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女主角》 还珠1 光滑的铜镜内映着一个窈窕的美人像,镜子的黄铜色给里面的人影镀上了一层做旧的黄,仿佛一幅经过岁月百年洗礼的唯美仕女图。 韩蕊看着镜子里的美人笑,镜子里的美人也看着韩蕊笑。 这个美人,气韵如兰,心思玲珑,精通琴棋书画,出口成章,文采非凡;歌喉婉转,琴音绕梁。而且性格坚韧,心思单纯,出身不凡。这样的美人,放在哪里都是女神级的人物。 韩蕊这样评价镜子里的美人。 啊,忘了介绍这个美人的名字。她的名字众所周知。 她叫夏紫薇。 十七岁,随母姓,因为出生时恰好是紫薇花开的时候,故名紫薇。 她有一个很出名的母亲,有网上名言流传曰:你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xxx吗?即典出夏雨荷。 夏雨荷,一个同样屹立于女神级的人物,多才多艺,容颜绝色。 《还珠格格》三部曲中从没有正式出场过,却是贯穿整个剧情的灵魂人物,第三部中的大美人夏盈盈更是以她的影子的身份出场。获得《还珠格格》之传奇称号,达成“我不在江湖,可江湖上处处有我的传说”成就。 韩蕊穿越了,三百年前的清朝。穿越成了夏紫薇,那个还珠格格里小白花一样的夏紫薇。 还珠里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大团圆的完满结局,她穿到还珠里完全不用像其他穿越女一样,劳心劳力才能奋斗成人生赢家。 这穿越简直就是度假啊。 公主啊,o( 她只是个小小的推销员而已啊。她,韩蕊,何德何能,交了什么运气,竟然穿成了清朝公主? “咚咚咚。” “谁?”韩蕊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想到要面对原主认识的人,不由一阵紧张。 “小姐,是我。我给你端了一碗鸡汤来。”在皇宫里会叫紫薇小姐的人只有金锁了。 用红枣炖的鸡汤,甜美醇厚,韩蕊吃的几乎要咬下自己的舌头。真不愧是皇宫出品。 一碗暖暖的鸡汤喝下去,韩蕊穿越到紧张消散了不少,智商上线,终于想起自己和原主夏紫薇性格不同的事实。这个还要想办法解决了才好。 韩蕊穿越的日子也巧了,正是南巡归来,夏紫薇替乾隆挡了一刀的时候。 “金锁,谢谢你。鸡汤美味极了。外面天气正好,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吧。正好也可以摘些鲜花做鲜花点心。”韩蕊想到了对策,然后微笑着跟金锁提议一起出去散散步。 在御花园里散散步,赏赏花,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人生,因为受惊过度,生死轮回一次,看开了很多事情。理所当然的,如果你以后发现你家小姐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你自己理解一下啦。 虽然这一招已经被各位穿越重生的前辈用烂了,但是招式不怕用老,有用就好。 可是金锁对于韩蕊的提议有些迟疑,不过最终金锁还是在韩蕊撒娇请求下同意了。 然后两个美人就手拉手去逛御花园——那些古装剧中总是会发生各种邂逅、冲突和转折的御花园。 “哎,你们看,那边那两个拿着花和花篮的人是不是紫薇和金锁?”五阿哥和福家兄弟一边走一边说着即将来到的藏族土司的事情,忽然尔泰指着远处的两个宫女说道。 “紫薇?”福尔康第一反应是尔泰应该是看错了吧,结果他顺着弟弟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是紫薇,面上就有些吃惊。 因为紫薇曾经被皇后抓走过,吃了很大苦头,所以打那以后她很少出漱芳斋,更别说只带着金锁来御花园。所以他的声音里自然带上了三分疑惑三分诧异三分生气,“真的是紫薇和金锁,怎么就她们两个?小燕子呢?” “紫薇!金锁!”韩蕊和金锁正一边走一边聊着用这些花做些什么点心才好,忽然听到有人叫她们的名字。四下望去,望去就眼前一亮啊,只见左手边三个帅哥朝着她走来,当中一个穿着正黄色龙纹袍,他左边那个一身象牙白,右边的那个一身暗红。玉树临风,翩翩公子。 “金锁拜见五阿哥、尔康少爷、尔泰少爷。” “拜见五阿哥、尔康少爷、尔泰少爷。”韩蕊也有样学样的跟着行了礼。 “紫薇你何必和我们讲这些虚礼。”五阿哥见紫薇也像金锁一样下拜,连忙阻止。紫薇的身份他们之间都心知肚明,她可是真正的皇家格格。 “御花园里这么多人总要做个样子的,不是吗?”韩蕊抬眼做了个四下看的样子,浅浅一笑,旗头上的穗子轻轻晃动,文雅又俏皮。 “紫薇,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和金锁摘这些花做什么?”尔康忙问起紫薇来御花园的原因,也不知道紫薇身上的伤口还会不会痛。 “这个季节,御花园里很多花都开了,我和金锁就想摘些花而回去做些鲜花点心,等做好了给大家尝尝鲜。”韩蕊看着众人晃了晃手里的花篮,微笑解释道。 “紫薇,你总是这么心灵手巧。”尔泰不禁赞叹,有这么一个嫂子,大哥该享福了呢。 “我看你花摘了有半篮子了。”尔康似是做出了什么结论,对着韩蕊说了这句话后,又对五阿哥和他弟弟说:“五阿哥、尔泰,你们先走。我送紫薇回漱芳斋,随后就到。”虽然紫薇有皇上的宠爱和小燕子的维护,但尔康还是担心他们走后,紫薇会被皇后的人刁难,还是他亲自送她回漱芳斋来的安全。 “好,那我和尔泰先行一步,紫薇就交给你了。” 韩蕊不知道她怎么就要被送回去了:我玩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回去? “不用了,你们有事还是先走吧,我有金锁陪着。” “紫薇,让我哥送你回去,回头我们再去漱芳斋吃你用鲜花做的点心。”尔泰笑笑,转身跟着五阿哥离开了。 韩蕊(vv):我说了我不回去。 “紫薇,我们走吧。”尔康并未把紫薇之前的话放在心上,紫薇总是那么善解人意,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可是她难道还不明白她怎么会是他的麻烦呢? “我不要,我还要摘花呢。”回去了怎么找机会和金锁独处,怎么和金锁谈话给自己性格变化找理由,福尔康你不要坏我大事。 “紫薇,不要任性。皇后一直不喜欢你,你难道忘了上次被皇后抓走折磨的事情了吗?”摘花这借口说给单纯的小燕子可以,放在尔康这里就没那么有用了,韩蕊在想该怎么跟这位福公子撒撒娇,蒙混过去。 “是啊,小姐。我们还是听尔康少爷的话回漱芳斋吧,而且我们篮子里的花已经差不多够了,况且我们漱芳斋也种了些茉莉、玫瑰什么的,如果不够,漱芳斋的花也可以用的啊。”金锁也一脸赞同的样子,用一双期冀的眼睛看着韩蕊。 “我没忘。可是皇后已经失败了一次,同样的手段她未必会用第二次。况且眼下西藏土司和塞娅公主就要来了,宫里的人都在为迎接他们做准备,皇后现在也未必有闲心来管我这个小虾米。”韩蕊看了金锁一眼,没理会她的话,重新看向尔康。 见尔康还是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并且直接上手,要拉着她走。韩蕊使出男女朋友间发生矛盾时,系列解决方案中情感专家力推的no.1——善解人意撒娇大法。 “我知道你是太担心我了,但是请放心,我一会注意保护自己。”温柔的眼神,温柔的微笑,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美人,任哪个男生看了都要酥了骨头。 “紫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能拿你的安全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还是送你回去吧。”然而尔康是一个很坚定的人,美人计没用。 “我说了我不回去。”韩蕊嗔怒地一把把自己的手从前面那个男人手里拉出来。 尔康本要拉着紫薇离开,却不想她会甩开自己,一时陷入怔愣之中。 这简直不可置信!一向温柔可人的紫薇竟然会甩开他的手!为的竟然还是这样一件小事!他是为了她好啊! 尔康盯着被甩的手看,忘了说话,定在了原地。 这一边韩蕊看尔康的样子,知道自己冲动了。担心让人觉察出她和原主的不同,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闭嘴不言。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好!我不管你了,一切都随你,你想逛御花园就继续逛御花园,想摘花就摘花,想做点心就做点心,我都不管了。福尔康告辞。”福大爷从不可置信中很快就醒过神,抱拳一礼后甩袖子大步离开。 这就走了?韩蕊看着尔康甩袖子离开,有些反应不过来,真的生气了?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还珠2 如此容易生气的尔康就随他去吧,韩蕊继续实行和金锁散散步,赏赏花,聊聊天的计划。 可是金锁对于方才的事情却有些惴惴不安。尔康少爷和小姐吵起来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金锁显然被这个场面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讷讷喊了韩蕊一声。 “金锁,我们先去那边的湖心亭坐坐。休息一下,然后再回去吧。”韩蕊无奈,知道金锁也没什么心情跟她逛花园,只得如此提议。 瑞爽亭里,韩蕊和金锁相对而坐。 话说谈心,从感情入手绝对是捷径。而且也正好可以麻痹金锁,让她忽略她不经意间言语突兀奇怪的地方。 “金锁,你也知道,此次我随皇上南下,路上遇到刺客,我替皇上挡了一刀。” 金锁安静地点点头,提起这件事,金锁就一阵后怕,深恨自己当时没陪在小姐身边。 “当时,可以说是生死一线之间,那时我就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办?真是死不瞑目啊!” “小姐,这些都过去了。夫人在天上保佑你呢。大难之后必有大福气,你不是说和皇上相认这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吗?”金锁听韩蕊说起这些,连忙安慰,金锁不知道如果小姐就这么死了,她该怎么办?又怎么去面对已经死了的太太。所幸,皇天保佑,小姐平安无事。 “金锁,你说的没错,可是那时候我躺在床上,等着太医给我拔刀,宣判生死之际,我心里却有三个遗憾,压抑着我,让我那么的不甘心。”韩蕊接着说,开始实施自己的感情牌计划。 韩蕊打出第一张感情牌:我很可怜,请你怜惜我啊。 “第一个遗憾就是我娘临终前告诉我的事情,我还没有亲口问一问皇上,他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韩蕊慢慢放缓语速,语气里带着痛苦,仿佛自己那个差点没完成母亲临终托付的遗愿的姑娘,正在伤心不已。 “而我的第二个遗憾,是皇上还不知道我是谁,他不知道当时,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还没有亲口叫他一声皇阿玛。” 韩蕊饱含感情的倾诉,声音渐渐哽咽,她自己真的要被这个梗虐哭了。从没享受过一点父爱的花季少女,在那生死离别之际,父女相见不相识什么的(?_?)。 “小姐,我们现在还有机会,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找皇上说出真相。”金锁和小姐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被韩蕊这么一说,她心里比韩蕊还要酸楚。 “金锁,你别急,说出真相不急在一时。”韩蕊柔柔一笑,带着几分哀伤和感恩,看着金锁,“而我的第三件心事就是你了。” 韩蕊打出第二张感情牌:临终前的挂念。 “我?”金锁不明白,自己一个丫环怎么在小姐心里跟夫人的遗愿和认爹这样的大事放在一起了。可是心里却感动不已,原来我在小姐心里是那么的重要。 对上金锁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韩蕊轻轻点点头。“小燕子也告诉你了,当时我把你托付给了尔康。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我所托,你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 金锁脸红了红,攥紧里手里的手帕。 韩蕊偏开脸略带惆怅地看着远方泛着波纹的水面,顿了顿。“可是,你知道吗?我最不信任的人也是他。情人,是这世上最可以信赖的人,可同时,也是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人。” 韩蕊开始在金锁面前给福尔康上眼药。万一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闹掰了,你千万不要煞费苦心撮合啊,我是因为和他在一起真心感觉不幸福才分开的。 “小姐,你是在怀疑尔康少爷什么吗?”金锁迟疑地问道。小姐是不信任尔康少爷?可是为什么?难道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方才才在御花园才和尔康少爷吵架?难道是南巡途中发生了什么事? 想起之前发生在御花园的事情,金锁莫名有些不安。 “只要是女人,总是会不停地怀疑自己的情人。”语气里三分愁苦三分甜蜜三分神秘,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亭子外的湖水,慢慢被风吹起一层涟漪。韩蕊笑笑,回到原来的话题。 “我很矛盾,我相信尔康,可同时我也怀疑他。我怕他最后变得和世间的大多数男子一样,风流无忌。我怕你跟着他会受苦。如果,我当时死了,你跟着他不是做奴婢就是做姨娘,可无论是做什么,他那样的身份必然会娶一个妻子,管理后宅,打理杂务;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韩蕊打出第三张感情牌:忧心你的终身大事,我把你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了,你看我对你多用心? “这世上没有女人不会妒忌。如果你做奴婢,那么你是他前情人的贴身丫鬟,正夫人必定不喜于你。可如果你做姨娘,便是正夫人的情敌,而她正室夫人的身份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你立规矩,正夫人吃醋伤心,就可以拿你出气,而你就算受委屈也在别人眼里也是理所当然。无论尔康娶的那个女子如何温柔善良,都不会喜欢你。那么,这让我如何安心呢?” 韩蕊说到这里,连自己都不由相信,如果紫薇不是女主角,是不死之身的话,金锁如果真的跟了尔康,未来的命运真就是她说的那样了,又或者尔康不愿意反而让福家给金锁准备嫁妆把她嫁出去,谁知道呢。伸手理了理金锁旗帽上垂下的流苏,却只见傻丫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纯良和懵懂。 “小姐,这一切都过去了,所幸你现在好好的。你说的那些情况以后不会出现的。” “也许,你觉得尔康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想想我娘,你再看看令妃娘娘。难道皇上当初不是真心喜欢我娘吗?可是我娘白白痴等了一生也没等到他兑现承诺,孤身一人把我抚养长大,为了皇上的一个轻飘飘的承诺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我猜他怕是一回到这繁华的京城就我把我娘忘了吧。再来说令妃娘娘,难道皇上对她的宠爱是假的吗?令妃娘娘作为偌大个后宫中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眼神里依旧流露出伤心落寞,她在皇后面前永远要低一头。” 以上这几大段话,是韩蕊临时改变计划加上去的,就是为了努力黑尔康,因为姑娘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和你八字不合了。大男子主义,哼!╭(╯^╰)╮ “那小姐你怎么办?尔康少爷也会让你伤心吗?他也会变成像皇上那样的人吗?”金锁听了她家小姐这一席话,又想到夫人当初的怎么也淡不了的哀愁,不禁为她家小姐忧心。 韩蕊转身看着金锁道:“尔康以后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我不知道。男人可以是最深情的人,也可以是最薄情的人。也许我应该把你托付给小燕子,可是我不敢。一来小燕子的性子太过跳脱,她自己都经常闯祸,需要别人求情救命,又怎么能照顾你呢?怕是她总会有心无力。二来,她假格格的身份一直是潜在的危险。” “天威难测,她的身份可能引来很多后果。届时一旦小燕子的身份暴露,皇上是原谅小燕子和牵涉到的一干人等,又或者一怒之下,砍了小燕子的脑袋,又或者皇上念着我救了他的情分,饶了你们大家,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些都说不准。” “小姐,夫人在天着保佑你呢,所以你遇到任何危险都一定能化险为夷。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样都好,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要一直伺候你。”金锁不知道她家小姐今天怎么说了这么多烦恼忧愁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只得表忠心。 “金锁,你我不是姐妹胜似姐妹。我娘去世后,你又一路陪着我,千辛万苦地从山东到京城,再一波三折地进了这皇宫,对我不离不弃。我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份亲近和信任是连尔康都比不上的。” 从济南到北京在进了皇宫,一路艰辛,无论是爬悬崖还是拦御驾,又或者以后的入天牢大逃亡,夏紫薇都有金锁陪伴,试问这样的陪伴守护多少人能做到?韩蕊再一次地为还珠格格里真挚的感情感动。 看金锁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样子,韩蕊有一种化身大灰狼一样的深沉的负罪感。然并卵,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这是事关她的未来命运的大事。 “因着这份信任和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密,我有很多事大都不会瞒着你,这次南巡回来,生死轮回一次,让我突然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人生如棋局,而你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粒棋子,总是命运安排你我要走的路,可是棋盘上的布局,棋子又怎么知道。” “就好比你我,本来只是大明湖畔一个普通的小女子而已,又何曾想到我竟有这样传奇的身世,然后命运安排我进了京城,遇上小燕子、福家、五阿哥,一步步走到如今,本来局势一片大好,谁知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我不后悔为皇上挡刀,我只是怕我就这么死了,只留下满心遗憾。也许这一刻命运是好的,下一刻命运又变了,人总是不能掌控命运的。所以我醒悟过来,人一定要和命运抗争才行,我不想再感受一次这样的生命的遗憾。” 韩蕊心道:然后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你看来有些奇怪的想法或者行为,不要那么怀疑啦。 还珠3 韩蕊顺利地实施了她的感情牌性情改变计划后,心情愉快的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又碰上一件事情。 八卦这种东西总是无处不在的,尤其是宫廷深院这种地方。所以各种故事里女主角逛个花园、散个心就碰见有人八卦这种事情,总是不足为奇的。 很巧,韩蕊和金锁就这么撞见了一起八卦事件;很巧,事件的主角是她。对此,韩蕊挑眉,兴味盎然;金锁皱眉,恼怒忧心。八卦内容如下,以剧本样式呈现: 一脸鄙夷的宫女甲:“你看她整日端着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她来这宫里是做宫女的还是做主子的!” 宫女乙酸酸回答:“人家可不是来做主子的?!你看她一进宫就勾着皇上下了一夜棋,没几天又巴上了五阿哥和福家两位公子,甚至让福大公子为她夜闯坤宁宫,皇上因她受伤龙颜大怒,惩罚了皇后,可是有本事着呢!” 宫女甲照旧鄙夷:“本事?狐狸精的本事吧!方才,我看见她和那个金锁坐在那边的瑞爽亭说话,还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呢。” 金锁气急欲要上去和她俩理论,被韩蕊拉住。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要说个什么出来。 金锁也只得作罢,愤愤地盯着那两个还在滔滔不绝的宫女,似是要在她们身上盯出一个洞来。只是二宫女察觉不到,依旧在那八卦地高兴。 宫女乙话里更酸:“哼,还不是她走了狗屎运救了圣驾,仗着得圣宠呗,说不得过不久就要飞上枝头了,到时候你我都得行礼跪拜呢。” 宫女甲打抱不平:“我就是替令妃娘娘不值。当初她进宫,还是令妃娘娘恩准的,谁承想她进宫当天就夺了圣宠,真是心机深沉,忘恩负义。令妃娘娘那样一个温柔贤淑的人儿,被人这么欺负也一句抱怨话不说,我就是……哎~?” 宫女甲还欲在说些什么,却被宫女乙拉了拉袖子打断了。原来是宫女乙转头间看见了站在牡丹花丛后的韩蕊和金锁。背后说人坏话却被谈论的对象听见,总是很难堪的一件事情。两人小心又尴尬地对视一眼。 一人勉强笑着说:“我们,我们两个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姑娘就当我们刚才是在放屁,您别放在心上。” 金锁却不管她们如何分辩,说的时候那么高兴,说完了一句胡说八道还想让人当没听见,这泼出去的污水你还能收回去不成。愤愤地道:“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这背着人嚼舌根子算什么。” 另一人连忙结结巴巴地附和:“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我们就是……” 韩蕊不想听她们怎么分辩,打断那个小宫女的话:“常言道:祸从口出。今天这些话是我和金锁听见也就算了,我一个宫女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可这些话以后再让别人听见,别人会把你们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好了,你们走吧。”然后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等那两个宫女走远后,金锁懊恼道:“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们,你就是太善良所以才让她们这么欺负,所以她们才有恃无恐。” 韩蕊带着金锁离开,不理会那两个八卦女。见金锁依旧一脸不平,韩蕊笑笑,心里另有一番考量,她觉得那两个宫女并不是随随便便在那八卦,而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漱芳斋的紫薇是还珠格格的结拜姐妹,同时很得皇上宠爱,是全皇宫都知道的事情;而那两个宫女话里又分明说到南巡过程中紫薇救了圣驾的事情,既得宠又救了圣驾,这样的人物就算不是在皇宫横着走,也是会让很多人小心奉承的存在。可那两个宫女却顶风八卦,不是很反常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她们说的那一车话,也只有一句“不久就要飞上枝头”有意义,其余的都是女人间的妒忌和编排。韩蕊猜她俩人应该是受人指使,故意让她听见,目的就是让她知道自己将要被册封了吧。 夏紫薇如果被册封,就是官方承认的妃子。 可是,夏紫薇是乾隆的私生女,如果这件事爆出来,当今圣上把自己的女儿变成了自己的女人,这真真是皇室的大丑闻,所以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扼杀在萌芽状态。 那两个宫女背后的人不想看到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让夏紫薇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希望让她自己在册封的旨意下来之前去皇上面前坦白一切。 金锁见韩蕊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她太伤心,连忙安慰。“小姐,她们不知道内情,胡说八道的,你不要信她们乱说。” 韩蕊见金锁急安慰她,知道是金锁误会了。她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些不疼不痒的八卦而已。 可是这些八卦背后代表的东西,却不那么简单了。韩蕊想了想,对金锁说道:“金锁,若我们都不知道她们嘴里说的那个女人叫夏紫薇,你觉不觉得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一个心机深沉、恩将仇报的坏女人。古书上说的祸水红颜、蛇蝎美人,也不过如此罢了吧?” “小姐,不是的,我们都知道不是的。你明明那么善良温柔。”金锁见小姐一双眼睛盯着她问出这样的问题,还以为小姐被那两个宫女说的话弄得魔怔了,急的快要哭了,可是一时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能证明那两个宫女只是在胡说八道,只能一个劲儿地否认。 韩蕊不理金锁的急切,接着说:“你看,初进宫,以宫女的身份就勾着皇上下了一夜棋,此乃谄媚君王;有幸得令妃娘娘恩准入宫,却转眼和她争抢圣宠,此乃恩将仇报;身为宫女,却让福家公子夜闯坤宁宫,进而帝后不和,此乃扰乱宫闱;和五阿哥以及福家兄弟私交密切,此乃心有城府,手段颇高,当然这一点却是无伤大雅,全看当事人和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了。” 紫薇、金锁和小燕子都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哪里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她们几个觉得和皇上下棋下一夜是亲近,是女儿对父亲的十几年的孺慕之情,可是外人哪里知道紫薇的真正身份? 那些后宫妃子和朝廷大臣只会认为紫薇这一行为实在太大胆,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媚主。 打个比方说,一个清纯可爱的职场新人刚到一个应聘成功的公司上班,就直接向大boss展现自己的女人的魅力,这是什么行为?求潜规则嘛!大家不好编排顶头boss,但总会对小新人怎样就不好说了。韩蕊心里这么想着,不免觉得紫薇这个姑娘图样图森破,可是又很可怜。 韩蕊也发现金锁年纪太小,性格太单纯又太正直善良,因此韩蕊现在要让金锁自己明白过来她们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究竟是什么性质,教她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希望她免得以后懵懵懂懂而被人伤害。 “金锁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并没有那么伤心,反而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件事情,原来我以前的想法是那么天真错误。很多时候我想当然的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所以做的事情就一定是美好的,焉知在别人眼里我的行为却是心机深沉的表现。” 见金锁愣愣地听她分析,韩蕊对着她笑一笑,接着说道:“就比如我心里是待皇上如君父的,可在别人眼里就是宫女谄媚君王。想那古人早有训诫: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为人处世终归是要避嫌的,而我却是把这古训给忘了。” 韩蕊知道她说了这么多,金锁可能一时消化不了,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但是,我们也不能怕人非议就不去做好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是做人应当保持的善心。也不能因为怕麻烦,而冷眼看着别人身处危难却不帮忙,那样未免太过冷漠无情,当是枉称为人。” 金锁听韩蕊这么一车的话,看小姐真的没有伤心的意思,眨了眨眼,慢慢点点头。片刻又听金锁问:“小姐,你是真的不伤心吗?我听你还有心情跟我说什么为人处世,我觉得应该是真的不伤心。可是为什么?他们说的话那么难听,我可是要气炸了。” “我又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你我心里早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格格。你之前也说他们不知道实情所以胡乱说,那么我知道实情又何必胡乱信呢?” “对呀,真相早晚有大白的一天,那时她们就知道她们说的话是多离谱了,所以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必要生气,看她们到时候怎么自打嘴巴。” 金锁笑了起来,眼神一转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小姐,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说明真相吧。你之前不是说此次南巡,你那个让皇上很喜欢你的计划很成功,所以跟皇上坦白的时机快要成熟了吗?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找小燕子、五阿哥和尔康少爷他们,一起去找皇上说出真相吧,免得再让那些讨厌的家伙胡说八道。” “金锁,真相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但却不是现在。”韩蕊摇摇头。听了那两个宫女的八卦,今天她心里对《还珠格格》这个故事另生出了些想法,可是这些想法需要时间让她慢慢理清楚。她不知道她理清楚所有事情后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究竟如何,她要谋定而后动,在有具体的计划前,她不想有什么大多变化。 毕竟说出真相是大事,代表着她身份的改变。可是她这些想法却是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紫薇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闺阁小姐,和她这个后世来的成年人的三观有很大不同,对于一件事的看法肯定也会有很大出入。她想掩盖她性格改变的事情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对别人提起。 “为什么?”现在只要说出真相就可以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闭上嘴巴,金锁想起之前她家小姐说真相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不明白她家小姐还在顾虑些什么。 “虽然皇上很喜欢我,但是西藏土司就快要到了,我们现在说出真相就是不懂事了,是给他乱添麻烦,和皇上忙着的那些家国大事比起来,我们的事有什么重要的。西藏吐司早晚有走的一天,所以我们只要暂且忍耐一下就好啦。” “对了金锁,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小燕子他们,今天这件事就是你我的秘密。”韩蕊如此告诫金锁。 “小姐,你总是这样,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忍着,只想着别人好。你这样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我替你心疼啊。” 韩蕊愣了愣,她被发圣母卡了。 韩蕊扯了扯嘴角笑道:“可是说出去,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让他们白白替我们生气烦恼罢了,还是依旧要等时机再说出真相,所以你看,说出去和保留秘密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一样,还不如只让我们两个知道算了。” “你总是很有道理。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丫头的还能说什么呢?”金锁听了韩蕊的话,只得叹口气这么说道。 还珠4 韩蕊原来一直以为还珠格格只是一部美好纯爱的青春友情爱情故事来着,没有宫斗,没有阴谋。可是昨天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给了韩蕊一个警告,让她醒悟过来,也许还珠格格里的夏紫薇的处境并没有她小时候看电视剧是那么诗意美好。 昨天那两个宫女说的那句“进宫第一天就夺了圣宠”让韩蕊回忆起紫薇初进宫的剧情,紫薇这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是低调,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那个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诉衷情,又下了一晚上的棋。 先不说这些行为有多么离谱,就说这些事情所代表的帝王宠幸,就足够那些宫妃打翻醋坛子并警惕紫薇了。令妃是准许紫薇进宫的人,她就不后悔不觉得被打脸? 对于自己领进宫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皇上这件事,令妃怎么可能不愤怒,除非她是泥捏的。又或者除非她知道紫薇的真实身份,完全不需要吃醋。 再者当初小燕子求令妃允许紫薇和金锁进宫,两个姑娘都那么青春漂亮,尤其是紫薇,性格单纯温柔,又有才情,恰恰是乾隆喜欢的江南才女类型。 这样两个强大的潜在情敌,就是一个傻子也不可能放进宫来,更何况是乾隆朝最后大赢家的令妃。所以韩蕊猜测,紫薇进宫之前,福家一定把她的身份透给了令妃知道。 原本韩蕊就怀疑那两个宫女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人一定知道紫薇的真正身份,同时又知道乾隆有册封紫薇的意思。剧情里,乾隆把他对紫薇的小心思就告诉了令妃,所以那两个宫女背后的人一定是令妃。 也因此,紫薇的进宫,令妃不会有敌意,也不会对紫薇第一天进宫的那些出格的邀宠行为有什么想法,毕竟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可以轻松地扮大方贤淑,既得了乾隆的好感,又做了好人,在所有人面前树立了一个完美的宫妃形象。 虽然在后宫那些敌人的眼里她是被紫薇的行为狠狠打脸了,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让那些看笑话的人笑去吧,最后还不是嫉妒她最后得了皇上的怜惜。 魔镜啊魔镜,这宫里,哪个女人在皇上眼里最温柔善良,最善解人意? 当然是最温柔美丽的令妃娘娘您了。您就是皇上心里的解语花。 令妃心机之深沉,远远超过韩蕊的想象。韩蕊甚至都脑补出福福晋(韩蕊碎碎念:福尔康他妈的这个称呼真别扭。)进宫和令妃通消息时候的情景。 咳嗯咳,脑补小剧场开始: 温柔善良的令妃:皇上最近格外宠幸那个小燕子,这还珠格格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这宫里就是皇后娘娘对上她也讨不了好,表姐,你让尔康那孩子适当和她接触接触,对福家没坏处。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是。臣妾这次进宫其实另有要事。(福晋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温柔善良的令妃挥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出去,心腹大宫女在门外望风:什么重要的事?这么神秘。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最近尔康领进府里两个姑娘,她说她才是还珠格格,吧啦吧啦吧啦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以下省略五百字。 温柔善良的令妃:什么?此事当真?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老爷和臣妾曾一起试探过她和她那个贴身丫头,她一个闺阁小姐不谙世事,我们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听她说的有理有据,不像是假的。 温柔善良的令妃皱眉:失策! 端庄慈祥的福福:娘娘,娘娘,臣妾这次进宫来是想问问娘娘的意见,我们到底要怎样安排她? 温柔善良的令妃抚摸着手绢沉思良久,眼睛一闪道:我听你说那姑娘很是单纯的样子?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是,那姑娘才二八年华,懵懂的很,颇不知世事的样子。 温柔善良的令妃:那个姑娘性情模样如何?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性格柔软模样出挑才华过人,人物是一顶一的好。 温柔善良的令妃:既如此,你们好好拉拢一番,让那个姑娘彻底站到我们这边来。然后我们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吧啦吧啦。(以下的剧情韩蕊表示:涉及到深层次的宫斗,她脑补不出来,吧啦吧啦省略掉。)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娘娘的意思是让她进宫? 温柔善良的令妃:毕竟是天家血脉,总不好一直流落在外面。 端庄慈祥的福福晋:娘娘的心地慈善,都是那丫头的福气。 紫薇一个闺阁小姐,懵懂不知世事,结拜姐妹小燕子讨厌皇后,然后如果恋人尔康、兄长五阿哥,好人福家一家人都说要小心皇后的话,紫薇很容易先入为主的认为皇后不是好人,令妃轻而易举的拉到了一个同盟。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所以令妃一定非常了解皇后的性格,刚直简单,眼里容不得沙子。 紫薇一个来历不明的宫外女子,又对皇上有着孺慕之情,肯定会主动亲近皇上,皇后紧张皇上的安危,一定会有动作,后面的剧情发展也证明了这一点。皇后对夏紫薇的举动非常不满,命人把她教导坤宁宫问话刑讯,尔康夜闯坤宁宫,英勇的救出美人。 而令妃借机行事,然后乾隆果然厌恶皇后恶毒,同时善良的令妃为紫薇心疼的直掉泪,又做了一把好人。 对此韩蕊想要吐槽: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宫女的话,令妃一个宫妃如何放下身份去看她身上扎了多少针孔。 而第二部时,紫薇和小燕子更是帮令妃解决了香妃这个大敌。韩蕊不相信,在令妃自己宫里的宴会上,她会看不出紫薇和小燕子的反常,可是她还是决定冒险,然后她成功了。 到这里不得不说,令妃让紫薇进宫是一步很妙的棋,进可攻退可守,她藏在背后,紫薇和小燕子刷乾隆的好感度,她可以跟着蹭经验;紫薇和小燕子对付皇后,她也可以适时的出来做个好人,刷乾隆的好感度。 然后紫薇、小燕子和她关系亲近,也能顺带博得皇帝的好感,紫薇和小燕子甚至能在乾隆面前做令妃的传声筒替令妃说话。最后紫薇恢复身份嫁给尔康,对福家对令妃都有很大助益。 简直细思恐极,皇宫里每一刻每一件事都可能充满了算计,这后宫太可怕了,韩蕊心里大声呼喊:妈妈,救命啊,快带我回家吧。 韩蕊是看穿了这些算计,然并卵。 当务之急还是她的身份问题。夏紫薇上了乾隆的猎艳名单呢,如果不想被册封,向乾隆坦白势在必行。 剧情里,紫微身份的曝光是在西藏吐司来京期间,那时候塞娅看上了尔康,所以众人被逼急了说出了一切。 虽然这样也能把身份问题解决掉,可是这是绝对是最烂的方法。 想想原著里那个糟心的场面,韩蕊也觉得醉了,小燕子头脑简单性格冲动,金锁是个丫环大局观不够也就算了,五阿哥、尔康、尔泰、紫薇脑子是进水了吗? 竟然在国家领导人会面这么重要的时刻,揭开这么一个让乾隆没面子的事,而且这件事还是风流情史遗留的历史问题。小燕子不懂事说的话还很过分,残忍而直白地塑造了一个乾隆风流又负心薄幸、糊涂到认错自己女儿、然后还不给女儿一个好丈夫的渣男形象。 这乱七八糟的一堆罪过,历史上乾隆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把她们扔进大牢不奇怪。而且你们当着人家塞娅父亲的面,就要抢塞娅看上的男人,要不要这么没眼色啊。这满满的槽点太多无处可吐感觉真是够了啊。 喜欢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儿女臣子一直在骗朕,朕之前一直费心巴拉要在西藏人面前一呈国威,现在什么里子面子都没了,求乾隆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没诚心滴为乾隆点蜡,不过现在我韩蕊来了,不会让你丢这么大人的啦!\\(≧▽≦)/。我一定会保住你皇帝的脸面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西藏吐司还有几天才到北京,她必须在西藏吐司来之前,说破她格格的身份。 韩蕊已经想到了在保证小燕子安全的前提下,向乾隆摊牌的同时,又能好好刷他一把好感度的好办法。这个办法还需要一个能烘托气氛的道具——就是那一叠用画做的信。当初小燕子为了向紫薇解释,她为什么代替紫薇进宫做了格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画得那么一叠画。 依旧是打感情牌,还珠里的乾隆是皇帝中的性情中人,只要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其中的故事充满感情的解释给他听,重点渲染紫薇一路从山东到北京吃了多少苦。就在无望之际又如何得了小燕子的帮助,然后两个姑娘一见如故结为异性姐妹,然后小燕子为她冒险创围场,紫薇知道小燕子做了格格后如何失望伤心误会,小燕子如何贪恋父亲的温暖然后阴错阳差顶替了紫薇的位置。 再然后拿出那叠画,小燕子因为不识字,所以画画给紫薇解释误会解除后的意外和感动,以及紫薇对乾隆的孺慕和对生活的乐观坚强等等等等。 尽可能弱化小燕子犯的欺君之罪,中间穿插一些小燕子搞笑的事情,转移乾隆的注意力。然后韩蕊呈上那封朴素而真挚的信做这个漫长而温暖的故事的证据,相信乾隆一定会饶恕他们的欺君之罪。 原著中那样一个情况,乾隆都原谅了他们,韩蕊不信她这样声情并茂的解释,也没有让乾隆在西藏吐司面前丢大人,他还会下旨把她扔进大牢里。 还珠5 一阶一阶的汉白玉台阶上尘埃不染,象征着皇家崇高地位的金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列列锦衣宫人排列整齐,低头敛眉,寂静不语。 乾清宫内,诸位大臣向皇上汇报着各自的工作。为迎接西藏吐司的到来,内务府、礼部、九司等忙着做着各方面的准备,好在巴勒本面前一扬大清国威,让他们见识一下中土的盛世繁华。 乾隆见下面臣子都是恭敬肃穆,唯独尔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 君王的一举一动都是倍受人关注的,乾隆的不悦自热被下面的臣子看的一清二楚,每人心里顿时各有一番思量。 五阿哥自然也瞧见了他家皇阿玛皱起了眉毛。他恰恰站在尔康旁边,君王的不悦旁边的他自然首当其冲。 五阿哥心里不禁扑通一下,不明白他家皇阿玛怎么就看他这边时心情不好了。小心看向四周,想看看有什么让皇阿玛不悦的东西,却见尔康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遂恍然大悟,不动声色地拉了拉尔康的衣角。 乾隆把咏琪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见尔康已经回神,乾隆不欲多说些什么,接着听大臣的禀报计划安排。 不过再后来的事情就和我们的故事没有多大关系了,略掉。 我们来说说能让尔康在御前都心不在焉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尔康在想紫薇的事情。 昨天韩蕊穿到还珠的第一天,她以去摘花做点心做借口拉着金锁去了御花园,顺便洗白自己性格变化的问题。然后她们就在御花园碰见了五阿哥三人。 然后发生了什么,前文已经交代过了。 对于尔□□不生气的问题,在韩蕊这里不重要。就算是官方cp又怎么样。 可是尔康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啊,重要到让他在御前都心不在焉了。 尔康最后意气用事说出那么一番气话,后来冷静下来却后悔了,虽然紫薇在某些事情上有着别人没有的坚持和固执,可他爱的就是那一份坚持和固执不是吗?后来在景阳宫的时候,又见到紫薇命人送来的鲜花点心,想到紫薇的美丽温柔,心里更后悔那时怎么那么冲动。 本想去漱芳斋跟紫薇和解,可是时间已经太晚,宫门要定时落锁,已经没有时间允许他去漱芳斋一趟了。 紫薇一个弱女子,身上的伤还没好彻底,他一个大男人和她计较什么。况且女孩子总爱使些小性子,他就应该多包容她嘛。一言不合就生气离开,实在有失他的君子之风。不知道紫薇现在会有多伤心,待会儿,他一定要去漱芳斋走一趟,好好和她解释一下。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韩蕊的思考。 “谁?” “小姐,是我。我进来咯。”金锁推门进来,脸色有些憔悴,看上去比往常脆弱很多。 自昨天御花园听了两个宫女墙角,又加上后来小姐说的话,金锁回来后想了又想,才明白原来他们周围有这么多的事情要顾忌,原来她们以前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是那么别有用心。 这漱芳斋还是那个漱芳斋,皇宫还是那个皇宫,而人还是那些人,心境变了,看这些东西竟觉得很陌生。泌口水。 “怎么又是鸡汤?”韩蕊泌了泌口水,问道。 “不是鸡汤,今天的是人参乳鸽汤。我听小燕子说你替皇上挡刀,流了好多血,离心脏就差一点点,听得我心惊胆战,当然要每天一碗补汤好好补补,我现在就怕你落了什么病根。”金锁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接着说:“昨天的是红枣乌鸡汤,今天的是人参乳鸽汤,明天我再换一种药材炖甲鱼汤,不会让你喝腻的。这补汤一定要喝到你彻底好了才可以。” “哇,金锁你对我太好了,我真是有口福呢。” 看着她家小姐慢慢把汤喝完,金锁才笑起来。 可是就算笑起来,也掩盖不了她的憔悴。 其实自昨天之后,金锁心里一直隐隐有个想法,也许一开始,她们就不应该答应尔康少爷进宫做宫女,那样小姐就不会以一个不相干的宫女的身份去亲近自己的父亲,以至于被人说是谄媚、心机深沉。 可是金锁又觉得她不应该这样想,尔康少爷一心为她家小姐着想,帮助她们良多,又那么喜欢小姐,当初小姐被皇后叫走,多亏了他夜探坤宁宫才把小姐从皇后宫里救出来。她那些想法实在有些小人之心。 而且当时那样的一个情况,小姐以宫女的身份进宫是最好的选择了,既保住了小燕子又能让小姐接近皇上。 金锁现在很矛盾,昨天那两个宫女和小姐的话一直煎熬着她的神经,她们主仆两个根本没有存坏心思,她家小姐只是想进宫认爹而已。夫人想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也爱了一辈子,小姐从济南到进宫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委屈,她们不求名利富贵,只要实现夫人的临终遗愿就满足了,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惹来那样的非议?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美好,她们就快要实现愿望,怎么突然之间情况就变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有因就有果,那么到底是哪里错了?听小姐说的话,金锁回头去想,难道真是一开始就错了吗?可是她们当初在走错路的时候为什么不觉得走错了呢? “你有心事?”韩蕊看金锁郁郁不欢的样子,开口问道。 金锁看向韩蕊,低头沉默。 良久韩蕊才听金锁开口,“只是想到小姐昨天说的人生如棋局,而我们就是棋盘上的棋子,由命运落子。命运无常,就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入了局,然后身不由已地往前走,不知道下一刻又有什么等着我们,我不怕未来发生什么,只是当局者迷,就怕做错事,走错路,一步错步步错,错到不能承担后果,满,盘皆输后悔也没用。” 韩蕊听了金锁的话,心里愧疚,这丫头一晚上想了多少事情,一夜之间就变成哲学家了。 “金锁,苏东坡在游庐山的时候,曾写下这样一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身在山中,自然看不全整座山的面目,可是世间谁又能看清一整座山呢?因此我们就算身在局中,也不用畏惧犹疑,把人生比作爬山,我们不知道哪条路是上山的路,也可能我们会走错路,可是只要我们坚持一个方向,只要敢于承认错误,就算山路崎岖,哪怕披荆斩棘,我们终有到达目的地的一天。” “就像我们身处皇宫一样,环境复杂,我们都不知道下一刻会遭遇什么,或许是劫难,或许是缘分,可是不管是什么,我相信只要我们做好我们分内的事情,总不会出错,最终一定会迎来美好的结局,而在这期间受的一时的委屈又算什么呢?”韩蕊把高中时候写八百字作文的那一套拿出来,虽然是陈词滥调,但是放到这里来听却超级鼓励人心。 “金锁,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韩蕊摸了摸金锁一晚上没睡好后黑了的眼睑。“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这一次的磨难就当做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好了。不是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们要相信一切终有风销雨霁的时候。好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个热毛巾把眼睛敷一敷。” 打发走金锁,韩蕊惆怅的叹了口气。 韩蕊是看金锁一副世界倒塌的样子于心不忍,所以才说了一番那么励志的话。说是励志的话,那是好听的说法。 那些话究竟如何她心里最清楚,骗骗金锁这种懵懂的小姑娘最有用,可是对于韩蕊这种进入社会磨练过的老油条来说顶多了是自我安慰而已。你去参加比赛,金奖银奖安慰奖,呵呵哒。 金奖银奖是荣誉,安慰奖也就是一个安慰而已啊。 金锁有她安慰,可是谁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而且现在,韩蕊有些好奇,还珠里福尔康对夏紫薇是不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在实施美男计而已? 毕竟那些欺骗和利用九成九是真的,而福尔康又参与了几分?知道几分? 韩蕊不怎么想再面对尔康,所以以后的日子,她还是要好好打算一下吧。 毕竟,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可靠。 她觉得她还是离开这个危险的皇宫比较好。而且紫薇是古代典型淑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现代女性,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这样她怎么扮演紫薇。也许短时间内能够蒙骗大家,可是纸包不住火,时间久了迟早露馅。原本她还想着做古代的白富美,实在是想的太简单,哎呀,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 还珠6 画面再转到令妃这一边,令妃坐椅子端庄优雅地跟面前低头跪着的小卓子问话。 小卓子乖巧老实地跪在地上。心里在思量,令妃娘娘这次让人叫他到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派给他?应该不会让他做什么对还珠格格不利的事情吧?或者是让他拉拢紫薇姑娘?(只是随便拉了一个漱芳斋伺候的人,令妃的人不一定就是小卓子,是小邓子、明月、彩霞都说不定的啦。) “昨儿下午,紫薇和金锁那个丫头回去后,有什么反常吗?”令妃抚了抚鬓角问。 “回娘娘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常,昨儿下午紫薇姑娘和金锁就是从御花园采了一篮子鲜花儿,送去了御膳房做了很多花样点心,然后命人给娘娘、五阿哥那里送了些,让娘娘、五阿哥、福大公子和福二公子尝尝鲜,说起来,紫薇姑娘很是孝敬娘娘呢,有什么都想着娘娘。” “行了,你少在本宫跟前儿耍心眼,紫薇怎么样本宫心里有数,不用你替她卖好儿。她和金锁昨儿回去后,一点反常也没有?也没问起过皇上?”令妃瞥了小桌子一眼不再正眼看他,这漱芳斋收买人心的本事倒是不错。 “没有,紫薇姑娘和金锁回来后照样和还珠格格说说笑笑,还说了很多西藏那边的事情,晚上因为紫薇姑娘身体要修养,早早就睡了。金锁倒是看上去有些心事,问她担心什么,她说是在想明天应该熬什么药材的汤给紫薇姑娘,怕紫薇姑娘气血亏了,落下什么病根。” “真是个蠢货。”令妃听了小桌子的话,嫌弃地骂了一句。 “奴才蠢笨,没给娘娘办好差事,请娘娘责罚。”小桌子听令妃生气了,趴在地上张口就请罪。 “这次就算了,今儿本宫心情好不罚你,你下次办好差将功补过就行。你会去后多注意他们的动静,尤其是紫薇,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报上来。行了,你回去吧。” 小桌子走后,令妃心里琢磨着这事到底要怎么办才好,那两个丫头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该怎么点醒她,难道还要她亲自出马才行? 这边韩蕊已经想到了如何更好的向乾隆摊牌的办法,自然要把那几张画找出来。韩蕊相信夏紫薇一定很好的收藏了那几张画,不怕她已经把它们扔掉了或者怎样,毕竟那几张画是她和小燕子友情的象征。 小小翻箱倒柜一番,韩蕊很轻松的找出她要找的东西。 泛黄的宣纸上用毛笔画着简单的图画,线条粗糙,却诉说着两个年轻的姑娘曾经波澜曲折的故事。 韩蕊一张一张地拿在手上看重温幼年看还珠的回忆,一边思考着用什么措辞给乾隆讲故事,才能显得又生动又感人。想感动别人,先感动自己,韩蕊要求标准是自己听了都忍不住想哭。 可是韩蕊翻着翻着突然又阴谋论了。 要说这几张画福大人福尔康五阿哥他们都见过的,既然有这封信作证据,而他们又相信乾隆是个那么仁慈而英明的皇帝,当初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对乾隆和盘托出,他们不是很擅长说什么很煽情的话吗?韩蕊觉得他们一定会说的比她还要好,然后用他们真挚的友情、深深的孺慕之情感动乾隆是很有可能的。 就算皇上震怒,紫薇是他的亲生女儿,乾隆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了紫薇啊,只要他们一口咬定小燕子不是故意犯欺君之罪的,这只是一个误会,然后紫薇感情牌+死命请求乾隆饶了小燕子就可以了啊,乾隆怎么也会给紫薇这么个恩典吧? 又何必绕大么大一个圈子,而且尔康让紫薇进宫做什么宫女讨乾隆欢心,是不是太轻率?公主变宫女可不只是简单的身份不同,等夏紫薇的身份恢复,一个曾经做过宫女的公主总会让那些贵族轻视。尔康真的那么喜欢紫薇吗?如果真心喜欢她,又怎么忍心让她承受后来的那些非议? 而且紫薇本来就是乾隆的亲生女儿,哪里需要讨父亲欢欣才能认爹?就算是要讨乾隆欢心,也可以认了爹再讨啊?那时候有父女关系在,更正大光明,更容易不是吗? 总之,尔康的这个“让紫薇进宫做宫女”的主意,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道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主意?韩蕊觉得那是扯淡呢,子曰:犯了错误无非是勇敢承认和害怕掩盖两种解决办法,无非二选一,在没有别的选择。二选一的事情,尔康作为还珠格格里的智囊怎么会想不出来?难道其实尔康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聪明?又或者这件事背后另有玄机。 诚然,上面的这个猜想有些站不住脚。如果认定乾隆会放过小燕子,是韩蕊太天真,低估了帝王的愤怒。那么韩蕊还有另外一个猜想,这就要看尔康所作的一切的背后究竟有怎样的玄机了。 韩蕊猜让紫薇以宫女的身份进宫其实应该是令妃的意思,尔康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令妃就是背后的大boss。 剧情里,紫薇一见到福家人就道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可是福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进宫告诉皇上,反而把她留在了家里,后面又出了一系列紫薇悄悄离开,尔康急切追至幽幽谷的浪漫唯美剧情。 紫薇选择放弃道出实情悄悄离开,是为了小燕子,不想见到小燕子因为犯了欺君之罪被砍头。 可是福家为什么也选择隐瞒实情、默许紫薇的离开? 韩蕊不相信在福家,没有人监视紫薇,更不相信一个高官的府邸能任由两个、陌生的、十几岁的、柔弱单纯的小姑娘自由进出而不被察觉。要走过几重院门?就算是大清早离开,园子里就没有丫环早起干活?福家晚上就没有安排护院巡查?所以肯定是福家故意让紫薇和金锁走掉的。 回到之前的的推测,福家选择隐瞒实情,不可能是出于保护小燕子的目的。毕竟那时候他们才刚刚认识小燕子没多久,和小燕子并不熟悉。福家这么做的是为了保护令妃,福家和令妃有亲戚关 系,而前朝和后宫相连。 当初小燕子的身份被承认,令妃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然而紫薇的出现,却是令妃犯错误的证明,是后宫其他人可以攻击她的一个把柄,所以福家不会让紫薇的身份就这么坦诚到乾隆跟前,要有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令妃的失误被时间淡化,让紫薇站到令妃这一边。 到这里,韩蕊不得不为夏紫薇捏一把冷汗。如果紫薇的性格不是那么圣母和柔弱的话,如果当初她在福大人面前强硬的表明态度:我一定要进宫面圣,家母的遗愿就是要我亲口问一问皇上,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和他当年的承诺,所以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到皇上面前说明一切。恐怕福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也说不准。 这个猜测韩蕊不是乱说。利益面前,一切皆有可能。那时的夏紫薇只是一个平凡的弱女子,除掉她也是很容易的。如果小燕子询问紫薇的消息,正好那个时候她误会小燕子贪慕虚荣,欺骗了她的感情,伤心之下离开了大杂院,就用这个理由让小燕子和柳青柳红误以为紫薇是因为被人夺去格格的身份而伤心离开,很顺理成章不是吗? 反正紫薇再没有别的亲近的人,没人会关心她的去向。让一个孤独无依的人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总是很容易的。 嗯,这是探案小说看多了的后果,以后请称呼我:韩·福尔摩斯·蕊,谢谢。 幸运的是夏紫薇的柔软可欺的性格帮助了她,那些乖乖地被人利用的人总是会非常安全的,再一次印证了一句话“听话懂事才能活的更加长久”。 紫薇听话的以宫女的身份进宫,然后按计划博得乾隆的好感,最重要的是她站到了令妃的阵营,所以就算最后紫薇和小燕子的真实身份暴露,令妃也是很安全的,毕竟乾隆最宠爱的女儿都不介意当初令妃在小燕子一事上的失误而且还那么亲近,别人想找茬也要掂量掂量。 不过站到令妃阵营里对夏紫薇也不是没有好处。夏紫薇的性格那么柔软可欺,她进宫后的行事又犯了后宫中人诸多忌讳,肯定让她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可她依旧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剧情最后,一定是令妃在暗中护着她。 不过这也不代表令妃就是个好人了,紫薇是令妃阵营的人,令妃还要利用夏紫薇,保护她无可厚非。 如果夏紫薇没有获得乾隆的宠爱,最后又是个什么结局?从进京城到身份被承认,这中间多少陷阱和危险,韩蕊只是想想都背后冒冷汗,稍微行差踏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之前金锁说的一句话却很完美的概括了紫薇在《还珠一》里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别人的局,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错路陷入深渊。 又或者说: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这些算计,都是一环接一环的,如果紫薇做出任何在令妃掌控之外的事情,恐怕都很容易被抹杀。在皇宫里,让一个宫女悄无声息的不见再容易不过了。 韩蕊后背冒了冷汗,果然还是应该离开皇宫才对啊。 如果让韩蕊说这后宫中,还有一个好人的话,那就一定是皇后了。皇后性情耿直、不善阴谋,一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当初小燕子进宫,皇后虽说有些怀疑小燕子的身份,可最后还是尽职尽责的安排人教导小燕子的规矩,奈何小燕子实在受不了束缚并不领情,反而以为皇后恶毒。 韩蕊要吐槽:怀疑身份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突然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女孩儿冒出来说是皇上的私生女,不经调查就认回来太不谨慎了,是瞌睡龙才能做得出来啊。 令妃处世八面玲珑,顺着小燕子的性子随她学不学礼仪规矩,才是真的用心险恶。小燕子既然入宫做了格格,学习规矩礼仪是必然的,那样她在和其他清朝贵族见面时,才不至于被人嘲笑。 让我们把不懂礼仪的事换算到现代的例子上:我们参加公司的晚会,大家都穿着晚礼服,就一个人穿着休闲牛仔,穿牛仔的人岂不是很尴尬?去吃西餐,大家都礼仪周全,就有那么一个人大声喧哗,刀叉叮叮咚咚响,还会弯腰捡落到地上的餐巾,这样的行为岂不是很惹人瞩目?这些例子放到小燕子身上亦然,一个举止粗俗的格格会有怎样的未来? 令妃从没有为小燕子的未来考虑不过,所以才由之任之,她看似善良温柔,实则冷漠。有一句话叫正因为是亲生的孩子所以才要打他,恨铁不成钢所以才打他,不打他不知道改正错误。这和残忍的砍掉小树苗长横生的枝杈一样,虽然经历疼痛,可是这样才能让它长得更高更壮。 韩蕊想的越多,越觉得令妃这个人可怕可恨,如果不是她知道剧情,恐怕也看不穿令妃的真面目。不过还好她和令妃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只要韩蕊遮掩好自己,令妃不会对她怎样。而且这个皇宫,令妃还远远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一切还都是皇上说了算,只要笼络好乾隆,还怕什么令妃。 还珠7 紫薇已经上了乾隆的猎艳名单,所以在不坦白身份的前提下,很难离开。那么在成了大清格格的身份的前提下,在成了令妃手里的棋子的前提下,在尔康小燕子他们势必会阻止的前提下,怎么才能顺利离开皇宫呢? 离家出走?按照福尔康他们固执的个性,一定会追到天涯海角。 难道要走和亲公主的路线?如果是乾隆下旨命她和亲呢?可是按照小燕子福尔康他们为朋友两肋插刀,为爱情感天动地的性格,尔康、小燕子他们一定会去抢亲的吧?然后不用帮助香妃、麦尔丹私奔,他们就可以直接提前走还珠第二部南下大逃亡的剧情了。 啊呀!只是分个手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毛孩子谈恋爱都这么惊天动地吗? 韩蕊穿越时已经二十五六了,在她看来,她是尔康、五阿哥、小燕子、金锁这几个孩子的阿姨辈。 就算是长辈,她也因为这群她眼里的毛孩子头疼得不得了。 就在韩蕊苦恼着怎么才能顺利并合理分手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声音,说是尔康少爷来了。说曹操曹操到,真是大爷。 韩蕊揉揉脸,对着镜子尽量使自己笑得甜美些。 然而还不等韩蕊准备好,福尔康已经推门进来了。 真是你大爷。你敲门了吗?你怎么进来的?我准许你进来了吗?竟然私闯女子闺房,你个没礼貌的!/(ㄒoㄒ)/~~我刚才揉脸破坏紫薇人设的动作你看没看见啊? 尔康看到紫薇温柔的笑着看向他,激动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紫薇,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你怎么了?”韩蕊睁着眼现编台词。怎么突然问我好不好?(⊙o⊙)! “昨天是我不对,我那时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御花园里,我应该坚持送你回来的。” “不,你没有不对。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和你闹矛盾的。” “你听我说完,不说完我会因此一直愧疚下去。昨天我不应该你说不愿意就发脾气,你之前受了伤,我应该迁就你的。” 尔康有些激动,“可是那时候好像有人控制住了我的情绪一样,看到你一个人在御花园里乱走,我就担心会发生你被皇后叫走的类似的事情,可你却一点都不注意保护自己,我一着急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生气了,你不要因此生我的气好不好,其实我昨天走了后就后悔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我昨天一不小心把那个魔鬼释放了出来,但是紫薇请你相信,就算是我心里的魔鬼也是因为爱你、担心你才出现的。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无论是我心里的圣人还是魔鬼都是爱你。” 后面的剧情和上面差不多,请发挥你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自行编排导演。以下省略一千字,吧啦吧啦。 送走尔康后,韩蕊觉得她需要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以便遗忘那些甜言蜜语,心累。 在等待西藏吐司来临的日子里,这是还珠里浓墨重彩的一个剧情。 在此期间,韩蕊已经想到了离开皇宫的办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股东风就是西藏来宾。 有了计划,韩蕊不欲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去影响剧情,以免又横生枝节。之后的日子就完全模仿夏紫薇,以防露馅。 在西藏吐司进京的那天,小燕子照样拉着韩蕊和金锁去凑热闹,韩蕊也想见见那些西藏来的人,也没拦着并且跟着一起去了。 然后小燕子依旧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想要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小燕子很怕乾隆生气,急忙对乾隆跪下行礼:“皇阿玛吉祥。” 乾隆不理小燕子,回头对巴勒奔介绍道:“这就是朕的一个女儿,还珠格格。” 那一边塞娅好奇地打量着三人里穿的最华贵漂亮的小燕子,然后兴高采烈地用西藏话对着她父王说了些什么。然后巴勒奔就吼道:“不是学了汉话了吗?不要说藏语!” 然后塞娅就大声说:“这个还珠格格,怎么趴着出来,跪着说话?比大家都短一截,像话吗?” 这话可气坏了小燕子,跳起来直嚷:“我来跟你比比看,谁比谁高!” 韩蕊在一旁冷眼打量,听塞娅说话,心里暗道让你看看姐的厉害。 这是国家外交事件,韩蕊可看不得他们这一边被人就这样压头。自己的地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压一头,面子往哪里搁。更何况她打算通过和亲西藏达到她离开皇宫的目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西藏看轻了他们这一边。 而且她的这一举动也正好可以让她在西藏人面前树立一个强硬的形象,免得嫁去西藏后被看轻了。 韩蕊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行了一个礼,温和道:“塞娅公主,扎西德勒。公主从遥远的西藏来到中原,应该对我们中原的礼仪不是很清楚。我们中原的贵族女子,平日都是穿着花盆底走路,那样更显仪态优美,而且因为身边有很多人丫环伺候,有人扶着自然不要求贵族姑娘走路多么稳当,怎么更漂亮怎么好,刚刚是奴婢没有伺候好才致使还珠格格不小心跌倒了,全是奴婢的罪过。” 韩蕊说着蹲下行礼告罪,然后站起来接着道:“我大清入主中原后,历朝皇帝都推崇汉学,弘扬孔孟之道,我们中原是礼仪之邦,一言一行都讲究规矩礼仪,皇上是君王,又是还珠格格的皇阿玛,还珠格格见了皇上自然要跪拜问安,否则是为不敬。故而还珠格格方才跪着说话。” “诸位远道而来,是我们大清的贵客。我们皇上安排了很多精美的节目来款待各位,届时会有很多宫人伺候。到时候,我们的君王和贵客都会坐在宴席上,而宫人站着在身后伺候。而大家那时候又比宫人短一截,可是身份远比那些宫人尊贵。还珠格格是我皇最最宠爱的还珠格格,地位最尊贵不过,我们若只以高矮长短论尊卑,这不是也太不像话吗?” 塞娅看韩蕊浅笑嫣然,温温柔柔,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里都带着刺,每一根刺都刺向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一鞭子抽过去。 乾隆哈哈大笑,“你们自然是我大清的贵客,我这女儿被我宠坏了,她身边的丫头也跟着没大没小起来,诸位别放在身上。”然后瞪了又想说话的小燕子一眼,“小燕子,还不快退下。” 想那西藏公主却被一个清朝的小宫女下面子,心里肯定火大。韩蕊本以为乾隆会呵斥她,让她给巴勒奔和塞娅公主道歉的。她都准备好台词了。可是乾隆却只是缓和了一下气氛,转头打发走小燕子了事。 打一棒却不给个甜枣,乾隆果然自诩中原地大物博,是天·朝上国,不把西藏放在眼里。又或者这就是天·朝上国国主的威仪? 小燕子看着乾隆带着众人离开的背影,撅起嘴冷哼一声。 当韩蕊转过身时,就看到小燕子和金锁一起睁着两双大眼睛盯着她看。小燕子盯着她看就算了, 金锁行事谨慎稳重,也这样就不对劲了,韩蕊被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就算金锁怀疑什么,对她的计划也没有多大影响了。 “那个什么塞娅公主好大的气派。紫薇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说了那么一大车话?什么花盆底、孔孟之道、礼仪规矩,说的是什么?”小燕子挥着手绢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圆,不解地问韩蕊。 “是争气的话。”韩蕊叹口气,回答小燕子的疑问。 “争气?争什么气?和那个塞娅公主吗?”小燕子更不明白了,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韩蕊(⊙o⊙)。 啊!这丫头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冲我卖萌。 韩蕊慢慢给小燕子解释:“皇上是我们大清朝的皇帝,而西藏土司是西藏的王,这次西藏朝拜,我们两方人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各自的尊严,所以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希望能在某一点上给自己这一方争一口气。” “刚才那个西藏公主笑话你,就相当于笑话我们整个大清。什么趴着、跪着、短一截,没一个好话,所以我就每一点都反驳回去。你趴着不是因为你走路不稳,是我这个奴婢没伺候好,错在我,这样把你的面子维护住;跪着说话是因为我们大清重视礼节,而你就是在按礼仪给皇上行礼问安;短一截怎么会是不像话,我们哪里能以高矮长短论尊卑,你就算是短一截,也是大清最尊贵的格格,比别人的地位高很多。” “你们刚才说的话那么些话那么复杂啊?那个什么西藏公主真是讨厌,给我下套,让我丢人。”小燕子听了韩蕊的话,生气了。 “这可怨不得人家,我们两方人本来就站在不同的立场,你给了人家发难的理由,人家当然要赶紧抓住,而我不也赶紧帮你反驳她了吗?刚才我说的可也没什么客气话。这就好像你和别人打架,你发现了对手的弱点,难道会不趁势给他一拳吗?”韩蕊知道小燕子就是这样按个人喜好用事,又冲动,又给她讲道理。西藏的事情不同于以往别的小事,怕她性格冲动起来又惹麻烦上身,又给她讲起道理。 幸而小燕子分得清轻重,回去后也只是发发牢骚,没吵着要去和那个公主决斗。 西藏土司来了后,大家都很忙,乾隆、五阿哥等都不来漱芳斋乱逛了。韩蕊倒是对此乐见其成,可是小燕子就觉得寂寞了,整天怀念微服出巡的日子来。 韩蕊听小燕子学说西藏话,叽里呱啦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卓子小邓子围着她搭话,陪她解闷。 韩蕊看她自得其乐的样子,真是乐观的人怎样也有办法让自己开心。抿唇一笑,一个人回房去看西藏相关的书籍。而角落里金锁看着韩蕊的背影若有所思。 韩蕊当看着文成公主入藏的历史的时候,金锁端着一碗当归排骨汤推门进来。 闻着香味,韩蕊笑了,又有口福了。 金锁咬着唇看着韩蕊一勺一勺把汤喝完。心中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不说出来,她憋在心了会一直怀疑下去。 还珠8 “小姐,你还记得我在济南的老家时,每到夏天,我们和夫人都会去大明湖采荷叶上的露珠来烹茶吗?”从南巡回来后,小姐真的变了好多。 虽然那次在御花园小姐说过生死轮回间走过一次,突然有了很多以前从没有的感悟,可是她真的变了好多,变的她都感觉陌生起来。 比如再也不弹琴下棋了,看的书也从诗词琴谱变成了厚重的史书,也不会整天琢磨着怎么让皇上高兴,念叨尔康少爷的时候也少了。 最奇怪的是前几天小姐对西藏的塞娅公主说的那番话,小姐什么时候懂那么官场的事情?那些话真的好让人震惊。一个人真的会突然改变这么多吗? “辛苦你了,金锁。每天都有一碗汤,我感动得要死。”韩蕊拿帕子擦擦嘴角,把碗放回托盘。 “嗯?怎么了?”韩蕊听金锁忽然提起夏紫薇以前的事情,心里绷起了一根弦。 韩蕊心道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她知道金锁心里肯定已经非常怀疑了,所以才提起以前的事试探,她一定要小心应对,把这个怀疑否定。 “我突然回忆起夫人在的时候的日子,好怀念啊。小姐写诗我就在旁边研磨,小姐弹琴我就在旁边聆听,那个时候我们那么无忧无虑。”金锁的脸上的表情温暖柔和,那时回忆过去美好记忆时泛起的光芒。 “小姐你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夫人教你弹《凤求凰》时说的话吗?夫人说: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女子后半生全系在情之一字上,若得良人,便如卢家莫愁,不须羡侯门富贵,不用妒锦衣貂裘;若遇上负心薄幸之人,这一生纵享富贵到底意难平。” “所以夫人说惟愿小姐能有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金锁说到这里,笑里带着满足,她相信尔康少爷一定是小姐的良人。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刚才说的这些的话有真有假,夫人说的那些话不假,可是当时教小姐弹的曲子却不是《凤求凰》,而是《雁丘词》。 “金锁,是不是我最近变化太大,让你不适应了?所以你才突然提起过去的事?我知道我最近有些改变,但是金锁请你相信,无论我变成怎样,我们的情谊不会改变。你是我的锁,你要锁住我的幸福,我的快乐,如果没有你每天一碗温暖补汤,我的身体还不会好的这么快呢。” “请不要为我的改变慌张,人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总是会有些改变。容貌会变,想法会变,甚至感情也会变。可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的本心没变,我还是那个相信人间有真情有真爱的夏紫薇。” 韩蕊看金锁依旧有些犹疑的表情,拉过金锁的手再接再厉道:“我的好丫头,你在担心什么呢?你摸摸我的脸,看看是不是你记忆中的脸,是不是还那么温暖,再看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全是你的影子,我的心是不是还是那么有活力的跳动着。金锁,我在这里,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还是夏雨荷的女儿,还是那个一路从济南走来执着认爹的夏紫薇。” 看着小姐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摸着小姐温暖的细腻的脸庞,手下真实的触感,让金锁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在疑神疑鬼什么?难道真是小姐受伤,自己太担心,所以才这么胡思乱想? 打消掉金锁的怀疑,又看着她收拾好汤碗离开。韩蕊悄悄长舒一口气。赶快离开这个皇宫吧,所幸五阿哥尔康他们现在要陪着那个塞娅公主,没时间来漱芳斋,小燕子的性格有大大咧咧,所以现在只是金锁怀疑她,可是她看这情况她真的瞒不了多久了。 后来尔泰来漱芳斋通知她们可以去比武场看一场盛大的比武大会,紫薇和金锁都可以去,小燕子高兴的不得了。 这一次小燕子还是和塞娅唱对台戏,小燕子记挂着塞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她难堪的事情,喊得格外卖力,嗓子都哑了。尔康在大清的高手败下阵来的时候,挺身而出把那些西藏武士打得落花流水,连那个趾高气昂的塞娅公主都心服口服。然后尔康就成了小燕子的大英雄。 回到漱芳斋后,小燕子又是和明月彩霞他们一通吹嘘,真是可以直接摆摊子说书了。 这一天,令妃来了漱芳斋,身后的两个宫女手里各捧着一叠新衣服,直言是给小燕子和紫薇的。说是最近难免有些宴会,皇上怕她们无聊,要她们两个穿的漂亮点也去参加。 金锁接过那些衣服看了,也惊呼:“好漂亮的新衣服!” 韩蕊在旁边看到那些衣服的布料做工,远远超过宫女的规格。 令妃看着韩蕊说:“只怕不是新衣服,以后各种赏赐都会远远而来了。你这一生穿金戴银、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了。” 韩蕊心道:来了。可是表面上震惊道:“娘娘是说奴婢吗?” “听说,皇上特许你不说奴婢这两个字。在皇上面前你都不说奴婢,在我面前,又怎么用得着这两个字呢?以后就你我相称吧。”令妃看着韩蕊的目光有羡慕有心酸又有怜惜,很复杂。 “奴婢不敢,奴婢心里一直把娘娘当做长辈的,怎么能平辈相称,这太折煞奴婢了。皇上特许是皇上的恩典,可奴婢不能没大没小。”韩蕊在等一个和乾隆坦白的时机,要等塞娅看上尔康的时 候,她再去坦白,到时候就能顺势离开尔康,也能离开皇宫。那时她会把自己摆在一个默默付出、为了不让尔康和亲而无私地牺牲自己的位置上,让她们不止无法责怪她的选择,还会因为愧疚不会阻止她和亲离宫。 和亲,大清就是她的靠山,她还不想和令妃、福家翻脸。 后面令妃又说紫薇替乾隆当那一刀,就是她的恩人,她很感激她,想来韩蕊也在漱芳斋住不久了云云。然后就是小燕子、韩蕊和令妃你来我往地说了很多,接着令妃说塞娅说不定会指婚给五阿哥,小燕子失手打翻了装了热水的茶壶,又是涂药又是疼的一通着急慌乱。 令妃心里很纳闷,自己已经明示暗示好几次,紫薇怎么还是一脸的糊涂,小燕子更是泡个茶都烫到,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吗? 令妃走后,小燕子大吃飞醋,满房间绕圈子说气话。还把给她涂得白玉散热膏扔了出去,就因为那个是五阿哥送来的。谁承想这一下子就扔到了来漱芳斋的五阿哥头上。 五阿哥来了,小燕子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然后就是走剧情吧啦吧啦,省略两百字。 五阿哥后来去打听指婚的消息是不是确切,却带回来另一个同样爆炸的消息:塞娅看上尔康了,皇上要尔康奉旨完婚。 韩蕊听了五阿哥的话,知道时机来了,可是表面还是要做戏假装听到这个消息承受不住,花容失色,差点摔倒。 然后大家都失了方寸,韩蕊听他们那么着急说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天意让他们今天就去找皇上说明一切。 韩蕊对此已经不想再吐槽一遍了,心里翻了个白眼,强装镇定道:“你们都冷静点,之前尔康不是分析过了吗?现在不是坦白的最好时机,皇上还忙着那个西藏吐司的事情,没有功夫也没有心情来听我们说那么长那么曲折的故事。” 可是小燕子却冷静不了了,跳起来拔腿就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喊:“还等什么?再冷静下去,尔康就变成西藏驸马了,你也变成娘娘了。你的冷静都是为了保护我,我受不了了,我要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管它时机对不对。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承担,大不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韩蕊这下真的急了,跟在后面追:“小燕子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 可是小燕子会轻功能飞的,就算小燕子穿的是花盆底,韩蕊也追不上。急忙对跟着追出来的五阿哥和尔康道:“你们赶紧把她追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燕子就这么冲到皇上跟前去,她的性格能说清楚什么?只能让皇上更加生气,我在漱芳斋等你们回来。” 紫薇不跟着去坦白,他们几个怎么能证明所有事情。五阿哥他们没办法只能施展轻功追上去。五阿哥他们的轻功比小燕子好太多,小燕子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 小燕子被抓回漱芳斋还满脸不服气,“尔康,永琪,你们两个放开我,我要去找皇阿玛说清楚,我不要再占紫薇的位置了,有什么错都由我来承担。” “小燕子,你给我冷静点,你一个人怎么承担所有罪责?其中我们所有人都参与了,如果你是主犯,那我们都是从犯。你这么激动的跑到皇上那里去,怎么说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如果皇上正好和西藏的土司在一起,你也打算这么冲到出去说出一切吗?这件事已经是一桩事关其欺君之罪的大事,你那样做会把这件大事闹得更大,更不容易收场。” 听了韩蕊的话,五阿哥和尔康尔泰才明白他们之前太冲动。可是如果不说出去,尔康就要做西藏驸马了,而紫薇也要被册封了。说也不好,不说也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韩蕊看着众人,自告奋勇说:“皇上总不能一直和西藏吐司在一起,到了晚上,西藏吐司总要出宫的。那个时候我去找皇上说出真相。” 五阿哥附和道:“嗯。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顺便把我们的心意都说清楚,我喜欢小燕子,尔康喜欢紫薇。求皇上收回把塞娅许配给尔康的旨意。” 对于五阿哥的建议,韩蕊拒绝了:“不妥,我认为解决尔康的事情的关键并不在皇上那里,之前令妃说皇上有意把塞娅许配给永琪,可是因为塞娅看上了尔康,所以皇上才改变主意把尔康和塞娅配成一对。因此我认为,我们把突破点放在塞娅公主身上比放在皇上身上有效的多。而且,如果我们贸贸然的让皇上收回旨意,惹他震怒,更不方便我们行事。” 尔康点头表示同意:“有道理,毕竟要嫁人的是塞娅公主,如果塞娅公主不喜欢我了,皇上也不能勉强把她许配给我。如果我们想劝服塞娅,可能还要皇上配合,如果这个时候让皇上迁怒于我们,对我们是很不利的。”说到这里,尔康忧愁地看向韩蕊:“可是紫薇,你说等西藏吐司走了后去找皇上,那时我和尔泰也会出宫。这么大的事情,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没关系的,而且我们也拖不起了。为今之计,这是唯一稳妥的办法。我还有五阿哥和小燕子在身边。尔康,你不要担心我,请相信我,我有绝对的把握让皇上饶恕我们。” 还珠9 晚上,韩蕊、小燕子和五阿哥和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一样,去找乾隆坦白紫薇和小燕子身份问题的来龙去脉。 如何向乾隆坦白,前面已经说过,这里不再说一遍啦。 一切都很顺利,乾隆对于“紫薇才是他的女儿”这件事很生气也很震惊,但因为韩蕊他们把姿态放得很低,故事讲得感人至深,乾隆最后完全被她们感动了。 因为小燕子的义气和可怜的身世,乾隆很是怜惜她,摸着她的脑袋喊傻丫头,小燕子抱着乾隆感动的直哭。 乾隆许诺他们等西藏吐司走后,就下旨册封紫薇为明珠格格。 得到了乾隆的肯定,大家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皇阿玛,紫薇求您一件事。”韩蕊说着跪下道。毕竟曾经做过宫女的格格,总是让人看低的。她想掩埋曾经做过宫女的历史,首先就要换一个名字。 “快起来,有什么事不能站着说。”对于新认的女儿,乾隆还是很慈爱的。 “吐芳含蕊紫薇花,秀慧聘婷在吾家。有一年紫薇花开的时候,我娘曾经指着盛开的紫薇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诗。所以我请您将我的封号改成含蕊,以纪念我娘。请皇阿玛恩准。”她就是她,穿越了,也不会变成明珠格格——夏紫薇。 乾隆听了很是怅然,那样一个富有才情的佳人,就这么走了,离开他了。对于她留下的女儿不禁更加怜爱,哪还有不准的道理。 真相大白后,小燕子和五阿哥他们安心的告辞离开,韩蕊说她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对乾隆说,让他们先走。 乾隆疑惑地看着他新认回的女儿,难道是雨荷还有什么话要紫薇转告他? 韩蕊行了一个礼道:“请皇阿玛准女儿和亲西藏!” “什么?你说,你要和亲西藏?”乾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和亲这种事别的公主躲着还来不及,她怎么偏偏还自请和亲? “简直胡闹!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西藏苦寒,民风彪悍,你过去和亲是去吃苦。你身体那么弱,再加上之前受了伤,怎么受得了?这事朕不准。”乾隆不悦,这次巴勒奔带着他的女儿塞娅过来,就是准备和亲的,大清和西藏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他不需要再把一个格格嫁过去。 “是女儿冲动了,让皇阿玛烦心,是女儿的罪过。女儿告退。”韩蕊看乾隆说的斩钉截铁,只得无奈甩帕子告退。不过她对这个结果并不灰心,毕竟和亲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里是她想去就能去的。 养心殿外,五阿哥和小燕子都在等她,韩蕊对他们笑笑,如果让他们知道她留在养心殿说的那些话,肯定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第二天,尔康和尔泰一大早就来了漱芳斋,听了他们的话,尔康高兴地一步上前抱住住韩蕊,“我就知道,你会做到。你是那么聪明、温柔、善良,皇上没有道理不喜欢你。” “尔康,你放开我。”韩蕊假装不悦,攥起拳头捶向尔康的肩膀。她要开始实施她的第二部计划,开始和尔□□嫌隙,为她选择离开尔康选择和亲埋下伏笔。 “紫薇,你不高兴吗?皇上认你了,你的愿望实现了啊!”尔康放下韩蕊,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皱起眉头。 众人听了尔康的话,也都不解地看着韩蕊。 韩蕊黯然的侧过身子,躲过尔康眼睛道:“我自然高兴。” 尔康以为韩蕊害羞了,不以为意。看着众人道:”下面我就来说说如何让塞娅放弃喜欢我,并且主动对皇上请求嫁给别人的事情吧。” “我昨天回去后翻来倒去想了一个晚上,昨天紫薇说把突破点放在塞娅身上,我觉得很有道理。对此想了一个计划。” “第一:我应该把我和紫薇的爱情故事告诉皇上,我们需要皇上配合我们的行动,才更容易想办法让塞娅改变主意。第二:这一步就是我们需要皇上配合我们了。塞娅应该是喜欢武功高强的勇士,但风流倜傥的才子未必不会赢得塞娅的喜欢。让皇上以‘让西藏来宾见识一下八旗子弟风采’的名义办一场比赛,让所有没有成亲的王公子弟参加,大家各自展现最擅长的武艺才华,我和五阿哥不出席,到时候塞娅和巴勒本会发现更合适的人选也说不定。” 说到第三点时,尔康的眼神围着众人看了一圈,“第三: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努力,想方设法和塞娅套交情,等塞娅和我们熟悉了之后,再把我和紫薇的故事告诉她,请求她理解我们,成全我们。” 尔康的计划合情合理,可是夏紫薇已经不是夏紫薇。 韩蕊原本想直接对尔康说她打算去和亲了,让他不要再费心思。不过韩蕊想了一下后果,沉默了。乾隆还没同意她去西藏呢,这件事别被他们给搞黄了。所要她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当尔康寻了一个机会把他们“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感情告诉乾隆,请求他收回圣意的时候,乾隆的震惊可想而知。毕竟就在前天,说这个誓言的女主角还向他主动请求和亲西藏。难道是尔康欺负紫薇,所以她伤心之下做出和亲的决定?又或者这个傻丫头不舍得尔康去西藏那么远的地方,所以想牺牲自己代替尔康去西藏。 “紫薇,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乾隆皱着眉看着韩蕊。 “是真的。”韩蕊垂着脑袋,不敢看乾隆的眼睛。帝王的气势,她一个弱女子真的承受不住。她怕她看到那双充满帝王威严的眼睛后,会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然后把局势弄得一塌糊涂。 “朕知道了。但是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不容更改。而且朕必须为大局着想,你们身为臣子,也当为国尽忠,为了国家的兴盛,做一番牺牲又如何。塞娅看上了尔康,想要嫁给尔康,是尔康的福气。”乾隆看着尔康和韩蕊,若有所思,最后一锤定音对众人道。 永琪帮着尔康,急忙把他们之前讨论的第二个办法建议给乾隆,尔泰也在一旁搭腔。 乾隆沉吟道:“此事容后再议,你们毋再多言。紫薇,你随朕来,朕有话问你。” 韩蕊低头称是。就在这时,只听到小燕子大喊:“塞娅,你往哪里跑?我知道我武功比不过你,可不代表轻功比不过。” 众人都诧异地抬头看去,只见塞娅挥着金鞭,小燕子拿着她的九节鞭,两人正打得起兴,两根鞭子像要灵巧的翻出花儿来。可是战况虽然激烈,两个姑娘却嘻嘻哈哈笑得很开心。 她们两个,年龄相仿,性格、爱好都差不多,接触后很是玩得来。再加上小燕子有意笼络塞娅,一心想说服她放弃尔康,这才有了御花园的这一幕场景。 “皇阿玛,此事紫薇稍后再细细讲给你听。”乾隆听到韩蕊低声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见到她高兴地塞娅喊道:“塞娅,这边。” 塞娅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循声看去,只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呵,当然眼熟。进宫的第一天,就是这个人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塞娅从树梢上飞下来,走到韩蕊跟前冷哼一声。“是你!” 五阿哥赶紧介绍道:“这是含蕊格格,你可以叫她紫薇。” “含蕊格格?你也是公主?”塞娅听了五阿哥的话,打量地看向韩蕊,既然是公主,那天做什么穿的和宫女一样。 “扎西德勒,塞娅。”韩蕊笑着点点头。然后小燕子说:“你累不累?飞了一早上,出了一身汗吧?” “累倒是不累,汗倒是出了一身。塞娅,我们打到一半,你怎么能落荒而逃。”小燕子揉着手腕说,心里对自己能用成语说话很是自豪。 “落荒而逃?逃什么逃。分明是这个含蕊格格喊我,我才停手的。尔康,你旁边看得清楚,究竟是不是我说的这样?”塞娅汉语刚开始学,隐约记得他的老师告诉过她这不是个好词。看到尔康在这里,当然拉他评理。 尔康见塞娅和他说话,感觉有些头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塞娅,我带你去逛御花园吧。这个季节花开的正好呢!”韩蕊不由分说拉着塞娅的手就走, “小燕子,你先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在御花园等你。” “喂!你拉我去哪里,我还想和尔康说话呢。”塞娅不想去,可又想知道这个很不好说话的公主要拉着她去做什么。她就这么被韩蕊拉着走远了。 两人到了一个假山上面,一眼能望见前面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池塘,四周有什么人也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塞娅公主,之前我多有唐突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 “哼!不敢。”韩蕊一开口就放低了姿态,让塞娅心里多了几分警惕,这个人怎么突然态度变了,奇怪! “我是真心实意的。”韩蕊面上一派天真无邪。 “你是真心实意的。只怕你们的皇帝心里不这么想吧。”之前给她难堪,现在才来道歉,不觉得很晚么? “大清朝的规矩是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皇阿玛的圣意不是我能够置喙的。”韩蕊微微一笑,假山上有个亭子,韩蕊找了个石凳坐下来,花盆底穿着就是不舒服。 “中原的规矩真是多!说吧,你拉我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本公主事先告诉你,你休想从我这里占什么便宜。”塞娅也跟着坐下来,不耐烦和她绕圈子,开门见山道。 “当然是示好啊!”韩蕊嫣然一笑。 还珠10 “大清的公主有必要向一个西藏的公主示好吗?”塞娅挑眉斜睨向韩蕊。大清国力比他们西藏强盛,她们现在又不是在布达拉宫,应该是她向中原的王公贵族示好才对吧? “塞娅公主,你不远万里跟着你父王来到中原,不止想见识一下中原风光那么简单吧?我想,你肯定和我一样希望大清和西藏永远交好,两方百姓永远安康,对吗?” “这不是我们两方人都心知肚明的吗?明人不说暗话,含蕊格格,说出你的目的吧。”西藏人不善于这些罗里吧嗦的说话方式,塞娅也没有耐心陪着一个不能干涉朝政的清朝公主说什么大清和西藏永远交好,百姓安康。 “好吧,我就直说了。希望我下面说的话塞娅公主回去后和你父王好好考虑考虑。”韩蕊也没什么机锋好打,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我想和亲西藏,可是和亲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我皇阿玛和你父王都同意才行,而我能带什么嫁妆到西藏去也要两方家长商量。唐时有文成公主入藏,我想做大清朝的文成公主。关于这件事,请您父王慎重考虑一下,因为我能带给西藏的除了我的嫁妆以外,还有我的智慧和两方的和平。” “公主,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您的智慧能给西藏什么?”塞娅很震惊,不明白有哪个格格愿意嫁到西藏,毕竟和西藏比起来,中原要富饶的多。而且这个格格带给西藏的还有智慧,中原的女子有什么大智慧?是三从四德?还是琴棋书画? “为表示我的诚意,请您看看这个。”韩蕊微微一笑,抛出自己的筹码——一小块她用棉线织的针织样品。韩蕊相信这个筹码足以让西藏吐司想方设法让她去西藏和亲。“西藏肯定有很多羊吧?羊产羊毛,您看看这个,只要把羊毛纺成线,就可以像这样织成毛线衣。” “这个小东西?”塞娅听了韩蕊的话,非常震惊。不禁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手里成年女子巴掌大小的布一样的东西。花纹独特,和一般的布匹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把羊毛纺成线,就可以做成这样的布匹?”塞娅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什么来,抬起头看向韩蕊问道。 “自然,我对佛祖发誓我绝无虚言。这是我用棉线编织的小样,而且这种织物的最大优点就是不用织布机,手工就可以完成,非常廉价便利。只要把羊毛像棉花一样纺织成线,就可以编织成衣服鞋袜等东西,布匹等做的东西,羊毛都可以做到,而且还更厚实暖和。”韩蕊微微一笑,筹码已经放出去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了。“只要我和亲去了西藏,我就会把这个技术带去西藏。” “好,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父王商量的。”塞娅不清楚这个含蕊格格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都发誓了,作假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门技术太重要了。 韩蕊笑笑,伸手把样品拿回来,抽出一根线头,动作飞快地把它扯成了一团乱麻。 “哎!”塞娅震惊的看着刚才一块好好的面料变成了一堆棉线。她看的清清楚楚,这块面料从头到尾都是由一根线织成的,没有经纬之分。 “你看,它真的只是用一根线织成的。” “好神奇。”至此,塞娅再无疑问。只剩下震惊。 塞娅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重新看向韩蕊,“可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虽然我热爱我的家乡,可是对比中原的富庶,我不得不说西藏是苦寒的,为什么你一个金枝玉叶的格格要去我们西藏那么远的地方?” 这一点很令塞娅怀疑这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大清对西藏的阴谋,毕竟有哪位公主愿意远嫁呢?山高皇帝远,受了委屈,皇帝也不能替她做主。 “唐朝太宗时,文成公主入藏,后来金城公主也和亲西藏。这两位公主难道不是金枝玉叶吗?如果我说我是效仿文成公主,为了大清和西藏永远的和平,恐怕你也不会相信。”韩蕊顿了顿,抬头看向蓝天:“我想走出宫门,去远方看一看,我不想一辈子拘束在大大小小的四合院里。” “你的想法和一般的中原姑娘很不一样。”塞娅感叹道。 晚上,在西藏土司一行人下榻的驿馆里,塞娅把白天的事告知了她父王。 “塞娅,你说的都是真的?”巴勒奔清楚地知道塞娅说的事情对于西藏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收起见到女儿后笑呵呵的表情,正经起来,又仿佛不能相信一样的反问了一遍。 “父王,你还不相信我吗?是我亲眼看见的。明明是一小块布一样的东西,到了她手里就像变戏法一样,扯成了一团棉线。”塞娅被巴勒奔不相信她似的反问,问的有些不快,张口反驳道。 “哈哈,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父王只是在想既然能从布扯成棉线,那么那个含蕊格格说的可以用一根线织成那样的布的说法可定也是真的。”巴勒奔心情很好,看塞娅有些着恼,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对呀,只要我们能把羊毛纺成线,也就可以织成那样的布,然后做衣服了。我们西藏有很多少羊群,这些羊群又能产多少羊毛?这将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而且羊毛做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非常暖和,那样我们西藏人的冬天也会好过很多。” “嗯,你说的非常对。那位含蕊格格手里握着我们西藏的财富,所以我们一定要把那门织线成衣的技术带回西藏。父王明天一早就进宫找清朝皇帝,提出联姻的请求。”巴勒奔攥了攥手心,以表示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明天一早?会不会太快了?那位含蕊格格到底是什么打算,我们还不清楚,不需要我再去探探她的底吗?”塞娅被父王的快速震惊了。 “呵!不管那个格格有什么打算,我们最后都要把她带回西藏。你也说了,她把那块样品扯成线了,所以,就算我们去清朝皇帝面前说出这件事,只要那个格格矢口否认,我们也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她手里掌握着这么一门技术,我们只能答应她的条件。而且先联姻,再找机会探她的底也不迟。”巴勒奔喝了一口茶,慢慢解释道,塞娅还是年轻,处事手段还显得稚嫩。 “啊!原来她毁掉那个样品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内。那么,她会这门织造技术的事情,肯定也是瞒着清朝皇帝的咯!”塞娅沉思,看来那个含蕊格格比她看到的还要聪敏。如果她去了西藏,他们不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很有可能。而且,塞娅你要知道。西藏是我们的地盘,就算她有什么企图,我们还能让她翻出天去不成。你记住,只要利益大过危害,这件事就可以做。况且她来西藏是好是坏还是未知。” 果然,第二天,巴勒奔就进宫去找乾隆请求联姻去了。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总之乾隆最后下旨,册封韩蕊为固伦孝敏公主,和亲西藏。并且召固伦孝敏公主在御书房觐见。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不说后宫如何,漱芳斋和景阳宫却炸了天。 小燕子大喊着为什么,皇阿玛不是刚认了紫薇封了含蕊格格吗?怎么又变成什么公主去和亲西藏了?尔康怎么办?之前是让尔康娶那个塞娅公主,现在又是把紫薇嫁去西藏,这个西藏来的土司是专门来棒打鸳鸯的吗? 金锁也觉得不可置信。皇上刚认了女儿,就把女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难道小姐吃尽苦头认了爹,就是落得一个和亲西藏的结果吗?皇上何其残忍,他从来没有疼爱过小姐一天,凭什么要和亲的时候就让小姐去,别的公主格格呢? 尔康?尔康满脸痛苦。明明之前,紫薇成功换回了格格的身份;明明之前,他们商量好了计策,皇上也愿意配合他们,让塞娅主动放弃嫁给他的可能;明明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怎么突然就又变了?皇上怎么如此朝令夕改?金口玉言什么的都是假的吗? 众人对此事的反应各不相同,不一而足。 小燕子看着韩蕊一脸淡定的模样,不禁急道:“紫薇,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不着急吗?而且皇阿玛在御书房召见你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求皇上改变主意。” “小燕子,谢谢你这么为我。不过皇上要见的人是我,我们一大群人去见他,恐怕皇上不愿意见。”韩蕊知道他们所有人都想阻止她和亲西藏这件事,可是这是她辛苦谋划来,又如何愿意让他们阻止? 然而,到了最后,依旧是韩蕊带着紫薇那张琴和一群人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众人一起请安站好后,福尔康对皇上抱拳道:“皇上,臣……” 乾隆挥挥手打断福尔康的话,一双龙目威严的看着韩蕊道:“孝敏,朕来问你,这次巴勒奔要和朕联姻,是不是你自己求取来的?”之前这丫头就说愿意和亲西藏,他没有准允,现在巴勒奔点名要她和亲西藏。这中间,肯定是她做了什么。不过既然是她自愿的,现在也去和亲了,那她就要保证她会为了大清和西藏的和平贡献自己,不能再任性了。 “是,是女儿自己求取来的,女儿愿意嫁去西藏,竭尽全力维护大清和西藏永世友好。”韩蕊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瞒着尔康小燕子他们了,她必须为自己争取。 还珠11 完 韩蕊的回答,震惊了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尔康尤其不能接受。 “紫薇你在说些什么?”尔康根本不能相信一直喜欢他的紫薇会自己要求去和亲,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不是一对吗?不是海誓山盟过了吗?不是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吗? “固伦孝敏公主温婉美丽,能去我们西藏,是我们的荣耀,我么你将以最尊贵的礼仪迎接她。孝敏公主将是我们西藏最尊贵的公主。”巴勒奔赶紧宣示他们迎亲的决心和诚意。和亲是他西藏的王和大清的皇帝一起商量好的,哪有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插嘴的份。 “听到您这么说,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我很期盼我到了西藏以后的生活,我想那一定是非常愉快的。”韩蕊对着巴勒奔说道。 韩蕊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把呆愣的一众人惊醒,让他们确信之前听到的话不是幻听,最活泼好动的小燕子都要跳起来了。 “紫薇,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每一个字都听不懂?” 韩蕊没有理会众人的吃惊,从金锁手里接过她的那张琴,对乾隆说道:“皇阿玛,您是君王,是我的阿玛,女儿惟愿效仿唐朝的文成公主,为皇阿玛分忧。从此以后,女儿不会只沉湎琴棋书画这些小女儿的才情,女儿会明白什么是大义什么是责任,万事以顾全大局为先,不辜负您的期望。女儿在此摔琴以明志。” 韩蕊说完就奋力把怀里琴用力摔到地上,琴身出现道道裂纹,琴弦也断了好几根,发出几声不成调的响声。场面甚是有些豪迈壮烈。 韩蕊内心碎碎念:终于有理由再也不弹琴了,不担心因为这个露出马脚了,其实姑娘我根本不会弹这么高雅的玩意儿啊。 众人再一次的为韩蕊的举动震惊了,没先到这么一个弱女子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做出这么巾帼不让须眉的举动。这是少有的一个心有沟壑的女子。 之后的场面就有些混乱了,尔康想用力把韩蕊晃醒,让她看着他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是在骗他。小燕子、永琪和尔泰也很生气,都觉得韩蕊在愚弄他们。而金锁则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想不通小姐那么做的理由。 乾隆被眼前的场面惹火了,直接下令让御前侍卫把他们拖下去,命福尔康在家闭门思过,永琪、福尔泰两个人一起在景阳宫抄书,小燕子好好学学规矩。 回漱芳斋的路上,小燕子一直没有给韩蕊好脸色,一个人气呼呼的大步往前走,把韩蕊和金锁远远甩在身后。 金锁看着韩蕊,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周围都是人,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韩蕊看她这幅样子,黯然地说出两个字:“晴儿。” “什么?”金锁不解,晴儿?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她是谁?难道小姐自动请求和亲西藏和这个人有关? 任金锁怎么抓心挠肝地想,一路上,韩蕊再没有说一句话。 回了漱芳斋,明月彩霞他们都站在院子里,还珠格格很生气的回来,他们大概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可是圣旨都下了,他们这些宫女太监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选择站在外面,躲避格格的怒火。 屋子里,小燕子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听到彩霞跟紫薇请安的声音,知道她回来了,遂走出去对韩蕊大声道:“什么拜了把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好姐妹,你一个人静悄悄的跟皇阿玛请求去西藏和亲,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把我们的感情放在什么地方。你说,在那个西藏土司来的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们所有人?” 小燕子对韩蕊吼了一通,又把炮火转向了金锁:“金锁,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我们?” 韩蕊听小燕子这么说,开口替金锁分辨:“小燕子,你别这么说金锁了,关于这件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说,你瞒着我们所有人?哈!。” “小燕子,你别这样,我相信小姐一定是有苦衷的。”金锁很不想他们的感情破碎,从相识的那一天一直到现在,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她希望他们的友情能够一直到老。 “苦衷,什么事都有苦衷。如果有苦衷,她怎么不说出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啊。我看她就是要瞒着我们所有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就是要扔下我们所有人。她连她的琴都摔了,我告诉你我们的友情也跟着那张琴一起碎了。”小燕子听了金锁的话,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生气了。 “我们进屋子里去说吧。明月、彩霞你们在外面呆着。”韩蕊知道她不给他们一个理由也可以,可是在小燕子和金锁心里她就是她们最好的朋友和家人。她的选择已经让家人伤心了,如果她再无视敷衍,肯定会更让人伤心。 小燕子咬着牙被金锁和韩蕊两个人推进屋子里。 “小姐,你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了‘晴儿’两个字,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她是谁?”三人走进了屋子里,韩蕊和小燕子各自找地方坐下,金锁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率先开口问道。 “是,那个名字我是在南巡途中,有一天不小心听到尔康说梦话听到的。她也是一个格格,美丽、大方、端庄、温婉、周全、聪敏、才情过人,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放到她身上都不为过。”韩蕊为自己编造了这么一个“无意中发现原来意中人心上有那么一片完美的白月光,然后独自一人伤心难过,心碎落寞,最后选择远走他乡”的梗。 “什么?你说尔康嘴里说出这么一个仙女一样人物的名字?世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物,紫薇你不是听错了吧?而且她还是一个格格,既然是格格,我们在宫里怎么从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小燕子听了紫薇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可能。 “是呀,小姐,我们在宫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位格格的名字啊。”金锁也跟着附和,可是她心里对小姐的话却不像小燕子那样怀疑,可能被之前之前韩蕊在御花园和金锁说的那些话影响到了,若非如此小姐何必说出那么一番话? “她是愉亲王的女儿,是老佛爷最宠爱的格格,人称晴格格。一年前,跟着老佛爷去了五台山。所以最近我们才没有在宫里听说过她的名字。” “老佛爷?什么老佛爷?”小燕子大喘着气问道。格格就是公主嘛!可老佛爷是什么?庙里的大肚子佛陀? “老佛爷就是太后,皇阿玛的额娘,按辈分她应该是我们的奶奶。” “所以,小姐你是想说尔康喜欢那个什么晴格格?” “可是尔康未必是真的喜欢那个晴格格啊,说不定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小燕子努力压下怒火,大概明白了些什么,可是她还是觉得尔康喜欢的人是紫薇。 “小燕子,这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原因,还有别的。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让我明白我必须离开皇宫,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然后韩蕊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内宫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圈子,皇宫这个地方太复杂,并不适合你我长久呆着。我劝你一句,你以后也找一个机会离开皇宫吧,离开后,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虽然有时候我也不喜欢这里,规矩那么多,皇后还那么坏,可是皇阿玛和令妃娘娘对我们很好啊。”小燕子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韩蕊在说些什么,不过小燕子的性格也确实让她看不透这些藏在深处的阴谋诡计。 “小燕子你太天真了,而我也太天真了。我们三个人都太天真了,天真的人不适合在皇宫生存。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至少不会现在告诉你,那样反而是害了你。”说完这些,韩蕊也不理会众人,转身上楼回自己房间了。 韩蕊的举动让小燕子更气愤了,直接拍桌子发泄,哭着喊道:“果然你没有把我当朋友,说什么会害了我,都是借口。你走啊!” 小燕子一直生气,韩蕊也闷在屋子里。漱芳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金锁端着一碗红豆猪蹄汤进了韩蕊的屋子。 “小姐,你之前说我们都太天真了,不适合留在皇宫。可是你又说你想明白的那些事情不能告诉小燕子,可你没说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代表可以说给我听?”金锁看着韩蕊问道。 韩蕊听了金锁的话,又一次感叹为她的聪明:“金锁你真的很好,没错。你和小燕子的性格不同,我确实是打算告诉你的,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自己告诉你。”然后韩蕊把她猜到的那些东西讲给了金锁听。“这些话,你一定不能告诉小燕子。这些猜想太过可怕,她性格冲动,我担心她会直接冲令妃或尔康那里问清楚,令妃和福家势大,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反而会让他们出手对付我们,只要他们设计让我们失去皇上的宠爱,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让她的世界崩塌的事情,韩蕊的话说完,金锁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 良久过后,金锁问道:“小姐,我们还有皇上,皇上是你皇阿玛,他一定会护着你的,福尔康不是良人,福家和令妃都在算计利用我们,我们求皇上把你指给别的王孙公子啊。实在不行我们离开皇宫,小姐你何必选择和亲!我知道你伤心,可是你不能拿自己后半辈子开玩笑啊。” “金锁,你真的很好。我这么选择是经过郑重考虑过的。现在全皇宫的人应该都知道,夏紫薇和福尔康暧昧不清,我的名声已经不清白了,没有好的王公子弟愿意娶我。离开皇宫,皇阿玛不会舍得我离开的,福家也不会愿意我们离开。” “不,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金锁在听到韩蕊那一句名声已经不清白了,就哭了。 后来,金锁不记得她怎么离开的小姐的屋子的,以后的日子,金锁浑浑噩噩地继续煲汤,浑浑噩噩地给她家小姐准备嫁妆,浑浑噩噩地看着小燕子发脾气,浑浑噩噩地跟着固伦孝敏公主坐上去西藏的马车。 这些日子,实在太过痛苦。整个世界颠覆的感觉,好像周围所有的事物都不值得相信,所有的人都变得那么虚伪可怕,直到坐在西藏人的马车上,看着那座巍峨的紫禁城一点点在视线里变小,压在她心头的乌云才慢慢散去。 第12章 还珠番外 韩蕊和金锁去了西藏,皇宫里就剩下小燕子和永琪。 小燕子因为生气,躲在屋子里没有和她们道别。她知道金锁和韩蕊就站在门外,她们跟她说道别的话,说好好孝顺皇阿玛,让皇阿玛开心,千万不要失去他的宠爱。这些话她都听到了,可就是不想见他们。 在小燕子看来她们两个背叛了她的感情,抛弃了她,现在又何必假惺惺的来跟她道别。你要是舍不得皇阿玛,你就别走啊,你留着皇宫一起孝顺皇阿玛啊。 可是等西藏的马车走远了以后,小燕子又很后悔很想念、。她想念以前的日子,以前她们三个在晚上一起说说悄悄话,一起吃点心的日子多美好啊;又或者她们三个和永琪他们三个一起出去骑马逛街游山玩水,快活的像神仙一样。 可那都是以前的日子了。 韩蕊就这么远嫁了,尔康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起来。小燕子见到这样的尔康,觉得韩蕊远嫁的举动实在是无情无义,她怎么就会怀疑尔康对她的感情!如果尔康心里真的有那个晴格格的话,现在又怎么会这么伤心。 不过,小燕子还是当面问过尔康关于“晴格格”的事情,不问清楚,这件事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可是尔康听了后,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就为了这件事?她就因为这个选择和亲?原来她那么不信任我?我在她心里人品就是那么不堪?即使如此,就当我眼瞎爱错了人。”尔康说完这些话,甩甩袖子大步离开,很有几分落拓的味道。 小燕子还想说些什么,被永琪拉住了:“小燕子,让他静静吧。我觉得尔康说的也没错,尔康对紫薇的感情我们有目共睹。紫薇心里怀疑尔康对她的感情,可是偏偏不找尔康问清楚,不就是她不信任尔康的表现吗?” 永琪想到韩蕊就这么草率地离开尔康,他们这两对尔康和韩蕊那一对已经散了,他不会允许他和小燕子也那么散了,永琪一把抱住小燕子,“小燕子,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们的爱情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脆弱,经不住考验。” 虽然宫里有永琪的陪伴,每个月还能出宫去玩,小燕子还是觉得宫里很孤独。然后她闹着想让柳青和柳红也进宫去陪她,可是柳青和柳红以“皇宫虽好,可是终究不如宫外自由,而且大杂院的众人还需要他们照顾”为理由拒绝了,小燕子没办法,只能在宫里继续寂寞下去。 不用她寂寞太久,老佛爷回宫了,当然跟着回来的还有晴格格。 小燕子看到那个晴格格,想着韩蕊就是因为她离开,有时候说话难免偏颇了一些。 好在晴儿温柔大度,对于小燕子的针对并没有放在眼里。永琪私下里跟她解释了其中的缘由,晴格格微笑表示理解,并且她会和小燕子好好谈谈。 “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而我也确实爱慕尔康。可是我不能接受你把紫薇离开的事情怪到我身上这件事,因为我认识尔康在前,紫薇认识尔康在后,凡是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小燕子也知道自己吧紫薇的离开怪到晴儿身上有些不讲道理,再加上永琪、尔康、尔泰都告诉她不要再有意无意的针对晴格格,小燕子也就不再说那些话了。 不过小燕子虽然不说了,可是之前她说的那些话让本就不喜欢小燕子的老佛爷更加不喜,深深觉得这个疯丫头举止粗俗行为怪异言语无状。 老佛爷屡次惩罚小燕子,还是晴格格多次求情并且暗中帮忙,因此小燕子很快和她要好起来,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晴儿为人美丽温柔,这样一个女子对尔康有情,尔康焉能不感动。 尔康想到之前曾和她一起看了一夜的雪荷月亮,畅聊古今,也很快因为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忘记了之前韩蕊留给他的痛苦,两人陷入热恋。 没有了韩蕊,还珠的剧情还是在慢慢继续,不过晴格格彻底取代了紫薇的位置。 不过韩蕊在走的时候,曾经留了一封信,托宫外的一个道上的组织带给回疆来的阿里和卓。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让阿里和卓郑重考虑一下要不要把含香献给乾隆的事情。让一个心里装满了自己私情和情郎的公主进宫做妃子,究竟对回部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会不会觉得她为了自己的臣民牺牲了自己的爱情已经足够,再不愿意承担和亲的责任?她是否真心的愿意侍奉皇上,一个不会讨好皇帝的妃子,是否真的能成为回部的助力? 诚然,含香公主那样的女子,每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大清的皇帝肯定也不会例外,可是如果含香深爱着别人这件事情败露,皇帝会不会加倍恼火?以为阿里和卓这么是把大清的威严不放在眼里的表现?而且自古就有红颜祸水一说,一个男人总会为喜欢的女人失去理智,清朝的皇帝如果为此事醋性打发,有几分可能挥兵回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试问回疆现在还能不能承受住帝王的怒火? 当阿里和卓看到这封信后,阿里和卓究竟是改变主意成全含香和麦尔丹,还是狠下心杀了麦尔丹让含香彻底死心;又或者阿里和卓人老昏花对自己的女儿相当有自信,相信她一定不会为了私情而弃自己的臣民于不顾,并且含香的求情下心软放走麦尔丹,然后依旧送含香进宫。韩蕊不得而知。 韩蕊不想含香进宫,不想小燕子他们冒着欺君之罪成全含香和麦尔丹的爱情,不想看到他们被乾隆扔进死牢。所以写了这封信,尽力让他们避免这个剧情 可是含香来的时候,她已经远在西藏,情节究竟如何发展,她完全不知道。她写那封信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命运如何走,终究还是要看人们怎么走。 原本,韩蕊也打算给给小燕子留一封信,在小燕子选择离开皇宫的时候,让柳红转交给她。信里详细的解释了令妃和福家的阴谋,劝小燕子永远离开皇宫。 不过韩蕊思量再三还是放弃了。金锁也曾问过韩蕊这个问题,韩蕊这么回答道:告诉小燕子这些,可是小燕子没有与阴谋相抗衡的能力和智慧,反而是害了她,如果小燕子把这些事情告诉五阿哥,五阿哥又愿不愿意相信还是两说。无知有时候反而是一层保护,有皇上的宠爱,五阿哥和令妃的保护,小燕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最后小燕子决定离开皇宫,她知不知道这其中的阴谋,又有什么重要呢? 而且这其中的阴谋,是韩蕊自己看穿的。他们也凭自己的本事去看破令妃的真面目呀,看不破,就那么平安小白的过一辈子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第13章 红楼1 黛玉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只觉得头蒙哄哄地疼,眼睛也不舒服。 等她重新睁开眼睛,入目的一桌一椅、锦帐纱灯、香炉妆镜等无不熟悉,和潇湘馆里的摆设一模一样。不禁心里一声叹息:难道她的梦魂又回到了大观园么?难不成她其实还对这大观园有什么挂念?所以她死后魂魄又飘飘荡荡的回到了这潇湘馆里?可是,她回来又做什么呢? “紫鹃?紫鹃?”黛玉张口像生前在潇湘馆一样习惯地喊道,不知道这幻境有没有紫鹃在。 “姑娘醒了?”一个紫衣姑娘从门外进来,恰是紫鹃。 黛玉怔怔的看着紫鹃和随后进来的雪雁两个,刚才见到熟悉的场景虽然有些怅惘,却终究是死物,纵是触景生情,也比不上见到生前旧识来的触动大。 紫鹃雪雁却没什么不同,像往常一样倒好洗脸水,放好香胰等物。黛玉看她们行动举止,暗道:这幻境倒和真的一样,可我却不是从前那个我了。已经死了的人,心境怎么还能回到从前呢? “姑娘?姑娘?”紫鹃收拾好一应物事,却见黛玉坐在床上垂着眼发呆。昨晚上,姑娘从外面回来,面上就有些不开心,眼睛也是哭过的红肿模样。她们家姑娘容貌才情品性无一不好,就是太爱落泪了些,惹人心疼。 黛玉听紫鹃叫她,顺从地从床上下来,自去梳洗。 紫鹃在一旁一边服侍黛玉洗漱,一边说道:“好好的一个早上,姑娘发什么愣呢?今儿是芒种节,别的园的姑娘都在花园子里赏花玩耍、作饯花神呢,姑娘也快去吧。”紫鹃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们姑娘放宽些心,也许和园子里的姑娘们多玩玩闹闹就能把那些烦恼忘却一些,这样也是好的。 “原来今天是芒种节吗?那等我收拾好了就去园子里逛逛。”黛玉不知道她为何进了这大观园的幻境,暗自猜到莫不是她心底深处,还对那个怡红公子有着什么早应该断了的痴念?所以回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正该趁此机会彻底了断心里那点痴念。 这时候,黛玉方用了一碗燕窝粳米粥,漱过口,就见宝玉进来笑道:“好妹妹,你昨儿可告我了不曾?教我悬了一夜的心。” 见到宝玉,黛玉原本有很多话要问他,想问他怎么竟娶了宝姐姐,想问他往日待她的情谊是不是终究轻似一片浮云,想问他她死之后他又如何模样?可如今见了他,却是什么话都难说出来了,整个人都木了。黛玉心里的滋味如何翻腾倒腹,却没人知道。 在宝玉眼里,只知道林妹妹转头望了他一眼就再不理他,那一眼仿佛有千山万水。宝玉被那一眼看的晃神。 仿佛只是两个人一晃神的功夫,可在紫鹃等人眼里其实已经过了盏茶时间。 宝玉如何神思不属,黛玉也不知,她回头对紫鹃道:“把屋子收拾了,等忙完了,你们也去园子里玩去罢。”说着略过宝玉往外走去。 这个人,她现在看见他心里依旧觉着高兴,可是现在又不高兴见着他。还是远远离开吧。 宝玉见她这样,还以为是为昨日中午的事情,哪里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更遑论他娶宝钗而黛玉枉死而后重生的事了,只在一旁打躬作揖地说好话给他的林妹妹听。 而黛玉理也不理他,任他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开心逗乐的话,既不笑也不说话,一直往花园找别的姐妹去了。 宝玉则在心里纳闷,自己猜疑:看这个光景不像是为昨日的事,可是我昨日回来晚了,又没有见她,更没有冲撞了她的地方。一面想,一面不由得随后追了出来。 这一边,黛玉出了门来,看见宝钗探春两个正在那边看舞鹤,心里便有些烦躁,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里,宝玉是第一,宝钗则是第二,可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去。 走到两人跟前,互相问了好,还没说两句话,宝玉追上来了。探春拉了宝玉到一边去说话,只留宝钗黛玉二人在这里。 “宝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只不知姐姐心里可拿我当妹妹?”因宝钗嫁给宝玉之事,虽然心里明白都赖父母之命,这事也全怪不到她头上,她素来又是那样一个贤淑守礼的性子,然而心里仍旧免不了有股幽怨郁结之气,故而话里难免带上几分气怨不平。 宝钗听她这话说得突然,心里疑惑:她忽然提起姐妹情谊,语气如此奇怪,必定有个缘故,之前见宝玉进了潇湘馆,莫不是她们两人之间又起了什么口角?又想起方才滴翠亭的事情,终究有些尴尬。思及此,眨了眨杏眼,笑道:“我自然是拿你当妹妹的,只望妹妹别嫌弃我这个姐姐才好。” “宝姐姐温良端方,长辈们都是交口称赞的,正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呢。妹妹多处不如姐姐,因此倒想向姐姐请教学习一二。”这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倒弄的黛玉自己先气闷起来,暗恨自己怎么说出这等俗之又俗的话来。黛玉心下已经后悔,可是话早已说出去,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方要说些什么把话收回然后道歉,却因心下气闷迟了,宝钗早已接下话茬。 却听宝钗说道:“长辈们称赞是长辈们看得起我,我却是不敢担当的,说什么学习楷模,我只当是长辈们打趣我的玩笑话,请教学习更不敢说,只不过姐妹们一处玩耍而已,妹妹以后可莫要再提此话。” 然宝钗的话却又激起了黛玉刚刚压下去的怨气,“你总是这个样子。” 黛玉心中如何不怨?她魂归地府之时,是她和宝玉成婚之日,被宝钗生生夺去宝玉而生出的一系列恼怒怨恨就这么被勾了出来。宝钗总是这么贤淑懂事,说什么做什么都想着长辈们喜不喜欢,事事周到,没人不喜欢她,而自己却总是喜欢耍小性,多愁多泪,长辈们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把她配给了宝玉?宝玉是不是也喜欢她这样的人物? 宝钗听黛玉这么说皱起眉来,看向黛玉道:“妹妹这话我听来奇怪,我怎么了?莫不是昨儿晚上被梦魇着了?现在还没醒过神来?” 那句话黛玉从嘴里吐出来后,原本心里的三分后悔变成了八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吐出那么一句没有风范的话来。暗自忖度难道是因为身在幻境,所以自己就放纵自己心底的劣性了么? 黛玉看向宝钗道:“是我说错话了,一时耍了小性儿,你莫放在心上。” 说完这一句,黛玉就转身走了。再留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宝钗看着她的背影一会儿,也换个方向走了。 自今儿一早醒来,黛玉只以为自己死后魂魄飘飘荡荡进了什么幻境神通之中,而这幻境便是模仿的大观园,根本没想到重生这回事。 一路走来,经过沁芳闸,黛玉听见园子里女孩儿们嬉戏的欢笑声,正想去凑个热闹,刚抬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换了个方向去了她往日葬花的花冢而去。 那热闹都是她们的,不是她的。她的心事难过只有她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宝玉,而现在这世上却再没有一个人是她的知音了,她现在的心情也见不得那些高兴热闹的事情。 花冢还在,景色依旧。黛玉想起往昔,他们曾一起葬落花,一起感伤春景,一起品读西厢。那年同样是芒种节,她曾作葬花吟,伤心悲苦之际,宝玉抱着一团花而来,而后的事悲悲喜喜,哭哭笑笑,却原来所有记忆都在心头。如今重临故地,再观旧景,已然物是人非。 这一边,宝玉别了探春,不见了黛玉,心里知道她在躲他,本想着过两日,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可是低头看见地上落了一地凤仙石榴等的花瓣儿,锦色迷人,想着这是她生气,也不收拾这些落花儿来了。便兜了一袍子的落花往花冢而去,打算等过两日和她说这件事去。然而到了花冢,却见黛玉一个人背对着坐在石头上,一边念着什么。 悲,叹,悲,叹,春尽花谢意阑珊。 东风漫卷落花去,徒留空枝在人间。 三月春光如掷梭,流年如梦梦如烟。 昨宵恍惚梦花神,孤影垂袂泣无言。 一夜寒衾惊风雨,庭中红素落斑斑。 惜花莫问卷帘儿(注1),只贪花畔戏秋千。 我今将心比落花,与花同伤生悲叹。 红阶几踏生血痕,更有风雨多摧残。 一年多少花开日,谁为落泪谁为痴。 风流不再香难觅,芳华萎地成尘泥。 飘零一去谁相送,黄昏唯有杜鹃啼。 昔日葬花情难禁,一句一泪欲断魂(注2)。 何不早日将魂断,不使后来倍伤心。 心自伤绝泪自枯,还留架上琴书待何人? 琴断书焚初成祭,从此生死两不闻(注3)。 归去兮,胡不归?风翼云槎伴花飞。 哭无可哭,恨无可恨,幽窗竹影寂寞深。 终日倦抄经书闭重门。 诗中满是悲伤怅惘之情,宝玉听她说的一悲一叹,又是血痕又是断魂的,末尾有说归去兮生死不闻,青春大好时候倦抄经书,不觉害怕起来。都道诗词歌赋,应当言之有物,表达本心,不知林妹妹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感受,竟然作出这样的诗句来。 第14章 红楼2 黛玉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因着素日疼爱自己的老祖宗对自己不管不顾,意中人宝玉另娶,素日的好姐妹宝钗他嫁,偏生两个凑一起,所有人都瞒着她骗她,而自己又早夭的事情幽怨难诉,一心的苦涩,满肚的惆怅无处发泄。 这芒种节又让她想起了那年作葬花吟的芒种节,又想到自己一生短暂,痴梦成空,触景生情,念了首悲叹诗。 突然听见背后一声熟悉悲声,“此地虽是你葬花之地,哀婉清艳,可你何苦做这等倦抄经书的诗来呢?听了着实有一股世外的落寞伤感。” 黛玉不禁回头看去,却见到是宝玉,幽幽道:“是你!” “除了我,还能是谁。妹妹,且听我一句,花已经葬了,也算全了他们一生的锦绣,你请莫再自寻苦恼,你本来就体弱,但凡少一些忧愁,对身体也是有益处的。” 黛玉听了宝玉的话,也不言语。细细地看了看宝玉怀里兜着的各色花瓣,复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此地是花冢,然我今日葬花,却不知他日谁来葬我?你今日有心葬花,不知他日可会葬我?” 宝玉被黛玉看着,也自站在原地不动,乍然听黛玉问了这么一句话,又惊异又悲恸,想也不想的痴痴道:“若果有那日,必是我先死了,你来葬我。” 听他此言,黛玉不由长叹了一声,拂袖走了。 这里宝玉见黛玉走了,开口道:“林妹妹!” 黛玉恍若未闻,自顾自走远了。 黛玉从花冢回来后,自己满园子乱逛,每到一处都和记忆中的景象对比一下,花依旧,水依旧,山石依旧,亭阁水榭也依旧,园中的人竟也没什么变化,勾起往日美好的记忆,每每刚高兴起来,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境况,就又更加悲伤。每到想起一件旧事,就高兴悲伤一次,如此反反复复,悲伤到了极致,只觉得头疼眼晕,竟然就这样昏了过去。 黛玉孤零零一人倒在园子里,好在今个儿园子热闹,因而很快被园子里的一个丫环发现送回了潇湘馆。 原本宝玉回了怡红院,闷闷的躺在床上想着林妹妹的话伤心落泪,后来王夫人叫他去吃饭,正吃着饭,却突然听丫环报说林姑娘晕倒在了园子里。 “什么?你说谁晕倒了,倒的是哪个林姑娘??”王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宝玉喊道。 “是潇湘馆的林姑娘在园子里晕倒了。”丫环把话重复一遍。 这个消息唬的宝玉饭也不吃了,放下碗就跑了出去,起来的太急把凳子带倒了。 王夫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凳子,挥挥手道:“都收拾了吧,金钏儿你跟着我去潇湘馆看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不一会儿,贾母、王夫人、凤姐儿等都来了潇湘馆,一时间热闹的很。 凤姐儿叫来伺候黛玉的丫环问话,问她近几日黛玉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早上吃的是什么,昨儿夜里休息的怎么样,好好地怎么就晕在了园子里。 黛玉醒时,就听到外间儿贾母在骂丫环:“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我这孙女儿的身子平素就弱,去园子里逛你们也不跟着,这次晕在园子里也没个人知道,我叫你好好伺候你们姑娘,你们倒好自己在园子里自己去玩了,幸而路过的丫环看见了才没出大事。虽是春日里,天气暖和过来,可那地上还沁着凉呢,也不知道这次在园子里倒了多久,冻着了没有。” 黛玉知道贾母骂的人多半是紫鹃,往日里紫鹃照顾她尽心尽力,自己走的时候也就她在跟前儿,怎么舍得贾母这么一直骂她,遂开口唤道:“老祖宗。” 这一边,宝玉自来了潇湘馆,就一直守在黛玉床前,黛玉一醒过来,他就发现了,高兴道:“可是醒了。” “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冷不冷?饿不饿?” “我没事,你帮我叫一下老祖宗。” “祖母?”宝玉听黛玉一醒就要见老祖宗,瞬间明白过来,她是心疼紫鹃被祖母骂了。便对旁边的丫环道:“你去外间儿告诉祖母说林妹妹已经醒过来了,叫她莫要担心。” 贾母由人扶着走进来,宝玉把凳子让给贾母,自己站在一边看着。 “好丫头,可算是醒了,这次你晕倒在园子里可是吓坏祖母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让老祖宗担心了,是黛玉的不是,以后再也不会了。”黛玉靠在床头,眉目如画,淡淡一笑,不知怎么竟带着些空灵的味道。这一笑直晃得旁边的宝玉眼花,想起一句古诗来:美人如花隔云端。 祖孙两个说着话的工夫,大夫来了。细细把过脉后对贾母道:“贵家小姐之所以晕倒是因为悲伤过度,忧思太重,七情郁结于心,又兼之小姐本就身体娇弱,心神一时承受不住而致昏倒,以后定要注意保养才好。” 又说了一些医家之言,就去外间写了两张静气凝神、补中益气的方子。 众人听了大夫说的病因后,均是唏嘘长叹。 尤其宝玉痛心道:“林妹妹,你、你何至于此。我看你这般模样亦觉得心疼难过,往日竟不知道愁丝太多会严重至此。你以后有什么不快的定要说出来,一切有祖母做主,千万莫在不爱惜自己了。” 黛玉听了宝玉的话捂嘴笑,笑了又咳,片刻道:“什么何至于此,那大夫虽说的不假,可是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一时被吓住了罢了,现在梦醒了就好了。” 宝钗听黛玉的话,也笑道:“难怪你今早说话奇奇怪怪,我还道你是不是被梦魇着了,原来真是被梦魇着了。” 这次盖因黛玉抚今追昔,心身承受不住悲痛而昏倒,都说物极必反,心痛到极致,反而放开了许多。黛玉醒来后只觉得头脑是往日没有的清明,之前压在心头的抑郁之气尽皆散去,见着宝玉宝钗二人也没今儿早上的烦闷痛苦,能够平静相对,还和众人说了好一会儿的玩笑话。 众人见黛玉没事也都散了,独宝玉闹着要留下来,和黛玉一起在潇湘馆里用午膳,黛玉静静听宝玉对王夫人撒娇,没同意却也没拦着。 午膳时,宝玉见黛玉的模样,不像是早上一般不想和他说话的模样,遂问她昨夜究竟做了怎样的噩梦,黛玉闻言敛眉,默默放下汤匙,道:“梦见,梦见我死了,可你们都在那里欢笑热闹,就觉得世事凄凉,心痛不已。” “梦都是反的。若你死了,我必是第一个哭死过去的,然后我就出家做和尚。” 黛玉睨他一眼,笑道:“当真?” 宝玉看她不信就要赌咒发誓,黛玉见此,歪着头看着宝玉的眼睛道:“你何必急着发什么誓。若你果真有心,即便不发誓,心里是这么想的,真有那么一天你自己就出家去了;若你无心,就算发了毒誓,真到了要你应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着富贵闲人。从古至今这样的事也不少,想那唐明皇和杨贵妃,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不都是吗?” 黛玉看着宝玉笑,心里又觉着自己说的这些话没意思,不欲和他再寻烦恼,拿干净的筷子给他夹了一片胭脂鹅脯。“吃饭吧,别说这些了。你不是说你午饭只吃了一半么。” 宝玉见此,知道她不想再说什么。余下时间宝玉乖乖吃饭,两人相对无话,一顿饭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闷闷的。 在潇湘馆用了饭,又喝大夫开的药,那药方子本来就是凝气安神的,就有些困倦。宝玉看黛玉神情恹恹的,不想她刚吃过饭就休息,以防她胃里积了食后疼起来,故而又搜肠刮肚的找了好些有意思的故事、诗词,拉着黛玉说了一会子话。 正说到前两日宝玉送给黛玉的上好松烟墨用着如何,袭人进来了,说是茗烟让人传话进来说冯大爷家请他,宝玉知道这是他们昨日约好的。沉吟片刻,欲要推了,却听黛玉道:“既然有人请,你就去。整日和我处在一处算什么,等以后的嫂子进门儿恐要醋了,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才好。” 宝玉觑着黛玉的神情,歪过身子看着她道:“好好的,你怎么又不高兴了。若我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你告诉我我改。也别压在心里,再像今早一样晕倒,我真的要吓死。” “我哪有什么不高兴,只是突然就觉得二□□日和我在一处不好,下次你再来,我应该让紫鹃把你打出去才是。”说着拿着帕子捂嘴咳了几声,垂下眼不看宝玉。 本来两人好好的,黛玉突然说这样的话,宝玉心里觉得气恼,怎么很不愿意和他在一处么?宝玉想要和黛玉好好理论理论,转头又想到她今儿早上刚晕倒过,看她又咳了起来,自己应当让着她的,可是接着刚才的话和黛玉陪笑说话心里又觉得委屈,他今儿和她说好话说的还不够? “也罢,这宴本是我昨儿就和他们约好的,也不好爽约,妹妹好好休息,我就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宝玉告辞跟着袭人回了怡红院。 黛玉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宝玉一步步和袭人离开的背影,神情渐渐暗淡,直到宝玉拐过院门看不见了,黛玉才垂下眼睛幽幽叹了口气,又咳了几声。 紫鹃见黛玉如此,上前道:“姑娘既然不想宝二爷走,又何苦说那些反话。” 黛玉看着屋子里的空气,不知是说给紫鹃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道:“已知终究成空,何必一时结缘。” 紫鹃听姑娘这话说的委实惆怅无奈,不应该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说出来的。可紫鹃很是琢磨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老太太除了宝玉最疼的就是姑娘了,姑娘又这么肯定如何说她和宝二爷最后会成空? 晕倒的时候,其实黛玉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神女,神女告诉她此地并非幻境,而是时光倒流,阴差阳错她的魂魄莫名回到过去的大观园。醒来后,在见到王夫人身边的金钏儿,宝玉房里的晴雯的时候,黛玉不由更加恍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过浮生一场梦而已。 这一边宝玉在袭人的帮助下,穿戴好抹额、袍服,拿着扇子出了大观园。 第15章 红楼3 那一边宝玉去赴宴,这一头黛玉吃了大夫开的有静气凝神效果的药,精神就有些困倦,被宝玉拉着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时候早已经乏了,在紫鹃的服侍下,躺床上休息去了。 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快一刻了,屋子里只雪雁一个丫头在。黛玉这次午睡睡得有些太久了些,口有些干,问雪雁要茶来吃。 正吃着茶,紫鹃打帘子进来。手里捧着几样东西。细看去,是两柄做工很细致的扇子,两串红艳艳的数珠儿。 紫鹃见黛玉醒来,此时正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便道:“宫里的贵妃娘娘打发夏太监出来,让人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的平安醮,唱戏贡献。还把端午给亲人们的节礼也赏下来了,这宫扇和红麝香珠是赏给我们姑娘的,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的礼跟姑娘一样。” 雪雁欲问一声那宝姑娘呢?刚张了张口,被紫鹃发现苗头在桌子的掩饰下踢了踢脚尖,雪雁即知道其中有不对的地方,遂住了口。 黛玉拿了一柄扇子在手里把玩,扇面是一个纤腰束素的美人在溪边浣纱,讲的是西施浣纱的故事。“那珠子你找个地方好生收起来。近来天气渐热,这扇子倒是正要用的时候。还有,你把珠子放好了后,再在那书箱子里把那些经书翻出来,我想看看。” 紫鹃去老太太那里拿贵妃赏的东西的时候,看见那签子上写的宝玉和宝姑娘的礼却是一样的,比姑娘和府里另三位姑娘多了一领芙蓉簟、两端凤尾罗。礼之轻重并不重要,终归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席子,两匹布的事儿。可偏是宫里的贵妃赏下来的,这礼背后代表的意思就很值得琢磨了。 这些事情本来要说给姑娘知道才好,可是紫鹃又想到黛玉今天身子不舒服,又不欲告知她因而生了烦恼,大夫本来就说是思虑过重才致使晕倒,若姑娘再听到这些事,心里不定又要思虑些什么。想到此,紫鹃便打算把事情瞒下,等以后姑娘身子好了,寻个时机再说也不迟。 当下紫鹃听了黛玉的吩咐,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本来这贵妃赏下来的端午节礼不同的事情,紫鹃已经瞒下来了,可是第二天一早,宝玉命丫环拿了他得的那些东西到黛玉这里,任她看见什么喜欢的就留下什么。 宝玉素来都是自己有什么好的,先给他林妹妹过目,但凡林姑娘喜欢的,他都先紧着她,次一等再考虑自己。只要林姑娘高兴,他就高兴。这一次宝玉没紫鹃思虑的那么多,就吩咐丫头来了。 而这次办事的丫头伶俐的很,把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本来丫环说是贵妃赏给宝玉的端午礼也尽可以了。宝玉是贵妃的亲弟弟,贵妃赏给他的礼比旁人的礼厚两分也说得通,可偏生她连紫鹃想瞒着的也一并说了。 黛玉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丫头捧着的东西,一哂:“难道我就是贪图他那么些东西么!”这句话说得丫环一愣,又听黛玉道:“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就说我已经得了娘娘的赏,这些既是娘娘赏给他的,他就自个儿留着吧。送给我倒是白白辜负娘娘的心意。” 要送的礼人家不收,丫环无法只得都拿回去。宝玉听了丫头的回复,怔了一怔,又是皱眉又是咬牙又是叹气的。 自来我有什么好的东西都分给妹妹的,怎么这次听着生分很多。什么辜负娘娘的心意,妹妹何时讲起这些人情世故起来,倒是俗气了。既是娘娘赏给我的,自然就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何时顾忌很多。此时和我分的清楚,往日要好的时候也是白好了么。 以上是宝玉的心思,如何的心酸郁闷愁苦等曲折婉转的少男情怀,不再多说,接着说黛玉的心思。 紫鹃以为瞒下来她就不知道了么,怎知她是重生之人,前世贵妃赏的礼就是这么个份数。不过倒是亏她多操这一份心,虽则我已经知道,也要领她这么一份情。黛玉看着一旁紫鹃担忧的眼神,便又是一哂。 自昨日芒种节晕倒后,贾母心疼她只让她身子爽利了再到跟前来请安作伴儿说话,因而黛玉就一直在潇湘馆将养着,门也不出了,只茶余饭后翻两页经书,抄几句经文。 又逢这一日下午,黛玉的丫环春纤从外面回来说是初一清虚观打醮的事儿,那里凉快还有唱戏的,二奶奶要去,老太太也去,还邀了薛家的太太。二太太身上不好不去了,但发话说要有愿意出去逛的,只管跟着老太太出去。 听春纤说的热闹,紫鹃和雪雁也意动。此时恰恰宝玉走进来,他本欲要挨着黛玉坐了,黛玉说了声你坐那边儿。宝玉虽惊诧,也只得乖乖坐在黛玉对面儿。 宝玉终于安稳坐好,不用人伺候,自己先倒了茶来吃。“这天气越发热起来了,虽则穿了春衫,多走几步路身上就有汗了。你出门倒是注意增减衣裳,当心出了汗吹风,着了凉就不好了。” “难道你到我这里来就为叮嘱我两句衣裳的事?”黛玉睨他一眼,又转开头去看屋里花架子上开的花儿。 宝玉看黛玉神色,没看出她哪里不高兴来,自当黛玉只是随口一说,接着道“自然不是,虽则不是,但关心妹妹也不错的。我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清虚观打醮、二嫂子邀我们去看戏的事儿。” “知道。”黛玉头也不抬一眼,干巴巴回了一句。 宝玉闻言,接着道:“那妹妹去不去?若妹妹去我也就去,妹妹不去我也不去了,也不过是看戏,从小到大,哪里的戏没看过。” “我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和你没关系。你要不要去也自当不关我事儿,你去也罢,不去也罢,都不应别来问我。”黛玉是想出去看看的,她现在总想看看外面广阔的天,欢快的水。离了这大观园,去外面看看,才得一时的欢快。 宝玉听了黛玉的话,不觉灰心,默默看着黛玉良久,复又问道“莫不是妹妹还在恼我?是了,昨日的事情还没分说清楚,却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让妹妹恼我至今?” “我已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既然我已忘了,自然无所谓的恼与不恼。”在黛玉心里,她与宝玉的缘分已经断了,既是断了,藕断丝连什么的就不该再有,是以说话行动间都刻意和他分开。 宝玉闻言勉强道:“若你忘了,怎么说话和我生分起来。今儿早上我让丫环给你拿的东西你就一样没收下,因此我想来妹妹还是恼了我哪里的。” 宝玉这话竟是又触到黛玉的心事,心里一痛,不觉又咳了两声。宝玉和宝钗两个人得的端午礼一样,想来在贵妃心里,也是赞同他两个的婚事的。“那些东西我哪有福气消受,该是你得的,就是你的,送给我做什么。你走吧,以后再别来我这潇湘馆,来了我也不给你开门儿。” “妹妹,这话又怎么说。好好的要赶我走?”宝玉听了着起急来,正要再说什么。然黛玉看他不走,自己转身离开,走到里屋,面朝里躺下假寐起来。 紫鹃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相劝也无从权起。 宝玉想跟她进去再分说些一二三出来,可是见黛玉这般模样,又不好逼急了她,跺了跺脚离开了潇湘馆。 宝玉走了,紫鹃看看宝玉的背影,又看看屋里躺着的那个,摇摇头。走进屋里,坐在床沿边儿,推了推黛玉:“姑娘,人已经走了。” “走就走呗,这个人以后与我再没什么相干。”黛玉依旧面朝里躺着,虽然待遇心下早已经有了决断,可是真到了要决断的时候,心里怎不酸楚。以前看的那些话本儿传说,作者总说什么前世缘今生劫,前世劫今生缘什么的,现在一看这个人可不就是她的劫么,这劫总归是过不去了的。 紫鹃也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听黛玉这么说倒先笑了:“姑娘这话可当不得真。” “我是主子,我说的话还当得假不成。”黛玉听紫鹃这话,心想紫鹃是看她和宝玉太过亲密,所以说的话是气话,故而说当不得真的来取笑她,心里着恼。你看我们亲密,又怎么会想到我们最后会到那样一个地步,这么一想心里越发心酸起来。 然黛玉心里想些什么,紫鹃全然不知。只是笑道:“这和主子、丫环可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假不假的,只姑娘和宝二爷是嫡亲的表兄妹,又住在一个园子里,平常也少不得去老太太、太太那里请安问好,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和他再不相干?” “我心里知道和他不相干了,就算平常见了面说了话也就那样子。佛语说得好,‘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和他再不要好了,说不说话见不见面又有什么关系呢。” 紫鹃闻言也无法再劝,但也并不当真。本来他们两个平素非常要好,平白无故姑娘怎么突然就要断了,只以为姑娘和宝玉拌了嘴,她在这儿钻牛角尖儿,耍小性儿呢。 第16章 红楼4 这一边,宝玉回了怡红院,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独自思虑林妹妹究竟因何生他的气。 就说前天,他去潇湘馆找林妹妹玩儿,林妹妹睡觉刚起,他跟紫鹃要茶吃,说了一句:“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当时黛玉也气哭了,说他看了混账书就拿她取笑。当时他还很怕她把这事告诉别人去。 他后来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孟浪,这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虽然心里没有轻看黛玉的想法,可是也实在不该拿那些轻浮的话与她逗笑。当时正要跟黛玉赔罪,争奈袭人来了,说是老爷找他,哪知是薛蟠假借他老爷的名头喊他出来,他就着急忙慌地走了,那里该告的罪还没告完。 宝玉思来想去,从前天到现在,也只有这一件事惹黛玉生气了。昨天是芒种节,看她形容就是不乐意见我的样子,今天越性赶我出来。难道真是为这件事生我的气?是了,接着三天我没有跟她赔罪,她一时恼恨了也是有的。然而是她拿了我的话柄,论理应该是我胆战心惊,她正好拿这个好好调笑我一番才是。可看她这个光景,倒像是要不理我似的。妹妹的气性也太大了,竟然为这么一件事就恼了我三天。不过这事情到底是我先不对,我明天应当好好跟她赔礼才是。 今儿是四月二十八,宝玉早早起来了,先是五更天进宫去贵妃那里谢恩。端午的礼赏下了,自然要进宫一趟,还要跟贵妃请安问好。等从宫里回来,再到潇湘馆去,彼时黛玉正在抄经书,听见敲门的声音是宝玉,黛玉吩咐不给他开门,可紫鹃自当黛玉还是在说气话,这么个大热天的把人拦在门外像个什么样子。 “若真热了,他自己也就走了。”黛玉心知若自己硬拦着不让开门实在奇怪,也就放任紫鹃去了。 “妹妹身上可大好了?”宝玉走进来,先笑眯眯地跟黛玉问好,黛玉不理他,他也不计较,接着道:“妹妹可还是在生我的气?” “并没有的事,你多心了。”黛玉知道自己不好一直不理他,语气淡淡的搭了一句话茬。女子最会口是心非,黛玉心里其实一直有一股气,只是找不到地方发泄,对着这个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好言好语的。 “若是我多心,妹妹怎么一直冷落我?我知道我那天说错话了,我这里跟你赔不是,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要是再这样,就罚我做那架子上鹦哥,日日跟妹妹学舌,好好学习怎么说话,怎么逗妹妹开心。好妹妹,你且原谅我这一回吧。”宝玉说着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后又拿着扇子指着那架子上的鹦哥道。 “你的礼我可受不起,你说的什么话我一概不记得了,更不须你发誓赌咒,亦不稀罕你逗我开心。我再说一次,你走吧,以后莫要再来。”可黛玉手中的笔不停,只专心抄写经书。 宝玉听黛玉还是这样的态度,如一阵冷雨浇熄了他的热情,接连三天小心讨好、三日为她担忧的委屈登时爆发出来。“好好,算我认错了你,我竟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冷心冷肺的人,我往日的情谊算是错付了。姑娘的话我听在耳里,也伤在心上,我以后也不会上赶着讨姑娘的厌烦。” 袭人等看见宝玉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又一阵风似得进来屋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宝玉把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棋盘、花瓶等一股脑的都扫到地上,地上霎时一片狼藉。 袭人等人进来劝的时候,屋子里能摔的都摔得差不多了。 “我的祖宗,你气冲斗牛的回来,是在哪里受了气了?心里不好受,也跟我们说说,看有没有一个道理。”袭人觑着满地的碎瓷片,试探的问道。就算要劝他,也得先知道他气个什么。 “哪儿有什么道理,我只觉得冤屈的很。”宝玉也发泄了一通,也平静了一些,被袭人和麝月两个按在椅子上,默默垂头伤心流泪。然后看到配的玉上面的穗子,想起这是黛玉给他挂上的,心里又来了气,起身找剪子,一发全剪了下来。 一边剪一边嘴里恨道:“既然你狠心忘了往日交情,我何必再带着这穗子,索性眼不见为净。免得我自作多情,白白日夜的挂念,” 看宝玉那剪子冲那宝贝玉剪去,慌得袭人赶紧去拦,可哪里拦的住,玉上的穗子早已经剪得七零八落。“你生气,你只管摔东西就是,何苦跟这玉过不去。你跟它撒气,还不如把气撒在我们这些人身上。等老太太、太太们问起了,我们也有个由头好说话。” 捧着那块没了穗子的玉,又看宝玉这幅模样,袭人哪里还猜不到是因为林姑娘的缘故,那玉上的穗子就恰恰是林姑娘穿上去的。“你同林姑娘生气,也用不着把那穗子剪了。林姑娘的性情本来就要比别人多一些孤傲,你平常不是很怜惜女孩子么,又怎么与她认真生起气来。” “那是你没听见她说话是多么狠心。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句一句全割在我心上。不止我往日白白与她要好,现在我连她往日对我的情谊也看不懂了。”宝玉说着,直扑倒在床上大哭特哭起来。 袭人看他这样,又看看手里的玉,也跟着哭起来。屋里其他人收拾好了东西,都默默退了出去。一时间静悄悄的,只有两人低低的啜泣声间杂着时不时发出声响。 宝玉哭累了,才发现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哭声,顺着声音看去,见是袭人,遂问道:“我哭我的,你哭什么?” 袭人的泪早哭得差不多了,擦擦泪道:“我也哭我的,你管我。” “是啊,人各有自己的伤心事,旁人总是管不了的。”宝玉听了,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袭人看他哭也懒得劝,只道他哭累了也就好了。然而接下来两天宝玉的都一直低落萎靡的模样。袭人心知根儿在黛玉身上,想从中说和,也不知两人中内情究竟如何,问两个当事人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宝玉心里也堵着气,心想你不在意我,我也不自作多情把你放在心上,没有你,我头上的天就塌了么!是以一日三餐照吃,老太太、太太那里安照请,闲了翻翻书,写写字,时不时还和人调笑两句,那园子照逛,只是三过潇湘馆而不入,自以为过的很悠哉。 可是他那副神思不属的模样,谁都看出来了。宝玉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儿,她把袭人叫过来查问清楚,听到是和黛玉发生了口角,长叹了一口气,直喊冤家冤家。想着明儿就初一了,两个玉儿都去清虚观玩儿,牙齿也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他们从小要好,难免一时绊了嘴,她这个老太太再调节调节两句总会没事的。如此想罢,贾母挥挥手让袭人回去了。 转眼到了初一,在大门口,黛玉在紫鹃雪雁的伺候下上马车,这期间宝玉一直往她这边看着。这光景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又有一番话谈论。 且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宝玉此时看见黛玉,就仿佛经年不见一样,看见她就觉得这空了的心才真的是跳动的。可是黛玉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也回头看他一眼,就又觉得心里空了,冷风灌进去,直疼。 黛玉上了马车,跟早已坐在里面的宝钗点点头,一路没怎么说话,只专心看着外面街道人来人往。那街上,有小夫妻买花儿的,有小孩子吵着要零嘴儿,当娘的舍不得花钱教训孩子的,还有当街叫卖小玩意儿的,等等等等各种热闹繁华。一条大道通南北,呈现人生百态。黛玉这几日总不见笑容的脸第一次有了笑模样,真真恰似海棠绽蕊,桃花留香。 黛玉看到诸人夫妻和睦,母子相亲的景象,由此想到自己恋慕无终,双亲具无的事来,一时悲一时喜。她虽是侯府小姐,出身不俗,却连这人世间最普通的欢乐都没有。你羡慕我生来享富贵,我却嫉妒你合家美满;你看我笔下蕴秀,我却道你身体无病无灾。说到底人各有命,羡慕不得的。 到了清虚观,众人拜过神像,在进去后堂乘凉吃果品的时候,黛玉早吩咐了紫鹃拿着她这几日抄的经书去了外面,去找管事的道士,拜托他把这经供在佛前,也是她对早去的父母的孝心。黛玉心里暗叹:我这死了一次,有些事情倒是知道学着做了。 宝玉看见黛玉出去,脚下也不自觉的跟着走了出去。在大殿外,低低地叫了声:“林妹妹。” 黛玉听他喊了一声,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就又抬脚走了。 等黛玉回来,看见一个老道士跟贾母说一个什么家的小姐,好模样好才情好出身,要跟宝玉说亲,问老太太怎么示下。 宝玉早看到黛玉悄悄的进来了,听到这老道士欲跟他说亲,触到心事,拿眼睛去偷偷地瞄黛玉神情,却见到黛玉冷冷的万事不挂心的模样。 本来宝玉心里是两日不见的相思熬得缠绵难过,见到她相思也就解了。可是黛玉的反应却是心里没他的模样,怎么不恼恨,这下相思转变成痛苦,缠绵转变成怒火,难过转成气愤。 第17章 红楼5 黛玉也早注意到宝玉的神色,看他瞪眼恼怒的模样,心里也是又酸又涩。你对我生气,可我心里的怨又可以对谁说。 黛玉心里也正难过,突然听到贾母喊她:“玉儿,待会儿听戏,你坐祖母旁边来。”黛玉听了岂有不应的道理。 后来贾母又带着众人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对宝玉黛玉嘱咐道:“如今是在外面,你们两个小冤家可不许淘气,仔细被人看到,可是要笑话的。” 这句话,宝玉听了黯然,黛玉听了怅惘。 黛玉想起前世,她和宝玉吵架拌嘴,惊动了祖母,祖母就曾说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当时她听了是什么心情来着? 欢喜因你,伤心因你,流泪因你,丧命亦是因你。冤家!冤家!我一生之七情六欲俱系于你,你果真是我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若是命中注定相聚,如何最后无缘?若金玉良缘是真,你我又怎么成了聚头的冤家?黛玉越思越觉得这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妄,一朝身死万事空,所有牵连、挂念在闭眼的那一刻,俱已湮灭。 黛玉安静地坐在贾母身边,认真看着戏台上的人唱戏。戏如人生,人生如梦,黛玉听着戏,又参起禅来。忽然贾母拉着她的手道:“这戏玉儿也爱看?祖母老了,就爱看些热闹戏。” “以前不懂,现在细琢磨,倒觉得这戏很有些滋味。”黛玉低头回答道。 “这话很是,不过再多滋味,最后图的倒还是一乐。祖母老了,就愿意看着儿孙和乐,享受天伦。”说着又拉了宝玉的手,接着道:“只要你俩好好的,比什么都强,就当是孝顺了。” 彼时宝玉正翻看着那老道士端来的一盘子金银玉器的贺礼打发时间,闻听贾母此言,拿眼睛去看另一边的黛玉,想看看她怎么个意思。只见黛玉笑道:“祖母是有大福寿的人,自当享尽天伦喜乐。我和宝哥哥只是拌了两句嘴,没什么大事。宝哥哥,你说呢?” 宝玉听了无可无不可,撇了撇嘴,继续翻检那盘子东西。贾母笑笑,心想这事大约应是过去了,到底是小孩子,还有耍脾气的气性。然后贾母看到一个金玉辉煌的麒麟,道:“这东西我看着眼熟,好像见谁家的哪个孩子带过。” 那一边宝钗接话说是史大妹妹带着一个差不多的,宝玉想着这个正好配成一对,想要拿了回去等她来玩儿时给她看,心里又怕别人看见他听见史大妹妹有一个他就特特收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众人都不理会他,而黛玉又专心看戏去了,就又赌气起来,你说是不和我生分,可是从出门到现在就刚才正经看了我一眼,可见是在祖母面前哄她高兴才说的。 越性拿着那个麒麟走到黛玉跟前儿,道:“我看这东西好看,你说我拿回家等云儿来了给她怎么样?” “奇了,你要给云儿带东西,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她。”黛玉从戏台子上收回眼神,看了一眼那个赤金点翠的麒麟道。 宝玉冷笑道:“你既如此说,那我就少不得拿回家去给她看看了,” 贾母在一边听到,心里笑着摇头叹气,这两个小冤家好大心性,又耍脾气了。 随后有几家平常亲近的人家有人来了,拉起话长,然后接二连三不断有人来。今日外出看戏就以这个情形告尾了。 原本黛玉是想着接下去两天都去清虚观逛逛的,怎奈何她身子怯弱,况且近来心情也不畅。在这五月端阳,天气正炎热的时候,她顶着酷暑看了半日戏,这次出游府中主子丫环仆妇去了大半,人多且杂,空气难眠不流通,而且来去坐着不透风的翠盖珠璎八宝车,黛玉回来后就有些头昏气闷,有点儿中暑的症状,回来紫鹃就给她煮了解暑汤喝。 黛玉躺在床上休息,一边思量着。记得前世宝玉挨打、金钏儿投井都是初六的事。听那些丫环婆子碎嘴说起,金钏儿的事好像是跟宝玉有关系,后来宝玉挨打又跟这个有些关系,黛玉不清楚到底宝玉是初几惹到金钏儿了。她掐指算来,依稀记得初二和初三正是她和宝玉吵架的厉害的时候,宝玉肯定没那些心思,故而绝不可能是这两天,那就只能是初四、初五或者初六了。 舅父倒也下得了狠手,险些没把个人给打死。黛玉细细思量着,到底是外面的事,她一个表姑娘都不好插手,该怎样让宝玉躲过这次打呢?宝玉虽然好说话,可怎的都是外祖母、舅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从来都随心顺意的,怕是听不进别人劝他的话,就是她来说,他恐怕也不愿听的。更何况他们两个因为前几天的事面子早已冷下来,再说劝他的话,他更不愿意听了。 另一边,宝玉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手里拿着那个金麒麟把玩,突然看到紫鹃从对面走过来,仔细一看,原来他又走到了潇湘馆附近。原来从清虚观回来后,宝玉越想他和黛玉进来的关系越胸闷难过,想要找个法子缓和下来,因而这个时候无头无脑地在园子里乱逛,不想竟碰上紫鹃因为黛玉中暑熬得事儿要去凤姐儿打个招呼,说她家姑娘身子不舒服明儿就不去清虚观玩儿了。 宝玉从紫鹃那听说了黛玉中暑的事儿,面上自然而然地着急起来,紫鹃顺势就请宝玉去潇湘馆看看黛玉。 宝玉落寞道:“她怕是不想我去看她的吧。紫鹃,她身子弱,你好好照顾她。” “我们姑娘的性子二爷也知道,小打小闹总是有的,可你俩终究是姑表兄妹,什么事儿说不开。刚才,姑娘还嘱咐我,若见了你,要我给你带句话呢。” 宝玉听了喜上眉梢:“咦,她有话跟我说,怎么不当面告诉我,怎么让你带话呢?” “我刚才请你进去,你不就是不进去么?想来姑娘早就知道你不想见她,所以才托我带话的吧。”紫鹃促狭道。 “好姐姐,你又打趣我。你且告诉我,你们姑娘带了什么话给我。” “二老爷到底是你父亲,你在他跟前到底警醒些,莫任性失了分寸。”紫鹃看宝玉又冷下脸来,复道:“姑娘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要我说你当明白我们姑娘的苦心,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姑娘是为了你好,你若因此心生不悦倒是不美了。” 宝玉听了叹口气,他不知林妹妹如何说起这话来,打起精神说道:“好姐姐,我有一事求你,请你万万告诉我。” “有事但请说,我如何当得你一个求字。” “好姐姐,我的心事她是不懂了,纵说与你听,也没甚意思。你和她最是亲密,宝玉在此只问问姐姐知不知道,她到底因何生我的气?” “这,这其中如何,你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天天跟在姑娘跟前,没见姑娘怎么生气呀。”紫鹃看宝玉听到她的回答后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又想起来一件事,接着道:“倒是有一桩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宝玉忙问:“什么事?” 却听紫鹃答道:“还是要从芒种节开始,自那天后,姑娘就好像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无论她怎么烦恼忧愁,我竟是再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我记得,芒种节前一天傍晚,姑娘还哭来着。那一次,姑娘是从外面哭着回来的,回来后还一个人哭了好久。说起来,那竟是我这几天来最后一次见姑娘哭了。” “最后一次?”宝玉喃喃道。宝玉心知林妹妹哭的少了对她身体更好,可是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安。他心想:林妹妹是泪化的精灵,没有眼泪的林妹妹就好像春天的花儿枯萎了一样。林妹妹不哭了,林妹妹竟然不哭了吗?宝玉被这个消息弄得怔愣愣的。 紫鹃推了推宝玉:“要我说,姑娘不哭了也好,要是以后脸上再多些笑模样就更好了,我天天给菩萨烧香。” “哎,你说你最后一次见林妹妹哭是什么时候?是那天傍晚而不是中午?我记得我那天中午惹妹妹生气了,她后来不生气了吗?” “嗯。那天中午你被老爷叫走后,姑娘就不哭了。我冷眼看着,姑娘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想来是担心你又被老爷教训。傍晚吃过饭,姑娘说要去园子里逛逛,再回来的时候就哭过了的样子了,问了姑娘哭什么,她也没什么。平日里我们都看姑娘动不动就掉眼泪,也就没放在心上。”紫鹃说到这里,叹口气,又问宝玉:“我想她那天傍晚出去,你很可能是去你怡红院看你了。怎么,你竟没看到我们姑娘么” “我那天吃酒回来晚了,没看到她。”宝玉无奈的摇摇头。在紫鹃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让宝玉有些气馁。 这一日五月初三,黛玉给妙玉递了帖子,到栊翠庵来找妙玉说话。而宝玉因为薛蟠做生日,去他那里听戏去了。 妙玉睁着眼睛大量黛玉现在模样:“你这人,我怎么看着很不一样了。”妙玉看着黛玉形容,总有种出尘隔世的感觉,看见她就好像画里遗世独立的仙子一样,仿佛一眨眼会腾云飞走了似得。 黛玉听了不置可否,笑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芸芸众生里的俗人一个罢了。” “这话说的很有几分禅机,你来我这栊翠庵是来参禅么?” “我跟着佛道倒也有些渊源。我三岁那年,有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出家,不然我这病一生不得好。若要好的,不出家就只能不见父母以外的亲友,从此不听见哭声。这跟出家也没什么分别的了,都是隔断红尘俗世,清宁养身。” 两人说话间,妙玉煮了茶给黛玉,黛玉慢慢品了一口,道:“你这里真安静,来了这里我整颗心都静下来了。这茶也格外清冽。” “这水是我五年前从梅花上扫来的雪,一直埋在地底下。从来佳茗如佳人,这茶给你来品也算不辜负它了。” 自此以后,黛玉经常到栊翠庵来,不是找妙玉说话论经诗词或者话些家常,就是两人相对默默各自看经书。在众人知道的时候,竟发现她两人已经很有一段交情了。 第18章 红楼6 初四这一天宝玉无聊在园子里逛着玩,碰上下大雨。宝玉把怡红院的门拍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只听见里面一众丫头在嬉笑打闹,听得宝玉一阵火起,攥着拳头捶门的力道更大了,只把门捶的山响。 好容易里门有人说:“这会子谁叫门,没人开去?”宝玉连忙喊道:“是我。”可里面的人还是只顾打闹磕牙,不见人来开,这半天宝玉淋着雨早淋了一个透。 宝玉心里火气更盛,没听见有人敲门还自罢了,听见了还不来开门,这是什么样子。然而又听里面有人娇声道:“让我隔着门缝瞧瞧,可开就开,要不可开,叫他淋着去。” 来的人是袭人,她在门缝里瞧见宝玉跟个落汤鸡似得,又是可笑又是急忙忙开了门,打趣道:“这么大的雨跑什么?我们哪里不知道爷回来了。” 宝玉窝了一肚子火,看也不看开门的是谁,抬脚就踢了上去。 很快到了初六这一天,黛玉总感觉心慌慌的。金钏儿坐在一边描花样子,看黛玉一页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十来遍也没翻到下一页,停下笔笑道:“林姑娘,这一页上有什么绝世难得的佳句不成?你看来看去的看个没完。” 黛玉被她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自己都把一页书翻皱了,“我这会子不专心,看不下书去,倒让你看了笑话。” 待听到宝玉挨打的事情时,众人都很吃惊。均没注意到黛玉恍恍惚惚的,“难道竟没躲过吗?” 宝玉疼痛难忍的趴在床上,听见周围有人喊他的名字,有人喊太医,有人给他擦汗,有人喊他喝水,只是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听得不真切。宝玉心里琢磨着,他被老爷打成这幅模样,不知道这群人里有没有林妹妹,若有她在,他这顿打也算挨的值了。 待宝玉醒过来已经从二老爷的书房回了怡红院,有气无力的趴着看祖母、母亲等人都因为他受伤的事情忙乱,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好难过。这心绪来的无缘由,去了也无影踪。待众人散了,袭人泪汪汪的上前来伺候,宝玉问了他受伤晕倒后的事情,本是想从袭人嘴里问出林黛玉那边的动静。 奈何宝玉问的不明不白,袭人自然也领会不到他深深藏在背后的意思。袭人只以为宝玉问的是他晕倒后,到底怎么惊动了老太太把他从老爷的棍子里救下来的。后来又细细的说了因为他受伤,又惊动了多少人。实指望宝玉看在老太太、太太为此着急难过的份上,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做那些糊涂事。 宝玉见袭人半天没说到他想听的地方,欲要直接问,却听丫环们说:“宝姑娘来了。”宝玉只得压下话题。 待宝钗走了后,宝玉巴巴地拽着袭人的袖子问:“宝姐姐已来看过我了,林姑娘可曾来过?” 袭人见宝玉问起这个,答道:“不曾。你刚从前院回来,众人也才刚散了,林姑娘那边应该还来不及过来。你也别急,这外面日头还大着呢,林姑娘身子也不好,她这会子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倒小心累的她又中了暑就不好了。” 这次虽然没有金钏儿投井的事,可奈何还有什么金银玉钏儿的让宝玉惹事儿,王夫人依旧打了人,赶出了府去。后来又有贾环想着法儿从中给老爷进谗言,忠顺王府的琪官儿的事也没变,这顿打依旧没变化。 宝玉刚挨了打,精神上扛不住,一会儿就睡着了。到了晚间,宝玉睡醒过来只有两个小丫头在,宝玉又问道:“我睡着的时候,可有什么人来过?” 听到丫环的否定回答,宝玉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伤成这个模样了,她竟不来看我?为什么?林妹妹,难道咱们从小的情谊是假的?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宝玉想着林妹妹绝情的样子,不觉流下泪来。宝玉这里哭了出来,就联想到前几天紫鹃说林妹妹自芒种节后再也没哭过的话来。 此时宝玉身上疼痛,脑子却格外清晰。暗想素来爱哭的林妹妹,竟然不哭了,为什么?紫鹃说芒种节前一晚上,林妹妹是哭着回去的,那一次她分明还哭过。 宝玉记得,那一天,薛蟠假借他父亲的名头请他出去喝酒,他喝得醉醺醺的很晚才回怡红院,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记得袭人还埋怨他出去喝酒也不打发人回来传个信儿,害的她一下午记挂老爷叫他出去为了什么。是了,袭人都担心他如此,更何况林妹妹。紫娟说那一天林妹妹深思不属的,定时因为担心他被老爷责骂了。既然担心我,自然要来打听我的消息,所以那一天晚上,林妹妹定是来过怡红院的。可是,那天他分明记得只有宝姐姐来坐了一会儿,并没见林妹妹的影子,这期间很可能有什么事耽误了。 突然想到初四那天大雨,自己被丫环拦在门外的事情,难道那天黛玉也被拦在门外了? 相通此间究竟,宝玉恍然大悟。若果真是他猜想的那样,那天宝姐姐来了,林妹妹却被拦在门外,她在门外听着他和宝姐姐说笑,心里该究竟怎样难过,更何况她素来敏感,为此生他的气也是有的。宝玉为此又心疼又气恨,心疼黛玉受了丫鬟的委屈,气恨丫环无状,欺辱了黛玉;又心疼黛玉当时难过无人可诉,又气恨黛玉不相信他的为人。难道林妹妹竟不明白,他岂会让丫环把她拦在门外。出了这等事故,她怎么不当面跟他对个明白,反而一直憋在心里,让他们两个都难过。 宝玉越想越觉得是他猜想的那样,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猜的那样,还需要确认一下。可是若他突然为一个猜测,没有切实的证据就发火,难免会让那些丫头嚼舌,更担心会给林妹妹带来非议。而且已经这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天,突然为这么一件事发作起来,丫环们为了不受罚,抵死不承认也有可能。一个处置不好,就会把林黛玉卷进这场是非。 到现在宝玉还是只以为林妹妹伤了心,所以不来看他,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灯焰,心中已有思量,面上只做和往日一般模样,没人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宝玉心里想着黛玉,不知她现在究竟如何。喊了大丫环茜雪来,茜雪一边打着帘子,一边问道二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潇湘馆一趟。”宝玉看着灯影,仿佛又看见林妹妹伤心拭泪的模样。 茜雪奇道:“做什么去呢?” “看看她在做什么,若她问起我,就说我被老爷打得狠了,这两日躺在床上没法动弹。” “我就这么空着手去看林姑娘,也不像个样子啊,难道咱们家的人专门去看林姑娘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吗?” 宝玉听了,四处看了看,看到床头两条帕子,伸手拿来给了茜雪。“你把这个带给她,看她什么反应。” “两条旧帕子?只怕林姑娘会恼了吧。” 宝玉笑笑道“就是旧的,旧的才好。你只管去吧。” 茜雪无法只得依言去了。想来前世,他们二人吵架又言和,比以前更加亲近,宝玉挨打后,心里领会黛玉的意思,又牵挂她,一片苦心命人送了两条旧帕子去潇湘馆意在她不要担心。黛玉收到帕子,明白了宝玉的意思,亦是又惊又喜又感动又害怕,情动之下作了题帕三绝,直抒心意。 那两条旧帕子在前世是宝黛二人的定情信物,可这一次这两条帕子却与前世的传情的意思相反。二人感情飘摇不定,是宝玉心中存疑,这帕子带着的任务不是传情,而是探意,希望能探明黛玉的心意。 黛玉一看到那两条帕子,就知道了宝玉的意思,心中一阵大恸。宝玉!宝玉!你到底没辜负我的情意,只是如今两人缘分已断,你又奈何,我又奈何,这次却是我要辜负你了。 紫鹃和茜雪看林姑娘盯着那帕子好一会儿,心下都奇怪起来。而这一边黛玉心情起伏不定,前世的记忆不停浮现在脑海里,恍惚又听到宝玉娶亲的箫鼓声,心绪波动,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越咳越急。 黛玉咳嗽,急的紫鹃也顾不得那帕子有什么奇怪,又是拍背又是端水。待黛玉平息下来,那手绢上竟有点点红痕,已是咳出血来了。紫鹃见了,不禁心慌起来,茜雪也慌,毕竟是她拿来的东西,让林姑娘气成这么一副模样的。 却见黛玉摇了摇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待能说出话来,细声道:“我无事,你们别着急。我咳出这口血来,反而觉得胸口更舒畅了,我想这应该是口淤血。” 黛玉又去看茜雪手里的帕子,本想问一句他如何了。到底没问出来。两人本无缘分,何必再多余问这么一句,又何必再给他留下什么痴念。黛玉心里有了主意,遂对茜雪道:“这帕子你拿回去吧。我现在很好,也愿他早日把伤养好。” 茜雪无奈,只得又把这两条帕子带回去。待宝玉看见茜雪原样拿回来的旧帕子,听茜雪说黛玉咳到吐血,又听了林黛玉传的话,心中同样是悲痛不止。一夜睡的不安稳,口中时不时呓语,喊着林妹妹。 且说黛玉这一边,待茜雪走后,她也没了看经书的心思。直眼看着桌前的砚台,沉默良久终于研磨起笔,把自己手头那条沾了她吐的血的旧帕子放在在桌子上展开。 那帕子是双面绣,正面是一首五绝,反面是一首七绝。 帕子上绣了浅紫芙蓉花的一面是五绝,云: 素日泪长流,锦帕空湿泪。 茕茕影单薄,万念俱成灰。 帕子上绣了绯色海棠花的一面是七绝,云: 前度旧物重寄与,世事变幻已不同。 眼中已无斑斑泪,何必锦帕再赠侬。 字迹娟娟,仿佛一朵朵静悄悄的墨梅,错落有致的飘零在青色丝帕上,夹杂着红色仿佛红梅花瓣的血迹。和那题帕三绝比起来,这两首诗表述的意思大相径庭。茕茕孑立,已然无泪;世事难料,心事成灰。 有一首《题素帕》的诗,倒是很合适两人前世素帕定情的情景。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 心知拿来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 诗成收笔,黛玉看着帕子上的字迹,耳中听着窗外竹叶声声,桌上的蜡烛越来越暗将要烧尽。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在蜡烛将要烧干,紫鹃小心翼翼地换新的蜡烛时,黛玉叹口气吩咐道:拿火盆来。 待火盆拿来,黛玉拿起那两条题了诗的帕子,一起掷进火盆里。一时明亮的火光烧起,小小的帕子霎时没了在主人手里时的温柔妩媚,那青色的帕,手帕上娇艳的花儿,手帕上的题诗和凌乱胶着的心事,都一丝一缕化成了灰烬。 紫鹃不知道黛玉怎么突然烧起了东西,却也知道他们姑娘今天晚上很不对劲。静静地看着帕子烧尽了,勤快地把一应事物收拾干净,开窗子散了空气里焚烧东西的焦糊味道。 前世,林黛玉临前焚毁了那题诗的旧帕是断了痴情,今次林黛玉再次焚烧旧帕,是把那最后一点的痴怨也断了。 第19章 红楼7 宝玉一夜未睡好,天明时眼窝发黑,一夜过去他的身子不见起色,倒似更加沉重了。 吃早饭的时候,他借故饭烫了、汤淡了、菜老了,大大的发起火来,指责丫环们毛手毛脚、没规没矩,办事不尽心,摔得杯盘狼藉,碎片一地。 “我总想着你们是女孩子,比那些粗糙的男孩子要娇贵一些,又离了父母来伺候我,不能让你们在我这里受了委屈,故而平日里宠着你们,倒是宠的你们没了上下规矩。前几天,下大雨,我淋着雨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来开门,还说什么能开的就开,可不开的就任他淋着去,可以料想往日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们是如何没大没小的了。那一次你们敢把我拦在门外头,只怕以前或者以后园子里哪一个妹妹来怡红院看我,你们越发敢拦着了。我这里庙小,不敢容下你们这些大佛,趁早禀明都走,各寻高枝儿去。” 宝玉现在身上正受着伤,老太太、太太现在都对怡红院盯得紧,如果宝玉因为他们伺候得不好发了火,他们落不了好。更何况宝玉话里指出他前几天因为他们的疏忽淋雨的事情,如果传到老太太、太太耳朵里,他们一顿打是逃不了的,说不准还要被赶出去。都急慌慌的跪下讨饶,直呼奴婢不敢,求二爷饶了奴婢们这次。 “呵!不敢,我看你们是敢的很。那我且问你们一事,你们老实回答,说了实话,这事我帮你们瞒着老太太、太太那边,下次记着不要再犯。不说实话,我心里也明白,免不得把你们换到别的房里伺候。”宝玉趴在床上,看着跪着的这一地的女孩子,心里突然有些悲凉,“芒种节前一天晚上,除了宝姐姐来了我这里坐了一会儿,可还有谁来了,你们没给开门。” 众丫环听了,各自心里琢磨,这具体的时间都点出来了,可见二爷心里是真的明白,应该是园子哪位姑娘跟二爷对过话了,宝二爷当时没发作出来,很可能因为宝二爷和那位姑娘当时就把话说清楚,并未引起什么误会,而如果二爷真的要为此事罚他们早罚了不至于拖到现在。况且距离芒种节都过去了那么多天,二爷现在之所以拿出来问她们,不过要的就是她们一句实话。 想明白此间关窍,众丫环都回忆起芒种节前一天晚上,他们都在干什么,是不是因为懒怠没给哪位角门的姑娘主子开门。 原来芒种节前一天晚上,晴雯和碧痕绊了嘴,心里有气。正逢上宝钗来做客,便把气发到宝钗身上了:有事儿没事的跑了来坐着,扰的人三更半夜不得睡觉。然后就是黛玉来叩门了。晴雯抱怨着竟又听见叩门声,心里更气了,偏偏也没听出黛玉的声音,回答道:“都睡下了,明儿再来吧。凭你是谁,二爷吩咐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 晴雯也是个烈性子,有担当,当下便站出来承认了当天晚上是她因为心里不痛快才任性不开门的。是她忘性没了规矩,与其他人不相干,只求二爷责罚。 宝玉听了晴雯的话,昨晚上的猜测证实了一半,另一半就在于被拦在门外的究竟是不是黛玉了。然而宝玉心里有着九成的成算那被拦在门外的就是林妹妹。二妹妹迎春性格内向,找他的可能性不大;三妹妹探春、四妹妹迎春如果受了委屈早已经跟他说起来,不会让自己受了委屈;更不可能是宝姐姐,算来算去,最可能是黛玉。不禁又气又怨,也不知道是该怨自己,还是该怨晴雯。 最后,宝玉勉强挥挥手表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然一屋子的丫环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他也果然如他所说并未惩罚晴雯,只警告了她们一番,以后不许再偷懒耍滑。话必,他强撑起的精神一下子没了支撑的力气,瘫倒在床上。 宝玉性格天真温和、不通俗务,从没有做过像今天这样设下计谋套话的事情,头一回迂回曲折的行事,这是心累;虽然生气只是在丫环面前装样子,饭就只吃了一半,而且就是装样子也是费了力气,这是身体累。他从小被家里人娇生惯养,把身体养的跟朵暖房里的花儿一样,平常吹了风还有可能生一场病,况且昨天才挨了打,身上本来就积着热毒淤血,心里有心事难了,昨晚也没睡好,再加上今儿一早这么一同折腾,他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只是因为记挂着之前吩咐了丫环去喊黛玉来,才没有一下子晕过去,可也没撑住多久就把眼给闭上了。 等丫环们把一地狼藉收拾干净都静悄悄下去后,只剩一个袭人在屋里看管着他。袭人看他面色发红,虚汗不止,心里就怕他气出个好歹来,欲要说些话开解他,不期然地看见这位祖宗晕了过去,赶紧命人去喊了太医来家里。而怡红院喊太医,如何瞒的住老太太等人。 黛玉听怡红院来的丫环说起宝玉在今儿一早在怡红院大发了一通脾气的事,心里很诧异,不懂他为何一早就生气起来,他受着伤,所有人都只有顺着他照顾他的,怎会有人这时候惹他生气?既然宝玉命人来请她去怡红院,知道再推拒不得,黛玉跟丫环说她用过早饭后就会去怡红院。 出乎黛玉的意料的是,她来时怡红院已经乱作了一团,人人的面上都格外紧张。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宝玉的伤情格外严重? 前世,宝玉的伤情虽然严重,可是并未出多少以外,好好将养一番也就好了的。难道这次并无金钏儿跳井的事情,反而出来什么意外? 黛玉心中着急,步子也加快走进去。却见到素来持重的袭人竟也慌的跟什么似得,不禁脸色大变,又见宝玉额头上搭着一条浸过水的毛巾,忙问宝玉到底怎么了。 袭人见是林黛玉,忙去拉她的手到宝玉病床跟前,道:“姑娘可来了,我们这些下人伺候的不好,今儿早上惹他生气了。然后他就这么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晕过去。现在发起烧来,浑身上下烫的摸不得,口里还时不时喊着姑娘,姑娘快看看他吧。” 黛玉听袭人如此说,坐在床前,把手探向宝玉的额头,果然滚烫的像个火炭,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连声问大夫呢?什么时候到? 宝玉虽然晕过去了,可是心里依旧记挂着之前命丫环去请黛玉的事,朦胧间听到黛玉的声音,感到有一双冰凉柔软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挣扎着睁开眼睛,果然见是黛玉,一时又惊又喜,连忙抓住那只要离开的手,开口沙哑道:“林妹妹,你可来了。” 林黛玉被这话说的心里一酸,看他如此情形,不禁深埋在心底的真实感情。“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好好的,你一早上发什么脾气?怎么不知道保重自己?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发脾气。” “自然值得。好妹妹,你听我说。芒种节前一天晚上,我知道是你来找我,却没进的门来。你那是心里不知道该如何难过。” “那日的事早已过去,你不必再说,我都知道的。”黛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宝玉刚把这话起了一个头,外面凤姐儿扶着贾母,二太太跟在贾母身侧急慌慌的走进来。 贾母口里一叠声的喊道:“宝玉,宝玉。” 黛玉见祖母、舅母都来了,忙起身让到一边,好让贾母看清宝玉。贾母看到宝玉这幅模样,心疼的直哭。袭人之前是为了压住场面,才勉强没哭出来,此时老太太、二太太、凤姐儿都来了,这里终于有了一个主事的人,袭人的眼泪跟不值钱一样的流。 等太医来了,把了脉,开了药。说是公子是热毒未清、急怒攻心、内虚外劳所致。等看着宝玉喝了药,睡下了,而黛玉早在太医来的时候回避出去了。贾母才有心思问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昨日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如此沉重,怎么一晚上过去,身体不见好反而更糟糕了。 凤姐儿早就问明了个中缘由,一条一条地回了贾母后,气得贾母眼里要冒火。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疙瘩,竟因为几个丫头淋了雨,虽然也知道这些丫头因为年纪的关系,难免又不持重、惫懒的时候,可这也太过了,有主子敲门竟敢不开。养着这些丫头就是为了伺候主子,既然不能伺候好主子,还养着这么些丫头做什么。 若非考虑到宝玉此时,受着伤还需要她们照顾,一时也不能换新的人伺候,早压下去该打的打该领出去领出去了,不过一顿教训是免不了的。不过走之前留下了自己身边的大丫环玻璃留了下来。 经此一事,怡红院众人都惴惴不安,不知道未来命运如何,是只挨一顿打还是被赶回家,不过有玻璃在一边看着,面上都收敛起来,不敢有任何表现,手下行事越发勤快爽利,就怕落在人后。 因为此事,府内众人各有心思,都默默观望着怡红院里头的动静,看他们人事究竟如何变化。 第20章 红楼完 第二天,黛玉随众人来怡红院探病,她知道宝玉昨日还有话未说完,这次总要说完来个彻底的了断。昨日的事情,黛玉也听说了,等到了怡红院只见众丫环各司其职,勤勤恳恳,果然是受过教训的模样。 等进了屋子,宝玉已经吃了药,一个人正无聊呢。三春各自问了好,又陪着他说了会子话,黛玉也跟着话题时不时插上两句。坐了一会子后,众人怕说话久了累的没精神,均要告辞离开。 宝玉怕黛玉也跟着离开,连忙道:“林妹妹,你且住一住。” 三春见他俩要说话,就先走了。黛玉走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他,两人静默了半日一句话也无。还是黛玉先开口道:“你怎么样?” 宝玉心里有几大张纸的话要说,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黛玉的眉眼态度,眉间依旧若蹙,双目依约含情,可眼中再无泪光,霎时悲从中来。 “不好,不止身上疼的厉害,头也疼得厉害,不知怎的心也疼的厉害,我觉得我要死了,我要是因此死了,你会不会为我一大哭?” “你又在胡说,太医看过了,也开了药,你现在的情形我看着比昨天要好一些的。”黛玉回道。 “你竟然连哭都不想为我哭一声么?我现在伤重至此,你只来看过我两次。每一次只看了一看就走,我现在竟然都不值得你伤心吗?” 黛玉听他如此说,心里苦的发麻,口里却一句话也无。 宝玉看她不说话,苦笑一声,主动换了一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芒种节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来找过我?”宝玉等了等,见她还是不说话,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原是那些丫头惫懒,没给你开门,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若不是我昨天早上发了火,他们还不跟我说。他们说的话并不是我的意思,若我知道是你来了,我亲自给你开门打帘子都使得。” “二哥哥,你别说了。”黛玉心里也难过,看他殷勤待她之情谊,又想到前世病魂萧索之际,院外箫鼓细乐声声的情形,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孤苦绝望又再次袭来,眼里发烫,胸口发闷,不觉咳出几声。心里越加凄凉,恨命运弄人,这已经死了的心活不过来了。 “为何?妹妹难道不知道我的心事么?”宝玉不觉痛哭出声,直接点破问道。 “我自然知你的心事,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心事。”黛玉垂下眼摇摇头,不忍去看宝玉那难过神情。 宝玉听黛玉如此回答,心中又惊又喜又苦又痛。“你既知我心事,可见我往日情谊并没有错付。然你如何说我不知你的心事,我是知道的。” 黛玉又摇头。“二哥哥,人之一生短暂,总有许多无奈何,既是无奈,何必奈何。我从小长于你家,虽得祖母宠爱,但亦有感到不自由的时候。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一件事,人赤条条来人世间,再赤条条地离开,其中人之一生,当中难免七情困扰,六欲缠身,这是凡人的应当历的苦痛,然而在这之外,还当活的自在一点,无须自苦。二哥哥,你且随我的心意吧。” 宝玉大恸,黯然落泪,他竟不料黛玉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说她知道他的心意,又说让他随她的心意,原来她的心意里没有他。卿既无意,贾宝玉如何强求。“好,好,若这是你的心意,我舍不得为难你。但你且知道,我从小与你要好,以后我仍旧不变,若你在这家里哪里感觉不自在,尽可以告诉我。” 黛玉听闻终于抬头看向他,“宝玉,你只当从未识得我罢。” 此话说完,两人终于诀别。宝玉也只得看着黛玉的背影那么一步、一步地离开。 从怡红院出来,黛玉已恢复到平静无波的模样。她的这唯一的心事已了断,待她回到自己家来,看到苔深难扫,竹叶鸣箫,更冷清了,心里空落落的。 想她幼年离父来到荣国府,父亲在临别曾言,外祖母和两个舅母可代母亲教养于她,她本也以为虽是寄人篱下,可终究都是亲眷,然而临死之时方明悟她与他们之间也只不过有一点浅薄的血缘牵连,什么都不算的。 阖府只有外祖母待她格外亲厚,虽则如此,可终究越不过宝玉去。宝玉虽待她至善,可终究无缘,现在连宝玉也要分别。却原来,她在这世间是如此孤寂。 当天晚上,她坐在窗前突然想起前世和大观园众姐妹第一次结诗社,一起作的海棠诗来。兴致上来,依韵另做了一首: 诗书了了闭朱门,素手移种寒玉盆。 清露泠泠满珠泪,凉月萧萧映秋魂。 愁笛怨琴正无眠,风刀霜剑添伤痕。 叠叠心事同谁诉,寂寞无限又黄昏。 自那天和宝玉说开后,林黛玉更加的懒散,随心随性起来,不想做的事情一概不做,再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除了贾母、王夫人等处必要的请安问好,几乎不怎么去各家串门子了,倒是与栊翠庵走动的越发勤快。 此后几天,宝玉的病情反反复复,老太太心里着急,加上天气炎热,也跟着病了起来。整个荣国府都不复往日的喧嚣热闹,敬大老爷也收敛了很多,贾政哪里料到他不过痛打了宝玉一顿,就让阖府变成这么一个情形,心里也是又悔又恨。 贾母和宝玉都病了,把全府的关注都吸引了过去,林黛玉的变化自然没人放在心上。虽然也有人对林黛玉的举止嘀咕两句,但也只是嘀咕两句,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浪。 妙玉对她这番举动很是惊异,她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如何对这经书古佛感兴趣起来,也曾打趣她道:“你这人本来浑身气度足够遗世独立,已经不似凡人家的女孩儿,现在又喜欢上读经书,你是要修仙而去不成?若果真成了仙子,还请记得下凡来看看吾等。”妙玉说完,自觉说的太可笑,自己倒先捂嘴笑起来。 黛玉也跟着笑笑:“你这笑话也是真真的抬举人。我想若这世间真有神仙,怕也是冷心冷情的神仙,从不曾见真正有神仙救苦救难、渡人出苦海。这经书虽然晦涩,可每每读来总让我有种醍醐灌顶之感。他们让人心情平静,我读他们,不过是为了修心。愿吾心化作菩提树,再不染尘埃。” 妙玉听她这话透着股出尘禅意,也只得道:“罢,我听你这一言,也无话可说。” 那一日,宝玉身体好了一点,在床上躺着实在无聊,遂到大观园里散心,不曾想竟走到那十二个学戏的女孩子们在的梨花院来。想到以前曾和林妹妹一起看《牡丹亭》的事情,忽然想听这一套曲子,他听闻小旦龄官唱的最好,就去寻她。这龄官就是那个在地上一遍遍划“蔷”字的丫头,一颗心系在贾蔷身上,对宝玉并不殷勤,爱答不理的。宝玉见她也不搭理自己,只得恹恹地走出来,后来不料见到贾蔷来了,看见他同龄官的互动,方明悟为何。这才明白各人有各人的情缘心意,并不是人人都要顺着他的意,龄官心里有贾蔷,所以愿意为贾蔷唱曲儿,却不乐意给他唱;林妹妹心里没有他,所以不愿意和他在一处,真正地接受了林妹妹心里没有他的事实,宝玉此后才慢慢放开对黛玉求而不得的那一腔不甘愿。 等贾母和宝玉的身子都养好了,林黛玉再去贾母处请安时,贾母看林黛玉不施粉黛,不戴环佩的模样大吃一惊,忙忙地拉了她的手问:“我近日身上不好,难免顾不上你们姊妹。我不过一阵子不注意,你这丫头怎么素净成这般模样?伺候你的丫头婆子也不管管?”说着就要找他们问话。 “祖母,不怨她们的,是我自己不爱那些东西了,她们也勉强我不得。” “你正是年轻的时候,如此素净也忒不像样子了,况且你常生病,正应该打扮的鲜艳一些。让丫头带你下去,好好拾掇拾掇,打扮好看一些,我这个老太太看着也欢喜。” 黛玉连忙阻止,“祖母,别忙了。我这两日静养着,倒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夜间睡得比往常安稳些,连吃饭也比以前吃的多了小半碗。我想我这病就合该这么清净的静养的。” “果真好了不少?”见黛玉点头称是,贾母打量黛玉的气色也果真如她所说好了不少,也就不再坚持。“那就好。我就你母亲一个女儿,你好了,你母亲泉下有知肯定也高兴,我也高兴。” 拉着黛玉又说了一会子话,贾母又转头跟凤姐儿说:“咱们这府里最近一个月,先是你林妹妹晕倒在园子里,后来宝玉又挨打、发热,然后我这老婆子又病了,也是多灾多难。现在玉儿说她身子好了不少,也可以说是晦气开始散了,正该打发人去庙里好好祈福,去去晦气。”凤姐儿连连点头称是,顺势说了好些吉祥话逗老祖宗开心。 黛玉不是说好话哄贾母高兴,她是真的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舒松。想来是心情平静的关系,自己往年哭的多,不能好好保养,肝气郁结。如今自己看破诸多烦恼,心情松快,身子也自然就好了。 当探春又结海棠社时,黛玉拉了妙玉来,众人才发现这两人关系竟如密友一般了。 这海棠诗社倒和前世有了很大变化。一来是有了妙玉,为诗社的发展添彩不少。妙玉的才华也果然不让众人,做起诗来同样是信手拈来,让众人好生欢喜。二来就是黛玉了。从来作诗是以诗喻情,现在的林黛玉不复以前的凄清,做的诗自然也不同于以前的韵味,雅致脱俗,让众人也重新认识这个堪称咏絮才的林妹妹来。 宝玉虽然难过于她离他远去,可见林黛玉身体也好了,作的诗也不复往日哀音,心里只为她高兴。 宝玉心里也不再记挂着黛玉,对娶何人为妻并不放在心上,无论是谁都不是他想娶的那一个了。到后来宝玉也并未染上相思病而发痴,对于他娶宝钗一事,心里也并不抵触。感叹道:娶妻也不过如此,我从小和宝姐姐一处长大,虽不是日日相对,可也常常见面,现在也就是换了一个模样相处而已,跟以前也没什么不同。古人说话也是夸张,洞房花烛夜如何成了人生四大喜之一?果然这古人的话是不可尽信的啊。 王夫人和贾母也曾寻人替黛玉相看过的。其实黛玉并不想嫁人。曾跪在贾母跟前道:“老祖宗在一日,玉儿在一日。玉儿不想嫁人,惟愿在祖母膝下尽孝。”贾母听了这话,也只当黛玉面嫩在害羞,依旧想给她的这个外孙女儿找一个好人家。不过看来看去贾母均不满意,王夫人也没找到个可以嫁的人家,不是家世好的,人才不好;就是人才好的,家世太差,这事才拖了下来。 等到后来,贾母故去,黛玉心里知道,这世间最疼爱她的那个人不在了。 此时的荣国府已不复往日荣耀。贾母去世,府中一片忙乱,阖府服丧,穿白戴孝,停宴饮、止嬉戏。 这一天,紫鹃从外头回来,突然见地上一长缕一长缕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心中大惊,奔跑进里屋,不可置信的看到她们姑娘坐在梳妆镜前,卸下钗环,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刀剪着自己的头发。紫鹃整个人都蒙掉了,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在定睛细看,林黛玉的头发已经被她剪掉了一大半。想修整也修不回来了。 对于林黛玉自己剪了头发出家的事,众人都相当震惊。 这一消息传出去后,和林家有故的人家都被震动了,加上和荣国府有旧怨的,都纷纷为了达到各自目的上书弹劾荣国府苛待林氏独女。说到此,我们不得不说一说林黛玉的出身。 先单说林黛玉之父,这一位曾高中探花,实打实的科第出身,顶顶的文采风流人物,后来皇恩优渥,被圣上钦点为巡盐御史。再来说林氏一族,林黛玉祖上曾经袭过列侯,起初是只封袭三世,后来皇家额外加恩又袭了一代,那是林如海之父的时候了,到林如海是,业经五世。这林家不只是钟鸣鼎食之家,更是书香门第,门庭清贵非常。放眼望去,世家里能比得上林家的屈指可数。 然而林氏一族子息不盛,到林如海这一代只此林黛玉一个女孩儿。这林家唯一的女儿放到你贾家来养,如何养着养着就养到人家自己剪头发出家了?这其中究竟有何隐忧? 林黛玉这几年深居简出惯了,懒得听闻这等俗务,虽然被舅母等人劝说着,有心为外祖家伸张,就那么穿着缁衣去过几个人家请的宴席,可是朝廷上的纷争,如何是她一个深闺女孩儿能干扰得了的,况且贾府败相早露,林黛玉这件事只不过是□□而已。 贾家惹上了一堆的麻烦,由于这事是因为黛玉而起,贾府里不乏有议论那姓林的外人恩将仇报的人,她在贾府过得越发艰难。更何况,如今整个贾家都风雨飘摇起来,那里有人肯为她主张,是以竟纵得有那对贾家忠心耿耿的仆从,特特跑到她的住所大骂,黛玉这几年修身养性,这些话早就入耳不入心了,况且她心里也有愧,也不去管,任他们骂去。 虽然让贾家落败不是她本意,但她与贾家的仇还是就此结下了,只得搬出去住,妙玉跟她要好,索性一起搬出去了。圣上也曾听闻她的事,曾经在她出家之初下旨召见过她。黛玉长的月容花貌,这几年读经书更养的气质仿若出水芙蓉,天然雕饰,虽然剃了头发,一身缁衣依旧掩不住她倾城之色;更加上她才华过人,在御前对答自如,时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妙语,让见到的她的人都深憾此等佳人竟然选择出家,除了遗憾之外,更加怜惜她的遭遇。 本来圣上还想着她会不会还有还俗的想法,如果下旨给她一个什么佛家封号,此等人物从此青灯古佛,反而误了她。等到后来,见她主意已定,搬出贾府,才下旨命她在皇家寺院修行,佛号玉心。意在人物玲珑,以玉为心。 有了皇家封号,林黛玉也算有了一个金子打的护身符,她的身世世人也皆知晓,那起子宵小并不敢随便把注意打到她身上。 后来贾府真正落败的时候,林黛玉念着以前的因果缘分,也曾出力帮持一把,纵然贾府的人冷面以对,她也不在意,只不过是问心无愧而已。让听说这件事的人都赞她一声恩义。 林黛玉想起前世,再对比她如今的情形,不知道该叹一声命运难料,还是造化弄人了。 第21章 一帘幽梦1 汪家夫妇有两个女儿。丈夫儒雅温和、事业成功,妻子端庄得体、持家有方,一双姐妹花美丽活泼。 大女儿汪绿萍,是传说中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美丽温柔,爱护妹妹,孝顺父母,是英文系的高材生,同时还是很棒的舞蹈演员,同时她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二女儿汪紫菱,是那种邻家小妹妹的女孩儿。她漂亮可爱,性格上有些自卑和任性,骨子里却又有一种天真浪漫,喜欢做梦,喜欢写作。 看上去,这真的是很美满的一家人。可谁能想到当《一帘幽梦》的剧情开始的时候,这一家人最后会演变到那样一幅情形。 大女儿汪绿萍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和小妹相互喜欢,暗度陈仓。她本来是一个出色的舞蹈家,可是舞蹈家却失去了她最不能失去的一条腿,最后恋人出于补偿的心思和她求婚。因为愧疚和情变而相互结合的婚姻,最后只能以心碎收场。 二女儿汪紫菱嫁给了一个年龄和父亲相近的法国富豪。她此后有富豪养着宠着,每天风花雪月,在应该走向社会形成自己独立人格的年纪反而变成了金丝笼里的金丝鸟,完全成为了那个男人的附庸。法国富豪帅气多金,惯于在情场风流。一旦这个男人对她产生厌倦,跟她离婚。她就会从一朵娇艳的玫瑰迅速凋残枯萎成一团杂草,她的天真和被富豪养成的娇贵不会容于这个竞争残酷的社会。不过人各有各的活法,周欣对于紫菱的人生不置可否。 现在,周欣穿成了十六岁的汪紫菱,当这个让绿萍断腿、婚姻破碎的关键人物不再是那个天真任性的汪紫菱,这个家庭会走向何方?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论起撒娇来,现在周欣版的汪紫菱战力可是一顶一的。她周欣的时候就最会撒娇,每每都把周妈妈磨得板不住一张要训导她的脸。 这一天汪紫菱正在房间玩电脑,舜娟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她又在玩电脑,忍不住开始说她:“你别整天在电脑上消磨时间,你看看人家绿萍,你就不能学学她,你有她一半,我也就不操心了。” 紫菱听了,停下敲击电脑键盘的手,转过身对母亲笑嘻嘻道:“人家啊~!有一种孩子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性格好学习好处处都好,有这样一个孩子的爸妈让所有熊孩子的家长羡慕嫉妒恨。绿萍姐姐长得漂亮,性格温柔大方,跳舞也是一级棒,就是人们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可是绿萍姐姐明明是我们家的,怎么能是人家的孩子呢?” 看见自己的二女儿精灵古怪的模样,舜娟霎时生不起气来了:“你呀!你也是我的孩子,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漂亮。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一个让我处处放心,一个让我处处不放心呢。你把心放在学习上,成绩肯定能跟你姐姐一样好。” 紫菱从椅子上做起来,哒哒走到舜娟旁边,摇晃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道:“妈,我承认我不如绿萍优秀啦,可是难道我不优秀你就不爱我了吗?” 这个问题舜娟可不能认:“谁说的!比起绿萍,我哪一点疼你少了。妈宝贝你还来不及呢!” 紫菱得意道:“我就知道,就算我不优秀,老妈一样爱我。我答应你我以后努力学习,做完课业在上电脑。我发誓!” “真的?”舜娟有些不大相信,她这个小女儿向来懒散惯了,怎么说都说不改。这回竟然自己主动说努力学习,太阳得打西边儿出来了吧? 舜娟看见紫菱用力点头,努力是好事儿,她可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遂说道:“那我且拭目以待咯!” 舜娟暗地里观察,紫菱竟然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开始努力起来,悄悄和展鹏说起这事儿,心里欣慰极了,脸上笑的跟朵花儿一样了。 绿萍隔一阵子就会有公演,绿萍公演那天,当然是全家都去给她捧场。 舞台上的绿萍,星光闪耀,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迷人。天道酬勤,绿萍那么努力的练武,才有这一刻在舞台上的闪光。紫菱想,跳舞的绿萍,灵魂肯定也在翩翩起舞。 表演结束,掌声雷鸣。紫菱拍着手,忍不住道:“她跳的真好,每一个回眸,每一个转身,都那么美丽。” 楚濂就坐在她一边,附和道:“那当然咯,我在她十岁跳舞那一年就知道,她是天鹅。” “没错,她是天鹅,她应该飞向天际。她为舞蹈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她应该一直随心所欲地跳着她爱着的舞蹈。”这段时间以来,绿萍对她真的很好,而紫菱想到原著里绿萍的结局,忍不住为那个光芒闪耀的姑娘委屈。她是一个好姐姐,一个好女儿,好的舞蹈家,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她不应该遭受那些不公,她不应该被折断翅膀。紫菱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守护好她,做一个最美的天鹅。 一眨眼已经两年过去,紫菱已经十八岁了,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紫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慢慢脱去了稚气,心道:我就是一个美人呐。 穿越之前,周欣是三十岁。一个成年人在一群高中生里,简直不要太作弊了。她优秀的成家,再加行稍微展现一下人格魅力就降服了一大片的崇拜者。学校里追她的男生不要太多,甚至还收到过女生写给她表示崇拜的信。 那些追求者在她眼里都是一群小孩子,怎么可能让她倾心。被人追的烦了,直接写了一篇通告贴在学校的告示栏里,以表达自己专心学业暂时不考虑恋情的决心。 那篇通告里有这样一段话: 爱情是什么?因为爱情作为一种感情,它是无形的,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把它具体形容出来。 可是在我看来,爱情和亲情、友情一样,是人类众多感情中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没有朋友、不能没有家人,所以也不能没有爱情。我不会为了爱情委屈了亲情和友情,也不会为了亲情和友情让爱情难过。同时它也不能让我毅然决然地放弃我生活中其他重要的部分,例如事业、学业、梦想等等。这是我的爱情观,你的呢?如果你不同意,请远离我。 我需要爱情,就像我需要吃饭呼吸一样的需要。爱情之于我,像一蔬一饭一样普通而不可缺少,它不是伟大的英雄梦想,不是崇拜,不是仰望,不是轰轰烈烈。它是平等和尊重,是守护和关怀,是平淡生活里的柴米油盐和漫长岁月里的悲欢喜乐,是美好的风花雪月和执着的风雨同舟。 可是现在的我,是没有事业的我,没有事业就没有独立的人格和能力,就不能保证平等和尊严。事业则是我们的立身之本,没有根本,爱情别想开出娇艳的花朵。所以现在的我只想专心于学业,等我有了成绩,有了事业,才会考虑爱情的部分,那个时候,我会谈一场光明正大的、自由的、有尊严的恋爱。 爱情让人情不自禁,让人陷入风花雪月,让人颓靡,也会让人悸动。可是事业给我尊严,给我独立,给我自由。我的事业是我美好生活的保障,可是没有好的学习,哪来好的事业?父母赐予我生命,抚育我成长,在父母的庇护下,我们生活无忧,可是社会不是家庭,它是残酷的。我希望我在走入社会的时候,我有足够的能力去挣一份体面地工资,有足够的能力依旧去追求我的梦想,去建立一份有美好前景的事业。 现在的我还不想考虑爱情,我不想陷入风花雪月,不想分心。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耐心等待四年再来追求我。 这与其说是一篇告示,不如说是一篇爱情宣言。这篇文章一贴出来,就引发了震动,不论老师还是学生都议论纷纷。有人说汪紫菱说的说的太好了,也有人说她太世俗,爱情那么美好,怎么和金钱事业相提并论。不过不论如何,从那以后,给她写情书的少了很多。不仅如此,很多同学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很多崇拜她的人,都表示要把心放在学习上,等考上满意的大学,再来谈一场光明正大的、自由的、有尊严的恋爱。 这一天汪妈妈在家接到了高三年级主任的电话,把紫菱好一通夸奖,说什么她教的女儿是在是太好了,前面有一个那么完美的汪绿萍,现在又有了一个这么优秀的汪紫菱,你们汪家实在是家风严谨,教女有方,让所有家长都羡慕啊。 汪妈妈简直是受宠若惊,被紫菱的年纪主任夸了好久,才问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前都是绿萍的老师打电话给她夸奖绿萍又给学校挣得什么什么荣誉,虽然这一年以来,紫菱学习很努力,考试成绩也是逆流而上,可是被年级主任打电话到家里来夸奖,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等汪妈妈从老师那里拿到紫菱那篇通告的复印件,才知道她的这一个女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悄悄地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还这么成熟,有主张。老怀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丝女儿已经长大到要飞走的失落。 说到早恋的问题,其实在紫菱看来,堵不如疏。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爱情要萌芽,谁能拦得住?可是翩翩的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都处于正在成形、没有成熟的阶段。而现在学校教育的大环境就是一经发现,无非是谈话叫家长,没有采取好的措施正确的引导他们。 爱情真的不是生活中所有,现在的高中生,人人手里都有一副好牌,希望他们的能珍惜,走向自己的辉煌人生。 第22章 一帘幽梦2 高考结束,在家休息了几天后,紫菱就在一个酒店的西餐厅找到了一份应侍生工作,开始打起暑期工。 紫菱有事向来不隐瞒家人,有了工作自然要跟家人报备。汪妈妈对于紫菱这份工作第一个不同意。以他们家的家境,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没必要去做那么累的工作,而且还要看人脸色。 “妈!”紫菱也是倔脾气,怎么可能那么听老妈的话,当下就搂着舜娟撒起娇来,:“我最亲爱的老妈,让我去吧,我已经长大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工作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看你是想飞吧!哦,你长大了,妈的话你也不听了。”舜娟点了点小女儿的脑门儿。 “女儿长大了总是想飞的啊。”汪爸爸也有感而发,在旁边插话道。 “哪有!”紫菱顺势仰倒在沙发上,有瞬间满血复活,把双手放进老妈手里,“我就算长大要飞了,这根线还在老妈手里签着呢。你一拽我就飞回来了。” “这嘴啊是越来越会说了呀。可”舜娟被女儿说得笑了起来,想到这鬼灵精的目的,又板起脸来:“还是不行。你看你,找的是什么工作,给人端盘子。人家吃着你看着,你这个小馋猫能受得了?你要是真想工作,我和你爸爸托朋友给你另外找一份。你轻松,我们也放心。” “不嘛!我能吃苦的。我又不犯原则性的错误,这么一点儿自由还不给我啊。”紫菱竖了竖小拇指,可怜巴巴地盯着老爸看了一眼,“爸,你快帮帮我啊。” 周欣这个老不羞的,穿成了美少女就真的活成了美少女,对着实际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舜娟也能化成萌萌哒的小奶猫。 舜娟也是拿这个小女儿没办法,这两年大女儿绿萍的舞跳得越来越好,小女儿也是越来越让人省心,舜娟这日子是越过越顺心。 有汪展鹏和绿萍在一旁一起说好话,舜娟只能点头同意了。 酒店的工作紫菱上手很快,训练了没几天就能独当一面了。这一天中午汪爸爸和汪妈妈还有绿萍特意来紫菱工作的地方吃饭,并没有提前告知她。当紫菱看到他们时,很是惊喜。连忙拜托同事接了自己手里的这一桌客人。 “爸、妈、姐,今天中午你们将是皇帝、皇后和公主,汪紫菱倾心为你们服务。” 三个人都被她说笑了,绿萍道:“好啊,那我们都安心享受你的服务咯。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汪紫菱小姐有什么好的推荐。” 接下来,紫菱仔细地为他们设计了晚餐的菜单。酸味的法式松露鹅肝酱佐青苹果乳酪及鱼子酱做开胃菜,汤品是地中海奶油松茸汤配野生黑松露,副菜是地中海式甜虾沙拉,主菜是烤羊排配土豆和西蓝花及迷迭香汁。紫菱这些餐点的口味和来历讲的让人胃口大开,听得他们三个连连点头。 正讲到副菜如何,紫菱的同事daisy就来找她救场了。“boom,那边来了一桌法国客人,经理让你上场。你快去看看。伯父伯母这里,我来照顾。” 汪爸爸听了道:“既然有客人来,你快去吧。小心点。” 这一边汪家人点的开胃菜正好端上来。绿萍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那边正在工作的紫菱,跟爸爸妈妈说道:“这两年,紫菱的法语学的很有成绩啊。我看那边那一桌的客人和紫菱说得很开心的样子呢。” “你听今天她给我们介绍的这些西餐,说得有条有理的,很唬人啊!”汪妈妈也道。 “看你说的。你女儿还会唬你啊。”这是汪爸爸。 汪家人今天过得很愉快,餐后甜点也非常美味,一家人说说笑笑看紫菱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来来回回的为客人点餐,表现的非常专业。突然,汪妈妈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动。 “哎,展鹏、绿萍,你们看紫菱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故意找茬儿?” 汪展鹏和绿萍听了,也去看紫菱在的那一桌。那是两位打扮的很时髦的姑娘,一个穿着红色丝绸质地的连衣裙,一个穿着鹅黄蕾丝绣花的背带裙配小外套,两个人都和紫菱差不多大的样子。“怎么了?那两个人做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看到紫菱已经围着那一桌来来回回好几次了。点个菜哪里需要那么麻烦。”这一边,汪家人都在观察着紫菱的动作,那么紫菱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紫菱哪里还感觉不出来这两个人实在故意找她麻烦。刚开的时候说是因为天气热点了两杯冰咖啡,结果嫌弃太冰了,女孩子喝太冰的东西对身体不好。然后紫菱换了一杯凉的咖啡。又说已经不热了,要热的咖啡。 这一次,紫菱端着一杯热咖啡上来。两个女孩儿看她依旧是笑着的,对视一眼。真是沉得住气啊,被人这么为难服务上还挑不出错来。再为难下去就会被人说是刁钻客人了。这种上档次的地方,服务生也是会看客人的,女孩子被人说是刁钻可是不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紫菱早看出来那个穿黄衣服的人是陪客,穿红衣服的姑娘才是这次的主角。放下咖啡,转身对着那个红衣姑娘道:“这位小姐我看着眼熟得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照片呢。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的照片,那张照片拍的跟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漂亮。我就算只是瞥了一眼也记忆深刻呢。” “是吗?”被人夸讲,总是开心的,紫菱这话说的很巧,是看了很漂亮的照片,那么是在哪里见到的呢?是他那里吗?之前紫菱一直表现的没有敌意,麻痹了她们,就这么顺利地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你和函云哥是同学,是不是在他那里见过的?” 黄衣姑娘听她这么说赶紧拽了拽她的衣服,提醒她说漏了。红衣姑娘也觉察出来了,生气道:“你!”可也说不出什么气话来。难道直接承认自己被人套话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压压火气。 “我?小姐,你真的很上相呢。长得好,气质也好。照片拍的非常漂亮。”紫菱假装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反正话已经套出来了。 “哼!这咖啡还是温的。温度这么低,是不是现煮的啊。再给我换一杯来。”红衣姑娘棋败一招,自然要想办法出气。 红衣姑娘摆明了喜欢那个函云哥,这个函云是紫菱高三年级的同学,偏偏把一颗青春躁动的心落在了紫菱身上。当知道意中人喜欢的人是谁后,就找上门来了,偏偏这个情敌手段高杆,找茬的反而成了被噎的。 十□□岁的女孩子,正是任性的年级,如何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红衣姑娘已经被爱情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就算明知道自己举止不当,也不打算放弃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抱歉,是我的失误,请您和您的朋友稍等。”紫菱依旧微笑。 “啊,不用了。我的这杯咖啡正和我心意。”黄衣女孩儿连忙道,看着紫菱的笑再也不敢小觑。这人的微笑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他们再做什么恐怕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然而这次紫菱端着咖啡下去后,就没打算再上来。 “lily,这次麻烦你帮我上去吧。那个红衣姑娘要一杯刚煮出来的咖啡。” “好的,我早就说要替你上去,你还不愿意。还是我上去吧。” “哎,你上去后就说,你是一级应侍生,我是新来的应侍生。因为没有给他们提供优良的服务,所以换你来上。” “ok,瞧我的吧。还有,经理在那边。现在还没有惊动她,不过我觉得她迟早要知道的。”做服务生就是这样,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人和事故。lily已经习惯了,虽然无奈,可是绝对保证服务上绝对不出意外。 经理听了紫菱的话,表示知道了。这件事她来应付,做经理的人应付各种突发事故可难缠的客人可是必须要会的。 “喂,没事吧?那两个女孩子你认识吗?”看到紫菱走过来,绿萍赶紧问道。刚才他们在一旁看着,都心里着急。自家的小姑娘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为难过。要不是汪妈妈冷静拽住了汪爸爸,紫菱又趁机回头给他们使眼色,表示一切安好。他差点坐不住,要和那两个姑娘理论了。“这是紫菱自己的选择,这也是她的工作。我们家人不好插手太多,而且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她怎么应对的。” “我不认识她们,不过其中一个把我当情敌了。” “啊?那你,你怎么处理的?我看那两个女孩子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处理呗。以不变应万变。快夸我,快夸我。我是不是表现的特别从容不迫、特别的不可侵犯?” “你就自鸣得意吧。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大胆么?你爸都紧张死了,就怕你吃亏。”汪妈妈都看不下去她那副鬼灵精的模样了。 “咳!这儿的咖啡很不错嘛。” “哼~,都说一字千金,一句好听话不知道要值几千金,几千金自然不如我这个千金。”╭(╯^╰)╮紫菱噘嘴道,只把三个人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第23章 一帘幽梦3 “呀!菱大美女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陆函云接到汪紫菱的电话的时候,高兴地不得了,可是面子上还是要端一下,他觉得他不能让一个女生给骑到上去。 “我打电话给你可是为了告状的。” “告状?”陆函云听到紫菱的回答,很吃惊。这个和台本儿不一样啊,难道不是打电话给我聊聊天,联系一下同学情?“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给你做主。” “做主就免了,我既没有冤屈,也没有不平事。倒是你很有艳福啊,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喜欢你的、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哎。” “她喜欢我,我不一定喜欢她啊。紫菱,你到底什么事找我啊?”陆函云不欲说到底谁喜欢他,这个不是一个好话题,赶紧换了。前两天他两个好哥们都告白成功了,就他还在拖着。那俩人之前也好意思跟他抱怨:要不是因为汪紫菱,他们也不至于一年来一直单相思,搞得高考结束才告白。还劝他换一个人喜欢,汪紫菱太难搞,追她的人太多。呵,他陆函云要找就找最好的。 既然人家问起来了,紫菱也不欲多费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我担心她以后还会再来,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你不会想看到她让我当众出丑吧?”其实紫菱挺担心被人当众泼咖啡什么的,丢死人了。 “紫菱,如果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怎么谢我?”陆函云听了紫菱的话,心里偷笑,这麻烦找的好,正好给我搭梯子。 “不是吧?你的追求者找我的麻烦,你帮我还要我答谢你啊?” “紫菱,话不是这么说的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因为你找别人麻烦的人也不少,可没见你多管闲事。” “好吧,那你总可以告诉我她是谁吧?” “紫菱,你今天会给我打电话,那么说明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不管怎么说,你的麻烦我都会帮你解决掉。”陆函云没有告诉紫菱他个女孩的名字和身份,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 “抱歉,我想我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我请你吃饭。不然我天天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哪里都是吃饭,你那里也是个是个吃饭的好地方呀。”虽然很想问为什么,可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问出来,他优秀、帅气、家世良好,为什么不喜欢呢?是性格?他的性格难道不好吗? “好。不过你别嫌弃我啰嗦,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姑娘,也喜欢你,你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尊重别人的对你的喜欢是吗?我会的。她怎么说也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儿,我会很有分寸的,我的人品没有问题。” “好,我也就是多嘴一说。我这周五休息,你定地点,到时候打电话给我。” 陆函云定的饭店,既不过分奢华也不过分低调,是一个很好的约会地点。这家店的灯光温暖,菜品色香味俱全,邻桌的客人也很不错,他牛仔裤配白衬衫,对面的姑娘穿着白色绣着金色银杏叶的连衣裙,帅哥美女很配呀。如果没有紫菱旁边坐的那一位美女姐姐的话,这次的约会简直完美。 味同嚼蜡的吃完这一餐饭,陆函云开口留下了要和她姐姐一起离开的紫菱。“紫菱,我有话想和你说,方便吗?” “好啊,姐你去前边等我一下。我跟我同学告个别。” 她说“同学”,陆函云简直想吐血,小爷我想追你,你说我是同学。看着那位美人姐姐走远了。陆函云开口道:“今天你带着你姐姐一起来跟我吃饭,是打定主意要拒绝我吗?” “我说过的,我……”紫菱开口依旧是委婉的拒绝。她的这群同学在她眼里都是一群很活泼可爱的弟弟妹妹,平时她都很注意保护他们,让着他们。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不同以往,总要说实话的。 “我知道。辜负我的心意嘛。在感情上我不相信天道酬勤,我也没有闲工夫去感动你什么,所以我是没机会了,对吗?” “天涯何处无芳草,一花更比一花娇。等到了大学,你会遇到更多类型的女孩子,总有一个是属于你的。” “maybe。既然无缘,你总不会吝啬给我一个拥抱吧?”陆函云说着张开双臂。被拒绝的失落彻底席卷了他的情绪,虽然之前紫菱已经在电话里拒绝过了,可是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他真的被拒绝了。这个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子拒绝了他。 紫菱轻轻地走上去,踮起脚尖抱住这个青涩的男孩子的肩膀。“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给不了你对等的回应。”青春总要经历痛苦和酸楚,这就是成长,姑奶奶我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你总会走过去,开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从酒店回来,紫菱就去了绿萍的房间里,一边练舞一边和她聊天。因为紫菱说练舞不仅可以培养气质还可以保持身材,所以跟着绿屏学习一些简单的舞蹈,不求有多专业,只当是培养爱好了。 绿萍也知道今晚那个男孩子在追求自己亲爱的小妹妹,可是奈何妹妹没有看上人家,这才把她拉去做电灯泡。两姐妹就这个话题展开谈话,自然而然说到了爱情。 “姐,你说什么是爱情啊?” “呀!你竟然也会问我这个问题,以前在学校告示栏贴的那篇文章不是说的头头是道嘛!”当时汪妈妈把紫菱写的这篇文章拿出来的时候,让全家人都震惊了。没想到一向爱做梦的紫菱有这么清醒深刻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间,紫菱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绿萍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妹妹成熟,她虽然不会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舞蹈,可是爱情和事业的关系,她真的没有理清楚。 “我是纸上谈兵,哪里像你和楚濂哥青梅竹马。我可没有谈过恋爱,跟我说说嘛,我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啊。”紫菱笑笑。 “小机灵鬼,你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了啊。爱情…”感情本来就是无形的,爱情更是众多感情里最变化万千的一个,绿萍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它,她和楚濂是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对,并没有体会过那种心酸痛苦的滋味,可是她跳舞的时候,有时候又要表现男女主角之间的那种深刻的感情,又和她本身的经历不同。皱着眉想了想道:“爱情,就是水到渠成吧。从相识到相知,从不了解到慢慢的熟悉,逐渐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水到渠成?这是一个好词。姐,我的毕业旅行就是去法国了,这下子你和楚濂哥可以见面啦。”紫菱听不确定的语气就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爱情挫折的女孩子,她和楚濂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亲情更多一点。“姐,那这两年你有和楚濂哥联系过吗?” “额,没有。”绿萍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你问这个干嘛?” “听人说,有了爱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会相思。两年不见,你都不思念楚濂哥的吗?”紫菱作好奇状。 “谁说的,我当然想他了。”果然人的一生中不能避免谎言,实际上呢,绿萍听紫菱这么问,心里仔细想想,她好像真的不怎么想楚濂的样子。她的生活已经被学习和舞蹈占满了,平常根本没有空闲去思念一个人。好像很对不起楚濂的样子。 “姐,思念分为很多种的,有亲人之间的思念,朋友之间的思念,还有那种互为知己的思念。你看你都不和楚濂哥联系的,你真的喜欢楚濂哥吗?”紫菱反问道,不等绿萍回答,又接了一句:“不要说你不喜欢碰电脑。爱情可以让人翻山越岭克服一切困难,用电脑写封email算什么呢。就算不发电子邮件,总可以写信吧。”堵住了绿萍的后路。 “我被你问的哑口无言,你这个小脑袋瓜哪儿来那么多的问题。我当然喜欢楚濂,来,你把我昨天交给你的舞蹈动作跳一遍给我看。”绿萍瞪着紫菱看,指挥她从压腿杆上下来,要检查她的舞蹈动作。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我不说就是了。”紫菱耸耸肩放弃这个话题,跳舞之前,也不忘戳破这层窗户纸,真是一个尖锐的丫头。 在这个燥热的夏天,等待也带着几分燥热。高考结束的几个星期后,考试成绩终于出来了,紫菱的成绩很好,不负众望的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汪爸爸和汪妈妈都很高兴,大手一挥给了两姐妹一大笔去法国的旅游经费,让她们痛快的玩一场,让绿萍和紫菱抱着爸爸妈妈直呼万岁。 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紫菱全部填写了上海的大学,她需要留在上海阻止剧情发展,汪爸爸的情人还不知道在哪里,不管老妈是想离婚还是跟小三战斗,紫菱都想陪在她身边。 周欣的父亲从小教导她:责任不能背叛,家人不可辜负。这一句,周欣一直执行的很好。 说起这件事,紫菱想到两年前送楚濂出国的时候,他们两家人在机场说的话。当时两家人说到了等紫菱高考结束后两家组一个旅游团去法国旅行的事,当时汪爸爸和汪妈妈说的话可是相当的微妙啊。看模样,汪妈妈是知道汪爸爸有外遇的情况啊,而且是在法国巴黎有的外遇。 唉,老妈和姐姐都婚姻不幸,丈夫都爱上了别人,这叫什么事儿啊。不得不说,这个社会,女人还是弱势群体啊。 第24章 一帘幽梦4 汪紫菱是第一次坐飞机,没想到她会耳鸣的那么严重,飞机降落在巴黎的时候她感觉她的耳膜痛的好像要被刺穿了一样,她的样子也把绿萍给吓到了。不过耳鸣也只是在飞机下降过程中发生,飞机停稳了,自然也就不痛了,可是耳朵一直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倒是真的。直到下了飞机跟着接机的人到了酒店,紫菱的耳朵还很不舒服。 绿萍和楚濂两年没见,自然有一番寒暄。楚濂正和绿萍说他这两年在法国的所见所闻,突然见到紫菱无精打采地走在后边。心里想是不是疏忽她了?她这个人一直敏感又自卑,自己刚才一直和绿萍说话,所以惹这个小妹妹不高兴了?因此楚濂做着鬼脸走过去逗她开心:“小鸭子,你怎么了?这次来巴黎玩不开心吗?我们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楚濂哥,我对你的思念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们两年不见,就相当于几百年不见了。可是楚大哥,我求求你现在先别和我说话,我耳鸣呢。” “是啊,楚濂。我也没想到紫菱坐飞机会耳鸣的那么严重,你让她安静的好好缓一缓。而且我们紫菱可再也不是什么小鸭子了,她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比我还要漂亮的天鹅呢。” “啊,我早就知道我们紫菱有变成天鹅的一天,可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才来法国两年,在紫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楚濂跟着说道,这次绿萍和紫菱来法国,他一见到紫菱,就觉得她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变得自信了,从容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变成一朵花儿,紫菱十八岁活脱脱一朵行走的鲜花。 “姐,我可不是天鹅,我是一只可爱的白兔子,天天被你和妈妈保护着,宠爱着。我是兔子,你和妈妈就是嫦娥。我可没有比嫦娥漂亮,你是我们家独一无二的仙女。” “哈哈哈哈,紫菱。你这个比喻也太有趣了。我请你吃法国特产的巧克力,才能奖励你这张这么会说的嘴。”楚濂笑道, “紫菱,你这张嘴啊,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被你这么夸,我要脸红了。”绿萍虽然不好意思,可是真的被紫菱逗乐了。 今天,巴黎阳光明媚,一行人坐在车里说说笑笑,好像连风都是自由自在的快乐。 “你们不用管我,想去喝咖啡就喝咖啡,想去走走逛逛就去走走逛逛,让我一个人睡一下。我想一觉醒来,我耳鸣的症状应该就好了。”紫菱先是洗了一把脸,等听到楚濂和绿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开口说道。然后整个人扑到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去。 法国是浪漫、时尚、优雅、艺术的代名词,而巴黎更是浪漫之都。绿萍来法国很兴奋,听了紫菱的话,迫不及待地要拉着楚濂去体验巴黎的风,巴黎的咖啡,巴黎的小店,巴黎的一切。 然而上天好像就是要和紫菱作对,紫菱刚躺下没多久,睡意正在袭来,就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了。紫菱很纳闷儿,她来法国究竟有谁给她打电话,她打定了如果没有大事,她绝对要挂了对方的电话。 然而这是一个求救的电话,紫菱只能无奈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再次奔赴机场而去。 走出酒店,紫菱拦了一辆计程车。“姐,我同学也来巴黎了,在机场出了一点小事故,电话打到我手机,所以我现在要去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紫菱一边打电话跟姐姐报告去向一边关上车门。突然一个陌生的男人拉开车门闯了进来。 “你要做什么?这是我的车。”紫菱用法语问道。眼前这个男人难道是费云帆?一双桃花眼像一泓秋水一样,静谧而深邃,一眼看进去好像能让人的灵魂在里面沉没,果然有在巴黎清场风流的资本。 “小姐,你看我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行个方便如何?车费算我的。”费云帆双眼放电,希望能让这个小姐看在老帅哥的美色上,给他一个方便。 “我也很急,我要去机场接我朋友,你换一辆车。” “啊,正好,我也去机场,赶飞机,很急。”费云帆顺杆子说起谎来。当然两个人是在用法语交流。 “喂,紫菱?我说话你听到没?”绿萍在电话那边说话,突然听不到紫菱的回答。 “啊,姐。刚才信号不好,你说什么?”他是不是费云帆还不一定呢,紫菱没空搭理这个陌生男人。 “啊,原来都是中国人。小姐,都是同胞,江湖救急一下。” “司机,麻烦开车。”然而这个男人是真的很着急啊,趁着紫菱打电话的空挡已经命令司机开车了。 司机也是听出来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也是顺路的,既然这位先生说开车自然就开车了。 紫菱回头看着车后面穿着高跟鞋的巴黎女人,一边追着车跑,一边凄厉地喊着:“费~”,然后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身边这个男人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紫菱用法语说道:“你真是一个混蛋,让一个穿着礼服,高跟鞋的女人这样奔跑,还无动于衷。” “小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忘了这是我先叫的车。司机停车,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在追寻她的爱情,我想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紫菱不懂,为什么她要那么死命的追这辆车,追这辆车上的男人,女人不应该这样狼狈,哪怕是为了爱情。 “喂,你!”看到司机真的停下车,费云帆又恼火又无奈,她的这位同胞真的是又怜香惜玉又“善解人意”。而伊莎贝拉已经追到了车前,一把打开车门。“费。” 紫菱也打开车门,走到伊丽莎白面前:“女士,你真的是爱上了一个混蛋。女人的高跟鞋应该跳着快乐舞步,他不应该让你陷入这样的情形。” 伊莎贝拉见到车停下,很高兴。看到一位美丽又神秘的东方姑娘从车上下来,又有些敌意,费的魅力实在太大了,这位东方姑娘是谁?然而紫菱说的那番话实在深得她心的心意。“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混蛋,大混蛋。可是费实在太迷人了,我为他情不自禁地想要燃烧自己。” “爱情就像法国葡萄酒庄产的美酒,香醇迷醉。”紫菱对跟着走下车的费云帆说道:“先生,你躲一时能躲一世吗?也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总要说清楚的。不如你们现在去找个美丽的地方,然后来一杯红酒,坐下来好好谈谈。” “费,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们找个地方喝杯红酒,会有一个美好的下午。”伊丽莎白挽着一脸不情愿的费云帆,又对紫菱说道:“美丽的小姐,我是伊莎贝拉·卡奥尔,很高兴认识你。” “萍水相逢,我只是一个来巴黎的普通游客。我还有急事要赶去机场。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下午,再见。”紫菱一边说一边上了计程车,至于费云帆会不会真的有一个美好的下午,和她一个过客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费先生,躲避真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你还是直面这位法国美人热烈的追求吧。 到了机场,紫菱就朝她之前下飞机的出口走去。 “紫菱,这里。”霍铮喊出心里那个名字。他喜欢紫菱,之前就有看到紫菱学习法语,知道紫菱在高考结束后打算来巴黎旅行,想方设法地打听到了紫菱来法国的日期,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 “到底怎么回事?你来巴黎没有人来接你?”紫菱三步两步地跑过去,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来巴黎之前明明报了巴黎国际旅社的旅游团,可是到了巴黎,下了飞机,打旅行社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说的法语,你也知道我不懂法语,根本没办法沟通。” “这样啊。可能你碰上黑心的旅行社或者记错电话号码了吧。都是同学,你就跟我走吧,这两天我正好和我姐来巴黎旅游,还有楚濂哥,等到了酒店我介绍你们认识。” “太感谢你了,紫菱。我之前听过你说,你要来巴黎旅游,所以就想到了打你的电话求助,没想到你现在也在巴黎。”霍铮高兴地拉着旅行箱跟在紫菱身后。心里暗戳戳地敬佩自己足智多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巴黎国际旅行社,霍铮那么说只是为了有借口打紫菱的电话求助,然后和心上人一起来一个巴黎游而已。 浪漫多情的巴黎,是一个多么适合发展爱情的城市啊。未来的几天他们将会一起去埃菲尔铁塔,一起走过香榭大道,一起拍照喂鸽子……霍铮想想就美啊。 紫菱来机场接同学,虽然和绿萍报备过了,绿萍绿萍虽然很相信紫菱独立的能力,也是很担心的,在一边的楚濂一样很不放心。等到看到紫菱和她说的同学平安回来,一颗心才放下来。 第25章 一帘幽梦5 紫菱把霍铮介绍给了绿萍和楚濂哥认识,接下来几天霍铮将和他们一起行动,晚上住在楚濂哥的房间里。他们看时间还早,几人商量了一下趁现在正好去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等地方逛一逛。 埃菲尔铁塔是巴黎的地标建筑之一,被法国人爱称为“铁娘子”,他们的第一站就是她。她矗立在这里,经历了百年的风雨沧桑,依旧那么威风凛凛,像一个忠诚的士兵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这座铁塔建造于1889年,是法国为了纪念法国大革命一百周年和当时的国际博览会施工建造的,她还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象征。那边那个半身铜像就是她的建造者——居斯塔·埃菲尔”霍铮抬头仰望高高的铁塔,介绍道:“埃菲尔铁塔共有三个瞭望台,一二层是餐厅,第三层是观光台。我们要上去吗?” 他们下了飞机就没怎么吃过东西,绿萍听说一二层是餐厅,提议上去在一层吃个饭,尝试一下地道的法国菜,询问大家的意见。众人都没意见,不过紫菱提议爬上去,说出来旅游做电梯有什么意思,我们大家都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现在不爬一下,简直辜负了我们的好身体。众人拗不过她,只能放弃坐电梯的打算。 第一层的瞭望台在57米的高度,相当于16层楼。爬的还不到一半儿,他们已经气喘吁吁了。绿萍每天都要练舞,体力不错,而楚濂、紫菱和霍铮都是平常做课堂的货,还不如绿萍。 几个人喘着粗气,一边往上爬一边聊天。“天呐,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爬楼梯是一件这么枯燥的事情。我们爬了多少级了?我头都要绕晕了。” “我也不知道。你别管爬到多少层了,一直往上爬就对了。想一想上面有香喷喷的法国大餐等着我们,你就有动力和希望了。” “姐,你这是精神胜利法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驴子前面吊着的那根胡萝卜。法餐是水灵灵的胡萝卜,我们是驴子。” “是这样吗?”霍铮说着扮起了小毛驴,学着毛驴叫起来:“啊哦~啊哦~”他的动作不只是引得楚濂他们笑了,连过往的游客都在笑了。 “埃菲尔铁塔总重约一万多吨,除了她的地基是用钢铁和水泥建筑的,其余部分全部是钢铁,这是一个钢铁杰作。这座塔总共有一万多个钢铁配件,用了一百五十多万个铆钉连接固定。与其说她是一个建筑物,叫装配更为恰当。” “哈,霍铮你好像对埃菲尔铁塔很了解的样子啊,听你说起这些如数家真的样子。”绿萍听了他的科普,感叹道。 “绿萍姐过奖了。我来巴黎之前查过巴黎著名景点的资料。我觉得去一个地方旅行,就要了解这些著名建筑物的建造背景和历史,这些历史和其代表的意义才是我们旅游要了解的东西。不知道这些,埃菲尔铁塔也只不过是一座塔,凯旋门也只是一座门。”霍铮略有些害羞道。 “有道理。不了解这座塔的历史,我们这一趟也只是爬了一座美丽的铁塔而已。那霍铮我问你,你知道这座塔还代表着什么吗?”楚濂赞同道。 这是一个在紫菱面前出风头的好机会,霍铮当然不肯放过,来之前他可是拿出迎战高考背习题的精神背诵那些建筑物的建筑历史,对于楚濂的提问毫不退缩,当下张口就来。“这座塔因为纯粹由钢铁建造,由于当时的技术所限,每一个配件最重的也不超过三吨重。埃菲尔铁塔的建筑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为了不出差错,听说只是她的设计草图就画了五千多张。每一个建筑部件上都严格地编了号码,而在建筑过程中,是有四个施工地点的,这四个点在汇合的时候必须要保持一个完美的水平面,不然就会造成塔身倾斜,所以设计师在每一个塔墩那里安放了一个临时的水压泵,方便塔墩高度的微调。历时两年,工人们严格地按照计划进行,中途没有出现任何错误,也没有任何改动,这座塔终于建成了,是当时的世界第一高的建筑物。到今天,这座塔已经风风雨雨一百多年了。” “天呐,我听你说了这些我都要为这座塔感动了。”这是绿萍。 “这就是工匠精神,严格、精确、创新。只有这样认真严苛的、有创造性的意识才能创造出埃菲尔铁塔这样的建筑。我们脚下踩着的每一个阶梯,都有着那个时代建筑工人们的汗水。”紫菱也感叹。 “其实埃菲尔铁塔并不是作为艺术品才被创造出来,但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品之一。埃菲尔铁塔建造于欧洲从传统的古典主义向现代主义过渡与转换的特定时期,她象征着新派艺术,是机器文明的代表,显示着法国人异想天开式的艺术品位和创新魄力。如果说,巴黎圣母院是古代巴黎的象征,那么,埃菲尔铁塔就是现代巴黎的标志。”这个是来法国修习建筑系的楚濂。 四个人终于到了铁塔一层,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在紫菱他们选择的餐厅,可以从窗户里看翠带一样的塞纳河、夏洛宫和喷水池,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池里飞溅的水花仿佛在闪光。坐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旁,几个人搭配着巴黎的景色,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 57米的高空游人如织,还有各色商店和餐厅,让这里仿佛闹市一样。“三个瞭望台因为高度不同,各有不同的视野和情趣。这是第一层,我们只能看到战神广场附近的景色,当我们到达最高的第三层的时候,俯瞰整个巴黎,好像整个城市都在我们脚下。走,我们去那边的店里买些纪念品吧。那边还有邮局,有慢邮递,我们可以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楚濂对趴在玻璃上沉迷于观赏风景的众人道。 第二层,他们可以看到未来几天将要去的各色景点,淡黄色的凯旋门城楼、绿荫中的卢浮宫、白色的蒙马圣心教堂等等等。等到了顶层,真的像楚濂所说,整个巴黎尽在眼底。众人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到了晚上,楚濂带他们去做游艇,沿着塞纳河游览整个巴黎夜景。清凉的和风,潺潺的水声,熄灭了夏天白日的燥热,可是这风、这水好像又勾起了心里那一缕骚动,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仲夏夜之梦,巴黎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谈恋爱的城市。绿萍情不自禁地和楚濂翩翩起舞,裙摆飞扬。 “紫菱?”霍铮也弯下腰邀请紫菱起舞。他的眼神温柔,他的面容青涩,他的舞步险些乱了节奏。也许是景色太美,也许是气氛太暧昧,也许是男女之间荷尔蒙的吸引。这一晚,夜色宁静,好风如水,夜景如画,此心如诗。 夏天正是樱桃成熟的季节,这一天紫菱他们一行人路过一个樱桃果园,兴致上来,要进去摘樱桃。绿叶茂盛,红红的樱桃点缀其间,看得人口水直流。绿萍和紫菱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奔跑在期间,几个人玩得兴起,拿着樱桃核相互扔着玩,惊起一片飞鸟。“姐,扔楚濂哥,扔楚濂哥。今天一定让他尝尝我们汪氏姐妹的厉害。” 在这个季节,在这个城市就非常适合看《仲夏夜之梦》,他们在第三天的晚上了去歌剧院看了《仲夏夜之梦》的歌剧表演,法国人浪漫,又极具艺术品位,看他们的歌剧是一场享受,极富感染力的声乐在他们的耳边环绕不绝。 紫菱他们一行人在巴黎玩得开心又浪漫。可是陆函云在家里却过得并不那么如意了。虽然他嘴上说的干脆,可是心里还是难过的。这一个夏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借酒消愁,酒是忘情水。苦涩的啤酒,泛着泡沫起伏又消失,好像他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恋。初恋总是最难忘的,那暗恋呢?单恋呢?他是真的喜欢紫菱,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不自觉地去关注她的一切,更不知道怎么才能停止那个疯狂的痛楚。 当他后来知道紫菱答应了霍铮的追求的时候,这种痛楚达到顶峰。心好像被撕裂了,好像空了一处,风可以从那里呼呼的吹进心脏,整颗心都凉了。 都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新的感情。大二开始的时候,陆函云想也许他应该去谈一场恋爱。喜欢他的姑娘比比皆是不是吗?很快的,陆函云就和一个有着乌黑长发的长裙姑娘牵手了。 那个姑娘很美很温柔,两个人一起去奶茶店约会,一起去逛公园,去游乐场,春天的时候还会放风筝、摘草莓。情侣会做的事情,他们也会去做。陆函云的生活渐渐被这个姑娘填满,他记不起已经有多久不去关注紫菱的事情了。 可是,陆函云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缺点什么。慢慢长夜里,睡不着的时候看着天边闪烁的星星,他也曾经问过自己,缺少什么? 慢慢地他知道了他对她没有那种刻骨的思念,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的红唇对他没有诱惑,她的长发划过他的手心,没有那种缠绵的好像蚂蚁爬过的感觉。 香烟燃烧的那一点星火忽明忽暗,香烟吸进肺里那种辛辣的感觉,提醒着他真实的感情。烟雾缭绕中。他知道是时候提出分手了,他不能耽误一个好姑娘的感情。 第26章 一帘幽梦6 后来紫菱在酒店又一次碰到了伊莎贝拉,两个人就这么成了朋友,伊莎贝拉还邀请紫菱参加她和费云帆的婚礼。紫菱看到费云帆一脸的郁闷,一点儿也没有新婚的喜悦,也曾劝过伊莎贝拉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费云帆把他的情绪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不是双方都喜悦的婚礼是不会得到幸福女神的祝福的。 然而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被冲昏了头脑的,能够和她喜欢的费云帆在一起就是伊莎贝拉最高兴的事情了,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更多。爱情是人类必备的感情之一,谁能抗拒她的魅力呢? 著名的《婚礼进行曲》就出自《仲夏夜之梦》,那活泼、滑稽的剧情是童话里故事,然而现实生活总难以像童话那样美好而顺遂,不能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浪漫又欢快的巴黎假日终于结束了,他们都将告别这个美丽的城市。 紫菱终于答应了霍铮的追求,那炽热的眼神,诚挚的情感,满满的纯真的爱恋,哪一个女孩能抵挡呢?紫菱已经熄灭的火热被他点燃,那就趁还年轻去爱吧。傻笑地摩挲着那一束盛放的粉色玫瑰:一把年纪的她春心也萌动了。 回国了紫菱也和伊莎贝拉保持着邮件联系,最终伊莎贝拉还是和费云帆离婚了。最初的甜蜜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淡去,两个人的矛盾彻底爆发。费云帆本来就不想被婚姻束缚,婚后依旧风流,伊莎贝拉的独占欲和骄傲怎么能容许,苦涩弥漫在伊莎贝拉和这段婚姻之间,最终选择结束。伊莎贝拉是一个典型的法国女人,浪漫、热情、优雅、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就离婚了。 虽然如此,伊莎贝拉也说她不后悔,曾经狂热过也得到过,虽然最后痛苦过也愤恨过,可她学会了成长,生活总要向前看的。 眨眼紫菱已经大学毕业,她和霍铮也走过了四年。这一年一帘幽梦的剧情开始。 上海那么大,紫菱想找一间咖啡馆虽然有点像大海捞针,可是沈随心的咖啡馆很文艺,还附带着一间陶艺室,很有特色。这样一间咖啡馆总是在讲文艺、讲情调的小资圈子里很有名的。这一天,随心咖啡馆迎来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客人。“我就是沈随心,请问你找我做什么?” 紫菱微笑着向沈随心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汪紫菱,是汪展鹏的二女儿。” 汪展鹏?汪展鹏的女儿?汪展鹏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她的脑海。沈随心无措的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和她握了握。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和慌张。这个女孩子知道她和汪展鹏的事情?所以来找她?那汪展鹏知道她在这里吗? 沈随心还来不及说什么,又听对面的女孩子道:“我对于你和我爸爸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很清楚,不过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听说沈小姐现在还是单身?” 沈随心坐下来,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来意。“是,不过单身还是结婚是我个人的自由,不过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你父亲了,汪小姐来找我到底什么事?不如直说吧。” 紫菱心道,你们是二十多年没见是事实,可是剧情开始后旧情复燃也是真的。“直说?不。虽然你和我父亲二十多年没见,可是这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依旧牵扯到现在很多事,这些事情没办法直说。我们还是循序渐进来的好。你放心,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怎么说也是我母亲教导出来的,在你面前,我不会给我母亲丢脸。” 沈随心靠在椅子上,让自己放松:“不会,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责怪你。不来杯咖啡吗?如果你觉得我们店里的咖啡不满意,我亲自去给你煮一杯,怎么样?我煮咖啡手艺是从欧洲学来的,很地道。” 紫菱笑着摇摇头表示拒绝,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今天这种情形不适合喝咖啡,清水更容易保持心情清净。还有沈小姐虽然和我父亲是同一辈分的,可是我今天坐在这里,希望你能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毕竟我今天来这里有很多事要说,如果以晚辈的姿态来讲,很多事情不好说开。” 沈随心笑笑,她的表情配上她文艺的衣着,显得很亲和。“好,我们是平等的。你有事直说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能回答的尽量回答你。琪琪,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 紫菱不以为意,也学她靠在椅子上,让自己显得很放松,“我知道你和我父亲是在巴黎认识的,那么你和我父亲相恋的时候,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你的答案将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紫菱的这一个动作和她的问题却给了沈随心压力,沈随心陷入回忆,良久道:“我和展鹏是偶然认识的,那时候我阑尾炎发作,我一个中国留学生在巴黎举目无亲,跌跌撞撞地跑到大街上,正好展鹏路过,还是多亏了他帮我。汪展鹏这个人温文尔雅,又温柔周到,在我最寂寞孤苦的日子里,遇到了他,我理所当然地被吸引。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展鹏已经结婚了,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爱上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就像在风雨里飘摇的孤舟遇到了港湾,我贪恋那一种温暖。”沈随心被紫菱勾起那段在巴黎的回忆,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那段泛黄的记忆就像她眼前这杯咖啡的香气一样醇厚。 紫菱耐心地听着沈随心唠叨二十年前的旧事,“很动人的故事。不过他终究是我父亲,我希望你能在我面前称呼他为汪先生,公平起见我也这么称呼他。” 沈随心扯了扯嘴角,抬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 然后沈随心又听紫菱继续说道:“不过二十年后,我们能坐在这里谈话,说明你最终没和汪先生在一起,而是孤身一个人回了上海。有人告诉我,爱情最好不要超越道德,不然会很痛苦。不管怎样,我要代表我自己和我姐姐谢谢你的退出,不然我们姐妹两个现在还不知道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变成了什么样子。” “是,我在知道他结了婚,并且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出,一个人回了上海。” 接下来的时间紫菱欣赏咖啡馆用心的布置,沈随心看着那杯卡布奇诺出神,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突然,紫菱开口道:“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沈小姐最后选择回到上海,是因为汪先生在这座城市里吗?” 沈随心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明才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说出的话怎么会如此尖锐。“啊,不。我家人在上海,我离开他就没想过再一次和他在一起。” 然而事实是沈随心还喜欢汪展鹏,不然剧情也不会一开始,他们两个就相处那么默契。她说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实际上却是让自己再次落入了道德的下乘。何必呢?来一个漂亮的转身不好吗?然后紫菱问了一个让沈随心更加意外的问题:“沈小姐,你说我父母结婚难道不是因为爱情吗?我母亲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家事,让他在外面做事没有后顾之忧,到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的相互扶持,你和汪先生的感情对我母亲非常不公平。汪先生已经结婚的事情你不知情,所以汪先生是过错方。他明明知道自己结婚了,还招惹你,他同时伤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沈随心被面前这个姑娘问的越来越狼狈,几乎要招架不住:“我想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如果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他一定很伤心。而且最后他还是为了你们两姐妹保持了家庭的美满,给了你们一份完整的爱。” “沈小姐,你真的是一个很诗情画意的人。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我知道你还没有结婚,为什么?难道还记得汪先生?还没有从那段感情走出来?请原谅我问出这个问题,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人就是喜欢单身,可是我觉得以沈小姐的性格肯定是那种渴望家庭幸福的人,而不是会拒绝婚姻的人。” 沈随心笑笑:“我只能说你看错了,是我不想结婚。”沈随心否认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这个世界上人总是免不了说谎的。 “好吧,不说这个。我看错也好你说谎也好,都是你的选择。爱情是个难题,永远没有标准答案,可能沈小姐还没有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吧。我父母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汪先生可能有觉得不幸福的时候,可是他绝对不能否认,这二十多年是我母亲陪他走过的。而且也确实是他对不起你在先,如果有一天你和汪先生重逢,我希望你能记得他是一个犯过错误的男人。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告辞。”紫菱拿起自己的包背上,转身离开这个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随心咖啡馆。 “再见。”沈随心并没有打算挽留这位汪家的二女儿,面对这个女孩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压力。虽然这个女孩从头到尾都在笑着,而她也并没有说出任何有侮辱性质的话,可是她就是莫名地觉得害怕。不是怕她,是怕她在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转身离开的时候,紫菱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道:“最后,如果沈小姐未来有一天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我希望那不是一个像汪先生一样的人。我衷心的祝福沈小姐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沈随心听到汪紫菱的话后,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她送到了门口。“汪小姐,你的母亲一定为你自豪。” 送走了汪紫菱,沈随心呆呆地坐会原位,一声叹息。那杯咖啡早就已经冷掉了,不复之前的香甜。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拒绝去反思她和汪展鹏的关系,而相爱又有什么错呢?而她在记忆里更是把那段感情美化了,把他们的相遇、相处装点的太美好。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点破,她才不得不承认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如果她当年有这个姑娘一半的冷静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沈随心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直坐了好久,慢慢地一个人把那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喝完。品尝着已经冷掉的咖啡,苦涩蔓延,就像她过去的爱情,虽然香醇但更多的是苦涩。自由的巴黎啊,却没有自由的爱情。 第27章 一帘幽梦7 大学毕业后,曾经的同学都各奔前程,而紫菱原本就在读大三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创业了。本来汪妈妈是不同意的,可是在看了紫菱做的条理清晰的创业规划之后,只有举手赞同的份儿。虽然在汪妈妈心里觉得在她这个年纪,什么经验都没有会很困难。可是自己创业也是最磨练人的,而且还有他们家的东展可以给女儿做助力。紫菱聪明,有展鹏和她在一边看着,还怕打不出一片她自己的天来? 汪妈妈果然很为她这两个女儿自豪,大女儿开的舞蹈工作室办的有模有样,小女儿的公司在她毕业的时候也发展的很不错了,还得了一个什么青年创业奖项,她的那些老朋友不要羡慕死。 陆函云没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见到紫菱。他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紫菱的消息了,只是隐约听说过她好像自己创业了,办了一个什么公司,好像做的还不错。再跟着公司的前辈来谈时候的时候,看到坐在对面和前辈谈笑风生的紫菱,他突然觉得原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她那么自信,前辈是公司有名的白骨精,她竟然能和她分庭抗礼。他摸了摸自己胸口,能感觉到里面的心在乱跳,是为了对面的那个姑娘。 “紫菱,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看到你,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陆函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邀请,想要追求她吗?她现在有没有男朋友?从他大三那年和女朋友分手后,他就再也没谈过恋爱,尤其是在进入公司实习后,就打定主意专心事业,不谈恋爱的。可是如果那个人是紫菱的话,另当别论吧。 紫菱虽然早就知道她这次要谈的合同就是和陆函云家的公司,可是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陆函云本人,听到他提出的邀请,也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中午有约了。下次吧,等到这笔单子成功的时候看,我请你吃饭庆祝。”紫菱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电话响起来,是霍铮。紫菱拿着手机示意,笑着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铮。”隐约间,陆函云听见紫菱亲切地这样喊电话那一头的人。是霍铮吧?他们还在一起?陆函云苦笑一声,下一次?下一次再聊吧、有机会请你吃饭……呵,只不过都是客套而已。 这两年,紫菱由于创业一直很忙碌,可是她很注意地抽出时间来陪霍铮。虽然已经过了热恋期,两个人不用总是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是长时间的不联系,感情总容易冷掉。 两个人到了餐厅,趁着上菜的功夫,闲聊起来。无非就是说说路边的哪一只流浪猫多么多么可爱,今天看到了怎样的一个新闻,从谁谁那里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等等。关于工作的事情紫菱都刻意避开的,谈恋爱女强男弱总容易出矛盾。紫菱心思细腻,她早就注意到霍铮有时候在面对她的时候会强颜欢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跨过他们俩感情上的这一个坎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今天霍铮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两个人聊得兴起,突然紫菱止住了话头。霍铮顺着紫菱的眼神看去,发现是楚濂哥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很亲密的走在一起,好像是刚一起吃完饭的样子,那个女孩子还替楚濂哥整了整衣领,而楚濂哥也没有拒绝,并且他们两个还不时地说说笑笑。霍铮舔舔嘴唇道:“紫菱,别看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人应该是楚濂哥的同事吧。你们两姐妹是大忙人,楚濂哥找不到绿萍姐吃饭,就只能和同事一起吃了。” 紫菱听了笑笑没说话,好像接受了这个说法。霍铮心里打鼓,挖空心思地另外找一些话题,尽量让紫菱忘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其实这两年,紫菱一直再想办法在绿萍和楚濂之间挑起矛盾。奈何绿萍一门心思全在舞蹈上,就算紫菱说过什么,她都没放在心上过。而楚濂也是刚刚参加工作,专心于事业,两人都忙得很,见面的时候都不多,更遑论有什么矛盾了。紫菱没办法,对于绿萍可能出车祸这件事也只能另外想办法避开。而现在看到楚濂和一个女孩子有暧昧的样子,紫菱心里另有了一个主意。 其实让紫菱来说,绿萍和楚濂一点也不像是一对情侣,绿萍真的实在是太忙太忙了,几乎都没有时间给楚濂哥,楚濂自然很容易移情别恋。就算没有汪紫菱在他们两个之间插一脚,也会有赵青婷,孙黄叶,卫白云之类的人掺和。 对于楚濂这个人,周欣版的紫菱对于他有一点儿厌恶,但还不至于彻底讨厌。虽然他是直接导致绿萍悲剧的凶手之一,可是这其中也有绿萍也实在过于专心事业,忘了经营她和楚濂的爱情的因素在内。车祸是意外,可是楚濂在婚姻生活里扮演的丈夫角色实在是太过失败,简直就是一个渣渣。不是两个人都情愿的婚礼,是不会被幸福女神祝福的。 其实在对楚濂有一一点儿厌恶之外,紫菱对他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这个男人在对待绿萍的事情上很不成熟,除此之外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善良而优柔寡断。如果他没有遇到汪家姐妹,就不会像原剧那样有一段失败的婚姻的同时,把心丢在了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身上。他应该像所有的普通男孩子那样和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谈恋爱,然后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吧。 和霍铮一起吃过饭时,霍铮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就很快走到一边去讲话,紫菱很好奇,等他打完电话回来问道:“怎么,这个时候你们领导也给你打电话安排工作吗?这领导好严苛啊。” “不是,是我的一个学妹,我介绍她来我们公司实习。她工作上有很多事情不清楚,趁午餐时间来请教我。怎么说也是我介绍她到公司来的,我总要负责啊。”霍铮笑笑,好像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赶紧吃吧,我公司还有很多工作压着。” 而这一边,沈随心和汪展鹏又一次在命运的安排下重逢了。汪展鹏是喜出望外,好像干涸的鱼儿遇到了清泉。他跟沈随心倾诉了很多,他之前的婚姻让他窒息,在见到沈随心之后终于找到了倾诉的闸口,满腹的幽怨和不甘倾泻而出。 汪展鹏为人是个儒商,说话做事都很有风范,沈随心如何能抵挡得住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更何况她本来就记挂了他二十多年,两个人还有孩子。两个人断断续续地见了几次面,之前汪紫菱跟她说的那些话就都被她抛到了脑后,他是那么的好,那么温柔、体贴、深情,见到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所以当汪展鹏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沈随心没有拒绝。她问:“展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汪展鹏深情而痛苦地说:“我知道,我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过。二十年前,我遗失了你,我把我的心也遗失了。上天眷顾我,让我失而复得,我就要珍惜。” 沈随心擦了擦涌出来的眼泪,道:“你知道吗,我见过紫菱了,你的二女儿。” 谈到儿女,展鹏很惊喜,他没想到他的女儿已经和沈随心见过了。他问沈随心紫菱是不是特别可爱。沈随心想到那天她们两个的谈话,笑道:“没错,她很可爱,而且很优秀,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 两个人就孩子的问题聊了很多。所幸沈随心在爱情面前还保留了一点冷静,“展鹏,我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你认识的那个沈随心了,我变了很多。虽然我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不能就这样在一起,我不想像二十年以前那样插足你的家庭。” 汪展鹏已经不是毛头小伙子了,沈随心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她想和他在一起,就像他的心思一样,只是沈随心希望他能离婚,而这也正合他意。二十年前他就差点为了沈随心和舜娟离婚,现在两个女儿都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男朋友。现在离婚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迫不及待地要找一个机会和舜娟和两个女儿摊牌。 跟舜娟开口容易,可如何跟两个女儿说他要和她们的母亲离婚了?这真的是一个难题,她们会接受吗?会不会很伤心? 晚上的时候,汪展鹏敲响紫菱房间的门,紫菱已经见过随心了,会喜欢随心成为她的继母吗?汪展鹏走进去见到紫菱坐在台灯下发呆,好像在纠结着什么事情。“在想什么实在为公司的事情烦恼吗?跟爸爸说说,说不定能帮到你什么。” “爸,你来啦。”紫菱跟汪展鹏打了一个招呼,“不是公司的事情,公司运转的很良好,虽然有几个问题,不过正好趁机磨炼大家,并没有什么好让我发愁的。我在想绿萍姐的事情,虽然我还没弄清楚,可是也差不离了。” 汪展鹏皱眉,绿萍的事情?绿萍有什么事情?“你要说的事情很重要?能不能告诉爸爸?” 紫菱想到原剧情,又想到现在的状况还有她和霍铮的事情,也跟着皱起眉头:“很重要,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没弄清楚呢。而且不只是绿萍的事情,我最近烦恼的事情特别多。爸,你找我有事吗?” 紫菱的表情让汪展鹏把要说出口的话吞进了肚子里,他很少看见紫菱这幅样子,看样子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爸只是想找你谈谈心。你有烦恼不如很爸爸说说,爸爸跟你出出主意。” 紫灵也只能告诉汪展鹏她和霍铮的感情在最近出了一点问题。清官难断家务事,紫菱觉得汪展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是家长都是护短的,汪展鹏一听以为霍铮那小子欺负了自己宝贝女儿,怒气冲冲地表示要替女儿教训他。紫菱赶忙拦阻,表示霍铮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而她也不是吃亏的性格,让汪展鹏不要担心她。 紫菱那一句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汪展鹏想到他和沈随心的事情,他不爱舜娟的事情也是勉强不来的。对于教训霍铮的事情只能作罢,也确实像紫菱说的那样,她不是会吃亏的性格。不过在离开紫菱房间的时候,还是告诉紫菱,万事都还有爸爸,如果那个霍铮真的欺负了她的话,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抗,爸爸会给她出头。 最终,汪展鹏也没有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出口,两个女儿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他想也许他应该先和舜娟说清楚了,再告诉两个女儿。 第28章 一帘幽梦8 这几天汪紫菱看着汪爸爸这两天莫名的春风得意、又时常心神不属的模样,紫菱猜测他和沈随心可能已经见过面了,当得知汪展鹏和沈随心见面后,紫菱不得不说一句那沈随心还真痴情,她之前跟沈随心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让沈随心放弃汪展鹏。 几天后紫菱把楚濂和那天那个女孩子所有的事情都大概弄清楚了,他们两个关系果然不一般。紫菱并没有打算阻止楚濂劈腿,正好可以拆散楚濂和绿萍,反正这两个也不像谈恋爱的样子,散了说不定更好。对于绿萍姐姐和楚濂哥的事情,紫菱并没有打算插手太多,没有人喜欢有人对自己感情的事情指手画脚,紫菱也只是把楚濂劈腿的事情告诉了绿萍而已,绿萍自己的感情应该由她自己去处理。 绿萍在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亲自打电话跟楚濂求证了。紫菱在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跟绿萍说清楚后,就悄悄地离开了绿萍的房间,所有的事情都让她去处理吧。 电话打通后,绿萍也不想和他寒暄,开门见山地问:“楚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濂听了绿萍的话,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件事,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是,我、我喜欢上了别人,抱歉。”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分手吧。”绿萍对楚濂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子的人不感兴趣,也不想问为什么,她知道其实是她一直在忽略他们两个的感情,楚濂会劈腿无可厚非。而绿萍在证实楚濂真的劈腿后,虽然看上去很伤心,可是并没有那种失恋的痛苦。 “绿萍,我、我很抱歉。”楚濂没想到绿萍会这样干脆地提出分手。对于一个要分手的女孩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是伤害,除了抱歉。 “你不用感到愧疚,毕竟是我一直忙于舞蹈,疏忽了你。”绿萍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既然都分手了,还有什么话好说。一直以来她以为楚濂会一直在旁边陪着她,而楚濂也是这样做的,从小到大无论她多忙,每当她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会看到楚濂在一边给她鼓掌。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她跳不动了,那时候她一定会好好补偿他。而楚濂的劈腿才让她彻底明白,原来他也会有不想等她的一天。紫菱说的没错,如果想要爱情不褪色,就要彼此陪伴,爱情本来是两个人的节目,如果只有一个人独舞,迟早因为不合拍而散场。是她错了。 在和楚濂把一切都说开后,绿萍虽然很低落却不至于崩溃。她来到紫菱的房间,发现紫菱正一个人在阳台看星星,轻轻地走过去,站在紫菱旁边。“今天的夜色真好,好久没有抬头看过夜空了,上一次看星星还是在巴黎的时候。那一晚我们去看了《仲夏夜之梦》的歌剧,回来的路上,那晚的夜空和今天好像差不多。宁静的夜晚真让人享受。” “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紫菱无端接了这么一句:”姐,你和楚濂哥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他喜欢上别人,我们就分手咯。我汪绿萍又不是没人追,干嘛在一棵树上吊死。”绿萍伸直手臂,做了一个伸展动作。“紫菱,谢谢你。” “姐,咱们姐妹两个说什么谢谢。不过,这风吹得有点冷,你抱着我。” 不知道绿萍是怎么和楚濂说的,不过他们两个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汪家和楚家在知道他们两个和平分手后,也曾想过要说和,可是耐不住两个当事人都打定了分手的注意。尤其是楚濂他已经另外有了喜欢的人,更不可能想要和绿萍复合了。两个人算是和平分手,汪妈妈依旧还会和楚伯母约好了去逛街购物,聚会什么的,并没有影响到两家的交情。 同时,汪家夫妻的银婚庆典快要到了,当汪妈妈打算举办她和汪爸爸的银婚庆典的时候,紫菱表示最好不要举办,有什么事情不如去问爸爸。 汪妈妈知道紫菱不会无的放矢,起了疑心。虽去然看样子紫菱知道些什么东西,可是他们两个的事情,总不好意思问自己的女儿。当下就去找汪展鹏问个明白。汪爸爸早就存了离婚的心思,既然汪妈妈问出来了,他也就顺势直接承认了,直言他喜欢的人是沈随心,一直是沈随心,这二十年从来没有忘了她,现在他要离婚和沈随心在一起。 舜娟当然不想离婚,她和汪展鹏结婚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她为了这个家吃苦受累,有泪也往肚里流,现在离婚,那她之前那二十五年算什么?汪展鹏和他那个沈随心成双成对了,她呢?想让她做好人成全他们,想得美。 汪爸爸想到绿萍刚刚分手,紫菱的感情也不顺遂,不想和舜娟闹得太难看,就没有和舜娟彻底闹掰,只是冷战了而已。夫妻两个每天晚上都是同床异梦,连话都不说一句。 舜娟不想离婚,只能找来他们夫妻的老朋友费云舟做说客,二十年前汪展鹏和沈随心初遇的时候,就是费云舟暗地里通知她,她才能想办法保住这段婚姻。然而这一次费云舟并没有站在舜娟这一边,他被汪展鹏说服了,被他和沈随心分别二十年依旧相爱的事迹感动了,他决定帮助他们两个,一起说服舜娟,而舜娟还蒙在鼓里。 自己的父母感情出了问题,绿萍和紫菱怎么会感觉不到。绿萍从紫菱那里打听了爸爸妈妈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当得知沈随心的存在的时候,绿萍特别震惊,她没想到相伴二十多年的爸爸妈妈之间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一时有点难以接受,不过想到这件事还是母亲受到的打击最大,这些天都回家很早来陪伴母亲。绿萍也曾找父亲谈过沈随心的问题,可是汪展鹏很固执,他说他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只有和沈随心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生活的快乐。父亲都这样说了,绿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对于幸福,谁都渴望,她再劝下去父亲得觉得她在阻拦他的幸福了。 汪妈妈对于汪展鹏要和她离婚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二女儿这两天也有些不对劲。在绿萍失恋后,汪家夫妻闹离婚的时候,紫菱也失恋了。 霍铮同样也是劈腿,喜欢上了别人。紫菱是老狐狸了,霍铮的变化如何会注意不到。和她联系的时间越来越少,说的话也越来越公式化,在发现他衣领上那一枚红色唇印的时候,彻底坐实了他劈腿的事实,紫菱直接提出分手。 看着他衣领上那一枚红色的唇印,紫菱心里觉得好笑。对于劈腿,霍铮的解释是和紫菱在一起压力太大了,她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很完美,他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很失败,不能让她依赖,他觉得紫菱有没有他这个男朋友都没区别。可是何羽——那个学妹不一样,她会崇拜他,在何羽的面前他才找到自信和满足。 紫菱耸耸肩,好像霍铮的话对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紫菱心志坚定,并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处世方式。对于我已经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了,你还不满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说她和霍铮不合适,两个人只能一起走过青春无忧的阶段,然而经不起走上社会后的风吹雨打。 对于分手,紫菱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四年感情是真的,不过紫菱毕竟不是原著的紫菱,她是周欣。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真的勇敢和自信,是不害怕任何失去,就算一朝穿越,周欣失去了前世的所有,可是她依旧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 不过紫菱倒是跟陆函云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在那笔单子最后结尾的时候,请他去吃了庆功宴。陆函云接到暗恋的人的邀请简直不要太开心。尤其是在赴约之前得知紫菱和霍铮分手的消息,简直要高兴疯了,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啊。虽然是商业午餐,不过选择的餐厅氛围还是很不错的,两人一黑一白的西装款式的衣服,举止优雅的喝着红酒,在别人眼里简直不要太登对。今天紫菱请他吃饭,下次正好有借口回请,一来一去这不就是约会了么! 看着坐在对面的陆函云举止有度,紫菱道:“几年没见,你变化好大。” “人总是要变的,进了社会,眼界变宽了,回想以前简直太中二了,那时候傲慢的谁都不放在眼里,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陆函云想到这里就忍俊不禁,笑了笑接着道:“生活总会教给人什么是谦虚。倒是你变化好像不大的样子,见到你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因为你心动的时候。” “嗯?”紫菱听了陆函云的话挑眉。 “紫菱,我喜欢你,我发现四年后依旧喜欢你。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弃。”陆函云道,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紫菱听了并没有拒绝,而是道:“那就追求我啊,我心动了就答应你。” 然而汪妈妈对于紫菱分手的事情反应很大。绿萍分手了,汪展鹏也想离婚,现在紫菱也分手了,而且还都是被人插足的,他们家是怎么回事?汪妈妈被这个消息打击的简直要怀疑人生。 倒是绿萍和紫菱都在劝她不要那么生气,她们姐妹两个分手就分手了,又不是没人追。倒是对于父母之间的事情很不好说。劝父母不要离婚,父亲偏偏打定主意离婚了;劝他们离婚吧,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分开,绿萍简直不能接受。紫菱倒是在劝汪妈妈离婚,毕竟汪爸爸的心都飞了,勉强把人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汪妈妈还年轻气质又好,就算离婚了也照样可以找人生第二春。而且他们家里有钱,绿萍和紫菱都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就算离开汪展鹏,汪妈妈的人生也照样能活的多姿多彩。 第29章 一帘幽梦9 舜娟一开始还是很固执地不想离婚,可是这件事拖得久了,又有费云舟也在一边敲边鼓,舜娟倒是对于紫菱的话好好地考虑了一番,甚至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咨询了离婚律师。离婚可以,可是要她就这么简单的离婚却不可能。 其实舜娟会答应离婚,也有别的原因。二女儿紫菱跟她问她:“妈,你和爸的事情这件事情涉及到三个人,从头到尾她都没露过面,你想不想见见她?” 听到紫菱提起沈随心,舜娟就恨的牙痒痒:“你说的没错,我是应该见见她,我要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要拆散我的家庭。二十多年前,我没有见到她,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她又一次出现了,简直阴魂不散。” 紫菱听了妈妈这么说,深吸口气,抱住她道:“妈,你冷静一下,你着急也好,生气也罢,如果决定去见,在她我们就不能落了下风。而且现在,我们都知道爸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你着急也没用啊。而且你还有我和绿萍姐呢,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陪你身边。” 紫菱也不知道她让妈妈和沈随心见面是好还是坏,可是看到妈妈整体闷闷不乐的,她很心疼。如果妈妈见到沈随心大发一通脾气,把心里的火发出来也好。而且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也好过整体闷在家里。 而沈随心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紫菱会是这样一种情况。紫菱身边跟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士,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更多的是从容和淡然。见到那位穿着白色套装的女士的时候,沈随心突然有一种害怕的预感,那个人是汪展鹏的太太——舜娟。 她的猜测很快快就被证实了,那位女士一开口就自我介绍。沈随心在答应可汪展鹏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早晚有面对这种情形的一天。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心里反而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紫菱那冷静的眼神的时候。在没有遇到汪展鹏之前,她们两个就有过一次谈话。她当时对紫菱说的话以及紫菱对她的忠告和祝福言犹在耳,可是她还是破坏了这个女孩子的家庭。 沈随心笑笑,她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么?在决定和汪展鹏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站在了他的家人的对立面,她们是敌人。沈随心温柔的笑笑,请舜娟和紫菱进来坐,并嘱咐琪琪早点打烊下班,今天咖啡馆不做生意了。 舜娟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沈随心,穿着宽松文艺,倒是和汪展鹏一个风格。呵!汪妈妈还没有开口,沈随心就说道:“我承认我二十年前是和展鹏在一起过,我深感抱歉,可是现在我并没有答应他任何要求。汪太太如果这次来是要求我退出的话,我只能说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根本没有和他在一起。” 听了沈随心先发制人的话,紫菱挑眉,舜娟冷笑,“二十年前,我拆散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没想到二十年后你们还能再聚。他倒是痴情,听你这么说他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沈随心垂下眼睛道:“汪太太我知道你心里生气,可是我现在无意插足任何人的婚姻。” 无意插足别人的婚姻?舜娟简直觉得可笑,那汪展鹏整体想要离婚是为了谁呀?舜娟面上不显,心里早就疼的滴血。听听那个女人在说些什么呢?她什么都没有答应汪展鹏,汪展鹏就想和自己离婚和她在一起了,这不就是说她舜娟没办法留住汪展鹏的心吗?她为汪展鹏付出二十多年的青春,生儿育女、管理公司和家事,到头来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坐在这里被这个女人奚落。“你说的没错,我不只是生气,我还很愤怒,我希望当我和汪展鹏离婚后,沈小姐依旧说你没有和他在一起。” 沈随心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她要离婚离婚?展鹏不是说舜娟还是不同意离婚吗?“你和展鹏离婚是你们两个的事情,离婚以后的事情就谁也说不定了。” 紫菱之前一直坐在母亲旁边没有说话,听了沈随心这样说,开口道:“沈小姐,你知道吗?我一直认为女人是娇贵的,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玫瑰花。可是当一个女人采取不光彩的手段插足别人的感情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这份尊贵。沈小姐你觉得你还享有着这份尊贵吗?” 舜娟不想再说些什么,也不想留在这里哪怕一刻钟,起身直接走了。紫菱见母亲走了,也赶紧跟着出去,她没想到带着母亲来见了一次沈随心,竟然让母亲做了离婚的决定。不过沈随心说话是够可以的,直接找最痛的地方戳。而女人的心伤狠了,就不会想要回头了,可见母亲的心是被爸爸和沈随心联合起来伤狠了。 紫菱是开车来的,两人刚坐到车上,舜娟就哭了起来。紫菱从穿越以来从没有见过母亲这么脆弱的模样,母亲在她眼里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哪怕父亲提出离婚的时候,母亲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想办法挽留住那段已经变质的婚姻。 紫菱默默地递了一块纸巾过去,发动车子离开这个地方。在女儿面前哭也没有什么好丢人的,舜娟用了三四块纸巾才把眼泪止住,才开口道:“去房屋中介公司,我们去找房子搬出去。紫菱,妈妈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了,你会和我一起住吧?” 紫菱听了应道:“当然了,而且我的公司正在准备扩大规模,妈你来给我帮忙吧,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打电话给绿萍姐,问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住。” 舜娟听了很是安慰,虽然没有了婚姻,可是最起码她还有两个最贴心的女儿。不就是离婚么,怕什么。舜娟打电话给大女儿绿萍,绿萍听了母亲决定离婚的消息很震惊,当舜娟问她要不要搬出了她们母女三个单独住的时候,绿萍当然是答应,如果父母离婚,爸爸肯定会和沈随心结婚,绿萍没办法想象自己和一个破坏自己家庭的人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到得了绿萍的答复,紫菱对舜娟道:“妈,我们三个人住一起,一定要找一个漂漂亮亮的大房子,还一定要有一个花园,每天都有美丽的鲜花,而且治安一定要好,距离我和绿萍的工作的地方都不能太远了。妈,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就相当于一个新的开始,舜娟的注意力被转移,操心着房子的事情,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当汪展鹏知道舜娟和紫菱一起去见了沈随心的时候,还担心沈随心会受伤,可是沈随心却告诉他,舜娟答应离婚了。汪展鹏喜出望外地回了家,要和沈随心签订离婚合同,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可是他回了家,却见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在家等到天黑了,才能到母女三个回来。汪展鹏一见到舜娟就问道:“舜娟,我听说你答应离婚了?” “听说?你从哪听说的?”汪妈妈听到汪展鹏这么问,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这么晚回来,你竟然都不问一句吗?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啊,果然离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汪爸爸听了舜娟的话,有一瞬间的尴尬,“嗯,你们去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可惜汪爸爸这一句话问的晚了,汪妈妈冷声道:“不是要离婚了吗?我得搬出去啊,当然是去找房子了,还有到时候两个女儿都会跟我一起搬出去。” 今天看了一天的房子,累得不得了,汪妈妈说完这一句话就要上楼准备洗洗睡了,可是汪爸爸听了她的话,就不淡定了,两个女儿也跟着一起搬出去?“你等等,你说绿萍和紫菱也会跟你一起搬出去?我不同意!” 舜娟听了汪展鹏的话,停下脚步,倚在楼梯上道:“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你要离婚我同意了,费云舟也站在你那一边一起欺骗我,我在这个年纪没有了婚姻,还失去了朋友,只有两个女儿,我都不能带走吗?” 汪展鹏皱眉:“舜娟,这不一样,绿萍和紫菱也是我的女儿。”汪展鹏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两个女儿,这是他的孩子,也是舜娟的。如果把两个孩子都留在身边,未免对舜娟太残忍,只能妥协道:“她们一个跟你走,一个跟我住。” 可是就像汪爸爸打定主意要离婚一样,绿萍和紫菱也打定主意要搬出去和母亲住。汪展鹏没想到他只是离婚而已,竟然连两个女儿一起失去。只能痛苦地去找沈随心诉苦,可是沈随心却告诉他一个让他万分欣喜又万分愧疚的消息,原来刘雨珊是他的女儿,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沈随心一个人生下来他们两个的孩子。 夫妻两个都决定离婚,离婚的一切手续都很快办好,只是对于夫妻共同财产划分那里有一些问题,东展公司80%的股份分别转到舜娟和三个女儿的名下,房子、车子留给汪展鹏,其他的不动产等也分80%给母女三人。 舜娟提的条件汪展鹏觉得有些苛刻,刘雨珊也是他的孩子,公司绿萍紫菱和雨珊都会享有东展的股份,而且绿萍和紫菱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可是雨珊还在念书,他想弥补他二十多年错失的父爱,给他想弥补他二十多年错失的父爱,多一点公司的股份。舜娟却觉得她提的条件已经很宽容了,这还是考虑到他还是绿萍和紫菱的父亲,不能闹得太难看,免得两个女儿夹在他们两个之间不好做的缘故。 毕竟汪展鹏是过错方,而刘雨珊是他出轨在先铁打的证据,他不占优势。而且后来舜娟请的律师又拿出另一份财产划分书,虽然也很苛刻,可是比起前一份已经好了不少,汪展鹏没办法只能签了合同。 准备两份合同是律师的主意,舜娟本来也是想按照第二份的合同划分两人财产。只是条件苛刻,所以律师才出主意准备一份更苛刻的合同出来,如此一来,有了一份更苛刻的在前边做铺垫,第二份合同才比较容易接受。 汪展鹏毕竟是过错方,如果打官司的话律师有把握可以为舜娟争取到最大权益。可是汪展鹏怎么说也是绿萍和紫菱的父亲,而两个女儿都有光明的未来,如果打离婚官司,他们夫妻离婚的事情恐怕会闹得人尽皆知,对两个女儿的发展会有影响。他们俩静悄悄地把婚离了也就算了,舜娟可不想自己家的事情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柄,更不想成为别人嘲笑自己两个宝贝女儿的借口。 第30章 一帘幽梦完 紫菱和陆函云去餐厅吃午餐,没想到会遇到霍铮和现任女友。何羽知道紫菱是霍铮的前女友,任谁见到自己男朋友的前任都会心情不好,何羽也不例外。有时候还一定要和前任比一比,好证明自己在男朋友心里是最重要的。 何羽拉着霍铮走到紫菱面前,霍铮不是很想过去,拧不过何羽,硬被拉去了。何羽挽着霍铮的手笑着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汪紫菱吧?我听很多人说起过你的名字,现在亲眼见到真的是好吃惊。自己早早地就出来创业,还这么漂亮,真是让我们这些人都自行惭愧了。” 紫菱看着她拉着的霍铮笑笑道:“你是何羽?你也很漂亮啊。” “汪小姐过奖了。自己创业一定很累吧?就算年轻可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何羽知道汪紫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以后的前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哪里会笨到得罪她,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男友的前任就躲起来罢了。“我们已经吃完了,就不打扰了你们吃饭了,再见。” 两个人走远了,霍铮才常常呼出一口气。何羽扭了一把他的胳膊,“怎么,你以为我是去找茬的?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小心眼儿?” “没有没有,在我心里你最善良最可爱了。”霍铮连忙否认,男人哪里敢承认这种话。 何羽撅起嘴道;“哼,男人的甜言蜜语也就是听听,我才不信呢。”虽然嘴里说不信,其实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一边霍铮和何羽谈情说爱,另一边陆函云也在找机会攻略紫菱。然而紫菱哪里是那么好追到手的?责任不能背叛,家人不可辜负。所以有的责任能不担就不担,一旦答应了他,紫菱就一定会全心以待。男朋友很可能就是以后的丈夫,丈夫就是家人,选择家人当然要慎重。所以陆函云的追爱之路任重而道远。 四年前的慢邮递到了,满纸都是快乐。而霍铮那封慢邮递的信地址竟然写的是紫菱家的的地址,信上记载了他们几个人巴黎游的记忆还有他的心情,倾诉了他对紫菱的喜欢,不知道四年后的他有没有追到紫菱。紫菱收到这封写满了少年心事的信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确实追到了然后他劈腿了。霍铮写的那封信,紫菱并没有打算还给他的意思,人家那一头刚刚开始新恋情,她就跟人家送上他对前任心动的证据,这不是添乱嘛。可能霍铮自己也忘了他曾经写过这么一封信,紫菱就当她从来没收到过好了。 四年前的他们哪里能想到四年后,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绿萍和楚濂分手了,汪妈妈和汪爸爸离婚了,汪爸爸娶了他二十年前认识的知己。紫菱虽然知道一帘幽梦剧情的发展,可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谈恋爱又分手。 虽然在这样一个情形下收到这样一封来自过去的信,总有几分物是人非的落寞和伤感,可是那些快乐的记忆总是真的,而现在的痛苦和伤心也会过去。每一天都是新的,生活总要朝前看,前方的景色总是很有看头的。比如说,绿萍的舞蹈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剑波哥也对她展开追求攻势;紫菱的公司规模开始准备扩大,在爱情上也开出另一朵桃花;而汪妈妈开始在紫菱的公司帮忙后,人也很快恢复以前的精神,甚至变得更加自信有活力了,而且还有了一个法国老头在追求汪妈妈。 绿萍和紫菱都很乐见汪妈妈开始新生活,紫菱公司的人也都知道那位端庄又自信的女士是老板的妈妈,人又好看能力又强,虽然离了婚依旧有人追。法国人浪漫啊,大家每天都能看到那个法国老头儿天天一早到公司送玫瑰花,火一样红艳的玫瑰,时间久了,紫菱公司的办公室摆满了玫瑰花,弄得汪妈妈怪不好意思的。这下子紫菱是没有嫁到法国,反而换成了汪妈妈招了一个法国来的老帅哥。 所以,分手了又怎么样呢?离婚了又怎么样呢?总是难免伤心,可是未尝不会有一个新的开始。只要你是优秀的,分手也好,离婚也罢,总会是发出自己的光芒。而如果你认为自己不优秀,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努力的人总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第31章 一帘幽梦番外 费云帆这个人,该怎说呢?他浪漫,他多情,他善于调情,他喜欢享乐,他属于花花世界。他的金钱和地位也能为他的风流买单,就算他再如何地声名狼藉,他的温柔浪漫和金钱地位也让女人趋之若鹜,心甘情愿地陪他玩一场爱情游戏。 对于他第三段婚姻,有人说费云帆终于收心了,那个中国来的小女人实在有手段。紫菱是费云帆捧在手心里的小女人,虽然快三十岁了依旧像一个孩子一样天真而烂漫,把平凡的生活过成了童话,而她是那个玫瑰围墙里的公主。 可是费云帆却不是童话里那个痴情而又忠诚的王子,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他天性风流而又怜香惜玉,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并不属于他。 没几年法国的上流社会却又出现了费云帆猎艳的身影。关于他的第三段婚姻,只不过是一开始紫菱并不喜欢他,让他产生一种求而不得的感觉,从来情场得意的费云帆从没有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感觉。这奇妙的感觉和两人一开始的在感情上的距离让他保持了对她的新鲜感。当这种新鲜不再,保质期过去,婚姻就会开始腐败。 紫菱快三十岁了,可是她依旧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虽然已为人妻的她有着成熟女性的美好风情,可是却不具备这个年纪的女人的云淡风轻,那是经历过生活的痛苦和磨难后,拥有足够的生活阅历后才有的从容和自信。而紫菱被费云帆保护的太好,她依旧像一个少女一样,那么敏感,那么脆弱,那么经受不了痛苦和挫折。 紫菱天真而懵懂,她被费云帆的宠溺蒙蔽了双眼,对于费云帆恢复往日的风流毫不知情,总是费云帆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可是她敏感的性格总是让她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是来法国那么多年,她的法语依旧不好,很难和费云帆的那些朋友和下属聊得来,也很少看法国当地的新闻和报纸,所以她对于自己那些敏感的怀疑并没有证据。平日里骑着自行车到处游游逛逛,经营经营她的一帘幽梦网站,然后和费云帆去哪里哪里度假就足够了。哦,天呐!她活在一个费云帆和她自己打造的与世隔绝的城堡里。 两个人的矛盾始于费云帆和伊莎贝拉生的孩子。费云帆年纪大了,他和紫菱没有孩子,费云帆难免有时候会想到他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孩子,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子,他也有责任照顾好他。虽然伊莎贝拉的家族也很大,可是孩子总是需要父爱的。 当费云帆把那个七八岁的混血小王子领到他的家时,紫菱还很诧异,她根本想不到她和费云帆的二人世界会有一个小孩子插·进来,而且这个孩子是费云帆和前妻生的孩子,一看到这个孩子,紫菱就会想起费云帆前面还有两段婚姻,这让她很不舒服。可是紫菱也知道那个怎么说也是费云帆的孩子,而且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无关,孩子总是无辜的,紫菱强打起精神要和那个叫威廉的孩子打好关系。 然而想想太丰满,现实很骨感。男孩子嘛,总是喜欢足球、遥控飞机这些玩具。紫菱给他准备的礼物虽然不会离谱到是女孩子会喜欢的洋娃娃,可是她送出去的泰迪熊依旧没能赢得威廉的喜欢。虽然威廉表面上很礼貌地接受了,转眼就被他扔到了房间的角落,继续去玩自己的坦克兵,还是佣人把那个被遗忘的毛绒大熊收了起来。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喜欢调皮捣蛋的时候。你永远想象不到小孩子那个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下一刻又会做出怎样出人意料的动作。不过虽然伊莎贝拉很宠溺他,不过这个孩子被伊莎贝拉教导的很好,小孩子该有的礼貌一点都不少。吃饭时并不挑食胡闹,睡觉的时候也很乖巧,赢得了费云帆家里的佣人众口称赞。 一天紫菱又骑着自行车出去玩儿,回来时却被在院子里踢足球的威廉一个足球啪地撞到了。威廉对他的行为进行了道歉,虽然手上和膝盖擦破了皮,紫菱也并没有计较,她一个大人哪里会和一个孩子过不去。紫菱眼里眨着泪花回房间让人帮忙擦了药水,当费云帆回来后,紫菱跟他撒娇,让他看自己受伤的地方。谁曾想费云帆不仅没有安慰受伤的紫菱,反而责备道:“我没在家,你竟然也不在家,你让威廉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家里?你太离谱了。” “怎么会是他一个人,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佣人呢。”紫菱本来受伤了,没有想象中的安慰,反而被费云帆责骂,突然就委屈起来,“我受了伤,你一点也不关心吗?你就只顾着骂我。” “我!”费云帆气笑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紫菱,就算有很多佣人,他们也和家人的意义不一样。你目前算是是威廉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佣人不是。你是大人,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就不能多花出一点心思去照顾他吗?” 后来,他们三个又去游乐园玩儿,紫菱也很喜欢游乐园,可是那一天费云帆只顾着照顾威廉,丝毫没有像一起一样对于紫菱面面俱到。紫菱口渴了,费云帆不知道,在过山车上,紫菱吓得直尖叫,费云帆只记得抱住威廉,紫菱饿了,费云帆买的是威廉喜欢的三明治。这一天紫菱玩的并不开心,今天一天费云帆好像就没有看到过她。对于费云帆的举动她有点心里不平衡。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和绿萍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绿萍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她是那个不起眼的丑小鸭。 威廉也只是在费云帆这里住一段时间而已,几天过后威廉就被伊莎贝拉接走了。可是两个人的矛盾并没有虽着威廉的离开而消解。紫菱心里感觉不舒服,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出来,在费云帆又一次早出晚归后,紫菱终于忍不住地和他吵了起来,可是紫菱争吵的问题在费云帆看来根本是无理取闹,威廉是小孩子,他当然要照顾好他;他要工作,这公司有新产品开发上市,当然很忙。这个时候她仅存的那一点天真和浪漫也消失了,费云帆打量着那个乱发脾气的汪紫菱,一点都想不起来结婚之前那个可爱烂漫的小丫头长什么样子了。费云帆的绅士精神让他不想和女人吵架,干脆衣服也不换地连夜离开了这里,去了酒店住。 看着费云帆扔下一句话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的背影,紫菱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那一帘幽梦后面,突然觉得好伤心。谁将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 虽然两人到后来又和解了,可是威廉的再一次到来,又一次把两人的矛盾激化。费云帆带着紫菱和威廉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先是紫菱笨拙的滑雪动作不小心把威廉撞到了雪地里。紫菱虽然很愧疚,可是她也真的不是故意的;费云帆虽然很气愤;可是威廉是个男孩子并不像那些女孩子一样娇弱,也表示汪阿姨把他不小心撞倒的事情没什么,他以前踢足球也不小心踢到过汪阿姨。这一茬算是这么揭过去了。然后等他们从雪山回来,去巴黎度假的时候,紫菱喜欢走边边,威廉男孩子又调皮,两个人同时掉进了水里,费云帆最先救的人是威廉,又让紫菱心里不平衡了。 然后紫菱可能天生和威廉八字不合,后来两人又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故,费云帆和紫菱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两人对彼此的意见越来越大。终于又爆发了争吵,费云帆认为紫菱是无理取闹,她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简直太不像话。可是紫菱却觉得她和费云帆之所以不断发生不愉快的事情,都是威廉带来的,紫菱情急之下直接骂威廉是个小魔鬼,他给他们两个的家庭带来厄运。费云帆忍无可忍,直接跟紫菱提出离婚,紫菱被费云帆的伤到了,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下来。 两个人都要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费云帆考虑到紫菱并没有谋生的手段,把他名下的一个基金给了紫菱,可是紫菱确认为费云帆在小看她,冷笑着决绝了。 然而现实的残酷告诉紫菱,她真的太天真。她早已经被费云帆宠坏了,她的脾气和工作能力并不能让她在这个社会谋生,哪怕回了上海,她不懂法语,也不懂国内工作现状,没有工作能力,到哪里都碰壁,还是费云帆给她的那一只基金才让她不至于被生活的压力逼迫的过于狼狈。 而绿萍还在上海,现在的绿萍虽然断了一条腿,可是依旧从事着自己心爱的舞蹈事业,并且成了有名的残疾人舞蹈家。虽然紫菱是她的妹妹,她也已近原谅了紫菱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可是并不代表她忘记了过去那些痛到窒息的回忆。伤口虽然不再痛了,可是伤疤依旧在,看到紫菱归来,虽然绿萍也去迎接了,可是他们两姐妹真的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说,反而有着一层隔膜。紫菱当然也感觉到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姐姐现在的生活,看到绿萍现在那么幸福,紫菱心里也是又高兴又嫉妒。绿萍是天鹅,她永远是丑小鸭。 她像年轻时候那样和人抱怨生活的不公,和人倾诉她的苦闷和忧愁。可是她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的女人一点也没有三十岁的女人应该有的大方优雅,她的忧愁和抱怨只是别人眼里的笑话。汪紫菱彻底成了一只灰不溜秋的丑小鸭,除非她下决心坚强起来,给自己一些改变,否则永远成不了白天鹅。 第32章 还珠番外2 原本金锁也是想跟着韩蕊一起去西藏的,不过韩蕊并未有同意。金锁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虽然她很忠心,金锁跟她去西藏,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可是金锁的忠心是给夏紫薇的,她是韩蕊不是夏紫薇,金锁早已经有了怀疑,虽然被她糊弄过去,可是去了西藏,她将展示和夏紫薇更多不同的地方,届时她真的没办法再糊弄住金锁了。 对于阻止金锁跟去西藏的理由,韩蕊是这样说的,“次去西藏,恐怕我有生之年都不能回来了。我娘在济南的墓恐怕就再也顾不到了,金锁我想把这件事拜托给你。” 古人重孝,韩蕊这么说了,金锁也拒绝不得。然后韩蕊就拜托柳青护送金锁去济南,本来按照原来的剧情,金锁应该会嫁给柳青,可是现在韩蕊把剧情都打乱了,这一对的姻缘自然也乱了,现在韩蕊安排柳青护送金锁回济南,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这一路上还能不能看对眼。 金锁忠心,韩蕊给她的任务她一定会忠心地执行,就怕她对柳青动心了,也会为了在济南给夏雨荷守墓而拒绝。所以韩蕊把夏紫薇的娘亲留给她的项链暗中给了柳青做信物,如果他和金锁成了的话,就把这个项链拿给金锁看,这个项链相当于韩蕊的信物了,金锁也就会知道她的心意。当然这串项链起的作用是在金锁心甘情愿的情况下,韩蕊相信柳青的为人,他不是那种会勉强别人的男人。无论他们两个成与不成,这串项链柳青都会还给金锁,其实在夏紫薇心里,金锁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和亲妹妹也差不多了,夏雨荷的遗物留给金锁比留在她这里合适。 祸从口出,韩蕊临走前,曾经告诫金锁千万不要把她之前的那些猜测告诉小燕子和永琪,有皇阿玛的宠爱,就算令妃有再多阴谋诡计也使不出来。而且小燕子他们可能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就是帮助香妃和麦尔丹私奔的事情,这件事韩蕊已经暗暗帮他们解决了,令妃就算要利用小燕子和永琪,有乾隆给他们保驾护航,令妃恐怕也对他们没有多少危害了。再来令妃想保住小燕子的利用价值,还要在后宫给他们提供保护才行。 虽然韩蕊让金锁对于那些猜测守口如瓶,但是韩蕊告诉金锁如果有机会就劝小燕子永远离开皇宫不要回来,毕竟皇宫对于小燕子还是太危险了。后来小燕子、晴儿他们在会宾楼按照剧情的走向遇到了箫剑,这个箫剑果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物,轻而易举地就打入了他们的圈子。就算没有香妃的事情,小燕子他们还是惹祸了。令妃坏了嘉庆帝,有了身孕的宫妃是不能伺候皇帝的,这个期间乾隆有了新宠,这个新宠不仅才貌不输给香妃,情况和香妃也差不多,也有一个浓情蜜意的情郎。后面的剧情也就和原来的差不多了,小燕子他们准备大逃亡,离开皇宫去四季如春的大理。 金锁本来觉得小燕子这样离开皇宫也很好,一路上都在跟他们说不要离开皇宫的话,这倒是引起了箫剑的怀疑。箫剑的智慧和计谋金锁是亲眼目睹过的,而且他还是小燕子的亲哥哥,无论如何不会害了小燕子,金锁把她知道的一切都托盘而出。箫剑听了其中的内情,又想到乾隆是他们兄妹两个的杀父仇人,彻底对那个皇宫厌恶起来,他没想到看上去一表人才的福尔康,原来是这样一个阴险人物,连他这样一个老江湖都差点被骗了,小燕子单纯懵懂在那个皇宫里岂不是处处如履薄冰? 箫剑倒也了解小燕子的性格,反正他们也是在离开皇宫的路上,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小燕子的好,免得她伤心又横生枝节。可是当乾隆亲自来接他们回去的时候,看到小燕子他们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样子,箫剑知道不能继续再瞒着小燕子了,不然他这个傻妹妹很可能就这么重新走进那个火坑。 箫剑恨恨地拉着小燕子走到僻静的地方道:“小燕子,你想回到那个紫禁城,可是我不想回去。如果你跟他们走了,就不要再认我这个哥哥。” 小燕子听了哥哥的话,矛盾又痛苦,一面是疼爱自己的皇阿玛,一面是好不容易才相认的亲哥哥,真的很难选择,“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你是我亲妹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小燕子不要回去,你只要跟我走,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箫剑双手握住小燕子的肩膀,双眼盯着她的双眼,诚恳道:“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外面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你想一想我们设想中的到了大理的生活,你难道就不想去看一看那个山美水美人也美的地方吗?” 跟着走来的金锁道:“是啊,小燕子。去外面做一只自由自在的燕子吧!离开皇宫吧!那个地方是我们这种向往幸福的人应该远离的地方,那里没有幸福。” 小燕子虽然天真,但是并不代表她笨,“金锁,你说的好复杂的样子,皇宫怎么了?哥,你有事情瞒着我?” 在金锁和箫剑的共同劝说下,小燕子最后还是拒绝的乾隆回去的请求,永琪见小燕子不回去,也不要回皇宫做五阿哥了,小燕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倒是尔康和晴儿愿意回去,毕竟福家和老佛爷都在京城。这个情况也正中箫剑的下怀,如果福尔康还是要跟着,他还要想办法甩开他,他自己主动说要回京城也好。虽然乾隆很伤心,可也无可奈何,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后来,箫剑真的按照他之前说的那样,把所有事情告诉了小燕子甚至还有永琪,不过杀父仇人这一节还是隐瞒了下来,他的妹妹只要每天高兴就好,不需要负起家族仇恨这样的沉重的事情。小燕子没想到温柔的令妃娘娘居然包藏祸心,可靠的福家居然一直再利用他们,甚至尔康也在欺骗他们,还有紫薇,尔康也骗了紫薇,亏了当初紫薇离开的时候,她还为尔康抱不平。小燕子真的不能接受这一切,“不可能,尔康他们怎么会这样骗我们。紫薇也骗我,如果她早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反而把我丢在皇宫,紫薇骗我,令妃娘娘骗我,尔康也骗我,你们所有人都骗我。是不是都看我傻?骗我!我不信,我要去找尔康问清楚,他们还没走远,我快马加鞭一定能追上他们。”倒是永琪虽然有些难过,但并没有那么激动。 箫剑看小燕子闹得太疯,直接点了她的穴位,冲她喊道:“你别发疯了,你回去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福家和令妃势大,你能做些什么?紫薇那么聪明,能把所有阴谋都看透,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一切,还不就是怕你这个样子?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那时候你还在皇宫,以你的脾气肯定把这些事情闹出来,那个皇上信不信你说的话还是未知,可是令妃和福家会饶了你?小燕子,你也很聪明,用你的脑袋想一想你回去朝尔康质问所有事情的后果。” 永琪心灰意冷道:“是啊,小燕子。别闹了,紫薇和你那么要好,肯定不是有意骗你的,不然她也不会全都告诉金锁,然后让金锁找机会告诉我们,有时候无知未尝不是一种福气,紫薇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你。好在我们现在已经离开那个充满了欺骗和危险的皇宫,我们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我们到了大理的生活吧。外面的世界充满了自由,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去西藏看紫薇,也说不定。” 有哥哥和爱人的陪伴,小燕子倒也很快走出了这段阴霾。所有不相干的人、讨厌的人在她到了大理开始新的生活后,全都忘光光。紫禁城的生活好像一场浮华的梦,距离他们那么遥远,遥远的触不可及,遥远到忘了去回忆。这一次,小燕子还是嫁给了永琪,两个人还有箫剑一家在大理采茶耕地、生儿育女,小燕子也没有经历两次小产的痛苦,儿女双全简直不要太幸福。 第33章 王子变青蛙1 丁佑诗穿越了,穿到了《王子变青蛙》里,穿成了叶天瑜。 所以金枝妈妈最近惊悚的发现,她那个从小只有体育及格的女儿开始读书了。 叶天瑜读书!太阳从西天出来了吗?金枝妈妈抬头看看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很正常啊。 啊!啊!啊!妈祖显灵啦!叶天瑜终于知道开始上进了,我太感动了。明天就去给她老人家烧柱香,保佑叶天瑜能够一直上进下去,然后嫁个有钱人。再然后,还清她老爸留的债务,她们一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去大陆旅行,香港购物,顿顿吃肉,穿漂亮衣服,时尚辣妈就是我...... 哇哈哈哈哈!!!!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打断了金枝妈妈的幻想。 “叶正哲!叶正哲!玉兰婶打电话来说她家的米吃完了,要我们送一袋去她家,你快去啦。”金枝妈妈挂断电话,对坐在叶正哲喊道。 “为什么是我?平常不是我姐去的吗?”叶正哲正玩游戏到关键处,头也不抬的喊道。 金枝妈妈三步两步上前,一把夺下叶正哲手里的游戏机,“你姐要读书上进,你又不上进,当然你去。”然后一掌拍到叶正哲的脑袋上。 叶正哲摸了摸被老妈打得很痛的脑袋,乖乖地站起来去干过。“好啦,妈。都被你打傻了,我这就去。” 丁佑诗现在应该叫叶天瑜啦,叶天瑜从外面回来,见叶正哲抱着一袋米要出去,去送货?“叶正哲,你抱着一袋米去做什么?” “妈要我去给玉兰婶家送米啊!”叶正哲闷闷地回答道。 真的是去送货!叶天瑜一把抢过叶正哲手里的米袋,好重!“我去啦,这类事情不都是我平常做的吗,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去送米呀。” 她当然想让叶正哲代劳,可是如果她不去送米,怎么在路上邂逅单均昊,然后顺理成章让他送衣服给她。等叶天瑜妈妈的音乐纪念会的邀请卡送来了,如果单均昊不送衣服给她,她难道自己去买吗?一件漂亮的礼服很贵的哎。叶天瑜的储存罐里的钱少的简直惨不忍睹。 观美渔村是台湾一个很普通的渔村,可是村子里的人却很团结,人们的生活也很快乐。可能人们的生活并不富足,例如叶天瑜家,可是他们一家人乐观开朗,一家人相亲相爱,每一天都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 《王子变青蛙》是丁佑诗最喜欢的一部偶像剧,在她心里这已经不仅仅是一部青春爱情偶像剧那么简单,她是她心里的成人爱情童话。男主女主不是那种玛丽苏一样完美的人物,他们像普通人一样有瑕疵,但是他们也有很多值得赞扬的闪光点,单君昊冷酷但是心地善良,叶天瑜贪财可是乐观坚强。而男配和女配既不是反派也不是单纯的是主角的衬托,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徐子骞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守护着女配,就算是她的婚礼也要自己亲手准备完满,范云熙是被家人抛弃的孤儿,小时候的阴影让她一直渴求家人的温暖,误以为小时候最先拉住自己的手的人是单君昊而喜欢上了男主,其实男配徐子骞才是她的白马王子,当然最后都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整部剧的剧情欢快而活泼,看了这个故事总让人忍俊不禁。除了森威集团那两个不安好心的董事,整部剧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派,就算是一直和单君昊作对的张明寒也是一心想发展好酒店,只不过两个人都年轻气盛,不服气彼此而已。 又是新的一天的新的一个早上,叶天瑜看到金枝妈妈和叶正哲在修补热气球,遂问道:“妈,这个热气球坏掉了,你这是要补上它吗?” “对呀,明天就是文化祭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游客。我把这个热气球补好了,你正好带着它去摆摊,赚钱回来。”金枝妈妈一遍一针一线的修补热气球的破洞,一边说道。 叶天瑜滴下一滴冷汗,想到原剧情里面单均昊在跟范芸熙就是乘着这个热气球从半空掉下来,他们没出事要全赖主角光环在保佑,并且幸亏这是一部偶像剧,如果出了人命,那就不是青春偶像剧,而是要改成爱恨情仇伦理剧了。可是,可是偶像剧不是现实生活,现在她穿越到这里,明知道会出事,总不能拿别人的人身安全冒险挣钱,开口劝道:“妈,这个热气球是破的,就算补好了它也有安全隐患啊。万一有人坐着我们家的这个热气球升到半空,修补的地方又坏掉了,那不是很危险嘛,会出人命的。” “不会的啦,我陈金枝补过的东西怎么会那么轻易坏呢。你妈妈的针线功夫是一流的哎。你看,我补得多结实,针脚密密实实的。”金枝妈妈不相信叶天瑜说的话,“那个那个古代的一个诗人写了一句很出名的诗,什么儿子身上衣,慈母密密缝的。叶正哲!你给我背一下这首诗。”金枝妈妈原本还露一手才华,结果实在是想不起来,遂命令叶正哲背诵,可是叶正哲学渣一个,哪里背的出来,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妈,“妈,我不会哎。” 叶天瑜在一旁接到:“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哎,对,没错,就是这一句。我补这个热气球的心情就跟那个母亲给儿子缝衣服的心情一样,很认真的勒。密密实实的针脚,特别结实。”金枝妈妈看上去对自己的手艺特别骄傲。 叶天瑜是一定要让金枝妈妈放弃出租热气球这个打算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热气球那么重,还要搭载至少一个人,我们缝衣服的针线哪里经得住,万一漏气了,真的出事了,我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金枝妈妈被叶天瑜说的心里也打起鼓来,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不会吧?真的会出事啊?” 一边的叶正哲被叶天瑜说的也开始智商上线了,接口道:“我觉得姐说的有道理哎,我学校的物理老师讲过,气流的力量是很大的。妈,这个热气球我们不要补了。” 既然一双儿女都这么说,金枝妈妈也怕真的出事了。扔下手里的活计,“恶,不补了不补了,正哲你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吃早饭,白忙活了一早上,饿死我了。” 叶天瑜这样每天守株待兔,单兔子君昊终于在剧情的安排下开着他那辆低调奢华的豪车来到了观美渔村,路上遇到了正在撅着屁股查看她那台老爷车的叶天瑜,丁佑诗版本的叶天瑜哪里会修车,正在那里翻开了车盖检查也是白检查。单君昊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小姐,请问观美旅店怎么走?”再聪明的单兔子也免不了迷路的命。 叶天瑜听见来人的话,认命地盖上车盖。从车里拿出她之前做的点心,笑道:“呀,你真是问对人了,你买我一盒莲蓉饼,我就告诉你。” 单君昊轻蔑一笑,小地方的人就是贪财吝啬。拿出皮夹,笑道:“多少钱?” 叶天瑜笑眯眯道:“承惠一百一盒。” 单君昊打开皮夹,从里面取出一百块递给叶天瑜,接过那盒用牛皮纸包着的莲蓉饼,“那么,请问观美旅店该怎么走?”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在第二条岔路左转,然后一直走。如果你看见一家叫‘钱来也’的杂货店的话,你就走对了,那里是观美渔村的村口。顺着杂货店一直走,看到一家修车行再右拐,远远地你就会看到观美旅店的招牌。如果你还是找不到路的话,可以问路上看到的村民。” 单君昊听这个贪财的女孩子把路线讲的很清楚,这一百块也不算白花。我就是万恶的有钱人,现在不就是有钱就能解决问题吗?! 叶天瑜看那个帅气的男人要上车离开,阻止他道:“等等先生,我跟你开玩笑的,这一百块你拿回去。” 单君昊吃惊的转过身,看向叶天瑜。开玩笑的?竟然有人会把到手的钱退回来?手里拿着叶天瑜塞给他的那一百块,听叶天瑜道:“这是我们家自己试着做的饼干,正在试验口味,送给你尝味道了。之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生活总要有些恶作剧和小玩笑才有趣嘛,欢迎来到观美渔村,我们村子里的人其实都还不错的。” 单君昊享受着叶天瑜的欢迎,心情也愉快起来。他想他之前真是误会人家了,他之前轻蔑一笑岂不是糗大了?我果然是万恶的有钱人,以为钱能买来一切,结果人家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贪财。“额,我看到你的车坏了,要不要我载你一程?正好你也是村子里人,顺便也可以给我指路。” 叶天瑜挑眉看他,又越过他去看他那辆看上去超贵的小车,“你确定?” 然后单君昊那辆莲花跑车生平第一次做起了拖车的工作,后面拖得还是一辆老爷级别的小皮卡。主人要做好事,小车只得听命,莲花小车心里苦,莲花小车不说。其实单均昊的本意只是顺路搭载一下这个被他误解了的女孩子,并没有想要把那辆小皮卡也拖上。算了,谁让他是绅士呢,绅士不好拒绝一个无助的女孩子的。 第34章 王子变青蛙2 金枝妈妈在屋子里看到一辆很豪华的跑车拖着自家的老爷车回来,整个人都懵了。豪车?自家的老爷车?有钱人?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是被有钱人占便宜了?还是自己的女儿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金枝妈妈紧张地跑出去查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到天瑜完好无缺地从豪车里下来,拉着她问东问西,问南问北的。 “哎呦,妈,我没事啦。我们家的老爷车跑在路上的时候又坏了啦,还是多亏了这位先生帮忙拖回来。”叶天瑜解答了金枝妈妈的疑惑,对着单君昊道:“谢谢你载我回来。呐,这里就是‘钱来也’杂货店,我家。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修车行右拐就行啦。” 单君昊看着紧张的金枝妈妈,不自觉笑起来。“好,我知道了。也同样要谢谢你,再见。” 金枝妈妈见这个有钱的帅哥要走,赶紧招呼道:“哎,帅哥。你家是做什么的?你这车子看着好贵的样子哦。走了很久的路吧?渴不渴?进来喝杯茶啊。” 单君昊笑着摇摇头,他明显误解了金枝妈妈的意思,以为真是很好客,真诚地请他进去喝茶解渴,婉拒的金枝妈妈的好意。开着解脱了的莲花小车一路扬尘而去。 单君昊误解了金枝妈妈的意思,叶天瑜可没有,“哎呀,妈。你不要理他了啦,他就是要收购观美旅店的森威集团的总经理单君昊啦。”叶天瑜之前在车里和单君昊聊天的时候,就确认了他的身份。 “什么?哈!亏我之前还要请他进来喝茶,喝空气吧。”一听到那个人就是让观美旅店倒闭的罪魁祸首,还是让死胖头差点拼命的人,金枝妈妈可就顾不上什么有钱人,什么有钱人变成自己的女婿的事情了,立马对单君昊愤恨起来。然后想到之前天瑜给那个单君昊指的路就是去旅店的路,又紧张起来,“你也是,你干嘛给他指路啊,应该给他指路到魔鬼草原去。那个单君昊看样子是要去观美旅店的样子,难道就是来谈收购的事情?他不会去找死胖头的麻烦吧?” “很有可能哦。”丁佑诗版叶天瑜知道剧情,自然知道单君昊此次来的目的,点头肯定道。“而且就算我不给他指路,还有别人啊。让他倒霉根本治标不治本啊。” 叶天瑜的话,让金枝妈妈很为那个死胖头担心,她认识死胖头那么多年,深深地知道死胖头一生的心血都在观美旅店上面了,这下子要倒闭了,他该怎么办?还不知道他该怎么伤心,难受。 “妈,你不是说不关心老爷的任何事情吗?干嘛为他担心?”叶天瑜看着金枝妈妈的样子,如先知一样开口说道。“人呐,还是要对自己的感情诚实起来的。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去管区那里修水管,我走啦。”然后怕金枝妈妈拍她脑袋,赶紧跑走了. 金枝妈妈原本还想好好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女儿,却见她跑远了。切,懒得去追了,下次再教训你。然后又听叶天瑜在门口喊道:“其实我觉得管区家的水管不是想让我去修的,他想的是妈你去哎。妈,你魅力无边大哦。”说着叶天瑜笑嘻嘻地拎着工具袋去骑着自己家的自行车走远了。 哈,这下子真是不教训她不行了,不然老娘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威严不保啊。陈金枝掐着腰恨恨想到。叶天瑜,你等着! 也许是男女主角的注定相遇的缘分在捣鬼,这一天晚上叶天瑜在海边游夜泳为抬神轿做练习准备,同一时间单均昊也出来在海边散步。 话说,单均昊用过可口的晚餐后,感觉颇为满足,兴致起来,突然想去海边散散步。这个时候,夕阳渐落,晚霞逐散,夜幕低垂,一弯月亮从海上升起,星星也一颗一颗的开始发光,还有夜风吹过,海浪哗哗,这样美的场景,突然一个黑黑的人影从海里走出来,单均昊皱眉看去,光线太暗了,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单均昊为人向来冷淡,不以为意地继续向前走。 然而叶天瑜已经发现这个散步的男人就是单均昊,有机会和男主套近乎当然不会放弃,主动打招呼道:“哎,你好啊。” 单均昊听她开口才知道是一个女孩子,也回道:“你好。” “你是来散步的吗?”叶天瑜一边拧干头发上的水,一边向岸上走去。一只狼狗叼着一个袋子跟在她后面走着。 “是你。”等叶天瑜走近,单均昊认出来那人就是前两天给他指路的那个钱来也杂货店的女孩子,皱眉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游夜泳?” “对呀,大后天就是文化祭的抬神轿比赛了,临时抱佛脚联系一下,我可是冲着第一名去的。”叶天瑜歪头倒掉耳朵里的水,“白天杂货店里有事情要忙,只能晚上练习啦。” “一个人在海边游夜泳不会很危险吗?如果不巧正好小腿抽筋了溺水怎么办?”单均昊想到这个可能,就不大认同叶天瑜游夜泳的行为。 叶天瑜笑笑道:“不会啦,有打印机跟着我,如果我遇到危险,它会救我的。我们打印机可是一条很优秀的狗狗。” 单均昊低头看向叶天瑜脚边那条浑身湿漉漉,嘴里还乖巧的叼着一个塑料袋的狼狗,也笑了。单均昊并不是一个会主动找话题的人,两个人话说到这里,单均昊就不说话了。为了必变气氛变得尴尬,叶天瑜把衣服打印机叼着的袋子里拿出来,穿在泳衣外面。(很保守的连体泳衣,诸位不要想性感比基尼啥的。)“我回去啦,你继续散步吧,拜拜。” 男女主角间的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很快就到了剧情里单均昊跟范云熙求婚的那天。原剧情里单君昊和范芸熙租用了叶天瑜家补过的热气球,飞到半空的时候,帅气的王子向温柔的公主求婚,结果却因为热气球漏气晃动导致他们的求婚戒指遗失,反而被贪财鬼叶天瑜捡到。这一次没有热气球事件,故而叶天瑜没有捡到那枚代表着缘分的“真爱”戒指。 不过,剧情还是很顽固的,没有坏掉的热气球,还有被风浪晃动的汽艇。单君昊带着范云熙乘坐汽艇游玩,碧海蓝天,白云沙滩,调皮的海风拂过发梢,气氛很美好,单君昊拿出那枚象征着爱情的真爱戒指,谁料到游艇一个晃动,被感动到的范芸熙没坐稳撞在了单君昊身上,那枚戒指不幸地跌落到了海里。这是换一件相当遗憾的事情,所以我们的单均昊王子打定主意要把它打捞回来。 文化祭已经开始了,转眼就到了文化祭上的抬神轿活动,为了能赢得这场比赛,叶天瑜从报名那天开始就开始一个人在晚上练习,做了很多努力,奈何命运弄人。比赛途中,叶天瑜排在第四名,也算是比较靠前的位置,她是暗自打算积蓄力量在最后关头拼力加速冲一把的,可是谁曾想到排在第三位隔壁的隔壁的的于阿鱼竟然会脚抽筋,在叶天瑜游过他身边的时候,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抱住叶天瑜不放了。“啊,死阿鱼你做什么,你松松手啊。” “救命啊,叶天瑜你救救我,看在邻居的份上。” “松松手,你太重了我拉不住你啊。”叶天瑜一个女孩子哪里抵得住一个大男人的力气,被他拉的也跟着呛水了。她心道,我就算想救你,你这么缠住我的手脚,我也划不了水啊,两个人一起倒霉啊。“救命啊。” 金枝妈妈和叶正哲在岸上看到这一幕直着急。正好剧情安排单均昊这一天租游艇雇人打捞那枚戒指,看到这一幕赶紧下水帮忙救人。单均昊把于阿鱼从叶天瑜身上拉下来,抱住向游艇游去,两个人合力把他弄上游艇。叶天瑜被这一番折腾已经没了力气,咳嗽了一阵子,葛优瘫式的坐在游艇上,旁观单均昊给于阿鱼做急救。幸灾乐祸地想到原剧情里,单均昊给溺水的叶天瑜做人工呼吸,现在溺水的人换成了一个大男人,不知道会不会也需要做人工呼吸?帅气男主角的吻就这么给了一个糙汉子,啧,可惜了。然而这一幕并没有出现,于阿鱼把喝进肚子里的水吐出来后就醒了。 单均昊把人救醒了以后就甩手不管了,看着哭丧着脸的叶天瑜道:“你想要拿第一名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不用那么沮丧吧?”说起来这个女孩也是倒霉哦,为了这场比赛努力练习,结果却遇到这样的事情。 叶天瑜转头看男主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心道:你才不理解,你单均昊想拿第一名是为了荣誉,我叶天瑜想拿第一名是为了钱。“我沮丧是因为我拿不到奖金了。” “奖金?这种比赛的奖金应该不会很多吧?”单均昊问道,然后就听到了叶天瑜五千块的回答。五千块对于单均昊来说真的一点一点都不算多,所以单均昊哦了一声算作回答。 “你哦什么哦啊。”叶天瑜懊恼的转头看向反方向,富二代什么的就是招人烦。 “没什么,那笔奖金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了,我要用那笔钱买小礼服参加纪念我妈妈的音乐会,你说重不重要?”叶天瑜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我没钱啊,当然要想办法挣钱了。不然指望你给我买礼服吗?” 虽然原剧情里有单均昊送衣服给叶天瑜,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单均昊身上,万一不知道哪只蝴蝶翅膀动一下,把这一段剧情扇掉了怎么办?现在奖金泡汤了,不知道面前这位面冷心善的男主角会不会按照剧情送衣服给她了。 第35章 王子变青蛙3 单均昊奇怪叶天瑜的妈妈明明是杂货店的老板娘,她现在怎么又说要买礼服参加纪念她妈妈音乐会呢?萍水相逢,他也没那么好奇要去打听别人的隐私,也许有什么小故事在这里面吧。 单均昊并没有找回遗落在海里的戒指,只能重新订做一枚。并且他从观美渔村考察回来后,就全新准备观美渔村的开发案了。晚上范芸熙给他收拾车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张叶天瑜按照剧情走向,故意落在单均昊车子里的里的音乐会请柬。单均昊看到那张请柬,想起叶天瑜曾经忧心没钱买礼服,沉默思考了片刻,既然他现在知道了,索性就帮她一把好了,就当感谢她当初为他指路的事情。 叶天瑜拿到了漂亮的礼服,打扮的美美哒去参加了音乐会。为了避免大好人单均昊再一次把车子让给赶路的叶天瑜,自己去打出租这一事件的发生,这一次她乘出租车去的。然而没有赶路的叶天瑜,却有年迈的老婆婆。单均昊在他婚礼当天,去取订做的戒指的路上,碰到了一个摔倒在地上的老婆婆,大好人单均昊让大伟开车送老婆婆去附近的医院,他自己打车回去结婚。然后意外就那样发生了,森威两个心怀不轨的董事,为结义大哥鸣不平的同花顺,两方互相作用下,大好人单均昊遭遇一场很严重的车祸,摔下了山坡,被参加音乐会回来的叶天瑜一家捡到。 讲真,在开夜车回家的路上,荒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实在能把人吓一跳。叶天瑜认出了那个一身狼狈的人是男主角的时候,也是无语了,不过金枝妈妈和叶正哲是真的要被单均昊吓死了,以为是他们开车撞到了他,所以才弄得他一身狼狈,一时间六神无主,商量着是不是要静悄悄地把人带回家,叶天瑜知道剧情,保持着冷静,一锤定音决定送医院,毕竟撞到了人还是送医院更保险一点。 一家三口合力把单均昊这个大男人抱上皮卡的车斗,叶正哲抖着嗓子问道:“姐,我们把他送到医院,他死了怎么办?”死?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单均昊啊,是男主角啊,男主角怎么会死?叶天瑜答道:“不会的,我刚才试了试他的呼吸,还算平稳有力,不像是会死的样子,只要我们把他送到医院,肯定会万事大吉的。” 到了医院,听到医生保证单均昊没有事情,金枝妈妈和叶正哲才松了一口气,叶天瑜也悄悄放下心来。忙了这大半夜,金枝妈妈和叶正哲一旦放松下来,就瞌睡起来,两个人靠着就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睡着了。原本叶天瑜是想着在病床前守着的,守着、守着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叶天瑜睡得手脚发麻,朦胧间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抬起铅块一样的手挥过去,感觉血液流通了一点,所以又啪啪拍了两巴掌过去。拍了两下,叶天瑜清醒过来,猛然睁开眼睛,就开到男主角那张帅炸天的脸,眉毛上的一点痣清晰可见。 “你醒啦?”叶天瑜恍然想起这是在医院,连忙喊道:“医生,快来啊,他醒了。” 在医生给单均昊检查的时候,金枝妈妈母子三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 “现在人也醒了,我们应该不用担责任了,哦?”金枝妈妈虽然爱财,可是爱财也要有命花才行,现在金枝妈妈明显更担心他们会不会因为“撞到人”而承担刑事责任。眼神叶天瑜和叶正哲姐弟两个身上来回转,希望看他们两个点头认为她说的很对。其实她心里也很紧张啊,都是小老百姓,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以往遇到的最大的事情就是债主上门,夫妻打架了。 “不知道,第一要看那个家伙会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二来还要看究竟是不是我们撞到他的,到时候有警察查看我们车头有没有撞人的痕迹,如果检查后没有发现碰撞的凹痕,那就说明我们没有撞到他,他晕倒和我们没关系,那样我们也就不用承担责任了。”叶天瑜以往看电视剧、新闻、普法栏目都看到过处理交通事故的案例,对于这件事情不像金枝妈妈一样无头苍蝇一样的瞎想乱猜。 “妈,我听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哎。不过万一警察真的发现有什么碰撞的痕迹,然后那个家伙又真的会追究我们的责任该怎么办?”叶正哲说着拿眼神横了横病床上单均昊的方向。 “乌鸦嘴!”金枝妈妈不满的拍了叶正哲一巴掌,“我们怎么说也把他送到医院了,不像那些没良心的人一样肇事逃逸。做人要知恩图报的,他不会告我们的吧?再说了,我还给他掏了医药费、住院费了哎,这可不是一笔小钱。”金枝妈妈想到昨天给医院的那笔钱,心肝迟到地痛了起来,他们一家人省吃俭用多久才能攒下那么一笔钱啊,一下子全没了。 “不如我们去检查一下老爷吧,看看上面有没有碰撞的痕迹。”叶正哲提议道。 金枝妈妈听了赞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连声道好主意。然后一家人就跑去停车场去找他们的老爷车去了,剩下一个失忆的单均昊面对陌生的一切。 就在金枝妈妈他们在外面嘀嘀咕咕的时候,单均昊也在心里嘀咕。早上那个竟然拍我脸的女孩子是谁?好丑。礼服穿在身上皱巴巴也不好看。啊,不,也许我不应该说她丑,会守在病床边照顾我,和我的关系应该很好吧?不对,她是谁啊?我怎么没印象?等等,我又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啊? 给老爷检查的结果另金枝妈妈很开心,这辆车虽然很老了也很旧了,上面也有很多的刮痕什么的,可是车头上明显没有新鲜的碰撞痕迹,说明他们昨晚上根本没有撞到人,那个男人晕倒在大马路上和他们根本没关系。至于他为什么晕倒了,老天爷才知道,而他们只是恰巧路过的倒霉蛋而已,怎么会知道。 一行人轻轻松松地回到了病房,金枝妈妈笑着打量着不明所以的单均昊,皮肤很好,看样子肯定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讨生活,并且还有一双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身材健壮,平常肯定很注意锻炼身体;看了他昨天穿的衣服、戴的手表什么的,一看就是价格昂贵的高档货,就算是a货,也是不便宜的a货。有钱人!金枝妈妈鉴定后,给单均昊打上了一个满意的标签。 在金枝妈妈看肥嫩的小羊羔的眼神下,单均昊特别淡定,还有心思回视回去,并左看看右看看,那个女孩子现在看看其实也没有那么丑啦,礼服也是因为照顾我才皱巴巴的,头发乱糟糟的肯定也是因为照顾我。 “你肚子饿不饿?还没有吃早饭吧?”金枝妈妈笑着问道。单均昊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并且满心期待一顿美味的早餐。 “那你赶紧打电话给你家人给你送饭过来吧,你出了车祸的事情,你家人肯定还不知道,你一个晚上没回家,他们肯定也很担心了,打电话报个平安啊。”金枝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打电话的时候记得给你家人交代,多带点钱过来,我们替你付了不少医药费的,要还给我们的。” “什么?”单均昊目瞪口呆,原来你不是担心我饿肚子,怎么这样啊,说好的好人呢?“难道你们不是我家人吗?” “哈?小伙子啊,我看你也不像坏人的样子。我跟你讲哦,昨晚上我们开车路过,发现你孤身一人晕倒在大马路上,本着见义勇为的原则,好心的把你送来医院,你不能不承认哦。” “晕倒在马路上啊,那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都跟你讲啦,我们是路过,你晕倒不是我们撞的,我们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为什么晕倒你不知道啊。”金枝妈妈皱眉,怀疑这个人在装傻充愣。原本他们在发现他们没有撞到人的时候,是想直接开车回家的,叶天瑜说了一句“这不好吧…”提醒了金枝妈妈,“对,确实不好,给他垫付的医药费还没要回来呢,当然要回去要回来啊。我们赶紧回去,万一那个家伙趁机跑了怎么办?” 金枝妈妈不明所以,可是不代表叶天瑜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叶天瑜开口问道:“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什么?”金枝妈妈被女儿的这一问弄得目瞪口呆了,“失忆”什么意思?难道这笔钱要打水漂?不过那一边的单均昊就笑了:“聪明!我确实失忆了。” “什么?”金枝妈妈怒道:“小子,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我装傻,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要骗我你还差一点。” “医生说的。”单均昊回答道。 金枝妈妈倒吸一口气,不信邪,跑去找医生确认,命令叶天瑜和叶正哲姐弟两个在这里看着他,不要让他跑了。结果不言而喻,并且从医生那获知一个恐怖的消息,那个失忆男人之所以失忆是因为脑袋受到了撞击,有一块淤血压制住了大脑神经。医生看金枝妈妈一副不能接受的难过模样,还以为是在替病人担心,劝慰道:“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他脑袋里的血块可以通过做手术去掉,那是他丢失掉的记忆也可以找回来了。” 金枝妈妈糟心地回到病房喊叶天瑜和叶正哲回家吃饭,那笔钱就当作是做好事积阴德了,至于做手术,金枝妈妈表示我又不认识那个家伙,干嘛给他交钱做手术啊。单均昊见他们离开,连忙跟上去。 第36章 王子变青蛙4 金枝妈妈当然是拒绝一个拖油瓶跟着他们回家了,单均昊当然也是拒绝离开的,两个人争执不下,叶天瑜当然是不像撇开男主自己走掉的,站出来道:“妈,就让他跟我们回去好了,我知道他是谁,回头我带他去找他的家人。” “嗯?”金枝妈妈停止暴躁,奇怪的看向叶天瑜:“叶天瑜,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做好事了?” “哈?哪儿有!”叶天瑜心虚否认,“我只是觉得我们送他回家,他家人一定会给我们谢礼的啊,他们家是有钱人哎,很有钱、很有钱的人。” “有道理。呐,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你可以跟着我们。”金枝妈妈拍拍单均昊的肩膀,对众人道:“走了,走了,折腾了一晚上,赶紧回家吃饭。” “呐呐呐,你要记得今天的话。”叶天瑜戳了戳单均昊的胳膊,跟他说:“你到时候回家了,记得给我们就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单均昊挑眉,我今天说什么了?不都是你们在说么?“你既然认识我,那么我是谁啊?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茼蒿啊。”叶天瑜很随意的回答道,她可不敢真的说出“单均昊”的名字,她老妈对森威集团,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单总经理可是没什么好感。如果真的知道他就是单均昊,很可能连money的面子都不看,先打了人出出气再说,再说之后的事情,也可能是跟森威谈判,用单均昊这个人换取观美旅店的债权。 森威集团的目标是整个观美渔村,观美旅店只是恰巧位于森威集团开发计划的地盘上而已,只要想办法保住观美渔村,那么老爷和旅店的问题迎刃而解。而叶天瑜心里已经有计划如何阻止森威集团对观美渔村的开发,并不需要赔上单均昊这个人情。 叶天瑜也并不打算跟着剧情走,让失忆的单均昊留在观美渔村做能干的表哥茼蒿。她记得原剧情里,单均昊因为失忆找不到回家的路,留在了渔村,可是他的父亲却因为一时接受不了爱子失踪的消息,心脏病发不治身亡。失忆的单均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难过了,当记忆找回的时候,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整个人几乎崩溃。 单均昊原来那身衣服已经因为车祸的原因变得脏兮兮的了,绝对不适合出门。昨天新郎兼森威总经理失踪的消息已经是大热门了,现在的森威就是新闻媒体关注的焦点,如果让媒体记者拍到森威的单总经理一身狼狈的出现在森威的门口,不知道那些新闻媒体又要写出什么引人猜测的豪门恩怨来,也不利于森威股价的稳定。 所以叶天瑜没有直接带单均昊直接去森威集团门口认亲,反而是先回家吃饭,补充精力才好做正事不是吗? 叶天瑜一面开车一面跟坐在副驾上安静的单均昊的说:“你的身份是森威集团的总经理,你叫单均昊,所以你的身份很重要,再所以你失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你在森威内部也有竞争对手,如果你失忆的消息传开了,恐怕你总经理的位子就坐不住了。” “等等,我有问题。”从离开医院就几乎没怎么说话,叶天瑜说什么他就走什么的人,突然开口问道。 叶天瑜说:“什么问题?” “你不是说我的名字叫茼蒿吗?怎么现在又说我叫单均昊?”名字虽然是一个代号,可也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认定,是和别人区分开来的独属于个人的符号,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名字很重要。所以单均昊挑眉看向叶天瑜,准备看她怎么回答。他对于人性的判断告诉自己叶天瑜不是一个坏人,可是他害怕被欺骗。他的脑海现在一片空白,对于所有的事情都很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跟着叶天瑜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天瑜有点懵,她还以为男主会问她“他在森威的竞争对手是谁?”或者“他在森威内部可以信任的人是谁?”又或者“他要隐瞒他失忆的事情,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这些眼下紧要的事情,哪里会想到男主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关于她告诉他叫“茼蒿”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被她抛到脑后了。虽然懵了,不过还是一派淡然,起码表情是这样的。叶天瑜专心开车,很自然的笑道:“别人喊你单均昊,我喊你茼蒿。” “哦,这样子哦。”单均昊点点头道:“还有专属的名字啊,那我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咯?” “呃,反正我们的关系不坏。”撒一个谎,就一定会用另一个谎来圆,叶天瑜道:“继续原来的话题,已经快到目的地了,我们抓紧时间把你要注意的地方说一下。” 其实单均昊还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金枝妈妈和叶正哲看上去并不认识他的样子?难道他们是背着家人谈恋爱的情侣?”既然叶天瑜这么说了,他只得放弃原来的话题。“嗯,你说我听。” “你失忆了,所以等下到了森威,你一定要摆出主人的气场,镇住他们。反正你这张脸他们都认识,绝对不会怀疑有人冒充。只要联系到你的家人,一切都好说。你有一个助理叫大伟,应该是你可以信任的人,还有一个好兄弟叫徐子骞,未婚妻范芸熙。等一下看到他们的时候,你不要表现的太冷淡,免得引人怀疑。你的竞争对手叫张明寒,看见他你表现的冷淡一点,没有关系,反正你们的关系平常也不好。不过坏消息是,这四个人除了大伟,我统统不认识,如果真的遇到他们,我除了帮你打圆场,提醒不了你什么,只能看你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智慧,应付这样的小局面不成问题。帅哥,我看好你哦!” “未婚妻?我有未婚妻?”单均昊看向叶天瑜。 “对呀,而且昨天就是你们的订婚典礼,你可是一个落跑新郎哦。”叶天瑜打趣道:“哎,大帅哥,我问你啊,你失忆了,肯定对这个世界很不确定,然后突然间知道自己是一个富二代,然后还有一个貌美温柔的未婚妻。就好像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蹿升成了人生大赢家,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奇妙?” 单均昊因为叶天瑜的话皱起眉头,很认真的思考后,回答道:“没有。我没有记忆,我对一切是茫然的,可是我不觉得我一穷二白。不过就算我是富二代,还是没有记忆,还是茫然;就算有了美丽的未婚妻,我也忘记了对她的感情。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冷血,可这是实话,对她我很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会很伤心吧?” 叶天瑜咬了咬嘴唇回答道:“伤心是一定的啦,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愧疚,因为她的真命天子不是你,是徐子骞?” “徐子骞?你不是说他是我好兄弟吗?”单均昊瞪向叶天瑜。 “对呀。范芸熙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你,而你也这么觉得,其实她的灵魂伴侣是徐子骞。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是青梅竹马,长大了就以为两个人结婚是顺其自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你和范芸熙两个是两个不懂爱情的傻瓜。与其说是恋人,范芸熙到更像是你的从小爱护到大的妹妹。” 单均昊不说话了,他听叶天瑜说的,感觉没有失忆的他是一个笨蛋一样,感觉自尊被挑衅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森威集团的总部,两人抬头挺胸从正门走进去,果然就像叶天瑜说的那样,前台小姐一看到他们的总经理立刻站直微笑问好。单均昊面瘫着脸吩咐道:“帮我联系我的助理大伟,就说我在前台等他。” 大伟一接到前台的电话,就立刻赶到了大堂:“总经理,你昨……”大伟一见到单均昊,就激动了。昨天是他载着总经理去取戒指,结果却出了那样的事情,如果总经理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后半生真的要愧疚死。刚要问他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想到总经理昨天发生意外的事情,不能让别知道,他立刻改口道:“总经理,早上好。” “助理先生,早上好。”叶天瑜知道单均昊不方便多说话,所以插嘴道。 “是你!你怎么会和我们总经理在一起?”大伟这才注意到总经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还是那天总经理吩咐他送衣服的女孩子。 对于大伟带她去买衣服这件事,叶天瑜还是很感激的,遂微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 大伟抬头看向总经理,见单均昊点头,于是道:“既然这样,叶小姐,总经理,请随我来。” 到了待客室,几个人才各自坐好,大伟就听到那位叶小姐说:“大伟,你们总经理失忆了。” “什么?”这简直不可置信,大伟露出震惊的表情,看向单均昊确认这个消息是真是假。然后,单均昊让他绝望的点点头。就算震惊,他作为总经理特助的素质还在,立刻理清楚了来龙去脉,“我昨天还见过叶小姐,叶小姐认识我,所以叶小姐带你来找我?总经理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忘记了吗?那你还记不记得怎么会和叶小姐在一起?” “你们总经理出了车祸,我们一家人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他,看他的样子是出了车祸,所以我们开车送他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说是他的大脑受到撞击,因此有一块淤血压迫到神经系统,导致了失忆。我知道他是单均昊,可是我不认识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家的住址。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赶紧给他家里人报平安,然后带他回单家,他们一家人好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对对,有道理。我这就打电话给老爷、夫人和范小姐报平安,然后我开车载总经理回家。”大伟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给单家打电话。 第37章 王子变青蛙6 带着两张五百万的支票回家,金枝妈妈果然高兴疯了,和叶正哲一人拿着一张支票又亲又摸的,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又两个人互掐,验证是不是在做梦。叶天瑜坐在椅子上无语的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拔戒指大业。两个人如此这样疯癫了有一个小时了,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了还债,然后计划要去哪里炫富享受、追求真爱等等等等。 叶天瑜这边拿肥皂液、润肤乳、植物油都试过了,这枚戒指还是拔不下来,一件事情无论怎么尝试总是不成功,心情总是会因为受挫而烦躁的。叶天瑜懊恼的擦了一声,不拔了。昨晚上没休息好,回去睡觉啊! 然后当叶天瑜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她揉着睡得晕乎乎的脑袋走进店里,两个人还在聊着满世界撒钱计划,热火朝天。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再看看聊天的两个人,叶天瑜想她作为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面对巨额财产,依旧保持冷静的人,是不是应该打断他们一下,提醒金枝妈妈该吃晚饭了?毕竟支票再诱人,也不能当饭吃啊。他们现在有钱了,当然是下馆子好好搓一顿啊,观美旅店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家人当然要照顾自家人生意啊。 “妈,正哲,我肚子饿了,你们两个饿不饿?” 聊得起劲的两个人被叶天瑜这么一问,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果然饿了哎,金子妈妈抬头看了一下钟表,笑容不减道:“哎呀,是时候做晚饭了,今天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老妈给你们做,我们如今有钱了,鸡鸭鱼肉随~便~点~。” “西红柿炖牛腩,红烧鸡翅膀,三杯鸡,蒜香排骨,荷叶香鱼,咖喱鱼蛋。”叶正哲双眼闪光地迅速报出了平常想吃但得计划着吃的肉食,简直要食指大动。 叶天瑜听叶正哲报了一系列菜名,眨了眨眼,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去观美旅店吃?” 叶正哲吞了吞口水,也对他姐姐眨眨眼,转头对金枝妈妈道:“对哦,妈,我们去外面吃吧。” 叶天瑜一家在商量晚饭的事情,又高兴又温馨。另一半单均昊的心情却有点沉重。 因为单父命令徐子骞安排记者招待会,以宣布senwell总经理平安的消息,稳定股价和人心的事情。所以在单均昊秘密接受了医生的检查后,大伟和徐子骞需要叮嘱单均昊一些记者招待会上要注意的事项。观美渔村的开发案是单均昊出事前就在跟进的案子,是记者招待会上避不开的话题。 听着大伟和徐子骞关于观美渔村开发案的讲解,还有一些在招待会上面对记者的追问,怎么回答才更妥帖,不露出破绽的技巧,单均昊一言不发的翻着手里的资料。叶天瑜怎么说也是他的恩人,现在senwell却要拆掉他们的村子,而这个开发案还是他一力主导的。看叶天瑜的表现,分明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却还是救了我,还很细心的告诉我很多要注意的东西,她以德报怨,可是他却要拆掉他们的家园。单均昊突然觉得这份资料有些沉重,有些烫手。 合上那份让他心虚的资料,单均昊长出一口气,问道:“这份资料上面关于观美渔村的开发案,计划的很详细、很周到。开发案进行的顺利吗?村民们乐意吗?开发过程中有没有受到过阻碍?或者出过什么状况?” 大伟听单均昊问起这个,就把当初观美旅店的总经理唐顺明到senwell威胁跳楼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件事当初他处理的很好,并没有对开发案造成多大的阻碍。而且任何地产在开发过程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和波折,唐顺明的事情也不是很大的事故。单均昊听着大伟的讲述,头脑里隐约闪过叶天瑜的脸,她站在他对面,很愤怒地在说些什么。单均昊皱眉,想要回忆起叶天瑜在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单均昊按了按太阳穴,抬头问道:“我现在失忆了,对于这个开发案我一无所知,所以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诚恳的回答我。” “什么问题?” “叶天瑜一家是我的恩人,他们就住在观美渔村。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停止对观美渔村的开发,另外换一个地方和美国的资方进行合作?” 徐子骞和大伟对视一眼,徐子骞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地产开发不同于儿戏,换一个地方不只是我们年度资金分配要重新计划,我们之前对于开发观美渔村的所有准备工作也都要放弃。如果你对于叶天瑜感到抱歉的话,我们可以加大对于观美渔村村民迁移费的投入。” 徐子骞说完,大伟接着道:“而且观美渔村的开发案是你出任总经理一职后主导的第一个开发案,自己亲手否决自己的提案,对总经理在公司的威信也有影响。所以,我也赞同徐总监的建议。” 单均昊听了大伟和徐子骞的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们的考虑和建议我记下了,我会跟爸商量关于这件事的最后决定。还有,我听妈说了,云熙明天要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要麻烦你了子骞。” 第二天,徐子骞一早就来接范芸熙去party,单均昊也在司机的陪伴下出了门。 钢琴是乐器之王,大提琴是乐器之后,而且据说今天演奏的是一对恋人,两相合奏,音色和谐美丽无比。切过蛋糕,拆过礼物,自然就是跳舞的时间,欢快、愉悦的曲调响起,成双成对的舞伴滑进舞池。徐子骞扶着云熙的腰,赞叹道:“美丽的小姐,你今天的耳环很漂亮,和你很配。” 耳环漂亮,又和人相配,徐子骞的潜台词自然是夸人漂亮。云熙笑,回应道:“你今天穿的西装也很帅气啊,我可是注意到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在打量你呢。” “我今天的任务是保护你,可是顾不上猎艳了。再漂亮的小姐也只能忽视了。” 人多的地方难免有是非,这里两个没有心仪的舞伴的女孩子,握着酒杯在舞池外八卦。“前两天是单家公子和那位范芸熙的结婚典礼,结果典礼上新郎失踪,婚礼砸了。” 紫色礼服的姑娘同情的摇摇头,“真倒霉。我看她还有心情参加party,真是心大。” “哪里是心大,是人家有底气。单家从小把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养到大,从小单家公子和那位徐公子又对她爱护有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贫民贵公主呢。哪像我们,明明是家里的亲生女儿,却要去联姻,可能还要讨好未来婆婆和小姑子。” “同人不同命,羡慕不来的。” 不小心听到的范芸熙笑着转身离开,把生气的徐子骞一起拉走了。 有背后八卦的人,可是也有非要当面说人是非的人。邓家二公子心仪的女孩子一直盯着徐子骞看,心里气不过,非要落徐子骞的面子不可。“徐子骞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单家养的一条可怜虫,单总经理的未婚妻出门玩儿,他就是司机兼保安啊。” 徐子骞听了生气,漫不经心的一笑,正要还回去,不曾想范芸熙比徐子骞还生气,先徐子骞一步气冲冲地走到那个白衣男面前:“徐子骞不是单家的可怜虫,他是我和均昊最好的、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朋友一起出门参加party,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啊,明明单均昊才是你未婚夫,怎么是徐子骞和你一起参加party?” “邓钺,你住口。”这件事情的□□,甄小姐站出来道:“徐先生,范小姐,很抱歉。他是我朋友,脾气不好,我代替他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宴会上的小风波,众人只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徐子骞心里并不平静。范芸熙也注意到了徐子骞的变化,以为他还在为这件事恼火,于是提议回家。 范芸熙系上安全带,“子骞,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最信任、最可以交心的朋友,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子的。” “云熙,这种小事,我怎么会去生气。而且均昊现在的状况我们都知道,他不方便陪你出来,不然这种护花使者的美差也落不到我身上。只是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你不要再替我出头了。” 范芸熙不解:“为什么?我们是朋友啊,看人那样说你,我怎么能不帮你?” 云熙,有人说你的八卦,你不放在心上;别人说我,你就帮我出头,我心里会多想的,我会难过的。徐子骞心里不平静,语气也急起来:“你是均昊的未婚妻,不要替我出头。” 从来没有被徐子骞急脸的范芸熙,说话也跟着急了起来,“子骞,我是均昊的未婚妻,和是你的朋友不冲突啊。” 徐子骞知道自己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跟她着急,有点无理取闹。他是她的朋友,以后会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地守护她。注意到范芸熙的脸色不好,缓了缓语气道:“抱歉,刚才是我说话着急了,你说的没错,并不冲突。以后不会了。” “没关系,以前都是你包容我的脾气,这次我也能包容你。” 范芸熙和徐子骞去参加party后,单均昊也坐车来到了观美渔村。想到那个观美渔村的开发案,他就失去了去钱来也的勇气。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定了定神,打开车门走下去。 第37章 王子变青蛙5 大伟的意思是他开车带总经理回单家,而叶天瑜自己回去就好了。毕竟单均昊失忆是大事,他们接下来要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叶天瑜一个外人不方便在场。而叶天瑜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单均昊一定要叶天瑜也跟着他一起去单家。“叶天瑜要和我一起去,不然我不跟你走。” 大伟没办法,只能带着叶天瑜一起回单家。单均昊就算是失忆了,也是他的上司,他作为下属还能不听命行事吗?并且考虑到上司现在失忆了,单家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叶小姐是他现在唯一认识的人,所以单均昊一定要带叶小姐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大伟向叶天瑜细细地询问了医生给单均昊检查的结果,在得知可以通过做手术恢复的时候,放心了不少。 此时的单家是寂静的,寂静中透着一股阴霾。大伟的电话打破的这份寂静,也驱散了那阵阴霾。单母和范芸熙才上床休息,焦虑担忧了一晚上,才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的神色都很疲惫,不过却压制不住那份欣喜。本来警察局那里已经传来了单均昊失踪的坏消息,可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坏消息,好消息就又传来了。大伟已经在电话里跟大家报备过单均昊失忆的事情,所以众人都有了心理准备。 单母像看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看着单均昊,“均昊,我是妈妈,你看见我有没有熟悉的感觉?”然而单母注定失望了,她看着儿子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不禁有些伤心,“没印象没关系,人回来就好。医生不是说通过做手术就可以找回记忆吗?”又一想到差点就失去儿子,白头人送黑头人,单母突然哽咽起来,慌忙擦了擦眼泪,拉过云熙道:“来,芸熙。均昊,这是云熙,你的未婚妻,你还记不记得?” 范芸熙此时的心情是忐忑的,均昊的失忆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他是不是失忆了还对他们的爱情有记忆?范芸熙希望均昊失忆了依旧对她有感觉,可是她又不那么自信,她不觉得他们的爱情深刻到均昊连妈都忘记了,可还是记得她的地步。只听得范芸熙小心翼翼的道:“均昊,我是芸熙,范芸熙。” 单均昊这时候看了叶天瑜一眼,然后道:“你是范芸熙?”这是单均昊进了单家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看着范芸熙,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并没有慌乱的感觉,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不存在爱情吗?那么谁才应该是他的另一半呢? 范芸熙听到均昊这么问,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夜晚的萤火虫终于找到了族群的方向,“对,我是范芸熙,你的未婚妻,范芸熙。你还记得我?”然而单均昊诚实的摇了摇头,原来那个向往的方向只是海市蜃楼,萤火虫的光芒倏然无力的暗淡下来。一旁默默关注着一切的徐子骞看到这一幕,很心痛,可她心目中的王子也不是他,他只能默默的守护。 “云熙,别难过,均昊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徐子骞拍了拍范芸熙的肩膀安慰她,然后对着单均昊说道:“均昊,既然你忘记了,那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好了,我是徐子骞,你的好兄弟。” 单均昊把他们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原来你就是徐子骞,幸会。”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单爸爸这时候开口道:“均昊,我是爸。现在你平安回来,爸心里很高兴。大家也别难过,均昊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了,这位就是我们单家的恩人,叶小姐吧?” 互相认识感谢过后,自然是寒暄时间,单母和云熙拿出家里的相册,和单均昊说起以前的事情,希望能增加他对这个家的熟悉感。在单家用过丰盛的午宴后,单均昊送叶天瑜离开。 单均昊拿出了三张支票,把其中两张递给了叶天瑜。“这是一张面额五百万的支票,买我的性命,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这一张同样价值五百万,换你保密,这样子的话,金枝妈妈那里你有交代了吧?”对于单均昊的行为叶天瑜并没有一种被有钱人砸的屈辱感,干嘛和钱过不去啊,叶天瑜利落的接过支票,点点头表示她会保密,然后她看着单均昊手里的另一张支票,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拿了三张纸票出来,然后给了她两张。 “这一张支票依旧价值五百万,买我的爱情。你之前说过云熙的真命天子不是我,而是徐子骞。我会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假,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张支票就是你的。”单均昊说着把这张支票对折放进口袋,并掏出一个小盒子,当着叶天瑜的面打开,里面是那枚真爱戒指。“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没有说谎,这是我跟云熙的求婚戒指,如果我和她不是一对,这枚戒指自然也用不到了。这枚戒指代表我的爱情,先保存在你那里,就当做是我们这次协定的信物。” 从看到那枚戒指的时候,叶天瑜的眼睛就睁大了。那是真爱戒指哎,这枚戒指串联了《王子变青蛙》的整个剧情,是单均昊真爱的象征,在剧里的作用和叶天瑜手里的那个紫色御守是一样的。叶天瑜做梦一样的拿过那个装戒指的盒子,如果不是考虑到要在单均昊面前保持淡定,她都想当场戴上它了。“好,我记下了,如果你最后找到了你的真爱,记得告诉我一声。” 叶天瑜离开单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枚戒指戴上,还情不自禁的亲了两口。这可是男主亲手递给她的真爱戒指正品,不是周边,更不是同款。 皇冠真爱戒指,它的设计灵感来自塔罗牌中的皇后牌,皇后代表了顺利甜美的爱情。只有当真爱出现,它才会紧紧地套住她的手指。所以剧中的叶天瑜阴差阳错地戴上这枚名叫真爱的戒指后就拿不下来了,叶天瑜是单均昊的真爱。 这是原剧中出现的浪漫桥段,命中注定的浪漫啊,深深地打动曾经渴望爱情的小女孩丁佑诗,那时候的她还专门跑去商店买了一枚同款戒指收藏起来,乞求有一天一个像茼蒿那样的王子从天而降,牵起她的手陪她一起走向远方。 现在长大了的丁佑诗变成了叶天瑜,她戴上了《王子变青蛙》里面那枚真爱戒指,并且同样拿不下来了。不过偶像剧是偶像剧,现实是现实,现在的叶天瑜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枚戒指之所以紧紧地套住她的手指,是因为单均昊的真爱出现,之所以拔不下来纯粹是因为这枚戒指是按照范芸熙的尺寸定做的。范芸熙是单家养大的千金小姐,十指纤柔;而叶天瑜从小就做力气活,指骨早就日积月累地变形了,所以叶天瑜的手指带上去当然拿不下来了。就好像尺寸不合的华美礼服,就算穿上身,别人也会一眼就发现你不是这件衣服寻找的主人。 再说到现在的单家,自叶天瑜走后,单家的人就围着沙发坐好,开始商量正事,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单均昊的失忆的问题。单均昊作为senwell的总经理失忆了,董事会必然会怀疑他的能力,然后张明寒上位,所以他失忆的问题一定不能传出去,所幸可以通过做手术找回记忆。所以单爸爸首先命令大伟以给单均昊做全身检查的名义找一个可靠的脑部医生,秘密安排给单均昊做脑部检查,随时安排做手术;然后命令徐子骞安排一个记者招待会,向全世界宣告senwell的总经理平安归来,稳定人心和股价;第三,云熙作为均昊的未婚妻,这一段时间一定要保持若无其事,更多地参加一些公众活动和party等,向社会各界加深均昊平安的印象。 众人对于单爸爸的安排都点头表示无异议,单均昊坐在一边,听着单父的安排。想到吃饭之前他看到的那一幕。那时候,单母正拿着相册跟他说以前的事情,范芸熙拿着一把水果刀要给他削苹果,突然一不小心割到了手指,“哎呀。”他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徐子骞已经急慌慌地拿下她手里的水果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李嫂快拿创可贴过来。”那种着急的模样,好像范芸熙手上那个不是五毫米的伤口而是五厘米那么长。然后贴好创可贴后,李嫂已经安排好午餐,众人准备起来吃饭,范芸熙站起来的太急,有点头晕,还是一旁的徐子骞心疼地扶住了她,“你昨晚上一夜没睡,今天也没休息多久,头晕难免的,所以下午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伯父和伯母也是,今天下午都要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大伟好了。” 想到他看到的情形,单均昊双手交握,拄着下巴道:“爸,我想云熙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不大好,总需要一个护花使者。我现在这个状况不适合陪云熙出门,所以这段时间就让子骞陪着云熙好了。” “均昊。”范芸熙张口喊了一声单均昊的名字,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均昊是为了她好,可是这真的不像是均昊会说的话,他向来是不喜欢她和子骞单独在一起的啊。而另一边的徐子骞也诧异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单均昊,恐怕他心里想的和范芸熙是一样的。 单均昊笑笑对云熙道:“云熙,出门玩的开心一点,把你交给子骞,我放心。” 与此同时,单父和单母都点头表示均昊的话有道理,单家的千金小姐出门确实应该有护花使者陪同,示意这段时间云熙出门的话,就麻烦子骞多多费心照顾了。 第38章 王子变青蛙6 带着两张五百万的支票回家,金枝妈妈果然高兴疯了,和叶正哲一人拿着一张支票又亲又摸的,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又两个人互掐,验证是不是在做梦。叶天瑜坐在椅子上无语的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拔戒指大业。两个人如此这样疯癫了有一个小时了,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了还债,然后计划要去哪里炫富享受、追求真爱,等等等等。 叶天瑜这边拿肥皂液、润肤乳、植物油都试过了,这枚戒指还是拔不下来,一件事情无论怎么尝试总是不成功,心情总是会因为受挫而烦躁的。叶天瑜懊恼的擦了一声,不拔了。昨晚上没休息好,回去睡觉啊! 然后当叶天瑜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她揉着睡得晕乎乎的脑袋走进店里,两个人还在聊着满世界撒钱计划,热火朝天。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再看看聊天的两个人,叶天瑜想她作为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面对巨额财产,依旧保持冷静的人,是不是应该打断他们一下,提醒金枝妈妈该吃晚饭了?毕竟支票再诱人,也不能当饭吃啊。他们现在有钱了,当然是下馆子好好搓一顿啊,观美旅店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自家人当然要照顾自家人生意啊。 “妈,正哲,我肚子饿了,你们两个饿不饿?” 聊得起劲的两个人被叶天瑜这么一问,才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果然饿了哎,金子妈妈抬头看了一下钟表,笑容不减道:“哎呀,是时候做晚饭了,今天你们两个想吃什么?老妈给你们做,我们如今有钱了,鸡鸭鱼肉随~便~点~。” “西红柿炖牛腩,红烧鸡翅膀,三杯鸡,蒜香排骨,荷叶香鱼,咖喱鱼蛋。”叶正哲双眼闪光地迅速报出了平常想吃但得计划着吃的肉食,简直要食指大动。 叶天瑜听叶正哲报了一系列菜名,眨了眨眼,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去观美旅店吃?” 叶正哲吞了吞口水,也对他姐姐眨眨眼,转头对金枝妈妈道:“对哦,妈,我们去外面吃吧。” 叶天瑜一家在商量晚饭的事情,又高兴又温馨。另一半单均昊的心情却有点沉重。 因为单父命令徐子骞安排记者招待会,以宣布senwell总经理平安的消息,稳定股价和人心的事情。所以在单均昊秘密接受了医生的检查后,大伟和徐子骞需要叮嘱单均昊一些记者招待会上要注意的事项。观美渔村的开发案是单均昊出事前就在跟进的案子,是记者招待会上避不开的话题。 听着大伟和徐子骞关于观美渔村开发案的讲解,还有一些在招待会上面对记者的追问,怎么回答才更妥帖,不露出破绽的技巧,单均昊一言不发的翻着手里的资料。叶天瑜怎么说也是他的恩人,现在senwell却要拆掉他们的村子,而这个开发案还是他一力主导的。看叶天瑜的表现,分明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却还是救了我,还很细心的告诉我很多要注意的东西,她以德报怨,可是他却要拆掉他们的家园。单均昊突然觉得这份资料有些沉重,有些烫手。 合上那份让他心虚的资料,单均昊长出一口气,问道:“这份资料上面关于观美渔村的开发案,计划的很详细、很周到。开发案进行的顺利吗?村民们乐意吗?开发过程中有没有受到过阻碍?或者出过什么状况?” 大伟听单均昊问起这个,就把当初观美旅店的总经理唐顺明到senwell威胁跳楼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件事当初他处理的很好,并没有对开发案造成多大的阻碍。而且任何地产在开发过程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和波折,唐顺明的事情也不是很大的事故。单均昊听着大伟的讲述,头脑里隐约闪过叶天瑜的脸,她站在他对面,很愤怒地在说些什么。单均昊皱眉,想要回忆起叶天瑜在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单均昊按了按太阳穴,抬头问道:“我现在失忆了,对于这个开发案我一无所知,所以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诚恳的回答我。” “什么问题?” “叶天瑜一家是我的恩人,他们就住在观美渔村。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停止对观美渔村的开发,另外换一个地方和美国的资方进行合作?” 徐子骞和大伟对视一眼,徐子骞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地产开发不同于儿戏,换一个地方不只是我们年度资金分配要重新计划,我们之前对于开发观美渔村的所有准备工作也都要放弃。如果你对于叶天瑜感到抱歉的话,我们可以加大对于观美渔村村民迁移费的投入。” 徐子骞说完,大伟接着道:“而且观美渔村的开发案是你出任总经理一职后主导的第一个开发案,自己亲手否决自己的提案,对总经理在公司的威信也有影响。所以,我也赞同徐总监的建议。” 单均昊听了大伟和徐子骞的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们的考虑和建议我记下了,我会跟爸商量关于这件事的最后决定。还有,我听妈说了,云熙明天要去参加一个生日派对,要麻烦你了子骞。” 叶天瑜一家和阿胜、凤娇姨他们在观美旅店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吃过自助餐的都知道,中间吃饱了,休息一下,让胃消化消化,然后再接着吃。现在他们就在饭间休息,聊天的聊天,站起来做伸展运动的做伸展运动,然后等稍微消化一下再继续吃。金枝妈妈放下筷子,一边给自己的为做按摩,一边对继续拔戒指的天瑜问道:“天瑜啊,我看见你今天下午就拔了半天戒指,还没弄下来啊?” “尺寸不合适,很难拔下来。”叶天瑜咬着牙答道。 金枝妈妈看她拔的那么辛苦,看不下去了,“来来来,我帮你,正好吃撑了,做一下运动消消食。” 最后,戒指还是拔了下来,叶天瑜的手指也破了一层皮。金枝妈妈命令道:“死胖子,你快去拿创可贴来。” “既然不合适,干嘛要戴上去,自找苦吃。你看,手指破皮了吧,这几天只能送瓦斯不能修水管了,免得发炎了。” 凤娇姨听了金枝妈妈的话道:“我说金枝,你们反正现在也有钱了,干嘛还要天瑜去送瓦斯啊,那么辛苦。” “我们钱来也是村子里唯一的杂货店,我们要是不送瓦斯,村民家里要是瓦斯用完了该怎么办?既然开店啦,总要负责任的嘛。” “哦,有道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金枝妈妈是这么一个负责任的人。”阿胜点点头,表示很钦佩金枝妈妈为村民考虑的这种精神。 金枝妈妈喝了一口汤又说:“再说了,有钱了也不能不挣钱啊。送上门的钱总有花完的一天,现在的物价涨得这么厉害,货币缩水的又那么厉害,当然要挣钱啊。不能稍微有一点点钱了,我们就骄奢淫逸起来,你们说对不对?” 对于金枝妈妈的话,众人纷纷表示受教了。不愧是村子里敛财能力第一的陈金枝,这挣钱的精神,就值得我们学习。 众人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各回各家,甜甜蜜蜜地进入梦乡。第二天,徐子骞一早就来接范芸熙去party,单均昊也在司机的陪伴下出了门。 切过蛋糕,拆过礼物,自然就是跳舞的时间。钢琴是乐器之王,大提琴是乐器之后,而且据说今天演奏的是一对恋人,两相合奏,音色和谐美丽无比。欢快、愉悦的曲调响起,成双成对的舞伴滑进舞池。徐子骞扶着云熙的腰,赞叹道:“美丽的小姐,你今天的耳环很漂亮,和你很配。” 耳环漂亮,又和人相配,徐子骞的潜台词自然是夸人漂亮。云熙笑,回应道:“你今天穿的西装也很帅气啊,我可是注意到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在打量你呢。” “我今天的任务是保护你,可是顾不上猎艳,再漂亮的小姐也只能忽视了。” “子骞,你那么细心体贴,那么帅气多金,又幽默又能哄女孩子开心,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有福气把你追到手。” “追我到手?我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男生来做才对,女孩子只要美美的享受男生的追求就好。”徐子骞随着曲调的变化,牵着范芸熙的手,转了一个又一个圆圈,裙摆飘动,仿佛水中荡起的圆满的涟漪。 “不是哎,大胆的女孩子看到喜欢的男生,可是会主动出手,抓住幸福的。如果一直默默地等着男生来追,万一那个人榆木脑袋不开窍,等不到怎么办?那曾经近在咫尺的幸福可就要错失了。追了却追不到,顶多伤心哭一场,可是尝试都没有尝试过,以后回想起来,肯定会后悔的啊。” “说的很有道理啊。你想要的幸福,已经在手里了吧?”徐子骞笑笑。可是云熙,我应该主动追求你吗?还是应该像这样,作为知心朋友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你喜欢的人是均昊,如果我主动追求你的话,你一定会远远地躲开吧?那到时候就算我想默默地守护在你身边都不能了? 爱情,是这样一个折磨人的东西,让人犹疑不定,孤独痛苦;单相思的爱情更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想忘记你,重新活得潇洒快乐,怎么也舍不得忘掉;想拥抱你获得温暖,得到的却永远是冰冷的回馈。云熙,你现在离我那么近,近到我就牵着你的手,看见你笑;可是你离我又那么远,无论我怎么努力,也走不到你的心里。 范芸熙一个回转,重新转回到徐子骞的身边,“是啊,昨天均昊把他给我的求婚戒指要回去了,他说等他找回记忆,会给我一个真正的、幸福美满的婚礼。子骞,我和均昊已经要结婚了,你呢?我们三个人,就只有你还单着了,到时候我会很不好意思在你面前秀恩爱的。虽然你总是说和怎样的美女约会,可是我从来没见你喜欢过什么女孩子,更遑论主动去讨好女孩子了。你看,我都为你着急了。” “可是我还没遇到能让我心动的人哎。我可是宁缺毋滥的,我不是那么轻易去爱的人,爱的话我就要爱一辈子。” “果然是我认识的徐子骞,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那能被你爱的人一定会很幸福。”云熙微笑,“我有点累了,我们去旁边休息一下吧。” 就这样吧,也就这样了。如果你幸福,我愿意在一旁守护你的幸福。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慢慢忘记你,也许我会遇到那个真正能和我携手一生的人,但不是现在。 第39章 王子变青蛙7 范芸熙和徐子骞去参加party后,单均昊也坐车来到了观美渔村。想到那个观美渔村的开发案,他就失去了去钱来也的勇气。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定了定神,打开车门走下去。 金枝妈妈不知道单均昊的真正身份,她对于给予自家巨额财产的人,还是相当欢迎的,如果天瑜能嫁给这样的有钱人就更好了。昨天天瑜出门的时候手上还没有那么一枚戒指,送这个有钱帅哥回家后就有了,应该就是这个人送的吧?都送戒指了哎,那这两个人的关系~?金枝妈妈这么脑补着,面上尽力保持矜持。“帅哥,又见面了哈,不知道你今天来我们家做什么?” “金枝妈妈,你好,我是来找天瑜的。” 果然!这两个人关系不简单,昨天还见过面,今天又来找,现在的年轻人要不要这么舍不得。天瑜也真是的,戒指收都收了,干嘛要费那么大劲拔下来啊!还弄得手指破皮,笨死了。“帅哥,你来找我们天瑜啊,你等一下哦,我去喊她。” “不用了,金枝妈妈,我跟你一起去找她好了。”单均昊正在心虚中,还是自己主动去见她比较有诚意一点。 见到叶天瑜的时候,她正在逗一条狗玩耍。“啊,打印机,你不许扑我!你的爪子脏兮兮的,全是泥。”叶天瑜跳着躲开打印机的爪子,并把手里的鸡骨头扔出去,打印机闻到了骨头的香味,立刻放开了叶天瑜追着鸡骨头而去。 原本打印机叼着香喷喷的鸡骨头,正要一口咬碎吞下,突然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立刻汪汪汪叫起来,鸡骨头掉到地上都顾不得了。 叶天瑜闻声看去,看到跟在金枝妈妈和她身后的单均昊,感觉很奇怪。男主已经回家了,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最起码他失忆的事情就是个大麻烦。他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个小渔村做什么?她已经厚着脸皮拿了他们家一千万了,这段关系已经两讫了,他也没必要跑来感谢她们一家啊。 “打印机,乖,别叫。”叶天瑜摸了摸打印机的脑袋,它果然乖乖的坐下不叫了,还呜嗷一声撒起娇来。 “哎呀,天瑜,茼蒿是专门来找你的,你好好接待一下哦,让他感受一下我们观美渔村待客的热情。”金枝妈妈还不知道单均昊的名字,所以直接喊他茼蒿了,为了给女儿和有钱人创造机会,金枝妈妈把那条灯泡狗也拉走了。“来,打印机,跟我走。” 打印机惦记着叶天瑜手里的鸡骨头,很不乐意,呜呜叫着表示很难受很不舍,金枝妈妈鄙视打印机了打印机一番,“不就是几块鸡骨头嘛,我那里还有很多鸡骨头、猪骨头,全给你。” 叶天瑜和单均昊目送着打印机跟着金枝妈妈乐颠颠离开的背影走远,“很可爱啊。”单均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提起观美渔村开发案的事情,于是开口夸道。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额,是这样的。”单均昊又理了理衬衫袖口,“我昨天回家,听大伟和徐子骞说起来观美渔村开发案的事情,你,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啊,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 单均昊点了点头,说道:“嗯,大伟说这个开发案是失忆以前的我一力主导的,对此我感到很抱歉。” “你不用感到抱歉,不过是在商言商而已。而且观美渔村的开发案关系到的是整个村子,你这句抱歉也不应该对我说。”叶天瑜笑笑,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一棵开花的树,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精神充沛。 “不管怎样,我都感到很抱歉。我和家里人商量了,后天有一个新闻发布会,如果你想的话,届时我可以对记者宣布放弃观美渔村开发案,重新选择一片地方。” 叶天瑜听了单均昊的话,震惊的看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原剧中的单均昊明明是一个霸道总裁款的男主,公私是非分明,果敢善断强势,怎么会做出这种感性又任性的决定?难道是失忆了,所以霸道男主变成温柔暖男了?话说茼蒿好像就是那种温柔暖男哎? 叶天瑜想了想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观美渔村的开发案不是一个小案子,先不说你们senwell企业内部将如何受影响,就业内而言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朝令夕改,senwell在业界的口碑也会受影响吧?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随便就换一个地方。” “嗯,是不容易,但并不代表做不成。好的口碑是客户给予的,只要我们坚持提供高质量服务,口碑不成问题。”单均昊想到他和父亲商量这件事的时候,父亲其实是不同意的,考虑到他现在是失忆的状况,让他恢复记忆以后再做决定,如果到时候他还是坚持,这事情。他突然这么说也确实冲动了,可是他还是说了,大不了先斩后奏好了。虽然说是在商言商,可是真的要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都居住的村子,他总觉得很愧疚。 “你已经给了我一千万,所以你完全不用这样做。而且我都没有携恩求报地要求你们放弃观美渔村开发案,你怎么比我还在乎我们渔村的人要不要迁移?”叶天瑜想到这里,真心觉得失忆了的单均昊真的实在太贴心太暖男了,不禁笑出声,“我给你交个底吧,我没有携恩求报,其实是因为我已经有办法阻止观美渔村开发案的实行。既然你们后天有一个新闻发布会,那么我在那之前会给你一个终止开发案的合理理由。不仅不会让senwell的声誉受影响,反而可以好好宣传一下,提升你们的形象。” “什么办法?”单均昊看过观美渔村开发案的计划书,做的相当完备,单均昊想不到叶天瑜一个渔村杂货店的姑娘会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阻止一个大企业势在必行的开发计划,所以好奇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你跟我来。”叶天瑜说道,带单均昊去了她的房间,拿出了那本保育杂志,翻到介绍红星杜鹃花的那一页,“你看,这是红星杜鹃花,很漂亮吧?它是台湾的二级保育类植物,这种花出现的地方将会被列为重要保育区。” “列为保育区的地方将会被禁止进行商业开发,难道观美渔村有这种红星杜鹃花?难怪你那么有信心。”单均昊得到了答案,放下心来,叶天瑜的这个办法果然像她说的那样能够完美的阻止观美渔村的开发案,“可是我有一个疑问,怎么之前从没有人发现过红星杜鹃花?而且senwell的任何开发案都必须符合政府规定才行,在做观美渔村开发案的计划时,已经派人勘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保育类的植物或者动物出现啊。” “那是因为这种花长在魔鬼草原的黑洞里,当然没人发现了啊。毕竟是珍惜植物,如果长在人多的地方,它也成不了珍稀植物了。”台湾位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带,由于地形挤压碰撞,所以形成了褶皱山脉,所以台湾山高平原少。魔鬼草原虽然叫草原,其实地势很不平坦,是丘陵的地形,有很多的大型坑洞。它之所以叫草原是因为长满了草,可是那些草长得又高又密,正好遮住了那些黑洞,所以人一不小心很容易掉下去。当然叶天瑜是不知道这些地理知识的,这些话不能讲给别人听。 “魔鬼草原的黑洞,那是什么地方?”单均昊皱眉,又是魔鬼又是黑洞的,听起来可怕又阴森的样子。 “在村子北边,那片草原因因为有很多很深的地洞,人掉下去了很难爬上来,所以叫魔鬼草原,人迹罕至,所以至今没人知道那里长着珍惜的红星杜鹃花。”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单均昊从书里抬起头,不解看向叶天瑜,那模样就好像一个呆萌的好奇宝宝。一个这么帅气的型男做出这样可爱的表情,真的很反差萌啊,任谁看了都不忍拒绝他。 一道阳光恰好穿过窗子照到叶天瑜的眼睛上,恰好把晕迷于男主美色的叶天瑜唤醒。叶天瑜眯着眼躲过那闪眼的光线,才想起来单均昊问了什么。当然是追《王子变青蛙》的时候知道的啊,可是这个答案是绝不都能说出去的。“当然是无意中知道的啊,我原本也不知道这种花是珍惜的保育类植物,我是无意中看到这本杂志才发现的。” “无意中啊。”单均昊意味深长的重复了叶天瑜的词语,看着她道:“那么危险的地方,金枝妈妈肯定叮嘱过你要远离,可是你还是去了,你很不乖哎。” 叶天瑜瞪他,“我不乖又怎样?你要去跟我妈告状啊?” “不是啊,我有什么好告状的。”单均昊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只是那个魔鬼草原听上去那么危险,如果金枝妈妈知道你去了那里,肯定会担心的吧?” 叶天瑜瞥了他一眼,不说话了。能说什么?她刚才就是在胡说八道啊,穿越就是一个大谎言,要撒很多谎来圆。 单均昊等了片刻,才发现她是不打算说话了,然后用眼神指了指她贴了创可贴的手指,问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手指受伤了?昨天还好好的啊。” 叶天瑜听了他的问话,动了动那个受伤的手指,然后不经意的用另一只手盖住,“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没什么大事。”毕竟那枚真爱戒指并不属于她,她戴上了拔不下来,结果弄得手指受伤这种事情,真的不好意思承认。单均昊这种直男,平常又没有戴戒指的喜好,怎么也不会想到戴戒指也有会受伤的时候,所以他相信了叶天瑜的话,然后问道:“你们家已经有了一千万了哎,你还要去那么辛苦干活啊?” 单均昊这句话叶天瑜就不同意了,“难道因为天降横财,就不工作啊?那样很容易坐吃山空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