,放不下主子的身子,半夜来采草是吗?” 说着,一个用力便将若羽拉上了床。若羽一个没坐稳便倒在了凌御尘的怀里。从小到大,虽然看过了不少男人的身子,但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近,虽然隔着衣物,但若羽仍能深切地感受到凌御尘的温度,而男性身上富有侵略性的独特气息也在不断地钻进若羽的鼻子。 若羽的心不自觉地”嘭嘭“直跳,呼吸也渐渐急促。凌御尘似乎也感受到了若羽那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恶作剧似的说道:“你紧张?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啊。”说着,一只手不规矩地往若羽的衣中探入。 若羽咽了下口水,眼睛根本不敢看凌御尘,“大家都是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听了这话,那不规矩的手顿时就停了下来,凌御尘调笑道:“你是把我当瞎子还是当傻子啊,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是男是女,我能看不出?” 其实,那天晚上,凌御尘第一眼见到她便知她是女的,本来他是本着别人之事与他无关的态度来对她的,但经过昨个晚上,他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笨笨的女人的神奇之处,今晚竟然还爬到他床上来了,而到现在竟然还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真是太挑战他的底线了。 若羽听了凌御尘的话,呼吸更加急促了,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镇定地粗声说道:“我不过是长得秀气了点,你凭什么就说我是女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的啊。” 凌御尘也未反驳,而是直接上手,上来就要脱若羽的衣服,眼中充满笑意,“既然你是爷们儿,那咱们来验验身好了。” 若羽一见这奸商都上手了,急忙阻止道:“等......等下,哎呦我的大老爷,小的承认还不行吗?您就当做做好事,放了小的行不?” 凌御尘又停下了手,眼神狡黠,“那琉璃珠链,你还要不要了?”“要,一定要。”若羽回答地没有一丝迟疑。 凌御尘一听又要上手,若羽紧张地继续说道:“大老爷,咱换个东西行不,那琉璃珠链小人实在不能丢。那可是小人死去的哥哥留给小人的唯一遗物,小人父亲非常珍视,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看看这琉璃珠链还在不在。若被家父发现琉璃珠链不见了,小人一定要被家父打死啊。呜呜......呜。”若羽睁着眼说瞎话,说着说着竟还留下眼泪来。 若羽在心底默默想道:“皇兄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咒你的,真的是情况紧急。”凌御尘看着若羽精彩的表演竟也完全不上当,淡定地说道:“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知道,这是我喜欢的东西,而你如果想要得到我喜欢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若羽真心是服了这位仁兄了,真的是刀枪不入啊。 凌御尘说着,狡黠的眼神落到了若羽身上,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积极,那来了那就别走了呗。”说着,将若羽整个人拉到了床上。 若羽被这突然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双手护胸,双眉紧皱,灵动地眼睛紧紧盯着凌御尘,紧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凌御尘眼睛微眯,得意地一笑,一把点了若羽的穴,若羽眼睛睁地更大了,睫毛轻颤,身体完全动不了,如今她真是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眼见凌御尘双手就要袭来,若羽害怕地双眼紧闭,心想道:“死了死了,今天就要贞洁不保了。” 只听了凌御尘呵呵一笑,嘲笑地说道:“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整天能不能想点有营养的东西。”说着,将她轻轻放平在床上,将一半被子盖在她身上,随后,在若羽身边盖上另一半被子,呼吸也渐渐变地平稳。若羽在一旁闻着凌御尘身上独特的气息,先是紧张地心跳加速,然后听到凌御尘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若羽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心思不纯的是自己,倒是误会他这个正人君子了。想着,若羽闭上双眼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 ——————————————————————————————————————— 翌日 上官云照着往常的样子为凌御尘准备好洗漱用具,正准备亲自送过去。厨房来人说西域那边送来了食材,需要上官管家亲自查点,上官云也没犹豫叫住了正准备到御风院中打扫的馒头,对着馒头嘱咐道:“你把这些洗漱用具送到主子房中,主子贪睡,千万别叫主子起床。”馒头愣愣地点了点头,接过洗漱用具,就往御风院走去。 若羽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好像听到有什么声响,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却看到,一个小厮正推门进来。馒头看着主子门是关着的,想着定是插了插销,本就想将洗漱用具放在门外就走的,但还是下意识地推了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于是,大胆推开门来,想要将洗漱用具放到房内。 一推门却发现床上正坐着一个俊俏少年,肤如白玉,眼若星辰,正迷糊地盯着他看,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若羽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猛然想起了昨晚的事,瞬间清醒,心中大叫不好,想到:“怎么这两天每次醒来都要受到惊吓。” 推了推还在睡梦中的凌御尘,“喂,奸商,起来,起来。”凌御尘不为所动,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若羽见这种方法太温柔了,于是,在凌御尘耳边大声叫道:“凌御尘,起床了!”凌御尘显然被这么大的声音吵醒了,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看了眼门口的馒头,看了看身旁的若羽,打了个哈气,嘟了嘟嘴,一把把若羽抱住压在身下,然后,闭上眼睛,重新进入梦乡。 若羽百般挣扎,无奈这男人力气太大,她完全动弹不得,想继续叫他起床,但看他这样子,看来又是无望了,于是挣扎了一会儿便放弃了,仍凭凌御尘把她当作抱枕。 如果说馒头刚进来的时候,不明所以,如今他可算是全都明白了。料是主子又从什么地方得到稀罕美少年了,淡定地将洗漱用品放在了桌上,随后为主子轻轻带上了门,想着主子起床少不得又要折腾这美少年,为这美少年心疼地叹了口气。 如果说凌御尘刚开始还对若羽有些兴趣,那自打知道这货是个女人后,他便彻底失去了兴趣。对他一个走后门的来讲,女人这种生物就不该存在,更何况这种装扮成美少年浪费他感情的死女人,就该被拉去砍头。 第十三章:品菊会 修排版 当凌御尘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怀中的小东西也在紧紧地盯着他,凌御尘松开抱着若羽的手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嘴中说道:“你醒了啊。” 若羽坐起身来,用最恶毒的眼神看着凌御尘,嘟起小嘴,一根手指头指着凌御尘,“我现在整个身体都僵了,你现在满意了吧。还有,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对待一个黄花大闺女像话吗?” 凌御尘也不在意,露着光洁结实的上半身就下床穿起鞋,拿下衣架上的衣物,一边穿一边随口说道:“既然你都不介意男女授受不亲半夜跑到我房间来,我又何必在意呢?” 若羽听了却是更气,“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 凌御尘呵呵一笑,“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无赖,你能奈我何?” 若羽却是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你...你...”哼的一声,生气地下床,穿起鞋就要出门。 凌御尘此时已整理好衣物,看她要走又将她给叫住了,“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和我一起去视察吗?怎么,你的琉璃珠链不要了?”他的嘴角轻轻弯起,说着,下意识地把玩脖颈中的琉璃珠链。 若羽此时正在气头上,生气地说:“对!我就是不要了,你自己慢慢玩吧。”说着,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凌御尘静静站在屋中看着若羽远去的背影,忽地一笑,自言自语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若羽短短几天以来几次被凌御尘弄得灰头土脸,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将这几天的耻辱全都还给那个讨厌的男人。 不知不觉又回到她的府邸,欧阳十三看见若羽回来,一脸的担忧,“主子又是一夜未归,回来又是如此狼狈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若羽看着身上的黑衣,摸了摸凌乱的发髻,又恨上了凌御尘,满眼的恨意,口中却看似平淡地对欧阳十三说道:“没事,去处理一点私事了。” 欧阳十三也不便多问,只能嘱咐道:“主子那您注意一点身体。”随后欧阳十三接着说道:“今天辰时宫里来人了,让您别忘了三天之后的品菊会。”若羽这才想起原来这么快便又到品菊会了。 说到品菊会,品菊会是从百年之前开始的,传说百年前大陆正值乱世,七大部落分散各管一地,部落冲突的时常发生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就在这乱世之中,突现一奇女子带领四位神将降临各部落选择明君加以辅佐,最终在苏氏和归海氏之间难以抉择,这奇女子在两氏中各派两名神将加以辅佐,希以时间抉出这乱世真正的君主,天曦国、地暮国由此诞生。 两国步入正轨没多久,这奇女子与四位神将便都在某一天全部神秘消失了,留下了苏氏和归海氏至今仍未决出胜负。 在这奇女子消失的那一天,地暮国满城菊花开放,香气扑鼻,归海氏先祖便在奇女子离开的那一天设了品菊会,希以此纪念让百姓有安稳生活的奇女子。原来的品菊会不过是文人以诗品菊、以文品菊、以琴品菊,而如今品菊会渐渐演变成媒婆们最喜欢的节日。品菊会那天,不止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才子佳人借菊花互诉衷肠,一些有钱的大户还可以选择在自家放菊供百姓欣赏,其中不少美好的姻缘也在此日得以圆满。 宫中自然也会大肆庆祝,宴请文武百官,皇亲贵胄,往年的品菊会若羽大多身在玄天派无法参加,今年却是恰巧赶上了这么个日子,既然身在暮都,若羽自然无法推脱,且想到这么热闹的日子一定很好玩,若羽也乐意去。 若羽应了声欧阳十三,便叫他下去了。 ——————————————————————————————————————— 是夜,繁星若水,清风如缎,若羽在忘尘亭中的温泉中沐浴,洗尽一身的疲惫,冰瓷般的肌肤经过泉水的浸润更加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秀发随意披在身后,她双手搭在池边,匆匆玉指轻点池壁,心中想着的是那个凌御尘软硬皆不吃,要想要回琉璃珠链怕是不容易了。 三天后的品菊会在轩流阁举行,若羽对此地并不陌生,十多年来这里一直是玄天派之物的固定拍卖地点,无论是精巧器物还是新奇药品,都会在每年八月初八在此地进行拍卖。 因一年一次的机会难得,遂每年八月初八暮都定是热闹非凡,来自全国各地甚至还有从天曦国冒险越境而来的文人、商人、武人只为一睹玄天派的风采。 往年若羽都是作为跟班跟着大师兄而来,近几年大师兄遇修行瓶颈,故此等小事便交由若羽处理。包括前几天所中的醉春宵都是若羽近几年从玄天派带来之物,在这样熟悉的地方举行品菊会对若羽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若羽而此番下山,也是为一年一度的“玄天会”送来拍卖品,而“玄天会”一结束这才想到回宫看看,结果发生了这么多事。 ——————————————————————————————————————— 品菊会当日,若羽穿过如意门,绕过影壁,便见到轩流阁的门堂,此时门堂之中已有一些达官贵胄,若羽并不想和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于是经过耳室,穿过游廊,进入垂花门,便看到坐南朝北的轩流戏楼。 这戏楼平日不过是一些公子哥看戏的地方,不过今晚将要成为官家子弟比试的擂台了。就往年来说,品菊会大多在宫中花园举行,因为地点特殊,故只有少数官员和皇亲能够参加,但今年却将宫中品菊会和百官品菊会分了开来,宫中嫔妃由皇后主持进行,而百官和皇亲则是放在了轩流阁举行。 轩流阁院落重重,东南西北各通向不同的院落,廊槛曲折,有园林有库房有照壁,说起来也确是一个聚会的好场所,占地广阔也能够让更多的官员及官员子女参加。 此时,轩流戏楼周围还没有人正好随了若羽,可以在此处一直呆到宴会开始,而品菊的比试也是在宴会之后才进行,想着一直到宴会开始,这里应该都不会有什么人。于是,若羽在戏楼旁的一棵树下坐着,百无聊赖。 若羽发了一会儿呆,一阵嬉笑之声传来。随着笑声逐渐变大,若羽秀眉微皱,转头正想看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却看见了不远处一张油腻腻的脸,心道“这不是张金鑫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羽嘴角微微上扬,正想着该怎么整这死胖子。 那死胖子也注意到了若羽,笑得全脸的肉都挤到了一起,不禁显得有些狰狞,“这不是俏哥儿吗?怎么~想哥哥了?” 旁边同死胖子一起嬉戏的女子有些尴尬,死胖子嫌弃地朝那女子挥挥手,“去去去,不用你伺候了,我要和俏哥儿叙叙旧。”随后,便慢慢朝若羽走来。 若羽也缓缓站起,抬手准备给他个好果子吃。却听垂花门处传来明亮的声音“昨日夜观天象,占得今日将遇故友。故友果真在此。”这声音太过熟悉,若羽立刻意识到了此人是谁。 胖子则一脸不乐意,正想看看是谁,一转头,人已不见,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已到了胖子和若羽的中间。胖子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警惕地看着那人,直到那人自报家门,胖子心中猛地一惊。 第十四章:故人 那人站在若羽和胖子中间,对着胖子作了个揖,自报家门道“在下宋修然,家父宋文德。张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才得以相见,有礼,有礼。” 张金鑫听他报完家门,顿时蔫儿了,脸上假假笑开了朵花儿,心道不好,惺惺作态地作了一个揖,“在下张金鑫,家父张胜,听闻大司寇之子近日学成归来,原是公子,幸会幸会。金鑫不知宋公子和这位俏哥儿原是故友,打扰了,二位慢慢聊,在下先走一步。”说完那死胖子也没多看若羽一眼,便灰溜溜地走了。 这胖子之父与宋修然之父原官位相同,但丞相虽能控天下事,却也要忌大司寇三分。其故如此,且不说这张金鑫有多少龌龊的事等着司寇府去揭发,其父张胜为坐上丞相之位便已满手鲜血,若是司寇府真追究其二人之罪行,连皇帝也保不了他们。遂父子二人本想行贿于大司寇,谁知未开口便已知晓宋文德之作风,此举作罢,只能低调行事,对司寇府之人敬而远之。 今日张金鑫本想继续上次未完之事,谁知这俏哥儿竟是大司寇之子的故友,心下暗道不好,只能灰溜溜地逃走,想着千万别因此事被司寇府追究。 若羽瞥了一眼远去的胖子,盯着宋修然,笑着鼓起掌来,“宋公子好本事,能让这死胖子也说起人话来。”那人月牙弯弯,笑意浅浅。 “师叔别取笑小侄了,小侄也是逼不得已。师叔灵气逼人,小侄在院外方才察觉,想到今日师叔确是不宜动手,遂才扰了师叔好事。” 若羽这玄天派的师侄,虽然他比她还要大三岁,但是由于她是二代入字辈,师傅是玄天派的长老和掌门,而他是八代从字辈,其师傅是与她一辈的入字辈的三师兄,所以在玄天派时他都得叫她一声师叔。 这时,若羽瞧见宋修然今日之装束,头顶玉冠,身着青袍,这飘飘然仙人之姿越发与其师祖一水像了。 她撅起嘴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愤愤然“大司寇之子果真识大局,遂明知扰了师叔好事,仍来不误。” 宋修然未有恼色,正身道“小侄近日得知溪尘师叔乃我地暮国七王爷,对付那张金鑫,师叔只需表明身份,他自不敢来招惹,何至于此?” 若羽摊了摊手,“我要有机会才能说啊。上次他差点把我变成小倌的时候,我都没机会告诉他‘我是七王爷’,他就已经给我下了药。” 宋修然对上若羽的眼睛,并未表现出气愤和震惊,只是淡淡道“这张金鑫给师叔下药确是过分了,小侄会跟张公子好好谈谈,他日后定不会再招惹师叔了。” 若羽和宋修然一起十多年,从未想过他会是大司寇之子,不过今日看来,他和大司寇还真不是一点像,对什么都云淡风轻,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若羽也不想和什么张金鑫较劲了,于是拉着宋修然到树下一起坐着,聊道“算了,那张金鑫我也懒的跟他计较,咱们不谈他了。对了,你父亲不是大司寇吗?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父亲,是三年前。那时候皇兄抓了一个姓柳的贪官,贪了几千万两白银。皇兄气得让人立刻将他拉去凌迟,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敢说话,只有你父亲默默站了出来,说了句‘此人未经司寇府审判,不能定罪。遂无罪之人不能行有罪之罚。’” 若羽笑了,“想想你和你父亲还真是像,到什么时候都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我居然与你相识十多年却没发现。” 宋修然道,“父亲一直是这样,他总是说‘法外无情,有情无法。’” 若羽接着道,“更让我震惊的是,皇兄忍着愤怒让你父亲审完确认有罪后,要拉那人去凌迟。你父亲又来了句‘罪刑法定,罚当其罪,按地暮律此人当腰斩不当凌迟’。当时皇兄的脸都绿了,差点就冲过去打你父亲了。你父亲仍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若羽忍不住笑了出来。 宋修然一脸不解,“师叔为何笑?按地暮律却该这样,父亲并未说错。” 若羽眉头一皱,忽地一敲宋修然,无奈道“你怎么还这么傻,刚刚才以为你变聪明了,怎么又傻了呢,如果皇兄一气之下把你父亲拖出去斩了怎么办?” 宋修然转过头看着昏昏暗的天空,默然道,“父亲作为大司寇,这是他的责任。若他未站出,他就不配为司寇。且人固有一死,如果皇上真要杀我父亲,他今日不杀,明日还是会杀的,既然都要杀,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命运该怎样就怎样,我们逃不过我们的命运。” 若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你说你师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教了你这么个傻徒弟呢?” 宋修然转头看着若羽的眼睛,笑道“师叔说笑了,从小到大,也就是师叔你说我傻。修然三岁习字,五岁吟诗,七岁作赋,十岁写文,不知师叔所说修然的傻从何来。” 若羽一时竟无法反驳,这家伙确实无论修文习字还是音器占卜在玄天派都是佼佼者,其悟性确是非常人所有,只好无赖道“我就觉得你傻,不行吗?” 宋修然也不生气,无奈道“修然已经解释过了,师叔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不过,溪尘师叔,宴会貌似开始了,我们不去可以吗?”若羽这才想起,他们在这已经好一会儿了,时间算来确是要开始了,便拉着宋修然向厅堂走去。 若羽和宋修然到达厅堂之时,已有不少达官贵胄到了。厅堂内一桌放于厅堂正前,背有黑白斧形的屏风,座椅面南,依次往下左右两边食桌由若干个长桌拼合而成,长达数十米。这些达官贵胄大多站在一旁相互寒暄,有些不愿与之为伍的便站在门外吹风,均未入座。 室内的宾客们多为熟悉面孔,或是朝廷大元或是皇室亲友。其他低位阶的官员们均被安排在厅堂之外的各院内,虽名义上与皇帝共宴,但实际上只能在宴后的品菊会上远远看上皇帝一眼。其共赴宴会的子女,若相互有意,则可结成秦晋之好,亦可谓是桩美事。 若羽正暗自庆幸没迟到的时候,李公公进来了,走到厅堂左右食桌之间的过道中,拂尘一挥,大声道:“入座。”仆人们便将各位大人们带到其各自的座位旁,若羽与宋修然也被带到了他们自己的座位旁,均站着等待皇帝入席。若羽之座位于左上首座,宋修然与其父之座位于右上三座,两人虽仍可相互看见,但交流却不方便了。 若羽正想着要不要在宴会之后,把宋修然带回府邸好好玩玩,李公公又于门堂口出现,大声道“皇~上~驾~到!”众人皆跪。 第十五章:宴会 归海飞扬缓步走入厅堂,坐上座椅,大声道“众卿平身,入座。”若羽等人便起身入座。 今日为品菊会,故今日所上之菜也均由菊花所做,可谓“全菊宴”。 待归海飞扬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有舞姬到厅堂正中表演,而全菊宴也依次上了。 第一道为小菜,计有炒菊花、酱菊花、虾子菊花、菊花熏肉、凤菊鸡、菊花桃仁、菊花糖藕、菊花小枣等; 第二道为熟菜,计有菊花鱼翅、菊花鲍鱼、菊花鲜贝、菊汁活鱼、烧菊鸭、清汤菊花等; 第三道是汤和甜食,计有菊鱼蛋鸡汤、菊花甜酪。 一米长上的桌上不一会儿便摆满了菊花菜品。若羽看着满眼的“菊花”,眉头微皱,甚是无奈,心道“这厨子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不光如此,在上菜的同时,屋内也陆续搬上来了白菊花、粉菊花、红菊花、□□花、绿菊花、墨菊花、雪青、紫菊花等各种菊花,围绕着舞姬环形而放,以供欣赏。 这些菊花花瓣的造型也各异,有匙荷型、雀舌型、莲座型、卷散型、匙球型等。若羽扫了一眼这厅堂满满的菊花,又看了眼桌上的菊花菜品,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感觉整个人已经快被菊花所淹没,心道,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全菊宴,但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若羽纠结着不知怎么对这些菊花菜品下筷,便随便夹了块放入嘴中品尝,却发现这全菊宴似乎没那么糟糕。她又夹了其他几个菊花菜品,发现这些虽然都是由菊花所做,但口感完全不同。 用菊花茎叶所做之菜虽苦却不涩,菊花瓣所做之菜微甜而不干,加之进入烹饪的菊花品种也众多,有野菊、甘菊、小红菊等各类菊花,遂每道菜的口感未有相同,每道菜各有千秋。 正当若羽正准备放开肚皮大吃的时候,一道目光如炬,本能的反应若羽看了回去。却见原是那张金鑫正魂不守舍地盯着若羽,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带那嘴唇也泛白了起来。 张金鑫及其父亲于右上二座,若羽一个转头便能看见。若羽见张金鑫如此,想是这张金鑫看见若羽所坐之位明白了她的身份,故内心害怕吧。 张金鑫看见若羽回看过去,便转过头去和他父亲悄悄说起话来,其父张胜眉头紧锁,在张金鑫耳边低语了几句,张金鑫听后呆坐了一会儿,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归海飞扬在舞姬舞完一曲后,向众人道“今日朕非常开心,不仅因为朕的皇弟在,还因为咱么大司寇的儿子宋修然回来了,真是双喜临门啊。正值品菊会,不知有哪位爱卿愿意给众人即兴表演一下,让大家都开心开心呢?” 座下众人中,也有官员带着夫人女儿的,不过似乎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皇上会要求即兴表演,大家都没有做准备,都害怕触怒龙颜,故谁也不敢第一个上。 正在气氛就要陷入僵局的时候,那胖子站起身来,弓着身子走到厅堂中央,道“金鑫愿献丑一曲‘墨菊曲’。一来,为皇上献曲是臣下的荣幸;二来,臣下在此前偶遇七王爷,却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冲撞了七王爷,遂今日也借此曲向七王爷赔礼,望七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归海飞扬听了,道“有此等事,怎么没听七弟提过。” 随后,转过头去,问若羽“七弟,这张金鑫如何冲撞你了,说出来,皇兄为你做主。” 这在百花楼之事,谁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若羽只能道“多谢皇兄关心,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张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这张金鑫也算是先下手为强,把这事一了,日后若羽也不好再拿此事做文章,张胜果然谋略非常。 归海飞扬见这张金鑫态度诚恳,而若羽也没有放在心上,于是道“张金鑫,不管什么原因,本来你冲撞七王爷,朕必要严惩你,不过见你态度如此诚恳,且七弟宽宏大量并未在意,朕也就不深究了。以后眼睛放亮点,别再做蠢事了。”张金鑫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连谢恩。 归海飞扬接着道“听说张公子师从幻乐大师,这‘墨菊曲’我们是要好好听了,那就请张公子开始吧。” 正在这时,席中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宋修然站起身来,一身青衣飘逸,弓身来到厅堂中央,低头道“张公子只一玉笛,未免有些太孤单了,臣恳请能为张公子以琴作伴。”若羽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宋修然想要干什么。 而归海飞扬则大笑道“宋公子也知‘墨菊曲’?”宋修然道“略知一二。”归海飞扬笑得更开了,“好,朕同意了,那就请宋公子和张公子开始吧。” 没想到这张金鑫虽行为猥琐,竟还随身带着玉笛,而宋修然并未带乐器,便随便拿了乐姬的一把瑶琴来奏。若羽看着那瑶琴,便想到了奸商家里的“大圣遗音”,想着“若是能拿那大圣遗音给修然来奏就好了。”若羽正胡思乱想着,这边宋修然和张金鑫已经开始了。 只见张金鑫嘴唇自然闭合,双手捧着玉笛的两端,左手握笛头,右手握笛尾,气息尽数化为笛音,声音纯正而不含气声,音色高亢明亮,熟悉地运用着颤音、波音、打音、叠音,从开始便意境清新,绮丽缠绵。 若羽对着胖子有些改观,虽然与玄天派的其他人比,张金鑫确是不如,不过即使是整个地暮国能够吹成这样的也没有几个,这的确是了不起了。张金鑫的玉笛独奏持续未多久,宋修然的琴声便和上了。 宋修然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拨弹琴弦,一个双弹、轮、锁、大圆便将张金鑫的锋芒压了下去。松沉旷远的散音、恍如天籁的泛音,清冷如仙,安静悠远。虽同是一曲,但胖子吹的是音,宋修然弹的是意,宋修然虽是附和却主导了张金鑫的笛音走向。 不知为何,张金鑫逐渐有些疲惫,眉头开始紧锁,油腻腻的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而宋修然则是一派仙人之风,修长的手指轻盈地挑、勾、打、摘,光洁的脸上略显清冷之色,不知又要迷倒多少闺中少女。 宋修然的琴艺若羽是知道的,即使在玄天派,也没有几人能比得上他,她很奇怪为何修然要在此时与张金鑫一较高低,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突然,若羽静听那琴音似乎发现了什么,刚要起身阻止,转念一想,这张金鑫确是可恶,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于是嘴角划过一丝笑容,继续享受着桌上的甜品。 曲罢,归海飞扬自然是赞不绝口。回到座位的张金鑫似乎是精疲力竭了,大喘着气,头上仍是不住地冒汗,很不舒服的样子。 而宋修然则和他父亲发生了一段奇怪的对话: 宋文德继续吃着桌上的菜,云淡风轻地问“为何?” 宋修然也未看他父亲,端起一碗茶道“□□未遂。” “修儿并非鲁莽之人,有何特殊缘故?” “那人是修儿挚友。” “忘记‘罚当其罪’了吗?” “修儿相信丞相大人能找到人破解。” “可知‘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法无明文规定不处罚’?” “依照‘公序良俗’,自由裁量。” “为父再问一句,能让修儿这么做的挚友有几个?” “一个。” 宋文德眉宇之间仍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长叹了口气,“罢了,修儿长大了。”随后,宋文德不再作声。 第十六章:俊俏小生的到来 话说这张金鑫全菊宴后便不能人道了。张胜就张金鑫这一独子,可谓急上心头,四处找寻名医为张金鑫寻求解决之道。张金鑫自是知道是宋修然搞的鬼,不过,见全菊宴后宋修然与七王爷之间的关系非常,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只能有苦说不出。 张金鑫想到自己的下半生可能就要这样度过了,便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眼看日渐消瘦。自从此事发生之后,张金鑫的性子竟一转,再也不出去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整日呆在府中读书。 全菊宴后,若羽没有心情去管张金鑫究竟如何,她首先要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大婚,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没有找到六师傅,但是宋修然在此。 虽然百年来玄天派收了许多弟子,但是会这控意之术的却是极少。玄天派上下除了一水、没了就只有宋修然对此略知一二。当天在全菊宴上宋修然使得便是这控意之术,使那张金鑫不能人道。当然,这控意之术的能耐不止在此,他还能够让人产生幻觉,可以相信一个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若羽打的便是这个算盘。只是她担心以宋修然的功力是否能够迷惑住在场的所有官员,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眼看大婚将至,若羽操控玄天图回到的天曦国。苏熙还是如往常一样冷漠,好像若羽的去与留都与他无关,这不禁让若羽有些伤心。 大婚当日,她将灵气渡给大师傅做的人形傀儡,让那傀儡暂时“活着”代替其出嫁。作为一金试验品的人形傀儡,外形虽可与本人别无二致,但人一接触便能感觉到其不自然之处,于是宋修然就在一旁以控意之术让每个靠近新娘子的人都感觉不出新娘子的木讷之处。 婚礼的流程冗长繁杂,一整天下来,若羽已经累趴了。不过令她欣慰的是,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她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终是了结了。想到她再也不用受任何人对于她终身大事的言语骚扰,她就十分开心。 回到婚房中,红烛摇曳。被众人灌了酒的若羽,头昏昏沉沉的,看到的是满眼的红。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随手将那傀儡收了,精疲力竭地躺到了床上。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黝黑地眸子正盯着自己。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见是一个肤色苍白的小生。 这小生星眸皓齿,黑发秀眉,嘴翘鼻挺,肤嫩如脂,好一个俊美的小生。 若羽隐隐约约觉得这小生很是眼熟,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凭着酒劲,若羽伸手摸上这俊美小生的脸蛋。这小生眉头一皱,撇开脸来,似是害羞地躲开了若羽的手,定定的看着若羽,口中说道:“七王爷?” 若羽未答,俊美小生自言自语道:“七王爷凭控意之术制造这荒唐婚事,摆脱政治婚姻束缚,想来是快活地不得了。” 若羽听罢,心中一惊,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脑子也随之清醒过来。 “你···究竟是何人?”此时若羽眼中已不见刚才的迷离之色。 “呵~七王爷将我害成这幅样子,才几天不见,便不认识我了吗?”最俊美小生自嘲般弱弱一笑。 若羽心中甚是不解,皱起了眉头,细细想起下山之后的种种事情,却并未想到自己害过什么人。 正当若羽迷惑不解时,这俊美小生眼睛湿润,委屈地说道:“俏哥儿,且不说当日我并未有想害你之心,就说那品菊会上我已向你道歉,你如何还下得了如此狠手。”说着,那明亮的眸子上覆盖了一层雾色。 听到这俊美小生这样一说,若羽如何还不明白这为何人,心中一惊,道“你是···张金鑫?” 那俊俏小生听罢,似是更加委屈了,直勾勾就要掉下泪来。“你我皆在这吃人的朝堂之上,你今天所做之事应该与我当时所做之事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抹黑自己是为那逍遥日子,你制造此事也是为那逍遥日子,你我皆不愿被朝堂上的人或事绊住自己。当日你让宋修然做那事之时并不明白我的苦衷,我也怨不得你。而如今,我向你坦白只为你帮我解了这控意之术。” 若羽当日听到张金鑫的身份还很奇怪,听说张金鑫的母亲为暮都第一美女,而张胜虽行为不端,但年轻之时也是俊美非凡的公子,她还在想这样的父母如何会生出张金鑫当日这副鬼样子的。现在看来,当日的那副样子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 若羽看到张金鑫俊美的样子,忽起了调戏之心,“可以呀,若是你将本王伺候的好了,我便叫那宋修然帮你解了此数。”说罢,就要坐起身来,揽住那张金鑫。 张金鑫听了又羞又恼,急忙后退几步一丝红云爬上脸颊,头低低的,口中愤愤道:“七王爷,如今我已将实话告知,你如何还用那下贱的话调侃我。” 今日原形毕露的张金鑫,忽而羞恼,忽而正经,一副禁欲的样子,与当日张金鑫带给若羽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让她觉得甚是可爱。她心道,“果然美男无论做什么都这么养眼。” 若羽见他是真恼了,便不再开玩笑,“好了,不逗你啦。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找那宋修然帮你解了控意之术。” 张金鑫听罢,眼中闪过一抹光芒,甚是欣喜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师叔,你在吗?” 原来是宋修然,张金鑫很是欣喜,不等若羽回答,就叫道:“在,在的。” 门外的宋修然似是一愣,便推门进来。看到床边的张金鑫甚是不解,疑惑地看着靠在床头的若羽。 张金鑫却没有看到宋修然的眼神,一看到宋修然便上去拉扯他的袖子。宋修然有些洁癖,非常不喜欢有人碰他。于是条件反射地将张金鑫制服,张金鑫一个不留神,便跪倒在地。而他所穿的衣服极其松散,那宋修然这大力拉扯,大片肌肤□□出来。 宋修然看到,眼睛一暗,道:“你是哪里的小倌,勾引七王爷有何意图?” 张金鑫边奋力抵抗,边委屈道:“不是,我不是小倌,也没有勾引七王爷。”张金鑫这一奋力挣扎,身上的衣服却是更开了。 若羽看到这状况,也顾不得醉酒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宋修然解释道:“修然你松手,他是张金鑫。” 宋修然一愣,手上的力气却小了不少。他怀疑地看着身下的张金鑫,“你先前是吃易容丹了?” 张金鑫疼地脸上都是汗,听到慌忙点了点头。若羽将前因后果说给宋修然听,宋修然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眉头紧锁“张金鑫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可能是当日觊觎七王爷,如今吃了亏,便说这些话来讨饶。” 张金鑫委屈道:“我不喜欢男人的,我对男人~额~那个不起来的。”张金鑫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宋修然想了想,这张金鑫虽然名声不好,但也没有做什么特别伤天害理之事,当日对他使用控意之术也是一时气愤。若事情确如张金鑫所说,那样毁人“幸福”确实有些不妥。想到这,宋修然放开了张金鑫,打算解了此术。 正当宋修然准备说话时,若羽截住了宋修然的话头,“张金鑫,修然是明事理之人,定会帮你解了这控意之术。但解此术还需一样东西,就是苍龙之血。而传说中的苍龙曾在江州出现,所以,若想取得这苍龙之血,最好立即前去江州。” 宋修然迷惑不解地看向若羽,若羽对他使了个眼色,宋修然立刻明白了若羽这样做定有她的原因便没有当场拆穿。 张金鑫一听若羽肯让宋修然帮他解了控意之术,也顾不得许多,急忙道:“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若羽虽身醉但意识却很清醒,对张金鑫道:“今日已入夜,明早便可出发。我与修然皆无官职在身,今晚我俩将出游之事都告知府中便可,但不知张大人是否允许张公子与我们同行呢?” 张金鑫有些犹豫,从小到大他没离开过暮都,既害怕外面的世界,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想了想,说:“金鑫从未出过暮都,恐在路上会拖累二位。能劳烦七王爷和宋公子将那苍龙之血带回暮都吗?” 若羽摇了摇头,道:“张公子有所不知,这苍龙之血必须即取即用,若是由我二人将其从江州带回来再给你使用,怕是已失去效用。” 张金鑫了然,道:“那我这就回府禀告家父,明日与二位一同出发去江州寻找苍龙之血。”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整理下衣服,就要出门回家去。 若羽看了,心中一慌,急忙道,“张公子不必如此劳累,张大人若是知道张公子是与我们去解这控意之术,定是会同意的。不如今日就在小王府上将就一晚,我派人向张大人禀告此事便好,岂不是不用张公子来回奔波了?” 张金鑫停下脚步,想道,对啊,让七王爷府上之人通知父亲不就行了,何必劳累自己跑着一趟,自己真是笨。 于是,张金鑫回头,向若羽道谢,“那就麻烦七王爷了。” 若羽见张金鑫同意留下来了,也不耽搁,立刻叫人收拾出一间厢房让张金鑫休息。张金鑫也欣然去厢房休息了。 张金鑫走后,宋修然问若羽,“师叔这是何意?解这控意之术并不需要什么苍龙之血,为什么要骗张公子呢?” 若羽笑道,“修然,你说若是张大人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在我们手上,你说,他能为儿子做到什么地步?” 宋修然一阵错愕,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 第十七章:路上的意外 若羽让人连夜秘密收拾了三人的行囊,自己在婚房中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想着带着张金鑫那个蠢货,去江州的路上不用担心无趣了。 第二天天未亮,若羽便将张金鑫和宋修然叫起来出发去江州了,虽然新婚第二天便带着妻子出游甚是罕见,但所幸天曦国和地暮国皆不拘小节,对这也未有人有异议,所以,若羽一行人在出暮都的路上还算顺利,并未有人阻拦。 若羽之所以这么早走,其实是怕张胜那个老狐狸发现自己儿子不见了,而全城搜索,阻了他们出行之路。如今,趁那老狐狸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先将那傻子带出暮都。出了暮都,天高任鸟飞,那老狐狸想要在人海茫茫找到他们可谓非常难。 出了暮都,张金鑫那个小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一路上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好奇,弄得若羽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怪不得张金鑫,张金鑫自小生活在京城,京城之中虽不缺奇珍异宝,但缺少乡野平凡之物,更别提田野中的野鸡野鸭这些了。张金鑫初见这些,甚是兴奋,一会儿喊道,“我看到只会飞的鸡!”,一会儿叫道,“天啊,河里有一群活着的鸭子!” 若羽脑袋一阵黑线,真想把这傻子的嘴给封起来。没等若羽行动,做在马车边赶车的宋修然,先有了动作,眼睛飘飘悠悠看了张金鑫一眼,并未带什么敌意,但张金鑫对上宋修然的眼光,身体猛地一震,刚到嘴边的话也吞了下去。他吞了口口水,便坐回到马车里,不再言语了。 若羽心道,“原来张金鑫这么害怕修然,以后不怕没人治得了这傻子了。”想着这傻子面对宋修然的怂样,若羽不禁痴痴地笑了起来。 张金鑫见到若羽一个人在傻笑,张口问道,“七王爷,七王爷,你在笑什么啊?” 若羽被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咳了咳,道:“咳咳,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好玩的事情。”若羽又想到了些什么,对张金鑫道,“出门在外你就不必叫我七王爷了,朝堂上的礼节也都一并省了,你以后叫我溪尘便可。” 张金鑫听了,点了点头,想到这七王爷想的真周全,出门在外这些朝堂上的身份还是保密为好。眼神里对若羽的感激之情也越发深了。 伴随着张金鑫一路的一惊一乍,赶路的时间过得也算快,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夕阳西下之时,三人刚好到达一个小城镇,虽比不上暮都的繁华,但做一些补给还是够的。三人先是找到城镇中的一处客栈住下,然后将张金鑫留在那客栈并嘱咐其不要随便乱跑,若羽和宋修然便分头去买干粮和其他一些补给之物了。 若羽敢将张金鑫留在客栈倒不是因为她多信任张金鑫,而是她知道张金鑫就是只纸老虎,嘴上可以逞能,真要做起事儿来跑的比谁都快。在这城镇中,他人生地不熟,以他那么小的胆子,单独待在客栈里可能都吓得够呛,更别说自己单独一个人去乱跑了,给他十个胆子都不够。 但事情总会有些意外发生,当若羽和宋修然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张金鑫那个傻子不见了。若羽一阵紧张,脸都白了白,宋修然倒是很镇定,道:“先别慌,那个蠢货胆子小,不敢走太远的。”说着两人分头行动去找那张金鑫。 这时天已完全暗了下来,所幸这小城镇的夜市还算繁华,到处灯火通明,也不怕看不清人。宋修然一路寻着张金鑫,可周围哪儿有张金鑫的踪迹。正当宋修然走到河边时,熟悉地喊叫声飘入耳中。只听河中的花船之上一人大声叫道,“不要,我不要娶她。”“不,不,你们别碰我,都走开!” 宋修然一听便是那张金鑫地声音,飞身踏水,顷刻便落于那花船之上。 张金鑫看到那熟悉地身影,宛若抓住了救命的草药,挣扎出一群大汉的束缚,一溜烟便躲到了宋修然的身后。 宋修然见到张金鑫那副傻样,莫名地想笑,但终是没笑出来。转头问张金鑫,“怎么回事儿?” 张金鑫有了宋修然撑腰,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指着那群人道,“他们,他们想逼我娶他们家小姐。我又不喜欢他们家小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是绝对不会从的。” 大汉后一个小丫头听了,不满道,“什么逼你,当时我们都看见了你在客栈调戏我们家小姐,如今是不想负责吗?” 张金鑫一听便不乐意了,“我才没有调戏,我那是问候。问候你懂不懂啊,就是说你好的意思,我并没有钦慕你家小姐,你又何必强求我娶她。” 小丫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张金鑫便骂道,“问候?谁能把‘小姐何不与我风流快活一遭’当成是问候?你就是个负心汉。” 宋修然听了,大概懂了其中的缘故,便向那群人解释道,“舍弟脑子不太好,有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若是因此而冒犯到各位还请各位原谅。”说着,宋修然似是一脸无奈。 张金鑫听到宋修然这般说自己,小声抱怨道,“你脑子才不好,你全家都脑子不好。”却被宋修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张金鑫努努嘴,委屈的样子甚是好看。 宋修然其实也没恼,只是觉得欺负张金鑫别有一番风味,张口对张金鑫道,“张公子,你就在这别动,我去与人解释再将你带走。”说着,宋修然掰开张金鑫抓着他衣袍的手,便向那群人走去。 张金鑫没了宋修然作盾牌,气焰一下子又小了起来,对面那群人的眼光似是要将他刺穿了,他一阵心虚,看都不敢看他们。 宋修然与之斡旋并未多久便从对面人群中走出来,走到张金鑫面前,道“我已向小姐解释了,咱们走吧。” 听到这话张金鑫心中欢喜,跟在宋修然后面就要跟他离开。却发现他们还在船上,于是,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宋修然。宋修然揽过他的腰,便飞身踏水。张金鑫腰上一紧,脚已落空,双手慌忙搂住宋修然的脖子,不一会儿便脚踏实地了。 宋修然在前面走,张金鑫在后面拉着他的衣袖。宋修然对这张金鑫也甚是无奈,他本不喜有人碰他,偏着张金鑫就喜欢拉人衣袖,刚开始还制止些,后来索性随他去了。 宋修然走在前面,随意问道,“老毛病又犯了?” 张金鑫心中一惊,拉衣袖拉得更紧了,道,“不,不是的,我真没有调戏那小姐。”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若是我再发现有这样的事情,那控意之术也就别解了了。”宋修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张金鑫一阵害怕。 “别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看到有美人,我就习惯了说那些话,但我从没想过和他们发生其他什么事情。再说,我怎么知道乡野女子如此豪放,我在暮都之时,听到我说这些话的小姐们都是羞恼地逃走了,哪像这乡野的小姐,恨不得扑上来把我吃掉。”张金鑫哭丧着脸,说着说着越发委屈了。 “那是因为在暮都你是满脸流油的丑陋胖子,而如今你却是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颜不一样,小姐们的反应又岂会是一样的呢?”只见若羽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你这傻子,一天不给我们惹祸,你一天就不得安稳是吧。”若羽上来就用手指弹了张金鑫的脑门。 张金鑫吃痛地叫了一声,“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以后改还不行么。” 看着张金鑫小媳妇的样子又想到他对着美人有贼心没贼胆,若羽越发觉得这家伙真是可爱地过分了,心中又想捉弄他一番,“要不,你再吃一颗易容丸?反正那玩意儿也没什么副作用,多吃几颗也没事儿。” 张金鑫哭丧着脸说,“出来的急,没带易容丸出来。” 宋修然在一旁也说话了,“即使带了也不准吃。” 若羽似是发现什么了,调侃道,“哟,什么时候宋大公子已经这么在意张小公子了啊?” 宋修然淡淡道,“那胖子的样子污了我的眼睛。” 若羽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张金鑫也是一副被打击的样子。 在回客栈的路上,三人皆是无言。 当三人回到客栈,各自准备回房就寝之时,若羽看到张金鑫备受打击的失落样子,安慰道,“你那胖子的样子也不算太糟糕,油油的胖胖的,多可爱啊。你就别把修然的话放在心上啦。” “可是,你不也说了吗?正因为我的样子,所以暮都的小姐们都会那样对我的。”张金鑫的头更低了。 “那你不吃那易容丸不就好了?”若羽顺着他的话接道。 “可是又有什么用,大家喜欢的也就是我的皮囊,又不是我。”说着,张金鑫就要哭出来了。 若羽不由好笑,原来这小傻子在担心这样的事情,“你的皮囊也是你的一部分啊,姑娘喜欢你的皮囊也是喜欢你啊,你就别自找不痛快了。”说着,若羽拍拍张金鑫的肩膀。 张金鑫应了一声,二人也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十八章:夜袭 深夜的小镇异常的安静。张金鑫习惯了暮都的繁华,当小镇夜晚的安静到来之时,他竟睡不着了。 他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最后索性也不睡了,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月光从窗外射进来,让张金鑫感觉分外宁静。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离开了他呆了二十年的暮都,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有些兴奋,因为在外面的世界,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充满着变数,他对这里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期待。 正当张金鑫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时,窗外忽一人影飘过,卷起一阵凉风。张金鑫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开着的窗子,想着夜凉如水,便坐起身来下床想把窗子关上。走到窗前,忽冷风乍起,一个黑影突然窜出来将张金鑫揽了去。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那黑衣人飞的极快,张金鑫在空中颤抖不已,他紧紧抱住黑衣人的腰,深怕黑衣人一个松手就把他丢下去,粉身碎骨。 待稍稍适应了空中飞行的速度之时,他张口颤颤悠悠问道,“敢问兄台是何人?为何要掳走在下?” 这黑衣人身上尽是魅惑之气,甜腻可人,熏得张金鑫七荤八素。黑衣人见张金鑫询问,便摘下面纱,媚眼如丝,道:“官人白天才向奴家表白,怎么晚上便不认得奴家了?” 张金鑫心道不好,这不是刚刚的那个强逼他娶亲的小姐么,如今将他揽来,莫非是想与他生米煮成熟饭?张金鑫暗道,这下可好了,这深更半夜的也别想有人来救他了,他这回是栽在这里了。 正在张金鑫懊恼不已之时,黑衣人落于一竹林之中,而竹林中一袭青衣出现在他们面前。夜色太暗,张金鑫看不清此人的相貌,只能看见那随风飘荡的青色发带以及那人的大体轮廓,但这人给他太熟悉的感觉,一定是他认识之人。再见那人的青色配剑,张金鑫猛然认出,这不是宋修然是谁? 欣喜之余,张金鑫大声叫喊道,“宋兄,宋兄,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宋修然的冷淡面目微不可闻地有一丝破碎,口中暗骂了一句:“这个笨蛋!” 那黑衣人见宋修然来了,也不慌,道:“哟,这不是宋大公子吗?怎么,又来阻我好事吗?” 宋修然也未拔剑,只是拱手道,“羽前辈,今天在花船之上不是答应放我们走了吗,为何如今又来掳走家弟,前辈是要出尔反尔吗?” 黑衣人呵呵一笑,“小帅哥~别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的我多老啊,叫我姐姐不行么?” 宋修然答道:“这尊卑有序,晚辈万不敢冒犯。” 黑衣人也不想与宋修然多费口舌,道:“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这小子我就看上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带走。” 宋修然的手握于剑柄之上,剑眉微皱,口中道:“家弟出门在外,作为兄长定要护他周全,若是前辈执意要带走家弟,那么也不能怪晚辈失礼了。” 黑衣人道:“也不跟你废话了,有本事就把他从我手中带走。” 宋修然右手微动,剑身出窍,令人惊讶的是,此剑剑身竟有三弦。 黑衣人面露惊讶之色,道:“三弦剑?” 宋修然甩开剑身,剑身竟于空中悬浮,横在宋修然面前。 黑衣人继续道:“一水究竟是你什么人?” 宋修然并未出招,道:“不才,一水掌门乃是晚辈师祖。说起来,家弟也要叫前辈一声师叔,请前辈看在都师出同门的份上将家弟放了吧。” 黑衣人冷哼一声,“师出同门?当年,他们将我师傅逐出玄天派之时怎么没考虑过师出同门?如今,来要人了,便来一句师出同门,当我是好忽悠的么!再说,听你这么说,这小家伙便是幻乐门下弟子,作为师叔的我更应该将他带走好好照顾了。我可不希望他和玄天派的人混在一起,玄天派的没一个好东西!” 那黑衣人越说越生气,单手一招,一把落霞式瑶琴便出现在她手中。她放开张金鑫,盘坐于地,那瑶琴放于双膝之上,双手抚琴,目光如水,妖媚地说道:“我这大圣遗音虽不比三弦剑珍贵,但随我这么多年,其灵力也不见得比三弦剑差。既然你我皆修的是这音意之道,便也以此分胜负吧。” 说着,羽音抚上瑶琴,开始第一轮攻击。这羽音一开始便全力以赴,琴声没有任何过渡便纷繁高亢,其灵力随着琴声弥漫于竹林之中,竟形成一道结界将三人包围其中。宋修然暗道不好,这羽音毕竟是比他多活了那么多年,无论是灵力还是实战经验都比他略胜一筹,要将她战胜恐要有一场苦战。 张金鑫见宋修然抵抗地吃力,也拿出了随身的玉笛,与宋修然合奏起来。 黑衣人见状,道:“小家伙儿,我是你师叔,你这是联合外人来对付师叔吗?” 张金鑫也未理,只是与宋修然一同合奏。张金鑫虽灵力不如宋修然,技法不如宋修然,但与之合奏到底给他带来一丝助力。 宋修然见张金鑫助他,便以三弦剑的琴音引导他的笛音,这次不再是对张金鑫的攻击而是让他的灵力发挥地更胜。张金鑫跟着幻乐大师学艺之时,幻乐大师便说过,他是朽木不可雕也,若不是张胜对他有恩,他也不会收这劣徒。说的便是他总是学会了音,但其中的意永远也体会不到。但如今,随着宋修然对他的引导,他似乎体会到一点“意”的感觉。 张金鑫又听宋修然道:“音还行,意不足。若想胜过羽音前辈,这样还不够。你需以音化意,跟着我,我来引导你。”张金鑫听了,却没见宋修然嘴动。 二人合奏,本就能联系二人心神,遂宋修然不必张口便能与张金鑫以心神交流。张金鑫顿时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干脆不去想,跟着宋修然的琴音去体会其中之意。 随着这场战斗的持续,宋修然与张金鑫周身竟慢慢浮现出金光来,羽音看到,眯了眯眼,口中道,“不如咱们别打了,不就是为了个小家伙儿,再打下去多伤和气,大不了我不要这小家伙便是。” 宋修然道,“若羽前辈放下这执念那自是极好,那我们一同收手,夜不算伤了和气。”说着,二人对视,一同收了手。 羽音定定地看了二人一眼,哼了一声,便飞身离去了。 张金鑫见那女人走了,皱眉道:“她若是说话不算话,再回来抓我怎么办,咱们怎么不把她好好教训一顿让她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呢?” 宋修然闷哼一声,嘴角一丝鲜血留下,淡淡道:“今晚,咱们谁也没占到便宜,再继续斗下去只怕是两败俱伤。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张金鑫见宋修然流血了,担心道:“你...你受伤了?” 宋修然用手擦了嘴角的鲜血,道:“无事,不过一时气血上涌,我未受内伤。” 张金鑫自责之情顿起,道:“都怪我,早知道她这么难缠,我就不该招惹她。” 宋修然看了眼正默默自责的张金鑫,道:“那羽音前辈看来是有备而来,就算你不招惹她,她也会来招惹你的。别真的以为她看中的是你的相貌,她一定是另有所图。” 张金鑫一愣,有些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我有什么好图谋的,除了这身皮囊,还有什么可让人觊觎的。” 宋修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这笨蛋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他若是没价值,师叔又何必千里迢迢将他骗了来。 这张金鑫既不会武艺,灵力浅薄更使不出来。长相嘛,那易容后油汪汪的胖子还挺唬人的,但本尊长得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离了若羽和宋修然,碰到个稍微厉害点的人几乎就无抵抗之力了。宋修然考虑是不是可以教教他音意之道,让他也好有防身之技。 考虑着,宋修然剑指操控那三弦剑,三弦剑那有琴弦的一面便翻了下去,而光滑的那一面就翻了上来,宋修然抱起张金鑫的腰就准备带他御剑回客栈。 正在这时,宋修然感觉到手中的人火热地烫手。他转头一看,只见张金鑫满脸红云,眼神迷离,似是喝醉酒般有些站不稳。 张金鑫热的难受,只想靠到一处冰凉,不经意碰到了宋修然的皮肤,似鱼儿看到水般,急急往上凑去。 张金鑫搂着宋修然的脖子,脸在宋修然怀中蹭来蹭去,他只觉得眼前东西好冰凉好舒服,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宋修然身上。 宋修然身上一阵僵硬,一贯不喜欢与人有身体接触的他竟也没有一把推开张金鑫,张金鑫靠的极近,身上的味道也逐渐钻入宋修然的鼻子中。那是一种很甜蜜的气息,仿佛暮都的焦糖奶酥般可口,这味道迷得宋修然有些醉了,竟忘了抵抗,任凭张金鑫将他的衣衫弄得凌乱。 这城镇的深夜,微风在竹林吹过,几片竹叶落在宋修然和张金鑫纠纠缠缠的衣衫之上,平添了一丝温暖安详的气息。 第十九章:失控 肉渣 竹影摇晃,月光透过竹叶星星点点洒落在竹林之中,斑驳陆离地来回摇晃。 张金鑫似是完全失去意识,闭着眼睛,一个劲地往宋修然身上蹭,。 宋修然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怀中的人,一股火热之气直往那个令人羞耻的地方冒。他想要推开怀中之人,可那甜腻的气息深深吸引着他。他低头看着怀中那肤色如雪的人儿,艳红的嘴唇似是在向他召唤,鬼使神差地将唇送了上去。 张金鑫感觉到那软软的触感,凉凉的,香香的,似是茶糯米糕的味道。他渴求地在那糯软的东西上肆虐,那糯软顿了一下,之后也活了过来,回应着,让那红蛇在他的口中洒满它的气息。但那红蛇的侵袭并未让张金鑫感到满足,他似乎有着更加渴望的东西,与红蛇的纠/缠不过是望梅止渴之举而已。 他攀着宋修然的身体,细嫩的手到处乱窜,在宋修然身上燃起一把把烈火...... 玄天派之人皆清心寡欲,但不代表他们没有七情六欲。干柴烈火,孤男寡男,又在这竹林秘密之处,再加上刚才二人心神相通,不免都有些失控。 宋修然这时有着莫名的冲动,他按住张金鑫的脑袋,热烈地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二人很快倒到了地上,在满是竹叶的地上翻滚着,二人身上的衣物也越来越少......一切似乎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宋修然和张金鑫之间此时毫无缝隙,宋修然一下便感觉到了张金鑫的反应,心道,“怎么可能,我还并未给他解那控意之术,他又如何能.....难道是刚才与他合奏之时,不经意给他解了此术?” 宋修然也只奇怪了一会儿,快乐很快占据身心。那是一种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爽快之感,让他身在云霄,心在酒池。 他早已不记得他们之间不该做这样的事。 正当宋修然与张金鑫纠纠缠缠地难解难分之时,一声尖叫在旁响起,宋修然从快乐中猛然清醒。他看向那声音的源头,心中一梗,猛地将张金鑫推开。却见那人正是本该在客栈睡觉的若羽。 宋修然也不管那凌乱的衣衫,只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如何和张金鑫就到了这一步,明明他们没认识几天,明明他们两人之间还相互不爽,怎的两人就失控到如此地步。 若羽也说不出话来,在客栈,她隐隐听到隔壁张金鑫所在房间有动静,便跟了上来。谁知跟着那黑衣人竟跟丢了,于是她便到处转悠寻找张金鑫的踪迹。没想到,找到了张金鑫却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她咳了一声,见张金鑫还在地上神志不清,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被那黑衣人下药了?”她虽看得出来宋修然此时是清醒的,但她还是选择了为他找个台阶下,毕竟让人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尴尬是难免的。 宋修然眼神飘忽,听到这话,别过头去,也不正面回答,说:“他...他好像神志不太清醒。” 若羽见宋修然那别扭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秀眉一挑,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准备在这里吹一个晚上的凉风吗?还不把那小傻子御剑背回去,等着我背吗?” 宋修然转头看着地上备受煎熬的张金鑫,抓起他的手将他背在了身上,这个笨蛋还未清醒,到处煽风点火,宋修然愣是凭着他那强大的毅力面不改色地将张金鑫一路带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三人皆聚在张金鑫的房间。宋修然探了张金鑫的灵脉,发现那控意之术确已解了。宋修然将事情告知了若羽,眉头深锁,道:“如今这控意之术已解,他早晚会发觉,之后师叔准备已何留住张金鑫,要不要我再对他施一次那术?” 若羽却是丝毫没有担心,看了眼躺着的张金鑫,笑道:“不用,你觉得离了暮都,即使他那控意之术解了还离得开我们么?” 没等宋修然继续说什么,若羽已翩然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说,“那个小傻子今晚就交给你啦,好好照顾他。” 宋修然听罢一愣,看到床上的张金鑫,又听到若羽的“照顾”一词,虽表面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内心早已不能平静。 第二天早上,宋修然不知又对张金鑫做了什么,当张金鑫醒来之时竟不记得昨晚被人掳走一事,只记得宋修然将他从花船上救下来。而他对宋修然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他点头哈腰,端茶递水,到哪儿都跟着宋修然。 若羽实在受不了张金鑫这黏腻劲儿了,对他吼道:“张金鑫你有完没完,你是修然的跟屁虫吗?” 张金鑫也不生气,得意洋洋,倒有种狐假虎威的味道,“宋兄才智过人,武艺高强。若是路上再有姑娘对我情根深种,想绑我作他们的相公,宋兄在旁也好救我。” 若羽听了,真是哭笑不得。 直到中午吃饭之时,张金鑫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桌上的竹筒饭,自言自语,“难道我得了梦游之症?” 若羽小口吃着饭菜,瞟了一眼张金鑫,“怎么了?小傻子,桌上的饭菜你看就看饱了吗,怎么不吃?” 张金鑫转过头去,严肃地向若羽问道:“溪尘,我昨晚是不是去过竹林?” 若羽听后一个不注意,一口饭菜全喷张金鑫脸上了。而宋修然的筷子也一顿,一块肉从筷子间滑落。张金鑫被喷了一脸,也不恼,只拿出身上的帕子认真将脸擦干净,看着若羽的眼神却充满了怀疑。 “咳咳~没...没有啊,你昨晚一直在房间睡觉,什么地方也没去过。我们都是修灵之人,若是你出去了,我们定会发现的,你昨晚确实没出去过。”若羽看了看宋修然难看的脸色,急忙解释道。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我衣衫里有竹叶,我的鞋下也发现了竹叶,连我的头发里都有竹叶。难不成真是见鬼了吗?”张金鑫一副认真的样子。 若羽使了个眼色给宋修然,埋怨他做事都没做干净,而宋修然则平静地吃着口中的饭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若羽只好为这不负责任的师侄圆谎,“说不定你在哪里玩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拿掉不就好了,何必疑神疑鬼。” 张金鑫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虽然在暮都之时我是个胖子,但也是很注重仪表的,世家子弟怎么能让尘土沾身呢。即使我贪玩,也可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又怎么可能让竹叶弄得满身都是。” 若羽又解释了几句,但张金鑫似是对若羽的解释之词完全不相信。 最后,若羽也懒得解释了,筷子一甩,对他吼道,“不就沾了点竹叶,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这一声吼,周围一片安静,都盯着他们这一桌看。 张金鑫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道:“不问就不问,那么凶干什么,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 若羽恨恨瞪了宋修然一眼,又对张金鑫威胁道,“再废话,饭就别吃了。” 张金鑫遂委屈地闭了嘴,不再言语了。 这时,楼上却传来了熟悉地声音,“谁惹尘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啊?” 只见一身着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的男子从楼上下来。若羽定睛一看,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小城镇也能碰到这奸商,真是孽缘。 凌御尘径直走到若羽面前,笑道:“还真是与尘少爷有缘,已离暮都这般远都能碰上。说起来还要感谢尘少爷送的琉璃珠链呢,凌某真是越看越喜欢。” 说着,凌御尘从脖颈拿出琉璃珠链炫耀似的在若羽面前把玩,若羽气不打一处来。 张金鑫只一眼便认出了琉璃珠链,惊道,“那不是...”未等张金鑫说出口,宋修然在一旁便捂住了张金鑫的嘴,并示意他不要说。 张金鑫立刻心领神会,对宋修然点了点头,宋修然这才放开了他。张金鑫嘴唇那柔软的触感在宋修然手中还未消散,他蓦地又想起昨晚竹林的失控,竟有些不敢看张金鑫。 且不说宋修然的不自在,张金鑫的震惊,若羽是绝不会让这奸商有机会独占这琉璃珠链的,于是便道,“我可没说要将这琉璃珠链送给你,现在只是暂时放在你那里,你要我打听之事我帮你打听,但你要把琉璃珠链还我。” 凌御尘笑了,笑的有些诡异,只听他口中道:“别着急,那时你向我要琉璃珠链,我是这个条件。但我现在条件变了,若要拿回这琉璃珠链,我要他...”说着,一个转头指着张金鑫。张金鑫有些愣神,宋修然却一口回绝,“不行!” 凌御尘邪魅一笑,道:“先别着急拒绝,我只是要他陪我一个晚上而已。一个晚上便能换回这琉璃珠链,多么划算的交易。” 若羽有些犹豫,这奸商对小傻子明显是有所图,放着这奸商和小傻子呆一个晚上,这小傻子指不定会吃什么亏呢。但琉璃珠链又一定要拿回来,又不能与这奸商硬拼,确实让若羽犯了难。 没等若羽犹豫完,只听张金鑫道,“不就一个晚上嘛,我同意。” 若羽听到就朝张金鑫脑袋拍了下去,“你这傻子,你知道这奸商要对你做什么吗,你就答应,万一他要对你不利呢?” 张金鑫吃痛地叫了一声,揉揉自己的脑袋,小声道,“可是,这琉璃珠链不也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吗?我见那人所穿衣物,除了皇室只有凌家能有,再加上看到溪尘你的反应,我也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除了答应条件,难道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若羽顿住了,确实没想到这看似无能胆小的小傻子竟观察如此细微,也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答应这奸商的条件,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张金鑫见若羽仍面露犹豫,继续道,“再说,我有什么可让他凌家图谋的,要图谋也是我图谋凌家的,所以,有什么好怕的。溪尘你就放心,没事的。” 若羽一想,这小傻子说的也是实话,他身上确实没什么可让奸商图谋的,微微放下心来。 宋修然却死活不肯答应,“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张金鑫也赌了一口气,道:“谁需要你答应,让溪尘答应是合乎君臣之礼,你虽救过我但也不是我的谁,干嘛要征求你意见。” “你...你”宋修然想要反驳他,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最后,竟气的甩袖而去。 若羽在一旁啧啧称赞,“厉害厉害,能把宋修然弄生气的,你是第一个。” 张金鑫撇了撇嘴,其实他觉得宋修然这气生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陪凌御尘一个晚上而已,不知道为何他要那么生气。 第二十章:春风楼秘事 当天晚上,凌御尘让张金鑫到城郊树林中的一处酒楼与之见面。 说是酒楼不如说是一座雅居,虽比不得暮都酒楼的华丽,却又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酒楼只一层,呈文人居室的样子,无雕梁画栋,屋内只几盆兰花,却别有一番风味。整座房子都为木制,屋内无障碍物,一眼望去,一览无余,倒像是文人墨客隐居之所。 张金鑫来到屋前,只见院中种着些家常吃的青菜和其他蔬菜,而屋上牌匾写着“春风楼”三个字。这房屋看上去极其雅致,只是这名字却显得有些俗了。 他也不管其他,径直走入屋中,双脚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让他惊奇的是,偌大的房间中,没有一个仆人,只凌御尘一人和一张摆满菜品的桌子。 让人奇怪的是,凌御尘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张金鑫,似是与之认识已久,对他温柔地笑道:“来啦,坐。我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 而张金鑫也完全没有了白日里与凌御尘的陌生之感,甚是熟稔地在凌御尘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才是客人,而主人正坐在对面。 他边吃饭菜边口齿不清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这里出了什么美少年吧?” 凌御尘没有下筷,只看着张金鑫吃饭,调笑道:“小宝贝儿,这里的美少年不就是你么。” 那暧昧的眼光似乎要把张金鑫刺穿了。 张金鑫停下筷子,与凌御尘对视,无奈说道:“凌御尘,这游戏你玩也玩够了吧。赶紧把琉璃珠链还给溪尘,每天这样玩弄别人也不觉得累。” 凌御尘一根手指对张金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一边摇摇头,说“错了,忘了你该叫我什么了吗?不听话的奴隶,该罚。” 说着,张金鑫感到铺天盖地地压迫之感,心脏一阵阵地抽痛。他痛苦地低下身来,双手紧紧贴在心脏的位置,喘息不已,口中呻/吟着,“主...人,我知道错了,请...请主人停...停下。” 凌御尘依旧笑的很温柔,“还不对哦,你怎么能自称为‘我’呢?” 张金鑫急忙改口道“主人,小...奴...隶知道错了,请您放过小奴隶。”张金鑫这时已经因疼痛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好一副可怜的样子。 凌御尘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蹲下身子将张金鑫从地上扶了起来,将张金鑫抱在怀中,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捏捏他的脸,“这才对嘛,瞧瞧这可怜见的小模样。其实,这样对你,主人心里比你更疼。” 张金鑫此时在心里已经将凌御尘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边,又苦于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凌御尘将他抱在怀里,只好默默对自己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凌御尘将张金鑫抱在怀中,将脸贴着张金鑫的脖子,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眉头却忽的一皱,没等凌御尘开口,只听张金鑫小声道:“凌...额,主人,您也知道我不喜欢男人,这样纠缠缠又有什么意思。天下美少年那么多,您怎么不去找个志同道合的人来喜欢呢?” 凌御尘眉头却是皱的更厉害了,讽刺道:“哼~你不喜欢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野男人的味道。我说过不强求你,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给我带绿帽子。”说着,他将张金鑫一推,张金鑫毫无准备,一下跌坐在地上。 张金鑫揉揉跌疼的屁股,埋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才有野男人呢,我只喜欢女人,女人你懂不懂。” 凌御尘剑眉一挑,斜眼看着张金鑫,冷笑,“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么。”说着,一把扯开张金鑫的衣衫,脖颈处斑驳的红点显得格外讽刺。 “没有野男人,这些是什么?”凌御尘的动作格外粗鲁,张金鑫吃痛地叫了一声。 张金鑫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看了眼身上的红点,气愤地说道:“这乡野哪比暮都,路上蚊虫叮咬乃是正常,有什么好奇怪的。” 凌御尘扶了扶额,闭了闭眼睛,有一丝无奈。他真不知道该说这小呆瓜是纯情,还是愚蠢。不过,从这小呆瓜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那野男人在这小呆瓜不知道之时留下的,至少这小呆瓜没有先一步爱上别人,这让凌御尘感到庆幸,心中的怒气也稍稍平息。 他蹲下身子,摸着张金鑫的脸,看着张金鑫的眼中充满着深情,他魅惑地说道:“小宝贝儿,你要记住,这世间你我才是天生一对,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灵魂就是系在一起的,你生生世世都注定是我的小奴隶。” 张金鑫盯着凌御尘的眼睛,那墨瞳中倒映出的是他的身影,他很害怕,比当初知道有一个人能操控他的灵魂、他的身体之时还要害怕...... 当初在轩流阁,他与这凌御尘共同抢拍那玄天派的醉春宵。他本就是拍来玩的,为了让他那不学无术的样子在众人眼中根深蒂固,拍些助兴之药是必须的。这些细枝末节之处,他从来就不会忽略。 最终,当然是被那富甲天下的凌御尘给拍去了,他其实对此并没什么感觉,但是作为一个嚣张跋扈的官二代,定是要找那凌御尘麻烦的。所以小麻烦什么的,他还是要惹一惹的。 但若是张金鑫早知道自己会惹到这么个大麻烦,打死他也不会去见凌御尘的。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呢? 张金鑫在轩流阁的拍卖快结束之时,找到了凌御尘所在的包厢。他的计划是最好闹得动静要大一点,这样他在暮都的恶行就又能添上一笔。 没想到,见到凌御尘的那一刻,他的灵魂似乎被什么束缚了。 而凌御尘见到张金鑫带着一群小厮要来闹事的阵仗,又见到张金鑫那肥头大耳油头满面的样子,一向喜欢美少年的他心中一阵厌恶,下意识的觉得这样的人就该跪在他面前。 凌御尘这一想,张金鑫不受控制地双膝跪地,他惊恐地看着凌御尘。而见惯大事的凌御尘也被一惊,感觉到这事情有些蹊跷。 他又用意念让张金鑫爬到他面前,张金鑫竟真的爬到了他面前,他似乎明白了,他确实能操控眼前之人。在他没有对张金鑫进行操控之时,张金鑫是有自己意志的,但是一旦他选择操控,那张金鑫即使万分不愿意也会被控制。 凌御尘让张金鑫遣散了众人,自己也遣散了随从,偌大的包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凌御尘继续用灵魂感知,他觉得张金鑫身体里的灵魂似乎与这外表的样子不太一样。他心神微微一动,那肥头大耳的张金鑫立刻干呕起来,最后将那未消化完的易容丹吐了出来,而张金鑫的样子也变成了本尊那瘦弱小生的样子。 凌御尘眼睛一亮,露出本尊面目的张金鑫十分惊恐,他慌张地从那地逃走了。后来,他发现只要离了那人十米,那人便操控不了他了。他打算着只要以后离这人远远的,就可不受其控制。但他还是很担心,他不知道怎么就跑出一个能控制他的人,也曾一度怀疑是那凌御尘对他施展了妖术。 他找到了自己的师傅幻乐大师,问幻乐大师这是怎么回事。那幻乐大师说,此为上古秘术——束灵术。在施展此术时,施展之人为主,被施之人为仆,以仆自愿为前提,以万年修为作引,代价极大,但作用却极小,虽说表面是束主仆灵魂生生世世,但说白了不过是10米之内主可控仆之身体,以及主可随时以自身精血作引找到仆的位置。千百年来这束灵术一直被认为是无用之术,就是因为谁也不愿意用那万年修为去束缚住区区一个人。 那幻乐大师后来又说,若你与那人之前并未见过面,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束灵术是那人在前世或者更久远之前就与你结下了。 自那以后,凌御尘不时会出现在张金鑫的面前,调戏他,玩弄他,但大多时候都是嘴上逞能,倒也没占他什么便宜。弄到后来张金鑫也就习惯这个人的作风了,虽还是处处避着他,但见到他时也不会像开始那样像老鼠见了猫,也能泰然处之了。 不过,在人前他是万不想让人知道他与凌御尘之间的羁绊的。所以,在白天张金鑫还是和往常一样装作不认识凌御尘的样子,这凌御尘也配合,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而当日被若羽吃了的醉春宵也是凌御尘在戏弄他之时给的,那日他的本意是找个俏哥儿下个蒙汗药,然后让众人看到他将俏哥儿带走,自己之后再悄悄放了俏哥儿,这也算坐实了他强抢良家少男的恶名。 谁知,那日他竟一时疏忽放错药了,错将那醉春宵当成一般的蒙汗药下了。 想到这里,张金鑫又在心里暗骂了凌御尘一句,若不是那凌御尘强塞给他那醉春宵,溪尘又怎么会因此怨恨上他,宋修然也不会因为溪尘而对他使那什么控意之术,他又何必千里迢迢跟着溪尘和宋修然二人去江州找那什么劳什子的‘苍龙之血’。 他仔细想了想,将后来发生之事都归责到了凌御尘的头上。 再说那凌御尘,看到张金鑫那收到威胁之后委屈的小眼神,越发觉得受用,想到,对待小奴隶什么的还是要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下主人的威严,这样才能他的小奴隶时刻记住谁才是他的主人。 凌御尘于是再接再厉,微微一笑,将头凑到张金鑫的耳边,用似是平淡又充满威胁气息的口吻说道:“当初你在暮都与那些男男女女逢场做戏,我可以容忍。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与人假戏真做,就别怪我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门。我的小宝贝儿,主人允许你到处跑,是宠你,可你若是得寸进尺,那主人也只能用对待不听话奴隶的法子来对你了。” 张金鑫听了,一阵胆战心惊。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句怒骂:“凌御尘,你在干什么!” 第二十一章:春风楼之灾 若羽进门就看见那小傻子倒在地上,而那凌御尘看样子正要行那不轨之事。 “凌御尘,你真是个禽/兽,连男的也不放过。”若羽冲上前来一把推开了凌御尘,怒气冲冲,指着他的鼻子就骂。 凌御尘没想到这货看起来是那么弱,力气倒挺大。他一下跌坐在地上,有些错愕,却没生气。反应过来之后,他从地上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好笑地看着若羽,“我说溪尘,你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吗?” 若羽听了却不太相信,怀疑地看着凌御尘,“你喜欢男人?” 凌御尘看了若羽一眼,未回答,整理着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冲着若羽露出一抹讥笑,算是默认了。 若羽多看了凌御尘两眼,便转过头来查看那小傻子的状况。她看那小傻子衣衫大敞,脖颈处裸/露出大块肌肤,而那肌肤上尽是腥红的斑斑点点,一副刚被人蹂/躏过的样子,气的她两个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不一会儿,宋修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幅场景,什么也没说,双眼一暗,薄唇微抿,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若羽心疼地帮小傻子整理袍服,又恨恨瞪了凌御尘一眼,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凌御尘看出她意有所指,连忙出声证明自己的清白,“诶?这脏水可不能乱泼。不信你问那小...小公子,脖子上的那些可不是我干的,别什么都赖我头上。”凌御尘差点将二人之间那独有的称谓脱口而出,不禁心有余悸。 若羽转头看那小傻子,小傻子也点点头,眼神清澈,“想是这乡野之中蚊虫多了些,夜里我又未盖好被子,这才遭咬了,凌公子他...他并没有欺负我。话说这里的蚊虫可真多,你们回头还真得多备些驱蚊的香木。”张金鑫此时自然不能道出他与凌御尘二人的关系,虽然嘴上说着凌御尘没欺负他,可心底早已将凌御尘归结为一个大坏蛋。 听到这话,若羽思忖,这小傻子好歹也是经常进出青/楼之人,怎么会连吻/痕都认不出来呢,莫不是在故意装傻? 若羽不知道的是,张金鑫进出的青/楼都是凌家的产业,作为凌家的大当家,什么能让那小奴隶看到,什么不能可是凌御尘说了算。 不过,经奸商这一闹腾,若羽也大概能猜出这吻/痕的由来,不由在心里感叹,“昨晚的战况看来很激烈啊。”嘴上却下意识地撒了谎,“是啊,最近蚊虫是有些多呢。” 她看似无意地朝宋修然看去。宋修然接到那试探,有些尴尬,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若羽对视。 这一切都被凌御尘看在眼里,他先只怀疑留下吻/痕的定是与小奴隶同行两人中的一人,不过现在看来.......他冷哼了一声,心中有了答案。 若羽第一次见到宋修然如此促狭的样子,暗自一笑,谁也没有发现。她将小傻子扶起来后,又恢复了那正经样子,走过凌御尘身旁时,还故意推了他一下。 她与凌御尘二人对视一眼,凌御尘邪邪一笑,抓住张金鑫白嫩的手,甚是霸气,“若是现在离开,那琉璃珠链可就没有了。说好一晚上的,不用多一分,也不能少一秒。” 张金鑫停步,抬眼看看凌御尘,又转过头来看看若羽。思忖了一会儿,他松开若羽的手,又要回到那饭桌上去。 若羽见状,一时气上心头,又上前来要抓住张金鑫,“小傻子,那琉璃珠链我们不要了!你不要陪这奸商吃饭!” 凌御尘拦住了她,她也停下脚步等待小傻子的回答。凌御尘走到小傻子身旁,用只能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别忘了,我们还有笔帐要算。小奴隶,你还记得醉春宵吗?我给你吃那醉春宵是让你来伺候我的,而你却给了溪尘,你说不听话的小奴隶该怎么罚呢?” 凌御尘喷出的气息挠的张金鑫心里痒痒的,整个身体都要酥了下来。他怕极了凌御尘,恐其会当众让他出丑。毕竟,离他这么近,只要凌御尘不想让他走,他是怎么样也走不了的。遂对若羽说道:“溪尘,没事的,凌公子对我很友善,要不,我明日再回去吧。” 没等若羽说不,宋修然也站了出来,“难道你看不出来这家伙居心不良吗?你这样是羊入虎口!” “我......”张金鑫还没说完,几只带着火焰的箭呈凌云之势从窗外飞进。 凌御尘一把揽过小傻子避过那箭雨,却见那箭一波未尽,一波又起。 若羽草草布了一个灵阵,谁知那箭竟能破阵而出,直直向若羽刺来。眼见若羽就要被箭刺穿,宋修然挡在了其身前,用三弦剑奋力抵抗,“师叔,此箭应被风间草泡过,灵力挡不住它。” 风间草乃是修灵之人一大禁忌,因其十分罕见,出现之处尽在雪山绝顶峭壁之上,遂一般灵修并不把它放在心上,谁知它竟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凌御尘见状护着张金鑫结印呈一气界,那箭碰到气壁便缓缓跌落下来。张金鑫见若羽和宋修然遇险,拉着凌御尘的袖子,急道:“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 原来凌御尘乃修气之人,风间草破灵不破气。其原因在于,修灵之人聚的是万物之灵,而修气之人则修的是自身之气。风间草只能阻他灵之凝聚,却阻不了自身精气之运用。 凌御尘对着张金鑫宠溺得一笑,刮刮他的鼻子,“小奴隶,你知道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不过对你,我向来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要不,你亲我一口,我便救了他们。” 若是张金鑫有那能力,一定臭揍这色/胚一顿,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他便宜。不过,情势当前,他也没有犹豫,快速在那坏人脸颊亲了一口。 谁知那家伙丝毫不领情,“没诚意啊,我说是脸了吗?”凌御尘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张金鑫一愣,有些犹豫,他有些为难。 看到形势越来越紧张,凌御尘一面冷眼看着二人的拼死抵抗,一面对小傻瓜催促道:“再不亲,他们可就没命了。” 小傻瓜咽了下口水,心中为自己打了把气,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撅起嘴巴亲了上去。 凌御尘有些动情,将那红蛇送过去与小傻瓜纠/缠。这吻的感觉并不差,凌御尘那独有的霸道气息充斥着小傻瓜的唇舌,但小傻瓜隐隐觉得亲亲不该是这个味道,亲亲应该像茶糯米糕一样甜,因此他有些抗拒。 可凌御尘却爱极了这感觉,虽说这是乘人之危,但他宁愿为了眼前之人做小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他开心的样子,他委屈的样子,他气的牙痒痒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凌御尘的心。 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一辈子都锁在屋子里,只能对着他笑。他想将他的小奴隶狠狠折磨到哭,向他一遍遍求饶,一遍遍地叫他相公。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疯狂,但是,只要看到他的小奴隶,他的那种欲/望便愈发强烈。 小傻瓜有些不能呼吸,他使尽全身力气推开凌御尘,却气喘吁吁,双颊通红,也不敢看那坏人,撇过头去,略微平定心神,口中道:“现在你可以救他们了吧。” 凌御尘有些恋恋不舍,但怕吓到他的小奴隶,只得做罢。 若羽除了灵力几乎毫无武力值,宋修然全凭他一人抵抗这箭雨着实有些吃力。随着体力的流失,他挥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身上的青袍也被划破了好几处,好不狼狈。 凌御尘其实并不想救这二人,他们一个在暮都吃了他们家小奴隶的醉春宵,而另一个应该就是在他们家小奴隶身上留下那些痕迹的人。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男女,但凡与他们家小奴隶有暧昧的,都该被干净地处理掉。不过,现下显然不是除去二人的最佳时机。 在小傻瓜渴望的眼神下,凌御尘又结一印为那二人做一气界,二人这才得救,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上了凌御尘的黑名单。 宋修然早已累的气力殆尽,他喘着粗气对若羽说,“师叔,看来这箭是冲着我们而来。” 若羽为宋修然包扎着伤口,担心地说:“连风间草都弄了来,看来对我们的底细摸的很透彻。说不定,这群人早就盯上我们了,知道你我二人皆修灵,特意用泡过风间草的箭来对付我们。看来以后我们都得小心了。” 凌御尘在旁揽着张金鑫朝他们走了过来,而气界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势如破竹的攻击仍未停止,房屋被烈火点燃,四人被火海包围其中。 凌御尘抱胸,对着若羽和宋修然调侃道:“看来二位惹的麻烦还不小啊,怕射不死你们,还特地放了把火。估计现在出去,等着你们的就是一群杀手了。不知,二位如何打算?” “看来只有直接去江州了。”若羽从七彩珀中拿出一张灵符,“事不宜迟,那就由我催动此灵符带大家直接去江州。”若羽刚要催动灵力发动灵符,却被人阻了。 “等等,我和小张公子就不和你们去江州了,小张公子什么也不会,你们带着也是累赘,而且我的人还都在客栈里等我呢。这样吧,你再拿张灵符送我们回客栈。”凌御尘此次前来一为谈生意,二为带回他的小奴隶,小奴隶不在他的控制中,他心里就不痛快。如今,生意谈好了,小奴隶到手,他也没必要和这二人在一起。 “不行!”却是若羽和小傻子异口同声。 “我跟他们去江州,是...有重要的事办。”小傻子有些吞吞吐吐。 “你当着传送灵符满大街都是啊,传送灵符本人只此一张,爱去不去!”若羽斜了凌御尘一眼。 凌御尘听着有些窝火,想回几句,又思忖,现在争吵并无益处,况且若是现在他一人出去恐怕要吃亏。于是只好先和若羽他们一起去江州,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