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势》 1 小叫花子 这是一个名叫小坝子的小乡镇，走在街道上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什么便宜卖了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小坝子很普通，没有什么寻常的事情，唯独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今天，小坝子多了一个小叫花子，那个地方没有叫花子？可这个小叫花子可不一样。 小叫花子一脸的沮丧，别的小孩子一般都会哇哇大哭，但是他却异常的安静，他还清晰的记得父亲让他在这里等着，但是他在这个石碑旁边已经等了大半天了，父亲却一直没有来接他。 这是怎么了？父亲呢？他在哪儿？恐怕这就是小叫花子心里唯一的想法。 父亲从小就不会在他哭的时候哄他或者买些东西来把他逗乐，因为他是一个男孩子。 他有名字，他叫小君，但是这里的人都说他是小叫花子，或许吧，在他人看来他注定就是一个叫花子，不过看看他那脏的发亮的衣服，无论是谁估计都以为他是叫花子，这身打扮明显就已经有了大半的可能。 咕咕！ 肚子里面一直在打鼓，他脸上有了泪水，不过现实告诉他，没有人会可怜他，给他一口热热的饭吃！此时此刻他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的吃一口饱饭。 无奈与无助在他的脸上一览无余，但那又有什么用，还是一如既往的饿，他一直在吞口水，仿佛吞的口水就是香喷喷的米饭一样。 那年，正值北方闹灾荒，庄稼颗粒无收，父亲就带上他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他还记得父亲让他在这里好好的坐着不要跑，可他却没有留意父亲走的时候偷偷抹掉的眼泪。 肥嘟嘟的嘴巴有些干裂，一边则是肚子咕咕叫，他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前是很多房子，拿鼻子嗅嗅就能闻到别人家屋里面的菜的那个味道，使劲嗅了一下，刚才的那家肯定是炒的土豆，左边的那家应该是煮东西，他应该是不会闻错的。 “宝贝，这饭都掉地上了，就不要了！” 他的目光留在了面前的一个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的一碗饭菜因为没有端好，所以全部掉在了地上；小男孩的母亲把掉了的饭菜倒在了一个脏兮兮的木桶里面。 看着小男孩哇哇大哭着跟着他的母亲进了屋里面，小叫花子吞了口水，蜷缩着走到了木桶旁边，生怕这家人会突然出现，等了一会儿之后没有人出来，小叫花子这才把目光盯在那虽然有些脏但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别说，看起来那饭菜好像很香的样子，里面还有几片肉，那肉应该红烧的，一看就知道是肥而不腻的那种。 饿得实在有些受不了，不顾脏不脏，小叫花子把头伸进了那个脏兮兮的桶里面，啃食着里面还留有余温的饭菜，对于他而言，先想办法把肚子填饱才是头等大事。 “这是那家的小孩子啊，怎么吃猪盆里面的东西啊！呃，好恶心啊！”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发现了他，他没有管这些，继续吃，因为肚子真的好饿，不过饭菜真的很香呢！ 女人捂着嘴巴，好像是想吐的样子，不过她也是做做样子，虽然她看到小叫花子在吃猪吃的东西，可她有没有说一句孩子起来吧，只是在哪里渣渣乎乎的说着，经女人这么一说，不一会儿小叫花子旁边就围满了人。 人群里面不免有衣着光鲜的，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大人也有小孩，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小叫花子的身上，真正想管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就是来看看热闹的。 “这应该是个傻子吧，都五六岁的样子了居然吃猪盆里面的东西！呃，真的好恶心啊！” “这个傻子在这里都待了半天了，一直在这里坐着，是不是脑子有病的啊！” …… 众说纷纭，人们都在那里议论纷纷，有的表示这个小男孩很可怜，在那里晒着他们的同情心，有的认为他是一个离开家乡的傻子应该让他自生自灭得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可怜与嘲笑可不会让小男孩不饿。 “唉，这是那家的小孩子啊，怎么吃猪盆里面的东西啊！” “老公！这个小男孩好可怜啊！” 这不，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手看着小叫花子，故意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晒着她的同情心。 各色各样的可怜与同情在人群里面传出，不过都是嘴上说说而已，却没有一个人给小男孩一个温热的饱饭吃，仅仅只是嘴上的怜悯，仅此而已。 不过试想一下，那里可能有白痴理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叫花子，理会就代表要破财，白痴才白白花钱；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反正这个世界上天天四人，也不差他一个，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小男孩从这一天成了众所周知的小叫花子，他有名字，他叫小君；但人们都叫他小叫花子。 在小坝子东边的河边有一座拱桥，那座拱桥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年纪了，那座拱桥有两个大大的桥洞，桥洞差不多有七八平方这么大；那桥洞就是小君的家。 白天，小君就出去翻东西吃，要是运气好能填饱肚子的话，他晚上就蜷缩在桥洞休息，运气好的一天睡得就会特别舒服，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忍一忍。 外面呼呼的，看样子是刮大风了。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天气非常不好一直都是刮风下雨的，桥洞里面都有了积水，积水冷飕飕的，稍微碰一下就能把人冷愣得一哆嗦。 小君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白褂子，或许应该说是黑褂子，因为小君身上的褂子现在是黑黝黝的了，他运气很好，前几天弄了一点稻草在桥洞里面垫着，那样的话就不会太冷了。 积水像人心一样冰冷，冷得小君一直打喷嚏，牙齿不停的打颤，幼小的身躯不像成人一样拥有很强的抵抗力，所以他冷得一直不停的颤抖，真的希望雨早点停下。 终于，雨停了，雨停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充满了光芒，绽放着希望。 小君看见天已经亮了，就出去找一些东西来装饰一下他的桥洞，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别人不要的破破烂烂的塑料布，他用塑料布把桥洞的洞口堵上，这样就不怕下次下雨的时候有雨飘进去了。 看着红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小君感受这温暖的阳光，带着太阳温暖的光芒出去了。 ... 2 周赖皮 青山绿水包围着小坝子，就像是鸡蛋的蛋清包裹着蛋黄一样，渺小而又安逸，树木经历了五个落叶，不错，时间匆匆的已经过去五年了，人们已经习惯了小君的存在，有些好心人会时不时的给小君端一碗饭吃，或者给他一些不要的衣服和被子。 “快看，是那个小叫花子！” 不过世界上并不只是好人存在，坏人也特别多。 就比如刚才说话的人，那就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坏蛋。 刚才说话的人叫周赖皮，是小坝子出了名的混混，平时在小饭店吃饭不给钱，在街上随便拿东西也不给钱，就是白吃白喝，周赖皮身边总是有四五个人，都是他的亲戚，也跟着他耀武扬威，小坝子的人都恨死他了。 不过即使周赖皮耀武扬威，也没有人敢出来指责一句，因为他的父亲可是乡长，那里有人敢招惹，他吃了的东西大多数酒当是给乡长送礼了，也没有谁去追究。 周赖皮长得丑，一脸的麻子，腿又瘸，头上也没有几根头发，一嘴的烂牙，不过他打人下手狠，他要是打起人来就像是神经病一样，经常有人被他打进医院。周赖皮家有钱有势，即使周赖皮在外面闹事他的乡长老爹也会想方设法的去摆平，日子一久了，也没有人去招惹他，谁吃多了撑着会去找他？ 小君在街上弯着腰缓缓的走着，哎！那里居然有人掉钱了！这可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小君捡起了这一块钱，在那个时候一块钱都是很珍贵的，今天运气不错，小君很高兴的把钱揣进破破烂烂的兜里。 呸！ 一口带着余温的口水吐到了小君的脸上。 小君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他面前一脸麻子的周赖皮，这个人小君在熟悉不过了，小坝子货真价实的恶霸周赖皮，小君没有人管，也没有谁真正的会去管他，所以他就是成了周赖皮一伙人的开心工具，有事没事周赖皮都会故意找他的麻烦。 小君清澈的眼神看着周赖皮龌龊的脸孔，也不知道周赖皮是不是嫉妒，看到小君稚嫩但是有朝气的脸他就莫名其妙的来气，立刻就给了小君一个耳光。 “像你这种傻子，不配看劳资！要是下次再抬头，劳资弄死你！” 周赖皮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君，心里的成就感越来越胜，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脸上的麻子随着他的笑容也是越来越丑陋。 “哈哈！傻子！” 其余的人也跟着笑，看到这种弱势群体被欺负，他们的心里好像非常高兴一样。 屈辱与忍辱在小君心里交集，为了好好的生存下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再说了他面对周赖皮也无能为力，凭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对付周赖皮？ “唉，这孩子又让他们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卖杂货的大妈看着发生的一切，除了在嘴上同情一下小君，她也帮不了小君什么忙。 “突然想尿尿了！”，周赖皮摸摸裤裆，哈哈大笑的看着其他人。 “舒服啊！” 就这样，一泡热尿淋在了小君的头上，那个时候小君只有十岁，而那些人都是十**岁的；那些人虽然有了成熟的年纪，却根本不懂什么是同情，反倒是欺负弱者让他们感到畸形的快乐，不过同样的，他们也不值得别人同情。 热热的尿夹杂着一股很浓的尿臊味在小君头上，稚嫩的脸上却是异于常人的忍辱，从那天父亲丢下他一个人以后、从天天哭喊却依旧找不到父亲的时候、一直像个傻子一样没有人理会的时候，小君只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生存。 适者生存，这就是这个世界上不变的规则，如果活下去了就代表了有机会，很有可能在以后找到爸爸，不再像这样生活。 哈哈～ 周赖皮依旧是哈哈大笑，凌驾在别人头上肆意妄为的感觉让他感觉很开心。 “这个小杂种就是一个傻子！没妈没爹！有人生没人养！活该被欺负！哈哈～” 一个人指着小君的鼻子叫骂，五年转眼过去，他们习惯了欺负这个没有靠山的小叫花子。 不是因为小叫花子惹到他们，纯粹是因为小叫花子不会反抗，想怎么欺负都行，软柿子人人捏！ “小杂种！”，周赖皮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君，周赖皮看着小君的眼睛，恶狠狠的笑着，“是不是很想打我啊，不过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想干嘛就干嘛！” 小君没有说话，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周赖皮把小君挡在街道上，许多人都过不去，就干脆留下来看热闹，当然，也有人为小君而感到担忧，多少人再在心里面不知道把周赖皮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这样吧！我今天也不想再怎么欺负你，你只要从我裤裆底下钻过去，然后大喊三声爷爷我就饶了你！” 周赖皮拉着一张麻子脸还哈哈大笑着说。 “怎么会有这种人！”，很多人心里都这么想，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小君看着周赖皮，低下头钻了过去，他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会加倍奉还这一切。 ... 3 李大爷 说来也奇怪，周赖皮前脚刚走，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了，雨还挺大的，街道上还有些土路被冲出了许多的泥沙，泥水就这样围住了小君。 小君看着蓝色的天空，这是老天在怜悯吗？不！不需要怜悯，就当是洗去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不善言辞的小君慢慢战起来，披着破烂不堪的补丁衣服往桥洞走，有的人看着这个才十岁的孩子，总有一种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么个孩子，又没有爸妈，真是可怜啊！”，不少人心里都很同情小君，都是现实告诉他们，同情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情；即使再同情又有什么用？ 雨水淋在小君的身上，这不知道是老天的同情眼泪还是笑出来的泪水，那些都不重要了。 有人呆在家里看着低头走路的小君，看着小君淋雨心里都有一点酸酸的，但即使有伞，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借给一个叫花子。 即使心里的同情心作祟，但大多数人都是看着别人受苦而同情，而同情之余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做点实事。 “喂！” 一个老大爷叫住了低头走路的小君，这个老大爷小君认识，就是那个李大爷。 李大爷有一个馆子，平时就是卖卖肉，当然也承包酒席之类的；李大爷是个好人，小君唯一吃过的肉就是他给的，小君很感激他，李大爷是小君认识的一个好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大爷经常做好事，白花花的胡子加上银白色的头发让李大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上才有的仙翁一样和蔼可亲。 平时李大爷时不时的会给小君一点肉，小君自然不好意思天天要李大爷的，看着成了落汤鸡的小君，李大爷心里是又心疼又痛心。 这好好的一个孩子，他怎么就没有父母呢？小小年纪就流落街头，李大爷曾经有收留小君的打算，但是仔细想想就作罢了。 一把雨伞挡住了小君头上的雨水，李大爷乐呵呵的看着小君，一边帮小君撑伞，一边用粗糙的手掌摸着小君的脸庞，这孩子的脸真嫩。 “李大爷！”，小君稚嫩又坚强的眼神看着李大爷。 李大爷有个儿子，都在县城里面工作，李大爷自给自足日子也很美满，但其实上了年纪的人都一样，他们需要的只是陪伴，每次看到小君就像是看到自己的那个孩子的小时候一样。 “哦，没事，以后啊就离那个周赖皮远一点！那个人脑袋有病像疯狗一样，就当他是一条狗一样！” 无疑，周赖皮的形象在人们心里简直坏到渣了。 知道李大爷是安慰自己，小君心里很感激，这个人给了自己很多温暖，即使并不多，但那也足够了。 要是天下的人都像李大爷这样就好了，小君在心里这样想。 愿好人永远幸福开心！这是小君给李大爷的祝福。 “是这样的，今天剩下了一只烤鸡！你拿去吃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大爷就从店里拿了一个纸包出来，隔老远就能闻到那里面的肉香，李大爷心眼好做的鸡也非常好吃。 前不久小君才吃过一只，那味道没的说，一个字，香！ 皱纹爬满了李大爷的额头，看到李大爷有些苍老的面容，小君有些不好意思，李大爷费心费力做的烤鸡，却不要一分钱就这样给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这个我不能要！”，吞了吞嘴里十分馋意的口水，小君摸了一下包着烤鸡的牛皮纸，还带着余温呢，但小君还是拒绝了。 李大爷的国字脸稍微一动，脸颊上所剩不多的肉也一阵抽搐，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异色。 “这是李大爷亲自给你做的，专门给你吃的！”，李大爷和蔼可亲的笑容扯开了额头上的皱纹，和蔼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让小君心头一暖。 “谢谢李大爷！”，小君点点头。 怕雨水把烤鸡淋湿，小君紧紧的把烤鸡塞在怀里，弯着腰如履薄冰的走着，他拿着李大爷的雨伞，把烤鸡藏好才慢慢的走远。 在别的同龄小孩子都在上学的年纪，小君每天只能在街上游走，能吃个饱饭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其他什么上学之类的事情对于小君而言就是不可能的奢求了。 “李大爷，你怎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对一个叫花子这么好？那样可不值，你卖出去至少还能得到一些钱，给了叫花子除了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谢谢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李大爷的善举还是让人看到了的，就比如成大婶，成大婶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她就不明白了，李大爷对一个小叫花子这么好干嘛？又不是能赚钱？这叫花子多了去了，要是都这样对叫花子那还不亏本，对叫花子好有什么用？ 成大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肥大的裤子，手里面还拿着炒菜的铁勺，她一身上都是肥肉，一看就知道她没有少吃肉。 “多做点好事就当积德了！何必太计较那些得失！”，李大爷笑笑。 成大婶听李大爷这么说也就没有继续说，反正他都是折腾自己的钱，管他的！ “呵呵！”，李大爷笑笑，“成大婶儿，不瞒你说啊，我儿子在县城里面买房子了，他妈妈走得早，所以他让我这几天就到县城里面跟他一起住！” 李大爷还有些不好意思，这儿子终究是有出息了，儿子有了出息李大爷自然想炫耀一下，当初他执意要让孩子读书的时候可没有让这些街坊四邻数落，说什么读书要学费不如回家种田帮补一下家用，如今儿子有了出息了，李大爷怎么说也得扬眉吐气一下才能安心的离开小坝子。 “哟，那恭喜啊！县城里面听说很好啊，你儿子真有出息！”，成大婶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同喜，就像是自己要去县城一样，脸上的表情虽然是这样，心里面可是嫉妒得要命。 “在走之前我就好好的对那孩子，就算是给他留个念想！那孩子命苦，才这么小一点就一个人！看到他就像是看到我儿子一个人在外面一样！”，说到动情处，李大爷眼睛有些湿润。 “哎，可不是！反正现在有好日子过了”，成大婶宽慰李大爷，心里面暗嘲李大爷做作。 “不过吧！”，成大婶好像想到了什么，“昨天我看见了四个，对，四个小叫花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小坝子的！” “唉！这世道！”，李大爷成大婶一同感叹。 ... 4 四个孩子 “李大爷是个好人！”，小君走在冰冷的雨中，身上却是丝丝暖意，一点也感觉不到雨水的冰冷。 说来也奇怪，正当小君开心的时候雨却停了，就像是小君的心情一样，本来人周赖皮欺负的时候心里非常不舒服的，但是李大爷的一番举动却又让小君暖意绵绵。 河水很湍急，都快达到桥洞了，小君远远的看着水势心里就有些害怕，这要是再大一点还得了？看来老天爷还是同情自己没有让自己无家可归。 对于小君而言，那个石头砌成的桥洞就是自己的家。 想想这么些年，都是那个桥洞自己才有地方睡觉，虽然住在桥洞里面非常不安全，因为涨水的时候可能会淹上来，为此村长还来跟小君说过。不过小君无家可归，最后村长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让小君住桥洞，也没有搭理过；或许村长心里想的是一个叫花子死了得了吧。 人情冷暖，就是如此。 正当小君感慨之余，塑料布盖住的桥洞里面明显有动静，这就让小君产生了警惕心，一般来说是没有人会去桥洞里面的，那里面潮湿又有一大股恶臭味，没有什么人愿意进去的。 里面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 正纳闷呢，小君听见桥洞里面有小孩子的声音，听声音的话大概也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 怎么会有小孩子呢？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的小君心里想着。 听那声音，小君断定桥洞里面有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来自己睡觉的地盘，小君心里可有些不冷静了。 急急忙忙的走到桥下面，小君走到了桥洞口，调整好呼吸一下子掀开塑料布。 掀开塑料布的那一刻小君有些木然，因为他看见了四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四个孩子脸上都是满满的憔悴，脸色苍白而且看起来瘦得吓人。 刚才隔的远没有听见他们再说什么，现在小君听清楚了，他们在哭喊！在喊饿！ “呜呜呜呜呜～”，一个小孩子看见小君来了，以为小君是来赶他们走的，立刻哭了起来，“不要赶我们走！求求你！” 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听着都让人心里一酸。 出乎小君的意料，四个孩子都哭了，哭得让人动容，但细细一想，自己到处没有找到父亲时不也是如此哭得撕心裂肺的？ 看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这点倒是和小君有些相同。 穿的鞋子都露出脚趾头了，可见他们的家庭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或许是比同龄人更熟悉人情冷暖，小君有了一些大哥哥的气势。 烤鸡的香味把呆住的小君从想象中拉了回来，而烤鸡也在挑战着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孩子，挑战他们的肚子，他们也闻到了那股香喷喷的鸡肉味。 咕咕！ 四个人的肚子都不约而同叫了起来，小君都能听见他们吞口水的声音了，这到底是多饿啊，一看就是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四个孩子的眼睛看着小君，眼巴巴的看着被小君藏在怀里的烤鸡，他们想吃，但是事实告诉他们这是别人的东西。 小君钻进桥洞坐了下来，把香喷喷烤鸡拿了出来，李大爷的手艺就跟他的为人一样好，闻一下那香气心里面都是暖暖的。 唉！ 轻轻的叹口气，小君也没有说什么，把烤鸡递给了四个孩子，看他们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那身上都没有多少肉了，要是再不吃东西，估计都活不了几天。 看着小君把烤鸡递了过来，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他们东西吃吧，他们有些不适应。 他们也明白，对面的这个人条件也不怎么样住在桥洞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有好日子，况且桥洞里面就是一些稻草和破棉絮，k他们知道这个人和他们一样，都是叫花子。 “拿去吃吧，活下来比什么都好！你看你们瘦成什么样子了！”，小君递了过去，神情淡然的看着这四个孩子，这四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 令小君难忘的是这四个孩子并没有接过去大口大口的吃，而是不约而同的跪下来给小君磕了一个头。 磕头以后毫不客气的就狼吞虎咽的开吃，也没有说什么，一个劲的吃，嘴里面吃得吧唧吧唧的，看起来吃得可香了，小君看着他们吃自己就在吞口水。 一只烤鸡就这样被四分五裂的吃完了，想当初小君一个人可是要吃三天的口粮。 ... 5 过往 四个孩子吃得很香，尽管是陌生人给的东西他们也放心的狼吞虎咽，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饿几天了，可怜的孩子。 看着一只烤鸡就这样变成了一堆骨头，小君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那可是香喷喷的烤鸡，就这样给人吃了到底值不值？或许不值，但是安心。 不得不说烤鸡还是香！闻着那个香味就知道了，那么香喷喷的一只烤鸡任谁也馋嘴，但忍一时口福换四个孩子的片刻温饱，应该还是值的。 他们真的饿了，或许也是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烤鸡的原因吧，肉全部吃完了以后还不忘放下光秃秃的鸡骨头。不时还拿出来舔一下，仿佛骨头上还有肉一样。 或许是吃得太入神和烤鸡太香的原因，四个人一直在吃烤鸡，压根当小君不存在。 “谢谢！” 看起来脸色最苍白的那个孩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小君，很感激的看着不以为然的小君。 “不用谢！”，小君淡然一笑，“虽然这个烤鸡对于我而言也是很难得的，但是我忍忍就行了，不过看你们应该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我不是好人，不用感谢。” 扪心自问，小君自问不是好人，有时候肚子饿了又找不到东西充饥的时候就会偷东西吃，所以小君是很多人非常反感的。 看看小君，浑身上下都是破布，鞋子都是破了一个大口子了的，况且那还是别人扔了的鞋子和衣服，尺码根本不和小君的尺码，所以小君穿上去像个傻子一样。肚脐眼都是露出来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滑稽邋遢的形象丝毫不影响四个孩子对他的尊敬，对他们而言，一只烤鸡并不是多值钱，值钱的是小君忍着饿和馋把烤鸡给了素未谋面的他们。这份心意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谢谢！” 四个孩子参差不齐的给小君磕头，不过看他们的脸色已经比先前多了几分血色，但是一只烤鸡怎么可能吃饱。 真挚的感激让小君有些不知所以，平心而论，小君认为自己没有多了不起，一只烤鸡而已，对于小君而言那是三天的好吃的，对于他们可能就是救命的了，因为他们真的很饿。 “不用给我磕头！”，小君把他们扶了起来。 “我只不过给了你们一只烤鸡而已，用不着这么感激我！”，小君说得很沉稳，但是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几个人对自己有这么好。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稚嫩的脸颊是感激夹杂着不知所以。 “你们从那里来？”，小君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生怕触及到这些孩子的伤疤。 前不久小君听说外省干旱得严重，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不是受灾地区的。 90年代都是这个样子，大部分地区都是自然灾害，不是干旱就是洪灾，这个年头真的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可唯独就是小坝子这个地方一如既往的收成好，并没有灾害的发生。 以往想到父亲丢弃自己的时候小君总会默默啜泣，现在想想，或许是父亲有难言之隐，但终究他还是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这点是事实。 把自己丢在小坝子，估计是为了让自己有大点的机会活下去吧，要是其他地方，连剩饭都不会有。 小君不怪自己的父母，他们都给了自己生命，其他什么的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只是这么些年了，要不是有李大爷这样的好心人存在，估计自己也活不了这么久。对小君而言，有顿饱饭吃都是莫大的奢求。 或许是小君让四个孩子有些陌生及害怕，又或者是刚才小君走神了，四个孩子都没有打断小君的思绪。 ？ 小君见四个孩子不说话，淡淡的靠着墙壁，“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就先自己介绍一下吧！” “我叫小君，是外地人，至于具体的我记不起来了；五年前我就被丢弃在这里，要不是世上还有好心人我估计早就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小君顿了顿，“要是我没有记错，我老家五年前好像是发生了水灾，之后我和我爸爸来到了这个叫小坝子的地方，然后就是一个人活到现在！ 这群孩子很羡慕的看着小君，他们也想和他一样**自强。 不过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孩子没有多大的反应，这倒是让小君有些意外。 看着孩子脸上的表情，小君就知道他们心里觉得自己在吹牛。 不过小君也不需要他们相信什么，当初，小君饿到去偷吃猪盆里的猪食，吃猪食还得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和猪抢，尽管是现在也一样。 “呵呵！”，小君一阵苦笑，想想自己也才十岁却已然肩负着生存下去的担子，对他来说，不容易，特别不容易！ 小君的脸色有变化，四个孩子之中有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就有些犹豫的样子。 “我叫小鲲……” 那个孩子想说下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坚定的咬牙，“妈妈说不能和陌生人说自己的任何事情！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你妈妈为什么不让你跟别人说你的身世？”，小君问。 “因为我家里穷！”，那孩子都快哭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小伙伴们都说我是杂种，是个没有爸爸的人！”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孩子放声大哭了起来，“寨子里面的那些大人都经常欺负我妈妈！” “别哭了！”，小君知道这个孩子心里有很多事情，便上去抱住他，让他默默的啜泣。 “这样吧，今天我们就说出自己的身世和心事！从今天开始，任何事都是往事，一切重新开始！” 等大家的心情都稳定了，小君才这样说，他也是为了了解这些孩子，毕竟这些孩子跟他一样无家可归，说到底还是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怜悯，只不过他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怜悯别人的资本。 “我叫小鹰！我爸爸是放牧的，我爸爸有一杆枪，专门用来保护羊群。我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刚巧打了一只鹰，我就叫小鹰”，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鹰似乎还在回味那羊群咩咩的叫声与落日的余晖。 但一会儿小鹰就冷淡了很多，眼泪都是淡漠。 “今年爸爸本来打算卖了羊供我上学的，但是今年当初受灾，羊都饿得皮包骨头，根本卖不了多少钱。爸爸听说外省的羊毛贵，就带着我来外省。” 呜呜～ “之后在街上我和爸爸就分开了！都几天了也没有找到爸爸！” 呜呜呜呜呜呜～ 小君一个人怂着头哭了起来，其他人也被感染了，都是一眼眶的泪花。 剩下的两个孩子看起来有几分相似，而且有个要大一些，看起来应该是两兄弟。 大的那个孩子就是刚才一脸淡漠的孩子，小君有些好奇他的身世。 大的那个孩子抱着较小的那个孩子，不用说，他们肯定是两兄弟。 看到小君的目光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大的那个倒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小的那个看起来还是有些胆怯的样子。 “我叫大朗，这个是我弟弟小朗！” 大朗介绍的时候小朗还是有些胆怯，一个劲的往哥哥怀里蹭。 “我家里穷养不活这么多人，爸爸妈妈就把我和弟弟给远房亲戚养，一开始爸爸妈妈在他们对我们嘘寒问暖的，爸爸妈妈一离开他们就像猪一样对我们！每天都让我们干活，干活不给吃饭就算了还打我们！” 大郎撕开满是补丁而且又短小不和尺码的衣服，一身上没有一点好肉，跟猪皮一样千疮百孔，看得小君等人心里都是一哆嗦。 天呐，才十岁左右的孩子啊，怎么下得了手！小君等人心里一阵唏嘘。 “我试着带弟弟逃回家，但被发现以后就是一顿毒打！后来趁他们睡觉的时候我带着弟弟逃了出来！” 大郎或许是已经麻木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小朗看上去还是有些害怕，估计小朗没有被少打。 呜呜呜呜呜呜～ 所有人全部哭了起来，包括小君，好久没有掉眼泪，还是一如既往的哭出了心碎。 而大郎小朗以及小鹰和小鲲几乎都是在县城里面碰到的，似乎一开始上天就安排他们遇见。 之后的事情小君从小鹰嘴里得知，原来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小坝子这个地方；偏偏遇到了下雨，又冷又饿而且还找不到地方躲避一下。最后看见桥下面有个能躲一下的桥洞就进来了，然后就遇到了小君。 ... 6 偷东西 泪水哭干了，五个人都默默的坐着，五个人之中就是小君要大一些，而且小君在外面的时间比较长，适应能力也是较强的。 “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小君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带上这四个不熟悉的孩子一起求生活，因为他们身上有很多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况且，除了这个地方他们还能去哪里。 “谢谢！”，四个孩子都表示感谢，冥冥之中仿佛就已经决定了他们会在一起。 夜色很快就已经降临，孩子们都已经困了，一个接一个的都慢慢睡去了。 夜幕降临，小坝子也显得格外安静，李大爷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就等着天亮就走了。 “那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样了，孩子，以后李大爷不在这里了，没办法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这么些年，唯独就是李大爷对小君好，小君实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都是李大爷给的，90年代初本来就不是发达的年代，人们就是个温饱，换句话说，吃人家的剩菜剩饭都得靠运气。 愿好人一辈子安好。 …… 第二天，看起来天气还不错的样子，阳光明媚小鸟吱吱喳喳的叫着，催促人们应该起床了。 小君昨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昨天下午原来的一只烤鸡让他们吃了，小君就一直空腹睡觉；不过好在小君的忍耐能力比较强，这也是小君为什么一直都瘦瘦的原因。 五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都醒了，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自然饿得比较快，这不，刚睁眼呢每个人都捂着肚子，不用说小君也明白他们都饿了。 不过运气好的就是现在是八月，包谷都成熟了，这下好了，不用饿肚子了。 “你们等下和我到地里面去偷包谷，如果被人抓到了你们就说是我偷的！听见了没有？”，小君叮嘱小鹰等人。 “可是！”，小鹰看着小君，“我们不应该偷东西的！那样不好！” “再说了，让人抓到大家都有责任，为什么要说是你呢，偷东西可以，但是让我们说是你一个人，我不同意！”，小鲲不怕偷东西，但是让小君一个人承担责任，他不同意。 大朗和小朗没有说话，小鹰不想偷东西，小鲲不想让小君承担失败的责任。 “小鹰！你说的对，偷东西确实不对，因为咱们的爸爸妈妈都教过我们，但是，我不是好人！我不在乎偷不偷！”，小君知道小鹰心里怎么想的，但是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都活不下去了那里管那么多。 “好吧！”，小鹰勉强的点点头。 “小鲲！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小君拍拍小鲲的肩膀，“但是吧，着一个人就是四个嘛！” 小鲲想说什么，小君一句话堵住了，“不用说了，愿意的就去，不愿意的不用去了！就这样！” “听你的！”，大郎点点头，他感觉的出来，小君是真心对他们好。 很快到了中午，是很热闹的时间段，天气又比较热，人们都在自家外面乘凉，变着法的乘凉，比如靠树上，或者拿着自制的扇子扇扇风，亦或是放放牛，让牛儿自己找草吃自己躲在一边睡个愉快的午觉。怪也只能怪天气太热了。 住在桥洞里其实也是有好处的，比如不用担心天气热，因为桥下面就是水，所以完全不怕热。 有时候会有些小孩子在水里游泳，到桥洞的时候就会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小君是个叫花子，是个疯子！ 所以小君在小坝子的那些小孩子嘴里就有了一个外号，疯子！ 而对于这些小君选择暂不理会，如果你选择听别人的嘴或是看别人的脸色生活，那么你就没有生活的意义了，人不为谁，只为自己，只有你自己替自己买单。 中午的这个时间段可是黄金时间段，中午的时候人们都很少出门的，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睡觉或是乘凉，这就是个好机会，这个时间段偷东西胜算都要大很多。 于是，他们出手了。 “选一块包谷最大的地开始！小鹰和小朗负责放风把哨，小鲲和大郎跟着我进去偷包谷，记住！一定要快，要不然让人抓住就倒霉了！” “恩！”，所有人点点头，已经会意。 布置完毕，小君等人一下子钻了进去就像是鱼儿见到水一样饥渴难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哈哈，这小子可以饱饱的吃一顿了！ 小鲲速度最快，一下子就掰到了十个包谷，可惜衣服又破又小，根本就兜不了几个包谷。 差不多就行了，小鲲满意的擦擦头上的汗水，天气热，包谷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碰到皮肤以后又痒又痛；不过那并不影响小鲲的心情。 不过说实在的，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现在又加上湿漉漉的汗水，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收获不错，小君和大郎也上去了，小君也发现大郎真的不太爱笑，一直都是一个表情，可无论怎么说收获真的不错，小君和大郎的衣服都是鼓鼓囊囊的，可惜衣服上都是破洞而且衣服又小，要不然都能多摘几个了，衣服兜都兜不下了，可是看看他们的表情，虽然脸上都是汗水，都是他们心里很高兴。 “你看，这都是哥哥给你掰的，待会儿我们就烧火，把包谷烧着吃！”，大郎头一次在小君面前露出了笑容，当然，那笑容属于小朗。 整整一天了都没有见大郎笑过，但是在小朗面前他能随意的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哥哥。 “今天我们可以好好的大吃一顿！”，小鲲很开心的大叫。 呼呼…… 小君听到了喘气的声音，很明显那是包谷地上面传来的。 有人！小君示意让他们蹲下来，但为时已晚。 一个老奶奶背着一个背篓在歇气，她看见了小君等人，而小君也看到了这个老奶奶。 衣服包着的包谷已经暴露了小君的行动，明明可以跑掉，但不知道怎么的小君没有跑，而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老奶奶身上补丁烙补丁，看遍全是的衣服都没有一块好布，满头白发，从这些小君看得出来，老奶奶的家境不好，或者直接说是贫穷。 常年的操劳已经让老奶奶的背驼了，腿都成了o字形，眼珠都凹陷了。小君明白，他心软了，明明可以撒腿就跑，老奶奶那个样子根本追不到他。 事情败露，小鲲看着小君没有跑，本来想一个人撒腿就跑的，但是也跟着坐下来了；大郎和小朗自然不会离开，一个个的都安静的坐下来等待老奶奶的指责。 小君看了看这块地，没错，这就是那个叫龙奶奶的地，小君听别人说起过龙奶奶这个人。 说起龙奶奶，小君还是听成大婶说的，龙奶奶家里穷，地又少，而龙奶奶家里就只有她一个有力气支撑一个家，年近70还要像青壮年一样干活养家糊口，龙奶奶小君都是听成大婶说的，五年了并没有好好的见过龙奶奶。 这个应该就是龙奶奶了吧！小君看着老奶奶，心里暗自揣测。 老奶奶看到自家包谷地被偷了，心里当然不开心，原来以为这五个小孩子会跑的，但出乎老奶奶的预料他们并没有跑而是在包谷地旁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等她。 老奶奶放下背篓，缓慢的朝小君们走了过来，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老奶奶都走了几分钟，而且走不了几步老奶奶就会急促的喘气，看起来老奶奶终究是年老体衰了。 “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偷您的包谷的！”，小君赶忙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这是我们偷到的包谷，我们一个都没有吃，全部在这里！”，小君把偷到的包谷全部拿了出来堆在地上，并表示一个都没有吃。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样的遭遇，造孽啊！ 小君的事情老奶奶也知道，听别人说，小君是个疯子连猪食都吃，除了是个疯子人们还说他是一个傻子，别人打他他都忍着不还手。 要是今天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到小君，老奶奶对小君的印象也只是一个傻子和疯子，不过从刚才的事情老奶奶明白小君并不是人们口中的疯子或者傻子，他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有手有脚有感情的人。 看着堆在地上的包谷，小鲲咽了咽口水，一早上没有吃东西了，肚子真的好饿啊！刚刚掰到的包谷又得不到吃了，如今小鲲只有看着包谷流口气了。 “哥，我们偷东西了被人抓到是不是要被打？”，胆怯的小朗看着老奶奶，弱弱的问大郎。 “没事的，打也是打哥哥，你不用怕，有哥哥在！”，大郎安慰小朗，明明自己都只是一个孩子却要撑起另一个孩子的天空。 看到五个孩子是这样的表现，老奶奶其实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包谷都还回来了，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想说这些孩子几句，可将心比心，都是环境所导致的，要是他们有父母在身边那里会是这个样子。 ... 7 托付 老奶奶没有说话，倒是刚才背东西累着了，一直不停的喘气，呼呼，呼呼…… 小君二话不说，几步就把老奶奶的背篓背了起来，就当作是刚才偷东西的弥补吧。 “奶奶，你家住哪里？我帮你背回去！”，小君一脸的笑容让人无法动怒。 老奶奶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动了动，然后默不作声的在前面走着，小君和其他人则跟在老奶奶的后面，顺便也把刚才掰的包谷拿上。 老奶奶虽然是空手走路，但是也比较缓慢，小君跟在后面倒是十分轻松，因为老奶奶的背篓不太重，要不然他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怎么背得动。 滋滋！ 小坝子里第一次有轿车来，这是一辆红色的轿车，看起来就知道这车不便宜，没错，这就是李大爷大儿子的车子；专门来接李大爷到城里去的。 车喇叭一叫，邻里邻外的都跑过来看热闹，他们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开轿车来小坝子，一般来说都没有人开车来小坝子的，因为道路不好而且都是泥巴路，时不时还会有个深坑。 李大爷看着路上停着的轿车，心里却没有多大的激动和开心，儿子有出息了以后他就享福了，但明明应该是开心的事情李大爷却开心不起来。 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小君来找东西吃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那孩子生病了，以前没什么感觉，这真的要走了吧心里反倒是有些挂念。 无论怎么说李大爷多多少少还是心疼小君的，感情也是多多少少有点的，平时习惯了看到小君，这一下子没有看到还有点不习惯。 “爸！收拾好东西没有？咱们该走了！”，李翔从车里下来，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文邹邹的书生样。 “还是李大爷有福气啊，儿子这么有出息！还有车子，都用不着走路，命好啊！” 李大爷的待遇可是羡慕死旁边的人了，想想他们活了这么久，连轿车都没有摸到过，更别说是坐了。 李翔的催促李大爷完全不当一回事，慢慢的拿着行李走过去，李大爷就是这个脾气，说一不二，李翔也是明白自己老爹的脾气，愣是让李大爷慢吞吞的过来，他也没有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孩子，你老爹拿着东西你也不帮忙拿拿！”，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儿子都和自己生疏了不少，李大爷就心直口快的责骂了一句，完全不给李翔一点面子。 “爸！我们得赶紧回去，我媳妇儿在家里等着咱们回去呢！”，李翔有些着急，连忙放好李大爷的行李就打算准备走了。 “你媳妇儿比你爹重要是不？”，李大爷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儿子就是个妻管严，媳妇儿说一句还比他这当爹的管用；李大爷对自己的儿子可没有一点好脸色，从小到大就是这样。 真是讨了媳妇儿忘了爹！ 旁边人就这样看着李大爷和李翔，都不知道李大爷为什么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爸，咱们就不说那些没有用的了，都中午了，不早了！也差不多应该走了！”，李翔还是催促李大爷应该走了。 李大爷还是觉得应该等等，那个孩子应该会出现，至于为什么想等一等，李大爷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你们倒是快点啊！我背着东西你们都走不赢啊！” “肚皮饿啊！” 孩子的嬉笑声传来，小君走到了路上，看到了李大爷以及李大爷的儿子还有那辆轿车。 四目相对，小君和李大爷都停住了。 “孩子！”，李大爷走过去抱住小君，莫名的有点想哭，“以后李大爷就不在这里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李大爷的离开确实让小君有些惋惜，这个人照顾了自己很久，并没有回报什么他就要走了，如果有以后，小君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李大爷。 小君站在李大爷面前，没有说什么，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给李大爷磕了三个头，“谢谢您照顾我这么长时间！” 李大爷眼里都是异色，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有心，有一颗知道感恩的心。 小君一把扯下身上的一颗纽扣，尽管那颗纽扣破得只有半颗了，他把纽扣递给李大爷，“我现在还小，承诺不了什么，但我对天发誓，如果我长大以后有出息，以这纽扣为证，我一定全心全力回报您！无论是什么条件！” 看小君说得有声有色的，旁边的人都是忍着笑，一个叫花子在这里吹牛！他以后能有多大出息，一辈子都是吃垃圾的命！ “哎！”，李大爷接过纽扣，放在自己的一个铁盒子里面，那个铁盒子一直都是李大爷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李大爷等着那天呢！” 看到自己的父亲这般表现，李翔细细回忆，好像去县城里面读书的时候爸爸也这样对我说过，对，就是这样说的。 龙奶奶在旁边不知所以，小鹰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都蹲下来歇气。 看到龙奶奶在一边站着，李大爷喜出望外，过去就握住龙奶奶的手，“龙奶奶！这孩子命苦，我不在这里没办法照顾他，您要是能帮我照顾这孩子，我的那些地还有没收的庄稼都给您了！” “您看看可以不？”，李大爷看着龙奶奶，李大爷自然知道龙奶奶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他也接济过龙奶奶，再者龙奶奶家里没有劳动力，小君要是在的话也可以帮帮忙。 “好嘛！李大爷你就好好的去享福嘛！”，龙奶奶没有几颗牙的嘴巴一咬就答应了。 虽然刚才这五个孩子偷自家的东西，但是龙奶奶感觉的出来这些孩子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坏人。 虽然李大爷说的是小君一个人，但龙奶奶自作主张想收留这些个苦命的孩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看着这些孩子个个都是古灵精怪的，龙奶奶动了恻隐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那里能让这些孩子就这样生存下去。 两个老人互相点点头，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爸！咱们走了！” 在李翔的催促声中李大爷上车了，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李大爷离开了小坝子，离开了小君的视线。 这龙奶奶家里都贫困成那个样子了居然要收留那些叫花子？亏大家伙平时那么接济她，她那不是自己找死吗，自己都吃不饱还管别人的死活。 可以看得出来，其他人对龙奶奶答应收留小君等人这件事有很大意见，都替龙奶奶感到亏。 “我家就在那边，再走就是了！”，龙奶奶指了指那半山腰的房子和小君说。 虽然脸上的皮肤都失去了弹性，肉看上去都是掉在上面的一样，但却让龙奶奶的笑容显得更加和蔼可亲。 小君也来不及和李大爷说一声谢谢，那么就好好的对龙奶奶，好好的对这个收留自己的人。 龙奶奶在前面走着，小君背着背篓跟在后面，小鹰四个人就是一路上打打闹闹，大郎还是一样不爱说话，倒是小朗的话跟着小鹰变多了。 看着龙奶奶略带开心的模样，不知道是因为拥有了李大爷的那些地的原因还是收留了那些孩子的原因，其他人都感觉不值得，明明是吃亏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 “我们这是有家了吗？”，小鲲拍了自己一耳光，没错，不是做梦啊。 “不知道爸爸在哪里啊！爸爸，小鹰以后一定会去找您的！”，小鹰揉揉鼻子，心里还有有些放不下以前，虽然这么几天都想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 “只要是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小朗挥动着双手有些高兴，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默不作声的大郎，他想把心里的高兴传给哥哥。 幸福来得太突然，还想着偷东西呢，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样的好事情。 龙奶奶的家就住在半山腰，看起来还有点高呢，那是一座小瓦房，泥土筑成的墙壁那墙壁上面明显的都有裂痕了，裂痕里面还有黑色的烟灰，从住所就知道龙奶奶家确实贫穷。 一座孤零零的小瓦房处在半山腰，都没有邻居，看上去有些可怜的感觉，能陪伴小瓦房就是高高的树木。 不知不觉小君就背着背篓来到了龙奶奶家的外面，龙奶奶家外面还堆着一堆柴，那个时候的人们都不富裕，买不起煤炭都是烧柴。 每一根柴都是整整齐齐的放好的，一看就知道是龙奶奶上山去砍的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到山上去砍柴，不免让人有些担心，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小君有些累了，把背篓放在外面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刚刚爬上来确实有点累，好歹龙奶奶家离街道也有几百米。 “你看！那块地都是李大爷自己种的，他的地可宽了，比我家还要多呢！”，龙奶奶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包谷地，脸上都是笑容，因为那些从现在开始都是她的地了。 小君顺着龙奶奶所指的地方看过去，李大爷的地确实宽呢，一大片包谷呢。 “我们以后就不用去偷包谷了！我们有东西吃了！嗷哦！”，小鲲很开心，终于不用靠偷东西来填肚子了，以往的日子他受够了。 ... 8 一个鸡蛋 “奶奶！” 吱！木门打开，一个小女孩从里面跑了出来，那应该是龙奶奶的孙女。 “哎！放学回来了啊，吃饭了没有啊？”，龙奶奶把她的孙女抱在怀里，一脸的疼爱让人羡慕不已。 小女孩把头藏在龙奶奶怀里，一脸幸福的模样，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高兴。 粉扑扑的脸蛋和甜美的声音都注定这个小女孩以后一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级别的美女，只是年纪都尚小，小君等人心里也没有其他想法，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香凝啊！这是你以后的几个哥哥，来看看！”，龙奶奶把香凝带到小君等人的跟前，小女孩还有些不好意思，都没敢直视，一躲一躲的；不时仍是抱着龙奶奶把头藏在龙奶奶的怀里。 “我叫小君！” “我叫小鹰！” “我叫小朗，这是我的哥哥大郎！” 大郎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倒是有些不和气氛，小朗倒是挺开心的。 看到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小君等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一心里的高兴都显露在幼稚未成熟的脸蛋上。 “呵呵！”，龙奶奶锤锤弯曲的腰杆，一脸上的高兴，这以后孙女就有玩伴了，因为家里穷，好多小孩子都不和香凝玩，龙奶奶又要每天出去干活，所以香凝经常就是一个人。 小君放下背篓，拍拍手上的灰尘，看看这一身上下都是破布，头发又脏又长还有虱子在上面扎营，真的是扫兴啊。 “这是你们以后的房间了，你们五个男孩子住一起，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龙奶奶带小君等人到了一间屋子。 龙奶奶家里的墙壁是土筑成的总共就是三间屋子，一间以后就是属于小君等人的房间，另一间就是龙奶奶和香凝住的，最后一间是供奉神灵以及做饭吃的。 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床，墙壁上面都是裂缝，不过对比那个桥洞，小君还是感觉好多了；要是在桥洞住那么长时间，就会觉得这么一间屋子简直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嗷！以后我们有床睡了，不用睡包谷草喽！”，小朗今天心情非常好，手舞足蹈的样子让龙奶奶很开心。 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试试床上躺着是什么感觉，小朗一下子扑到床上去，一些破棉絮却比什么都柔软。 床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因为那是五个人睡的床，小朗在上面滚了一圈又一圈，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先是遇到小君这么一个好人，然后就有了住的地方。这一切似乎来得太突然，太幸福。 “饿了吧？”，龙奶奶一脸笑容的看着小君，小君在龙奶奶心里的印象很不错，真是个好孩子，又有力气又勤快，这以后有个帮手，自己的这把老骨头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不饿！”，小君点点头，一脸的不在意，看着龙奶奶和善的笑容小君心里也很高兴的，这么些年没有人让他帮过忙，今天头一次发现原来帮助别人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 咕咕！ 小鲲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这好歹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日落西山，肚子也难怪不争气。 本来还想留点面子的，这下子都让小鲲毁了，初到人家不应该这样。 小鹰身体比较虚荣，今天陪着玩一天了，一坐下来休息肚子就是一阵抗议，看着每个人都是一脸的苦涩，小君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别怕啥，以后奶奶就是你们的亲奶奶，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家人了！” 已经明显可以看到静脉的手掌抚摸着小君等人的脑袋，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慈爱，一种阔别多日的温暖，是那么的让人想哭。 “香凝，去把水烧好，待会儿给哥哥们下面条吃！”，龙奶奶抱着五个孩子，让香凝去烧水。 “恩！”，香凝是很听话的，况且今天煮面条吃，记得一个月以前才吃呢，面条可好吃了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龙奶奶就煮好了面条，满满的给小君五人捞了一大碗面条。 汤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只是一些菜而已，连肉都没有，不过在当时，这样的也算是丰盛了。 小君今天的勤快让龙奶奶很高兴，于是龙奶奶把家里藏了很久的鸡蛋拿了一个出来给小君煎好，放在了小君的碗里面。 鸡蛋！香喷喷的鸡蛋！ 其他人口水都流出来了，不光有面条吃，还有鸡蛋！ 看来看去，香凝的碗最小，面条也最少，而且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别人都有鸡蛋而我没有！”，对于奶奶的做饭香凝很是不满意，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小君的鸡蛋，不停的挑着面条，挑了又放下，挑了又放下。撅着小嘴很是不满意。 “哥哥今天帮奶奶背东西饿了，肯定要吃好吃的好好把力气补回来！”，龙奶奶笑笑，满满的慈爱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 龙奶奶和香凝一样也只是一小碗面条，汤水都没有多少，白花花的就只有面条而已。 “来，给你！”，小君夹起鸡蛋放到香凝的碗里，有面条吃已经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了，至于鸡蛋就给香凝算了。 “没事儿！香凝过几天就给她鸡蛋吃了，孩子你啊就慢慢吃！”，龙奶奶笑着吃了一口面条。 “把鸡蛋还给哥哥！”，龙奶奶面不改色的对香凝说，信只不过语气明显生硬了很多。 “哥哥你吃！”，香凝轻轻的把鸡蛋还了回来，而后什么也不说就埋头吃面条。 这样的家教真的非常好，可惜没有遇到这样的奶奶！ 面条的余温扑在粉扑扑的脸蛋上，香味与馋嘴一起扑上来，香凝不管什么就自己吃了起来，又不敢抬头，生怕接触到奶奶责怪的目光。 龙奶奶看着小君，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了面条，偶尔有面条掉在四方桌上，龙奶奶还会捡起来看看是不是脏了；如果是脏了就给家里喂养的猪吃，没有脏就掉进嘴里吃掉。 等龙奶奶动筷子了，小君才端起碗吃面条，小鲲们也才开始吃，无论是在饭桌上还是行为处事，长者为大，这是规矩。 看着小君的表现，龙奶奶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比较赞赏，这孩子以后一定有出息！ 也许是吃得有些急，小鹰吃了几口就撒了面条，不过他学着龙奶奶捡起来吃掉了，小君在心里暗自点头。 “粮食都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是平白无故就有的，粮食怎么都好，但是不能浪费！”，龙奶奶举起筷子语重心长的给小君们讲道理，的确，对待粮食就应该如此。 小鲲和小鹰吃得比较快，很快就把面条吃完了，大郎自己没有吃，让小朗先吃，如果小朗不够吃就让小朗吃他的那一份。 小君吃得最慢，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吃，他趁龙奶奶不注意的时候把鸡蛋藏在了面条下面，然后慢慢的吃面条，一根一根的吃着。 时间也不早了，天已经黑了，那个时候没有电视可以看，天黑就睡觉，龙奶奶吃完了就睡觉去了，洗碗的事情就交给香凝了。 香凝也吃得差不多了，龙奶奶一走她就开始烧水准备洗碗了，不时仍然抹抹小嘴，还在回味刚才的香味。 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只有小君一个人还在那里慢慢的吃着，本来就没有吃到鸡蛋，香凝心里有些不平衡，看到小君仍然在吃，小嘴一撅就不乐意了。 “都吃完了就你还在吃！要是洗碗了你还没有吃完你就自己洗碗！”，语气生硬带着刚才的不高兴，小女孩的小脾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小君不慌不忙的扒开明天，鸡蛋原封不动的藏在碗底，“鸡蛋很好吃！我以前吃过的，来！你吃吧！” 小君夹起鸡蛋递到香凝的面前，示意让香凝把鸡蛋吃了，“你吃吧！” 突然间才感觉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香凝有些不知所以，听到小君细细柔柔的声音，脸蛋更加红了。 “你吃吧！奶奶说了鸡蛋是让你吃的！”，香凝这次是真的让小君吃了，没有计较和原来的不平衡。 “没事儿，奶奶去睡了看不到的！”，小君笑笑，这鸡蛋他本来就是留着让香凝吃的。 其他人看着粘着汤水还热乎的鸡蛋都暗自吞了口水，不过想到已经吃到了烤鸡，心里也没那么馋嘴了。 “我就只吃一口！”，香凝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嗯，奶奶做的东西确实很香。 “你吃吧！我已经吃了！”，香凝让小君吃。 看着只是缺了一小点的鸡蛋，小君咧开嘴笑笑，这哪里叫已经吃过了，明明只是舔了一下而已。 “来！你全部吃了算了！”，小君把鸡蛋全部喂给香凝吃了。 不容拒绝，香凝也只得把鸡蛋全部吃了，才是不久的接触就让她对小君产生了好感，直觉告诉她这个小男孩是个好人。 有了刚才的事情，香凝对小君也没有那么生涩了，还和小君一起把碗洗了。 “小君哥！我去睡了，你也睡吧！” 天黑了，为了节省电费香凝也去睡觉了，重要的是她叫了一声小君哥。 ... 9 承诺 或许是许久以来第一次有小女孩这样对小君，小君心里挺开心的，以前见到的小女孩都是一个劲想要离小君远一点，因为小君是她们父母口中的疯子、叫花子。睡着了以后一想到香凝那一句小君哥，心里都是甜甜的。 龙奶奶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连灯都是舍不得多开几盏的，怕浪费电，说来也是，本来就已经很贫困了却还要收留这么几个孩子，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了。 想想龙奶奶的年纪，小君由衷的心疼龙奶奶，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要为了生活操劳。 没有想太多的事情，小君就睡下了，一直迷迷糊糊，因为他睡觉一直以来都比较轻。 “妈！”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小鲲一大声就哭了起来，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怎么了？”，每个人都揉着眼眶，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起来都没有睡好。 小君在这些人里面年纪是最大的一个，自然需要管理好大家的关系，看到小鲲在哭泣，小君就摞过去安慰小鲲。 “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记得小时候做噩梦妈妈就会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轻轻的蹭着头发，然后很温和的哄自己。看到小鲲做噩梦了，小君也学着记忆中妈妈的样子安慰小鲲，把小鲲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想妈妈了！”，小鲲轻声啜泣，泪水打湿了小君的衣服。 “不要怕，我们都在呢！”，小君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一道伤疤，不需要抚平，能忍着就行。 “我们在呢！不要怕！” 五个孩子一团抱在一起，都是离别人，何苦单相思，莫名的，总感觉抱在一起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家，谁不想？亲人，谁不念？ 小鲲从出生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父亲了，小鲲听别人谈笑的时候听说过他的父亲；听人家说他的父亲是一个花花公子，听说长得很英俊，家里也有钱。 小鲲的母亲也是他们村里有名的美人，他的母亲和父亲在树林里面相遇，母亲对父亲一见钟情，在相遇后的三个月后，在那个树林里面就有了小鲲，事后两家人也都同意这门亲事，自然而然的他们结为夫妻。 他父亲是另一个村子里面的，隔他母亲家还挺远的，结婚以后父亲说出去闯荡一番天地就离开了他的母亲，一去就是四年，他的父亲甚至没有亲眼看到小鲲的诞生。 那些年日子苦，婆家的两老生病去世，小鲲的父亲依旧音讯全无，两老的后事都是靠小鲲的母亲办的，一个女人撑下了一个家，童年对小鲲而言就是苦难。 之后小鲲的母亲带着小鲲来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挣钱，到了以后小鲲的母亲才知道世态炎凉，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根本无法在社会上立足，她又不想和家里人说，生怕年事渐高的父母担心，所以一个人带着小鲲在异域他乡。 小鲲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肚子饿没饭吃，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吃一顿饱饭，抛弃了女人的贞洁出入风花雪月的场所，小君那个时候经常看到有大人在家里和妈妈睡觉；睡完觉以后就会给妈妈一些钱，他曾经哭着骂那些坏人，不许他们欺负妈妈，妈妈曾抹去他的眼泪，一句话没有说就那样看着天，大概还是想着父亲会回来吧。 没有几年小鲲的妈妈就得了花柳病，家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之后的之后妈妈去世了，小鲲一直都记得妈妈走的时候都是看着天，期盼那个男人回来…… 小鲲没有怪过自己的母亲，只不过那个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父亲小鲲都是非常记恨，恨之入骨！ 这些事就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然后小鲲就一个人流浪，然后机缘巧合的认识了小鹰，大郎和小朗，然后就是小君。 刚才做梦小鲲就梦到母亲去世的那一刻，他也明白原来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是做梦心里也是和当时一样痛。 “啊！呜呜呜呜～” 一口气把心里的不高兴全部说了出来，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小鲲默默的啜泣，小君没有说什么，真的不知道原来小鲲有这么一些故事。 “以后我们陪着你！”，小君抚摸着小鲲的头发，五个人抱得很紧，不久，天就已经亮了。 小鲲没怎么睡觉，小君就一个人起来了，让小鲲多睡一会儿。 香凝已经上学了，今年正好四年级，一大早的龙奶奶就起来烧水给她洗脸，然后给她拿补好的书包。 那个书包破破烂烂的，应该有几年的时间了，小君跟着洗脸，说实话，一直都是听说读书这回事，小君还不识字呢。 “起来了啊！”，龙奶奶一副笑脸，慈祥的笑容挂住脸上令人有些受宠若惊。 “小君，待会儿送妹妹去学校吧！奶奶待会儿还要去地里挖土豆！”，龙奶奶叮嘱小君，小君自然是答应的。 “待会儿你待哥哥去学校，以后哥哥就负责送你去上学！”，龙奶奶又叮嘱香凝，看来以后小君就是负责香凝的上学下学了。 “嗯！”，香凝点点头，心里可高兴了呢，这个哥哥人很好的。 龙奶奶应该算是一个当之无愧女中豪杰，在35年前龙奶奶的男人因为修铁路死了，龙奶奶一个人把香凝的爸爸拉扯大，然后又存钱让香凝的爸爸娶妻生子。 可惜好景不长，香凝的爸妈去外面做生意赔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外债，香凝爸爸受不了打击自杀，香凝妈妈改嫁了，香凝从小就是让龙奶奶带着，这一带就是9年。 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怎么可能好过，再加上地又少，根本没有什么庄稼，所以总的来说李大爷让龙奶奶收留小君这件事龙奶奶也是有私心的，多一个人就多一点力嘛，而且还有庄稼。 龙奶奶无论再怎么苦都是坚持让香凝上学，尽管那个时候的思想都比较封建。 小坝子没有学校，方圆百里唯一的学校就是距离小坝子差不多8公里的英才学校，香凝一个小女孩走这么远的路龙奶奶自然不放心，所以尽管腿都已经风湿成o形腿了龙奶奶还是坚持接送香凝上学下学。这次有了小君，龙奶奶就可以少做一些事了。 因为学习距离比较远，所以龙奶奶一般都是给香凝烙了一个玉米饼，让香凝中午的时候在学校里面吃的。 香喷喷的玉米饼弄好以后龙奶奶帮香凝放在了书包里面，还用纸细心的给香凝包了起来。 虽然小君也有点想吃，都他明白那是香凝的，他不能吃。 “哥哥送你去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晚上回来了奶奶给你煮玉米吃！”，龙奶奶怜爱的摸了摸香凝的脸蛋，然后让小君送香凝去上学。 小君不知道路，跟着香凝顺着一条山路走，路面都是泥巴，而且路还很陡，香凝是走习惯了的，走起来完全无压力；小君倒是走起来歪歪扭扭的。 “来！我牵着你的手你就不会歪歪扭扭的了！”，香凝拉着小君的手，一步一步的走着，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小君莫名的心弦一动。 “你不知道路在哪里，牵着我的手我带你走！”，香凝得意的朝小君扬了一下脸蛋，见小君没什么反应，立刻一甩小君的手“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但是你又不是能永远像这样牵着我的手？”，小君笑笑，幼稚的脸蛋上难得一见的笑容浮现。 “废话！你不知道路怎么走就只管好好的拉着我的手，我给你带路！”，香凝很有自信看着小君，鼻子一扬，满满的自信。 噗噗噗！ 一辆拖拉机开了过来，在山路上，拖拉机反倒显得游刃有余，跑得很快。 而拖拉机上面的是香凝的同学，这个时候正是上课的时间段，遇到也不足为奇。 那些同学家里条件比香凝好，他们都看不起香凝，不和香凝玩，所以每天香凝都是奶奶陪着，平时都没有朋友；所以现在有了小君香凝就很开心。 那个时候拖拉机都只有有钱人才能坐，香凝从来都没有做过，心里可能就有些羡慕吧。 拖拉机开过去之后香凝一下子就不活泼了，变得沉默寡言，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小君猜出了香凝的心思，紧紧的握着香凝的手，信誓旦旦的说：“不就是坐车嘛，以后我带你坐轿车！非常高级的那种！到时候你想去那里都可以！” “真的？”，尽管是童言无忌，但香凝傻傻的相信了，认真的看着小君。 “当然！因为这是哪个什么来着，对了！这个叫承诺！”，小君为自己的文采暗自偷笑。 “那可说好了啊！得拉勾才算数！”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是做不到他就是一只鸡！” “我的承诺都会兑现的！”，小君很自信，不过童言无忌，等长大以后他就知道这个承诺只能出现在小时候。 小手牵着小手，笑着走在山路上，想起来又何尝不是一道风景？ ... 10 满满的收获 走了许久才来到学校，学校就只有三栋房子，每栋房子有三层，对于那个时候而言也是很大的了。学校从一年级一直到九年级，人可是非常多呢，远远的小君就看到像蚂蚁一样多的学生在操场上玩。 有的人围在一起打弹珠，女孩子那个时候都喜欢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一起玩皮筋，这就是农村孩子的校园活动日常。 “学校很大吧！”，谈到自己就读的学校，香凝一脸的自豪。 “嗯，很大！”，小君点点头，看着别人都背着书包出入在学校，小君也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学校里不让外人进去，我先去了！” 小君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香凝有些舍不得小君，小君可是她的第一个朋友，香凝还想和小君多说一点话。 “你去吧！”，小君站在学校外面目送香凝离开。 等到学校里面传来书声朗朗小君才离开，其实送香凝来上学真的很辛苦，送来以后还要回去，傍晚的时候又要来接，毕竟香凝是个小女孩嘛，但小君是个年轻的孩子，怎么说都比龙奶奶有力气，有精力。 小君又一个人回去了，山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仿佛又回到原来一样，孤孤单单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走了不一会儿，小君正好遇到龙奶奶一个人在挖土豆，他们呢？小君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心疼龙奶奶，背都挺不直了，看上去就像是趴在地里一样。 看到此情此景，小君鼻子酸酸的，但经历了这么多，他想哭但是没有眼泪。 “奶奶！我帮你！” 把衣服袖子一挽小君就下地了，只不过他都感觉到衣服上有味道，而且还是那种恶臭味。 等有空了就洗洗衣服，当叫花子习惯了，一下子还有点习惯不过来。 看到小君满头大汗的，龙奶奶就知道小君肯定是刚刚送香凝上学才回来，不过反观小君，一脸上就没有其他表情。 勤快的孩子！龙奶奶心里比较欣慰，有个这样孩子真的是福气，不知道为什么听别人说起差不多都是说小君的不好。 “看你满头大汗的，要不就先休息一下再说吧？”，龙奶奶放下手里的锄头，用那粗糙的布满苦难的手给小君擦去汗水。 “没事儿！”，小君接过锄头就开始挖土豆。 这挖土豆也是有讲究的，有经验的人挖土豆基本上都是不会把土豆挖破的，龙奶奶人老了，多多少少也弄破几个，嘿！小君可是一挖一个准，都没有破的。 农村人，不要求你有多大的出息，但是这干活可是少不了的，看到小君驾轻就熟，龙奶奶心里也高兴。 龙奶奶毕竟上了年纪，挖不了几下就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干活，可小君生龙活虎的，又有力气，平时龙奶奶挖一背篓要一个小时，小君十几分钟就挖好了满满的一背篓。 “小君，你坐下来休息休息，奶奶把土豆背回去，你在地里头挖土豆等着奶奶回来啊！”，龙奶奶知道这些都是力气活，小君年纪小，干不了这么重的活。 “没事的奶奶，咱们一起回去！” 没等龙奶奶说话，小君弯腰下去就背起了背篓，就让龙奶奶拿锄头就行。 虽然小君背着背篓，可是龙奶奶还是跟不上他呢。 “这一觉睡得又踏实又舒服啊！”，听到屋子里面有声音，小鲲等人才睡眼惺忪的起床。 龙奶奶本来想叫醒他们的，但是看到孩子们睡得这么舒服就没忍心叫醒他们，独自一个人出去干活。 “太阳都升这么高了！”，几个人一看外面的太阳，就知道睡得过头了，龙奶奶很不容易收留下这么几个人，可得好好报答龙奶奶才是。 也不管身上黑乎乎的脏东西，算起来好像一个多月没洗身上了，有空得洗干净点，不能给龙奶奶丢人。 “起了！”，小君放下背篓，看着睡眼惺忪的四个人。 “嗯，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小朗开心的看着小君。 “要是想睡就继续睡一会儿吧！”，龙奶奶摸着小朗的后脑勺，笑呵呵的说。 “奶奶，您在家里做饭等香凝回来吃，要不然就好好休息一下，地里的活我们去干！”。 没等龙奶奶说话，小君带着他们就火急火燎的往刚才的地里跑，生怕龙奶奶跟来一样，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应该多休息休息。 “你们换着背背篓，我挖给你们背，今天咱们就把这片地里面的土豆全部挖完！” 分工明确，小君抡起锄头就使劲的挖，嘿咻嘿咻嘿咻，不一会儿就是一满满的一背篓土豆。 “小朗的力气小，就留着在地里捡土豆，小鹰身体也有点虚，跟着捡土豆吧！”，小鲲块头比其他人要强壮，自告奋勇的一个人背着土豆回家了。 总共就是两个背篓，大郎和小鲲年纪要大一些，自然当仁不让首当其冲的背土豆，但话又说回来，他们都只是刚满十岁的孩子。 其实也就只是大小鹰和小朗一岁而已，但是他们拿出了哥哥们的担当，他们学会了关爱。 到了收庄稼的时候，地里面都是人，隔小君不远地方就有很多人在一起挖土豆，很多人家因为地比较广阔，都是请人帮忙一起干活；龙奶奶家里穷，再加上又没有什么劳动力，都没有愿意帮一帮龙奶奶。 “这些孩子不是那个龙奶奶收留的吗？听说都是一些傻子啊！干活咋这么厉害呢，想来也才十岁左右啊！” 那些村民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看着那不大的五个孩子干活，别人家的孩子要是像这么大，要么就是读书，要么就是窝着父母疼着，那里像小君们这样在地里干活。 “你还别说，这些孩子干活挺卖力啊！” “可不是！我家的那些孩子一天就是玩，作业都不想写，那里会干活！” 小君们也听不到别人对他们的议论，无论别人是说你的好还是你的不好，都用不着在意，人活着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面。 在家里的龙奶奶看着小鲲大郎一背篓一背篓的把土豆背到家，心里面是又心疼又高兴，龙奶奶感觉的出来，这些孩子都是有心的。 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他们勤快，龙奶奶要挖几天的土豆他们不一会儿就搞定了。 “孩子们，这么干活肯定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休息，咱们慢慢来，不急！”，龙奶奶看着又大个又多的土豆心里可开心了，今年的收成非常好，比去年差不多翻两倍。 看到龙奶奶脸上有了笑脸，小鲲和大郎都会心的笑了，马马虎虎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互相看着傻笑。 “你个大花猫！一脸上黑乎乎的！” “你不也是！大哥别说二哥！” 处着处着，不太爱说话的大郎都变得开朗了许多。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香凝也差不多下课了，不过让人担心的是莫名其妙的天气居然变天了，此时电闪雷鸣的，轰隆隆的雷声仿佛在怒吼这个世界。 小君等人也都扛着锄头回家了，别人在他们的前面早就走了，提前他们差不多一个小时回去，小君说到做到，挖完这一片地就挖完再回去。 回到家里，龙奶奶焦急的看着天空，丰收的喜悦远远比不上天气变化带来的失落。 别人家孩子有人接，这香凝可没有人接啊，龙奶奶和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好，平时也是她负责接香凝，毕竟路程远啊，一个小女孩任谁都会担心。 乌云黑压压的扑上了天空，电闪雷鸣的那叫一个吓人，有些胆子小的孩子都急急忙忙的躲进了被窝。虽然天气有些恶劣，但是小君等人也都是见过的，所以对小君而言就只是简单的下雨罢了。 “他大叔，你们开车接孩子连香凝一起接来吧！” 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大叔开拖拉机去接孩子，这个大叔也是小坝子的有钱人了，平时有空经常帮人送孩子上学。 被龙奶奶拦下的大叔抽了一口当时比较流行的烟斗，把帽子拉了拉，“龙奶奶，不是我不帮你啊，今天这个鬼天气像发疯一样就来了，好多人都让我帮他们接孩子，我这个车估计坐不下啊！” 龙奶奶明白，别人和他无亲无故凭什么帮她，既然如此龙奶奶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家里拿出那一把破破烂烂的雨伞递给那个大叔，平时下雨她都舍不得用，生怕用坏了就没有了。 “他大叔，那么如果你遇到香凝就把雨伞给她，至少有雨伞她就方便些了！”，龙奶奶小心翼翼的把雨伞递过去，并叮嘱那个大叔。 “奶奶！我去接香凝吧！” 实在看不得龙奶奶低声下气的和人说好话，小君自告奋勇的站出来。 “胡闹！没看到这天气像鬼一样黑乎乎的吗，你去怎么行？”，龙奶奶严厉的看着小君，这天气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不小心掉到山里怎么办，那不是死路一条，前几年就有人是这么死的。 “我去接香凝！” 这次小君没有顾及龙奶奶，一下子夺过雨伞就飞奔而去。 ... 11 秘密 “哎！这个孩子！”，龙奶奶怒气冲冲的看着小君离去的背影，这孩子太冲动了！ “这个孩子就是那个傻子？龙奶奶！你就收下这么些个傻子？” 大叔斜眼看了龙奶奶一眼，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完全没有礼貌，说完了一番奚落的话就离开了。 “村民们大家注意喽！今天的雨是难得一见的大雨，晚上的时候都不要出去了！怕发洪水！” 小坝子村部的大喇叭大声的喊着，提醒人们不要出去，怕出事故。 天空中雷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但就是没有下雨，看得出来，这一场雨可不小啊。 “奶奶！” 学校已经关门了，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看着别人的父母接走自己的孩子那一刻，香凝心里非常希望奶奶能像以前一样牵着她的小手回家；但是电闪雷鸣的，雨肯定不小，香凝又希望奶奶来又不希望奶奶来。 这个鬼天气真的让人发愁啊！ 嘀嗒嘀嗒！雨终于还是下了，大颗大颗的雨点像是老天爷在发怒一样，可是谁得罪了他？ 在刚才，香凝亲眼看到同村的叔叔（龙奶奶央求的那个人）来接那些一个村子里的学生，拖拉机上面盖上了一层塑料，下面可以坐人，明明有空位那个叔叔却没有顺便带上香凝。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香凝把帆布书包反正怀里，生怕书包里面的课本被雨水淋湿，雨实在下得大了，香凝就站在学校门口的房檐底下躲雨；不时她还看看书包有没有被雨水淋到，即使下雨了她也惦记着知识。 同样的，雨越下越大，小君打开破破烂烂的雨伞走在风雨之中，雨伞小得可怜，只能一个人遮。 打开雨伞走得就不快，小君干脆就没有打伞，拿着雨伞在风雨里狂奔，泥土经过雨水淋湿非常滑，小君也摔到过很多次，他一次次站起来，雨水又替他把身上冲洗干净，反正好久没有洗澡了，就当洗洗澡。 “呜呜呜呜呜～”。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处风雨中，香凝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不时擦擦眼泪，看着路口，希望就在那里，不曾变过。 “香凝！” 那风雨中，一个不怕任何困难的身影在哪里屹立，笔直的小身板显得格外坚毅，尽管摔倒过很多次，面对香凝还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来！咱们回家了！”。 小小的雨伞撑在香凝头上，小君推开头上又脏又长的头发笑了笑。 刚刚才哭完，眼睛都是红红的，香凝看着小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这伞比较小，你一个人打吧！”，小君把雨伞递给香凝。 “我们一起挤挤吧！没事的！”，香凝牵着小君的手，认真的看着小君。 “我衣服都湿了，没有必要打伞了，路上滑得很，我牵着你的手，你跟着我走！”。 没有等香凝反应过来，小君拉着香凝就走，一双手牵着一双手，在这磅礴大雨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是那么的融洽。 “那里有个坑，小心点！别踩到里面！”。 “奶奶老了，以后我就接你，路这么远，有我你就不孤单了！”。 雷声轰隆隆的，香凝有点害怕，要是她一个人肯定怕死了，但是有小君陪着她，她都不怎么怕了。 走了许久，终于在天黑之前到家了。 小君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却没有衣服可以换一下。 “没有衣服吧，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吧！”。 看到小君没有衣服可以换一下，香凝把自己最喜欢的小花裙子递给小君，让小君换上。 都是农村孩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小君接过来就换上，他也注意到这裙子是新的，看起来香凝是舍不得自己穿却给他穿了。 “以后我一定给你很多很多的衣服，让你穿也穿不完！”，小君一脸笑容的看着香凝，很开心的对香凝保证。 雷声依然震耳欲聋，仿佛在咆哮一般一直没有停下来，一道道闪电把乌云密布的天空撕开一个个大口子，那架势像是要把天空撕烂它才甘心一样，可吓人了。 “好想吃啊！反正他们来了，咱们就先动筷吧！”，毕竟是孩子，看着饭菜凉了又热，小鹰的肚子可是一直饿得咕咕叫；小君和香凝没有回来，他们都在那里等着。 “没事儿，先吃！”，龙奶奶乐呵呵的准备给大家去盛饭，却让小鲲挡下了。 “奶奶！我们等会儿没事的！还是等大家都到齐了再吃！”，小鲲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同意，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人一不丁点，倒也是有情有义，龙奶奶也没有说什么，这些孩子真的不错。 小鹰无奈的看着碗，龙奶奶家里穷，每顿都只有一小碗饭和一锅汤，要是让小鹰敞开了肚子吃饭，随随便便两三碗饭是轻轻松松的，不过虽然每顿都吃不饱，但是也饿不着，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小鲲坚持要等着，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虽然才相处几天，但他们都心疼小君，小君是他们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却总是吃得最少做的最多，每次背着龙奶奶小君都把自己的饭挑给其他人一些，还总是呵呵一笑说他吃不了那么多，其实谁的心里都明白。 无论怎么说小君和香凝还是回来了的，也用不着等多长时间，就是去换一下衣服嘛。 “怎么还没有吃饭啊！”，小君穿着裙子不是很习惯的走了出来。 其他人看到小君穿着裙子，嘴里面都是憋着笑，那个时候都是大男子主义，穿女孩子的裙子自然被取笑，不过他们也都尊重小君，没敢笑出声来。 “没什么，就是等你们一起吃饭呗！”，小鲲笑着把小君拉过来坐下，随后分发碗筷。 “怎么？”，大家的表情有点怪小君也是察觉到了的，“想笑就笑嘛，这裙子穿着挡下面凉嗖嗖的！” 噗！ 这下子所有人都让小君逗得笑个不停，龙奶奶也是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大朗平时根本不会笑，这么一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顿饭笑着吃完了，虽然吃不饱，但是也不错了。 香凝给小君烧了水，就等着小君去洗澡。 热水洗澡那可是非常舒服的，小君急急忙忙的把木盆支好就准备洗澡。 “你们都到一边去啊！不许偷看我洗澡啊！”，小君也是会害羞的，不时都要看一下外面有没有人。 被小君挡在外面的小鲲等人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外面呆着，不时透过门缝看小君洗澡，好像比偷看女孩子洗澡还要刺激一样。 “嘻嘻！准备洗了，注意！” 小伙伴们那是喊着口号时刻准备着偷看。 满满的一盆清水倒映着小君身上黑黝黝的脏东西，那些脏东西差不多都成盔甲一样了，仔细想想小君都有很多年没有洗澡了，虱子什么的和他一般都是形影不离的。 小君知道门外有人，很大方的就把门开了。 “咦？门开了？”，小鲲把手指头放在嘴里面，心里可是满满的疑惑，其他人也一样。 啪！ 小君用手捧着水就忘小鲲身上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小鲲的头发就已经湿了。 “哈哈哈哈！”，小君开怀大笑，随即快速的把门关上，以免被这几个小子报复。 被小君这么戏弄了一通小鲲心里自然是想出气的，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好好的在外面等待机会。 这下子小君就可以安心的洗澡了，温热的水淋在身上的感觉真的是非常舒服，就像是干涸了许久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滋润，暖暖的，很让人享受。 “开门开门！” 还正在享受呢！小鲲就在外面急不可耐的敲门。 “别闹啊！等我洗完了再说！”，小君不理会，继续沉醉在他的天地里。 “香凝要和你一起洗澡，赶紧开门！”，小鲲大声的喊道。 一提到香凝，小君赶紧从木盆里面起来开门，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根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别。 门外的香凝穿着薄薄的衣服，红红的小嘴抿着，粉扑扑的小脸像是天边的一抹红，可爱极了。 小君就这样光溜溜的站在香凝面前，脚上穿着的破布鞋都被他身上的洗澡水弄湿了。 年纪小，还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一切就是那么理所当然，又不害羞，一切都很自然。 当然了，小君莫名有种炙热的感觉，身上的某个地方跃跃欲试，只是还没有发育，也没有什么躁动。 “奶奶说一个人洗澡浪费水！”，香凝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进去了。 “哦！” 可怜小君年纪还小啊，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就说了个哦。 “你坐盆里，我帮你搓背！”，香凝把小君拉到木盆里坐着，小手捧着热水就在小君背上搓着，黑黝黝的脏东西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可脏了。 小君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倒是香凝一直不动声色的给小君搓背，完全没有嫌弃小君。 小君洗好以后水都是黑色的了，香凝又娴熟的把木盆里面的水换了，但她力气不大，小君就和她一起抬水去倒。 “来！这水温热的，洗起来可舒服了！” 小君马不停蹄的去把灶上的水端来让香凝洗澡，小鲲抱着小鹰在门口杵着，心想：这两个人洗澡太慢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希望香凝和小君好好的在一块待着。 “来，我帮你搓背！” 小君摩拳擦掌的在哪里准备着，一脸上的笑容也惹得香凝轻声一笑。 香凝轻轻脱下衣服，白嫩嫩的皮肤和小君的黑黝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不，又把小君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及脸红。 香凝才刚在木盆里面坐下，小君就捧着热水在香凝身上擦拭，第一次给人搓背，小君又没有经验，所以他从香凝的小肚子上一直擦到脖子上，与其说帮人搓背，不如说是占人便宜。 香凝被小君弄得咯咯笑，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君看到了女孩子的私密处，因为年纪小他也没有成年人的想法，反倒是有些疑惑不解，人不是都应该有下面的这个东西吗？香凝怎么没有？ 小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香凝也有些纳闷，抓着小君的小dd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香凝摇摇头。 香凝没有那个东西！小君咬了一下嘴唇，他决定帮香凝保守这个秘密。 ... 12 一家人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一个普普通通的傍晚，香凝从书包里掏出课本在哪里朗诵古诗，不时还拿出笔在本子上写，也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小君刚刚从地里回来，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一天也确实有点累。 小君的头发已经剃了，毕竟男人都不喜欢打理头发，其他人的头发也已经剃了，剃了也好，省得麻烦。 龙奶奶正在给大家做饭吃，有了小君这么一群小孩子在，他轻松了不少，地里面的活基本上都是小君带着他们干，龙奶奶就是去帮帮忙什么的。 小鹰看到香凝读书，他也没有读过书，自然而然就来了兴趣，小鹰好奇的坐到香凝身边，摸着自己的小光头好奇的指着香凝的书：“香凝姐，你的这个是什么啊，上面的那个黑色小点是什么东西？” “呵呵”，香凝把课本推到小鹰面前，“这是我的课本，上面那个黑色小点是字，你看，这个是古诗！” 小鹰挠挠头，看着那些个他完全看不懂东西摇摇头：“看不懂，都不知道这上面是什么东西！” 看到小鹰在哪里，其他人都来了兴趣，纷纷坐了过去把香凝都围住了，面对这个新鲜的东西，大家都十分感兴趣，七嘴八舌在哪里讨论。 “这个东西就是纸嘛！没什么用啊！” “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上面还有个老头儿！” 大家的目光不一会儿就全部转移到了课本上面的插画上了，毕竟大家都感觉图画比那些个字要好理解一些。 看着小君他们对课本那么好奇，肯定他们也想去上学，龙奶奶暗自叹了一口气，条件不允许啊，要不然她也希望这些孩子都能到学校里面去念书，至少认识个字也行啊，不要也跟她一样活了一辈子都不认识一个字，那才是悲哀。 不过龙奶奶的心酸倒是没有让小君他们察觉到，其他人都是在叽叽喳喳的说话。 “小君哥，你认识这些字吗？”，香凝拿着课本递到了小君的面前。 小君拿着课本看了半天（其实他一直是拿反了），也看不出什么究竟，“这个东西看不懂！” 小君在香凝心里一直是一个万能的存在，在香凝的世界里他就是超人一样的存在，看到小君头一次这么没有头绪，香凝就自告奋勇的拿着书要教大家认字。 “我教大家认字吧！”，香凝自告奋勇的坐到小君身边。 “好耶！好耶！”，小朗和小鹰面对新鲜的事物自然是充满了好奇，手舞足蹈的样子显得格外高兴。 香凝拿出铅笔打开本子，在本子上写了拼音，香凝写的字非常好看，整整齐齐的十分工整。 “大家跟着我读啊，a、b、c、d、e、f、g……” “a、b、c、d、e、f、g……”，大家都很听话的跟着香凝念。 在香凝眼中，小君能挑能扛，家里面的大事小事他都会做，除了每天陪她上课下课还要顾及地里的活，几乎没有小君不会的，看到小君那么认真的学习，香凝心里有一股子小姑娘的傲娇涌上心头。 “大家会读了吗？” 趁着饭还没有熟，香凝想让大家不仅会念也学会写。 “会！”，小鹰长长的回答道。 “会读了就在本子上学写字吧！”，香凝把本子递到小鹰面前，却让小君挡下了。 “这本子一毛钱一本呢，别浪费了，你好好学习，我们就跟着念就行了！”，小君把本子递给香凝，那个时候又穷，一毛钱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笔巨款。 小君的个头比香凝高，看着小君坚固的身影，香凝默默的收下本子。 一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不能辜负小君哥的期望！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 “饭好了，吃饭吧！”，小君给大家盛饭，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小时候真的是记忆力不行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到吃饭这个事情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家也都忘记了刚才的尴尬。 人多粮食少，龙奶奶不得不给大家定量吃，一锅黑乎乎的咸菜汤就是一顿了，根本就吃不饱，小君每次都会把饭留给小鹰和小朗，因为他们年纪最小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饿，反正自己都是一个没用的人，吃多吃少都一个样。 …… 在玉米都有小孩子高的田野小路上，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走着，阳光明媚，天气是那么晴朗和煦，那便是小君和香凝在去上学的路上。 这条道路小君都不记得走过多少次了，反正一年365差不多有300要走这条路，陪伴小君的也一直是香凝，一切都不曾变过；只是树长高了，小君也长高了，龙奶奶也慢慢的老去。 “我到了，小君哥你回去吧！”，香凝也长大了，一直都是扎着马尾辫，头发也长到了臀部。 以前懂事听话的香凝个头也长大了不少，远远的看上去也是一个小大人了。 “你好好学习啊，我回去了，下午我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跑！” 小君的身高那也是像禾苗一样使劲的往上窜，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够大，肚皮都露出来了，显得非常滑稽；不过香凝可不会取笑他，这些年小君块头大了，人也让太阳晒黑了不少，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知道了，你的这些话都不知道说了几年了，我倒着都能说出来了，我绝对不会乱跑的！”，香凝挥挥手就进学校了，看着香凝活泼可爱的背影，小君恋恋不舍的往回走了。 才刚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阵阵读书声，清清朗朗的声音非常让人向往，小君也想去学校上课，看看学校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想跟香凝一样会说古诗，会算算术，会说外国话。 可惜龙奶奶承担不起，而小君也没想让龙奶奶那么累，不就是不能读书嘛，多大点事啊，这不香凝天天都在教认字嘛，这书上的字小君也大都认识。 这么一想想，小君心里也开开心了很多。 听说镇上在修新学校，香凝就读的这个老学校要不了多久就要拆了，新学校小君也看到过，挺好的一个大学校，有四层那么高呢。 仔细想想，自己也差不多16岁出头了，香凝要不了多久也要中考了，香凝倒是不怎么着急，反倒是小君有些着急，为了让香凝好好的学习，小君都不让香凝干活，只要香凝好好学习就行；所有人就盼着香凝能有出息，为家里人争光，别让村里的人一直看不起。 这么些年，龙奶奶收留小君他们可没有少让人说闲话，村里的人都说龙奶奶不应该收留小君他们，可龙奶奶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用龙奶奶的话来说，多个人大不了就少吃一点，马马虎虎就过去，只要小君们长大了就好了。 小君心里一直都是不平衡的，就因为收留他们的这个事情，龙奶奶在人面前基本都抬不起头来。 就比如前几天村长家买了一个黑白电视机，那个电视机在当时可珍贵得很，很多人都去村长家看看电视机到底是什么东西，龙奶奶闲着也跟着去了；可没有想到村长也是个欺负人的主，龙奶奶去他家他嫌寒碜，硬是把门锁上不让龙奶奶进去，村里成年人差不多都去了，就是不让龙奶奶一个人进去，真的是太欺负人了。 现在想想小君肚子里都是一股火，龙奶奶没有告诉小君他们，可这事情小君亲眼目睹的，那里能装作没有看到。 越想心里越恼火，小君也没有想那么多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的是机会收拾村长那个老杂碎。 小君回去之后就立刻到地里干活了，小鹰长得壮实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都是大个子，年纪不大但是都有一米八了，一百五十多斤的块头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惜家里穷，没有钱买衣服，所以大家身上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看上去特别滑稽。 “小鹰啊，背不动让小君哥来背！” 倒地里面就刚巧遇到小鹰在背豆子，那么一大箩筐的豆子可不轻松，小君当即就给小鹰夺下来自己背着走了。 “君哥，我背得动的，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怕我们累着，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小鹰可不乐意了，他有手有脚的，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小君哥。 “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小君哥就告诉你一句话，只要小君哥有口饭吃，你就不会饿着！”，小君走在路上还一边和小鹰聊天。 小君刚才说的话小鹰知道是真的，不过小鹰也想告诉小君，只要他小鹰肚皮是饱的，那么他保证其他人都不会饿。 “你们这两个人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呢！” 不一会儿，率先背豆子回家的小鲲和大郎小朗已经折回来了，他们回来就是帮小鹰拿点豆子的，免得小鹰背得重了走不动了，可没成想小君已经回来了。 “哎呀！你们三个都回去返回来啦！挺猛的嘛！”，小君呵呵一笑，额头上的汗水表现出他背得可不轻。 “你背不动嘛就等着我们回来，别一个人咬着牙回去！”。 小朗有些责怪的语气，一把给小君拿了一些豆子下来，其他人也没有多说，纷纷过来拿，小君都感觉背上没什么重量了其他人才罢手。 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五个男孩子拿着的拿着，背着的背着，不时还会打闹嬉笑，他们在太阳底下走着，他们的方向一样，都是回家。 ... 12 收拾他一顿 “回来了！” 回到家里，迎来的是龙奶奶乐呵呵的笑容和香喷喷的玉米饭。 龙奶奶知道最近的天气都比较热，但是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每况愈下，根本不能亲自上地里干活，龙奶奶生怕这五兄弟热了，早就在家里弄了凉水等他们回来喝。 “奶奶，您就好好的坐着吧，等下我来煮饭，香凝回来呢就能吃顿热乎乎的饭了”，小君憨厚的笑容一直是龙奶奶所喜欢的，平时龙奶奶生病躺床上都是小君做饭。 “奶奶还没死呢，干活是干不了的了，做顿饭还是能做的”，龙奶奶笑着坐了下来，看到小君头上有汗水，便去端凉水去了，“小君啊，这天气热了就喝凉水！” 吃了饭以后小君就带着他们去地里了，地里的活比较累再加上天气又热，龙奶奶想去地里看看，但是被小君阻止了，龙奶奶身体不好，不能劳累。 下午的时候小君才放下锄头准备去学校接香凝。 和往常一样小君在学校外面等香凝，经常接送香凝的小君是学 学生们都认识的人，以前小君在其他学生心里就是傻子或者是疯子，现在嘛，差不多就是一个憨包儿吧，就凭小君的衣服就知道他的形象不会太好。 那些学生下课以后看到小君都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个憨包儿发疯。 小君倒不会去理会这些，一直在学校外面等着。 “小君哥！” 听到香凝的声音小君眼前一亮，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香凝往自己走来。 香凝学习成绩优秀，在学校里面都没有什么朋友，听香凝自己说，好像她有一个好姐妹，和她是老同学了。 暂不想那些，小君拉着香凝的手就走了，其实仔细的看看香凝，小君也发现香凝越来越漂亮了，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声音甜甜的，小君没读过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香凝的漂亮。 小君又看了香凝几眼，偶然间看到香凝脸上的一丝难过，香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小君感觉的出来今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香凝不开心了。 “香凝，今天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啊！”，小君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香凝的脸蛋，满满的都是关爱。 “没什么事情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嘛，倒是小君哥你累了，一身上都是汗臭味！”，香凝调皮的拍了拍小君的胸脯，故作嫌弃的闻了闻小君的脸。 “香凝！” 小君停止了行走的脚步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香凝，一脸严肃的说：“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和小君哥说？” 看到小君一下子严肃了，香凝也不打算隐瞒了，泪水夺眶而出，一下子扑在小君怀里，止不住的啜泣。 “今天下课的时候成长伦带着几个男生把我堵住教室里面要摸我！后来我朋友小琴回来我才没有出事儿！呜呜呜呜呜～” “香凝不哭啊，小号哥在呢，没有人能欺负你！”，小君看着哭泣的香凝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安慰的借口。 “香凝，那个成长伦*是？”，小君问。 “成长伦就是村长家的儿子，在学校里面经常欺负人呢，有些男同学都让他打住院过，他爸爸是村长，他家里有钱而且还有亲戚在县里面工作，老师也不敢说什么”，小君看得出来香凝也特别恨这个叫成长伦的人。 “算了，咱们先回家吃饭，你要不了多久就中考了就好好学习，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小君也只能这么说了，其他的他也不会说。 香凝擦擦眼泪点点头，牵着小君的手回家了。 吃完饭睡觉以后小君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个叫成长伦*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香凝能虎口逃生，明天后天呢？估计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哎，你们知不知道村长的儿子啊？” 五个人同睡一张床，小君小声的问其他人。 “不就是叫成长伦的烂人嘛！”，小鲲声音有些大，里里外外都是不爽的声音，“前不久在路上遇到过那个烂人，一个学生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还抽烟呢！不过就是仗着他老爹嘛！” “那个成长伦还骂过我呢！说我是憨包儿就算了，还说我们都是憨包儿，小君哥不是说了吗，不能惹事生非，我也就忍了，当没有听见！”，小朗也开始发言了。 这个成长伦看来还真是众矢之的啊，想到成长伦他爹对龙奶奶的态度和今天的发生事情，小君心里的火气一蹦三丈高，他决定了，必须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成长伦。 反正这辈子都是一条烂命，好歹也得活出点样子来。 “明天咱们下午的时候堵住这个成长伦*，好好收拾他一顿！”，小君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 “对，就得收拾他一顿，咱们都是烂命一条，怕什么！”，小鲲气势汹汹的坐了起来，仿佛现在就要开始收拾成长伦一样。 “嗯！”，大郎点点头，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双手赞成。 “不过这个事情不能让龙奶奶知道，我怕奶奶生气！”，小君又说道。 “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奶奶生气！奶奶年纪大了，不能生气，影响身体！”，小鲲也跟着附和。 “要是出事了你们就全部推给我，死一个活四个！”，大郎认真的说道。 “要死一起死！你想一个人当英雄，我们可不干！”，小鲲拍拍大郎的肩膀。 “明天再说吧，大家先睡觉！”，小君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就闭嘴了，安安心心的睡觉了。 第二天…… 把锄头拿回家去，小君带着其他人一起去接香凝。 小君去接香凝，其他人则躲在路边的山上等着****的出现。 小君在学校外面等了好久，学生都走了差不多了香凝还没有出来，小君里面不免有些紧张，生怕香凝出点什么事情。 小鲲们离小君也没有多远，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那样比较方便看学校里面有些什么人进出。 不一会儿，香凝总算是出来了。 香凝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神色慌张，她的后面还有三个男学生。 那三个男学生也是十六七岁，个个面范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其中一个嘴里叼着一根烟，走路一扬一蹦的，很是显摆；头发又长，走几步就要甩一甩他的头发，头都甩偏了的感觉。 “香凝！” 小君走到香凝面前紧紧的牵着香凝的手，他摸着香凝的手指就能感觉到香凝心里不安与慌张。 “李香凝同学，天快黑了，我们送你回家吧，反正都是同学！” 长头发的那个男学生一脸坏笑看着香凝，完全无视在香凝身边的小君。 “咱们走！” 香凝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些人你搭理他他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小君拉着香凝就走，也没有理会这些人。 “这个长头发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叫成长伦*的？”，走着的时候，小君小声的问香凝。 香凝点点头，一脸的不安。 “等她离学校远一点我们就把她弄上山去，脱掉她的裤子，把她的衣服全部剥掉～哈哈哈哈”，成长伦大声的说道，就是故意让小君和香凝听到的。 另外两个人跟着附和，“到时候你先来，我们两个帮你按着！” “哈哈哈～”，三个人大声的笑着。。 他们说的这些话躲在山上的小鲲们也是全部听到了，小鲲心里那叫一个恼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打死这几个人渣。 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山路上，已经是傍晚了，山路上也没有行人了，一直尾随小君的成长伦三人眼看时机成熟了，立刻大步向前走去。 “你这个傻子让开！”，成长伦走到小君面前就大吼大叫。 香凝有些害怕的看着成长伦，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小君的手，现在她也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听话的小君哥身上。 “香凝！你先走！”，小君放开香凝的手让她先回去。 “哎呀！你很厉害嘛，说让人走她就能走啊？”，成长伦哈哈大笑，“今天不让我们几个爽一下她走不了！” “她一定能走！” 小君也不想浪费时间，大喊一声出来，小鲲四人就从山里钻了出来，一个个脸上都写着火字。 “这个烂人我早就看他不舒服了！”，小鲲上来就狠狠地一脚踹在成长伦肚子上。 “哎呦喂！” 成长伦*应声就倒在了地上，他也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 “香凝，你先回去把饭弄好，等我们回来吃！”，小君严肃的神色让香凝只得点点头。 “小君哥，你可不能惹出什么大事啊！要不然奶奶会生气的！”，香凝小声的在小君身边说，但是她又害怕小君生气。 “记住啊，你可不能告诉奶奶我们在干什么！”，小君说。 “知道了，早点回来！” 香凝离开了以后小君走到了成长伦*面前，随即而来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么多年，小君让人打过不少，这还是第一次打人呢，以前被周赖皮欺负，然后是村里人的冷眼相待，每一件事情都让人心里怒火中烧。 而成长伦就成了这一切出气筒。 另外两个人的下场也是非常惨，让小鲲一直踹，其他人也是非常恼火，抡起拳头就往这三个人招呼。 “啊！” 成长伦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他想叫得大声一点让人发现把他救下来。 “你个烂人要是再叫，我让你吃泥巴你信不信？”，小鲲抓起一把泥巴就要往成长伦嘴里塞。 这下成长伦*可不敢杀猪一样惨叫，脸上流着泪，嘴里却不敢吱声。 打了许久，成长伦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发上都是厚厚的灰，他一直不敢吱声，生怕小鲲一发火就让他吃泥巴。 “你有什么事就冲我们来，以后要是再让我们知道你敢对香凝动歪主意，到时候可不是让你吃泥巴那么简单了！”，小鲲说完还是不解恨，立即又给了成长伦一个耳光。 “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不如打死算了！”，小鹰怒火中烧，还是不肯停手。成长伦吃了苦头，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又被抽一耳光。 以前都是他成长伦打人，他打人的时候可没想到会这么痛，现在让人打了他才明白被打是什么滋味。 “你回去以后要是敢告状，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的下场不会比这次好！”，小君摸摸肚皮，都有些饿了。 “嗯嗯嗯嗯！”，成长伦忙点头。 三个人一瘸一拐搀扶着回去了，小君五人也准备回去吃饭了。 ... 14 周辉耀 回家以后小君五人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说，龙奶奶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香凝一直都没有说话，她想说出来，但是她也明白这件事情不能说出来，这种感觉最不舒服了。 从这一次以后成长伦就老实很多了，小君去接送香凝时看到成长伦，这个成长伦心里都还后怕，即使他想报仇，但是他不是傻子，就凭他根本就不够看。 成长伦心里最憋屈了，看着仇人出现却不能发泄一下心里的不自在，那感觉也是真tmd憋屈。 不过即使他心里再恨他也做不了什么，这才是可悲的地方。 事情一直平静到了香凝中考的时候，香凝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半夜才睡觉，她知道她就是这个家的希望，所有人都希望她有出息，接来出人头地。 中考是到县里去考试，县城离小坝子也有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路费都要五十块一个人，那五十块在当时也不是小数目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龙奶奶就把小君单独叫起来了，其他人继续安逸的睡觉。 “奶奶，有什么事情吗？”，小君揉着眼睛在炉子旁边坐了下来。 “这不今天香凝要到县城里面去考试吗，香凝这孩子从小就怕孤单，这次去县城里面得待上三天，香凝自小就喜欢跟你在一块，你就陪她去县城里面考试吧！有个人在身边好歹也有个照应！” 龙奶奶用心良苦小君自然是理解的，无论谁一个人身处陌生之地都会有些害怕和孤单，何况是香凝一个小女孩呢。 “过来！” 龙奶奶把小君拉到一旁，小君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龙奶奶手上的骨头，龙奶奶的手指头都变畸形了，本应该直直的手指头都弯曲了。而龙奶奶这么多年尽管体弱多病但是从来没有去过医院，不是因为龙奶奶身体好，是因为龙奶奶想把看病的钱省下来给香凝读书。 小君站着站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子酸酸的，特别想哭。 “哎呀这孩子，小君呐，你是个男人，男人不能哭；要是你这个男人都哭了那其他人应该怎么办，你是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懂事的，你可不能哭！”，龙奶奶笑着语重心长的说。 “奶奶，我知道，小君不哭！”，小君强迫自己不能哭，眼泪到了眼眶里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里有三百块钱，你最懂事了，这些钱你好好收着到县城里边用！”，龙奶奶拿出一个小布袋，小布袋抱得不怎么严实，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打开过，隐隐约约都能看到里面的百元大钞。 “奶奶！” 这个时候香凝从外面进来了，香凝已经换上了一身好看的衣服，还有她最喜欢的红色小布鞋。 小君把钱收好，一脸笑容的看着香凝：“香凝今天真漂亮！” “今天小君哥哥陪你去考试，香凝，你一定要加油啊！”，龙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她希望香凝走出大山，不要像她一样一辈子都是在山里。 背负着奶奶的期望，香凝自然不能马虎，准备好东西之后就出发了。 小君换了衣服，可还是不合身，不过他不在乎，形象对于他而言真的一文不值。 长途跋涉两个小时，小君和香凝来到了县城里。 一起来的还有香凝的同学们，也包括成长伦。 成长伦还是一如既往的留着一头长发，不过已然没有原来的桀骜不驯了，如此看来有时候吃点苦头还是有好处的嘛。 “好了同学们，跟着老师走！”，带头的老师大声喊。 小君跟着香凝一起走，不少家长也陪着自己的孩子来县城里面考试。 走在宽阔的水泥路上，总感觉有些不舒服，县城里面路宽房子高，可是总感觉没有小坝子那么舒服自在。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县城里面的大学校，这所学校要容纳十几个学校一起考试呢，光那个操场就有几百米宽，看得出来有很多同行的学生都想来这里学习。 小君不是考生，是不能进学校的，只能和其他的家长一样在学校外面守着。 “香凝，好好努力！加油！”，香凝进学校之前，小君还不忘给香凝来点鼓励。 “嗯！”，香凝进去了。 从香凝进去以后小君在学校外面一直等着，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生怕香凝出来以后找不到他。 “哦！考完了！” 小君听到有声音，立刻站起来在门口等着。 “小君哥！” 香凝被埋没在人群里，当她看到小君的时候，完全掩饰不住的兴奋，跳起来挥舞着双手朝小君示意。 走到小君的面前，香凝满满的看着小君的眼睛，笑着给了小君一个大大的拥抱。 “感觉怎么样？累吗？”，小君关心的问。 “有点难，累嘛肯定不累，那里有你天天干农活累！”，香凝认真的看着小君。 “肚子饿了吧，咱们去吃东西！”，小君拉上香凝去吃东西，可不能让香凝饿着。 小君和香凝在小饭店里各自吃了一碗面，香凝吃完东西就要到学校里面集合了，老师会安排学生的住宿，当然，钱自然是自己出。 香凝和几个女同学一起住，而小君和其他的家长和男同学一起住，只不过都是住在一栋楼里面，这个都不算什么，小君居然和成长伦住在一起。 房子是那么普通的楼房，水泥砌的，一看就是完工没有多久的，连漆都没有刷。 一间房间两个人，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里就是小君和成长伦两个人，男生住楼下三层，女生住楼上三层。 住就住，小君也没有想那么多，打开门就进去了。 成长伦坐在床上，小君看了一下，没错，就是一张床，真的是冤家路窄。 成长伦没有说话，小君自然也没有说话，不久前才收拾了成长伦一顿，这次居然住在一起了。 要想不住在一起也可以的，那就得花钱到其他地方去住，小君是没有多余的钱的，他肯定是不会花多余的钱，至于成长伦呢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成长伦斜着眼睛看着小君，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咱们也用不着这样干耗着！就说明白话，想干嘛吧？”，小君把话挑明了，这样干耗着真的没有什么意思。 成长伦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吞云吐雾了一番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是不是想报上一次的仇？”，小君盯着成长伦，完全没有一丝惧意。 “你要是被人打一顿，你想不想打回来？”，成长伦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得看看我是不是该打！”，小君也没有怎么说，拉开被子就钻进了被窝。 小君也不管什么，钻进被窝就开始睡觉，过了一会儿成长伦也打地铺睡觉了。 冤家路窄，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尾，不过仔细想想，要是真的打起来了，无非就是心里的气消了，身上又得遭罪。 睡着睡着，小君想起来上厕所。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君想起来开门，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这还免了小君开门的功夫。 进来的是三个穿着校服的人，看上去应该是一些学生，一个个脸上都是火气，小君还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了酒味，这些人应该是刚刚喝过酒。 “小兔崽子！你不是很狂的嘛，今天劳资必须要好好的收拾你一顿，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打地铺的成长伦被一个流里流气学生模样的人一把提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些人明显是针对成长伦的，那就没有小君什么事了。 还没有等小君想完，另外一个人就朝小君走来。 “这个人应该就是他的帮手，连他一起收拾！” “来啊！你以为劳资怕你！” 成长伦恶狠狠的看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学生说。 肥头大耳的这个学生下巴上有颗黑痣，年纪不大就挺着一个大肚子。 啪！ 成长伦被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那叫一个响亮，声音一响成长伦脸上就多了个手指印。 “我弄死你！” 成长伦也是火冒三丈，抡起拳头就往胖子学生身上招呼。 “去你妈的！” 成长伦气势汹汹的扑上去，结果正好被一脚踢倒在地上，刚才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了，换来的是一声惨叫。 这……，这个情况小君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成长伦咋就那么讨打呢？ 成长伦长长的头发像扫帚一样在地上蹭来蹭去，说句实在话，成长伦的这头发最讨人嫌弃了，时不时还甩来甩去的，看着都恶心。 “你也是跟他一伙的？”，胖子看着小君的眼光有些不对劲，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是陪人来这里考试的，我和他没关系！”，小君直言不讳，他和成长伦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哟，临时当逃兵了？”，胖子一脸怒气的看着小君，“管你和他是不是一伙的，你们俩睡在一起，都一起收拾！” 反正也是不能和平解决，你都敢打我我难道还不敢打你？ 小君一跃而起，一个大拳头就迎了上去。 这一拳胖子的鼻子就出血了，胖子捏着鼻子冷冷的看着小君，小君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 胖子大喊一声三个人一起上，小君也放开了手脚，一个拳头过来一个拳头过去，拳拳到肉！ 小君差不多都是在地里干农活，力气自然比同龄人大很多，再者小君从小就吃苦，也比同龄人耐打许多。 看到小君出手了，原来在地上打滚的成长伦一咕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精神抖擞，抡起拳头就参战。 “你们这些小鳖三！今天必须要好好的收拾你们！”，胖子捏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尽管这样他还不忘恐吓一下小君。 楼下突然间这么大的声音，同是一栋楼的学生都被吵醒了，纷纷下楼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哎呦卧槽！” 当香凝下来的时候就听到有惨叫声，香凝有些担心这声音是来自小君，心急如焚的到了小君门口。 香凝看着破碎的门，看到了头发乱糟糟的成长伦，还有地上一个胖子和两个学生，以及镇定自若的小君。 那三个人香凝今天在学校看到过，他们是县城学校里面的学生，考试过后香凝还看到成长伦和他们发生了冲突。 今天下午考完试以后成长伦就在学校的操场打篮球，然后就让胖子看到了，这个胖子叫周辉耀，是县城里面出了名的富二代，他老爸是县长，这样的家庭背景他能不狂嘛。 学校里面基本没有谁敢惹他，而且他还在学校里面划分了地盘，操场和七楼楼顶是他的地盘，其他人不许涉足，今天成长伦就破了他的禁忌，然后他就要收拾成长伦，可惜他不敢在学校里动手。知道成长伦是小村子里面来的，周辉耀更是胜券在握，完全不惧成长伦。 要是成长伦知道这个周辉耀的背景，估计他都没有底气和周辉耀对着干。 晚上的时候周辉耀还特地打听了成长伦的住处，为了好好收拾成长伦一顿，周辉耀请了十几个狐朋狗友吃饭，可惜大部分都喝醉了，就剩下了两个人。 趁着酒意，周辉耀带着人就冒冒失失的来了。。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三个人都被打得四脚朝天，十分狼狈。 成长伦拍拍手上的泥巴，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小君本来不想听成长伦说话的，但刚才他帮忙了，就勉强听一回。 “这个死肥猪居然这么欺负人！打个篮球都不行，这太欺负人了！”，说到生气的地方，成长伦还是有些余怒未消。 “他们醉醺醺的，等他们酒醒了再把事情解决！” 小君知道今晚上肯定不能睡了，等他们清醒再说。 ... 15 周耀扬 周辉耀这家伙看来酒量真的不咋的，被打了一顿后居然倒在地上睡着了，别说，看那样子睡得还挺香。 “刚才怎么了？”，香凝担心的看着小君，一脸的焦急。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莫名其妙的来闹事，然后就收拾了他们一顿！”，小君无奈的笑笑。 “小君哥，无论怎么样可不能闹事啊！要是奶奶知道了，奶奶肯定会生气的！”，香凝担心摸了摸小君的衣领。 “嗯，我知道的，香凝，赶紧回去睡觉吧！”，小君想把香凝劝回去睡觉。 成长伦自从香凝进来以后一直都是怂着脑袋没有抬头，就拿上回的事情来说吧，唉，别提了，导致现在这么尴尬。 香凝下来了，所有人都跟着下来了。 香凝学校里面的成老师看到睡得正香周辉耀，立刻像看到了祖宗一样都快磕头了。 “这不是周辉耀同学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呀！”，成老师说着就要去把周辉耀抱到床上躺着，这可是一颗摇钱树，成老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这个成老师是香凝学校里面的教导主任，就是一个顺风倒，周辉耀的大名他自然是熟得很，要是傍了这课摇钱树，他的前途可就要不可限量喽。 “哎哟！这个周辉耀同学真的挺重的嘛！成长伦，快过来帮忙！”，成老师什么也不管，就顾着巴结周辉耀。 “关我屁事！”，成长伦又像是在学校里面一样无视老师的存在。 “你这个学生真的是！”，成长伦也知道成长伦是什么脾气，自个儿叫了两个学生把周辉耀弄到了床上躺着。 把周辉耀弄到床上躺着了，成老师一抬古董眼镜，别说，那股子老师的形象就上身了。 “成长伦！你和这个？”，成老师不认识小君。 “老师，他是我哥哥！”，香凝在旁边补充。 “哦！”，成老师恍然大悟的继续，“成长伦，你这一身上灰扑扑的，刚才到底是干嘛了？” “这个死肥猪想……”，成长伦还没有说完，成老师酒把话茬接了过去。 “一个学生，应该文明用语，怎么能说这个周辉耀同学是死肥猪呢？周辉耀同学虽然是胖了那么一点，不过你们也要好好想想，周辉耀同学自小就是衣食无忧，吃香的喝辣的，能不胖吗？所以你呢要好好理解一下别人的苦衷！”，成老师头头是道的教育成长伦。 在场的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也是，成老师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也就不说了。 “哎我说成老师，看在咱们都是本家的份上我就好好的跟你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成长伦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在场的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哦！”，成老师惊讶的说，“不过嘛，这个周辉耀同学身上一闻就是一大家股酒气，肯定是喝了一点酒耍酒疯呢！” 在场的人都想说一句：成老师，你tmd也太能扯了！ “是！耍酒疯！”，成长伦不屑的跟着附和。 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直拖到了天亮…… 才天亮不久，成老师就殷勤的到县城里面去把周辉耀的老爸叫了过来。 周辉耀的老爸叫周耀扬，一副方正的国字脸，还有当官的招牌啤酒肚，估计周辉耀的大肚子都是遗传他老爸的。 周耀扬一出马，所有的老师全部出动了，个个穿着西装打领带，听说周辉耀出事了，个个都像孝子一样在嚎丧。 “周哥，令公子在学校里面非常听话，而且学习认真，你说怎么就出事了呢？”，学校校长对自己的这个学生周辉耀此时此刻就像是对他的亲儿子一样，就差哭出声音来了。 “这件事情我们学校也有责任，平时管理不到位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校长的表面功夫真的可以算是天下第一，这声音加上这爱才如命的腔调，不愧是校长，真的有一手。 周耀扬打了个哈欠，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儿子不过就是普普通通的打了一架而已嘛，用得着像对他祖宗一样的吊唁？ “犬子就是血气方刚和前来考试的考生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校长你也用不着这样关切，我这个做父亲平时没怎么管孩子，我儿子就靠你督促着了！”，周耀扬说话就是有分寸，给了校长笑脸也表明了他不喜欢校长的作风。 成老师也没有闲着，一路上把周辉耀的事情全部给周耀扬汇报了一遍，成老师就等着立功呢，只要让周耀扬注意到自己，那以后的路就好走的多了。 “成老师啊，你们这些乡村老师为了教育事业真的是付出了很多，你们的精神值得人们学习！” 既然成老师给了笑脸，周耀扬也不会给他一个耳光。 在所有人捧着周耀扬的时候，周辉耀也醒了。 “哎呀！我这脸都有些肿了！”，周辉耀一起来先拿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其他事情都放在一边。 成长伦和小君在旁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个人有家庭背景，只好随他便。 周辉耀收好镜子，怒目圆睁，就像一头狮子一样看着成长伦和小君。 “你们两个挺厉害的哈，连我你们都敢打！我今天非把你们两个宰了！”，周辉耀大有动手的意思，即使是在场有那么多人他也完全不怕。 香凝有些担心周辉耀会动手，这城里人真的是脾气大。 “昨天是我们动手打了你，我们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要欺人太甚！大家都不容易！要是你真的非逼我动手，大不了同归于尽！”，小君认真的看着周辉耀，冷冰冰的眼神表示这可不是跟他开玩笑。 “你一个小杂种就厉害啊！知道我劳资是谁吗，我劳资是坝子县的县长！就凭你这么一个乡巴佬就想打我，你试试！”，周辉耀可不会被吓到，他仗着他老爹是县长目中无人，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闯祸他老爸都会给他擦屁股。 小君从出生到现在看得最多的人就是这些欺压别人的人，以前年纪小不敢反抗，现在他长大了，比以前有力气了，同样是人；为什么他就要让人欺负，凭什么让人在脑袋上拉屎还得自己把屎吃了！ “是不是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小君怒火中烧，任凭香凝怎么拉都拉不开，现场的情况开始焦灼了，人们都纷纷来劝架。 面对小君的质问周辉耀完全不当一回事，“谁让你是一个一辈子都得在乡村挖地的穷小子！谁让你投胎不投在富人家！有钱有势就是能横着走！你能咋的？” 这些话深深刺激到了小君，仗势欺人还有理了，理由就是因为你没钱没势！ “那我今天就看看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是不是比我们穷苦人耐打！有钱有势我就不相信你会有两颗脑袋！”，小君撇开香凝的手，一耳光扇在了周辉耀的脸上。 “成老师来了，还有好多监考老师也来了！那个好像是县长嘛！” 不知道谁在那里喊了一句。 周耀扬来了，很多人都已经意料了小君的后果，和周辉耀这样的纨绔子弟斗真的不应该，那样你会付出很多代价。 “你敢打我！”，周辉耀恶狠狠的看着小君，恨不得活生生吃了小君。 刚才的事情成长伦目睹了所有的过程，他知道小君的所有事，知道小君从小让人欺负得抬不起头来，但是他知道小君不是一个败给现实的懦夫，要不然他成长伦怎么会被好好的收拾了一顿。 世界上多的是袖手旁观的人，对别人指指点点的人，真正办实事的人少之又少。等着看别人笑话的人很多，愿意帮助别人的人少之又少，这就是现实的社会。 小君和周辉耀之间原来就是一个误会，现在这个误会已经升级了，反倒是惹祸的成长伦脱身了，刚才的事情成长伦选择了袖手旁观，小君不是傻子，谁是真正的对他好他心里有数；谁欺负了他他心里也有数。 你在我身处低谷能给予一点帮助，以后待我有能力之时我十倍报答。你现在欺负了我，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会十倍返还！这就是小君心里的道理。 “小君哥！”，香凝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小君，“你要是在这样我就告诉奶奶！” 不多时，周耀扬已经到了，周耀扬的座驾是一辆百万豪车，那一幕好像当初李大爷离开时一样，有钱有势的人或许很多，可是像李大爷那样的好人在哪里？ “哎！”，周辉耀看到自己的老爸来了，底气比原来更足了，“爸，我在这里呢！” “这个人打我！把我的鼻子都打出血了！”，周辉耀带着哭腔跑动了周耀扬的面前。 周辉耀是周耀扬的独子，无论怎么说周耀扬还是很心疼他的儿子的，这点所有人心里都明白。 周耀扬面对周辉耀的哭诉也没有做什么表示，看到周耀扬没有什么动作，周辉耀可就不干了，“爸，这个杂碎打我！爸你得帮我啊！” 意料之外的是周耀扬毫不留情的给了周辉耀一个耳光，“一个男子汉哭哭啼啼的还像我儿子吗？” “你有本事打他去啊，打我算什么本事啊！”，周辉耀埋怨的说。 周耀扬没有理周辉耀，径直走到了小君面前。 “这个小同志，犬子到底是和你发生了什么冲突啊？”，周耀扬一脸关切的看着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君，就像是在慰问下属一样。 这一套小君见多了，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一个两个。 “昨天你儿子和别人发生了冲突结果以为我是同谋就要打我，然后我就打了他了！”，小君回答得很干脆，打了就是打了，敢做敢当这才是男子汉。 “哦！我明白了，那么小同志你是承认你动手打人了？”，周耀扬再问。 “嗯！我确实打人了”，小君看着周耀扬的眼睛，“但是我必须要说一句，是你儿子先动手的！我真的看不出来啊，堂堂县长的儿子比我这个农村杂碎还没有教养！” 打脸，彻彻底底的打脸，这席话可比打周辉耀有用多了。 “呃，这个……，是我管教不周！”，周耀扬找了个台阶下了。 在场一片哗然，说这些话不仅需要勇气，还要有脑筋。 “我家穷，不像县长一样有钱有势！要是今天是我被打了，估计县长都不会来了，县长您的儿子是人，我这个农村人也是人！”，小君不慌不忙的继续补充。 周耀扬没有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笑，整件事情的始末已经不重要了，但他周耀扬今天捡了个教训。 “香凝，今天你不是要考试嘛！走吧！”。 小君和香凝走了，留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周耀扬。 周耀扬看着那个年少的身影：“这个孩子以后要是长大了那还得了！” ... 16 般配 三天的时候已经考完试了，三百块钱还剩下一百多呢，摸着兜里的一百多块钱小君很是高兴，这至少也是他能做的一点事，他很开心。 香凝如释重负，这么些年的努力就等结果了， 天空很蓝，晴空万里，口气都是那么的清新怡人，果然是心情好什么都好。 知道香凝要到了，龙奶奶特地买了点猪肉炖着等香凝回来给香凝接风洗尘，猪肉在小君的记忆里只有在过年的时候龙奶奶才会准备，看得出来龙奶奶很是心疼香凝，香凝考试前一连十几天都在复习，有时候连饭都没有吃，这些龙奶奶都看在眼里。 “奶奶！” 还没有进门，香凝就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龙奶奶，一到家门口就忍不住的喊奶奶。 龙奶奶一听到香凝的声音立刻就出来了，虽然才隔了三天的时间，可对于从小就习惯了香凝在身边的龙奶奶而言就相当于三年不见。 “香凝！”，龙奶奶想抱抱香凝，可是香凝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如今香凝长个儿了，龙奶奶都只到她的肩膀。 “香凝长大了，奶奶都不能向以前一样抱你了！”，龙奶奶看着逐渐长大的香凝，心里的酸甜苦辣一下子涌上心头，五味杂陈，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看到奶奶那苍老却熟悉的脸庞，小君厚实的笑了，小君长大了，成为一个男子汉了，这个家的担子应该让小君来挑，这么重的担子压在龙奶奶身上太久了，龙奶奶老了，也累了。 “孩子！进去吃饭，奶奶给你们做了好吃的！”，龙奶奶拉着小君和香凝的手进屋了。 大郎小朗小鹰小鲲都围着炉子坐，虽然穿得不好，吃的也不咋样，但是大家坐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奶奶这辈子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一辈子风风雨雨也过来了，遇到你们五兄弟，别人说奶奶遭罪了，但是奶奶心里明白，确实是奶奶捡着宝喽！”，龙奶奶开怀大笑，嘴里都没有几颗牙齿了，“这辈子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饭安逸！” 小君一边陪着奶奶笑一边擦着眼泪，其他人眼里都是眼泪，龙奶奶一个老人拉扯六个孩子长大，其中的辛酸谁能体会。 “小君！人高马大的男子汉怎么和婆娘一样哭哭啼啼的！还有你们几兄弟怎么跟着哭了呢！男子汉大丈夫的眼泪怎么就这么不值钱，俗话说的好男儿有泪不轻弹！”，龙奶奶又是一如既往的慈爱教育，龙奶奶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这几兄弟哭。 龙奶奶的老伴虽然去世的早，但是龙奶奶希望这些孩子能够像她的老伴那样有男子气概，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不哭了！”小鲲擦干眼泪露出笑脸，“咱们吃饭，好不容易有这么一顿好吃的，可不能浪费，大家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 本就不多的肉一如既往的留给了小鹰小朗和香凝，“你们年级小体质不好，多吃肉对身体好，再说了，吃肉长肉，你看你们个个瘦瘦的那里能行？” 这些说辞小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但每次也都是用在他们身上。 “这些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一年到头最多就有一次的机会能吃肉，结果呢，说好了大家一起吃结果你们都没有吃全部留给了我们！”，小鹰和小朗一直没有动筷，眼里闪着泪花。 “小鹰小朗！”，小鲲一本正经说，“你们是不是不听话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小朗含含糊糊的回答，“这次咱们就一起吃呗！” “谁让你们年级最小！”，大郎还是百年不变的台词。 “也就是小了五六个月而已啊！”，小鹰不乐意的接话。 “我们吃饱了！你们吃！”，小君收拾自己的碗筷，不理会小鹰和小朗的推脱。 看着几兄弟让来让去的，龙奶奶笑而不语，这种兄弟情谊不是他一个老太婆能干预的。 咚咚！ 小鹰小朗和香凝在大家的注视下乖乖把猪肉全部消灭干净，而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了。 龙奶奶起身去开门，见是成大婶来了，小君带着其他人识相的出去了，大人们之间的事情他们没有必要参与。 “龙奶奶！”，成大婶笑着和龙奶奶打招呼，龙奶奶在村子里面没有什么朋友，成大婶的到来龙奶奶也意料到了大半。 “进来坐！”，龙奶奶客气的招待成大婶。 家里只有两个人，大家也都不绕弯子了，都直接开门见山了。 “龙奶奶，乡里面的朱家大儿子和香凝见过几面；这不朱家的那个大儿子快二十了嘛，他老爹就拜托我这个老太婆做媒人帮他提一下这门亲事！”成大婶是有些名气的媒人，所以成大婶的话龙奶奶也不惊讶。 农村人当家早，十七八岁正是农村的婚配年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人之常情。 “香凝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瞧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就知道香凝是个旺夫命，人家朱家也是乡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如果香凝嫁过去人家绝对不会亏待香凝的；要是这门亲事成了，那边亲口许诺了要过来两千块钱当彩礼，龙奶奶你年纪也大了，有了那笔钱就可以好好的安享晚年了！”，成大婶毕竟是个媒人，嘴上功夫可真的是深厚，旁敲侧击一样没少。 见龙奶奶在考虑，成大婶就感觉有戏，继续说道，趁热打铁。 “我听说香凝考试也才回来，香凝的学习成绩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香凝啊铁定能考上一个好学校！”，说到这里成大婶话锋一转，“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考上了那就要花大把大把的钱供香凝读书，龙奶奶你一把年纪了不可能供得起香凝读书了，可要是香凝和朱家定亲了，那朱家就会承担香凝上学的所有费用，龙奶奶你说说，这样的好事从那里找啊！” “成大婶你说的也在理，不过吧我想让香凝自己做决定，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让她自己选择最好不过了！”，龙奶奶笑笑。 “那样也行，龙奶奶你让香凝好好考虑，明天给我个准信儿我好告诉人家！”，成大婶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走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再说了，这土房子可没有她家的房子舒服。 成大婶哼着小曲回去了，她自己觉得这件事情一定能行，那朱家那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着啊！她就奇了怪了，为什么那个朱家整个小坝子就点名道姓要香凝呢？不过想想也是，这香凝呐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看看，真的是美人胚子一个呀！方圆百里都没有那家姑娘有香凝好看。 成大婶走了之后龙奶奶把香凝拉到房间里。 “刚才成大婶跟我说了一门亲事，说是有个朱家的大儿子要娶你当媳妇儿，那家人生活条件不错，奶奶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这些事情得让你自己做决定！”，龙奶奶也坦白了，这些事情她不能替香凝答应，一切都得靠香凝自己做决定。 “奶奶，我现在以学业为重，不想谈男欢女爱的事情！”，香凝一脸严肃的说。 香凝的态度在这里了，龙奶奶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看到香凝认真严肃的样子，龙奶奶就想逗逗香凝。 “你老实和奶奶说，你现在真的没有男欢女爱的想法？”，龙奶奶认真的问。 “没有！”，香凝毅然决然的点头。 “哦！这样啊！”，龙奶奶的目光一直在香凝脸上，“成大婶这次来其实也给你小君哥安排了一门亲事，我已经替你小君哥答应了，挑好日子就结婚！” “什么？”，香凝惊讶的看着龙奶奶，“奶奶你怎么那么快就替小君哥决定了呢！要是小君哥不开心了怎么办呢，还有就是那个姑娘小君哥见过她吗？那个女孩脾气还不好，要是以后小君哥和她闹矛盾了怎么办呢？” “那些事情不用你管的！”，龙奶奶心里有些好笑的看着香凝。 “这些事情怎么就不用我管！我……我…………我……”，说到这里香凝一时语塞。 龙奶奶想知道的事情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龙奶奶笑呵呵的看着香凝：“其实我没有答应的，这些事情我怎么会替小君做决定呢！” “那就好！”，香凝松了一口气。 “香凝啊！你说要是奶奶让你嫁给小君你答应不啊？”，龙奶奶笑呵呵的看着香凝等待香凝的回答。 “我……我……”，香凝害羞的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看来你不喜欢小君啊！那奶奶那天再帮小君找媳妇儿！”，龙奶奶说完就故意装作要走。 “奶奶！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喜欢小君哥，我怎么会不想嫁给小君呢！只不过我怕小君哥不喜欢我！”，香凝害羞低着头，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你小君哥最听话了，要是奶奶让他娶你，他一定会照办的！”，龙奶奶笑呵呵的摸着香凝的头，郎才女貌，这香凝和小君想来也是非常般配。 ... 17 我就是你媳妇儿 香凝的小脸红扑扑的，一直低着头没敢抬起来，听到奶奶如此肯定小君哥与自己的事情，香凝害羞的看着奶奶：“奶奶你说的是真的吗？” “奶奶怎么可能骗你呢！我孙女那么漂亮，交给其他人奶奶还不放学呢！你小君哥人挺好的，把你交给他！奶奶才放心！”，龙奶奶笑呵呵的看着香凝，她已经老了，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小君在她才放心。 小君虽然没有朱家那么有钱，但是小君有一颗关爱香凝的心，这些龙奶奶清清楚楚，为了钱就把香凝卖了，那可不是龙奶奶的作风。 第二天早上，龙奶奶躺在床上没有起来，香凝以为龙奶奶要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龙奶奶，小君们也是以为龙奶奶想多休息一下就没有打扰龙奶奶休息，六个人就到地里面去干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确实龙奶奶不是贪睡，而是龙奶奶生病了，捂在被窝里龙奶奶还在不停的哆嗦，为了不让孩子们知道，龙奶奶选择隐瞒。 龙奶奶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哮喘、心脏病、骨质增生、还有高血压，昨天晚上的时候龙奶奶起来上厕所，拉出来的竟然是黑乎乎的血，早上的时候浑身都疼，龙奶奶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走到了尽头。 很早以前龙奶奶就知道自己有病了，但是香凝读书要学费，一年要两百多呢！为了攒钱，龙奶奶把自己的医药费都攒起来了，这些病一拖就是这么多年。 人老了，身体抵抗力下降了，大大小小的病都往身上钻，龙奶奶总是以为能扛得住，现在，扛不住了。 为了不让孩子们发现，龙奶奶硬撑着起来给孩子们做饭，龙奶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到香凝嫁给她的如意郎君，龙奶奶还想看到香凝给她生个重孙子…… 六七月正是包谷噌噌长个的时候，也是杂草丛生的时候，这个时候小君就得带着大家到地里面去锄草。 李大爷的地给龙奶奶种之后龙奶奶就有了很多的地，地多人少，所以小君等人决定分头行动，小君和香凝去比较远的山里锄草，小鹰小鲲大郎和小朗就在家附近比较宽的地里锄草。 香凝跟着小君到了地里面，香凝接触地里面的活是比较少的，平时都是让她好好学习就行，不让她干活的。 “像这样就好锄草了！”，小君还在给香凝传授锄草的经验。 “嗯，我知道了！”，香凝点点头就开始干活了，家务香凝倒是经常做，但是农活她还是比较少接触。 六七月正是烈日炎炎的时节，到了正午的时候太阳更是热得毒辣，小君身上全部是汗水，索性就把衣服脱了，光着上半身干活。 香凝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衬衫，太阳底下干活出汗是无可厚非的，但是香凝是女孩子不可能像男孩子那样光着上半身，所以香凝只有一直忍着。 “香凝，天气这么热你先到树林里面歇歇，我来干活！”，小君关爱的让香凝去休息，自己继续干活。 “小君哥你都能坚持，我又怎么不能坚持呢！”，香凝没有去休息，看到小君一背上都是汗水，香凝就帮小君擦汗。 “擦着你的背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那个时候咱们俩经常在一个盆里洗澡！”，香凝笑着温柔的给小君擦汗。 小君还记得那个时候为了弄清楚香凝的下面为什么和自己的不一样，小君就经常趁着洗澡的时候摸香凝的下面，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真好！ 显然香凝也想到了这件事情，不自觉就感觉到了尴尬。 “小君哥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你总是问咱们为什么不一样，还经常摸我呢！”，香凝害羞的看着小君，上生理课的时候香凝才知道这是因为她是女人，小君是男人。 香凝逐渐长大以后龙奶奶就不让她和小君一起洗澡了，想到以前的天真无邪，香凝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她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小君没有上过学，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所以到现在他都还有很多疑惑，就比如为什么下面会长出浓密的黑色毛毛来？ “我也累了，咱们到那颗大树底下去休息休息！”，小君扛着锄头牵着香凝的手坐在大树底下休息。 不经意间，香凝脸颊上的汗水滴到胸口的瞬间正巧让小君看到了，原始的冲动席卷小君的全是，某个部位也因此一直慷慨激昂的挺拔着。 小君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他浑身上下都是沸腾的血液，心脏扑通扑通的。 看到小君一下子脸红了，香凝就有些好奇，这小君哥很少脸红啊！今天是怎么了？ “小君哥你今天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香凝关心的问，还趴在小君胸口听小君的心跳。 “小君哥你心跳好快，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如果身体不舒服你得告诉我啊！”，香凝倒越来越着急。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小君笑笑。 “就是裤裆里面好硬！”，小君没上过学，他也不知道他说的话特别的污，他完全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哦？”，香凝在书上看到过男人的那个部位，现实中她也看到过小君的，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也记得不是特别的清楚，小君哥的那里好像有颗痣，想了好久香凝才想到一些片段。 香凝仔细看了看周围，太阳当空照人也比较少，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是回家躲太阳去了吧。 香凝见状小心翼翼的把小君的裤子脱掉，也看到了那挺拔的小dd，香凝捂着眼睛害羞到了极点，不过她还是很好奇想看看小君哥的那个部位。 “怎么？不想看就不看！”，小君看到香凝捂着眼睛，就把裤子穿上了。 “不是！”，香凝鼓起勇气不让小君穿裤子。 “它好硬哦！还有两颗肉丸子呢！”，香凝不害羞的摸了一下，她在书上看到过，所以也不是那么难为情。 被香凝轻轻一碰，小君浑身上下再次沸腾。 感觉到小君的目光不对，香凝抬起头来看着小君，香凝能感觉到小君粗重的气息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香凝在书上看到过，男人如果有那种欲｜望就会是这种表现，意思就是说小君哥现在想那个，香凝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小君哥你是不是特别想那个？”，香凝认真的看着小君，不允许小君有一句假话。 “嗯！我莫名其妙的想脱了你的衣服！”，小君也脸红了，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小君哥要是你脱了我的衣服以后咱们就是夫妻了”，香凝知道如果和小君哥那个以后就有可能会生孩子。 “嗯！”，小君点点头。 看到小君回答得这么确定，香凝缓缓的把衣服裤子脱了，她现在和小君坦诚相对。 小君咽了一口口水，他还记得香凝的那里原来是平平的，现在都有幅度了，还有两座玉峰。 小君的视线开始往下，香凝却用手挡着不让小君看，“小君哥你不许看！我不想让小君哥盯着那里看！” 小君一时冲动，把香凝的手拿开，看着香凝的禁地，小君虎躯一动，鬼使神差的小君知道他的目的地在哪里。 凭着原始的冲动，小君进入了香凝的身体。 一刺到底释放着小君心里的冲动，香凝也跟着浑身一颤，她不知道女人的第一次居然有那么痛，痛彻心扉。 “呜呜呜呜～好痛！”，香凝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怎么了香凝，疼吗？”，小君赶紧抽出来，关切的看着香凝，看到香凝流眼泪，小君心里也不舒服。 “我想抱抱！”，香凝紧紧的抱着小君，心里满满的都是欣慰，能和喜欢的人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小君抱着香凝，过了一会儿香凝拿着小君的dd放进了自己的身体。 “夫妻之间终究是要这样的，以后小君哥要对香凝负责哦！”，香凝闻着小君身上的汗臭味，享受着夫妻之间的美好。 第一次真的很痛，为了忍住，香凝在小君的左手手臂上流下了一个咬痕。 “啊！”，小君虎躯一抖，一切都在这个时候终结。 “疼吗？”，小君给香凝穿衣服。 “肯定疼啊！小君哥的力气好大啊！”，香凝强颜欢笑，第一次真的好疼。 “小君哥，倒是你的胳膊真的没事吗？都流血了！”，香凝疼爱的看着她自己留下的咬痕。 “咱们俩都流血了，应该算扯平了！”，小君笑笑，完全不把那个咬痕当做一回事。 “这个疤痕在这里是要告诉小君哥一件事情！”，香凝搞怪的看着小君。 “是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啊？”，小君问。 “是要告诉你在今天我李香凝和龙君做了一回夫妻！也为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咱们俩就是夫妻了！”，香凝认真的看着小君，“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媳妇儿了！” “知道了媳妇儿！” ... 18 结婚 夜晚终究是来了，小君牵着香凝的手回家了，十年如一日，自从牵着你的手，就从来没有放开过，如此想来还挺浪漫的嘛。 “小君哥，这么多年了你好像从来没有背过我！”，走了一会儿，香凝满心欢喜的看着小君，希望小君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背背她。 “来！小君哥背你！”，小君拍着后背叫嚣。 “好嘞！”，香凝一跃而起，趴在那熟悉的后背上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背上你，就是一辈子！ …… 回到家，龙奶奶也察觉到了今天的不同。 “小君香凝，你们俩过来我有点事情和你们商量一下！”，龙奶奶在吃饭的时候对香凝和小君说。 “知道了奶奶！”，香凝和香蕉异口同声的答应了。 夫唱妇随！龙奶奶算是看出来了其中的蹊跷。 吃完饭，龙奶奶一本正经的坐在香凝和小君的面前，小鹰想留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让龙奶奶给撵进屋了，小君感觉这次肯定有大事。 “奶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亲眼看到香凝找到一个如意郎君！”，龙奶奶看向小君，“小君，你不仅是奶奶的好孙孙，也是奶奶看上的孙女婿！” “小君，你能一辈子都像哥哥一样保护着香凝吗？”，龙奶奶一脸严肃，空气里面都是严肃的味道。 “我能！无论如何，我都会对香凝好！”，小君紧紧的抓着香凝的手，就像处在生死边缘一样不敢放开香凝的手。 “香凝，你以后能一辈子都跟着小君，无论小君做什么决定你都能支持他爱他吗？”，龙奶奶又看向香凝。 “嗯！”，香凝努力的点点头。 “看到你们这样奶奶心里就舒服多了！”，龙奶奶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实际上龙奶奶一直忍着疼痛在笑。 “你们在奶奶眼前在一起，以后就算奶奶看不到了你们也不能放手！”，龙奶奶握着香凝和小君的手认真的说道，“既然今天选择了在一块，那么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分开！要不然奶奶可不会原谅你们！” “知道！”，香凝和小君点点头。 “后天就是你们爷爷的忌日，到时候你们到爷爷坟前去磕磕头，还有我那苦命的儿子，让老头子看看他的孙女婿和孙女！”，提到已经逝世的李爷爷和香凝爸，龙奶奶泣不成声。 “奶奶别哭！”，听到龙奶奶哭泣，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一起。 印象中，龙奶奶从来没有哭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 “奶奶您怎么哭了？”，小朗懂事的替龙奶奶擦干眼泪，小君和香凝和龙奶奶在一起，小朗不乐意的看了看小君和香凝，他还以为是小君和香凝把龙奶奶弄哭了。 “君哥！你们怎么！”，小朗愤愤不平的看着小君。 “不关t他们的事情！”，龙奶奶擦干眼泪笑呵呵的看着小朗，小朗年纪是所有人中最小的，龙奶奶也比较疼他。 “后天呐！你君哥和香凝姐要结婚了！你说奶奶能不开心吗？”，龙奶奶喜滋滋的摸了摸小朗的脑袋，哎别说，这孩子长得还挺快，都这么高了。 “结婚？”，小鹰看向小鲲，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小鹰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恭喜恭喜！”，小鲲反应倒是挺快的，对于他而言小君和香凝结婚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非就是早点晚点的事情。 可怜小鹰小朗这两个兄弟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小鲲就奇怪了，这两个人就没有感觉到小君和香凝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关系？ “挺好的嘛！”，大郎笑笑，显然大郎和小鲲一样都是知道其中的故事的，不像小朗和小鹰一样还处在惊讶状态。 “奶奶最想看到的事情就是看着你们几兄弟一个一个的娶妻生子！不过不知道奶奶能不能撑得到那一天！”，想到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龙奶奶也只能强颜欢笑。 “我将来娶的媳妇儿一定要对奶奶好，要是不对奶奶好我就不要她！”，小朗单纯的向龙奶奶保证。 “好好好！奶奶就等着看以后你是不是听你媳妇儿的话！”，龙奶奶开怀大笑，即使身体不舒服，但在这种气氛下，不高兴都难。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小君和香凝的大喜之日。 要是换成别人家，红事白事都是热热闹闹的宾朋满座，可龙奶奶一家历来就不受人待见，龙奶奶看的开，别人家热闹是别人家的事情与她无关，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开心就好何必顾及其他的不愉快呢？ 这一天一大早小鹰和小朗就起来了，这两个人别看平时都是爱闹事的主，可真的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可比吃饭还用心。 小鹰和小朗其他的事情或许干不了，但是他们会一项手艺——剪窗花。虽然家里面穷，可他们俩剪得窗花也有模有样的，比起专业的来那也是差不多半斤对八两。 这不，两个人异约而同起来剪窗花，家里面没有专门的纸，两人在昨天就不动声色的到街上花了五毛钱买了纸，这两人也是能隐瞒，其他人压根不知道他们买了纸，更不用说知道他们今天要剪窗花了。 小鹰小朗心灵手巧，这不才一会儿功夫就剪了八个“囍”字，这两个伢子起来的还非常早，前几天看他们对小君和香凝的婚事不上心，现在看来他们说不说而已，要不然就冲这个表现那里是不放在心上的表现。 没有多余的材料了，两个人就去把锅碗瓢盆洗干净，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他们自然要把家里头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人穷可以，但是不能让人看不起，输人不输脸。 不过他们正在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龙奶奶已经起来了，看看外面也才只是蒙蒙亮，差不多也就是凌晨五点半左右的样子。 小鹰和小朗有这份心龙奶奶心里就很欣慰了，不过看到小鹰小朗忙的热火朝天的龙奶奶还是不忍心让最小的两个孩子干活，龙奶奶一喊，全部人都一溜烟的麻溜起床。 “今天大家就好好的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龙奶奶遇到事情就不会笑呵呵的了，一脸的认真不容有失，这也是龙奶奶一贯的作风。 其实也完全不用龙奶奶来操心这些事情，小鲲和大郎都会去办，这些孩子什么都缺，自觉性倒是不缺。 给大郎和小鲲分配好工作，龙奶奶把小君和香凝叫到了一边，他们俩才是今天的主角。 龙奶奶把小君和香凝叫到一个木制箱子旁边，龙奶奶指着箱子说：“这个箱子是当年你们爷爷亲手做的，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烂！” 龙奶奶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件大红色的衣服，小君看得出来那应该是嫁衣，看那样子应该是两件，一件男的一件女的。 “这个衣服是香凝爸爸结婚的时候我亲手缝的，奶奶也是没用，你们两个结婚了也没有钱给你们俩买件像样的衣服穿穿！你们俩就将就穿这个吧！没想到这么些年还没有烂，估计就是为了让你们穿着它结婚吧！”，龙奶奶笑着递给小君和香凝。 没想到让小君猜中了，嫁衣的样式是那种复古的，还有一个大红花，龙奶奶能把嫁衣保留得这么好也可以看出龙奶奶对自己儿子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一颗独苗都没有了，那种心情估计谁也理解不了。 香凝和小君换好衣服之后房间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囍字贴得整个房间都是，满满的都是喜庆。 小鲲也带着其他人换好了他们最好看的衣服，即使那些衣服非常不合身，但是他们感觉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服装了。 家里供奉的神灵牌位灯花通明，两颗龙凤蜡烛被点着了徐徐燃烧，龙奶奶拿了家里祖传的太师椅坐在祖宗牌位的底下，一切都是那么平淡而美好。 小君牵着香凝的手来到龙奶奶跟前，龙奶奶笑盈盈的看着两位新人。 家里面穷，也顾不得那么多的规矩，小君和香凝给龙奶奶磕个头，敬杯茶就算是走完了过程，虽然是简简单单，不过香凝已经很高兴了。女人要的不是宏大的婚礼，要的就是一个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却让她感到安心的家。 “你们俩今天结为夫妻，以后就要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没有奶奶的话都不许分开！”，龙奶奶说的是不像是祝福，反倒是像一道圣旨。 “知道了奶奶！”，小君点点头，从牵着香凝的手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过要分开。 “香凝啊！你小君哥最疼你了，你现在已经是你小君哥的媳妇儿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龙奶奶好好的叮嘱香凝要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令小君没有想到的是龙奶奶竟然替他弄好了婚房，床单被套都是新的，应该是龙奶奶很早就准备着的，小君从心里就很感激龙奶奶，这个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给了他一个不完整但是非常温馨的家。 如果没有龙奶奶，他小君就只是一辈子只能吃猪食的人，如果没有龙奶奶他就不可能遇到香凝，更不会拥有香凝这么一个好媳妇儿。 有了龙奶奶，这一切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