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傻男人之古代篇》 楔子1 指腹为婚 洛阳,风光旖旎,名山环抱,北有黄河,南有五岳之一的嵩山以及白云山和花果山。而洛阳牡丹更是天生丽质、雍容华贵、名甲天下,有着上千年的栽种历史。每年谷雨前后,“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花海人潮,流光溢彩,万人空巷,蔚为壮观。 这一年,司徒夫妇为了欣赏洛阳牡丹花开的盛景,顺便拜访好友,就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远从京城来到的洛阳。 云家夫妻当然很好高兴有朋友远道而来,所以招待他们住在了家里。 而云家,洛阳首富,想当然而,他们家也是豪华非凡。 庭院楼阁不少,也不稀奇,对于家势不输云家的司徒家来说,也并不惊奇。而让人最惊奇的是,云家那特别的牡丹花园。 “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而这云家的牡丹更是奇。种植面积有上百亩,上千种品种。姚黄、魏紫、豆绿、黑魁,品种之多,让人叹为观止。其中最惊人的是那朵牡丹王,那骄艳的颜色,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牡丹园也只有对亲朋偶而开放,外人是无法得以窥探的。 两对夫妇坐在园中的观赏亭里,品茗赏花,好不惬意。 云夫人因为怀有五个月的生孕,所有见到小孩子就特别的喜欢。而这司徒少爷,粉嫩粉嫩的,眼睛大大的,两只小手戴着银铃铛,晃动起来都有轻亮的响声,他又不怎么哭闹,一逗他就可爱的笑,更是让云夫人爱到骨子里去了。 “妹子呀,这小宝贝真是太可爱了。”伸出一根指姆让他握住,轻晃着逗弄他。 “是呀,他真的很乖,都不像其他小孩那样,动不动就哭。”司徒夫人点点头,坐在另一边逗弄着睡在小摇床里的儿子。 “希望我肚子里的这个宝贝也这么可爱。”摸摸肚子,想像着自己孩子的样子,就感觉幸福。 “姐姐也快生了吧?”看云夫人那肚子,跟她快生了的时候差不多大。 “还早呢,才五个月呢。”笑着,继续逗着床上的小宝贝。 “哇,怎么这么大呀。”这可有点惊人,才五个月大的肚子,居然跟她当时快生了时差不多,“不会是双胞胎吧?” “不知道呢。”她并不太关心,她只要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就很满足了。“只要孩子健康,我就不担心了。” “那倒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哪个做母亲不是只要孩子健康就满足了。 “对了,妹子。”实在是太喜欢这小宝贝了,她想到个有趣的事。 “什么事,姐姐?”不解的看着她。 摸摸肚子,“我实在太喜欢这小宝贝了,如果我生了女儿,就让他们成亲,怎么样?” 听到她的提议,司徒夫人眼睛一亮,马上答应。还迅速把丈夫拉来,硬是拿出祖传的龙凤玉佩,把那块白凤玉递给云夫人作为信物。 “夫人,如果云大嫂生的是儿子怎么办?”这也很有可能嘛。 “那就让他们以这个玉佩为证,义结金兰就是了。”呵呵,她想的可长远了,什么情况她都想到了。 “那好。”云夫人也拿出祖传的金锁片递上,上面有独特的牡丹雕刻,可算是世上独一无二之物。“等他们成年后,你们就用这金锁片来提亲。” 司徒夫人接过金锁片,好好收进怀里,点头答应。 两家的老爷相视而笑,以后他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了。 楔子2 第一次毒发 “哇哇……哇哇……娘,娘,小阳痛,好痛……全身都痛……” 京城司徒家,传来一阵阵令人撕心裂肺的稚童哭声,别说是孩子的亲人,就是路过的人听见了,也不禁为那孩子心痛。 “大夫,你看看呀,他到底怎么了,一直叫痛……” 司徒夫人拉着大夫的衣袖催促了,爱儿的哭喊听得她心一阵阵揪痛,就像是有人用铁锤往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似的。她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本来健健康康的孩子,怎么会一夕之前像得了什么怪病的,全身都痛,而且还不能让人碰触,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也能让他像是被鞭打了似的哭叫。 “夫人,不是老夫不想为小少爷医治,而是老夫根本就是无能为力。”大夫拭掉滑落额头的冷汗,一脸的无可奈何。 “不,你帮他看呀,帮他治呀,帮他捉药呀,他叫痛,他在叫痛呀,你是医者呀,怎么可以说你无能为力呀!”拉着大夫,拼命的摇晃着他,听着爱儿的哭喊,她怎么可能再让他走,他已是她们今天请来的第八个大夫了,而他,居然跟前面几个大夫一样,说他无能为力。这么医者都说无能为力,那她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是不是就……不,她不要这样,她绝对不能让这种发生,他今年才只有八岁呀…… “夫人,你冷静一点儿。”儿子突然这样,不只是她,连他也心疼呀,但这种拉着大夫不放,也不是办法。 “冷静!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礼儿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冷静?”转身扑进夫君的怀里,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儿子还躺在床上叫痛,而他们当父母的人,却不能救他,这叫她如何能够冷静? 唉…… 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爱妻拥在怀里,然后吩咐站在旁边的小婢,“春兰,把刘大夫送出去吧。”既然他都说他无能为力,那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不,他不能走。”听到夫君说要把大夫送出去,司徒夫人捉住夫君的前襟,着急的看着他。 拍拍她的手,仍是要她冷静,“我马上进宫去请皇上帮忙,请太医来为礼儿看,我们礼儿会没事的。”既然外面的大夫没人有办法,那他也就只有进宫去请太医了。 “对呀,差点儿忘记了,你快去,快去。” 他的话,使得她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推挤着夫君,催促他快点去。 点点头,吩咐下人准备马匹,他要即刻进宫。 虽然司徒老爷并没有在宫中任个一职半职,但他却跟皇帝是八拜之交,以前他曾帮过身为太子的现任皇帝,所以两个人私交甚笃。 等太医来了,为他施针止痛后,才开始细究,可是发现的结果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太医,礼儿他到底是怎么了?”看见爱儿已止住哭泣沉沉睡去,司徒夫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太医叹了口气,最后还决定把实情告诉他们,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小少爷并没有生病……” “没有生病?那他怎么会喊全身都痛呢?”司徒老爷不明白,好端端的全身喊痛,可是太医却告诉他们,礼儿并没有生病?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那是他身体里的毒在作怪。”一脸沉重。 “毒?你是说礼儿他中毒了?”不敢相信,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子,居然会有人对他下毒。 “怎么会……”司徒夫人全身发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了…… 就算他们一脸的打击,太医还是要把自己诊断到的全盘告诉他们,因为后面还有更残酷的,如果不让他们明白,那么将来…… “如果我推测没有错,小少爷身上的毒,应该是自娘胎带来的。”也就是说,这种毒,从司徒小少爷出生那天开始,就已经跟着他了。 太医的话,令司徒夫人脚下一踉跄,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瞪大双眼,震惊的视线在自己夫君和太医身上来回,最后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司徒老爷用力把她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给予安慰。“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夫人当初在怀孕的时候曾中过毒吗?但他那时几乎是寸步未离的跟在她身边,那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毒呢? “小少爷身上的这种毒,全随着年龄的增长加速发作,这是他第一次发作,自此之后,他将从每一年发作一次,渐渐的变为半年发作一次,一季发作一次,到后来的每月发作一次。”这种毒并不会要人性命,但却会让人长时间接受折磨,让人生不如死。 “这种毒虽然不会马上要人性命,但却会使人全身疼痛,甚至是侵蚀人的大脑,但这种毒……”就算不会马上要人性命,但这种毒也会使人短命的。 “不能解吗?” 太医的叙述,已经使得司徒夫人泣不成声,还是司徒老爷比较沉得住气。 “我会好好研究的,希望能解。”话虽这样说,但太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其实的大夫无能为力,并不是因为医术不到家,而是这种毒实在奇特,他也是机缘巧合,曾在一本医书上见过,不然他可能也会无能为力,也许他可以回去找找,看能不能在书上找到什么关于解毒的线索。 “有劳太医了。”只有还有救,那就是希望。 “虽然老夫会尽力为小少爷寻找解药,但还是请司徒老爷和夫人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在小少爷24岁之前仍无法解毒的话,那么……”如果他没有记错,书上记载的这种毒最长可使人活16年,但最短去只有10年。 “嗯,知道了。”沉重的回答,表示明白。 现在他们仅能做的,就只有拼命的为他找解药。 楔子3 无情火 一场大火侵袭,一夕之间,使洛阳首富——云家成为了过去。 那场无情的火,不仅烧去那曾是洛阳最著名的牡丹园,也烧去了云家的那幢豪宅院落,也烧去了云家将近百人的性命,其中包括云家老爷和夫人,而云家那对年仅五岁的双生少爷和小姐,也在一场大火之后失去踪影。 有人说他们也在大火燃烧时被烧死了,也有人说他们被广结善缘的云氏夫妇的朋友救走,更有人说他们两个人已化为厉鬼留连在云家旧宅废墟,总之传言有很多种,有好的也有坏的,有危言耸听的,也有道听途说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在事隔十年后,仍没有一个人知道。 司徒家在曾在大火后的五年,也就是司徒阳礼十五岁的时候,派人去寻过云家人,想说是否可以在等在云家小姐十四岁就让她嫁与礼儿,没想到派去寻人的人竟然回报说云家被一场大火烧成一片灰烬,甚至还说什么无一人生还。 顿时,司徒家陷入一片黑暗中,不只是因为痛失好友,更是因为儿子的姻缘。 本来以为,云家可以看在两家过去情份上,愿意把自己的爱女嫁给礼儿,没想到…… 因为他们都知道,不管是司徒再怎么的有钱有势,凭礼儿的情况,是没有一户好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与他的,谁又愿意让自己女儿嫁来没几年就守寡,甚至还得照顾一个智力已经退化到只有五岁的夫君。 想说能为司徒家留下一点儿血脉的,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现在司徒老爷和夫人只能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拿着祖传的白凤玉佩上门认亲。 第一章 1 被踢下山 在一座叫不出名字的雪山上,住着一个怪人,人称悠游道人,至于他姓什名谁已经被世人忘记了。 说他怪,一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际,就是连偶而下山采买生活必须品,他都必是蒙面而行。二是住在那冰天雪地的雪山顶上,他居然只穿了一件雪白的单衣,他的装扮任谁看了都觉得冷,但他却在那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活得好好的。三是他武功高强,当然了,这绝对就是传说了,只是山下的居民根据所见推测的。四是他是一个人住在雪山顶上的。 可是,十年前,这个怪人带了两个小娃娃到山上养着,曾一度让人怀疑那两个小娃娃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在山上,可是十年过去了,那两个小娃娃不只是平安长大了,而且还长得十分的标致。 这两个小娃娃,就是当年在云家一场大火中,唯一活下来的双胞胎兄妹——哥哥云之奇和妹妹云梦绮。 原来,当年云家夫妇知道家里可能会出事,才写了一封求救信,希望他可以出山帮他们渡过一劫。可是,他晚到了一步,只来得及救下两个乳娃娃,其他人,包括云家两夫妻,都已葬身火海。 “师傅,你在想什么?”云梦绮蹲在陷入沉思中的悠游道人的面前,双手支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 难得看他一脸正经的深思样,唉,她想不好奇都难。 “……”看着这个由自己带大的小女娃,不禁在心里感叹,岁月不饶人呀,想当初那个拉着他的衣角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已经不复见了,现在已长得是婷婷玉立,不只如此,还变得古灵精怪。 “师傅,你还在吗?”小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几下,发现他两眼呆滞,不知道是神游到哪里去了。嘿嘿,如果他再继续发呆,那她就要……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的对自己师傅恶作剧,完全没有注意到出神完毕的悠游道人,正用着一种别具深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爆栗赏在她的头上,没好气的斥责她,“你一天到晚少给我恶作剧些,现在居然还把坏脑筋动在你师傅头上来了,不想活了?”这个鬼丫头,每天都在森林里乱跑,如果不是还有她哥哥押着,她早就成个野丫头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至少表面看上去非常的端庄秀丽。 而他的计划,现在正是执行的好时机,因为云之奇那个有严重恋妹情结的男人,昨天刚好被他支下山办事去了。 “嘿嘿,被你发现了呀?”抱着头,一点儿也没有被发现自己在打坏主意而不好意思,反而还十分大方的承认。 这个悠游道人,毕竟一个人单独生活了几十年,哪里会照顾什么孩子。如果说这两个孩子是被他养大的,还不如说是他和云梦绮两个人是被云之奇给养活的。 云之奇从小就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孩子,而且又小被父母教育,要好好的照顾保护妹妹,虽然那个妹妹只比他晚出生几分钟,但他还是牢记着父母的话。 家逢巨变后,他虽然心里想着要报仇,但他知道凭他当时的力量是不够的,于是他就在这雪山之上,一边照顾着妹妹,一边专心的习武。也凭着他的毅力,和他的天资聪慧,还真让他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就悠游道人的推测,搞不好他这个当师傅的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他就利用仇家的消息,骗得他下山的。 而云梦绮,刚好相反,家还在时候,她受父母兄长的宠爱,在家出事后,仍是受到兄长的保护和宠爱,使得她变得无法无天。而且又因为云之奇有时忙着练功,无法守着她,使得她的常常在雪山上探险,虽然武功不如云之奇那样的好,但由于同样的天资聪慧,武功也是练了个七八成。加上雪山上许多的奇珍异果,她这个吃吃,那个补补,使得她的功力也相当于正常人的一甲子,当然了,这比起云之奇那非常人的三甲子功力,是小巫见大巫了,但也是相当的不得了了。 她除了喜欢到雪山上探险,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后山那个山洞。 那个山洞里存放着他年轻时收集来的各种书籍,其中最多的就是跟医术相关的书籍。他年轻时有段时间非常的沉迷于研究各种医术,使得他连什么奇奇怪怪的医书都收集,不知不觉也放置了好几柜子。 他身为师傅研究最多的是怎样救人,当然了,他从会医术开始,其实一个人也没有救过,最多也就只是纸上谈兵,但她却跑去研究那个奇怪的毒术。她还曾撒娇耍泼非要哥哥去唐门和苗族偷什么练毒和养盅的秘籍,对于宠妹的云之奇来说,当然就很理所当然的满足她各种要求。 不过,她研究了这么跟毒有关的书,却也练就了她那一身解毒的功夫。不是他这个当师傅的夸口,他敢说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她解不了的毒。 既然悠游道人不会带孩子,而云梦绮也可以说是自己哥哥带大的,云之奇当然就更不用说了,不只要照顾妹妹,还得顺带着照顾他这个师傅,这一来二往,使得他在两个徒弟面前,一点儿地位也没有。 自由惯了的他,当然也不在意徒弟们的没大没小,甚至他偶而还会对徒弟们恶作剧,这使得两个徒弟更不尊重他。云之奇根本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妹妹和报仇的身上,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云梦绮则是把他当作了恶作剧的对象,总是想方设法的要整他。虽然三个人与世隔绝的生活在这雪山上,其实过得还是很快乐。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绮儿,师傅有事跟你说。”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非常正经的开口。 “哦。”难得看他这么正经,她也很配合的端正坐好,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听他要说什么重要事。 “你脖子上的玉,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个?不就是玉吗?”拉住自己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奇怪的看着师傅,好像他问了很白痴的问题一样。 “那你知道它有什么来历吗?”看着那块罕见的白凤玉,眼中闪现出奇异的光芒,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正专心低头研究玉的云梦绮并没有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 “什么来历?”不就是一块玉吗?还会有什么来历? “它是你父母给你指腹为婚的证据。”因为云家夫妻过世时,他们两个孩子都还小,相信也没有机会来得及告诉他们,好在他们提过,他才隐约记得,如果不是突然想到她今年都17岁了,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他也早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指腹为婚?”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瞪大了双眼,她一直以为这玉只是父母给她的吉祥物,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玉只有她一个人有,而哥哥脖子上戴的是镶有家族牡丹图案的金锁片。 “对。”点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 “和谁?”皱眉看着玉,一时还无法接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块玉居然是这么回事。 “京城首富司徒家的少爷。”他只知道这么多,这么多年被他忘记的事,他当然也不会去打探些什么,除了这个,他就再也不知道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眯的看向他,“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要干什么?”她才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告诉她这块玉的来历,他绝对打着什么坏主意。 “徒弟呀,你都17岁了,该准备嫁人了……”之奇他倒是不担心,毕竟男孩子跟女孩子不一样,他可不希望让她变成老姑娘,那他会对不起云氏夫妇的。 “你想赶我下山?”他该不会想让她下山去京城找那劳什子的未婚夫吧? “不不不,徒弟,师傅忍心赶你下山呢。”摇手,表示自己绝没有赶她下山的企图,再说了,就算有,打死也不会承认。 “那你想要干什么?”她除非是傻了,才会相信他的话。 “这门亲事是你父母生前为你订下的,你总不能让你的父母死不瞑目吧。”先扣顶大帽子在她身上,就不信她不乖乖下山,嘿嘿,到时他终于就可以回复到一个人时的安静生活了。 “……”虽然她对父母的记忆只有模糊的那么多,但她绝计不可能不顾父母的心愿。 “师傅我的意思是,你下山去看看,如果喜欢就完成你父母的心愿,如果实在不喜欢,就算是取消婚礼,师傅也不会说什么的,反而还会帮你在父母的坟前解释的。师傅我还会……”反正不管怎么样,先把她踢下山再说,想到一个人的平静生活在向自己招手,他就忍不住继续给予许多夸张的承诺。 想了下,她最后还是决定去京城走一趟,就算是完成父母的遗愿吧,就像师傅说的,不喜欢的话就取消婚约,“好,我去京城一趟。” 此话一出,悠游道人从身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裹,递放进她怀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迅速的把她推出门,扔下一句“多保重”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锁上门栓,摆明了就是一脚把她给踢了出去。 抱着怀里的包裹,看着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门,这时她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上当了。 该死,被他那个老不修的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还真的相信他有多为自己着想呢,结果搞半天,这只是他想把她踢下山的阴谋而已。 搞不好昨天哥哥会下山办事,也是他设计的。 气愤的瞪着门,恨不得把它烧出几个洞来。 可恶的老不修,居然敢这样对待她,她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于是,就见她不知道在门外拨弄了些什么,最后居然得意的拍掉手上的灰,快快乐乐的下山去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父母为自己订过一门亲,其实不用他赶,她自己也会下山一趟。 就不知道父母为她找的未婚夫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哥哥回来没有看见她,会不会生气呢?早知道应该去后山山洞里给哥哥写封信的,免得哥哥回来找不到人着急。 考虑着要不要倒回去留封信,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去,因为她实在懒得爬上去了。 她倒是很厉害的忘记了自己会轻功的事,几个纵跳其实花不了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后山,不过,她既然嫌懒,那也就只有这么着了。 这就又是这云梦绮的另一个“优点”。 她虽然武功很好,也很聪明,但因为从小依赖哥哥成了习惯,除了研究毒药和研制解药时,其他时间她都是能不动就不动,传说中的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人,绝对就是她的真实写照。 一边下山,一边想到自己对师傅的报复,就忍不住笑,所以下山的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很好的。 当天下午,在雪山上传来了一声凄怆的哀嚎。 原来云梦绮利用雪山上最多的东西恶整了悠游道人。 至于是什么东西,当然就是雪。 她把雪全弄去把门堵住,那雪的高度快跟那间木屋一样高了。当悠游道人从里面拉开门时,就这样被雪给埋在了下面。 第一章 2 超级路痴 云梦绮悠闲自得的慢慢下山,先就近在山下的小镇上逛荡了一天后,就在小镇上唯一的一间小客栈上休息了片刻。 她非常有信心自己能顺利到达京城,而她因为想到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所以忘记了,而她的师傅大人也因为想赶她下山,也把一件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那就这位云家小姐,梦绮姑娘,是个非常了不得的大路痴。 想当年,她虽然喜欢在山里东奔西跑,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不知道迷路在哪条道上了,而每次都得劳烦她那亲爱的哥哥出动,去把她给找回来。 这次,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到达京城了。或者说,是她要在多久之后才能到达京城。 等她想到自己这个毛病的时候,那都已经是第二天,她在客栈里睡醒了之后的事了。 绞尽脑汁,她终于想到了个办法,就是去请认识路的好心人,帮她画了张地图。 高高兴兴的拿着地图,跑去马厩买了一匹代步的马儿后,就骑上马往“京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有吃有喝,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能到达京城,她倒是很乐观的认为,只要照着“地图”上所画的走,她总有一天是会到达京城的。 就她这样东张西望的,这里看看,那里转转的,她就一直按照着自己认定的路线在走,也没去想过是不是走错了,还是走对了。 对于她来说,这路线是对是错,她自己也不会发现的。 不过,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走错了总是会发现的。 “哇啊,这里好热闹。” 云梦绮看着热闹的集市,那可是在她们所住的山下小镇从没有过的热闹。 “好香的肉包子……”闻到那浓郁的肉香,她才觉得自己饿了。 禁不住诱惑,她往肉包子摊走去。停在摊子前面,双眼充满渴望的看着蒸笼里那一个个的肉包子,口水差点儿没有流出来。 摊贩看有生意上门,当然是很热情的招呼着她。 “姑娘,我店里的肉包子最好吃了,你要不要试试?”双手捧着包子递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瞪大双眼,一副馋样,小贩还真是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要,要,当然要……”点头如捣蒜,二话不说的接过肉包子,大快朵颐了起来,彷佛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没三两下就啃完了一个大肉包。“好吃、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麽多汁、味道又鲜美的包子。” 因为一直在赶路,她确实一路上也没有怎么好好的吃过饭,这肉包子跟她一路上吃过的东西比起来,的的确确算得上了美味了。 吃完了手里这个,她改瞪著其他的肉包子,彷佛有种吃不过瘾的感觉,好想再多吃几个。 卖肉包的见状,当然就又乘机推销了第二个肉包子。“小姑娘,还要吗?还有很多。” “要,要,要!”又接过大肉包,心满意足的塞了满嘴,心想这卖肉包的人态度真是热情呀。 “小姑娘,这个肉包两文钱一个。”虽然这只是小本生意,但礼貌周到的话,有时会有出手阔绰的大爷,所以鞠躬哈腰是一定要的。 “好。”从怀里掏出钱袋,摸了一两银子给他。 “姑娘,我找不开呀……”天,两个包子,就给了一两银子,这叫他怎么找呀,他有时候一天都不一定能卖到一两银子呢。 “那就不要找了。”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她的目光仍然是集中在蒸笼里的包子上。 “不,不……不要找了?”这下可不只是要叫天了,他都快要叫佛祖了,居然真的让他遇见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大爷……咦,不对,应该是出手阔绰的小姑娘。见她好像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包子,他马上拿出油纸,从蒸笼里拿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给包上,然后递给她,“小姑娘,这你拿去吃吧。” “好,谢谢。”快乐的接过来,将它抱在怀里。左右张望了下后,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叔,这里这么热闹,是京城吗?”她听哥哥说过,京城非常的繁华热闹,街上总是人来人往的,做生意的吆喝声总是不绝于耳,而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就跟哥哥说的京城差不多,她会这样认为,也不为过。 小贩笑了笑,也没有想太多,就顺口回答道:“姑娘,这里怎么会是京城呢。京城离这里可是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这么远呀……”说着说着,就从油包里拿了肉包出来,又开始吃了起来。“那这里是哪里呀?”这么热闹的地方,居然还不是京城,那京城岂不是比这里还要热闹。哇啊,一想到这儿,她就有股冲动想马上到达京城,那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这里是杭州。”一说到自己的家乡,小贩马上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跟她介绍起来,说着杭州是如何如何的漂亮,风光是如何如何的好,什么地灵人杰呀,美女如云呀,风景如画呀,只要是好的,他全都说了一遍。 可惜,云梦绮现在只对京城感兴趣,不管小贩说着杭州有多好多好,她都提不起劲。 “那大叔呀,京城要怎么去呢?”大叔说这儿离京城还有很远,但她怎么看地图觉得已经到了呢?难道她走错了?不会呀,她完全是照着地图在走,怎么会走错呢?难道……当时帮她画地图的书生,骗了她? 她只想到别人的错,完全就没有想到会不会是自己走错了。 “京城?从北门出去,沿着官道一直往北走,几天就到了。”指了指北方,小贩照着正常人都能够理解的方式为她指路,只是,她从来就算不上是个正常人。 “北门?”左右看看,她完全不知道他所说的北门是在哪个方向。 “小姑娘是第一次出门吧?”不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连方向都摸不到头。 “嗯。”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我建议你去驿站雇辆马车,护送你去京城,免得你又找错地方了。”好心的小贩,很善良的给她建议。 “驿站?马车?”马车她倒是知道是什么,因为曾经在山下的小镇里见过,但驿站是个什么东西呀? “……”这下,小贩才发现了她奇怪的地方。这位小姑娘出手阔绰,却一点儿也不懂什么财不露白,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天真烂漫得不得了。看来,她可能是偷偷逃家的,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怎么了?”不懂他怎么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云梦绮一脸的无知。 “小姑娘,我看这样吧,我带你去驿站吧。”看在她大方照顾了自己生意的份上,小贩决定自己还是帮这天真的小姑娘一下吧。等下她如果出了什么事,他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真的吗?”惊喜的看向他,心中不禁感叹,原来哥哥说的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是蒙她的,她现在遇到的不就是一个大好人吗?“那谢谢你了哟,大叔。” “不客气。”看她反应这么大,反而弄得小贩非常的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于是,云梦绮在肉包子小贩的帮助下,到驿站去雇了辆马车。 这下,她也终于可以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非常顺利的到达京城了。 而说到那张地图,其实,帮她画地图的那个书生并没有画错,只是有些人左右不分,弄错了方向而已。 就她所住的雪山下面的小镇为起点,京城和杭州刚好就是一东北一东南的位置。 而地图,其实很简单,她只要一直往东北方向走,就肯定能到达京城。 可是,咱们这位云大小姐,南北不分,明明应该往左转的路,她往右转,明明应该应该往上走的,她又偏偏要往下走,这样,她能走对吗?如果这样也能走对,那绝对是出现奇迹了。 第一章 3 抵达京城 有马车了,也算是有人护送了,咱们的云大小姐在几天后,顺利的到达了京城。 到达京城,云梦绮也不禁感叹,这京城果然跟那些个小城小镇完全不一样,单就那繁华程度,就完全没有办法比。 这下,她完全就是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觉了,看到啥都稀奇,看到啥都觉得好玩,就连坐在酒楼里吃饭,她都觉得啥都好吃。 找了间客栈住下后,就开始在京城里四处游玩。 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热闹的,她绝对就会出现在哪里。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小二哥,你知道京城的司徒家是在哪儿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师傅曾经说过,这个司徒家是京城的首富,那肯定很多人都认识才对。果然,她这一问,小二马上就滔滔不绝的跟她说了一大堆关于司徒家的八卦。 其中,现在最热门的八卦就是,司徒家的独子要和洛阳云家的大小姐举行婚礼的事。 “你是外地人吧,肯定不知道这司徒家的公子——司徒阳礼其实是个智商有问题的人。本来所有人都认为不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的,没想到,那洛阳云家的大小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要求履行婚约。当时可把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乐坏了。婚礼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婚期就订在了下个月的十五号。说到这云家大小姐,虽然长得不是挺漂亮,但还算温柔端庄,想来,她可能也是看在那司徒少爷活不长久,以及司徒家那丰厚家底的份上才愿意嫁进去的吧……” “洛阳云家?”嘿嘿,这可让她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 “对呀,你不知道吧。这司徒家是京城的首富,而这洛阳的云家家世也不差,同样也是洛阳的首富,两家如果是以前,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是,听说几年前一场大火后,云家就没落了。这云家大小姐还在外面流浪了好长段时间,可能就是吃太多苦了,才愿意嫁给司徒少爷这个傻子吧。”说来说去,几乎全京城的人都认为这云家大小姐,之所以愿意嫁给司徒阳礼这个傻子,肯定就是为了司徒家那吃不尽的荣华富贵。 “傻子?”先听到小二说司徒家的少爷智商有问题,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没想到居然听到他直接说傻子,这下她非常的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就是呀,听说是因为小时候一场大病,把脑子给烧坏了,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痴傻。” “大病?什么病呀?”她只听说过发烧可以把人烧傻的,但司徒家这么有钱,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才对。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大家的猜测都很多,没有一个人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这店小二,还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只要是他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 摸着下巴,一脸的兴味盎然,云梦绮越听小二说,越发的觉得这次下山来还真的是下来对了。 而从小二的话里,她总结出了几点感觉有趣的结论。 一是,这司徒家的少爷就要和云家小姐结婚了。而她这个与他有着婚约的正牌云家小姐就站在这儿,那么,现在司徒家的那个云小姐又是谁呢?而且两家订亲的信物就在她的手上,没有信物,司徒家的人怎么就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云家小姐? 二是,这司徒阳礼,相传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咦,不对,现在都变成了别人的未婚夫了,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 三是,司徒阳礼之所以变傻,全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第一点使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司徒家看看,到底是何许人,居然冒充了她的身份。而二三点,使她对司徒阳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到是想好好的研究他一下。 “对了,这位客官,你问这么多关于司徒家的事干什么?你是他们家的亲戚吗?”说了半天,小二才想起来询问她和司徒家的关系。 “也算是他们家的亲戚吧……”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也只得这样回答。 只是,她也没有说错,她才是真正的云家小姐,也就是说司徒阳礼真正的未婚妻是她,那她怎么算也算得上是司徒家的亲戚吧。 “哦……那客官刚刚是问我什么呢?”自己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居然把别人真正要问的事给忘记了。 “……”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后,才把自己刚才的问题再问了一次,“我是问你,司徒家是在哪里。”这店小二当的,有够八卦的。虽然她听得也是很开心,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儿受不了。 “出了客栈,你一直往南走,等遇到第一个路口就右转,前行几百米,就可以看见漆红色的大门,那里就是司徒府了。” “好,谢谢。” 嘿嘿,她决定先去司徒家打探打探。 牢记小二跟她所说的路线,她就快快乐乐的出门了。 当她走到客栈门口时,左右张望了一下,完全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一边是南,哪一边又是北。 “哪边是南呢?”烦恼的两边看看,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要往哪边走。“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就在她烦恼不已的时候,那位热情而八卦的店小二刚好从楼下走下来,看见她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立马好奇的走上前去。“客官你在看什么?你不是要去司徒府吗?”小二对云梦绮非常的有好感,除了因为她长得很漂亮之外,还有就是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咦……我……”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一脸无辜的看着小二,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让店小二还以为自己问了什么过分的问题呢。 “从这边走就可以到了。”店小二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就解决了云梦绮的难题。 别人帮了自己,当然要道谢,笑得甜甜的道谢后,就顺着小二指的方向行去。 她那甜美的笑容,当然把小二迷得神魂颠倒,久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法回神。 “第一个路口……第一个路口……第一……啊,这里。”等到了那个小二所说的第一个路口,云梦绮再次傻眼。 这是个十字路口,有东西两个方向,她分不清楚哪边是右。 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看这只,再看看那只,晕头转向的还是分不清哪边是左,哪边是右。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又有人在不知不觉的帮了她一把。 一对年轻夫妇好像也是在找什么东西,一边说着,一边从她身边经过。 “相公,那位大叔说是要左转的。”年轻的妻子回想着刚才为他们指路的大叔所说的话。 “嗯,这边。”年轻的相公往左边的路口先行走去。 随着年轻夫妻离开的身影,云梦绮暗暗窃喜。 “嘿嘿,既然他们走的那边是左的话,那这边就是右了。”笑嘻嘻的往右边的路口走去。 顺利的前进,果然在走了几百米后,看见了那个小二所说的那扇漆红大门。 站在司徒府的大门外,仰头望着那松劲有力的“司徒府”三个字,她也不得不惊叹,这司徒家也不愧为京城首富呀。 她傻乎乎的站在别人家的门外,时间一久肯定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何况在这个时候,那个所谓的洛阳云家大小姐——云香草从外面回来,看着随行佣人都大包小包的拿着,很明显是逛了街回来。 看着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云梦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里不住的嘀咕,说她完全破坏了她的形象。凭她那副尊容,居然也敢冒充她。 而且她那副长相,跟她娘亲一点儿也不一样嘛,这司徒家的人都是不长眼睛的呀。 闪身到角落,不希望有人发现她。 眼角突然瞄到了一张贴在墙的上红纸,那张红纸贴在墙头上,看上去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样子,可能是贴着的时间太长了。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她扬手撕下红纸,打算明天就来拜访司徒家。 希望她明天来的时候,还能记住路。 第一章 4 初见,诊断 “你是大夫?” 司徒夫人玉雪玲与司徒老爷司徒政空两个人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着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品茗的云梦绮,有些怀疑她医者的身份。 毕竟云梦绮长得娇俏可爱,看上去就是那种邻家小妹儿的感觉,根本就不会把她跟大夫联系到一块儿。 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也算是大夫吧。”不过,她只是没有怎么专研过医术,反而花了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各类毒药。 “算是?” 她的回答,令司徒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对于她们的惊呼,她没有多大的反应,仍然是悠闲的品着茗。 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外形秀长紧结,色泽翠绿,芽毫隐藏,而茶汤的颜色浅绿明净,叶底嫩匀成朵。把鼻子送上去,细细闻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把高雅的香气尽数吸入。用小姆指挑了片茶叶送入嘴中,茶叶细嫩,滋味甘醇。 哇啊,这完全是极品雁荡毛峰。 把茶杯凑到鼻子前再细细的闻了几下,这可是品饮雁荡毛峰必须的。 品茗雁荡毛峰向来就有一饮加“三闻”的说法。 一闻浓香扑鼻,再闻香气芬芳,三闻茶香犹存。而滋味更是头泡浓郁,二泡醇爽,三泡仍有感人茶韵。 司徒政空看着她专心致志品茗的享受样子,觉得她非常的可爱。 “你懂茶?”看她饮茶东西都是一套一套的,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专家的样子。 “懂一点点。”她只是跟那个老不修的一起品过很多极品茶。因为老不修喜欢品茗,所以她和哥哥都受到了些影响,对于品茗多少都有了些研究。 “那你说说,你喝的是什么茶?”这个丫头,看上去非常的单纯。 “雁荡毛峰呀。”想也没想,就直接把刚才自己得出的答案说了出来,而这个答案,令两夫妇也不得不感到惊讶,没有想到她还真的能品出来。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居然能有这么好的舌头,以及这么好的知识,确实是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那你知道雁荡毛峰的历史吗?” “历史呀……相传开出始祖诺讵那居龙湫时,一日忽遇一老翁,对诺讵那说:”感谢神师恩德,使我得以安居。“诺讵那问:”为何感恩?“老翁说:”恩师居于龙湫,日常用水,倾于山地,勿流溪间,保全山泉洁净。为报答恩师,特赐茶树一株,保你终生受用。“诺讵那又问:”贵人尊姓,家居何方?愿日后相见。“老翁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要相见,就在明晨。“诺讵那一觉醒来,原是一梦。第二天清晨,诺讵那走出家门,站在龙湫背上,向四周细看,但见龙湫上端,龙头哗哗吐水,远处山边,有龙尾隐约摆摇,一瞬间,不复再见,方才大悟,老翁原是老龙化身。当他回得家来,竟见庭院之中有一株大茶树,枝叶茂盛。此后,正如老翁所言,日采日发,终年饮之不尽。从此,雁荡山有了茶树繁殖。”她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说出了一段关于雁荡毛峰的传说。 她的回答,令司徒政空难得的扬起了笑颜,这个小丫头,非常的有趣。“那你知道雁荡毛峰是怎么制成的吗?” 司徒政空本身就是一个爱茶之人,他更是为了收集各地名茶,开始自己摸索着卖茶,其实说他是个“茶痴”也一点儿不为过。而玉雪玲受他的影响,也爱上了茶,爱上了品茗。 难得遇到一个同样爱好品茗的小丫头,他们也就当然会非常的感兴趣。 “摊青、杀青、轻揉、理条、烘焙、拣剔。”对于喜欢的东西,云梦绮都会用心的去研究,而刚好,茶叶她多多少少也做过研究。 “怎么加工的呢?”越问越觉得她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司徒政空再接再厉,继续扔下各种问题。 喝茶喝上瘾的云梦绮,也没有想这么多,也没有去想为什么她明明是来当大夫的,为什么他们老是围绕着茶在问。“一是讲究鲜叶原料;二是加工精细;三是成茶贮存保藏得法。茶叶在清明、谷雨间采摘,鲜叶标准为一芽一叶至一芽二叶初展。采回后,先经摊放,再在平锅内用双手杀青,投叶量约1斤,当锅中有水汽蒸腾时,一人从旁用扇子扇去;杀青至适度后,移入大圆匾中轻轻搓揉,然后初烘,初烘叶要经过摊凉,最后复烘干燥。烘干后,去除片末,及时装箱密封,不使走气失色。” 她的回答,也很显然令司徒夫妇很满意,相视而笑。 “小丫头,你怎么会这么了解?”如果不是家族渊源,少有这么了解各类茶叶的年轻人,就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哪个茶世家的小姐了。 “我家那个老不修很喜欢品茗,我们就跟着学了一点儿。”仍是没有多想,很坦率的回答。 “老不修?” “哦,我和哥哥的师傅。”算来算去,也算是师傅。 “你……”司徒政空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爹,娘,我不要娶她。” 闯进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司徒阳礼,云梦绮就这样与他第一次相见。 司徒阳礼手指的正是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云香草。 他不喜欢她,当着爹娘的时候就对他很好,等爹娘不在的时候,就对他又打又骂的,他讨厌她。 “小阳。”玉雪玲看着爱儿进来,连忙起身向他走过去,拉着他走到椅子上坐下,好声好气的安抚。“小阳,娘不是说过了吗?香草是你娘为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你一定要娶她的。”其实儿子不喜欢,他们这两个作父母的也不想勉强他,可是,他们非常重视当年的承诺,特别是在云家夫妇去逝之后,他们更是下定决心,只要云家女儿找来,就一定要完成当年的承诺。 “不要,我讨厌她。”嘟着嘴,很生气的把脸别向一边,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这一别脸,使他看见了坐在另一边的云梦绮,顿时双眼一亮,就挣脱玉雪玲的手,冲到了她面前。 “咦?”她看戏看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有张大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小娃娃。”伸手就去捏她的脸颊,那粉嫩嫩的可爱样子,马上就让他爱不释手。 “……”不喜欢别人捏自己的脸颊,云梦绮有些生气的气鼓了小脸。 反应很快,他马上又伸手去戳她的腮帮子。 “你不要动手动脚啦。”有些生气的伸手捉住他在自己脸上做怪的大掌,可刚一握住他的手腕,她的眉头就马上皱了起来。 这是…… “你是谁?”看到他居然对其他女人表现出兴趣,云香草马上愤怒的尖叫。她拼命在司徒夫妇的面前表现,就是想要让他们认为她可以照顾好这个傻子,可是,她哪里想得到,她前后不一的表现居然让这个傻子说什么不愿意娶她。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关于司徒家与云家婚约的事,经过精心策划,她才假冒云家小姐的身份住进来,而司徒夫妇也决定让他们两个人在近期完婚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失败。 云梦绮的注意力全都在司徒阳礼的身上,对于她的质问,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皱眉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司徒阳礼也不说话,也学她那样,皱眉盯着她。 “香草,注意你的态度。”玉雪玲对于她尖锐的反应很不满意,好人家的女孩子不应该有这种丑恶的嘴脸。 “我……”可恶。拼命忍下愤怒,拼命的叫自己沉住气,都经过了这么多的努力,她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歉,“我只是太着急了,抱歉。” “唉。”叹了口气,玉雪玲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什么。 看着她刚才那扭曲的反应,吓到了玉雪玲。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这跟她平时温柔端庄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她一直觉得她只是有些拜金,可能是吃了太多苦的原因,而又不是什么大的毛病,也就随她去。可是,儿子激烈的抗议,以及她刚才的表现,令她不得不进行思考,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的原因,使得本来聪明伶俐的儿子身中奇毒,智力也因为毒性的关系而逐年退步,她一直对儿子怀有愧疚。总想着要给他最好的,而这个未婚妻,会是最好的吗? 以前她觉得香草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无伤大雅,经过刚才,她已经不确定了…… “小丫头,你一直拉着他干什么呀?”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令司徒政空不得不好奇,她那一脸的凝重,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会这样……他居然…… 自己把脉诊断出的结果,让她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诊断错了,他怎么可能会中那种毒呢……那可是…… “他怎么了?”看来,这小丫头不只是会品茗,还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她是位医者。 “不不不,这太奇怪了。”她用力的摇头,不相信他居然会中那个毒。 “什么太奇怪了?”这小丫头,好像真的诊断出了什么。以前来的医者,很多都是骗钱的,根本就诊不出小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丫头,居然诊断出来了。 “他怎么会……”不解的眼光看向司徒政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摇头又不解的,司徒阳礼也学她一样,摇摇头,然后不解的看向自己的爹。 他的反应弄得司徒政空哭笑不得,伸手爱怜的摸摸他的头,然后看向云梦绮,“小丫头,你诊断出了什么?” “她一个黄毛丫头,能诊断出什么。”一直感到不服气和愤怒的云香草,忍不住开口讥讽。 “香草!”玉雪玲难得大声的喝斥,脸上的表情比先前更难看。 “……”知道自己逞口舌之快,又令她不高兴了只得闭上嘴,不敢再开口。 可是,就算她不开口,也已经无法令玉雪玲满意了,只见玉雪玲站起来,板着一张脸请她离开大厅,“香草,你先回房去。”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完全就不像是云家的后人。 “我……”她还想留在这里看看后续发展,怎么能离开…… “回房去!”她的表现,就像是市井那些粗野的妇人,实在是令她无法忍受。 玉雪玲本来就是皇室贵族后裔,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养,加上嫁与司徒政空后一直操持着家大业大的司徒家,气质涵养就更是不一般,那气质也与一般贵妇完全不同。 对于市井妇人那些粗野的说话语气,野蛮的说话方式,她都非常的反感。 云香草刚好触犯到她的禁忌。 没有办法,只有生气的挥袖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背景,玉雪玲决定,真的要仔细思考一下让小阳娶她为妻的事。 她们两个人发生的这一幕,令这边的三个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司徒政空因为一直注意力都在云梦绮和自己的儿子身上,也就没有注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也就有些不明白,自己这脾气非常好的夫人为什么生气。“夫人,没事吧?”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夫人的脾气虽好,但那是不要触犯到她禁忌的事为前提,一旦惹火了她,连他都很难安抚她。 “没事。”收回目光,看向他们这边,脸上表情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你们刚说到哪儿了?” “对了,小丫头,你还没有说,你诊断出了什么?”经她一提,他想起来了,小丫头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看他的反应,好像知道自己儿子中毒一样,这使得她再次皱起了眉头。 见她皱眉,司徒阳礼又跟她一起,把眉头皱了起来。 玉雪玲听到自己夫君的问题,惊讶的扯扯他的衣袖,眼中的疑问一览无疑。 司徒政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小丫头?”司徒政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非常的具有好感,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看着她就觉得喜爱。 “确定让我说?”还是询问一下,免得说错话。 “说吧。”点点头,示意她大着胆子说。 司徒阳礼有样学样的点点头,“说吧。”样子也学得十成十,但他那一脸茫然的表情,让人觉得他非常的可爱。 “他体内有毒。”而且还是那种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她把眼光移到了玉雪玲的脸上,眼中的疑惑同样也是藏也藏不住。 “你能解吗?”他关心的是能不能解。 果然……看他的反应,云梦绮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们果然知道。 “小姑娘……”玉雪玲也很紧张,她希望有人能帮助一下她这个当娘的,救救她的儿子。 “能是能啦……”可是,有点儿难度就是了。 “真的吗?”听到她说能解,玉雪玲马上激动的步上前。 “嗯。”点点头,她确实是能解,“可是……”他这毒积存在身体中的时间太长了,想解是要很费功夫的。 “可是什么?”忍不住紧张的捉住她的手。 “没事没事。”天啊,怎么反应这么大,吓死人了。云梦绮急忙摇头,其实她只是想说解起来会比较麻烦而已,根本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夫人,你吓到小丫头了。”司徒政空连忙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抱着,他还真怕她把小丫头给吓跑了。 “……”几秒钟后,她冷静了下来,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太激动了,不好意思的对她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这让她怎么说呢?她只是一直希望儿子能好起来,一听到有人能解去带给儿子痛苦的毒,她当然也就一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摇摇手,表示她不介意。她的身为一个母亲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她会令她想到自己早逝的娘。 “小丫头,你真的可以解吗?”司徒政空板起一张脸,这关系自己儿子的未来,他绝不许她随便夸下海口,给予无法实现的保证。 “能。”用力的点点头,这种毒要解一点儿也不难,只是因为这毒折磨了他太多年,使他身体的耗损比较严重。只要把身体调理好,毒随时都可以解。而这一点,她也必须跟他们说清楚。 司徒阳礼这个毒,如果遇到内行,其实都很好解。但当初可能他们找的医者对毒的研究太少,才会使毒沉积在他体中这么多年。要解毒之前的调理身体,变成了必不可少的一环。而调理身体,最少都需要一到两年。也就是说,整个解毒的过程至少要一到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可是,太医说小阳只能活到24岁,而小阳现在都已经20岁了,他的身体能拖到那个时候吗?”当年太医的话,一直深植在他们的脑海里,这使得他们总是不停的寻访各地有名的医者,就是希望有人能救救他。 “不是才20岁吗?早得很。”再说了,20岁离24岁有四年,她最多也就需要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事。她敢保证他可以活得长久。 “如果毒解了,那他的智力……”还能恢复吗?这也是他们两夫妻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 “这点我不敢保证,也许经过学习,会恢复也说不定。”智力退步这点,也是这种毒最厉害的地方。那就是毒不死对方,也可以使对手不再成为威胁。 “能活下去就好,小阳就像现在这样也可以。”玉雪玲想到儿子可以平安的活下去,那就是比什么都要好的事了。 “嗯,对,小阳现在这样也不错。”傻傻的,至少他是快乐的。 “那我帮你安排房间,你就住下来吧……” “走,去房间。”一听到房间两个字,司徒阳礼马上拉着她站起来,不等他娘把话说完,就已经拉着人不见踪影了,司徒夫妇站在大厅,还真的是有点儿讶异于儿子的反应。 司徒阳礼虽然痴傻,但他对人的喜爱表现却非常的直接。就像云香草那样,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他知道什么是娶妻之后,就一直吵着不要娶她。而这个今天才见过一次面的小丫头,他居然就可以这样主动拉起她走,想让他们不惊讶也难。 “小阳好像很喜欢她……” “是呀,我也挺喜欢那个小丫头。” 抬头看了一眼,从来不轻易对人产生好感的夫婿,玉雪玲陷入沉默。 因为她跟夫婿和儿子一样,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姑娘,就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了好感,而这种感觉,她有记忆以来,只对一个人产生过这种感觉,那就是云夫人。 可是,现在居然有个小丫头也让她产生这种感觉,这使得她也不得不产生怀疑。 对香草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最多也就只是可怜她从小吃的苦,从来就没有产生过一丝打从心眼里喜爱的感觉。也许,她真的不应该让儿子为了自己当年的承诺,而毁了一生的幸福。 第一章 5 下马威 “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云梦绮被他拉着走,有些不满。这样拖着走,是人谁都不会高兴。 “房间。”大大的咧嘴对她傻乎乎的笑着,一点儿也没有看出她眼中的不满,反而还因为拉着她的小手,而偷偷的开心不已。 “什么房间?”那司徒夫人和司徒老爷都还没有说要把她安排在哪个房间,他就这样莽撞的把她拖着走,就不知道他要把她拖到哪个房间。 “我的房间呀。”用一种近乎白痴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似的。 他的眼神,差点儿把云梦绮郁闷得想去撞墙。 明明就是他自己智力有问题,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在他眼里,居然成了她脑筋有问题了。 “怎么了?”歪着脑袋,看着她对天翻白眼的样子,一脸的茫然,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 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儿,云梦绮嘟着小嘴,没好气的看着他,“我是问你,你拉我去你的房间要干什么?”跟聪明人说话习惯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适应不了他的思考方式。 “娘不是说要带你去房间吗?”他明明听见娘这样说的,但她怎么好像不想去他的房间呢?不懂,真的不懂,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好像真的不懂。其实不是好像真的不懂,他本来就不懂。 “……”狂汗。 是说要给她安排房间,但她百分之百的确定,绝对不是说的要安排到他的房间。 “你不喜欢我的房间呀……”这次换他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云梦绮当然也不例外。 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她无奈的摇头,“我没有不喜欢。”她根本就没有见到他房间是什么样子,哪里谈得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呀。 听到她说没有不喜欢,他马上就又咧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像刚才那可怜的样子,只是她的幻觉。 “那我们走吧。”说着说着,又想拉着她走。 “等等,等等。”她急忙拉住他,她是说没有不喜欢他的房间,但也没有说要住在他的房间呀。 “怎么了?”顿住脚步,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问题。 无语的看着他眼中的不解,她决定还是不要和他计较了,免得把自己也弄得晕头转向。 “你没事吧?”难道生病了? 伸手去摸摸她的额头,学习平时爹娘对他那样,想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不过,他也只是依样画葫芦,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 摇摇头,抓住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掌拉了下来,“我没事。”她已经懒得跟他说了,等下是闷死了自己,他却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云香草气冲冲的站在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双眼冒火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可恶!这个傻子,傻乎乎的居然也知道勾搭女人。 这时她的身边还多了个人,那是她的贴身丫环小柳,而小柳的性格跟云香草很相似,很势利,也很欺善怕恶。 “哼。”司徒阳礼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后,就别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傻是傻,但他还是知道讨厌人。 而云香草就是他讨厌的人之一。 “你……”看他那恶劣的态度,云香草很想发火,但又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只得强忍个怒火。深呼吸了几下,咬牙切齿的喝斥。“你还不快点儿放开她!”想要捉到什么时候?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把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才不理你呢。”转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就又别开头不看她。 他的反应气得她差点儿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云梦绮奇怪的看着他那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的厌恶,也忍不住望向他。 呵呵,她还以为他什么也不懂呢,看来,他至少还是懂得去讨厌一个人。 “你这什么话,我可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拉着别的女人!”话是对着他说的,但凶恶的眼神却是看向云梦绮的。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那么,司徒夫人也不会对她产生反感,如果她精心策划多年的计谋失败了,那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杀意,云梦绮仍是捕捉到了,但假装不知道,理也不理她,就好像一切的事,都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 “对呀,少爷。你这样拉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成何体统。”小柳也附和着,然后鄙视的眼神很自然的投向了云梦绮。 对于她那鄙视的眼神,仍是假装没有看见,懒得跟她计较。 司徒阳礼对于她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叫嚣,同样是听而不闻,至于拉着的小手,当然也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愿。 “叫你放开她,听见没有?”看见他居然敢这样的无视自己,云香草气极了,愤怒的向他们两个人前面走去。而小柳当然是理所当然的跟在她身后。 不理她,仍是握着她的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了那份傻气,只有对她的厌恶。他非常的讨厌她。因为她背着爹娘,总是对他,对下人们都好凶。 “小柳,去把他们两个拉开!”可恶,这可恶的傻子,等他娶了她,她一定要叫他好看。 “是,小姐。”小柳心里知道,以后云香草和自家少爷结婚之后,肯定是她当家,她很明白巴结谁,才会对自己有好处,于是,她也跟着不把司徒阳礼放在眼里了,反而把云香草的话奉为圣旨。 伸出手就捉住了司徒阳礼的手臂。 一个一直做着粗重活的丫头,力气当然也就比一直娇养着的司徒阳礼要大许多,她的手劲令他忍不住痛呼。 “好痛,好痛,你放开我,放开我!”用另一只空闲的大掌拍打着她捉住自己的手,但他那点儿力气,一点儿用也没有。他就像小孩子一样,一点儿也不懂得如何的保护自己,只知道哭嚷。 本来一直没有打算插手的云梦绮,忍无可忍,最后还是只得出手。 她捉住小柳的手,一使劲,就把她的手从司徒阳礼的手臂上扯了下来。就算她再怎么不勤于练武,她还是从小习武,当然也就相对的来说,手劲又比小柳大上了许多。“你没有听见他在喊痛吗?”这对主仆,是不是太喧兵夺主了?这司徒阳礼,傻归傻,但还是这家的少爷,身为奴仆,居然敢对少爷动手动脚,实在欠缺点儿教训。 获救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在了云梦绮的身后,怯怯的捉住她的衣袖,眼中的胆怯令人心疼。 虽然不想管太多的闲事,但毕竟这件事也关系到她自己,她不得不管。 这个女人,冒充自己的身份到司徒家来,绝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她倒是非常有兴趣来弄清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小柳惊讶的看着她,她完全没有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她,居然力气会比自己还要大。 “我什么我。”拍拍紧紧揪住自己衣袖的大掌,算是给予安抚。 司徒阳礼的注意力,马上就从先前对小柳的胆怯,转移开了。因为云梦绮的安抚,他低头痴痴的看着她,因为她算是除了爹娘,第一个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我的丫头动手动脚!”云香草眼见自己的丫环居然占不到半点儿便宜,马上就跟着走上前,叉腰指云梦绮的鼻子就开始不客气的训斥。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居然敢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哼,等她跟傻子结了婚,一定要把她给赶出去。 “哦?那她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少爷动手动脚?”毫不客气的指着小柳,挑眉看着她。她倒是很想看看,她要怎么处理自己丫环以下犯上的事。 “她是奉我的命令。”叉腰怒瞪着她,好像就是说,只要是她的命令,这些仆佣们就可以不把身为少爷的司徒阳礼放在眼里了。 “哦?”挑眉看着她,眼中有着很深的嘲讽。“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是你的命令,这些仆人们就可以对他动手动脚,甚至是动手打他?”指指自己身边的男人,她敢肯定,这个女人,对她能否成为司徒家的少夫人,有着十成十的把握,不然,她绝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是这个意思。”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当然也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骄傲的表明自己在司徒家的权利有多大。同时威胁她,自己有权利随时赶她走,也要她把罩子放亮点儿,不要靠错边。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时间一久,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发毛。“你……你看什么看!” “……”还是没有说话,仍然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你……”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小柳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住了她。“干什么?”不高兴的瞪向她,不满她拉住自己的举动。她现在只一心想给云梦绮一个下马威。 “有人过来了。”如果让其他人看见她们欺负少爷,有风声传进了老爷和夫人的耳朵里,那她一辈子都不要想和少爷结婚了。 谁都知道,夫人和老爷,对少爷都有着近乎去溺爱的疼宠。 “可恶。”恶狠狠的瞪了云梦绮一眼,就忿恨难平的离开。与此同时,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让她知道得罪了自己的下场。 等她们两主仆走远了,司徒阳礼才从她的身后走了出来。 而云梦绮则是看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她久久都不理自己,司徒阳礼拉拉她的衣袖,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怎么了?”看向他,不知道他一直拉自己的衣袖要干嘛,她都要怀疑了,如果再让他这样拉下去,搞不好她的衣服都被他都拉坏了。 “回房间。”如果不是碰到那个讨厌的人,他早就带小娃娃去房间了。 “……”云梦绮想笑又笑不出来,她都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的坚持要带她去他的房间。 “走嘛。” 拉起她,又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章 1 沟通 司徒阳礼的房间,是位于一座单独的院落中。 此院落位于整个司徒家大宅的东南方,四周围有高2。5米左右的围墙,也就是这样,才形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简直就像一座完整的小城镇似的。 仿造江南水乡,建造了小桥流水。 从院落的大门进入,就可清楚的看见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曲桥逶迤,花木扶疏,恰似“溪山风月之美,池亭花木之胜”。一步步往里面走,就越能体会到不同的风情,以及里面那看似简单,却变幻莫测的风光景色。 看来,司徒家对于这个儿子,真的是呵疼至极,居然为他创造了一个如此绝美的生活环境。 仅是院落里的风光景色,就已经让云梦绮赞不绝口,当看到司徒阳礼居住的小阁楼时,她更是眼前一亮。 精致的两层楼结构,红墙绿瓦,经过精雕细琢的参天圆柱,大气之中又显现出秀雅之美,简直就是将那雄伟和精巧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好漂亮……” 从踏进这个院落开始,她就被一连串的美景所吸引,几乎是看得目不转睛,如果不是司徒阳礼拉着她一直在往前走,她肯定会驻足观看,舍不得移动半步。 也许是天天都在看,天天都要进出好几回,司徒阳礼对这里面的绝美景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她到自己的房间去。 等走进阁楼,那里面的摆设再次让她赞不绝口。 她现在的样子,又一次像是“刘姥姥游大观园”似的,小嘴微张,说不出话来。 那漂亮的红木桌椅,那高雅的陶瓷摆设,那精美的大幅山水画,连地上铺设的都是高级大理石地砖,还经过了专门的防滑处理。 “你坐。”拉着她,让她坐下,而她也乖乖的坐下,仍没有从一系列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在她坐下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云梦绮的注意力没有在他的身上,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的匆忙的跑出去。 可几分钟后,就看见他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嘴也嘟得老高,一眼就能看出他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他奇怪的表情引得了她的注意,“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变得如此的沮丧了? “她们不帮我泡茶……”虽然他很多事情都不懂,当然这有客来,要沏茶的事他肯定是不懂的,而他会找人帮忙泡茶,纯粹是因为他自己口渴了,想到她也口渴了,才会急急忙忙的跑出去。 可是,那些丫环跟平常一样,总是欺负他不懂,而不满足他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不懂的又岂止是泡茶,还有,他不懂得如何生气,不懂得如何去告状,这才使得这些丫环更加的无法无天,更加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司徒夫妇尽管很关心儿子,但有些细节部分反而让他们给忽略了。 “……”皱眉看着他,对这家里的丫环实在是感到一些气愤。 怎么这里的丫环比身为少爷的他还要大牌?少爷要她们泡茶,居然还会拒绝?这司徒夫人到底是如何在管理这些下人呀? “我去看看房间里还有茶没有……”见她皱眉,以为她生气了,他急忙又往楼上跑去。 他只以为她是因为口渴了,所以生气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是为了他被人欺负了才生气的。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梦绮的心思也在飞快的转动。 就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她已经发现了这个家里很多的问题。 比如说,那个叫云香草的假冒未婚妻;比如说,那些不把少爷放在眼里的丫环;比如说,司徒夫妇虽然爱护儿子,但仍是关心不足的情况;比如说,他那一身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奇怪的毒;比如说,他那受毒性所影响,导致的痴傻…… 这司徒家的问题,还真的是不少呀。 “这个这个……” 人未到声先到,就听见了司徒阳礼兴冲冲的喊叫,以及下楼那“咚咚咚”的声音。 几秒后,就看见他捧着一个像是茶壶的东西出现。 “你拿的是什么?”她现在无心去欣赏那景德镇的著名茶壶,只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令他如此高兴的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跑下来。 “茶。”双手捧着茶壶,递到了她的眼前。“你喝。”他根本就忘记了,喝茶不只是要茶壶,还需要另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茶杯。 接过茶壶,打开茶壶的盖子,凑到鼻子前面一闻,她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这茶水已经传出微微的酸味了,显而易见,不知道是摆放了多少天了,茶水都变质了,居然还没有丫环来收走,这个下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对于这些下人对他的轻忽,她感到愤怒。 而这愤怒,令她感到了不解。 她本来就属于那种脾性很冷淡的人,除非是自己的家人朋友,不然,她从来都不会花费心思去关心。而对于他,这个才相处不到一刻钟的“未婚夫”,她居然为了他的事,感到愤怒…… 也许,就是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吧,所以,她才会生气。 她也没有去细想,只是这样认定了。 站起来,一言不发,直接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了地上,这引来了司徒阳礼的惊呼。 “啊呀,怎么倒了……”傻乎乎的伸手想去把倒出来的茶水接住,但谁都知道,这是水,又怎么可能接得住呢。 等茶壶里的水全倒出来后,她把茶壶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她也在这时,发现他可怜兮兮的捧着双手,看着手中那少得可怜的几滴茶水从指缝间慢慢流走的样子,有些心疼的拉住他的手,转过身,示意他坐下。 她的这一拉,他捧在手中的水全部流走,双眼注视着地上那一滩水,他眼中闪烁着渴望。但他还是在她的示意下,乖乖的坐下,只是目光仍没有从地上的水上移开。 然后,她站在他的双腿之间,伸手捧住他的脸,硬是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 四目相望,这一瞬间,两个人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 一向大刺刺的云梦绮,居然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了一丝羞怯,双颊染上了一抹桃红。 她那羞怯的样子,让司徒阳礼看痴了,傻傻的开口,“你好漂亮……”比他房间里的白瓷娃娃还要漂亮……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称赞,使她双颊的红又加深了几分。 这时在司徒阳礼的心里和眼里,有的不再是那茶水,而是她,她一个人。 “天啊……”再也受不了他那毫无掩饰的注视,她放开他的脸,想逃离这令人羞怯的注视目光。 察觉到她想逃开,他像小孩子要保留住自己的宝贝似的,双手双脚缠住了她。“不要走。” 好在他是坐在椅子上的,不然,他那把自己全身重量加注在她身上的举动,绝对会被她压扁。 就这样,司徒阳礼的双手圈住她的肩,双脚圈住了她的腰,就像是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一样,两个人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 “啊……”他这一抱,使得她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前倾,顺理成章倒在了他的怀里。 “娃娃……”她身体上的幽香飘进他的鼻息之间,那迷人的香味,使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气,呆呆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把她身上那诱人的香味全吸入。 “你放开我啦……”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天啊,她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的亲密的抱在一起过,当然是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 耳朵贴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她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她紧张得都不知道两只小手要放在哪里了。 抱住他也不是,推开他也无从下手,最后只好尴尬的撑住了椅子的扶手,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拉开两个人距离,但很显然,她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 “娃娃,娃娃……”他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一个劲的低喃着。 第一次,他强烈的想要拥有一件东西,虽然,这件东西是个人。像他这样智力只有五岁左右样子的人,平时除了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的拥有什么东西。很多东西,他都跟其他小孩子是一样的,喜新厌旧,浓厚的兴趣只有那么一会儿,兴趣一过,东西就不知道会被扔到哪儿去了。 可是,这一次,他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就是,他想要一直这样抱着她,再也不放开了。 他不懂得什么迂回的表达方式,他只是表现出自己的渴望,就像先前那样,因为想要喝水,所以就把所有的注意力会都放在茶壶里的茶水上。而当他想要拥有云梦绮的时候,当然也就是很直接的表现出来,那就是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不愿意让她离开。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被他这样紧紧的抱住,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好……”他害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于是就更加用力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天啊…… 现在的云梦绮只有仰天长啸的份,其实,凭她的能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却因为不想弄伤他,或者是不想弄痛他,而舍不得使力挣脱。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这种心态,她只把自己无法挣脱的原因归结为自己身体无法保持平衡,而他力气也不小上面。 “司徒阳礼,你快点儿放开我。”一男一女以这种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他笨归笨,傻归傻,但常常被家里的丫环大小声,当他听到这样大声的喝斥,就以为她生气了。 怕她生气了不理自己,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脚。 终于可以站稳了,她也没有急着跳离他的身边,反而是一脸正经的开始跟他进行对话。 “你为什么叫我娃娃?”她是长得娇小了一点儿,但再怎么说,也比那些娃娃大上许多吧。 “你好漂亮。”脸上的表情因为她的问题产生了变化,大大的咧开嘴,对她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的意思,就是说她像娃娃一样的漂亮。而他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方式,很多人都无法明白。 可是,云梦绮居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你记住了哟,我不叫娃娃,我的名字是云梦绮。” “云梦绮……”喃喃重复叨念着她的名字,拼命的想要记住,也不知在叨念了第几次之后,他很认真的点头,“我记住了。” “那就好。”听到他说记住,她赞许的点点头,差点儿忍不住伸手去拍拍他的头,就像是拍小狗一样。也许他那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像小狗吧。 “可是……”她如果不叫娃娃,那他要叫她什么?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一脸苦恼。 “可是什么?”有点儿奇怪,他居然也会露出这种一脸苦恼的表情。 “我不能叫你娃娃,那我叫你什么呢?”歪着脑袋瓜子看着她,好像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似的。 正想开口回答,他又迳自开口。 “我叫你梦梦,好不好?”他笑逐颜开,为自己能够如此“聪明”的想到这个叫法,而感到无比的开心。 见他这么高兴,她实在也不忍心扫他的兴,最后也只好点头同意,尽管她觉得这个昵称傻得可以,但既然他要这样叫,那就随他去吧。 “梦梦,梦梦,梦梦……”见她点头同意,高兴得又想手脚并用的去抱住她,还好她反应够快,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及时伸手制止了他。 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往,奇迹般的“相谈甚欢”。 最后,云梦绮因为实在太喜欢这个小院落了,还是决定住在了这里,而她选择了楼下的一间房间住下,而司徒阳礼,当然还是睡在他位于二楼的卧室。 第二章 2 另一个阴谋? “可恶,可恶。” 云香草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开始大发脾气。 伸手把桌子上,柜子上的东西全都挥到了地上,而小柳看着她发脾气,也只有躲在旁边的分,她可一点儿也不敢上前阻拦。 说是说她是香草小姐的贴身丫环,但她仍是非常的了解自己家小姐的脾性,如果她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劝阻,那倒霉的就将会是自己,她绝对会被小姐狠狠的处罚一顿。 虽然小姐在老爷夫人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也非常的贤良淑德,但她仍是非常清楚,自己家的小姐绝对不是她所表现出的那么善良,她是个非常狠毒的女人,只要是挡她路的人,她都会不择手段的除掉的。 “那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一点儿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跟我作对,实在是太可恶了!”双拳紧握,眼中愤恨难平,她咬紧牙关,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那个可恶的女人。 “小姐,我去打听一下好了。”她现在得先想办法离开这个房间,不然等下小姐捉起狂来,她绝对逃不掉,她绝对首当其冲的成为小姐的出气筒。 “你想跑去哪里打听?”阴狠的眼光移到她的身上。她真的以为她不知道吗?那个女人今天才到司徒家来,她又怎么可能打听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呢?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眼中的恶意令人毛骨悚然,“你怕我对你怎么样吗?”嘴角扬起了一个邪恶的角度,她的这个样子,看得小柳害怕得往后退了一步。 强自镇定,她吞吞吐吐的否定,“不……不是的,小姐……”早知道就不要说话了,现在居然自掘坟墓,把小姐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真是笨呀。 “不是吗?”她以为她笨蛋吗?她眼中那么明显的害怕,她以为她看不见吗? “……”害怕得只有点头了,连话都不敢再多说,免得又说错了什么,到时受苦的还是自己。 啪的一声,一点儿预警都没有,云香草就扬手一巴掌打了她的脸上。“你这个可恶的丫头,居然敢睁眼说瞎话,你以为我是瞎子看不见吗?”敢唬弄她,不想活了吗? “小姐,我没……”天啊,小姐的坏脾气,她终于算是尝到苦头了。一直以来都只看见小姐在别人的身上发脾气,第一次自己亲自品尝了一次,这种滋味,还真的是不好受呀。 “你还敢说!”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看她这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赏得如此的顺手,可见平时也是经常运用,才可以甩得如此的得心应手。 “小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小柳咬紧牙关,忍痛想要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是又怕为自己讨来又一个巴掌,她不敢再开口。 “你还敢哭!”见她一副泪眼莹眶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真是让人讨厌。 扬手又是一巴掌,手劲之大,小柳的脸都完全的偏向了另一边。 这次,小柳真的是连话也不敢说了,拼命的把委屈咽进肚子里,连眼泪也拼命的忍住,不敢再让眼泪涌现。 “怎么?你觉得很委屈吗?”可恶,她这副小女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好像她是什么恶人似的,看了就觉得不爽,扬起手,又是一巴掌准备落下。 小柳双眼紧闭,等着巴掌落下。她连躲闪都不敢,就怕为自己讨得更多的皮肉之痛。 “香草,你又在发脾气了?” 一个男声从房间外传来,看来,有救星出现了。 “……”云香草本来高举准备落下的手,在看见来人后,慢慢的放了下来。 “表少爷……”小柳充满感激的看向来人,她很庆幸因为此人的出现,解救了自己了。 “小柳,滚出去!”该死的贱蹄子,居然敢用那种勾引人的眼神看向他,她看了就讨厌,他可是她一个人的。 “是是是,小姐。”小柳急忙离开房间,她一直清楚的知道自己小姐跟表少爷之间的暧昧,她可不敢随便碎嘴,现在局势很清楚,以后小姐跟少爷结婚后,家中的大权肯定会逐渐落在小姐的头上,而相对的,表少爷也会代为掌管司徒家的一切,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司徒家以后真正的主人,她可不敢得罪他们。 等小柳离开,并非常懂事的为他们关上房门后,司徒家的表少爷——司徒文允才慢慢的走到云香草的旁边,轻佻的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抱住,“怎么了?是什么人惹可爱的小香草生气了?” 弯腰轻松的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就慢慢的往床塌的方向走去。 “讨厌,就会逗我开心。”娇羞的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就伸手圈住了他的颈项。那一脸的娇羞,跟先前的暴怒完全的样子完全不同。 “我是在逗你开心吗?”低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他拿出平时跟青楼女子调笑的技巧,跟云香草就这样打情骂俏起来。 “文允,我好想你。”他这次出门,用了好几天的时间,她一个人呆在这里面对那个傻子,真的是非常的无聊呀。小脸偎进他的怀里蹭了蹭,不自觉的撒起的娇来。 “我也想你,我的小香草。” 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跟着,他也坐上了床,放下纱幔,掩去了床上的春光。 “梦梦,梦梦。” 司徒阳礼从自己的院落里走了出来,开始在偌大的司徒家大宅里寻找云梦绮的身影。 他不过是去了下茅厕,怎么梦梦就不见了呢? “梦梦,梦梦……喂喂喂,你看见梦梦了吗?”拉住一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丫环,他希望有人能帮他找到云梦绮的下落。 “谁是梦梦呀?”一脸的不耐烦,对于这个少爷,丫环们最多的就只有不耐烦。如果不是司徒家给的非厚俸禄,又有谁想进来侍奉一个傻子呢? “梦梦就是梦梦呀……”梦梦不就是梦梦吗?还能是谁?不解的看着丫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知道梦梦是谁。 他又怎么会想到,云梦绮今天才到司徒家,而又还没有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除了他,还有他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 “少爷,我可是很忙的,没有时间帮你找人。”真是让人受不了,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咦……对,对不起……”一听到她说很忙,他下意识的道歉,他怎么可能明白他本来就有权利要求丫环们放下工作找人,只要他愿意。可惜,他并不懂得如何来使用自己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请少爷自己去找人吧,我要去忙了。”她可要回房间去小睡一会儿,哪有闲功夫跟他扯淡。 “哦,好……”急忙松手放开她,不敢再要她帮忙。 苦恼的伸出食指咬在嘴里,烦恼着要怎么才能找到云梦绮,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所要找的人其实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里。 对于他的反应,她只有摇头感叹的份,但对于那个欺主丫环的事,她倒是在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 这司徒夫妇也许真的是太善良了,才会放任这些丫环欺负到了自己极于保护的傻儿子的头而不自知,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呢? 算了,还是先观察一下吧,不过,她真的得先想办法帮帮那个傻小子,免得他老是这样任这些丫环们欺负,吃了亏都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这样可不行。 走到仍是一脸苦恼思考方法的司徒阳礼身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吸引他的注意力。还真的是看不出来,这个傻小子想起事情居然如此的专注,她人都走到他身后了,他居然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啊!”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急于寻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后,他高兴的伸手把她拥进了怀里。“梦梦,我终于找到你了。” “啊呀!”天呀,这个傻小子怎么动不动就伸手抱她呀,这还真是让人……怎么说呢,她虽然不觉得害羞,但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的举动。 “梦梦,梦梦,你跑哪里去了呀?我都找不到你。”他好担心她不见了。 唉。 在心里叹了口气,云梦绮也懒得跟他解释,解释她其实只是去询问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而已。 “你先放开我。”这样抱在一起,被路过的人看见了,她还要如何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呀。 “哦。”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不过,他聪明的放开她后,马上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他不想放开她。尽管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愿意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不愿意松开她的小手,但他也只有顺从自己的心意,缠着她就是了。 “走,我们先回去。”站在这里,有些话也说不清楚,而且她也很清楚,她即将对他说的话,可能会需要很多的时间来为他讲解,那与其站在这里说,不如回到房间里去坐下来慢慢说。 “好。”乖巧的点点头,拉着她慢慢的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走去。 等他们两个离开之后,从走廊的另一头也走出来了另外两个身影。 “夫人,你怎么看?”司徒政空搂着自己妻子那十几年如一日,仍然纤细如同十八岁时的小蛮腰,一脸兴味的询问。 “我倒是想问你,对于那些可恶的下人,你打算怎么办呢?”如果不是跟在小丫头的后面,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事。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身边,居然还有这种欺主的恶仆,他们都不敢相信,在这些恶仆的服侍下,自己的儿子都吃了哪些苦? “我们等着看看小丫头要怎么做吧。”他刚才可以清楚的看见小丫头的脸上出现的决心,想来她一定会有所行动吧。 “嗯。”如果小丫头没有办法解决那些恶仆的事,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插手,不过,现在就先看看她的表现吧。 这些恶仆…… 一想到刚才那个丫环,对儿子那恶劣的态度,玉雪玲的小手就不自觉紧握。 如果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那万一以后他们都走了,那儿子是不是将会受到不可想象的欺负?这些恶仆会不会欺负他什么都不懂,而将他赶出去?侵占了司徒家的财产?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不禁开始发寒。 她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也许现在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下了。 而在云香草的房间,还有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那就是,那个表少爷与云香草的事。 “亲爱的小香草,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谁惹你生气了?” 在经过了一番温存之后,司徒文允枕着双手,未着寸缕的身体躺在床上,而云香草也是同样未着寸缕的身体紧偎在他的怀里。 “就是一个可恶的女人。”一想到那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云香草又是一脸的愤恨。 “什么女人?”他一脸的不解,他可想不出来,在这个家里还会有哪个女人敢惹她生气。 除了司徒夫人,也就是他的姨之外,这个家里可就只有她的地位最高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人,趾高气扬的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想到那个女人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就很生气。 “乖乖乖,别生气,生气了可就不漂亮了。”伸手拍拍她的裸背,安抚她的脾气。 同时,他也在思考,难道是姨他们发现了什么吗?所以才会另一个女人出现吗?但应该不是这样的呀,他们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呀,怎么可能…… “我哪里不漂亮了?”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说自己不漂亮,她当然也不例外,她马上伸手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气呼呼的嘟着小嘴生气。 “宝贝儿,你怎么可能不漂亮呢?你可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连忙安抚,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气。 “你这次又出去招惹了几个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每次都说是出去谈生意,其实他还顺便去找不同的女人,而她也知道,他除了她这外,在外面还有许多的女人。 “……” 一听见她又开始跟他翻旧账,他马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等她有所反应,马上吻住了她的小嘴。 这个女人,还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可爱…… 第二章 3 第一餐 晚餐时候,司徒夫妇决定在所有人都在的这个时候,把云梦绮介绍给大家认识,也好确定一下她在家里的地位。 既然她可以为宝贝儿子解毒,那她就将在这个家里享受到贵客的待遇。 于是,就见司徒夫妇,云香草,司徒文允以及司徒阳礼和云梦绮几个人都围桌而坐,而司徒阳礼一下子为云梦绮夹菜,一下子又问东问西的,把气氛弄得是热闹非凡,司徒夫妇对这种情景也是乐见其成,可是,也有人不高兴,那当然就是云香草。 只见她整顿饭都在那里强颜欢笑,看见云梦绮时的表情也是愤恨难平了,她奇怪的反应最后连玉雪琳都注意到了。 “香草,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毕竟是自己好友的女儿,司徒夫人就算对她有些不满,但还是很关心的。 “我没事。”拼命的挤也一抹笑,含幽带怨的眼光往旁边瞟去,哪知道这一眼,差点儿又把她郁闷得吐血。 只见司徒阳礼一个劲的为云梦绮夹菜,只要云梦绮在尝过一口后表示不错的,他就把整个盘子都送到她的面前,其他人别说伸筷子去夹了,就连把眼光移到那盘菜上,都会被他喝阻拒绝。 “亲爱的表弟,你把菜全都移到她的面前了,那我们还吃什么?”司徒文允倒是对那个娇小玲珑的云梦绮非常的感兴趣,但他很懂得隐藏自己,反而决定先从其他地方入手。 司徒阳礼双手护住自己面前的盘子,一个脑袋拼命的摇晃,“不行不行,这是给梦梦的,不能给你们吃,不给你们吃。” “梦梦?” 他这一喊,司徒夫妇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谁是梦梦,儿子?” 伸手指指坐在自己旁边安静吃饭的云梦绮。 她倒是很怡然自得,不把一桌人对她的打量看在眼里,悠闲自得的吃着自己的饭。她只要负责专心的吃饭,连布菜的工作都不用做了,她碗里的菜刚吃完就马上会有人帮她放上,所以,她真的是只要负责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就成了。 “都忘记问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看她在这种情况都还吃得下去,司徒政空一脸的兴味。 “云梦绮。”她本来就没打算对他们隐瞒自己的名字,那也就没有必要用假名了。 “云?” 她的姓氏让在场除了司徒阳礼这外的其他人都惊讶不已。 “你也姓云?”司徒夫人震惊的眼光看向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你今年多大?” “十七。” “十七?”天啊,除了姓氏吻合之外,连年龄都相仿。 在这种巧合下,玉雪琳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怀疑,难道……不不不,香草应该不是这种人,不可能,不可能的。摇头甩掉那浮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怀疑,最后她还是选择相信云香草。 司徒文允和云香草两个人震惊的对望了一眼,眼中都藏有太多的震惊与害怕。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另外一个云家人,他们都跟其他人一样,都以为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中,云家所有的人都死光了的,所以他们才敢冒充身份到潜进司徒家。 怎么办? 云香草眼中有些慌乱,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她在听见她也是姓“云”的时候,多少也有那么点儿心虚。以眼神询问司徒文允,希望他能想办法解决。 司徒文允还是比较沉得住气,以眼神安抚她的情绪,要她稍安勿躁,不要露出马脚来。他也连忙想办法把这个话题打住,免得等下问得越多,司徒夫妇产生的怀疑也会更多,他可没有看错,刚才在玉雪琳眼中出现的那一丝怀疑,虽然她很快就掩去了那丝怀疑,但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真看不出来,这位小姐居然跟我表弟的未婚妻香草同姓,还真是有缘呀。” 他这话说得很巧,意思也很简单,是云梦绮你的姓氏跟香草一样,而不是香草跟你一样,间接为云香草化去了危机。 “是呀,真巧。”她倒是懒得去计划他的话中有话,她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碗里不管怎么吃都吃不完饭菜了。 刚开始,她是很享受有人为自己夹菜的服务,但现在,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了。 就在他又想夹菜放进自己碗里的时候,她急忙伸手挡住了碗口,不让他再把菜放进自己的碗里。 “咦?”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碗挡住,“怎么了,梦梦?” “你别再夹了,我都吃不下了。”天呀,他当她是猪呀,一直夹一直放,她从坐下来就一直不停的在吃,一张嘴几乎就没有停过,但这碗中的菜都没见少过,这不是存心要撑死她吗? “怎么会吃不下了呢?”他看着自己为她抢来放在面前的菜,每盘里面都还有很多呀。 “吃饱了当然就吃不下了。”真想伸手去敲他那笨脑袋一下,如果不是他的爹娘就坐在旁边,她还真的是很想这么做。 “啊?吃饱了?”怎么会就吃饱了呢? 这下,他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该拿自己抢来的这么多菜要怎么办了。 笨蛋。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把他抢放在面前的盘子推放回原来的地方,“我吃不下了,别人还有吃呢。” “哦,好的。”他也学着她的动作,把其他的盘子也推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盘子放好后,他就笔直的坐好,双手还乖乖的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心里叹了口气,云梦绮真的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奈,“你不吃饭,坐这么笔直干什么?”他一直为自己夹菜,自己倒是一口饭菜都没有吃,现在她是吃饱了,他可还称得上是滴米未进。 “啊?”双眼大睁,呆呆傻傻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怪不得他觉得自己怎么还是很饿呢,原来他还没有吃饭呀…… “快吃吧。”对他微微一笑,也为他夹菜放进了他的碗里。 她的这一举动令司徒阳礼快乐得马上捧着碗快乐的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吃,脸上还挂着那抹傻乎乎的笑。 他的样子看得云梦绮除了摇头,也不知要做何反应才好。 他们两个人的互动,让司徒夫妇相视而笑,对云梦绮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而司徒夫妇的反应,让司徒文允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有预感,这个叫云梦绮的女人会是他们计划中最大的阻碍,就算她长得再怎么可爱,他也得想办法除掉她才行。 云香草心中的愤恨也越发的加深,这个傻子对她向来就只有讨厌,从来就没有过这么友善的反应,那个叫云梦绮的贱女人,他才第一次见到就对她这么好,实在太令人气愤了。 “香草?”玉雪琳奇怪的唤了她一声,她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她居然在香草的眼中看见了不应该存在的愤恨。 “不好意思,我身体有些不适,先退下了。”看到司徒夫妇以及司徒阳礼对待云梦绮的态度,她怎么还能有心情用饭。站起声告退之后,就脸色不悦的迅速走了。 眼见她离开,司徒文允随即关心的建言,“姨,要不要请大夫来帮弟妹瞧瞧?”虽然香草和司徒阳礼还没有完成婚礼,但他早已经称呼她为“弟妹”,当然,这也只是当着司徒夫妇面的时候才这样叫的。 “我想她没有生病。”玉雪琳倒不觉得她身体上有什么不适,想来她应该是心里不适吧。 既然是心病,那就算是请来了大夫也没有用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告退了。”他得回房间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云梦绮的出现,使得他原先的计划不得不有所改变,他得赶紧想出新的计划才行。司徒家这块都快到嘴边的肉,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好,你有空也劝劝香草,我看你们平时相处也挺不错的。”如果香草不收敛下她的脾气,那她是断不可能让她和小阳结婚的,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一个不能照顾他的女人手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一瞬间,司徒文允还以为她对他们两个人背地里的关系有所察觉呢。但仔细想想,那是不可能的,松了口气,才点头,“好的,有空我会劝劝她,要她收敛一下脾气,不要如此任性。” “嗯,姨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去吧。”他得体的反应令玉雪琳很满意,笑逐颜开的称赞了他一句。 “那文允就先告退了。”微微鞠了一躬,就也走了出去。 “来来来,大家继续吃吧。”等他一离开,司徒夫人就马上转移话题,笑容满面的为自己儿子夹菜,还不忘叮咛几句,“慢慢吃,别噎着了。” 难得看儿子吃饭的时候这么乖,她还真是感到欣慰。 司徒阳礼不只智力只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样子,连脾气也差不多跟小孩子一样。不喜欢吃饭,老是吃些小糕点而不肯乖乖吃正餐。每天为了要他乖乖的吃饭,他们也可谓是绞尽脑汁,可是,每次吃饭还是像打仗一样,有时候还得端着碗追在他的身后,满屋子转。 今天,是他第一次这么乖的坐在位置上,自己一口一口的把饭吃下去。 看来,他们这个傻儿子,还真的是很喜欢小丫头。 “嗯嗯嗯。”嘴里塞满了饭菜,还不忘点头回应娘亲的叮咛。 “云姑娘,我们也可以称呼你为梦梦吗?”司徒政空觉得梦梦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也想像儿子那样称呼她。 “我……”不等云梦绮反对,就有人先反对了。 “不要,梦梦只有我能叫。”司徒阳礼放下碗,手脚并用的又一次抱住了云梦绮。 又羞又窘的云梦绮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马上就开始在他的怀里挣扎了起来,“放开我,快点儿放开我,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动手动脚的。” 讨厌死了。 虽然从小到大,她只跟哥哥和一个老头子生活在雪山之上,对于男女之别也不太介意,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如此大胆和亲腻的举动,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儿子那充满占有欲的话语,令司徒夫妇再次面面相觑,相视而笑。 还真是看不出来,他们的傻儿子也懂得“吃醋”这两个字了。 只是,那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认为,司徒阳礼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懂得什么是“吃醋”。 他完全就只是觉得“梦梦”这个称呼是他自己想出来,当然也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就算是自己的爹娘,他也不愿意他们用跟自己一样的叫法来称呼她,他的想法,也只有如此而已。 “好好好,我们不叫她梦梦,那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眼中的笑意想藏也藏不住,他很高兴儿子能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姑娘,而他所喜欢的那姑娘,好像也并不讨厌他哟。 光看云梦绮那不痛不痒的挣扎,不忍打他的样子,就可以知道她对他们的傻儿子多少也是有些好感的。 真希望这就是上天给小阳的恩赐,让他在受了这么的痛苦之后,可以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好了好了,你快点儿把饭吃完,我们不会跟你抢你的梦梦的。”司徒夫人也难得有幽默感的调侃自己的傻儿子几句。 “嗯嗯嗯。”听见爹娘说不会跟他抢梦梦,他这才放心的松开抱着云梦绮的手脚,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捧着饭碗乖乖的吃饭。 云梦绮没好气的白了那对看好戏的夫妇一眼,懒得和他们计较,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为他夹菜。 而云梦绮在司徒家的第一天,就在这还算得上是愉快的晚餐中结束。 第二章 4 同床而眠 夜幕降临,万物都已经沉睡。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连鸟啼都没有,就是小昆虫的鸣叫也没有。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宁静,夜风的吹抚都是如此的温柔,温柔的吹过窗户,溜进房间,轻轻的把纱幔吹起,露出了躺睡在床上可爱的小人儿。 睡得香沉的云梦绮,感受着那微凉的夜风,那不会让人觉得冷,只会让人感觉到那凉爽的舒适,她舒服的翻了个身,幸福的呢喃了一声。 “嗯……” 微微掀开眼帘,隐约看见纱幔外面,也就是在她床前好像有个人影。 “咦?”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她也没有多想,翻了身继续再睡。 可是,睡着睡着,她越发的感觉不对劲,她“刷”的一下坐起身来,掀开纱幔,“吓!” 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边,还真是把她吓得不轻,她差点儿不顾形象的失声尖叫。 “司徒阳礼?”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会做出这种事的,她暂时只想得到他一个人。 而且他就睡在楼上,也只有他有这个可能,也只有他有这么无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她的床边来吓人。 “……”站在床边的人没有应声。 这使得她心中一惊,以为不是司徒阳礼,她惊呼,“你是谁?” 如果不是司徒阳礼,那会是谁? 一想到有人站在自己床边,看着自己睡觉,而且还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她顿时觉得全身发冷,一股恶寒窜上心头。 “梦梦……” 听到这个称呼,本来被吓得够呛的云梦绮松了口气,但马上,就怒火中烧,她用力拉开纱幔,下床,生气的看着他。 被吓的愤怒使她忘记了自己仅穿了一件肚兜和一条里裤,她现在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半夜不睡觉,跟到她床边来吓她的人。 “梦梦……”痴迷的看着映照在月光,全身散发出温柔光芒的云梦绮,他除了唤她的名字,本来就呆傻的脑袋就再也无法运转了。 “你不睡觉,跟我床边来干什么?”还故意不出声,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有恶贼闯进来了呢。 “我……” “我刚才唤你,你为什么不应声?”气死她了。 “我……” “你,你什么你?你存心吓我是不是?”伸手戳向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逼得他节节后退。 “不……”她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连话都无法完整的说清楚。 “坐下。”拉着他到圆桌边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在发泄了几句之后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的生气了,她终于也就可以有平心静气的问他了。 “哦。”乖乖的坐下,双眼仍是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的直直望着她,就好像看不够她似的,贪婪的想把她这迷人的样子记进心里。 “说吧,为什么跑到我房间来,还站在床边吓我?”希望他有个好理由,不然她才不管他是不是傻子,照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心里也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要看到她,所以,他就来了。但是,这种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感觉,又要他如何跟她解释呢? “你你你,你又在那里你你你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无法睡觉的烦躁,想要睡觉的渴望令她的脾气变得非常的不好。 只是,不管她如何的凶,他居然一点儿都不会害怕。 像云香草,就是因为对他凶,所以他才会讨厌她的,他也说不上来这又是为了什么,反正看她生气,他不仅不会害怕,反而还会觉得她非常的可爱。 “……”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才会这样的嘛。感到有些委屈的看向她,一张嘴噘得老高,都可以挂上好几斤的猪肉了。 他这个样子,仍谁想要对他生气都无法生得起来,云梦绮也是如此。 她懊恼的拍了下额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直视。 乖乖的抬头与她对视,她那专注有神的眼睛,居然奇迹似的令他羞红了一张脸。 “你……”本来好奇的想问他为什么要脸红的,但一想到他可能自己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就放弃了。只是,该问的她还是要问,比如说……“你不睡觉吗?” “睡不着……”他真的一点儿也睡不着,躺在床上,脑海里想的全是她的身影,这是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怎么会睡不着呢?生病了吗?”担心的看着他,真怕是不是毒性又引起了什么并发症。可看他的脸色虽然也称不上好,但跟她吃晚餐前后所看到的都差不多呀。借着月光把他看了个仔细,确定他没有生病。 “没……”他用力的摇头,他没有生病,绝对没有生病。 在他的概念里,生病了就要吃很苦很苦的药,他不喜欢吃药,所以,他没有生病。 他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如果他是不是生病了,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还是不喜欢吃药来决定的。 “你在想什么吗?”不然怎么会睡不着?既然不是生病,那肯定就是自己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才会弄得自己睡不着。 “……”她的问题,莫名的又令他的脸颊红了起来,怯怯的看着她,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 “说呀。”看他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倒是挺让人着急的。 “你……”声音小小的,不好意思的吐出了这一个字。 “什么?”那像猫猫似的声音,她一点儿也听不清楚,不自觉的就把脸又凑近了他几分。 “你……”乖乖的再说了一次,但声音还是细细小小的,如果不注意听,可能根本就不会听见。 “……”脸再凑近几分,她都仍没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秀气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你说大声点儿,我都听不清楚。” “你。”这次声音大了一点儿,但至少可以听得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他的回答,令云梦绮的小脸也红了起来。 她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他的回答居然会是这样,这使得她也跟着一起害羞了起来。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这样捧着他的脸,与他直视,都开始令她感到不自在起来。 “梦梦?”看她小脸红得像苹果似的盯着自己,他感到不解的轻唤了她一下。 “咳,你快回房间去睡觉吧。”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放开他的脸,催促他回房间去睡觉了。 她感觉自己的小脸热烫异常,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肯定是红透了。 “不要。”嘴巴又嘟了起来,他才不要回房间去呢。 “你说什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居然听见他对自己说“不要”,这还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不”。 她根本就忘记了,他们两个人算起来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亏她还说什么自认识以来,还让人以为他们两个认识有多久了呢。 “不要。”摇头配合言语,同时拒绝自己一个人回到房间去。 “你不睡觉吗?”他不回房间,难道要一直站在床边或者是坐在这儿吗?这让她要怎么睡觉呀? 摇摇头,表示他不睡觉。 其实,他困极了,想睡觉极了,但是他不想看不见她。只要一想到睡觉了会看不见她,他就拒绝睡觉。 “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天呀,难道还要让她陪着他一起坐到天亮吗?她可不可以也不要呀? “你睡呀。”无辜的看着她,有些奇怪,她要睡觉就去睡嘛,他又没有说不让她睡觉。怎么感觉她笨笨的呀? 他还好意思说别人笨,他就没有想过,他这样大刺刺的坐在别人房间,换了是谁,也不可能睡得着嘛。更何况,他还瞪大了双眼盯着人看,就是睡着了,不做恶梦才怪。 “你在这儿我要怎么睡呀?”真是的,在别人的注视下,她说什么也是不可能睡着的。 “不能睡呀……”沮丧的低下头,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她差点儿又心软了,还好她拼命的命令自己得硬下心肠,不然,她肯定会举白旗投降了。“不能。”很认真的摇头,打破他的希望。 “那……那……那我……”像是感觉到她不喜欢他留在这里,他一时紧张,居然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了,在那里“那”了半天,也没有“那”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回房间去睡觉吧。”他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吧?那岂不是她不能睡,他更不睡了吗?唯今之计,只有他回房间去,这样,他也可以睡觉了,她当然更是可以睡觉了,这真的是一举两得。 “可是……可是……”他回了房间就看不到她了呀……他可不可以不要回房间呀?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他一副要走又不想走,想留下又不敢留下的样子,就令人头疼,她干脆直接问他想怎么样得了。 “我要陪着你。”这次一点儿也没有结巴,他迅速的说出自己的愿望。但说完之后,他马上就害羞的低垂下了头,三五不时怯怯的抬眼看她一下,还真的是看得云梦绮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现在终于明白,师傅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也真正能体会到什么叫“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是怎么一回事。她曾经让师傅那个疯老头儿体会到的事,现在因为他,她算是体会到了。 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妥协。 她可受不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她倒是很相信他不会聪明到对她乱来,于是,她坐回到床上,然后躺在最里边,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睡这儿。” 两个人睡一张床,是最好的办法,周公都来找她好几回了,她可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不然,明天肯定顶着两个熊猫眼出去见人。 “真的?”嘴大大的咧开,他那耀眼的笑容,居然比黑夜里的月光还要明亮,晃得人差点儿睁不开眼。 “快过来,我要睡觉了。”谁有空跟他在那里蒸的,煮的,炸的哟,她现在只想睡觉,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了。 “好。”三步并做两步,快速冲到床边,把脚上的鞋脱掉,连披在身上的外衣都不脱,就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睡得笔直笔直的,四肢伸得直直的,一动不动。乍一看,还真有股“尸体”的味道。 好笑的看着他全身僵硬的样子,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几下,“你不把外衣脱掉,怎么睡呀?”这个傻子,就是因为他傻得可爱,傻得憨直,她才会放心大胆的跟他同睡一张床。 “哦。”几乎是笔直的坐起来,迅速脱下披在身上的外衣,往床下面一扔,就又迅速的躺了下来。 “你……”本来,想对于他这种脱下衣服乱扔的事说他几句的,但看他那全身僵硬似的躺法,实在是让她说不出口。 她又伸手拍了拍他手臂几下,他缓慢而僵硬的转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又要说什么。难道他又有什么事忘记了吗?拼命的回想,但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回想,等她说。 “你放轻松一点儿,你这么僵硬的躺着,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别说她,任谁也睡不着吧。身边睡个全身僵硬有如僵尸的人,不做恶梦就差不多了,还想睡着呢? “好,放松。” 他把双手放在胸口,嘴上说着放松,但还是全身僵硬,一点儿放松的感觉都没有。 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把他的手臂拉出来枕在自己的头下,然后另一只手把他的大掌握住,扔下两个字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睡觉。” “嗯。” 因为她的靠近,他更加的不敢乱动,但因为她那均匀而平稳的呼吸,使他意识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的身体这才真正的慢慢放松,不再僵硬。 也因为身体的放松,不一会儿的时间,他也进入了梦乡。 就在云梦绮进驻司徒家的第一天,司徒阳礼就成功的爬上了她的床。 夜深人静睡梦时,却也有人跟司徒阳礼一样的睡不着……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个女人也姓云。”当初因为她撒谎说信物,因为贫穷而被当掉了,她一直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直到跟司徒阳礼那个傻子完婚的,但是……现在居然出现了另一个姓“云”的人,如果她是……不不不,这太巧合了。 “这个世界上姓云的人何其多,你怕什么,你一怕,反而就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了。”在没弄清楚她真实身份的时候,他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对对对,不能怕。”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云香草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我会想办法弄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的,你放心吧。”他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他们的计划的。 “好。” 在另一院落里,一桩阴谋继续进行着。 第二章 5 后遗症 “春香姐……” 一个小丫环急急忙忙找到服侍司徒夫人的丫环春香求救。 “怎么了?今天不是轮到你去唤少爷起床吗?” 因为司徒阳礼身边没有固定服侍的小丫环,所以,每天早上就由家里的丫环们轮流去唤他起床,以及帮忙梳洗。 如果说这些丫环们对有关司徒阳礼吩咐的事都不以为然的话,那唯一早上这件事她们不也轻忽。如果他头发没有梳好,或者是衣服穿戴不整齐的话,绝对会被夫人处罚的。 “春香姐,你一定要救我……”小丫环急得都快哭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冷静点儿,到底怎么了?”看她的样子,难道是少爷出了什么事吗? 想想也不太可能,少爷每天都是早早就睡下了,也只有睡觉的时候不用其他人担心他会出什么事,他向来都是一觉到天亮,如果没有人去唤他起床,他甚至是可以睡到日上竿头。 “少爷……少爷不见了……”她早上去少爷的房间唤他,却发现床上的铺盖都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也是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不见了?”这下子,春香也被吓了一跳。“你四处找了吗?”毕竟在这个家里当丫环的时候久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经验也比较多了,也比较不会被吓到了。 “找了,都没有看见少爷。”她就是四处找了,都没有找到人,所以才会这样子的着急。 “你确定都找遍了吗?”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找过了……春香姐,你说,我要怎么办呀?如果夫人知道了,会生气的……”一想到夫人生气时那不怒而威的样子,她就感到害怕。 “小菊,你……”春香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身后传来的问话吓了一跳。 “一大早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已梳洗完毕的玉雪琳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有些不高兴的走了出来。 而司徒政空就跟在她的后面。 “夫人,老爷。” 连忙行礼,春香也急忙走到她身边跟着。 “出什么事了?”皱眉看着战战兢兢站在下面的小丫头,不太明白一大早的,她能喳呼些什么。 “夫……夫人……”小丫环吓得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心里出现了不好的预感,这使得她询问的语气更冷硬,“快说,出了什么事了?”难道是小阳出了什么事…… 司徒政空拉住她捏紧的小手,要她稍安勿躁。 “我我我……我……”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根本就说不清楚。 转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婢,“春香,你来说。”等她把话说完,天都快黑了,她现在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没有什么耐心等她说。 “禀告夫人,小菊说少爷不见了。”毕竟服侍了她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也多少能够了解一些,春香知道,如果她也像小菊那样吓得不敢说,那肯定会受罚的。虽然夫人平时很好说话,但如果事情牵扯到少爷,那她绝对就像是拼了性命保护自己孩子的虎狼一样,该狠的时候绝对很狠。 “天……”脚下一软,如果不是司徒政空扶着她,她肯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还好司徒政空见多识广够冷静,不然他肯定也会和玉雪琳一样乱了阵脚。 “今……天天……”小菊害怕得话更加的说不清楚,她虽然害怕夫人生气,但更怕老爷生气,在她看来,司徒政空比玉雪琳更可怕。 “说清楚!”事关儿子,司徒政空也没有多大的耐心,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我……我……”他一吼,吓得小菊更是连话也说不出了。 春香见状急忙走到她身边,轻捏了她的手臂一下,低声对她说:“小菊,快点儿,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老爷快生气了。” 司徒家确实是没有体罚下人的事情发生过,但不表示老爷和夫人就不会生气。他们也许不会打下人,也不会骂下人,但他们会直接把不用心或者是做不好事的下人直接遣走。 “春香姐,我……”她就是怕呀,她看到老爷那严肃的表情,她就说不出话来。 “快点儿,你想想你家里的老母亲,难道你想丢了这份工作吗?”司徒家给的工薪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多,而且主子也不难侍候,像这种好差事,可不好找。 急忙摇头,她当然不想丢了工作。 “那就快点儿说呀。”这还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 “嗯。”点点头,鼓起勇气在不抬头看着司徒政空的情况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都找过了?里里外外都找过了?”不只是她们,连司徒政空也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找……找过了……”她再来这边的一路上也有找,但谁也没有见过少爷。 “怎么办,老爷?”玉雪琳拉拉他的衣袖,心里同样也是着急万分。 “我们先去小阳的院落里看看。” “好。” 于是,司徒夫妇急急忙忙的往司徒阳礼的院落走去,春香和小菊也跟在后面,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她们心里很清楚,如果少爷真的不见了,那司徒家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等她们到司徒阳礼的房间后,果然发现,就如同小菊所说的那样,铺盖叠得非常的整齐,而床单也非常的平整,一点儿都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昨天晚上是谁服侍少爷入睡的?”居然连被子都没有铺,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她现在非常的怀疑,这些下人到底有没有好好的服侍过小阳。 “去把总管叫来。”因为小阳不喜欢有人跟前跟后的,就算他们觉得不妥,还是依他,但唯独早晨的梳洗和晚上的睡觉,他们坚持要有人服侍,而由谁服侍,就是由总管来安排的。 “是。”春香急忙跑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老总管跟在春香的后面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老爷,夫人。”在行礼之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把昨天晚上的情况说了一下。“昨天少爷和那位云姑娘用过膳之后,就说不需要人服侍把丫环都遣退了。” “你是说,昨天晚上没有人服侍少爷入睡?” “是的,老爷。” “那个叫云梦绮的女孩子,难道是个骗子吗?”不然怎么小阳会不见了? 玉雪琳开始往最坏的方向想,她抓住司徒政空的衣袖,用力的程度连关节都泛白了。 轻拍她的手背几下,他继续询问。 他倒是不认为那个小丫头会是坏人,那丫头两眼清澈如泉,闪亮有神,看就不是一个虚假之人。 “那位云姑娘住在哪儿?” “不知……不知道。”说来惭愧,身为总管居然不知道贵客住在哪里,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失职吧。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没有为她安排房间吗?” “昨天晚膳之后就没有看见过那位云姑娘了……” “昨天谁最后见过少爷和云姑娘的?”该死,这种情况,弄得他也不得不开始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了。 “是冬梅。”春香记得,昨天应该是轮到冬梅服侍少爷。 “去把冬梅找来。” “是,我这就去……”一边说,一边往房间外面跑,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门外也有个人正要往房间里走,于是,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哎哟!” “哎哟!” 两个撞在一起的人同时跌坐在了地上,发出了惊呼。 春香正想喝斥是谁这么鲁莽不长眼睛时,发现那正是她们一大早起来发现不见了的人。 “少爷!” 她这一喊,房间里的司徒夫妇急忙冲了出来。 “小阳!” 伸手拉住他站起来,就急忙走回房间。 让他坐下,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受伤,除了衣衫不整之外一切安好,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你跑哪里去了?”急死她了,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呢。 “我?”看着爹娘一脸着急的样子,他也只觉得奇怪,根本就不明白他们是在急什么。 “小阳,你昨天晚上在哪里去了?”司徒政空比较关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一个晚上,他是呆在哪里了。看他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昨晚应该也是睡了个好觉。 其实,司徒阳礼白天很多时候都会睡觉,所以,晚上睡觉时间的长短并不怎么影响他第二天的精神,他只要晚上有睡一会儿,就会精神焕发。早上因为云梦绮醒来后,就把他拉起来,要他回房间梳洗一下。 “我跟梦梦睡在一起。”一说到昨天晚上睡在哪儿,他的心情就异常的好,嘴咧得大大的笑得灿烂。心里还暗暗决定,今天晚上还要去找她。 “……” 他的回答犹如一道冷风吹过,全部人都僵硬了。 司徒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们是很高兴儿子开始懂得儿女之事了,但毕竟还是有婚约在身呀,而他的未婚妻就还住在府上,这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你……你们……”指指他,再指指门外,玉雪琳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我们?”随着她的手指一下左看,一下右看,就是不懂她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司徒阳礼,你梳洗好了没有?” 这个时候,另一个主角出现了,她的出现,成功的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们……”怎么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人呀?奇怪的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小丫头,你昨天晚上睡在哪里的?”儿子的话是不能相信,但也不能都不信,还是问她比较快,司徒政空相信她是不会说谎的。 “楼下房间呀。”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你们……你和小阳……”玉雪琳走到她身边,她还处于震惊当中,话都无法说得完整。 “我们怎么了?”不懂她怎么会一副为难兼有着高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怪。 “你们两个人,昨天晚上睡在一起?”开门见山,他也懒得拐弯抹角了,说实话,拐弯抹角还真的是挺累的。 “算是吧。”虽然不是一开始就睡在一起,但最后确实是睡在一起,所以应该也算吧。 “天呀……”玉雪琳再次感到脚软。 还好,司徒政空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她肯定不顾形象的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不懂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云梦绮一脸的莫明其妙。 “既然儿子没事了,那我们先回房间了。”司徒政空决定还是私下商量一下再说,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他们如何看待了。 “可是……”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如何说,最后还是放弃了。就像丈夫说的那样,这件事还是他们先回房间里去商量一下了再说吧。 于是,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留下了莫明其妙的云梦绮和司徒阳礼,以及小菊。 小菊三两下为他换好了衣服,也梳洗完毕后,也急忙告退,不敢多作停留。 懒得跟他们计较,在司徒阳礼梳洗完后,她就拉着他往饭厅走去,准备吃过早餐之后,就开始帮他准备调理身体的草药了。 第三章 1 早餐 她想得倒是非常的简单,吃过早餐就可以开始准备为司徒阳礼调理身体的药,可她又哪里想得到,早餐却是另一场乱。 司徒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其他时间不管,但早餐时间,只要在家里的人都必须要准时出席。 所以,早餐时算得上是司徒家一日三餐中最热闹的时候。 可是今天不只是热闹,还可以算得上是乱七八糟,简直就是一团乱。 首先是最早准备去饭厅吃饭的司徒阳礼和云梦绮两个人,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平时有人照顾,最少三餐都有专人来把他引到饭厅,所以,司徒阳礼根本就不认得路,而云梦绮就更不用说了,对于路痴的她来说,就算她在这里住再久,也不会找得到路的。 于是,两个人就在那偌大的宅院里东走西窜,而因为太饿,又太长时间找不到路,使得某个人的脾气越来越急躁。 伸出双手用力捏住他的双颊,气呼呼的瞪着他,“你都找不到路吗?饭厅到底在哪里?”她完全属于那种经不得饿的人,以前她就迷路在再离谱的地方,都有一个人会在吃饭前找到她,而她一饿,那可就不只是生生气就完了的。 “呵呵。”用手挠挠头,一脸憨笑,而他那满脸的无辜,确实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确实是找不到。 “可恶呀。”这么大的宅子,平时看见人都走上走下的,这真正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却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看到以后非常有必要找个专人来为她带路才行。 “梦梦,我饿了……”不只是她,看来也有个可怜虫跟她一样,饿了。 他那可怜兮兮抱着肚子叫饿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 这突出其来的小小心动,令不识情滋味的云梦绮心中一慌,有些不知所措的急忙拉住他的一只手,就继续往不知明的方向走去。 “梦梦?”好奇怪,梦梦刚才是不是有点儿怪怪的?不解的摸摸鼻子,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要走了。 “去找个人带路啦。”肯定是太饿了,她才会这么奇怪,不然她怎么突然心跳加速,还不规则的跳动。总不会是生病了吗?所以,肯定是太饿的关系。 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以掩饰她那突然因为他而产生的悸动。 “好。”乖乖的任她拉着自己走,反正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好有梦梦在。 运气还算不错,很快就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正准备打扫的小丫头,在她的带路下还算是顺利的到达了饭厅。 至于其他人,都早已经到达了。 不只是司徒夫妇,司徒阳礼的未婚妻云香草,以及司徒阳礼的表哥司徒文允都早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只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开饭了。 他们两个人的姗姗来迟令云香草十分的不满,还没等他们坐下,就开始发难,“你们懂不懂礼貌,让大家等你们开饭,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就算她不喜欢司徒阳礼,但只要一想他不喜欢自己就算了,却对那个才出现的女人那么粘乎,她就非常的不爽。 “香草,闭嘴。”玉雪琳本来挺喜欢云香草的,只要一想到她是自己好友的女儿,而且又在外面吃苦了很多年,就对她的某些行为多了几分忍耐。可是,从云梦绮出现后,她发现她越来越无法忍耐她偶而表现出来的那种丑恶的嘴脸,那种俗不可耐的粗野民妇言语和举止。 非常不甘心的闭上嘴,双手握拳放在膝上,用力的程度使得关节都开始有些微的泛白。 司徒文允有时候也挺受不了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明明就知道自己是假冒的,还不知道有所收敛,真是不知道她那颗装满稻草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她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他也不得不适时的帮她一把,免得她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姨,我想弟妹只是饿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应该不是故意要表现得如此不礼貌的。”若有所思的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下云香草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了。 她乖乖低头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 “文允,你带香草回自己的房间,如果她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脾气,早餐的时候她也就不用来了,免得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她可不想把她那难看的脸色当成配菜来用。看来,这两天云香草的失常表现,真的让她很不高兴。 “我我我……”云香草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她的内心却是如潮水般翻涌。 她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了,担心她是不是发现她有问题了,因为另一个姓“云”的人出现了,而她的身份已让她起疑了。 “文允。”难得看她板起了脸,司徒文允也知道现在就算说再多也没有用,只得遵照她的吩咐领着云香草离开。 虽然这个家是司徒政空在当家作主,但如果玉雪琳真的生气了,连司徒政空也拿她没有办法。 那两人离开后,司徒阳礼和云梦绮两人就在司徒夫妇的招呼下入坐。 然后,早餐时间就开始了。 司徒家的早餐时间就像其他普通家庭一样,很温馨,大家都会聊一下小家常,或者自己遇到的一些小趣事,这样的早餐会在一种很是轻松加愉快的情况下结束。 只是…… 今天不只是有了个不寻常的开始,也有了个不一样的结束。 跟前一天的晚餐时差不多,司徒阳礼又是拼命的为云梦绮夹菜,而他那快乐的样子根本就忘记了肚子饿了这一回事,好像只要帮她夹菜,他也就会饱似的。 再他又一次把菜放入自己碗中之前,她迅速伸手挡住了碗口,“你不用为我夹菜了,你自己快点儿吃吧,你刚才不是还在说你肚子饿了吗。”真是的,她只是不想让他再为她夹菜而已,可不是在关心他肚子饿不饿的问题哟。 不过,她心里的这一番辩白,实在是非常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可是……”他想说如果她吃饱后,也许就会像昨天晚上那样也帮他夹菜呀……他喜欢梦梦为他夹菜。 “没有可是,快点儿自己吃饭。”他那单纯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会帮他夹菜,只是看到他为了帮她夹菜,自己却忘记吃饭而一时产生的感动而已。说来,那好像是她第一次为人夹菜,她亲爱的哥哥都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好嘛。”就算不是太情愿,但还是听话的开始用餐。 “儿子呀,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司徒政空有点儿为老不尊的问了个本不应该问的问题,谁叫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呢。 “呀,你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呀?”不等司徒阳礼有所回应,就有人先伸手轻捶了他一记。虽然她也是很好奇,但这么直接的问,实在是会让人很不好意思啦。 没好气的白了那两夫妻一眼,云梦绮还真的是见识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面对这样的儿子,如果不够开朗,又怎么能够快乐的生活。 “你不想知道吗?”小声的附在她耳边轻问,他才不相信她会不想知道呢,她明明就跟自己一样的好奇嘛。 虽然没有回答,但从她看着自己的那渴望眼神,他就知道了,她是非常的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问而已。她不好意思问,他这个身为老子的人,可一点儿也不会不好意思。搞不好儿子根本就会跟他们答非所问。 “儿子?”怎么就只知道埋头苦吃,而不帮老爹和娘亲解惑呢? “喂。”用手肘推了身旁的人几下,她就算不想理会那两夫妇,但他们问的人又不是她,所以她怎么好意思去阻止他们问下去。 “啊?”不解的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手肘撞自己,他明明就有乖乖的在吃饭呀。 用手指了指司徒夫妇的方向,表明他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那对好奇的夫妇身上一下。 顺着她的手指,他终于把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爹娘身上。 “爹?娘?”不懂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爹娘,看来,刚才司徒政空问他的话,他半个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不过,司徒政空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也许应该说是习惯了儿子只能专注于一件事上的事实。 “乖儿子,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他还真是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这么大胆积极,才第一天认识,就偷偷摸摸趁夜爬上了人家小姑娘的床了,还真是有乃父之风呀。 他那一脸得意洋洋,自豪非凡的样子,玉雪琳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得意什么了。她懒得和他计较,但还是用力狠狠捏了下他的大腿,要他在孩子们面前收敛一点儿。年轻时的疯狂炽恋,现在虽然还是非常令人怀念,但可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特别是偷摸上小姑娘床的这件事,真不明白他有什么值得得意自豪的。 “好呀。”茫然的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果然,单纯如司徒阳礼,他又可能会懂得他老爹是在偷乐什么呢。 “嗯嗯嗯,那就好,那就好。”非常赞扬的点头,在心里暗爽着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事实上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受不了他那一脸暧昧的表情,云梦绮还真是想提早离席,只是她还有问题没有问,还不能走。 “小丫头,你在想什么?”玉雪琳看她一副有所思的样子,她又开始好奇她在想什么了。 唉,年纪也是一大把的人了,居然好奇心还这么重,真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哪里可以找到药材?”既然有人问了,她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提出来,既然她答应要为他解毒,那当然是越快进行越好,至少这样他可以少受点儿苦。 “你要做解药?”哇,不会这么快吧?这么多大夫都解不了的毒,她这么简单的就能把毒解了?虽然谈不上怀疑什么,但她只是失望了这么多年,不敢相信这次会这么顺利而已。 “不是。”她有必要突然这么兴奋吗?尽管她不想令她失望,但她还是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她确实不是要调配解药。 “唉……”就算是失望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到失望。 她那一脸失望的表情,还真的是让人不忍,一时心软,云梦绮还是松口告诉了她自己的想法。 “他受毒的侵害这么多年了,身体的损伤是很大的,我需要先将他的身体调养好,才能开始解毒。”而这调养身体,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最少也要用上半年,如果时间允许,细心调养一年以上后再进行解毒,那么对他会更好。 “你是说……”天啊,她要说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样吗?虽然昨天留下了她,但她其实并不相信凭她个小丫头就能为儿子解毒,但她的一番话,却让她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期待。 如果可以,请让她再相信一次吧。 相信他们一家的痛苦即将结束,而佛祖对他们一家的考验也将过去。 “只要他身体调理好了,那么解毒将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 “真的?”再也坐不住的玉雪琳,站起来冲到她身边,不顾仪态激动的捉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帮自己确认自己刚才所听到的并不是她出现了幻觉,而是真的。那是她这十几、二十年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天籁。 “真的。”坚定的点点头,她的坚定算是给这个自责了将近半辈子的母亲最好的礼物。 “那我马上让人带你去仓库。”天啊天啊,她突然觉得这十几年来的担心害怕都已经过去,她现在快乐得都快要飞起来了。“春香,快,带云小姐去仓库。” 为了给儿子治病,他们家这十几年来最大的兴趣就是收集各式各样的珍奇药材,跟其他的有钱人收藏奇珍异宝不一样,他们的仓库里堆放的除了药材,还是药材。 “等等,春香。”还是司徒政空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了兴奋过头的娘子。“娘子,你就算是再急,也得等小丫头吃完早餐吧?”他们都等了十几年了,又何必真的急于这一时呢? “哦,对哟。”不好意思的带着几分歉意的看着云梦绮,对于自己的急切感到抱歉。 “没事,我吃饱了。”并不介意她的急切,反而是她比较着急,对于能摸到各种药材了,她反而是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从山上下来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机会好好的摸摸药材了,她还真是想念在山上自由研究各种药材的日子。“春香姐,带我去仓库吧。”向司徒政空微欠下了身,“那我就先告退了,你们慢用。”该表现出教养的时候,她还是懂,只是山上的生活自由惯了,但并不表示她什么都不懂。 春香有些讶异她居然称呼自己为“春香姐”,她再怎么说也是司徒家的贵客,却如此的客气有礼,她实在是很惊讶,而这样的云梦绮,想让人不对她产生好感都难。 因为跟香草小姐比起来,她实在是可爱上了十几倍。 “去吧,春香。”既然小丫头说吃好了,那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看她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也要去。”见她要离开,司徒阳礼急忙丢下饭碗,也想要追出去。 “不行,你不能跟。”转身阻止他,不想让他跟,如果他跟去的话,搞不好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只忙着应付他的好奇就会忙不过来了。 “为什么……”可怜兮兮的双眼含泪望着她,好像非常不能接受她的拒绝。 “……” 他那可怜的样子,说不出理由,她总是无法拒绝他这副样子,难道是她对于弱小动物的同情? “算了,同意你跟,但你得保证不会问东问西的,也不会捣乱。”其实她是真的不想让他跟,但既然拒绝不了他那可怜的表情,她除了有条件的妥协还能怎么办。 “好。”用力点头表示答应,只要让他跟,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同意的。 只是,答应归答应,他到底做不做得到其实真的没几个人可以保证。他那小孩子心性,能安分守己也就只有那几分钟,就像小孩子一样,安静了几分钟,只要感到无聊了就会开始有行动了。 这一点,司徒夫妇是非常的了解,只是两夫妇有些坏心眼的不提醒,就算觉得有些不妥,但他们居然有点儿想让这两个小孩子在一起,有些希望这个小丫头会是真正的云家小姐。就算这样会有些对不起香草。 其实他们对于香草的身份一直有几分怀疑,只是私心的想为儿子找个能照顾他的人陪他过完他短暂的一生,所以才假装不知道而接受了她。 对于云家,在得知云家出事后他们也派人出去寻找过,虽然没有找到人,但对于云家夫人当年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女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可香草却一次也没有提过自己有哥哥或者是弟弟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不得不怀疑她的企图,但还是自私的留下了她。 说是让他们在三个月后完婚,他们也是有很多的不安,但他们盘算着他们最少也还能照顾儿子很久,而根据当年太医的诊断,说小阳如果不能解毒,最多也就只能活到24岁,而离小阳24岁,还只有3年的时间了,他们相信就算香草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小阳,至少多一个人照顾小阳也是好事。 但现在……香草的表现,他们已不再那么确定。 而司徒允文在走出饭厅一段距离后,确定没有人旁人后,就拉住云香草的手往她的住处走去。 云香草知道自己今天又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也不敢喊痛的任他拉着自己走。 等这样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后,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司徒允文已经一巴掌朝她挥。 在他有力的巴掌下,她痛呼着跌躺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鲜血,可见他有多气愤。 “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吗?”走到她身边蹲下,一手拉住她的头发,而另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能够看清自己的表情,“如果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想解释什么,但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要知道,你坐稳今天的位置是靠的谁,你下次给我小心着点儿。”如果不是他在后面当推手,她真以为凭精明的司徒政空两夫妇,她真的能够骗过他们吗? “是……”如果不是怕再过以前的穷日子,她又何必这样的盗用别人的身份,过着这种欺骗他人的生活。如果不是他承诺事成之后会娶她,她又何必参与他的计划,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只是说这些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她除了继续往前走,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这才乖。”低头贴上她的嘴唇,轻舔去她嘴角的鲜血。 这样的司徒允文,令云香草不寒而栗。但这个男人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别无选择,只有承受。 第三章 2 仓库里的小插曲 云梦绮现在只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明明就想到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当初还会心软呢? 看看现在,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叫她就算是想哭也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笨吧,都怪她自己笨吧,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一看到他摆出那可怜兮兮要哭不哭的样子就会投降?为什么她会笨到提出什么鬼条件来答应让他跟来?为什么她要妥协? 她明明就知道,他的智力在毒素的侵害下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为什么还会以为他真的会像个成人一样的遵守什么见鬼的约定? 看他现在缠着自己问东问西,弄得她一点儿事也做不了,她不是作茧自缚还是什么? “啊啊啊啊!”用力的捶打自己脑袋几下,算是教训自己的心软,也是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对他心软。 “梦梦,你为什么要打什么的头?”真是奇怪,不懂她为什么反应这么的奇怪。 捉住他的领口,把他用力拉到自己的面前,“你明明答应我不会问东问西的,也不会捣乱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干什么?除了问东问西之外,还扰得我无法正常做事。”看来她也是被他给问烦了,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失控的对他发脾气。 “我……我……我只是很无聊嘛……你都不理我……”从进入仓库开始,她就兴奋得东摸西看,这里睢瞧,那里闻闻,理都不理他,他当然会无聊嘛,所以才会不遵守约定的嘛,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也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唇,气呼呼的看着她,而他眼中的委屈是藏也不藏不住的。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肯退让的互瞪着,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根本就像是两个小孩子玩着赌气的小游戏一样。 越看着他越是不甘心,云梦绮突然改将拉住他领口的又手改拉他的双颊,略带有几分报复的用力的拉扯着。她非常不甘心,自己为什么独独对这个男人心软,为什么就是拿这个傻男人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痛痛痛。”一边呼痛一边挣脱她小手的虐待,大掌急切的捂住脸,好像这样就可以躲过她的攻击。“梦梦好坏,都欺负我。”捏得他好痛,梦梦是坏蛋啦。 “哼。”用鼻子出气后就转身走到一边,继续寻找她需要的药材。 她决定了,暂时不理他,算是对他的小小的迁怒。 “啊?”因为她突然转身不理也不看自己了,这令司徒阳礼感到莫名的心慌,手忙脚乱的走到她身边粘住她。“梦梦……”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轻喊着她。 既然打定主意暂时不理他,那她当然也就不会搭理他了,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梦梦。”伸手拉拉她的衣袖,但她仍是连头都不回一下,不理他也不看他。 这下子,他真的有些急了,他害怕她生气了,就是他说是她坏,所以她就生气不理他了,他不想也不要这样。 “梦梦,梦梦……” 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她就是不理他,这使得他眼泪又一次快要掉下来了。 她并不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唤,但她也确实是说不理他就是不理他,其实只要不看他那可怜兮兮的脸,她完全可以对他免疫。 “梦梦……呜……梦……梦梦……”见她真的是铁了心似的不理自己,他急了,忍了好久不让它掉下来的眼泪终于也忍不住了,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了下来。 听到他咽咽呜呜的哭声,就算她再怎么铁了心也不禁软了下来,轻叹口气,转头面向了他。 他可怜兮兮的一只手拉扯着她的衣袖,而另一只手则在脸上胡乱的擦拭着不停掉落的泪水,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简直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猫一样的可怜,也许比那更可怜,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居然会因为他那可怜的样子而心疼,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因为一只路边小猫而这般的心软。 “你,你,你,你怎么哭了……”天啊,看到他真的哭了,她也开始有点儿手忙脚乱起来了。伸手拉下他擦拭着泪水的大掌,小手自然而然的接替了他大掌的工作,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哭起来居然会如此的惹人怜爱,她那心跳不律的毛病好像又犯了。 “梦梦不理我……”他好可怜,梦梦都不理他,不管他怎么喊她都不理他。 “我没有不理你呀。”她只是打算暂时不理他,又没有说是真的不理他了,他怎么说哭就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嘛。咳,不过好像这样说也不对,他现在除了身体是个大人外,内心和思想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有,喊你都不理我……呜……”不管他怎么叫,她都不理他,怎么没有不理他。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有不理他。那……这么说来,是她的错?是她惹他哭的?她是罪人? 被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吓了一跳,用力甩甩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都甩掉。 见他那眼泪像是小河流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而她的手的擦拭根本就显得是徒劳无功,她只得掏出了手绢,温柔的为他擦拭。 “我真的没有不理你。”用力的保证,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不理他,希望他可以停止哭泣,莫要再掉眼泪。 不然,她肯定会被那莫明其妙的罪恶感给压死。 “真的?”听到她一再的强调没有不理自己,他的眼泪终于有了停止的迹象。 “嗯,真的。”发现他眼泪已经停止,她再次像发誓似的用力保证,顿时心里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他,终于不哭了。 不过想想,自己居然会对一个男人的眼泪完全没有免疫力,还真的是很奇怪。 话说,她虽然在山上的时候接触过的男人只有哥哥和师傅,但下山后,还是见过很多的男人。 凭她那无与伦比的迷路技术,她下山以来走过的地方可不少。 以她的性格当然不太可能去管什么闲事,但看热闹却是一点儿也少不了她。 看别人抛绣球,顺便去捣乱把绣球踢得更远;看别人卖身葬父,有地痞来强抢可怜的小姑娘,她偷偷送那些地痞几个石子当饭吃;逛到青楼外面,夜里藏身在树上偷看那些男人花天酒地;路过发现有富家公子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她趁夜潜进别人府中又把那女孩子偷出来……多如此类,她一路上可做过不少。 所以,她也算是看过各式各样的不同男人,但唯独这个司徒阳礼,她的未婚夫,她居然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真的是太奇怪了。 只在这个大宅子里呆了一个晚上,她已经发现了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她并不确定是不是要趟进这浑水里。那个做假冒的云家小姐,那个表少爷,还有家里那些不像是丫环的丫环们,所有的一切都乱糟糟的。 倒是司徒夫妇和这个傻小子,她真的还挺喜欢的。 也许她真的应该要想想,是不是真的要为了这个本来打算退婚的未婚夫,拦下这她最为讨厌的麻烦事情。 小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跟他保证,“我没有不理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理你,我跟你保证。”就算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为他拦下那些麻烦事,但她倒是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他,她不会不理他,这一点儿她还是做得到。 “好。”听得她的一再保证,他终于不再哭了,扬起一抹纯真的笑靥。 那尤如是春阳的笑,再次令云梦绮心动不已,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心病是不是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情难自禁,她忍不住凑近小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 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她双颊一红,害羞的放开他,双手捂住小脸转身不敢看向他。 司徒阳礼也是非常震惊的慢慢腾腾的伸手捂住了被她亲吻的地方,就算不太明白她做了什么,但他的脸也同样的忍不住开始发红发热。 梦梦……做了什么? “梦梦……”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问。 没等他说完,云梦绮迅速转身捂住了他的嘴,但又非常迅速的收回手,然后快速的把手藏在身后,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大胆。 云梦绮,你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怎么做出了这种令人害羞的事? 就算再怎么没有男女常识,但身为哥哥的云之奇倒是非常注意这些事情,从小就很认真的教导她一些该有的基本男女之别的认知。 “梦梦。”激动的伸手抱住她那娇小的身躯,哪怕是什么都不懂,他只凭着本能在做这些动作,他现在能想的就是想要把她拥进怀中,其他的对他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呀……你你你……你快放开我。”被他这一抱,她下意识的开始用力挣扎。 但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她就算是武功再不好但再怎么说也是习过武的,她怎么可能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的怀抱都无法挣脱呢?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可以很轻易的就挣脱的,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梦梦,梦梦,梦梦。”不知道要如何描述自己内心的感受,他只有拥着她轻唤着她的名字。 同样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激动,云梦绮再也顾不了矜持,伸手回拥住了他。 脸轻偎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即将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了。 “梦梦,我好喜欢你。” 小孩子和大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如果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就会很直接的表达出来,不会像大人那样顾虑这顾虑那,想那么多。 而司徒阳礼,非常直接的对她倾述着自己心里的喜爱。 相对于他的直接,她却对于他的表白更为震惊。 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她差点儿忍不住也对他说出喜欢了,但她却用力闭住了嘴,让已溜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喜欢?她喜欢上他了?天啊,如果让哥哥知道了,他肯定会狠狠骂她的。 想到哥哥从小就跟她说,不要相信男人,这个世界上坏男人绝对比好男人多,如果她以后的夫婿不能得到哥哥的认同,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下嫁的。 可是,他……能得到哥哥的认同吗? 怀疑的眼神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她又一次被自己心里胡想吓到了,使出全力推开他,又一次在心里暗骂自己。 云梦绮,你真是疯了,居然就开始想着要嫁这个傻男人了。你不是想要跟他退婚的吗?怎么才短短一天,你就改变想法了? 这个傻男人不会是有什么传染病吗?让她也变得这么怪怪的了。 “梦梦?”不解她为什么要推开自己,上前一步又想把她拥进怀里。他发现他非常喜欢梦梦偎在自己怀里时的感觉,感觉非常非常的幸福和快乐,他感觉他快乐得像是要飞上天空的小鸟一样。 这次她反应很快,在他将要抱住自己的时候,使用过人的轻功闪开,然后在他就要抱怨的时候拉起他就往仓库外走。 其实在她发现她想要找的药材,在这个仓库里都有后就可以离开,她只是看见这里面那么多珍奇药材,她忍不住开始想要研究起来了。哪想有司徒阳礼在,她哪有可能做什么研究,他不跟她捣蛋她就应该感庆幸了。 她现在只需要回房间把药单写出来,至于她想做研究药材这种事,就等司徒阳礼没有缠着他的时候,她多的是机会。 “要离开了吗?”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离开就离开呢?完全不懂。 “对呀,我们回房间去,我要写点儿东西。” “好。” 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云梦绮发现如果是以小孩子来说,司徒阳礼算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小孩子了。这也说明了司徒夫妇教育得好,可想他们是费了多少的心力。 哪怕他偶尔也会有胡闹的时候,但总体来说,他还是一个好孩子就是了。 第三章 3 开始 拉着司徒阳礼回到房间,要他乖乖坐好后,她就也坐在他旁边,迅速写好了药方。 司徒阳礼双手支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书写的样子,好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物似的。这次他倒是很合作,没有跟她捣乱,而只是乖乖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就在她药方即将写好的时候,司徒夫人玉雪琳在丫环的陪同下来了。 看到她的到达,正好,云梦绮拿起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她。 “这,夫人,你派人照这药方抓齐十天的药,然后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晚上在睡前端给他喝后。”而这只是前十天的药方,而十天后她将另外再另配药方。每十天更换一次药方,如果顺利,半年后就可以为他解毒了。 “哇,药方都已经写出来了呀?”如获至宝的把药方抓在手上,脸上的表情是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兴奋快乐。 “嗯,快去抓药吧,至于煎药的事,我自己来就成了。”煎药的事,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她希望能够自己来做,虽然说不是不相信别人,但她其实是非常喜欢闻药香味,所以如果能够自己做,她当然希望自己做。 “好。”也不知道她先前到底是想来做什么的,但她拿到药方后又快乐的离开了,弄得其他人有点儿不解。 药是抓回来了,煎药的工作是直到了晚餐后才开始进行。 只是,煎药的事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除了要一直守在火边很无聊外,还有就是厨房的闷热也很让人不舒服。 一直在云梦绮身后跟前跟后,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她半步的司徒阳礼当然是紧紧跟着她。 “梦梦,还没好吗?”蹲在灶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燃烧的火焰,他觉得有点儿无聊,而且还很不舒服。厨房的闷热让他开始出汗,汗湿的衣服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你先回房间去吧。”看出他的不适,她也知道要他守在这里一,两个时辰好像是有点儿太为难他了。“等下药煎好了我就去房间找你。”不过,可能他不会同意。 而事情上,也是如此。 “我不要。”他才不要一个人呢,他要跟梦梦在一起。 她就知道是这样,继续看着火,不再理会他。“既然如此,你就乖乖的陪我看火,不要抱怨了。” 嘟着小嘴不高兴的说,“我才没有抱怨呢。”不过,抱怨是什么?歪着头想了一下,想不出来,也就放弃再想了。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所说的抱怨是什么,伸出手指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继续看火。” “好嘛。”双手很老实的放在膝盖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火上。 云梦绮则是控制着火势的大小,不让它太大以至令药糊了,也不能让它太小以至无法煎熬出最好的药效。 可惜,他也老实不了多久,又开始抱怨了。 “梦梦,好热哟。”伸手拉拉领口,这样一直守在火边,想不热都不行,再说了现在又不是冬季,而是最闷热的夏季。 “都叫你先回房间的嘛。”就知道他受不了这热,才想说要他先房间的呀,他自己又不要,现在又来跟她抱怨太热,实在是孩子气。 “不要。”听到她又要赶自己回房间,他感到有些生气的鼓起了双颊。 “那你又说太热。”热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种事情她可没有办法解决,那她除了叫他回房间还能怎么办。说着说着,她也想学他一样的嘟起小嘴,鼓起双颊。 “好嘛,我不说就是了嘛。”本来就很热嘛,居然不准他说,梦梦最坏了。 就这样,过一会儿又抱怨一下,又乖乖盯着火,一边抱怨,一边很听话的盯着火,时间还是过得很快。 “好了,起来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他这样一蹲就是一个多时辰,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站起来。 “嗯。”拍拍脚准备站起来,可是因蹲太久脚一阵发麻而没有站起来,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哟。”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云梦绮,“梦梦,我站不起来了……” 好笑的看着他,非常好心的伸手的扶他起来,“笨蛋。” “呵呵。”靠着她站起来,鼻吸间都是她身上那淡淡的药香味,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笑骂自己是笨蛋,反而是感到无比的开心。 “骂你笨蛋你还这么开心?”果然是傻乎乎的,不过,也傻得很可爱就是了。 “我喜欢梦梦说我是笨蛋。”她用很开心的语气骂他笨蛋,跟别人用带着厌恶的语气喊他笨蛋,傻瓜时完全不一样,他感觉到的是她对自己的喜爱,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哪怕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去是厌恶着自己。 也许就是因为是小孩子,所以感觉非常敏感。也就是这样,他才会不管爹娘怎么劝说,他都不愿意娶云香草。 云香草当着他爹娘的时候对他还算好,但只要不在爹娘的视线范围内,她对他说话不只语气非常恶劣,而且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总之,他非常的讨厌她就对了。 笑了笑,等他站稳后,就把药罐里的药汁全倒在了一个小碗里,然后就用把小碗放在托盘里,端起来后就往外走,当然了,在往外走之前不忘回头对他说,“走,回房间了。”喝药了。后面的三个字她当然没有说,如果想得没有错的话,他肯定非常讨厌喝药。不过,又有几个小孩子喜欢喝那苦苦的药汁呢。 “好。”非常快乐的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的往自己的小院方向走去。 跟云梦绮想的一样,有几个小孩子会喜欢喝那苦苦的药汁呢。 当知道她所端的那碗是要给自己喝的时,他就开始不依的大吵大闹起来。 “我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喝这个。”呕……光闻那浓浓的药味他就想吐,居然梦梦还要他全部都喝进肚子里,他才不要呢。 想来,他从小到大喝过的苦药汁可一点儿也不少,也就是这样,才导致他现在非常的讨厌喝药汁。每次有什么药需要他喝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一番追逐吵闹。 把端在手里的药碗放在桌上,站在桌子的另一边与他对望,“这药不苦。” 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儿心虚。光闻其实就可以知道这药非常的苦,但不是听说小孩子都要哄的吗?那她为了哄他喝药,说点儿小谎应该没有关系吧。 “梦梦骗人。”每次娘亲哄他喝药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可是每次都很苦。 “……”咳,被人这样果断的指出自己说谎,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除了瞪着他还是只有瞪着他。最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对他低吼,“你到底喝不喝?”真是令人生气,她这么辛苦的写药方煎药,他居然不领情,实在是让人生气。 “不要。”他才不要喝这药汁呢,绝对不要喝。 “哼,不喝就算了。”不喝就不喝,他以为她非得让他喝吗?哼。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他身旁,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给推出了房间,再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意思就是很明显,他如果不喝药,今天晚上就别想进她房间了。 等司徒阳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一个人站在门外了,而在他眼前的就是那紧闭着的房间门。 咚咚咚的用力敲打着门板,嘴里不忘喊着,“梦梦,梦梦,你怎么把我关在外面了?”他不要看不到梦梦,他想跟梦梦一直在一起。 “哼。”用鼻子出气,身体紧靠着门板上用力抵着,不让他进来。 “梦梦……”门板一直紧关着,不管他怎么拍打,她就是不为自己开门,他又快要哭出来了。 听见他话音里带着几分哭意,她知道他又要哭了。如果不这样,他肯定不会乖乖喝药。 “梦梦,呜……开门嘛……”现在已经不是快要哭了,而是根本就已经开始哭了。 “你答应把药喝了,我就开门让你进来。”听他哭,她也不忍心,于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只要他把药喝了,那让他进来一点儿也不难。 “呜……那个,那个……呜……很苦……”哇呜……那个这么苦,为什么梦梦一定要让他喝嘛。 “你不喝就不让进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原则,不然,以后想要让他喝药可就更困难了。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喜欢,也不想喝药嘛…… “那你就自己回房间去。”他站在自己的门外一直哭,这是存心让她良心不安,那她今天晚上估计也不用睡了,那他最好还是自己回房间去慢慢哭去,这样至少她的罪恶感会少一点儿。 “不要嘛……梦梦,开门嘛……”他不要一个人回房间去,他想像昨天晚上那样,和梦梦睡在一起嘛…… “那你喝药不?”可恶,他这样子弄得她好像就是那逼良为娼的坏人一样,哇呀,她迟早被他压落底。 “呜……我喝嘛……梦梦,都欺负我……我喝嘛……开门嘛……我不要一个人,呜……”抽咽着,断断续续的答应了要喝药。 听见他答应了,赶紧跑到桌边端起药碗又跑回到门过,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把药碗递给他,意思很明白,就是他要把药喝了才放他进来。 一边抽泣着,一边接过碗,眼泪还挂在脸上,双眼一闭,就像是要英勇献身似的一口气把药汁喝下肚,还因为喝太快差点儿被呛住。等喝完,又乖乖把碗递回给她,“呜……梦梦,我,我……我喝完了……喝……”好苦,呜……比以前喝过的药都还要苦……呜…… 没有接过碗,直接把门拉开让他可以进来。 他也一点儿都不客气,在门拉开的一瞬间,完全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一个碗,就扑进了她的怀里,把她紧紧的拥进了胸膛。 “呜……梦梦坏……都欺负我……” 哭述着自己的委屈,这下子可让她心里的罪恶感全都给引发了出来。 她伸手轻拍着他的背,免得他再被呛着,或者是哭太急顺不过气来,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看来,她还真的是要栽在这个傻男人的手上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她开始开始着是不是要在他的眼睛上安装个什么开关之类的,免得他那眼泪说流就流,止都止不住。不知道那长江发大水是不是就是他引起的哟? “呜……”头枕在她的肩上,还是哭泣着,一点儿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没办法,如果他不停止哭泣,那她身上的衣服可能就会被他给全部弄湿了,现在肩膀那部分的衣料都已经湿透了。 跟在仓库里一样,为了止住他哭,她又一次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乖哟,别再哭了。”哭得眼睛都红红的了,那可怜样子真是像小兔子一样的纯真可爱。 “嗯……呜……”虽然答应着,但嘴里那久久无法散去的苦涩味还是令他难过得想哭。 没办法,她俯下头亲吻着他脸上的泪珠,那咸咸的味道令她心里一阵悸动。 她的这一举动,终于是让他停止了哭泣,懵懂的看着她,双眼透露了不解和一丝很奇异的光芒。 他的心智也许还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但他的身体确实已是一个成年人,而她的举动也令他身体产生了一些不明的变化,他只是不懂而已。 “终于不哭了?”好笑的看着他眼泪虽然还挂在脸上,但已经没有再哭了,心情顿时也轻松了不少。 “呵呵。”不哭了,改傻笑了。 手指拭去他脸上剩余的泪水,对他的纯真还真的是完全没办法。前一分钟还哭得个稀里哗拉的,后一分钟居然又笑得像是捡到了金子似的,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呀。 这一闹腾,云梦绮的第一天工作算是顺利完成了,我们就在这里暂时祝福她以后的工作也能这么“顺利”的进行吧。 第三章 4 哥哥来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对于司徒阳礼身体的调养也在一天天的进行,效果也日益显现,至少以前日渐频繁的毒性发作,导致他全身疼痛的情况在云梦绮的控制下没有再发生过。 但是,每天吃药的时候总会上演一场追逐战。 当然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司徒阳礼最后总是会乖乖的自己把药喝完,然后乖乖睡觉。 虽然云梦绮总是想着,她栽在了司徒阳礼这个傻小子的手上,其实到底是谁驯服了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雪琳看着儿子情况越来越好,继而对云梦绮的喜爱也是日益增加。 司徒政空当然不用说了,他从第一眼开始就非常的喜欢云梦绮这个小丫头。 但唯一的遗憾就是云香草和司徒阳礼的婚礼仍在准备中,而司徒允文的计划也仍然在进行中。 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渡过,可是,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趟进司徒家里的浑水中的云梦绮,却在一个意外的人出现后,不得不踏进这一滩浑水中。 而出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不是有着严重恋妹情结的云之奇。 “夫人……”管家从外面走进大厅,面对着坐在那里的玉雪琳和司徒政空,有点儿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外面求见的那个人,身份实在是有点儿……怎么说呢,应该就是让人无法置信吧。 “怎么了,何管家?有什么事吗?”难得看到他这种与平时果断精明不一样的表情,还真是让司徒政空夫妇有点儿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有个年轻人要见老爷和夫人。” “那就让他进来呀。”只是有一个人要见他们而已,他有必要露出那种不知道要怎么办的表情吗? “可是,这个人……”这要怎么说呢,算了,只要老爷他们见到了自然就可以知道了。也懒得再说什么了,转身走了出去,要他说他半天也不可能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还不如就让事实来说话就行了,这样还比较好。 “你觉不觉得老何他怪怪的。”他的表情……嗯,让人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一个怪。 “是有点儿,我对来求见的年轻人倒是非常的好奇了。”呵呵,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让老何出现那种表情,实在是太厉害了。 平时老何就是一个面无表情,而且还非常严肃的人,你如果让他轻松一下,他还会义正词严的说什么嘻皮笑脸无法好好的管理下人什么的一堆大道理,总之,反正就是他算不上一个好相处的人,但对于他管理下人的方法,司徒夫妇两人倒是非常欣赏,也基本上不会去干涉他。 “老爷,夫人,我把人带进来了。”然后也不多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出去,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他可是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咦?” 看到他领进来的人,司徒夫妇被吓到了,脸上的表情居然出现了将近一分钟的呆滞。 “你,你,你是……”天啊,不会他们心里所想的那样吧? “我叫云之奇,我来找我妹妹的。” 云?又一个云家人? 其实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毕竟他和云梦绮是双胞胎兄妹,除了性别和身高不一样,长相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姓云?”就算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但司徒政空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天啊,如果那姓云,那么香草又是谁?本来对香草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香草骗了他们。只是……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关于云家和他们的关系的?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的。”云之奇就算跟云梦绮长得再一样,但两个人的性格还是不一样。云梦绮属于那种古灵精怪,活泼好动型,而云之奇则是那种有着强烈的责任感,也有身为兄长对妹妹的一份责任,也有身为云家长男想为父母报仇的责任,总之,他为了让妹妹可以过得愉快轻松,他独自揽下了所有的一切。所以,他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妹妹的时候才会有一丝表情,一丝人情味,平时的他也是冷冰冰的,酷得不去搭理什么人。 “那你……” “老爷,夫人,我把云小姐和少爷带过来了。” 就在司徒政空还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何管家已经很尽责的把云梦绮带了过来,当然了,司徒阳礼这个小跟屁虫绝对是也跟着一起来了。 “哇啊,哥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云梦绮看清站在大厅里的人是谁后,就异常兴奋的挣脱司徒阳礼拉着她衣袖的手,冲了上去。 吊住云之奇的脖子,然后双脚一跳一夹,整个人就像是无尾熊似的挂在了尤加利树上。 而两兄妹热情的举动,令在场的人无不瞪大了双眼。 司徒阳礼看着她甩开了自己的手,却抱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就算不懂得吃醋是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好像是什么心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一样。 可惜,就算是心里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他能做就只有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双眼含满眼泪的看着云梦绮和云之奇两个人,双唇咬得死紧。 “你这个疯丫头。”很自然的伸手抱住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掉了下来。 从他们两个人这自然而然的亲密动作,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人平时的关系有多好了。 “哥哥,我好想你哟。”整个吊在他的身上,还不忘向他撒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那个老不修趁你不在山上,就把我给踢下山来了。”撒娇归撒娇,她也不会忘记小小的告状一下。 “是呀,你好可怜,可怜得把师傅用雪崩关在了木屋里。”宠溺的伸手轻弹了下她的小鼻子。 “呀,你怎么知道的呀?”她不过就是小小的报复一下嘛,怎么哥哥会知道呢? “你说呢?” 想他下山到达京城,就打听很多消息,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司徒家和云家的那个婚约,还有就是司徒家要和云家小姐将在几个月后完婚的消息。 他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他当然是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了山上,想找师傅问清楚。 可是等他回到山上,还真是让他吓了一跳。 他们平时所住的小木屋居然不见了,而是被雪埋在了下面。 当时他以为心爱的妹妹也被埋在了下面,差点儿吓掉了他半条命。 花了几乎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他才把小木屋挖了出来,发现里面只有师傅一个人坐在里面,非常可怜的啃着一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一问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问清楚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后,他又急急忙忙下山来找寻她。 对于她的路痴,他当然是非常了解,他也非常有把握她不可能在完全不走错路的情况下到达京城,他也找寻过了很多城市,哪想到,疯丫头的就算是方向感不好,但运气却不错,她早已经到达了京城,还住进了司徒家。 在他到达京城的第一时间,他就上司徒家了。 哪怕他就算不想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傻小子,他也不希望其他别有用心的女人抢走了本应是属于她的东西。 这也是他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 “你回山上去了的吧。”这么简单的原因,她才不可能笨到猜不到呢。 继续伸手轻点了下她的小鼻子,小小的夸讲了她一下。“聪明。”然后就把她放了下来,“乖乖站好,你没看见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两兄妹在山上虽然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动作,但这里毕竟不是山上,山下的这些人讲究可就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大道理了。 “好嘛。”乖乖站到地上,不好意思看向别人,但她却感觉到了有个哀怨的眼光一直定在自己的身上。转头看向眼光发出的地方,她看到的了一只非常可怜的小白兔。 司徒阳礼那哀怨的眼神,可他那饱含眼泪的双眼,都令她感到心疼。 见她落地站好,没有再跟那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动作迅速的冲过去抱起她远离了云之奇的身边。 他的这一举动其他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云之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不想与他计较的只是轻挑了眉。 云梦绮也是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如果他一旦固执起来,别人想要再说动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这点她就深有体会,特别是关于他要无时无刻要跟在她身边这件事,他更是异常的坚持。 “哥哥,你来这里干什么?”就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我想我来这里要干什么,你这个聪明的小妮子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师傅是让她下来履行她的婚约,那她对于这里的情况当然也是相当的清楚,而她却什么也没有说,那只说明了她还不确定要不要这个婚约,要不要趟进这司徒家的一堆浑水里。 不满的嘟起小嘴,她就知道会这样,这下子她不想趟进这司徒家的浑水里也不可能了。 也就是说,她非趟不可了。 “这个……你们……”玉雪琳有些小激动,她想起了当初在云家的情形,想起了当初开玩笑的说“不会是双胞胎吧?”,想起知道云家出事,两兄妹不知所踪,现在看着这对双胞胎兄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怎么能不激动。 “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妹。”只要同时看到他们两个人,就可以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了,谁让他们两个长得如此的相似呢。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云家的后人?”已经确定了云香草的身份有问题了,他也希望这次能够谨慎一点儿。 他们一直希望可以找到云家的后人,不只是为了小阳和云家的婚约,还有他们希望可以代替云家夫妇照顾他们心爱的儿女,也算是为挚友尽一点儿心意。可既然已经错了一次,他们不希望再错第二次。 云之奇示意云梦绮把那所谓的证据拿出来。 就在这个时间,云香草和司徒允文走了进来。 玉雪琳和司徒政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站在旁边看着。 云梦绮不是很甘愿的拿出了一直随身戴在脖子上的白凤玉佩。一看见那玉佩,玉雪琳差点儿激动的坐不住。 “天啊……”那正是当年她交给云夫人作为两家订亲信物的玉佩。 一看见那玉佩,司徒允文就知道情况不妙,他立即伸手轻推了身边的云香草一下。 云香草就算在看见玉佩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在他推了自己一下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了。 她故作很震惊的大叫,“啊,那是我的玉佩。” 她这一叫,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的?”她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怎么就变成她的了?唉,这实在是…… “香草,你说那是你的?”玉雪琳根本就已经不相信她说的话了,她倒是很想听听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是……是的。”紧张差点儿令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呢?”这个香草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如果她仍然是执迷不悟,那他们也不可能再让她留在这个家里。同情她的身世,他本来还和雪儿商量着就算她不是小阳的未婚妻,也不是云家的后人,也打算将她留在这里照顾,直到她嫁人为止,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他们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我……我……我小时候把它当掉了,被……被她……”紧张已经使她说不清楚了,她知道一切都已经穿帮了,光是看他们的表情她就知道,他们根本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 “你这女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当然是云之奇。在他的眼里,除了他妹妹,其他的女人基本都无法入他的眼,只有云梦绮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唉,果然是无可救药的恋妹情结。 “那除了那个玉佩,你还有什么证据吗?”见云香草已经没有办法用了,司徒允文只有自己亲自来。他比云香草聪明的地方在于,他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不会让人生厌,这只说明了他很善于隐藏自己,他确实是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人。 对于司徒允文,云之奇所打探的几乎都是些非常正面的消息,但他却觉得他才是那个真正危险的人,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许就只是一种直觉吧。他想要更多的证据,难道他以为他会没有吗?真是可笑。 云之奇从自己的脖子上挂着的金锁片也拉了出来,让他们可以看清楚,“你们应该这是什么东西吧?” 司徒允文不解的看向玉雪琳他们。 玉雪琳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冲到了司徒阳礼的身边,也伸手拉出了他挂在脖子上的金锁片。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两块一模一样,都有着牡丹花雕塑的金锁片,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说明,这已经可以完全的证明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他们就是真正的云家后人。 第三章 5 婚约成立 “天啊,你们真的是……真的是……”激动的玉雪琳已经无法言语,她根本就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现在内心的感觉。 司徒政空也是难掩激动的走到了他们身边,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他也将不再对好友有所愧疚,他一定会代替好友,好好的照顾他们的一双儿女的。 云香草脸色惨白,她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一切都完了。 司徒允文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是云香草这步棋出现了问题,他也绝对不能让他真正的计划出现什么纰漏。既然云香草已经没有用了,那他就就得想其他的办法,他不会让一切都脱离自己的掌控的。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只有司徒阳礼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专心在云梦绮一个人的身上。 “梦梦?”他觉得很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爹娘出现这种激动的表情,害他感到有些怕怕的。 “嘘。”在嘴上比个噤声的动作,要他暂时不要说话。 “哦。”乖乖的点点头,他还真的是很乖的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还是很乖的拥着她。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别,有的只是他喜欢的,他依赖的。 司徒政空见妻子情绪有些失控,现在也不便再说些什么,他很快做出了决定。“那你先住下来,其他的事我们晚些时候再说,可以吗?”看妻子那激动的样子,他还真担心她会就这样晕厥过去。 “嗯。”他无所谓,他只是想保护妹妹而已,暂时住下来也不错。 听到他要住下来,最高兴的人当然是云梦绮。 她迫不及待的把他带到了司徒阳礼所住的院落,想当然而,司徒阳礼当然仍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而且手还拉着她的衣袖。 云之奇对于他的依赖感到好奇,但暂时他还不想多说些什么,他还需要观察。 司徒政空当然也是拥着情绪难以平复的妻子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两个人靠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话。 “相公,你相信吗?我们真的找到了他们,找到了云家的后人。”从知道云家两个后人不知所踪后,这十来年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可总是没有收获。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自己出现了,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激动呢。 “是呀,我们真的找到他们了。”也许应该说是他们找来了,不管是怎么样,但真的是太好了。 “太好了,不是吗?”眼泪像泄洪的闸门,倾泄而出,就好像要把这十几年所忍受的一切全都宣泄出来一样。 “是呀,真的是太好了。”他其实和妻子是一样的激动,只是他比老婆更加的内敛,更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他如果激动得像她那样又哭又笑的,那还能看吗? “不过……”找到云家的后人,她真的很高兴,但等稍微冷静了一点儿下来后,她又想到的另一个人的去留问题。 “你想说的是香草?”自己妻子在想什么,仅凭着他们多年的默契他也可以知道。 “嗯。”虽然香草骗了他们,而她自己也对香草没有太多的喜爱,但对于她的身世,其实她还是很同情的。 “我想说给她笔钱,让她离开比较好。”光是香草这几天的表现,就让他不得不担心,万一她偏激的做出什么失格的事,造成了不必要的损伤那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你决定吧。”香草离开这儿也好,她可以放心些。 “那我吩咐允文去办这件事。” “好。” 只是,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担忧。但看着相公对允文工作的肯定和赏识,她还是决定在没有证据之前保持沉默比较好。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她总是感觉到香草和允文之前有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相对于相公对允文全然的信任,她多了几分防备。身为母亲,总是会悍卫属于自己孩子的一切。 哪怕小阳活不过24岁,她还是希望以后司徒家是由小阳的孩子来继承。 也许,这就是属于母亲的自私吧。 回到司徒阳礼自己的院落后,后知后觉的云梦绮才想到要为两个人做介绍。 “哥哥,这个就是司徒阳礼。”嘴里的介绍非常的简单,但她的眼神却好像是在对他说,反正其他的事你肯定也打听清楚了,就不用我多做说明了吧。 对于自己妹妹那可爱的表情,他只感很好笑,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他太宠她了,都快宠得她无法无天了。可惜,就算是她无法无天的撒野到了他的头上,他也觉得甘之如饴。唉,这只能说明他的恋妹情结已经无药可救了。 “小礼,这是我哥哥云之奇,你以后要和他好好相处哟。”这介绍词一听就是跟小孩子说话的内容,听得云之奇大摇脑袋,直呼不可思议。 他可是第一次听到妹妹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跟一个人说话。 “不要。”嘴巴高高的翘起,他很显明的摆出了一副他正在生气的样子。 “为什么?”死小子,居然拒绝跟她哥哥好好相处,他是欠揍了还是咋滴。非常不解的看着他,不懂他怎么会对哥哥这么反感。 云之奇倒是知道原因,但他也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看不出来这傻小子还知道吃醋呢。” “吃醋?”双眼瞪得大大的看向他,不懂他这个吃醋的结论是怎么出来的。再说了,他是她的哥哥,他有什么好吃醋的。 “你别说你没看出来他在吃醋。”以前听说过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话,他现在多少有几分相信了。 “他没事吃你的醋干什么?”说来说去,她还是不相信他那“吃醋”的说法。 伸手指向司徒阳礼,“这个傻小子不是喜欢你吗?”那会吃醋也是很正常的呀,她干什么这么惊讶。 “喜欢我也不表示他知道吃醋是什么呀,他才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当然了,这五六岁指的是他的心智,不是他的身体。他那身材不管谁看也不会认为他只有五六岁。 轻弹了她的额头一记,“你是真笨了还是假笨了,只是要对自己的喜欢的东西,不管他年龄多小,他都会知道吃醋。”特别是在感觉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被别人抢走的时候,估计就算是只有两三岁,他也会哭闹吃醋吧。 这下,云梦绮还真的有些被吓到了,她一直也就只是以为他喜欢缠着她,那只是因为从来没有除了爹娘之外的人对他这么好而已,哪想到,哥哥居然说他喜欢她。 说司徒阳礼单纯,这云梦绮也不多让,两个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还真是半斤八两。 “不会吧,你居然不知道这傻小子喜欢你?”他们两个人也相处了有段时间了吧,没想到自己一向聪明过人,古灵精怪的宝贝妹妹,面对感觉这方面的事也会如此的迟钝。 转头把目光从哥哥身上迅速转移到了司徒阳礼的身上,用着无比震惊的语气问他,“你喜欢我?” 用力的点点头,呵呵傻笑着说,“喜欢呀,我最喜欢梦梦了。” “……”奇怪的看着他,心里感到不解。 为什么他对着自己说喜欢,她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感到高兴呢?难道她并不喜欢他?可是,不对呀,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比其他男人,当然了,除了哥哥外,更加的喜欢。她可从没觉得还有哪个男人有他这样可爱,有他这样的令她感到心疼的。 “不过,妹妹,我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突然收起那一脸的笑意,非常严肃正经的看向她。 见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也不禁感到紧张起来,不知道他要问自己什么问题。 手又一次指向了司徒阳礼,“这个婚约,你要不要?”如果她不要,那他就代替父母解除婚约,如果她要,那他也希望在他离开前让他们两个人能完成婚礼。只要把她安顿好了,那他就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只是,这个婚约是爹娘订下来了,他并不希望违背爹娘的愿望,但事关妹妹的终身幸福,他不得不好生处理。 他的问题令她为难,她自己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总是没有一个结果。 她承认,她喜欢他,但她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和他生活一辈子。可是,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了,她又感到心痛难过。 “我……不知道。”困惑的看着哥哥,让他清楚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茫然不知所措。 “那你问问你的心,你愿意把他让给其他女人吗?”自己的妹妹,两个人又是双胞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困惑些什么。他这个哥哥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他喜欢的,他都会支持她的。但如果是她不想要的,那么,谁也别想要强迫给她。 下意识的摇摇头,她只要一想到他将要迎娶别的女人,她就会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那你又还在困惑些什么?”明明就喜欢对方到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了,她还有什么好困惑,犹豫的呢?这个笨丫头,明明平时就是那么的聪明,却在这关键时候犯起了糊涂。 豁然开朗,脸上的困惑,茫然的表情变成了开心的灿烂笑颜,她跳起来圈住云之奇的颈项,快乐的大叫着,“哥哥,谢谢你,我最喜欢你了。” “你也是哥哥最宝贝的妹妹。”笑着抱起她转了两圈后放到地上,他可清楚看到在她说最喜欢他的时候,司徒阳礼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 其实,如果不是看出是司徒夫妇对妹妹的喜爱,他其实并不愿意让妹妹嫁给一个傻子。因为,那将意味着司徒阳礼这个傻子将是妹妹一辈子的负担。但也许他的傻,可以令妹妹享受到不一样的幸福,那就是其他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不用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幸福。 “梦梦……”要哭不哭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他的手紧拉着她的衣服,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嗯?”不解的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懂他怎么又要哭了。“哥哥,他这又是怎么了?”她还真是快要搞不懂男人了,不管是像司徒阳礼这种实际的小男孩,还是像哥哥那样成就的男人,男人还真是一个复杂的玩意儿。 那些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的人,估计是神经错乱了。 “你想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你就会知道了。”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我的房间在哪里?”他觉得这两个小家伙严重的缺乏沟通,把空间留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谈情说爱”,总比他在这里当特大号的电灯泡来得好。 “那间。” 底楼大厅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而她现在所住的就是左边的这一间,那哥哥嘛当然就是住右边那一间了。相信司徒阳礼肯定不愿意他住他楼上的房间。 “好,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休息会儿。”相信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沟通好了,而他们两个人的婚约也已经可以确定了。 他前脚才离开房间,云梦绮就有些生气的转头瞪着司徒阳礼,“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表现得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可爱。那可是她的哥哥也,他态度居然这么不好,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不过,她不太可能对他发火就是了。 “梦梦,你不喜欢我了吗?” “啊?”……他的问题还真是直接得吓人。她有对他说过喜欢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呢? “呜……” “天,你怎么说哭就哭呀。”先前就算他的眼泪一直都包在眼睛里但并没有掉下来,现在却说掉就掉,大颗大颗粒的掉了下来,效果还真是惊人。 “你不要喜欢别人嘛……喜欢我嘛……喜欢我嘛……”他不要她喜欢别人……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是不想要她喜欢别人。 “……”老天,哥哥真的说对了,他真的是在吃醋。 这也太神奇了吧……她以为他不会懂这些的,但他居然懂得要吃醋,这不是神奇又是什么呢? 伸手将他拥进怀里,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主动拥住他了。 轻拍着他的背,“好了,别哭了。”真是的,他一哭她就受不了,她还真的是非常不喜欢这种情况。 “那你喜欢我嘛……”小朋友的专利,得寸进尺。 “好,喜欢你。”这小子,也许心智真的只有五六岁,但他却很懂得谈判的技巧,那就是占着有利的势头,尽可能多的提要求。 “真的?”听到她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他除了感到无比的兴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真的。”轻捏了下他的鼻子,给他保证。 反正她本来就喜欢他,答应喜欢他是一件一点儿也不难的事。 就在当天晚餐的时候,云之奇代替爹娘跟司徒夫妇谈了关于婚礼的事。 本来计划的司徒阳礼与云香草的婚礼也差不多也就在两个半月后,但因为云之奇有事要办不可能等那么久,本来不是很积极装备婚礼的司徒家夫妇,答应在半个月后让他们两个人完婚。 而这比起当年云香草的出现,这件事更为让人有八卦可谈。 司徒家的傻小子运气居然这么好,先有个云香草不惜冒充云家人的身份也要嫁他,后来云家真正的后人出现,不只没有和他解除婚约,仍然还是要嫁给他,而且后来出现的云家后人,比云香草更好的漂亮。他不只是运气好,连桃花运都这么的旺,这令很多男人羡慕嫉妒。 事情的进行也许很顺利,但却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司徒允文根据司徒政空的吩咐,给了云香草一笔钱让她离开,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离开了,连她知道也以为是这样,但其实呢……并不是这样。 司徒允文答应她,为她买栋小楼安置她,等他的计划成功后,就接她回司徒家,并娶她为妻。 真实的情况却是,她在离开司徒家没多久,司徒允文就请了杀手解决了她。 心狠手辣的他不可能让她有机会破坏他的计划的。 第四章 1 婚礼 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阴谋也在照常进行着。 司徒允文在司徒阳礼的身边,设下的并不是只有云香草这一颗棋子,只是云香草的身份的比较有利而已。 现在云香草已经没有用了,他只有火速把另一颗棋子叫了回来。 心机深沉的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来说最有利,那也就是在云之奇离开了之后,也就是司徒阳礼和云梦绮的婚礼结束后。 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两人的婚礼很顺利的举行。 那一天,京城里光是在街上等着看热闹的人,就已经可说是人山人海了。 大家都等着想看看到底真正的云家小姐长什么样。虽然都传她长得比云香草更美,但她从第一次踏进司徒家大门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也就是说,想要看见她的真实相貌,也只有婚礼当天了。 人嘛,总是有好奇心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围观的人这么多的原因。 婚礼是很顺利的举行,但中间的小插曲也是让来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瘾。 别人结婚,几乎都是只有一个喜娘跟在新娘小心提醒着新娘应该做什么了,但这司徒阳礼的状况大家都很清楚,怕他出什么纰漏,也特意安排了一个喜娘也同样的跟在他的身后,提醒着他该做什么。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错误百出,闹足了笑话。 婚礼习俗,说是新人在婚礼前几天是不能见面的,不然就不吉利。 但是司徒阳礼说什么也不愿意好几天都见不着她,就在玉雪琳等人好说歹说之下,好不容易同意了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让云梦绮搬到了云之奇为了她在城南买的小楼里。哪怕就是这样,到了要搬出去的时候,他还是哭闹了一番。 最后仍然是由云梦绮出马,答应他第二天就回来,他才勉强同意放人。 因为云家长辈已经一个也不在人世了,而云梦绮只有一个哥哥,两兄妹嫌麻烦,所以很多礼仪都省略。 纳采,纳吉,也就是提亲的礼仪基本上省略,反正当年是两家夫妇指腹为婚的。至于聘礼,司徒夫妇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一箱接着一箱的全抬进了小楼。 云之奇把聘礼全都留在了小楼,也请了位管家在云梦绮不在的时候帮忙整理小楼,而小楼就相当于是云之奇为云梦绮准备的娘家一样,如果在司徒家受了什么委屈,这里就将是她的避风港。 再一次想说,这云之奇的恋妹情结没救了,所有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他全部都为她设想到了,也准备好了,如果有这么一个哥哥,真的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而婚礼,本来应该是由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像是白马王子迎接公主一样的去迎娶新娘的,可也因为他不会骑马,而改成了坐轿。 这也就像是千古奇观一样,看着迎亲队伍里两顶轿子一前一后的行进着。 如果遇到不知道情的人,还会以为司徒阳礼一次性迎娶了两位新娘子呢。这完全是让京城的人过足了看戏的瘾,想想也是,一生里能有多少机会看到新郎居然是坐着轿子去迎娶新娘的,这确实也算得上是千古奇观了。 坐在轿子里的新郎可一点儿也不安分,三五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后张望,就怕云梦绮突然不见了似的。 估计如果不是他三五不是的掀开帘子,围观的人还不会知道轿子里坐的是新郎。 走在轿子边的喜娘非常头痛的不时提醒,要他不要掀开帘子,一再的跟他保证新娘子好好的跟在他们后面。可惜这个新郎官一点儿也不肯合作,还是时不时的做出掀帘子的动作。最后喜娘也放弃再规劝了,反正也不是新娘,让人看看也没关系。如果不是司徒家给的红包够多,她才不要这么丢脸的来给一个男人当喜娘呢。 队伍浩浩荡荡的到了司徒家大门口,时间刚刚好。 新郎官司徒家的少爷,因为急切的想要看到他的新娘子,还没等轿子停稳就掀开门帘要下来,结果差点儿摔了个大马趴。就他这跌跌撞撞的下轿动作,就逗乐了很多人。 还不等喜娘反应过来,他就冲到了后面的轿子,想要掀新娘子的门帘,还好两个喜娘反应够快,即时阻止了他。 嘟着嘴,依照喜娘们的指示,在轿门前作了三个揖,这才由喜娘掀开轿门的帘子,再由伴娘搀扶着新娘子下轿,递给了新娘子一个小瓷瓶,瓶子内装着谷及黄白戒指四枚。 新娘子是下来了,但新郎官却在这时候干了件笨事情。 那就是他居然就在这门口,就偷掀了新娘头顶上的红绸头盖,伴娘就算是反应再快,也没有阻止得了他的这一冒失举动,就算是惊鸿一瞥,但围观的人还是看到了新娘子的相貌。再次引起了惊呼和各种羡慕的声音。 新娘就如同传闻一样的漂亮。 就因为司徒阳礼怕下轿的人不是云梦绮,而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云梦绮本人倒是不介意,但喜娘和伴娘却是不满的对着司徒阳礼叨念了一番,直到感到满意了,才搀扶着新娘姗姗而行。 铺满红毡的地板,就是为了使新娘的脚不沾地。 本来还有一个过程,但考虑到安全问题,给省略了。 本来在这个时候,新郎就应该已经站在了天地神案前,手持弓箭要向新娘身后轻射三箭,借以驱除邪魔,但如果这个过程由司徒阳礼来执行,没有一个人感保证他不会把箭射在了新娘的身上,这个过程当然得省略。 新娘跨马鞍,走火盆之后,就在供案前举行结婚大典,也就是“拜天地”。 本来喜娘以为这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但新郎不只在整个过程好奇的东张西望,更是在拜天地时,连续三次都撞上了新娘那可怜的头。 观礼的人都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跟新娘有仇,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娶她了。 一波三折,拜过天地后,终于把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但是,送入洞房之后,又是一系列的仪式,如果不是司徒夫妇和云之奇有先见之明,陪着他全程参与,不然还不知道要弄出些什么状况出来。 首先就是坐帐,也称之为坐福。 司徒阳礼牵着新娘子双双坐在了床上,他哪里懂什么是坐帐,他一屁股坐下去之后,就拉着云梦绮跟着坐了下来,导致了她的衣襟压了他的衣襟之上。这下好了,本来应该是新郎要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代表男人应该压倒女人,这下意思全都倒了过来。 喜娘和伴娘一阵惊呼,不过,司徒夫妇和云之奇对这个结果倒是不在意,他如果被云梦绮管得死死的,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既然新郎官的家人不介意了,那喜娘们也不管了,继续着后面的仪式。 将一些喜果撒在了床上,也就是俗称的撒帐。就是撒一些谐音表示“早子”,“花着生”的枣、栗子、花生等。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个仪式肯定不会出错,哪想得到从早上起床就押着忙东忙西的司徒阳礼,一把抓起床上的枣子就往嘴里扔。 这下好了,代表早生贵子的枣子就这样被他吞了几颗在肚子里。 喜娘们又是一阵惊呼,手忙脚乱的阻止他继续抓起床上的吉祥物往嘴里扔。 站在一边的司徒夫妇和云之奇倒是看得挺乐的,除了大摇其头外,那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是藏也藏不住。 就算是云梦绮头上盖着红盖头,光是听着喜娘们的抱怨,她多少也可以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她除了借由红盖头的遮掩偷笑外,再一次觉得司徒阳礼真的是个可爱的傻小子。 接下来就顺利很多了,如果忽略一些小状况不说的话。 喜娘递了称杆给司徒阳礼,要他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还好喜娘动作快,先一步把称杆递给他,不然难保他不会直接伸手就把那红盖头就抓了下来。 看着云梦绮在红烛映照下的娇羞模样,他差点儿看直了双眼。只能再次庆祝有喜娘在旁边,不然,后面的仪式估计将无法进行了。 先是吃由女方家准备的子孙饽饽,然后是吃由男方家准备的长寿面,这代表了子孙万代,长生不老。 喜娘们互望了一眼,相互鼓励,她们庆幸,这一切的磨难就将要结束了。 用一条红线绳子,两头各绑着一只酒杯,让新郎新娘各饮半杯后,再交换杯子喝尽杯中的酒,也就是喝交杯酒,或者是“合卺”酒。 本来只要喝一杯就结束的事,但却连续喝了三次才完成。 第一次,因为司徒阳礼没有喝过酒,被酒那腥辣的味道给刺激到,当场就把酒给吐了出来。 在喜娘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后,他却在第二次的时候,闭上双眼,发狠似的居然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全喝掉了。 想说就这样意思意思就好了,但喜娘们却坚持原则,非得要再喝一次。 第三次,在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后,终于顺利完成了这喝交杯酒的过程。 最后就是新郎到大厅里去跟来贺的宾客陪座敬酒的,这个过程就由新娘的哥哥云之奇代劳了,而新郎则是留在了新房里。 至于想要闹洞房的年轻人们,则是被司徒夫妇安排站在司徒阳礼自己的院落大门外的仆佣们给拦在了外面。 这“闹洞房”的习俗从两汉以来,就一直成千不衰。 闹洞房除了逗乐外,还有其他的意义。比如说是把洞房闹得热闹红火,驱除冷清之感,增加新婚的欢乐气氛。也有些地方是为了消除男女双方的拘谨,毕竟当时很多的夫妻是经人介绍或者是别人说谋,在婚前并没有见过面,彼此并不熟悉。 新房里终于也就只剩下了司徒阳礼和云梦绮两个人。一切都不再是听从喜娘的指示了,而是由云梦绮来掌控大局。 她自己动手取下头那沉重的凤冠,从床上站了起来,拉着司徒阳礼来到桌前,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准备享受今天的第一顿美餐。 唉,说是晚餐吧,他们早餐午餐都只吃了少量的一点垫肚子,这使得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来说这顿饭到底是晚餐还是早餐,或者是午餐。 “你想吃什么?”为两人盛好饭,就转头询问他。 可惜,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桌子上那些美味的饭菜上,他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云梦绮的身上。 “梦梦,你今天好漂亮。” 那一身鲜红的霞帔,映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的白晳,本来就很漂亮的小脸蛋在经过装扮后,理所当然的更加明艳动人。十七、八岁的年龄正如同刚要盛开的花朵,含苞欲放,比起完全盛开的花朵,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弯弯的两道黛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透露出一丝淘气的大眼睛,挺直的俏鼻,鲜红欲滴的樱唇,细如凝脂的肌肤,在红烛的映照下,更是透着一丝诱人的粉红色。 世上不乏美丽的女人,但云梦绮的美却能令人如痴如醉,甚至是骨蚀魂销,那灵动的美目再那么一转,所有的魂儿都会被她给勾走。 这种诱惑对于司徒阳礼更为明显。 就见他全部的心魂都被她给勾走了,根本就无法移开双眼。 “你在看什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像她这么平时大刺刺的人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梦梦,你今天好漂亮。”他貌似除了这句话,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可以说了。 轻弹下他的额头,“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看他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她还真的是很得意的。夹了块鸡肉放在他的碗里,“先吃饭吧。”就算很高兴他被自己迷倒了,但也不希望他饿肚子,不然到时晚上两个人都不用睡了。有人会因为肚子饿耍哇哇大叫。 “好。”头仍然是偏着看着她,手倒是一只捧住了碗,另一只则抓起筷子准备吃饭。 他这样吃饭的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没得吃。 忍不住伸手把他的头推回去,至少是在看得碗的位置,“乖乖吃完饭,光是盯着我看可不会让你的肚子饱起来。” “好。”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饭全扒进了嘴里,如果不是云梦绮给他夹了块鸡肉,估计他一丁点儿菜都不会吃,直接就把白饭吃完了。 云梦绮连阻止他慢慢吃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已经放下碗,继续转头盯着她看了。 叹了口气,他既然要看就让他看吧。 低头自己开始细嚼慢咽的用餐,而他则是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显得津津有味,好像看她吃饭就是一件令人非常快乐的事情。 在他那令人不得不在意的目光注视下,她终于吃完饭了。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拉着他走回床边去坐下,她觉得非常有必要和他聊聊。 聊天儿的内容,当然就是关于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第四章 2 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那是什么东西哟?能不能吃?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就感到头痛,然后心里不禁要怨恨起司徒夫妇,也就是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们。他们居然连这种事也不教他一下,把所有的教育责任都丢给她,真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你爹或者是你娘,就没有特别交待你什么事情吗?” 像她哥哥,趁着昨天的机会就跟她说明了下什么是洞房花烛。不过,说来也不算完全是由他亲自说明的,他也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翻了几本春宫画册,然后直接扔给她,要她自己研究而已。反正意思差不多就好了,总比他爹娘什么都不教来得好嘛。 总不会要她自己来教他那档子事吧? 不要呀…… 再怎么说她也是女的哇,要她去跟自己的相公说明那个事,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呀。 这下子好了,司徒夫妇算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了。 摇摇头,表示没有。 其实就算是有,被折腾了一天,他差不多也都忘记了,会记得才奇怪呢。 “是没有,还是你忘记了?”以她对他的了解,估计是后者居然。 “呵呵。”摸摸头,对着她就是一阵傻笑,这正好印证了她的猜测,他根本就是忘记了他爹娘的交待。 “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她这个问题应该是白问了。 看着他摇头,她想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她这个问题确实是白问了。 头痛的看着他天真无辜的样子,她还真是觉得伤脑筋。 双腿一盘,她坐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一脸的为难。她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浪费过去了? 不要吧,这么惨? 看她这个样子,他也非常可爱的学她一样,盘腿坐在床上,也一手支着下巴,不过他的表情就不是为难了,而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傻笑,好像光是这样看着她,就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梦梦,你在想什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也。 “反正你也不懂,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也没用。”伸手往他的额头一推,他就这样顺势往后倒了下去。 床就那么大一点儿,上面都坐了两个人了,还能有多宽敞。 他这么顺势一倒,后脑勺就撞在了床柱上,顿时痛得他哇哇大叫。 “哇呜……好痛,好痛。”抱着后脑勺,整个人蜷缩得像个虾球一样,双脚还往空中不知道在踢什么的蹬踏着。 本来还在为洞房花烛夜烦恼的云梦绮,马上手脚并用的爬到他的身边,手自然而然的伸到他的后脑勺捂住,“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撞到头了。”本来就傻乎乎的,这样岂不是会变得更傻?如果真是那样,那她不是罪孽深重。 “呜……梦梦推我……”傻归傻,但趁机占便宜撒娇的事,他在这认识了她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是做过很多次,他当然就哇哇大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就在他的后背轻拍着。 “呜……梦梦最坏了,都欺负我。”双手更用力的抱紧他,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胸脯。 臭小子,又趁机占她的便宜。 如果不是知道他心智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都会以为他是在故意吃她的豆腐。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吃豆腐,他只是在做他喜欢的事而已。 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之一,那就是整张脸贴在她的胸脯,享受那份柔软。 她抗议过多次无果后,也就懒得再抗议了。而且就算是她抗议了半天,他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她不只是拒绝不了,最后还弄得自己累得很。 “我都道歉了嘛,你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嘛。”看,她牺牲有多大。 “不要,梦梦老是欺负我,才不要原谅呢。”嘟嘴抱怨,其实她也没有他所说的那样老是欺负他,只是有时候喜欢逗弄他一下而已,而他老是抓住这一点来抱怨他,然后就趁机“敲诈”一番。 朝天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家伙最会得寸进尺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才愿意原谅我?”虽然知道这句话不应该问,但她还是问了,没办法,如果她不问,她估计他也会不依不挠的哭诉着她的“罪行”,直到她问为止。 眼睛一亮,笑眯眯的抬头看向她,至于他的眼泪,又一次很神奇的制止了。 看着他眼里闪现的光芒,就算他不说,她大概也知道他的要求是什么了,从她第一次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后,他就总是找到机会就要“亲亲”。 “亲亲,梦梦,我要亲亲。”手指着右脸颊的位置,脸上已显现出了期待的神情。 他最最最喜欢梦梦的亲亲了,软软的,感觉非常的幸福。 就算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但他属于单纯的直线条,既然喜欢,那就要想办法得到。而他发现,只要他哭闹的话,她多半都会同意他的要求。 唉,她就知道会这样。 算了,反正她不讨厌,那又何必呢,满足他的要求就好了嘛。 捧住他的脸,温柔的在他的右脸颊上轻落下一吻。 “这下满意了吧?原谅我了?” 这个傻小子,越来越有变“聪明”的趋势,特别是在吃她豆腐这件事上,他倒是非常的具有天赋。 “不要。” “为什么?”他要的亲亲,她也已经亲了,他还想要怎么样呀? “再一下。”嘻嘻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有点儿得寸进尺的嫌疑。 他这根本就不是有点儿得寸进尺的嫌疑,他根本就是已经很得寸进尺了。 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在他的左脸颊上也落下了一吻。暗暗发誓,如果他再敢得寸进尺的话,她就直接往他的头顶拍下去,不再理会他了。 “应该可以了吧?”这臭小子,越来越有欠揍的架式了。 如果不是喜欢他,看她会不会揍他,不把他揍成猪头,完全就是对不起自己。 把一个手指头轻咬在嘴里,眼里透露出了渴望,非常的清楚表示他还想要“亲亲”。 曲起手指,往他的脑门敲了下去,“臭小子,少得寸进尺了。” 要了一个想要两个,要了二个又想要第三个,要了三个又要四个,这样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吗? 想得美呀他。 “不要不要,我就是还要亲亲嘛,亲亲嘛。” 把脸埋进她的胸脯,努力的摇头。这还真的是在抗议的同时,还不忘要吃豆腐。 “才不理你呢。”她都快要有仰天长啸的冲动了,她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烛夜,不会就在他的胡闹下就完成了吧? “为什么……”他惯用的眼泪战术又准备要实施,一双眼睛里饱含泪水,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来,他为了要亲亲,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不准哭。”这个傻小子就好像知道她拿他的眼泪没辙一样,居然老是使用这一招来对付她,来达到他的目的,让她都不知道是要说他聪明还是他傻好了。至少,他在“对付”她这一点上面,倒是一点儿也不傻。 “不管不管,我要亲亲啦。”因为他舍不得放开她,所以他还是赖在她的怀里,不然,他肯定会躺在地上打滚了。 “你耍赖也没有用,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再让他这样下去,她都快对他予取予求了,好像有点儿太宠他了。 “不管不管。”脸更加用力的磨蹭,反正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要耍赖就是了,直到她同意再亲亲为止。 “司徒阳礼,你再胡闹我可就要生气了哟。”生气的瞪着他,很明白的告诉他,如果他再这样胡闹下去,她真的非常有可能会生气。她的洞房花烛眼看就要这样报废了,她都快郁闷死了,他还这样胡闹,怎么能不让人生气呢。 可是,她话才刚说完,就后悔了。后悔的原因,往下看就知道了。 “梦梦……”她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当下他就被吓到了,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哇哇大哭了起来。 看到他哭,那就是她后悔说那些话的原因。他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会感到后悔,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让他哭。而她感到后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反正到最后她都会答应他的要求,又何必要惹他哭呢,唉…… 这下子,他也不抱着她猛吃豆腐了,而是跪坐了起来,双手捂住脸,很认真的开始哭。 再次叹气,她可怜的洞房花烛夜,她叹气都是平时的好几倍。 主动伸手抱住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胸前,“好了好了,别哭了。”想想以后有这么一个孩子气的相公,她将会有多么的辛苦呀。 不过,她甘之如饴,谁让她喜欢上了呢。 “梦……梦梦……好……好凶……好凶……”呜呜呜……梦梦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凶过,也从没有用过那么严厉的口吻对他说话,他不是只被吓到了,还真的很害怕她对自己生气。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经常惹得别人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希望梦梦也对自己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的。”其实那哪里算是凶呀,不过就是语气稍微重了那么一丁点儿嘛,唉,她真的是拿他的眼泪没办法呀。如果他这个时候对她说,苹果在地上走路,估计她都会点头称是。 “那亲亲,就原谅你。” 这个傻小子对亲亲怎么就这么的执着呢?她感到大伤脑筋,早知道当时就不该一时冲动亲吻了他的脸颊一次,看她为自己惹了个什么麻烦。 “好,亲亲。”她这次乖乖的低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完全是一点儿犹豫也没有。她这样算不算是有几分自暴自弃呢?管他的,那只有天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再把他弄哭,那她就是笨蛋了。 “还要还要。”看她这么痛快的答应他的要求,那他当然要把握机会再提要求撒。 她除了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外,她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又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两个吻。 “最喜欢梦梦了。”用力的拥着她,他直言不讳的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喜爱。 他那真诚无伪的表述令她内心也感到一阵欢愉,心想着就算是被他的眼泪所打败好像也件不错的事。 “我也最喜欢你了。” 这次不是他的要求,而真情流露的亲吻了他一下。 这一吻,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因为她吻的不再是他的脸颊,而是吻在他的嘴唇上。 云梦绮放开他,捂住嘴,害羞的转身背对着他,不敢看他。 她不只是脸红了,连耳朵都红了,搞不好她全身都已经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红透了。 难道就是因为昨天哥哥给的那几本春宫画册惹的祸吗?所以她才会变得这么的大胆?可是,她不过就是翻看了一页而已,就吓得扔到了床底下去了呀?天呀,天呀……这太惊人了。 司徒阳礼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只是觉得比亲亲脸颊更让他喜欢而已,至于她所感觉到的害羞,他倒是没有感觉。 想来也是,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又怎么可能懂得了这么多,懂得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非常不错了。 “梦梦……”伸手轻推了下背着自己跪坐着的云梦绮,脸上挂着的仍然是平时的那种傻乎乎的笑,刚才的眼泪已经全都不见了。 捂着脸用力的摇头,就是不愿意转身去面对他。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主动去亲吻一个男人的嘴唇,就算那个人是她的相公,她同样也会感到不好意思, 只是……她现在应该还算是一个女孩子吧。 就是不知道她要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需要等待多久的时间,搞不好如果司徒阳礼一直不开窍的话,那她可能永远都只是一个“女孩子”。 “梦梦。”不管了,他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快乐的宣布,“梦梦,以后我都要亲嘴嘴,不要亲脸脸了。”指着自己的嘴唇,带有几分认真的说。 天啊,她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在这样的吵吵闹闹中,两个人渡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用说也知道,两个人只是吵闹累了抱在一起睡着了,其他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第四章 3 哥哥走了 这还是,不只是婚礼热闹,洞房热闹,第二天早上起来了也是非常的热闹。 首先当然是云之奇要走了,两兄妹为了这个要走的问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想也知道发生摩擦的原因,当然是云梦绮不希望哥哥走。 “哥哥,为什么要走?”她昨天才结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要走,好过分。 “我先不就跟你说了吗?我有事情要办。”如果不是她结婚,他也不会在这里耽误这么多的时候,他早早就去找那个人去了。 “你到底是要办什么事情?”小手紧张的拉着他的衣服,她总是有种感觉,哥哥有事情瞒着他。 低头看着她一脸的担忧,嘴角扬起一抹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只是要去找个人而已。”为了不想让她担心,他当然不可能把具体的情况告诉她,不过,他也没有骗她就是了,他确实是要去找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是他们家的仇人而已。 “你要找什么人?这么重要?比我都还要重要?”有点儿生气的嘟着嘴,很显然她在吃味儿。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哥哥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呢,没有想到会有其他的人占据了她的位置,难道那个人是…… “哥哥你有心上人了?”她只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可是个好妹妹,如果哥哥真的有心上人了,那她才不会吃醋呢,她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当然也希望哥哥可以找到一个陪他渡过一生的人。 还好他没有在吃东西或者是在喝什么东西,不然他不是喷饭就是喷水了。 没好气的瞪着她,这个鬼丫头是不是想太多了,又不见鬼了,不然他哪来的什么心上人,真是服了她那丰富的想像力了。 “是不是,是不是?所以你才急急忙忙要去找人?你惹你心上人生气了?她跑了?是不是这样呀,哥哥?”这下好了,她连情节过程都帮他想好了,好像就算他说不是都不行了似的。可惜,本来就不是。 “你想太多了。”一个爆栗赏在她的头顶上,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 再让她想下去,等下搞不好他连孩子都冒出来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要找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扔下刚结婚的妹妹。如果他不说清楚,她才不要放他走呢。 “这个事情有点儿复杂,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呢?”这得好好想一下了,关于报仇的事,他当然是不可能跟他说了,那他就得好好想想要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蒙混过关了。 “长话短说,挑重点说撒。”她才不想听一大堆废话呢,他只要告诉她重点就可以了。 而重点就是,他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人,而这个人居然比他的亲妹妹还重要。 “重点?”重点不就是他要找一个人吗?那还有什么重点呀。 “对。”很认真的点点头。 “重点不就是我要去找一个人,不得不走吗?那还有什么重点。”这个鬼丫头,都结婚了,还这么缠人,师傅他还说他有恋妹情结,怎么不说她有恋兄情结。 “才不是呢。”伸手捶了他几下,“重点是你要找什么人啦。”她当然知道他要去找人嘛,但她想知道的是他要找什么人。 真是伤脑筋,她怎么就不知道放弃呢?非得要追根究底。 “快说啦,不然我不放你走哟。”她确实是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反正她就是想要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人就对了,谁让她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唉……无奈的在额头上轻拍了一下。 司徒阳礼有让她叹气的本事,而她则有让她亲爱的哥哥叹气的能力。 他就是想不到合适的说法来隐瞒事实,他心里也很明白,如果她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之后,绝对会吵着要跟着他一起去。可他就是不希望她去冒险,才不想告诉她。 关于云家的仇,云梦绮知道得很少,他和师傅都有意的对她有所隐瞒。 其实当年云家出事后,关于当时的记忆她剩下的并不多,而他却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从小到大,关于当时的实情都没有很认真的告诉过她,都只是简单几句带过,报仇的事那更是一字也没有提过。报仇的事,他只想自己一个人来做,至于她,他只想要好好的保护着,就像小时候那样,脸上展露的永远都只有笑容。 对了,他想到了。 脑子里灵光闪现,他找到个很好的理由了。 “快说啦,哥哥。”真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思绪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师傅,对,就是师傅让我帮他找一个人。”嘿嘿,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只要一提到师傅,她绝对会相信。 毕竟在她的眼里,师傅一直就被她认为是个老不修,她也确实是这样称呼他的,在她看来,任何离谱的事情师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那他把事情推到师傅的身上,绝对可以安全过关。 “师傅?你是说那个老不修让你帮他找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好像不太相信的样子。 “对呀对呀,这是他告诉我关于你婚约情况的条件。”这样解释,她总该相信了吧。 歪着头,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是这样的吗?”怎么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呢?但又不出来原因,难道真的是哥哥说的那样? “对,就是这样。”看她相信了,他终于松了口气。可她突然凑到眼前,放大的俏脸还真的是有点儿吓人。“怎……怎么了?”他总有一天会被她给吓死。 “你没有骗我吧?”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我怎么……怎么可能骗你!”有些小激动的辩解,她那可怕的女性直觉,真的很准。 “你结巴了。”没有骗她,那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怎么可能骗你,从小到大,我骗过你了吗?”天啊天啊,双胞胎的心灵相通,果然有点儿可怕。他第一次对她撒谎,她居然都可以感觉到。 “从小到大,你确实没有骗过我。”小手抚摸着下巴,很认真的想着,可是……“那不表示你现在也没有骗我。”他越是这个样子,她越觉得他是在骗她。 本来,她在说前一句的时候,他真的是完全感到松了口气,但她后一句话刚一出口,他的整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这下子,他完全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你果然是在骗我,是不是?师傅才没有要你去找什么人?是不是?是不是?”揪着他的领口,继续追问。她心里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可当她知道他要去找什么的时候,那种不安更加的强烈,她更加的确信那与哥哥有关,而哥哥确实有什么事瞒着她在进行着。 “绮儿,你冷静点儿。”终于不再叫她疯丫头、鬼丫头什么的了,而是很严肃的叫她绮儿,那表示他下面说的话将是非常重要的。 两兄妹长久以来的默契,她安静了下来,双眼却是紧盯着他,等待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我真的只是去帮师傅找个人而已,我很快的就会回来的。”他知道,如果他再结结巴巴的,她仍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可是,就算是骗她,他仍然不会把关于报仇的任何事情告诉她,不管任何时候,他想要保护的,就是她,就只有她。 “……”盯着他,其实心里知道事情绝对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不管她怎么追问,他都不愿意告诉她实情,那就表示那件事真的很重要,而他又不愿意她担心。“真的很快就回来?”最后,她选择妥协,她相信总有一天,哥哥会告诉她的,那她现在可以做的事,一就是相信他为了她所撒下的谎言,二就是为他祈求平安。 “嗯。”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相信,但她最后却还是选择了不再追问,他在她的头顶上轻摸了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你一定要小心。”圈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 他也伸手轻拥住她,这样的拥抱他清楚的感觉到她的颤抖,知道她是多么的为自己担心。 “我会平安回来的,找到人我就回来,我保证。”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在为自己担心,他当然会好好的保重自己。 “好。” 兄妹两个人在这里告别,意外的非常顺利,那是因为司徒阳礼不在。 而司徒阳礼,从早上走进大厅的一瞬间,就被自己的爹娘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不然,云家兄妹可以这样好好的告别,那才真是奇迹,他不在旁边捣乱就应该偷笑了。 “爹娘啦,你们拉着我干什么嘛?”看嘛,梦梦都被那个哥哥带走了,好讨厌,他不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小阳乖,爹娘问你点儿事情,你好好回答。”玉雪琳紧紧拉住他,不让他有机会挣脱自己跑开。 “回答了就放开我吗?”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问自己不可,但如果只要他回答了就放开他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回答啦。 “对对对。”司徒政空也很着急,婚礼前一天晚上趁着云梦绮不在的时候,他可是教了他很多的事情,很多关于洞房花烛的事情,他真的很着急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照着他所教的做。 “好嘛,你们快问嘛。”真讨厌,他看到梦梦拉着他的衣服了,不行不行,他得快点儿阻止才行,梦梦只能抱着他,不能抱其他人啦。 只想说,这小娃儿家家的,居然占有欲还这么强,长大了还得了。 呵呵,这句话这么说也没错啦,虽然身体是大人了,但他的心智确实也只有小孩子的样子。 “小阳,爹教你的事,你昨天晚上有照着做吗?”如果他照做了,那就表示他们离抱孙就不远了。 “什么事?”爹有教他什么事吗?好像他都不记得了也……有些抱歉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表示他根本就忘记了他老爹特意教他的事情。 他的回答,令司徒两夫妇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嘴微张,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天爷,怎么要这么对待他们……他们抱孙的希望…… “我回答了,那我可以走了吧?”既然自己已经回答了,那他应该就可以去找梦梦了吧。发现爹娘还处于震惊状态,他正打算偷偷摸摸溜走的时候,又被回过神来的司徒夫妇给拉住了。“干什么嘛,爹娘?好讨厌啦,拉住我干什么嘛?我要去找梦梦啦。” “你别急着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司徒政空拉住他,不让他跑掉。 这个臭小子,真是浪费了他的煞费苦心,想他劳心劳力的教他那些事,他居然转个步就忘记了,真是的欠揍。 “爹,还有什么事嘛?”讨厌讨厌,讨厌啦,他要去找梦梦啦。 “臭小子,给我安静点,你急什么急。”在他的头顶上轻敲了一记算是惩罚。 “娘,爹打我啦。”抱住头,向一直以来最疼爱他的娘亲告状。 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护着,对着司徒政空小声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阳的情况,你干嘛打他,再说了,就算你再着急也没有用,那种事慢慢教就好了嘛。” 他就是拿妻子没有办法,只有乖乖认错的份。 知道妻子有多宝贝这个儿子,当然了,他也是很宝贝儿子的。但教训孩子嘛,两夫妻总得有一个人扮白脸,一个人扮黑脸嘛,而他就一直是那个扮黑脸的人。 “好了,小阳也乖乖的等你爹问完,那样就可以去找你的梦梦了。”教训了相公,当然要转回头来安抚好儿子。 “好嘛。”乖乖的点头,也终于不再吵闹了。 他其实大多的时候很乖的,当有人很温柔的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乖乖的听从,但一旦如果对他一凶,反而容易造成反效果,这一点,跟小孩子也很像。 这下子终于可以好好的问他了,“那你们昨天晚上有做些什么吗?”总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做吧?总应该是有发生点儿什么吧? “有呀。”用力的点点头,他们昨天晚上当然有做些什么,这点他敢保证,而且也没有忘记。 “真的?”太好了,兴奋的抓住他的肩膀,只要有做些什么,总比什么也没有做比较好。 “嗯。” “那都做了些什么?”兴奋,兴奋,兴奋,如果知道小俩口进行到哪儿了,他就知道还需要教儿子些什么了。 “亲亲。”估计也只有亲亲这件事,他不会忘记了。 哇啊,他的回答,不只是司徒政空,连玉雪琳也跟着兴奋起来了。 没想到,他们的傻儿子一点儿也不傻嘛,还挺能干的嘛。 “然后呢,还做了些什么?”太好了,儿子还没有笨到什么不做,两夫妇顿感安慰。 “没了。” “啊!” 因为他斩钉截铁的回答,司徒夫妇又一次震惊的微张起了嘴。 唉,他们实在是兴奋得太早了,对他们的宝贝儿子期望太高了。不是常说吗?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多。只是这两个人,都失望了那么多次了还是学不会教训,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公……”这么一期望一失望,玉雪琳差点儿哭了出来。 “好好好,乖,别哭,我来想办法。”他一定要让宝贝儿子和媳妇洞房完成,然后达成他们抱孙的愿望。 “嗯。”轻偎在他的怀里,她一直相信着自己的相公可以处理好任何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保护她和他们唯一的儿子。 “好了,小阳,你去找梦梦吧。”然后他来想办法。 反正媳妇已经娶了,以后的时间长得很,慢慢教,总有一天这个傻儿子会开窍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很聪明的媳妇,不是吗? “万岁!”欢呼着去找云梦绮去了。 而这个时候,云梦绮和云之奇已经道别完了。 云之奇继续踏上了他那寻找仇人的旅程,云梦绮则从现在开始她的婚姻生活。 第四章 4 古代版的健康教育 司徒夫妇动作可是很快的,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俩口子就又把那对小夫妻叫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爹娘找我们去,是要干什么?”早上不是才找他进行过训话吗?怎么现在又把他们给叫去了,难道是……严重怀疑的眼光飘向走在自己身旁的司徒阳礼,“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惹爹娘生气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在一天内找他们两次。 “我才没有。”对于她的怀疑有些生气,嘟着嘴反驳,“我可是很乖的,才没有做事惹事爹娘生气呢。” “好吧,相信不是你。”想半天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干脆也就放弃再想,这么浪费脑力的事情,她才懒得做,反正等到了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在司徒家住了也有一个月之久了,大家也对于她的路痴情况多少有了些了解,其实她平时生活不只能够自理,还可以把司徒阳礼照顾得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丫环了,但为了引路方便,司徒夫妇还是为他们安排了一个乖巧的丫环小秋。 本来云梦绮就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跟上跟下,跟前跟后的,但想到自己的迷路症,而且她也不能指望司徒阳礼来带路,最后也就勉为其难的同意让小秋跟在身边。 还好,小秋只是一个才15岁的天真小丫头,并不像司徒家里有些老资历的丫头那样讨厌。 小秋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基本上所有的事云梦绮都喜欢自己来做,她也只需要带带路,她也算是一个非常好命的丫头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其实这两个就算是结婚了,相处跟以前还是没有什么区别。 “爹娘早上都找你说什么了?”好像还显得很着急,他们才一出现就把他给拉走了。 “好像就是问我们昨天晚上都做什么了。”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爹早上的表现太激动了,让他印象深刻到一时半会儿想忘记也忘不了。 “……” 听了他的回答,她算是知道那对不正经的夫妻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事了。不就是为了洞房花烛的那点儿事嘛。 头痛的拍了额头一下,看来,如果她猜测没有错的话,那对夫妻绝对会为了让他们完成洞房之事而不择手段了。 本来呢,对于洞房和孩子的事,她并不太着急,毕竟一个弄不好,她就得辛苦的照顾两个甚至是更多的孩子,她其实更希望等到司徒阳礼更成熟一点儿了再来考虑这些问题。 但是很显然,现在也由不得她了,有人比她更着急。 算了,就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梦梦……” “嗯?” “我们出去玩嘛。”他好像也很长段时间没有出府过了。 想了下,她好像自己到了京城后也没有真正的逛过,她倒是有几分期待。“那等见过爹娘,我们就出府去玩。”嘿嘿,顺便去药材铺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的药材。 “好。”听到可以出去玩,司徒阳礼也格外的高兴。 可惜,两个人都想得太简单了,那对为了抱孙的司徒夫妇,对他们进行疲劳轰炸,真到要吃晚餐了才勉强放过他们。 两夫妇分工合作,一个人负责一个,分头展开工作。 我们也就只有分开来看两边的情况。 先说说玉雪琳和云梦绮这边吧。 这边算是好的,毕竟两个女人让他们讨论那种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讨论还算是好的,事实上呢,也不知道司徒夫人玉雪琳从哪里弄来的几本春宫画册递给了云梦绮。 这下子,弄得云梦绮是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现在的人都习惯用春宫画册来教导那档子事呢?想起在哥哥为她特意买的小楼房间里,那床底下的几本春宫画册,再看着婆婆现在递给她的这几本,她还真不知道该接过来,还是不该接过来。 身为医者,咳,也不能算是医者啦,但她最少还是从小就在研究医术,对人体多少也有些常识,但要她看这种书,她还真的是看不下去。 玉雪琳看出了她的尴尬,其实她自己也觉得很尴尬,但为了抱孙,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把捧在手里的春宫画册硬塞进了云梦绮的怀里,然后就开始对她晓以大义。 “小绮,娘也知道,让你嫁给小阳,其实是委屈你了。”有这么一个俏生生,又可爱的媳妇,其实她已经是很感激上苍了。唉,只是,人本来就是一种很贪心的生物。有了这么可爱的媳妇之后,她当然又想要有个可爱的孙子嘛。 “娘,我一点儿也不委屈,我是自愿要嫁给阳礼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来就让自己处在了有利位置。她以后要说什么话,她七七八八都可以猜到一些了。 “不委屈就好,不委屈就好。”其实,她当然知道云梦绮是自愿要嫁给小阳的,就凭这一点,她对云梦绮的喜爱就不只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多点了。她是故意那样说的。“小绮,你也知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他爹,想要为司徒家留下点血脉,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盯着她,再次在心里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想想,她都这么说了,她还希望她能怎么说了,摆明了就是只给了她一个答案嘛。 她除了点头称是,难道还会不礼貌的回答不可以理解吗? “小绮?”这丫头,怎么瞪大了双眼盯着她呀,盯得她都有些心虚起来了。 “是的,我能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她当然可以理解。硬着头皮点头称是,她相信,如果她跟阳礼今天晚上仍然没有洞房的话,明天这样的疲劳轰炸绝对还是少不了。 对于洞房之事,她其实多少也有些期待啦,但那又不是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关键还是在她那可爱的傻夫君身上。 所以,她就算对她再怎么的晓以大义,其实都没多大用,最后还是要看爹那边,看看爹到底能教导阳礼到什么程度了。 “太好了,可以理解就好。”有些小激动的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那你一定也不会介意为小阳生下一儿半女吧?”确定了她的心意,她的问话也就越来越直接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数,她当然是不会介意,但有些问题嘛,总要亲耳听到了答案才能放心。 “……”无语。 云梦绮无奈的看着她满脸的期待,也不忍心打碎她的希望,但她觉得还是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比较好,免得再让她这样问下去,问题估计就会越来越大胆了。 “娘,我很高兴可以嫁给阳礼,一点儿也不介意为他生儿育女,但你觉得光有我的高兴和不介意有用吗?”就算她硬着头皮,不害羞的去勾引他,他不开窍还是不开窍,搞不好她在那里费力的勾引了半天,他还以为她只是在陪他玩呢。 “呵呵。”她这样一说,倒是弄得玉雪琳不好意思起来了。 想想,她说得也很对,就算她再高兴,再愿意,儿子那边不能配合,好像也没有用。 “所以嘛,这思想工作不应该来做我的,最主要还是要看爹能不能让阳礼明白。”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明白了她所说的话,她在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以后如果要被疲劳轰炸,那也只会是司徒阳礼去受罪,而不再包括她了。 不过,她也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司徒阳礼被他的爹娘疲劳轰炸了,那他肯定会转过头来疲劳轰炸她,完全就是一个很典型的食物链,一个紧咬一个。 这婆媳二人,在基本问题解决了之后就开始闲话家常起来。 相对于这边的平和,另一边可就要火爆了许多。那简直就可以算得上是古代版的“健康教育课”了。 既然称之为课,那当然就得有教材,想也知道,教材就是那些个春宫画册。 司徒政空坚信男性本色的道理,他相信只要稍加开导,他的傻儿子也会懂得传宗接代的道理。 我们先不说他是不是太天真了,等看到他那艰辛的过程,就算是要笑他太高估了他的宝贝儿子,也会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 司徒阳礼翻开由他爹亲手递给他的画册,翻开了一页就开始观看。 本来呢,司徒政空见他从拿到画册开始,就看得“津津有味”的,正感到欣慰呢,但没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他在那里看了半天,居然一页没有翻就不说了,而且还把书转过来转过去,转了几圈,但他最后还居然露出了一脸茫然不解的表情。 “儿子?”他到底是在看什么?还把书都转了好几圈了。 “爹,他们为什么没有穿衣服呀?”他仔细“研究”了半天,也只看出来他们没有穿衣服,其他的,恕他愚笨,没有发现什么。 可他就算是只发现了这一点,司徒政空都很乐了,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借机对他洗脑了。 “睡觉本来就不应该穿衣服。”为了教导儿子开窍,他当然要夸大事实,就算是撒谎他都在所不惜。他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答应了妻子要让儿子开窍的。 “啊?”是这样的吗?可是,他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有穿衣服也。“爹娘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穿衣服吗?” “当……当然。”就算不是天天都不穿衣服,但也经常不穿衣服就是了……咳,他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反正啦,就算不是也要说成是,对付儿子,他多少也有些心得,再离谱的事,只要让他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那么他都会去做。 想来这样也不好,万一他遇到坏人了骗他去做坏事的话,搞不好他还以为他做的是件好事呢。 管他的呢,现在先把这洞房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现在他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是这样的吗?”怎么娘以前都没有说过呢?有点儿怀疑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话。 “当然是这样的。”就算不是这样的,经你爹一说,也绝对是这样的。 后面几句话他当然没有说出来,他就算是感到心虚抱歉,也得做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然,他怎么能够让儿子信服。 好吧,既然爹说是,那就是吧。低头继续“研究”着那幅图画,他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他都相信自己了,那他当然不会忘记再叮咛他几句,“儿子,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衣服脱了。”他在心里暗暗的佩服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他就不相信,在他这样的调教下儿子还会不开窍……他都快可怜看见可爱的孙子在向他招手了。 “好。”不就是脱光光睡觉嘛,他才不会笨到做不来呢。 这就像那喝醉酒的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喝醉酒,笨的人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很笨是一个道理。 “你的媳妇也要脱,你不要忘记了。”不放心的再叮咛了一句。 “媳妇?谁是我的媳妇?”对于昨天的婚礼,他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他只知道以后梦梦和他永远在一起了,至于什么是媳妇,他确实不知道。 “梦梦,就是你的梦梦,你也要她跟你一样的脱光了衣服再睡觉。”这下总应该知道了吧。 “嗯,好。”爹真是笨,直接说梦梦就好了嘛,说什么媳妇,梦梦才不是他的媳妇呢,梦梦就是梦梦。 如果司徒政空知道了司徒阳礼现在心里所想的,他绝对会郁闷到吐血而亡。 “儿子,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忘记了。”有过一次忘记的经验了,他实在不能够放心。 “我才没那么笨呢,才不会忘记呢。”有些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非常不满爹对他的不信任。 “好好好,你一点儿都不笨,我们小阳可是很聪明的。”唉……这话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相信,不过,只要他自己相信就好了。 这还差不多。 他看了半天,实在是看不出来他们是在做什么。“爹,他们是在做什么?”干什么一个人要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呢?被压的好个人岂不是很可怜吗? “……”他们在做什么……这还真是不好说,要怎么说他才会懂呢?民间的说法是什么?好像叫什么……“对了,他们是在妖精打架。” “打架呀……”原来是在打架呀,娘说了,好孩子是不能打架的。于是,他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他们都是坏孩子。” “为什么?”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呀?怎么就成了坏孩子了。 “娘说了,好孩子是不能打架的。”所以,他可是很乖的从来都不跟人打架的。 “……”糟了,这下子要他去跟他媳妇妖精打架的话,绝对是不可能了。他得另想个说法才行。 嗯……伤脑筋。 打架既然不是件好事,那他就不要看了。司徒阳礼把画册扔到了一边,说什么也不肯翻看了。“爹,还有事没嘛?没事我还要和梦梦去外面玩呢。”他想要去吃那个……嗯……对了,娘说的,那个叫糖葫芦。 “不行。”如果这么就把他放走了,那他晚上绝对会被娘子惩罚不许上床的。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打地铺。 “爹!”他才不管呢,既然没事了他就要出去玩了啦。 “别闹别闹,再一会儿就好了。”唉,既然如此,那他就用狠招了。拿起画册,翻到他刚才看到的那一页,“儿子,你来看看。”指着画册里面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女性,“你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很快乐?”他要用诱导的方式,让他去做那件事,就算不一定会成功,但总会是成功的开始。不是说什么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吗?都成功了一半了,那离真正的成功也就不远了。 只能说,他纯属是在自我安慰。 “快乐?”那脸不清不楚的,他哪里看得出来那是不是快乐。 “你如果也这样压着你的梦梦的话,她也会很快乐的。”总之,他现在是为达目的,不管什么话他可以说得出来。 反正,只要先骗得小阳照着画册上的做,那就是好的开始。 “啊?真的吗?我照着这样做,梦梦就会高兴吗?”如果是做可以让梦梦高兴的事,那么他会义不容辞的去做的。 看他一改刚才没有兴趣的样子,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他差点儿忍不住欢呼。 终于找到他感兴趣的事,那就是能让云梦绮高兴的事情,那他以后也知道要怎么来引诱他了。 太棒了。 亲爱的娘子,你相公我终于可以不负你所托了。 “当然,你只要照着做,梦梦绝对会很高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会高兴,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骗死人不偿命。 “好,我一定照着做。”不就是脱光光压在梦梦的身上嘛,他一定会照着做的。 就这样,司徒阳礼在他老爹的哄骗下走上了不归路。 而两个人本来约定的要出府玩的事,只有延期了。 第四章 5 怂恿的结果 因为司徒政空那乱七八糟的怂恿,当天晚上,那是过得比婚礼那天还要热闹。 云梦绮把今天晚上的药端进房间,入目的就是满地乱扔的衣服,奇怪的皱起了眉头。 把药放在了桌子上,“阳礼?”怎么衣服乱扔了一个屋子,人却是跑到哪里去了?都没有像平时那样等着她端药回房间。 “梦梦,这里。” 从纱帐里偷偷探出了头,带着几分羞意对她招招手。 “药都还没喝,你怎么就上床去了?瞌睡来了?”奇怪的走过去,把纱帐拉开,发现他居然用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呢,急忙伸手去拉被子。“你生病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啦。”他急忙也拉紧了被子,不敢让她把被子给拉开。 两个人就这样玩起了拔河的游戏。 一个人是因为担心他生病不舒服,而急着想把被子给拉开,另一个则是因为害羞,不敢让她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而死命的拉着被子不让她把这遮掩用的被子给拉开。 “你快放开。”真是的,他到底是怎么了?他越是不让她把被子拉开,她越是着急,也就越急着想把被子拉开。 “不要不要啦。”她越急着拉开,他就抓得越紧,简直就像是恶性循环一样。 拔河游戏继续进行中,不过,时间一久,就有人受不了了。 一是出于担心,二是他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她终于有些生气的低吼,“司徒阳礼,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生气了!”而且她刚才端进来的药,再不喝冷了就会更苦,他等下闹得会更厉害。 昨天因为婚礼的原因,药不是她亲自煎煮的,而且在婚礼进行前就先让他喝了,但今天还是恢复到原来一样,由她亲自为他煎药,在睡前喝。 “你……你……”他现在都严重的怀疑爹是不是骗了他,他觉得梦梦看见他这个样子,肯定会生气的。直到脱光光了藏在床上,他才想起来,娘以前对他说过什么次,除了洗澡,一定不能脱光光的,等他想要把衣服再穿上的时候也来不及了,梦梦都已经进来了。 “快放手。”不知道这傻夫君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这么难搞。 “你……你会生气的。”她看到他全身光溜溜的,一定会生气的啦。 “你再不放手,我就已经生气了。”看样子,他肯定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怕惹她生气,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 “好嘛……”看她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他只有乖乖的松开那紧抓着被子的手。 这下子,很轻松的就把他紧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拉开了。 但是……她的双眼瞪大如铜铃,他他他……他居然……没有穿衣服! “你怎么没有穿衣服?”天啊,全身光溜溜的,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好像连条裤子都没有穿。 头痛,爹到底都教他些什么了。 “爹……爹说的,要脱光光。”意思就是说,如果她生气了,那绝对也不是他的错,都是爹说的。小孩子们最喜欢用的招术,推卸责任。 “天啊。”再叫了次天,她赶紧把被子给他包了回去,晕死了,她不会长针眼吧。 不过,自己夫君的身体,看看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脏东西。 说是这么说,但让她一个黄花闺女看男人的身体,就算是自己的夫君,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从床边站起来,先把药端来递给他,“把药喝了。”看她一脸镇定,其实仔细的看就会发现她的整个小脸都红透了。 “嗯。”他也一样的不好意思,跟平时喝药时总要闹上一翻不同,他乖乖的接过碗,两眼一闭,仰头就把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可是喝完后,他还是厌恶的伸出舌头抱怨,“哇啊,好苦。”梦梦弄的药越来越苦了啦,他要抗议啦。 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直接从桌子上拿了一颗桂花糖扔了他的嘴里。 就见他的表情马上由厌恶变成了享受,“好甜。” 好笑的看着他表情的变换,觉得他真的是个小孩子,因为他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善变。 接过空碗,放好后,就开始帮他把他那乱扔的衣服全部一一捡起来,并折好放好。 而他,则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有趣的看着她的动作。 收拾好后,她就走回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你在看什么?” “梦梦很漂亮。”这句话是出自肺腑,在他的眼里,云梦绮确实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比云香草,以及他的表妹都还要漂亮。 “漂亮?”眼里带着笑意,被自己的夫君夸赞,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很开心,她当然也不会例外。 “嗯,很漂亮。”用力的点头,生怕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一样。 “那你喜欢吗?”光漂亮没有用,得他喜欢才行。如果他喜欢,就算他说她不漂亮她也不会介意。 “喜欢。”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藏一样,嘴大大的咧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感动的伸手捧住了她的小脸,额头轻抵着他的额头,“我也喜欢你,阳礼。” “哇啊。”听到她说喜欢,他兴奋得再也顾不了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了,伸手就把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一个翻身,就把她给压在了床上。“梦梦喜欢我。”他好开心。 本来,先看见了他光的身体时她就很不好意思了,现在还被他压在了身下,她更加的不好意思,还好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床被子,不然,估计她会当场晕死在床上。 轻捶了他一记,不好意思的要他放开自己。“快放开我。”天啊,他们两个现在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还得了。 才结婚,看来她也一时忘记了两人已是夫妻的事实,就算他们两个人在房间做什么事,都没有人会说什么。搞不好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事来,还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至少司徒夫妇会乐得飞上天。 “不要不要,我要抱着梦梦。”摇摇头,他不愿意就这样把她放开。 也在这个时候,他爹那邪恶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回响,“你也要她跟你一样的脱光了衣服再睡觉。”他已经脱光光了,而梦梦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他答应过爹要梦梦和自己一样的脱光光的。 于是,他开始拉扯她的衣襟,而本来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也已经滑到他的腰上,整个人打起了赤膊。 脸红的看着他不同于其他男人那么黑黝的皮肤,他的皮肤算得上雪白细嫩了,有些女人的皮肤都不一定有他的好。这次换她死拼护着衣服,不让他得逞。 一个男人打着赤膊,用力的拉扯女人的衣服,看到这一幕,绝对没有人会怀疑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不,应该说是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至少,从云梦绮回到房间后就躲在窗户外面偷看的司徒夫妇两人眼里,两个人今天晚上铁定能够顺利的洞房了。 顿感安慰两夫妇,在看到这里的时候,终于也就放心的转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云梦绮别具深意的往窗户方向看了一眼,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有人在偷看呢。不用看也可以猜到偷看的是什么人,所以她也懒得去管,反正那对有恋子情结的夫妇看够了自己也会离开的。 就在她思绪这么一波动,本来紧抓着衣襟的手有些放松,导致司徒阳礼得逞的把她的外衣拉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衣,都可以看见粉红肚兜的系绳了。 “呀。”惊呼一声,想要把衣襟再拉回去就更不可能了,司徒阳礼已经开始动手拉他的内衣衣襟了。 “阳礼,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呀?”真是的,她现在百分之百的可以确定,一定是爹教了他奇怪的事情,不然他绝对不会这样的。不仅是脱光光了躲在床上,还想要脱她的衣服。 “脱光光,睡觉觉呀。”继续与她的衣襟奋斗,但因为她的阻挠,成效并不大。 护着衣襟,对他的执着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别胡闹了,哪有人脱得一丝不挂睡觉的呀。”爹到底是怎么在教他呀。 “才没有,爹说的,大家都是脱光光了才睡觉的。”认定了就不易更改,这也是小孩子特有的固执,特别是那他这么单纯的人更是这样,只要让他认定了,那么想要他更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搞什么,爹都乱七八糟的教他些什么东西呀?他就不能正经的教他点儿正确的事吗?居然这样子误导他,还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如果他不是长辈,她估计会气得连粗话都蹦出口了。 继续奋斗,最后也因为云梦绮半放弃的让他得逞的把她内衣也拉扯开,露了粉红色的肚兜。 那淡淡的粉红色映衬着雪白有肌肤,别有一番诱惑风情。 就这样,就让司徒阳礼看得两发直,忘记了手上的工作。“梦梦……”好漂亮…… 迅速伸手挡在胸前,不让他再这样大刺刺的盯下去。“你别看。”盯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本来就害羞得全身透出淡淡的红,现在红更是加深了几分。 难得体贴的把被子拉起来,轻披在了她的肩上,就算他再笨,也知道她现在红着脸跟他先前才脱光光时一样,在害羞。 可是,很显然他忘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自己可是已经是脱光光的了。 他把被子拉出来给她披上了,那他自己不就是全裸的暴露了吗? “呀,你怎么……”天啊,她这下子可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了。捂住双眼,她已经顾不了要遮住胸前,阻挡他逼人的视线了。 “梦梦也脱光光。” 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看见她挡在胸前的手移开了,他马上动手又去拉扯她的腰带。 几下后,腰带被他扯了下来,外衣和内衣很轻松的就被他脱了下来,现在她也就只剩下了肚兜和里裤还遮掩着身体,其他的衣服已经被他顺手扔到了床下去了。 “天,你动作怎么这么快?”平时穿衣服的时候也没有见他动作有这么快,怎么脱衣服时却是如此的神速呢? 她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她已经被他剥成了半裸。 “脱光光,脱光光,脱光光……”像是唱歌似的一直念着这三个字,他不好意思,听得人已经完全的不好意思了。 “阳礼,你别再念了。” “不要。”很坚决的拒绝了她的要求,他继续念着那三个字,努力的想要把她剩下的衣服给脱掉。 拿他的执着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她非常相信,她如果今天晚上不脱光光的话,觉都将无法睡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拉了,我自己脱总行了吧。”再让他拉下去,她身上这件可怜的肚兜搞不好会被他扯成破布了。 “好也,好也,梦梦自己脱光光。” 懒得理会他,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了之后,艰难得把剩下的衣服脱光扔出来,然后就裹着被子直接躺下准备睡觉。 可惜,她想要这么简单就结束还不得行,因为司徒政空奇怪的怂恿可不只这么点。 司徒阳礼掀起被子的一角,努力的往里面钻。 云梦绮抬脚轻踢了他几下,“不许进来。”现在他们两个人可都没有穿半件衣服,她就是再大胆,也没胆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紧贴在一起,还要睡觉,打死她也不愿意。 她不愿意,但也有个人是不知道放弃的。 不管她怎么用脚轻踢他,他都不放弃的努力的往被窝里钻,然后,经过他的不懈努力,终于让他成功的钻进了被窝,也成功的把云梦绮给抱在怀里了。 这下子可真的是“肌肤之亲”了。 两个同样未着寸缕的人贴在一起,连一向胆大妄为的云梦绮也紧张了起来,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多了几分不该有的期待。 不过,任何事情到了司徒阳礼手上,总会有着意想不到的结局,这次也同样不例外。 只见他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紧张的云梦绮闭紧了双眼,心儿砰砰直跳,就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一样。 可惜,她的期待注定要落完。 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后,司徒阳礼就跟着周公走了,一个人率先呼呼大睡去了。 等了半天都没有动作不说,她还听见了非常均匀的呼吸,感到不对劲的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他那幸福的睡颜。 无语的朝天翻了白眼,她感到了欲哭无泪的无奈。 看来,她也快有了和司徒夫妇一样的坏习惯了,对司徒阳礼老是抱着不该有的过多的期望。 她的洞房花烛夜…… 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很遥远的梦呀。 第五章 1 发飙了…… 晚上因为不忍心打扰他睡觉,她没有说什么,但不表示她在早上起来后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从早上起来,她几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叫他起床,为他更衣梳洗,一起去吃早餐,总之,所有的事情都在无声中进行。 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得出来,她在生气,而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 “梦梦……” 小心翼翼的叫着她,但她却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傻乎乎,天真无邪的司徒阳礼第一次感到生气,至于生气的对象,当然是他的老爹,生气的原因,理所当然的是因为他骗了他。 爹明明说他那样压着梦梦的话,梦梦会很高兴的,可是梦梦现在哪里有一丁点儿高兴的样子,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也不理他,根本就是在生气嘛。 呜,他要给娘告状啦…… 懒得理会他,拉着他的手迳自跟在小秋的身后,准备去饭厅用早餐。 嘟着嘴,气呼呼的一个人生着闷气,打算等下见到娘后就给她告状,让她好好的教训一下爹。 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刚走进饭厅,他就挣脱云梦绮的小手,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玉雪琳的面前,跟她告状。“娘,爹骗我。” “我哪里有骗你!”不等娘子有所反应,司徒政空就先大呼冤枉了起来。他最多也就是小小的误导了他一下,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骗了他。就算有,那也是善意的欺骗。 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和蔼可亲的转头面对儿子,温柔的问:“你爹是怎么骗你了?” “娘,娘,我跟你说……”急急忙忙的想要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云梦绮才懒得了去管他们呢,自己走到桌边坐下,也不说什么,就自己乖乖的拿起碗筷,慢条斯里的开始用起早餐。 今天早餐只有司徒夫妇和他们两个人,司徒允文没有在,他去外地谈生意去了。 “你慢慢说,不要急。”拉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轻抚着他的头,要他不要急。 手非常不礼貌的指向司徒政空,“爹明明说脱光光后压在梦梦的身上,梦梦会高兴的,可是梦梦都没有高兴,还生气了。”这不是骗他是什么,爹太坏了。 “噗。”刚含进嘴里的稀饭,就被他的话吓得吐了出来。 她就说他怎么昨天晚上怎么表现得慢慢的,跟平时完全就不一样,搞了半天还真的是爹乱七八糟的教他了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 司徒阳礼的话,令在场的两个女人都狠瞪向了那个罪魁祸首。 “呵呵……”摸着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笑着,司徒政空也知道那个说法有些离谱,但他也是为了完成娘子交待的任务撒,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吧。 伸手在他的大腿上用力的捏了一下,记他痛得敢怒不敢言,“你到底都教小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就算是要完成她交待的任务,也用不着那样胡说吧?完全就是在误导小阳,看他搞出的这些事情,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呢,我只是以小阳可以听懂的方式在教他而已。”对,就是这样的,他才没有故意误导小阳,他只是以小阳可以听懂的方式教他怎么进行洞房而已。对,没错,就是这样的,他没有错。 “你还有理了你!”生气的又捏了他一记,对他的强辞夺理也有几分恼怒。 “我……”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看妻子好像真的有几分动怒了,他只得乖乖的闭上嘴。 他可是典型的“妻管严”,非常惧内的。 见他乖乖闭上了嘴,再转头继续温柔的跟儿子说:“小阳,你别听你爹胡说八道,你只要照着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可以了。” 本来呢,洞房之事他们身为父母的不应该插手,如果不是小阳的情况特殊,而他们确实很希望可以抱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事。但是,那件事再怎么说也得要两个心甘情愿才行,也许他们并不应该强求,顺其自然搞不好还会有意外的发展。 “心意?是什么?可以吃吗?”怎么他老觉得这两天爹娘老是说些他都听不懂的话呢? “那不是吃的,而是你心里的想法。”对儿子,玉雪琳总是多了几分耐心,手温柔的指着他心脏,轻声细语的继续对他说。 “心里的想法?”歪着头,好像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 “对呀,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你喜欢你爹教你做的事吗?”说是要顺其自然,她好像并没有完全的放弃哟。 这两夫妇一向也是这样,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但最后总能达后他们的目的,这次,也不会例外。既然司徒政空已经把他误导到了那种地步,那她只要轻轻使力,就可以很顺利的达到目的,使事情的发展更进一步。 本来还若无其事的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但最后怎么她越听越觉得奇怪,特别是玉雪琳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她更是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了她。 唉,她就不该以为娘会比正经得了多少,不就是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他们两夫妻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会相互感染吧?不过,她倒是有几分好奇,她倒是想看看,这两夫妻到底会把司徒阳礼误导到什么时候地步。 脸上带着一种很诡异的笑,继续埋头用餐。 “脱光光,害羞……但是……睡觉觉,舒服。”一想到两个人的肌肤紧挨在一起时的细腻温暖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 看来,虽然说要他脱光光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两个人裸露的肌肤紧贴在一起时的感觉,他却是非常的喜欢。 “那你喜欢吗?”虽然是个傻儿子,但他还是有身为男人的那部分直觉,玉雪琳就好像看见了希望的曙光似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喜欢。”点点头,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就是喜欢那样跟梦梦拥在一起睡觉,感觉非常的亲密,而他非常的喜欢那种亲密。 “既然喜欢,那你晚上继续照着你爹所说的做就可以了。”哈哈,她真的是太聪明了。 在心里洋洋得意的佩服着自己,还不忘偷偷对相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脸上的表情除了得意还是得意。 司徒政空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的功劳被妻子抢走,反而是很高兴的对她笑着点头,并做个亲吻的动作,意思就是说她聪明得让他都忍不住想吻她了。 他的动作令玉雪琳双颊顿时变得通红,还不好意思的单手捂住了脸,另一手还朝他上下挥动了几下。 云梦绮朝天翻了个白眼,对于这对老夫老妻当着他们面,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起来,非常的受不了。 “好。”嘴大大的咧开,笑得很灿烂。 想到晚上又可以和梦梦那样紧贴在一起睡觉,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兴奋。 “那快些吃饭吧。”帮他把饭盛好后就把碗递给了他。 “好。” 乖乖的捧着饭碗,开始吃早餐。 可才了两口,他就兴奋的转头看向了坐在她旁边的云梦绮。 “梦梦,梦梦,我们等下去外面玩嘛,好不好?”本来昨天说好要出去的,但时间太晚而不得不往后延。 “不好。”很显然,他是忘记了她还在生气这件事,就算她想要出去玩,但也不是今天。 “为……为什么……”听到她的拒绝,他迅速把碗放下,饭也不吃了,眼泪就又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们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出去玩的吗? “哼。”用鼻子出气,继续不理他。还在他就准备展开眼泪攻势的时候,放下手中的碗,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就慢腾腾的往外走,完全不理他。 这下子,他连平时对她最管用的眼泪攻势,都没有办法使用。 他也急急的放下碗,想要追在她的身后出去。 “小阳,你乖乖把饭吃完,然后再去找梦梦。”不然,他等下肯定会饿肚子。 “可是……”他怕等下他吃完饭,就找不到梦梦了。 他曾经有过一次这种经历,就是不小心惹梦梦生气,她不想见他,他在整个宅子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有办法找到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气消了才出现的。他不想要那样,看到不她,他会觉得心慌着急。 “等下如果你找不到梦梦了,爹和娘也会帮你一起找的,所以,你乖乖的把饭吃完。”一日三餐之间,早餐可是最重要的,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也应该要他把早餐给好好吃完。 “真的?你们会帮我找?” “对对对。”又一次伸手捏了坐在自己旁边不吭声的司徒政空一下,要他说话。 司徒政空赶紧跟着点头,表示会帮忙找。 “嗯。”得到了爹娘的有力保证,他终于肯乖乖坐下继续他的早餐,但他的用餐速度却是平常的好几倍,他还是希望可以快点儿去找梦梦。 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时间才短短的一个月多点儿,但他已经可以说是离不开她了。 几下就把碗里的饭吃进肚里,然后连说一声都忘记了就匆匆往外跑去。 果然,他已经看不见云梦绮的身影了,连小秋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梦梦!梦梦!” 他一边喊,一边从司徒大宅的从东找到西,再从西找到南,从南找到北,整整在宅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云梦绮。 一直找不到人,着急的他终于让一直包在眼里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呜……梦梦,你在哪里嘛?你出来嘛……呜……” 一边哭还不忘一边要找人的司徒阳礼,根本就没有办法好好的走路,小秋也敌不过他的可怜也在宅子里帮他找人,所以并没有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就在他低头擦泪的时候,与正抱着一大堆准备去洗的丫环撞在了一起。 “啊,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还以为闯祸的丫环在连声道歉后,发现自己撞的人是他后,态度马上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生气的插腰对着他抱怨。 “少爷,你没看见我们这些下人已经够忙了吗?你帮不上忙也就不说了,但也不要添乱呀。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衣服都全掉在了地上,你真的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你怎么就不能像表少爷那样……” 一直抱怨的小丫头,在看见了站在司徒阳礼身后不远处的人时,吓得全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站在司徒阳礼身后不远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梦绮。 她其实一直都隐身在树上,只是不想要现身而已,但看到有人,而且还是个丫环居然这样的欺负他,她想要不生气都不行。在她的观念里,既然已经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夫君,那他就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如果有人欺负了他,那也就表示欺负了她。那么,欺负了她之后想要她不还击,那是不可能的。 眼带杀气的看着那个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放肆丫环,一句话也不说。 司徒阳礼发现那个语气恶劣,还喋喋不休的丫头突然不说话了,还全身发抖的看着他的身后,奇怪的转身,入眼的居然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他马上忘记了哭泣,往云梦绮的方向飞扑了过去。 “梦梦!”太好了,他找到梦梦了。 跑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大有不再放手的意味。 她只是轻拍了他几下,注意力并没有从那丫环身上移开,心里的愤怒达到了最高点。 想她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这里的丫环们阳奉阴违的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事,后来因为都是她自己在照顾他,所以也没有去太在意这件事,但今天居然让她碰见一个丫头就这样站在园子里对着他大声斥责,那就表示,她不想插手也不行了。 既然是她想要保护和照顾的人,那她又岂会让其他人来欺负他。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也没弄明白他是什么人。”声音不大也不小,但那冷冷的声调里透出的杀气,却是可以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慄。 “少奶奶,我……”虽然她没有侍候过她,但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可是,听到了再多的传闻,也不及亲眼所见。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自己完蛋了。就算少爷不懂事好欺负,但不表示少奶奶跟少爷一样。 “看来你还是知道他是什么人嘛。”在知道他是谁之后,还用那种态度,更是让人生气。 “我……”想道歉,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得全身颤抖的看着她,等候发落。 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语气一点儿转暖的迹象也没有,仍是冷冰冰的,“那我现在麻烦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帮我完成。”语气里的嘲讽味十足。 “梦梦?”他第一次听到梦梦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话,不解她为什么比先前更加的生气了。 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只要保持安静,一切等她来处理就好。 乖乖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只要知道梦梦愿意现身见他,不再生他的气了,就比什么都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了。 “请……请说,我……我一定……”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 “你把所有的丫环仆佣都召集到大厅,就说我有事要说。” 她要是还能再保持沉默,那就实在不是她的风格了。这些丫环仆佣,特别是一些仗着资历比较老,完全不把司徒阳礼放在眼里的丫头,她绝对要教会她们到底在这司徒家里,谁是主谁是仆。 其实以云梦绮的性格,想惹她生气真的是不容易,就连对司徒阳礼,她都没有真正生过气,云之奇都可以挂保证,那就是她从小到大没有真正生气过,但他同样也可以保证,如果真的惹她生气了,那后果一定将会非常的严重。 而她的这次发飙,她在这司徒家的地位将再提升一个级。 第五章 2 大整顿 不到半个时辰,司徒家的大厅里就站满了奴仆,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些惶惶不安,大家伙都是你看看我,我瞧睢你,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少奶奶要召集他们。 司徒夫妇也闻讯赶来了,他们也同样好奇为什么媳妇要把所有的奴仆都召来。坐在主位上,不解的看着非常悠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茗的媳妇,不用说,宝贝儿子当然也是很乖的坐在她旁边,有模有样的学着她的样子品着茗。 而她那悠哉的模样,就好像现在闹哄哄的站在大厅里的人,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似的。 端起下人递上来的热茶,也学媳妇一样慢慢啜饮,反正他们属于看热闹的,等着看媳妇到底要做什么。反正以后这个家也会交在她的手上,让她在仆佣面前先竖立起威信也不错。 见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她才慢腾腾的从坐位上站起来,嘴角含笑的走到了司徒夫妇前面。“爹,娘,媳妇身为司徒家的少夫人,应该有权处置府里的任何一位奴仆吧?”脸上是在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里,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至于谁惹她生气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站在大厅里的奴仆们全身打了个冷颤,心里感到纳闷儿,明明少奶奶是在笑,怎么他们却感到杀气逼人呢? “这是当然的。”司徒夫妇异口同声,非常斩钉截铁的回答。 身为司徒家的少夫人,又岂会没有处置一个奴仆的权利?这根本就是无需多问的。 “谢谢爹娘。”仍然是嘴角带笑,朝他们两位微微一揖,“那就请见谅媳妇今天在您二老面前放肆了。”毕竟身为晚辈,她即将在长辈面前做的事,确实有些放肆。 聪明的玉雪琳看她的样子,几乎马上就猜到了肯定是那些下人们做了些什么,才惹得她发火了,对于这个情况她倒是不生气,她正好可以借机看看媳妇有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宝贝儿子。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顾虑我们。”他们不只是不介意,反而还给了她更大的权利。 得到许可,她蓦地转身,走到老管家何乾的面前,轻声询问。 “何管家,我想请问下,关于平时派遣丫环照顾阳礼,你是怎么安排的?”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肯定跟少爷有关。 她有礼的询问,倒是弄得何管家非常的惶恐,“少奶奶,我固定安排了五个丫环,每天轮流着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其他的时间,那个丫环就安排一天的休息,剩下的时间就在其他院落里帮忙。说来,照顾少爷的这些丫环,算是整个司徒家里工作最轻松的。 “五个丫环?” “是的,少奶奶。”因为照顾少爷很辛苦,没一个丫环愿意天天跟着照顾,他只得这样安排,而且如果不是看在休息天数比较多的份上,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做。 毕竟是件苦差事,一个不好就会被夫人责骂,严重的话还会被赶出府,在少奶奶出现之前,照顾少爷真的很累人。就是吃饭,耗上一两个时辰根本就是常有的事。 转身对站在一起的奴仆们扬声问道:“负责照顾少爷日常生活的五个丫头,自己站出来。”问话中已透露出了一丝严厉。 五个丫头不敢怠慢赶紧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不敢吭声。 其他人同时感到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没有被安排去照顾少爷,但对那五个丫环还是感到非常的同情。 看着那五张陌生的面孔,云梦绮心里越发的愤怒。 想她在司徒家呆了也一个月有多了,而在这段日子里她与司徒阳礼几乎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可她除了其中一个丫头有见过一次之外,居然没有一个人有印象。她们这些负责照顾他丫环,还真的是只拿钱不做事?这还真的是个悠闲自在的工作,不是? 那唯一见过的丫头,还是她来的第二天早上见,以后也没有再见过。 这些丫环还真的是懂得欺主,不是吗? 走去过把司徒阳礼拉起来,推到她们的面前,“我问你们,他是谁?” 她的这一举动,令那五个丫环面面相觑,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头号,一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回答她。 直到现在为止,司徒夫妇也没有看懂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他们还是继续啜饮着热茶,没有打算插手。 看着她信久久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仍在,但眼里的杀气却更盛。“不知道吗?你们专门负责照顾他的,居然不知道他是谁吗?” 此话一出,吓得五个人慌张了起来,纷纷开口喊“是少爷”。 “很好,知道是少爷就好。”笑得是无害,但凌厉的目光在扫过站在前面的五个人后,又往站在后面的奴仆们扫去,抬手一指,就指向了先前那个居然站在园里,义正词严指责司徒阳礼不是的丫环,“那你知道他是谁?” “是……是,是……是少爷。”本来闯祸了就很害怕了,还被当众点名,她差点儿吓得脚软,结结巴巴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既然知道是少爷,是主子,就该自己要怎么对待?又岂容你站在院子里插着腰,指责他的不是!”毫不留情,一字一眼揭露这个欺主恶仆的嘴脸。 她的话,吓得本来还悠哉看戏的司徒夫妇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在这家里居然有人敢欺负他们的宝贝儿子。 被吓到的,又岂止是司徒夫妇,几乎大厅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当然了,不包括司徒阳礼。 他根本就还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的梦梦正在为他讨公道。 云梦绮示意司徒夫妇稍安勿躁,二老最后还是坐下来继续品茗,但心里已经没有了先前悠然自得,有的是和云梦绮一样的愤怒。 “我……”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她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都被亲眼看见了,她又还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呢?但她不想丢了在司徒家的工作,像司徒夫妇这样和蔼可亲的主子,在这京城里本来就是少之又少。她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请少奶奶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她一点儿也不会心软,目光射向管家,“何管家,这个丫头是聘雇还是卖身进来的?”现在奴仆也就两种,一种是聘佣进来的,按月领薪俸,这种还是自由身,随时可以解雇或者是自己离职,另一种则是签了卖身契,终身侍奉主子,这种如果是被主子赶出了府的话将很难再找到容身之地。 “回少奶奶,她是签的卖身契。”何乾虽然知道有些奴仆对少爷不太礼貌,但没有想到有人这么大胆,敢那么放肆的指责少爷的不是,这也使他冷汗直冒,心里暗叫糟。 “那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请她自己离开,司徒家不需要这种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丫环。” “是。”知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算一向仁慈的老爷和夫人也不可能再留下她。 “不要呀!少奶奶,少奶奶,你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对于这个结果,那个小丫头痛苦出声,瘫软在地上,不敢相信离开司徒家后自己的下场。 恍若未闻那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冷眼飘向何管家,何管家当下立马叫来两名身材魁梧的奴才把她拖了出去,那哭喊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这一幕令很多奴仆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被逮到现行,也以为少奶奶只是借机杀一儆百,可哪想到事情并没有这样就结束。 “我希望像她那种事情,不要再让我撞见,也不希望再有那种情况的发生,大家都明白了吗?”脸上的笑一丝未减,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就好像是一阵风吹过似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大家心里多了丝害怕,因为他们的少奶奶,云梦绮根本就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 “明,明白了。”战战兢兢,众人也知道以后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样,那少爷的要求不予以理会了。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将就此结束时,她却转头冷瞪着那五个被安排来照顾司徒阳礼的丫环。 “今天应该是由谁来负责照顾少爷的生活?”这些丫头,这一个月来因为都是她在亲自照顾着司徒阳礼,所以她居然都偷懒到一次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丫环,拿来有何用? “我……”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小丫环站了出来,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看来她也很清楚,下一个被开刀的对象就是他们五个了。 “那你今天早上都在干什么?”在问完这句话后,她突然冷眼转向了另外四个人身上,“不,我应该问,每天早上你们都在干什么?” “我……我们……” 五个丫环,没有一个人说得出来她们在早上在干些什么。这一个月以来,她们在轮到自己的那一天,都是睡得很晚才慢腾腾的起来,用过早餐后就在宅子里逛一圈,就躲起来偷懒了。 这一个月,几乎每一天,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我第一天来到司徒家的时候,记得很清楚,他想要找人给泡壶茶都没有人愿意为他泡,他房间里茶壶里的茶水都变味儿了也没有人更换,而这一个月来,我居然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你们这几个丫头出现过,我想问问,你们这些专门负责照顾他的丫环们,平时都在做些什么?连照顾主子都没有办法做好,那司徒家还要你们何用?我想我们司徒家用不起你们这种比主子还大牌娇贵的丫环!” 说到后面,她心里的怒火更旺。 随着她的一字一句,那五个丫环脸色惨白,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何管家也被吓到了,他没有想到这些丫环们居然这么的大胆。 司徒政空的脸色也好不了那里去,黑了一半,他根本没有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儿子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太失职了。 本来一直以为他们把儿子保护和照顾得很好,可是却发生了这种事,这简直就像是当场给他们甩了记耳光一样的难堪。 玉雪琳更是心疼得不顾形象的冲到了儿子身边,“小阳。”她总是很注意儿子的生活细节,但没有想到,还是发生了这种事,这使得她非常的自责。 “嗯?娘,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的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不解的看看其他人,发现好像所有的人表情都怪怪的。 “你跟娘说,你以前早上起来都做些什么?”每天早上看见儿子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饭厅,其他两餐她也有追问情况,有时也把儿子叫来他们的院落一起用餐,仅仅这样她居然就以为儿子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哪里有想到,不是只有吃饱了饭就是过得好了,其他的生活细节她完全就给忽略了。 摸着头用力的回想,断断续续的回忆。“起床,穿衣服……梳洗,吃早餐……玩……”他把自己早上起来后做的事,就像是在把例行公事的进程表照着念了一次似的。想也知道,问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 “穿衣和梳洗,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有人帮你?”算了,如果指望仅凭他就可以说清楚的话,那好像也太强人所难了一点儿。 “梦梦有帮我。”嗯,每天早上起来,虽然梦梦就坚持要他自己穿衣梳洗,但如果他没弄得好,还是会帮他,也因为她的训练,他现在衣服的穿戴和梳洗都越做越好了。 “梦梦来之前呢?”她也知道,梦梦将儿子照顾得很,仅这一点,她就对梦梦在喜爱之余,又多了几分感激。 感激她一点儿也不嫌弃小阳,还细心照料着他生活上的一切。对这个媳妇,他们完全没有话说。除了感激上苍赐了他们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外,他们还是感激上苍。 今天,她居然还因为儿子的委屈而大动肝火,这样的媳妇,他们确实是捡到宝了。 “梦梦来之前?”他好像都想不起来梦梦来之前的事了也…… 其实不用多问,听媳妇的话她就可以猜出以前的情况有多糟了。想到这些奴仆们居然没有好生照顾儿子,她就很火大。 “何管家!”媳妇都已经为他们起头了,那么结尾的工作,就由她来接手吧。 “是,夫人。”这个子,何乾也不敢再马虎了,出了这种恶仆,他这个管家多少也要负点责任的。 “把这五个恶仆全都赶出司徒府,就像绮儿说的那样,我们司徒家不需要这种比主子还娇贵的奴仆。”身为当家主母,她自然有自己的魄力。 完全不给那几个丫环哭诉的机会,何乾已经叫来几个奴才把那五个丫头架了出去。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在我们这司徒家居然有欺主的恶仆,我希望下次不要再让我知道有这种事!”司徒家别的没有,但钱特别的多,想要把家里的奴仆进行一下大换血,那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她将不惜将家里的奴仆全部遣散后重新找,想要进司徒家来工作的人多的是。 “是!” 夫人都这样说了,谁还敢再怠慢,而且经过云梦绮今天这么来一下,也让这些奴仆知道了,他们如果还想像以前那样轻忽了少爷的话,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毕竟少爷跟少奶奶几乎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如果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少奶奶绝对会知道。 云梦绮在司徒家的威信也因为今天的事提升了一大截。 玉雪琳走到云梦绮的身边,一反刚才的满脸严厉,满脸慈祥的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厅外走去。对于这个媳妇,她可是越来越喜欢了,两婆媳好好聊聊,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梦梦。”看见娘把云梦绮拉走了,司徒阳礼马上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司徒政空也走到了何乾的身边,拍拍的肩膀,“后面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对于这个管家的能力,他还是非常信任的。 “是。” 得到了老爷和夫人的全然信任,这次的这种错误,他将不再犯。 而刚好从外地回来的司徒允文,正好看见了先前发生的一切,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的内心却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对于云梦绮,看来他得想办法处掉她才不行,不然她一定会阻挠他的计划。 第五章 3 逛街 两个人相约要去府外面玩,但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没有办法成行,而家里奴仆在进行了一场大整顿后,云梦绮心情大好,在用过午饭之后,就拉着司徒阳礼出府去了。 不过,对于云梦绮这个大路痴,以及司徒阳礼这个从来不负责认路的来说,丫环小秋就是必不可少的跟屁虫。 知道他们要出府去玩,玉雪琳还特意叮嘱账房拿了些银两给他们,要他们好好的玩。 然后就看见云梦绮牵着司徒阳礼的手,小秋跟在他们后面,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出门去了。 没有特定的目的地,便先决定就随便逛逛。 这次算是两个人第一次出府,一路走来,路人都对他们非常的好奇。 司徒阳礼当然好些人都认识,身为京城首富家里的傻瓜独子,他想不出名也是挺难的。而云梦绮,京城里很多人都是只闻其人未见其人,只有少数人有幸在婚礼那天下花轿时,惊鸿一瞥。 对于众人的指指点点,两个当事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仍是兴致高昂的走在街上。 虽然两个人没有怎么交谈,但路人还是可以看出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因为那牵在一起手,从未松开过。 “我要吃那个。”拉拉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就指向了站在酒楼外面卖糖葫芦的小贩。 “那是什么?”第一次看见糖葫芦的云梦绮,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脱口而出的就是疑问。 “娘说那叫糖葫芦。”因为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所以他牢牢的记住了它的名字。 “好,我们去买来吃。”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说着就拉着司徒阳礼往小贩那里走去。“你要几个?”走进了看,发现那个糖葫芦还真的是很漂亮,看得她都直咽口水了。 手比了个二,“我要两个。” “嗯。”放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了小贩,“给我拿四支。” “来了。”看见有生意上门,小贩的态度总是很热情的。取下两支递给了司徒阳礼,只见他一手拿一支,笑得很开心的开始吃了起来。 接过小贩递上来的另外两支后,把其中的一支递给了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小秋。“这支给你。” “啊,少奶奶,这怎么能行?”身为丫环,怎么可以跟主子吃一样的东西。 “什么行不行的,我给你的,那就行了。”这小丫头还算尽责,而她也还挺喜欢她的,当然有好东西就赏给她尝尝,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小秋接过糖葫芦,有些感动的红了眼眶,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 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了句“傻丫头”后,回头就看见司徒阳礼已经吃成了大花猫。 满脸都沾满了糖就不用,那手也变得粘粘腻腻,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是吃得是津津有味,浑然忘我。 惊呼一声,赶紧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小秋,让她帮忙拿着,然后抢下他手中的糖葫芦也一同递给了小秋,掏出手绢为他擦拭那粘乎乎的糖渍。“你怎么吃得满手满脸都是呀?” “我还要啦。”也不管她正在为自己擦拭的动作,他急切的想要再吃,就伸手想要去拿小秋手中的糖葫芦。 “不要乱动。”在他伸出的手背上轻拍了一记,抓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把手擦拭干净。 “可是……” “没有可是,不擦干净就不准你吃了。”手和脸都弄得脏兮兮那多不卫生,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好嘛。”就算不太高兴,但最后还是嘟着嘴乖乖的任她为自己擦拭。 手擦拭得差不多了之后,捧住他的脸,小心的一边擦拭着,一边说:“你小心点儿吃,不准再弄得满脸满手都是了,不然以后都不准你吃了。”真是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好……”他每次都是这样吃的,都没人说什么,就梦梦最讨厌,总是喜欢对他管东管西,要求一堆的事情。 小孩子就算哪怕是喜欢什么东西,也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抱怨。 “小秋,给他一支,等他吃完了再把另一支给他。”让他两只手一手拿一支,那是她的失误。 “好的,少奶奶。” 两个人虽然都有一只手拿着糖葫芦,但另一只手仍是紧牵在一起。 继续在街上逛着,东张西望,就希望可以找到些有趣的东西,可是,这平常日子当然比不上赶集的时候,摊贩都要少很多。 “那个那个,我要吃那个。”看来,司徒阳礼出府的目的就是为了吃东西。 他指着一个正在卖豆腐脑的小贩,直嚷着要吃。 还好,他的糖葫芦已经吃完了,云梦绮才勉强点头同意让他吃。这次她只买了一碗,“小秋,你要吃吗?” “不了,少奶奶。”能吃到糖葫芦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坐在小贩为了方便顾客食用所摆投的坐位上,等他吃完。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真的有这么好吃吗?”有时候,看他吃东西的样子,还真的是能引起食欲。 “嗯嗯嗯,好吃。”回答的同时,还不忘拼命的吃。 笑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两下就把一碗豆腐脑给吃进了肚子里,但意犹未尽的他却还想再要。“梦梦,再一碗。” “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这种甜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太好,而且外食她也不希望他吃太多,吃过一点儿尝下鲜就差不多了。 “再一碗嘛,一碗。”努力的强调最后一碗的意思,他就是想要再吃一碗就对了。 拿他没辙,最后还是为他再叫了一碗。“最后一碗?” “嗯嗯嗯。”接过又端上来的豆腐脑,他点头称是,又埋头吃了起来。 算了,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只要不是太离谱,就随他吧。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吃,没多久,就有个人吃饱了直嚷着走不动了。 “梦梦,我走不动了啦。”肚子好撑,不舒服啦。 “叫你吃那么多。”真是服了他了,他吃的零食,差不多就是他平时两顿饭的量了,他居然可以撑得下,这令她也不得不佩服他。 左右看看后,发现在不远处有个茶楼。 “我们去茶楼坐坐休息下吧。”正好,她也想休息下了。 “好好好,休息,休息。”听到可以坐下来休息下,他只差没有拍手鼓掌起来。 于是,三个人走进了茶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秋也坐下来休息下吧。”她也陪他们走了快一两个时辰了,也应该是累了。 “这……这怎么可以!”她可只是个小丫环,怎么可以跟少爷少奶奶坐在一起,这不符合规矩啦。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多规矩?”对于在山林里自由自在长大的云梦绮来说,其实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非常龟毛的规矩,还好司徒夫妇都很喜爱她,只要懂得简单的礼仪就成了,其他规矩并没有多加要求。不然,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在司徒家这样的富豪之家里呆得住呢。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啦。”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能和少爷少奶奶他们坐在同一桌。 “受不了你。”指向旁边的一个空桌,“那你坐在旁边总可以了吧?”既然不愿意跟他们坐在同一桌,那她自己单独坐一桌,这总应该可以了吧。 “这……”她一个人一桌……这实在是太…… “你别废话啦,快去坐下休息会儿吧。”再让她废话下去,她都快要抓狂了。 “好吧。”勉为其难的走到旁边的坐位坐下。 叫了两壶茶,和一些小点心,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茶楼里的小曲演唱,顺便再听听其他人的八卦闲聊。 如果有什么好玩的八卦消息,也不错。 “梦梦,我要吃这个。”指着桌子上的漂亮点心,本来就已经很撑的司徒阳礼突然又想要吃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迳自为两人倒了杯茶,“喝点儿茶,不准再吃这些零食小点心了。”他再吃下去,绝对会吃出问题来,晚些时候肯定会肚子痛。 他还真的是像小孩子一样,吃东西完全没有节制,只要是喜欢吃的东西,就算是吃撑了都还要吃,只要能吃得下,他都不管以后会不会不舒服。 “可是……”这些点心很漂亮也……他看得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行。”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就是太宠着他了,才会让他完全没有节制的吃得快撑破了肚皮,如果她再放任他吃下去,那就不是在宠他了,而是在害他了。 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啜着,但眼睛还是恋恋不舍的紧盯着桌子上的点心,那样子,就好像是说不能吃,看一下也行。 伸手拍了他的额头一下,“不要再看了,你听听楼下唱的小曲转移下注意力吧。”看他那盯得口水直流,垂涎三尺的样子,差点儿令她又要心软起来了。 “小曲?”转头看向楼下,果然看见有人在唱小曲,但唱些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只想要吃桌子上的点心啦。既然梦梦不准他吃,那他看看,难道也不行吗? “随便你吧,但你绝对不准再吃这些小点心了。”不然,撑坏了肚子还得了。 “嗯。”下巴放在桌子上,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盘子里的点心,一动也不动。这完全就是典型的只准看不准吃,感觉还真的有点儿残忍。 看他那样子,笑着摇摇头,也不再理他,啜饮着茶水,一心多用的听着小曲,听着八卦,欣赏着街上的行人,还顺便注意着不让他偷听点心。 本来还感到挺无趣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你听说了,武林大会就要召开了。”离他们不远桌的几个人,正兴致勃勃的聊着即将要发生的大事。 “武林大会?”好像是听到有人在传,但不是还没有确定下来吗? “对呀,每四年举行一次的武林大会,就要在杭州独孤山庄召开了。”这可是最新的消息。 “独孤山庄?那不是……” “对,就是那个独孤山庄。”也就是现任的武林盟主独孤苍穹的家。 “哇啊,那独孤盟主还会连任吗?”现任的武林盟主可是已经连任三届了。 “谁知道呢。”不过,依他个人的看法,独孤盟主连任的可能性非常大。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召开?”既然有人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他不趁机打听一下,那多对不起自己呀。 “就是定在下月底,现在都已经在广发英雄帖了。”能收到英雄帖的,那都是些在江湖里有点儿地位的。也就是说,只要收到了英雄帖,那就表示你已经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位了。就因为这样,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为了拿到一字英雄帖,而不择手段。 “英雄帖呀……”好羡慕。 “你知道现在有哪些人收到英雄帖了吗?”看来,八卦的人很厉害,还真是打探到了许多不错的消息呢。 “哇,你这个都打听到了?”不错哟,不愧是京城里的八卦王。 “那是当然。”这世界上可没有什么是他打探不到的。 “快说来听听。”八卦人人爱听,有八卦不听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吗? “神经刀白刃,洛云山庄三兄弟,逍遥书生西门无痕,神风剑客肖风凌,这些人都收到了英雄帖了。” 听到第一名字的时候,云梦绮差点儿笑了出来。神经刀?怎么不干脆就叫神经病好了,哈哈哈,这些江湖人取些代号真的是太好笑了。 不过…… 武林大会呀……还真是不错也。 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来有人已经准备要蠢蠢欲动了。 可是,在这茶楼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不只是云梦绮,还有其他的人。 第五章 4 梦想泡汤 “你说你想去杭州玩?”玉雪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既然知道有好玩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参加呢?那不是对不起她自己吗? 她动作也很快,下午才听到的消息,她晚上就去跟爹娘报告,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去吗?” “不呀,我想带阳礼一起去。”要她把司徒阳礼一个人放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什么?带小阳一起去?那更不行了!”小阳从小到大还没有离开过她们的身边,她怎么放心让他还去那么远的地方,杭州,离京城可不只是一两个辰的路程了,而是十几二十天的路程了。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好好四处玩玩,带他出去玩玩,也没有什么不好呀,娘。”带他多走走看看,对他的身体和病也很有好处的。 “……”是呀,小阳从第一次病发后,几乎就没有出过司徒府,更别说是走出京城了。就算是偶而出府去玩,也只有那么短短的几个时辰。除了府里的奴仆,和几个亲人外,他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 云梦绮的话,令玉雪琳心中的愧疚又一次升起。她不只不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连出去玩的权利也剥夺了吗? 司徒政空走到她身边,将她轻拥进了怀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他又何尝不是自责着?保护不了妻子,还让儿子受这么多的苦,他又何尝不是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呢?妻子心中的苦,他同样能够体会,因为他跟妻子是一样的。 当年,如果不是他犯的错,妻子又岂会在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被人下毒?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救妻子,而牺牲了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把妻子身体里的毒素全集中在孩子的身上,小阳又怎么会带着满身的毒生下来?本来还在庆幸孩子没有受到毒素的影响,哪想几年后,毒的发作却狠狠折磨着他幼小的身心。 这就是所谓的一步错,步步错。 就因为他鬼迷心窍的踏错了一步,导致了后面所有错误的发生。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不好的效果,她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并不是有意想引起爹娘的愧疚的,她只是…… 她好像只是…… 想着想着,她突然感到有些自责,她为了想要出去玩,好像是有点儿不择手段了点哈。 “娘,你怎么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就算不太明白,但还是有些担心。 小孩子也许大多的时候不懂事,但他们偶而表现出来的懂事体贴,却是很温馨感人的。像现在,玉雪琳就很感动,感动于儿子居然会发现她的不适。 “小阳……”他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 “对不起,娘,我不是有意要……”想要道歉,但只说了一半,就被玉雪琳抬手制止了。 “不用说抱歉。”她其实也知道,她除了自己想要出去玩之外,更多的是希望小阳可以更加的拓宽眼界。“我知道你是为了小阳好,其实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让小阳多到外面走走,那肯定比把他关在这司徒府里保护更好吧。” 她们只想要把他关起来保护,不让他接触更多的人事物,这也许可以让他保持着那纯真的心灵,但对他的成长却不见得有用。 让他可以多出去走走,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绮儿,你真的决定要去杭州?”司徒政空觉得再确认一下比较好。 毕竟是杭州,那里离京城还是挺远的,如果真的要去,那要准备的东西和要考虑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嗯。”武林大会也,每四年才一次,不能去凑下热闹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那你就和小阳去好好玩一下吧。”当然不可能只让他们两个人去,不然迷路到不了杭州那都还是小事,万一迷路了回不来了那要怎么办? “谢谢,爹娘。”只要能去杭州,其他的事她倒是不太在意。 “也许应该说谢的不是你,而是我们。”如果不是她,他们的儿子,身体也不会一天天变好,而且在不久后将脱离毒素的折磨,成为一个健康的人。而且,如果不是有她在,儿子也不会每天都过得这么的快乐,说起来,不是应该由他们向她道谢吗? “做媳妇的可不敢当。”让爹娘向自己道谢,那她不是太不孝了吗?而且,照顾司徒阳礼,本来就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自己也做得很开心呀。 “那你们先回房去休息吧,等准备工作做好后,就可以出发。” “其实,爹,你只要给我安排个车夫就可以了,丫环的话,只要有小秋就可以了。”其他需要准备的东西,她都可以自己准备好的。最关键的东西就是司徒阳礼每天要用的药材,其他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只带小秋一个人,那怎么行!她都没有去过杭州,最少也要找一个熟悉杭州的人才行,不然你们要怎么好好的游玩?”光是防止迷路这一点,那可就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想想说得也对,这可不像她才下山时那样,那时她只有一个人,也不在意迷不迷路的问题,反正最后能到达目的地就好,中途走过些什么地方,或者是迷路到了更远的地方都无所谓。这次可是司徒阳礼跟在一起,万一迷路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就太糟糕了。 “那就听爹的安排。”只要能出去玩,管他到底会有多少跟在后面呢。再说了,她如果想要偷溜,随便都可以偷溜,所以,就随便了。 可她想得太简单了,本来司徒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又一直在爹娘的保护下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爹娘的身边,司徒政空还好,但玉雪琳那儿就不得了。 司徒政空也不想把出行的队伍搞得像是皇帝出行似的那到浩浩荡荡,于是也就只为他们找了个有经验的车夫,再安排了一个保镖,让他们一行也就五个人就行了。也就是司徒阳礼,云梦绮,丫环小秋,车夫莫白,保镖黑士达五个人。 司徒政空为了让他们旅行方便,还非常节制的没有要很多人跟在后面,但是玉雪琳虽然同样也是考虑他们游玩的方便,可是她准备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少。 一堆的药材,那是必备的一点儿也没少,可是,一口气装了将近五箱的药材,那也就太多了一点。 可是,不只是药材,她还准备了路上用的点心,换洗的衣物,棉被,总之,她可以想到的,平时能用上的东西,她几乎都装进了箱子里,好让他们可以带上。 这东拿一点儿放进箱子里,西拿一些放进箱子里,就这样东装一点儿西装一点儿,连同装满药材的那五个箱子,她居然一共装了将近十二个箱子。 看着那放在马上前面的箱子,云梦绮差点儿当场昏倒。 “娘……这是……”天呀,这么多东西,全放进马车里,他们不只是没有地方可以坐了,马车估计也会因为超重而无法行走吧? “嘿嘿……”不好意思的笑着,好像她也发现她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一点儿。 马车就那么大一点儿,而她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占地面积貌似比马车的面积还要大,她好像是准备过头了。 “娘,这么多东西,你让我们怎么带呀?”手在箱子那里比了几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这东西……多得也太离谱了吧…… “对呀,娘子,这东西确实也太多了吧?你让孩子们怎么弄呀?”这娘子,好像是担心过头了吧?这么多的东西,她怎么不让孩子们把整个家都搬走得了。 “我也不知道东西怎么变这么多了,我也就是装着装着,装完了之后就发现东西变这么多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呀,谁让她拿着这样东西觉得应该带,拿着那样东西觉得也应该带,就这样,不知不觉就装了这么多的东西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我们全部都带走吧?”想到要带这么多东西上路,她就感到头痛了。 “药材都带上吧,怎么样?”她实在是很不放心小阳。 “娘……”那可是五大五箱的药材,可不只是五包,那么多,估计就算是她们一路走到杭州,再从杭州走回来也吃不完。 “娘子,你别为难孩子们了。”这么多东西带着上路,太不方便了,还容易出事。 “可是……” “药就带一箱上车就行了,其他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由他做主,不然真的把她准备的东西都带着,那也太为难孩子们了。 “太感谢了,爹。”不用把这些东西全带着,那真的是感激不尽。 “相公,这……”怎么可以,只带一箱的药材,那怎么够呀?太少了一点儿吧?至少也要带个两三箱吧。 “好了,你别担心了,他们会没事的。”这个娘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操心了。 “好吧。”她也知道,如果把她所准备的东西都带上,确实是太为难孩子了。 搬了一箱药材上车之后,其他的东西云梦绮选择性的拿了一些,重新整理了一箱后,也搬上了车。 棉被,换洗衣物等这些不可少的东西当然有,而点心,她也只带了一小包。带太多的话,她怕到时有人一无聊就吵着要吃,然后吃太多,会连正餐也吃不下。而且如果他在路上肚子不舒服什么的,也不太方便。 “就带这么点儿?够了吗?”这仅仅两箱东西,其中一箱还是药材,才这么点儿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够呀? 不过,这两箱跟她准备的十二箱比起来,确实是少了很多。 “够了,娘。”如果不是怕她不放心,她还不一定会带这么多的东西呢。至少药材就不会带这么多。她其实只要准备足够到下一个城镇期间的药材份量就够了的。只要有城镇,有药店,她就可以为他配药。 虽然她喜欢研究和使用一些稀有药材,但为他调养身体所用的药材,却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药材,基本上每一种在每个药店都可以找到。 “可是……”看了下那几乎没有动过的一箱点心,她想说,就算是药材衣物这些东西够了,点心还是稍微多带一点儿吧?万一在途中小阳饿了什么的,也可以用呀。“至少也多带点儿点心吧。” “娘,我就是不想带太多点心,免得他只顾着吃点心,不肯好好吃饭了。”有时候他任性起来,她也会拿他没有办法的。 “这……”听她这么说,看看已经坐在马车上的儿子,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明白云梦绮说的是正确的。不过……看小阳那么开心,让他们出去玩一玩,这个决定还真的是没有做错。 “好了,娘子,你就放心吧。”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如果再让她这样的不放心下去,孩子们的出发时间会越拖越晚的。 “但是……”小阳第一次离开她身边,而且还是离开那么久,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心呀? “别但是了,你如果不能放心,他们又怎么好好的玩呢?” “好嘛。”不情愿的答应,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想要真正的放下心,又怎么会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云梦绮走到她前面,拉起她的手,对她说:“娘,你尽管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阳礼的。我们会平安回来的。”就算是拼尽一切力量,她也会保护他的。 “嗯。”欣慰的拍拍她的头,这个媳妇,她真的喜爱得紧。她都这样的承诺了,她就算是再不放心,也会相信她的。 “谢谢娘。”笑了笑,转身上了马上。 小秋也跟着上了马车。 等他们坐好后,黑士达和莫白也先后跃上马车,准备上路了。 “爹,娘,再见了。”云梦绮掀开帘子,向为他们送行的人挥挥手。 “爹,娘,再见。”司徒阳礼也学着她的样子向其他人道别。 “再见。” 玉雪琳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内心的感受就好像是看着初长成人的孩子踏上了成为勇士的征途一样。 司徒政空一直轻拥着她,笑着为儿子和媳妇送行。 本来已经道别了,他们也应该是往杭州行去了,可是…… “阳表哥,你们要去哪里?”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在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从不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司徒文允的妹妹——司徒芸芸。 她的出现,让云梦绮想去杭州的愿望化为泡影。 因为,司徒阳礼一看见她就把周围的一切全都忘记了,跳下马车朝她跑去。 “芸芸妹妹!” 第五章 5 变化…… 司徒文允担心让司徒阳礼离开他的视线太远,会脱离他的掌控,所以提前把他的妹妹司徒芸芸叫了回来。 司徒芸芸说起来,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 先前为了让司徒阳礼肯和云香草成亲,而特意将她支开,让她去了离京城大约有三五天距离的闲云庵暂住。哪想到云梦绮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 为了不让云梦绮再次破坏他长久以来的野望,他提前把司徒芸芸叫了回来。 其实,说司徒芸芸是他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一点儿也没有错。 要让她在司徒阳礼的心中留下不一样的感觉,他总是叫她做足了表面功夫,对司徒阳礼亲切友好,这样也与云香草形成了天地之别,这也使得司徒阳礼总是很欢喜见到司徒芸芸,而且,在司徒芸芸有意无意的教导,他还曾有一段时间嚷着要娶她。 如果说司徒芸芸将是云梦绮最大的威胁,一点儿也没有错。 从司徒芸芸出现的那刻开始,司徒阳礼的眼中不再有其他人的存在,这其中也包括了云梦绮。 他缠着她说东道西的,至于要去杭州的事,早已经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 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云梦绮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的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司徒夫妇对于儿子的表现也是莫可奈何,当然对云梦绮也就多了份歉疚。 “绮儿……”玉雪琳想说些什么,但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没事,娘,我先房间去了。”现在这样,也去不了杭州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回房间冷静一下。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只是太久没有看见自己的表妹了,才会这样,他并不是故意要忘记自己的。如果不这样想,那她就会禁不住要往坏处想了,她会不禁要想,自己是不是只是在他的表妹不在时的替代品,而当他的表妹出现之后,那她这个替代品,是不是应该要功成身退? “好好好,你回房间去休息吧,去杭州的事我们过几天再说。”唉,这芸芸怎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 “那我先告退了。” 别具深意的看了司徒阳礼和司徒芸芸两个人一眼后,她就迳自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总说先爱上的人总是会受伤比较多,但像她这样,爱上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开窍的人,是不是将要受更多的伤? 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坚持要嫁给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本来以为他们两个人只是久未重逢,他才表现得那样的亲昵,但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情况根本就没有得到好转。 司徒阳礼仍然还是一大早起来就兴高采烈的跑去找司徒芸芸,然后不到晚上睡觉时间,他绝对是不会回房间的。如果只是这样,她忍也就算了,体谅他的不懂事,她多担待些也就过了,可是,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芸芸,鸡腿。” “芸芸,香菇。” “芸芸……” 司徒芸芸回来后,司徒阳礼帮忙夹菜的对象就从她变成了那个表妹了,从坐上桌动手吃饭开始,到结束都可以听到他芸芸长芸芸短的。 他本人没有感觉,但其他人却是吃的浑身不舒服。当然了,除了那对司徒兄妹。 司徒文允倒是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局面,就算一顿饭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还是吃得是津津有味。 司徒芸芸就像是已经很习惯他这样的举动,也是悠然自得的吃着饭,偶尔也会为他夹点菜,但她就算是那偶尔的夹菜举动,也令他高兴得不得了。 至于司徒夫妇,肯定是食不知味了,一面又得担心着媳妇的心情,一面又拼命的对儿子使眼色,希望他可以收敛一点儿,可惜,一点儿成效也没有就是了。 云梦绮仍然还是维持着从司徒芸芸出现后的一惯表现,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儿,儿子……你快吃饭吧,别一直为芸芸夹菜了。”司徒政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现在是打心里觉得自己对不起媳妇。自己儿子的情况他当然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生气。想绮儿对他一心一意,什么都为他着想,他却当着她的面,对其他女人这么热情,真的是太说不过去了。 “不要。”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他好久没有看见芸芸妹妹了,他当然要紧紧的缠着她了。如果她又几个月看不见人影,那要怎么办。 “对呀,表哥,你快吃饭吧,别再为我夹菜了。”仍然维持着平时的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说。 这下子,他的反应完全不同,他欣喜的点头称是,就捧着碗乖乖的吃起饭来。 冷眼看着他的表现,她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自己默默的低头吃着饭。 这一餐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他的眼中只有他的芸芸妹妹,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也许应该这样说,他根本就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了。也许……她真的是他表妹不在时的替代品吧…… 短短几天,她们两个人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细数起来,那些变化还真的是让人感到胆战心惊。虽然不想那么说,但她也不得不说,一个人如果变心了,那么就算有千百匹马儿也拖不回来了。 早上起来他已经不用她喊或者是帮忙整理衣服之类的了,他可以很准时的自己起来,然后三两下穿好衣服,第一时间冲出房间去找他的芸芸妹妹。她直到早餐时,才看得到了他了。 以前他们两个人基本上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但现在,与他形影不离的人变成了他的芸芸妹妹。 只要是在家里随处逛逛,都有可能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看见他像一只小狗似的跟在司徒芸芸的身边,只要她的一笑容,他就可以兴奋得又蹦又跳,如果他真的是一条狗,那就可以看见他那拼命摇晃的狗尾巴。 午餐和晚餐她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吃的,偶尔司徒夫妇会把她叫去一起吃饭,但她都会拒绝。而他,则是留在司徒芸芸的身边,他们两个人一起吃着午餐和晚餐。就像她先前说的那样,一直要到睡觉前,他才会依依不舍的回到房间。 每晚必喝的药汁,他也不再乖乖的喝掉,而总是要闹上一翻后才肯喝,有时候她还得再重新去厨房端一次药才行,因为他会故意把药碗打翻。 “我不喝。”双手环胸,把脸转向另外一边不看她。 “这是为你好,你必须得喝。”把药碗递到他面前,她一天之中能和他说上话的时间也只有现在了,可是,可悲的是,他们可以说的居然就只有这个了。 “不要!”任性的把手一挥,眼前的药碗就被他挥飞了出去,碗碎了,药汁洒了。 看着地上碎了的碗,她感觉那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样,被他整个人挥开,然后掉在地上,碎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转身走出房间,去厨房端药,并顺便叫丫环进来把碎片收拾了,以免他不小心伤了自己。 被他这样对待,她心里所想的仍然是他,她还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历经了千辛万苦让他喝了药之后,睡觉也有所改变了。 他不再吵着要脱光光,当然也不会再吵着要她也一起脱光光了。他总是喝完药,就三两下爬上床睡觉,他们两个人的对话还是只有那为了让他喝药时说的那几句。 看着他在床上熟睡的样子,她不再睡在他的身边,反正他也不在意。 她总是看着他的睡脸直到深夜,然后才走到靠窗边的躺椅上小睡一会儿。 从司徒芸芸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天。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还会继续,她总是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安慰着自己,他反正还是小孩子心性,多体谅他就好了。 是呀,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会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她又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她的委屈,司徒夫妇看在眼里,心里当然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娘子,你说,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呢?”司徒政空就是想不明白,这芸芸是对他们的傻儿子是下了符咒还是怎么的,他居然变化这么大,真的是太离谱了。 “我也在伤脑筋。”玉雪琳也很烦恼,毕竟一个是自己的媳妇,一个是自己的侄女,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要不然……”一个想法在心里成形,但他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打了回票。 “不行。”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纳妾。身为女人,她深切的明白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那是一件多么难过的事,她幸福得享受着相公的独宠,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媳妇去忍受那样的痛苦。 “可是……”儿子的表现,提出要纳芸芸为妾也是迟早的事吧? 两夫妇长久相处的默契,就算他只是开个头,她都可以猜出他要说的是什么。 “你觉得,依我们儿子他可能自己提出要纳妾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懂,除非是有人故意挑拨和教唆。 “也是。”他们的傻儿子如果懂得要纳妾了,那他也不用为了他洞房的事那么辛苦了。 当然了,他辛苦了半天,还没有一点儿成效,不过,他可没打算放弃。 “可是,绮儿那边要怎么办?我看着她,都觉得好可怜。”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傻乎乎,他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我也不知道……想想吧。”总有办法解决的。 其实,自己的侄女那温柔的性子,她很欣赏,如果说不是当年早与云家有婚约了,让她当他们的媳妇儿她也觉得没什么。但是,既然与云家有婚约在先了,那么,她也只有感到遗憾了,遗憾这么一个温柔的姑娘将是别人家的媳妇……别人家的…… 灵光一闪,她想到了。 “相公,我想到办法了。”她怎么早先没有想到呢?这么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她居然没有想到,真的是太笨了。也许是被小阳这几天的混蛋表现给气糊涂了。 “什么办法?”对于她的办法,非常的期待。 “你看看,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商业上往来的一些熟识的人里,总有些未娶妻的青年一辈吧?而且与他们有商业往来的人里,家世背景也不错,应该不会亏待芸芸的。 “你的意思是……”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呢?为芸芸找个婆家,让她嫁出去,那现在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对,就是那个意思。”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她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再说了,她现在也十七岁了,也不小了。相信由他们作主,为她找一个好婆家,她是不会有意见的。 “好,我会注意的。”早点儿解决,他们也可以早点儿松口气。 唉,本来以为傻儿子娶了媳妇,他们就可以少为他操些心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要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 真没想到,他们的傻儿子还会风流犯桃花,太出人意料了。 从这一刻开始,司徒政空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哪些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想想,有商业往来的一些商家里,确实不乏青年人才,能与芸芸匹配又能还未娶妻的也大有人在,就算不是为了儿子媳妇,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娘子,他也会为芸芸挑一个好婆家。 第六章 1 纳妾! 这样委曲求全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十天,司徒政空遵照自己娘子的吩咐帮司徒芸芸物色婆家,而玉雪琳则是有意无意的试探着她本人的意愿。 也许是她和司徒允文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先一步采取了行动。 这天下午,跟前几天一样,司徒阳礼在司徒芸芸的房间里用过午餐之后,也不知道期间她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在用完餐后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在大家还在奇怪他到底是要去哪里的时候,就见司徒芸芸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领着丫环在花园的凉亭里散步。 云梦绮坐在树上,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不想什么,就偏偏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就听见从司徒夫妇的院落里传来了吵闹声,所有人闻声都拥进了那个院落,司徒芸芸和司徒允文当然也不例外,虽然是自己造成的结果,他们也不会忘记去凑热闹的。 当然了,云梦绮也去了,只是她是用轻功,在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她就到了司徒夫妇的院落,不过,她仍然是隐身在树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也就是因为没有人看见她的身影,所以司徒夫妇他们也就这样肆无忌惮拉着司徒阳礼质问。 “小阳,你刚刚说什么?”玉雪琳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也可以说是她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对呀,小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真是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本来以为他会说不知道的,哪里知道他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的直点头,“知道,我当然知道。”他只差没有拍着胸口保证了。 “那你再说次!”愤怒的玉雪琳真的想揪住他,揍他一顿屁股。 只是,这个儿子虽然心智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二十来岁的大人了。 “我要娶芸芸妹妹!”让他说,他当然就毫不犹豫的再说了一次。 此话一出,就像炸弹似的在来看情况的仆佣间炸开了,而隐身在树上的云梦绮,也像是被雷打中了一样,整个人懵了。 “天啊,少爷居然说要娶表小姐。” “真没想到呀,少爷才和少奶奶完婚没多久,就要纳妾了呀。” “是呀,想不到呀,表小姐还真是挺厉害的。”这句话说得挺对的,她如果不厉害,怎么可能让什么都不懂的少爷说要娶她呢。 仆佣们的耳语,司徒夫妇全都听在耳朵里,而那些细碎的低语令他们两个人的脸都黑了。 “你忘记了,你已经娶了绮儿了吗?”她真的是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居然是这么没有良心的一个人,想绮儿为了他劳心劳力,还那么委曲求全,他居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娶芸芸妹妹!” 他才不管那么多,他现在能记得的一件事,就只有想要娶司徒芸芸的这一件事,其他事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你别这么胡闹,好不好?”他那副娶芸芸就像是吃饭一样简单的事似的样子,真的是很让人生气,如果不是司徒政空拉着她,她估计早就冲去打他了。 “娘子,不要生气。”唉,其实不只是娘子,连他都想打他的屁股了。 “怎么不可能生气,他实在是太混蛋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次。这种像是负心汉的人,她真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生的。 “咦,这……”身为父亲,他也不得不说,他们的傻儿子这次真的是太过分了。 司徒阳礼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也可以说是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别人在说什么,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很混蛋的人其实就是指他自己,他仍是很用力的强调着他要娶司徒芸芸的决心。 “我不准!”虽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自己的侄女,但她还是要强调自己的立场,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纳妾。 “我不管,我要娶!我要娶!” “你再胡闹,小心我打你。”双手捏紧成拳,做出了一副想要打他的样子。 被娘亲那凶恶的样子吓到了,一愣之后,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你还哭,绮儿都没有哭,你还敢哭,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哭!”看见他哭,玉雪琳心里的愤怒更炽,说话的语气不禁就提高了几分。 这十来天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真的为绮儿难过。 自己的相公,把自己遗忘了,却天天从早上一起来就去陪另一个女人,一天之内两个说不上五句话,唯一说话的时间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喝药的时候。而为了让他调理好身体亲自煎熬的药汁,不只不能让他感激,还让他反感,总是任性的刁难着她。不是拿另一个女人和她比较,无心的伤害她,就是摔药碗,把她的关心扔在地上。 可是,绮儿却什么也不说,仍然默默的做着照顾他的工作,就算他不领情。 当然了,她这几天都是面无表情,但这在她看来都是很理所当然的,毕竟面对这种情况,没有一个女人是可以保持笑容的。 如果她能来跟自己哭哭,诉诉苦,她心里还会好过些,可是…… 其实,她看得出来,就算她真的是面无表情,但她眼里的痛苦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特别是当小阳无视她对着芸芸猛献殷勤的时候,她眼里的痛苦更甚。 本来想说赶紧为芸芸找个婆家,这样小阳的注意力就会再次转移到了绮儿身上,这样一切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没想到…… 他才不管娘说什么,他只是像以前一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任性的胡闹,反正他知道,只要他坚持,最后的胜利总会是他,毕竟以前都是这样的。 但这次,他要求的事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低估了他娘亲的坚持。 “这次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会同意的。”要她同意让自己的儿子纳妾,那她会觉得自己会对不起媳妇。 “我要娶芸芸妹妹,我要娶,我要娶!” 芸芸妹妹说了,他只有娶她为妻,他们两个人才可以永远在一起。那他因为想要和芸芸妹妹永远在一起,那他一定要坚持娶她。 他才不管那个绮儿呢,他要跟芸芸妹妹在一起啦。 因为司徒夫妇称云梦绮为绮儿,这使得他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在说谁,毕竟他以前都是称她为“梦梦”的。 “小阳!”他怎么就不能稍微懂事一点儿呢?这样伤害一个女人的心,真的是太万恶了。 “你真的这么想娶她吗?” 一个本来大家都以为不在场的人突然出声,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当然了,司徒阳礼不包括在那些被吓到的人以内。 “绮儿?” “少奶奶?”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一个人立于高大树木上,仍然是那面无表情,但眼里已经不再是前几天所能看到的伤痛了,那里已经是一片寒冰。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寒了心了。 不顾众人的惊呼,她从树上跳下来,迳直走到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绮儿,你别听他胡说,我们是不会同意他纳妾的。”玉雪琳急忙走到她面前,想要减轻她心中的伤痛。 “对呀,绮儿,你不要跟他生气,你也知道他不懂这些的。”司徒政空也赶紧打圆场,他可不想让这么一个好媳妇,就这样被自己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儿子就这样给气跑了。 “没事的,爹娘,我没有生气。”其实也是没什么可生气的,她只是不想再那么委屈自己。 就算这次的危机,在爹娘的帮助下得以解决,但那也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如果下一次再出现一个,出现一个对他亲切友好的女人,他是不是又要再一次哭闹着要娶对方?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她觉得以前在山上的生活还是比较愉快,至少她不会这么难过。 不过,就算是不回到山上,她四处行走江湖也不错。 以她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像现在这样的委屈自己,实在是不太像她了。 既然如此,那她何不放过自己,也放过他,让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也可以娶他的芸芸妹妹。 “绮儿……”看她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所以她就算是嘴上说没有在生气,但并没有一个人相信。 心里有了决定,那她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冷眼飘向站在不远处的那对司徒兄妹,心里也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对兄妹真的很厉害,她就算知道他们是在盘算着什么,但她知道,有些事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相信,而且他们是娘的亲戚,她也不想真的和他们撕破脸。 就算他们对不起她,但爹娘对她却很好,所以她实在不愿意伤爹娘的心。 她那记冷眼,令那对司徒兄妹心中一惊,还以为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可是,看她什么也没有说,心里也松了口气。 就在所有人会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只是伸手拉住司徒阳礼的手,往他们自己的院落走去。 哭闹不休的司徒阳礼哪肯这样就跟她走,他的目的都还没有达成,他当然是用力的挣扎。 “我不要走,娘,我要娶芸芸妹妹啦!让我娶啦!”他虽然是男人,力气确实比普通女人大了许多,但对于一个有习武的女人来说,只要她不想让他挣脱,那其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挣脱不了她的手,他伸出了一只手,用力拍打她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希望以此让她放手。 可惜,她的小手被拍红了,她也没有放手。 她只是回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就被吓得闭上了嘴,也不敢再有什么挣脱的举动,乖乖的任她拉着自己走。 见他突然变得这么乖,司徒夫妇面面相觑,还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们两个人就像是皇帝出巡似的,每个人都不自觉的闪避开,下意识的为他们让路。 她决定要好好的跟他说说,有些话,她就算是知道他听不懂,她还是想跟他说,至少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些。 而且,这是他们两夫妇……他们两个估且算是夫妻吧,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那她希望由他们两个人谈过之后来解决。 也算不上是解决,再怎么说她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她只是需要由他来加强自己的决心。 他是不懂,但不表示他可以这样子的无视一个人。 十来前天,在他的芸芸妹妹没有回来之前,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她,可是,短短几天,一切都已经变得人事全非了。 他眼里看不到她了,心里也不再想着她了,以前无时无刻都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变得她只有在睡前才能看见他,而且他还跟她说不上十句话,以前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变得相对无言,那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两个人的相处,如果只有相对无言,或者是在两人之前还夹杂着另一个人,那又何必再相处。 夫妻是一辈子的事,看着爹娘的样子,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拥有那样简单的幸福。 当初决定要嫁给他的时候,看中的就是他的单纯,以及她确实真的有些喜欢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单纯却成为了两个人的阻碍。 谈不慧剑斩情丝,但她希望做回自己,不再那样委屈自己。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太理智,其实只要真正了解司徒阳礼的人都知道,虽然他是很小孩子心性,但如果他真的认定了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那他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坚持。 这就像是当初他不管怎么样都不想娶云香草,哪怕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他都一有机会就提出自己的抗议。 而他现在心里认定了司徒芸芸,也认定了要娶她,那他不管多久,他都会要求的。 与其天天看他这样哭闹着要娶另一女人,那她…… 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第六章 2 休妻?休夫? 在众目睽睽下,云梦绮拉着司徒阳礼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小院落。 其间与司徒允文兄妹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一个关注的眼神都没有投向他们,她现在关心也就只有她手中拉着的这个男人,其他的人,将暂时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 回到房间,两个人的动作和反应也完全不一样。 被她先前凶狠以及冷漠的眼神吓坏了的司徒阳礼,进入房间后就站在门边,一动也不敢动,大有随时准备逃命的样子。 而云梦绮则是松开了拉着他的小手,迳自走进房间内。 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和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 发现他还是站在门边,好像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摇动小手招呼他过来。“过来坐着,你站在门边发什么呆。”语气仍是冷冷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她到底还有没有在生气。 “啊……”好像真的是被她吓到了,听到她突然出声说话,他一时间居然无法反应过来,傻乎乎的仅是抬头看着她,却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叫你过来坐下,听见没?”说的话虽然强硬,但她的语气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哦,好。”抬起脚正准备走过去,就又听见她说话了。 “把门带上。”她可不想让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被其他好事之人听见。 他马上又停下动作,转身回去把房间门轻轻关上,这才小心翼翼的往桌子的方向走去,然后,选了个差不多是与她相对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也不介意他那一副好像她会吃人似的样子,他坐下后,就把为他倒好的茶水推到他的面前。也不管他是不是要喝,她自己倒是端起自己的那杯茶水悠闲的啜饮起来。 见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凶凶的样子了,他才有些放心的伸手去端茶杯。 刚把茶杯送到嘴边,她就又开始说话了,吓得他差点儿把茶杯整个人扔了出去。看来,他还真的是被她先前那冷冰冰的样子给吓得不轻。 看他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坐立不安,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再次在心里感叹,换作十来天前,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不过,他这个样子,真的很伤人,如果不是她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了,那她肯定又会再次为他心痛。也就是因为决定放弃了,心死了,也可以说这十天来,她的心早已经麻木了,当决定放弃这段婚姻的时候,她反而感到轻松了。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不用做出那么害怕的样子。”可是,就算是已经决定放弃了,但她还是感到受伤。 想她从跟他第一天认识开始,她就几乎处处为他着想,为他的身体健康,为他身体中从娘胎里就带着的毒,为他在家中受恶仆欺负为他出气,遵循打小时订下的亲事跟他完婚,基本上她从踏进这司徒大宅的第一天起,所做的每一次事都是为了他。他无法体会她对他的好,无法理解她对他的感情,但他也不用做出一副她好像是坏人,会要谋害他似的样子,那真的是很让人寒心呀。 唉,看来她决定放弃,离开司徒家的决定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她都不知道再这样子下去,她那颗已经算是伤痕累累的心,还能够被他再伤害几次。 不想再管那对司徒兄妹想要干什么,不想再理会那个司徒芸芸对他说了些什么,更不想再在这里看他跟他的芸芸妹妹亲亲热热的样子,总之,她已经决定了,休掉这个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却懂得伤她心的相公。 至于当初答应要为他解毒的事,她不会半途而废的,答应了的事她就会做到。 “哦。”双手紧握的放在膝上,头低低的,不敢抬头看她。 “抬起头来看着我。”她就是有这么恐怖吗?让他现在连抬头看着她都不敢吗?他到底想要伤害她到何种地步呀…… “……”头仍是低垂着,连一丝想要抬头的意愿都没有。 “叫你抬头!”本来不想对他大小声的,但他实在是很难让人不生气,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隐隐的还透露出一丝杀气。 听见她语气又变了,变成了先前她拉着他硬走,而他拼命抗拒时的那样了,他不敢再违抗她的话,虽然动作缓慢,但还是乖乖的抬起头来看着她。 发现她的眼中连一丝温度都没有,他就觉得害怕,但又不敢再低下头,他只得双肩僵硬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垂下眼帘,大有眼不见为净的意味,只要不看他那害怕的样子,那她就不会再感到受伤了吧……将茶杯再次送到唇边,轻啜了一口,借此来减轻心中的那丝隐隐作痛。 深呼吸了几下,等心中的痛减轻了之后,她才有勇气再次抬眼来面对他对自己莫名的恐惧模样。 “你……” 她才开口,就看见他的肩膀紧缩了一下,害得她差点儿无法继续说下去。 在心里拼命的为自己打气,她还是一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人挑拨,那么……摇摇头,甩掉后面的想法,不管他是不是受人挑拨,她不是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又有所动摇呢?就像她先前说的那样,就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得防范着是不是有人在他耳边挑拨离间,那她岂不是活得太累了?那样的人生又有何意义,她一点儿也不想过那样时时担心,处处防人的生活。 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因为他觉得他说了很多话。 “你跟爹娘说的你想要娶司徒芸芸的事。”算了,跟他拐弯抹角也一点儿用也没有,反正事情也就这样了,她又何必再害怕受伤,也许自己往自己的心上插下几刀后,她反而就不会再痛了。 “哦。”嗯,他是跟爹娘说了要娶芸芸,但是他还是不知道她想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你说要娶她,是什么意思吗?”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他早已娶妻,而她就是他娘子的事,而他真的明白娶妻纳妾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呀。”用力的点点头,用一种看笨蛋似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傻,他是笨,但他再傻再笨还是知道什么是娶妻啦,梦梦何必这样的小看自己,好像他真的有多笨似的,讨厌。 头疼的看着他,对于自己居然被他当成了傻瓜,还真是伤脑筋外加丢脸呀。 “那你真的决定要娶她了吗?”懒得和他计较,无视他的眼神,继续问着自己想问的问题。 “嗯……”歪着头想了想,他也没有想太久,回答得尽管天真,但一听就知道他说的绝对是真心话。“如果那样可以和芸芸妹妹一直在一起的话,那我要娶她。” 他的回答是如此的简单,但又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就如同他马上就要迎娶司徒芸芸一样。 是呀,以他的单纯,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其他的心思,他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的简单明了。 他看中的,不是谁的美貌,不是谁的妖娆,不是谁的富有,更不是谁的权势,他看中的就是那一个人,那个单纯的人。看中了谁,当然就会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而一男一女想要永远在一起,那么,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他,娶她。 她很想尖叫,她也很想抱着谁痛哭一场,但是哥哥不在,她又能找谁哭去呢? 她多想揪住他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他,她呢?他是不是忘记了她的存在了?他想要和司徒芸芸在一起,所以他要娶她,那他当初又是为什么而娶她的呢?他直接娶司徒芸芸不就完了吗? 当初她坚持要嫁给他,真的是个错误?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再这样想下去,她觉得自己真的会疯掉。 再次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光芒,也不想让人看出她那眼中莫名产生的泪花。 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她不会哭,她不要哭,她也不能哭,她不要为了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男人哭泣。 用力的吸气,用力的吐气,几个来回后,终于压制下了那股涌上心头的哭意。 “梦梦?”她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他好不容易才不再那害怕了,她怎么又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了呢?真的是奇怪。 睁开眼睛看向他,心中感到悲凉。 十来天了,他第一次开口叫她“梦梦”,一个多么遥远又多少陌生的称呼呀,她居然对这个称呼感到怀念,确实是奇怪呀。 “没事。”就算有什么事,也不再关他的事,她这下真的可以下定决心了,要将他摒弃在自己未来的生活之外,她的未来人生中,再也不需要“司徒阳礼”这个人。 也许她多少还是应该感谢他一下,如果不是他,那么她又怎么能够下定决心呢。 “哦。”点点头,既然她自己都说没事了,那他也就理所当然的觉得是没事了,他又怎么会细心的去发现她内心的变化。 “你去找你的芸芸妹妹玩吧,我想要休息一下。” 扔下这句话,她端起茶杯,又慢慢的饮啜起来,她觉得自己已没有心力再继续和他说下去了,而她也不想再看见他那无辜单纯,什么都不知道的脸。 “好。”一听到可以去找芸芸妹妹了,他的表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先前的紧张害怕虽然在和她的问答中消逝了不少,但表情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可是,一听到可以去找司徒芸芸了,他的脸上就扬起了灿烂的笑。 那笑,可以让天地为之变色。 那笑,可以让人拨云见日,但也同样可以让人天崩地裂。 而他的笑,再次又在云梦绮的心上划了一刀。 看着他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她的眼角无声的滑下了一滴眼泪。 伸出双手捂住小脸,用力咬紧了下唇,不让眼里的眼泪继续滑落。 云梦绮,你真是个大笨蛋,明明就说了不会为他掉泪了,先前的表现是那么好,怎么在他离开后反而忍不住了呢?笨蛋,笨蛋,云梦绮,你真的是个大笨蛋。 小丫环小秋躲在门外,将她的伤心难过全都看在了眼里,她觉得,她们家的少爷真的是个大笨蛋。 不是因为从娘胎带来的毒使他智力退化,而是他真的就是一个大笨蛋。 这么好的一个少奶奶,他居然不知道珍惜。 可惜,她一个小丫环,没有一点儿说话的份,也没有地位和身份去对质疑少爷的作为。 当天晚上,为司徒阳礼煎药以及送药的工作,云梦绮就交给了小秋去做,反正小秋跟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煎药需要注意的她也全都知道,她完全可以放心的把煎药的工作交给她。 至于送药,和监督他喝药的工作,她会拜托另一个人的。 而那个人,就是司徒夫人玉雪琳。 可是,她拜托给司徒夫人的事,并不只这一件,还有另外的一件事。 “绮儿,你真的决定了吗?不再给小阳机会了吗?”她心中的遗憾是无法说明的,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他们都为儿子娶进门了,他居然笨得留不住,那他们又还能说什么呢。 “不了,这已经不是我给不给他机会的事了,而是他不给我机会。”是他亲手斩断了两人的感情维系,那她又何苦再一个人苦苦的坚持。 “可是……”她真的舍不得呀,她的真喜欢她呀。 她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她这个当娘的再舍不得,再喜欢这个媳妇儿又有什么用,她的那个笨儿子一点儿也没有发现绮儿的重要性,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全部在芸芸的身上,其他的,就包括她这个当娘的,他都会忘记她的存在。 虽然才短短的十来天,但绮儿她心中的苦却一点儿也不少。 也就是知道这一点,她才说不出要求她留下的话。 “这是药单,你就吩咐小秋照着这个每天为他煎一付,煎药的注意事项她都知道。”不再给她再多说什么的机会,她掏出了亲手写的药单,递给了她。 接过药单,玉雪琳只有默默的看着上面那娟秀的字迹,再次为即将失去这么一个好媳妇儿而遗憾。 “最后的解药,时间到了我会送来的。”到时,会不是由她亲自送来,那就不一定了。 “绮儿……” “那就拜托你了……娘……”这应该会是她最后一次叫她“娘”吧,而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绮儿,我们……”司徒政空叫住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朝他们弯下腰,鞠了一躬,以感谢他们在这些日子里对她的照顾和关爱。“谢谢爹娘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二老。” “绮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玉雪琳倚在司徒政空的怀里痛哭不已。 司徒政空也是难得的表情严肃,为这个刚刚失去的媳妇而难过。 云梦绮拜托玉雪琳的是什么事呢? 那就是拜托她,代替她的儿子司徒阳礼,给她写了一封休书。 只是,这到底是司徒阳礼休了她,还是她休了司徒阳礼,那就由个人慢慢品味了。 第六章 3 云梦绮离开之后…… 云梦绮在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而她的离开,在司徒大宅里揪起了不小的风暴。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经过早餐之后,在司徒大宅里的仆佣们就开始传播起了关于云梦绮这个上任没多久的司徒家少奶奶离开的事。 “少奶奶在晚上就已经离开的事呀。” “什么?” “少奶奶离开了?” “怎么会呢?” 虽然云梦绮这个“前任”少奶奶在任没有多久,但因为她脾气好,又好相处,在仆佣间的人缘可是相当的好。毕竟,比起那个总是仗持着自己“司徒家表亲”的身份,而不将仆佣当人看的司徒芸芸,甚至是司徒允文的人缘都还要高。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刻意去刁难仆佣们。 “真的,今天早餐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少奶奶。” “说来,还是因为昨天的事吗?”昨天,少爷吵着要娶司徒芸芸的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今天早上去外面买菜的时候,都可以听见街上已经开始有人在传了。 想来,这种富贵家族里的八卦,果然是平民老百姓的最爱。 “肯定呀,换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忍受吧。”自己的相公,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吵着要娶另一个女人,这种事,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忍受。除非……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相公。 “就是呀,真不知道少爷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少奶奶,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 “得了吧,他如果真的可以了解谁是真正为他好,他就不会吵着要娶那个表小姐了。”哼,说到那个表小姐,就令人嗤之以鼻。 司徒芸芸在仆佣间的评价还真的不高,可惜,有人眼睛蒙了沙,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嘘,小声点儿。”这种话如果传到司徒芸芸的耳朵里,那他们可就有得受了。 在这个家里看不惯她所作所为的人确实大有人在,可也有那种喜欢拍马屁的小人,万一……到时吃亏的可还是他们自己。 “唉,真为少奶奶感到难过呀。” 所有的仆佣几乎都是这种感觉,但也只能在私下,或者是只在心里想想,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对主人作什么评价。 希望少爷不会真的娶那个司徒芸芸……不然,他们将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其实,仆佣们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个问题,司徒阳礼想要娶司徒芸芸这件事,首先玉雪琳这位司徒夫人那关就过不了。不关是因为什么,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儿子娶的,而她不同意了,那不管司徒阳礼怎么闹都不可能成功。 至于云梦绮拜托司徒夫人帮忙写休书一事,因为她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所以,其实她本人并没有拿到由玉雪琳执笔所写的休书。 也就是说,休妻一事,并没有成真,而云梦绮,还是他们司徒家的少奶奶。 既然没有真的休离,为什么又会让她离开呢? 玉雪琳自然有她的考量。 现在,让云梦绮继续呆在家里,她将可能会继续受到她那个笨蛋儿子无知的伤害,那让她先出去走走,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后,再把她接回来也是可行的。只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的那个笨蛋儿子才能明白绮儿对他的重要性。 她看得很明白,小阳只是因为芸芸离开家有段时间,导致他很久没有看见他了,而她突然的归来,使得他变得有点儿异常的粘腻她而已。 以她的观察,其实小阳心里真正喜欢的还是绮儿。 只是在有心人的挑拨下有点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而那个所谓的有心人,她心里有数,只是……看在是亲戚的份上,她不想揭穿而已。但……如果太超过了,那她将不再坐视不理。 整个家里因为云梦绮的离开,仆佣们的反应不算,其他几个主要人物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先说司徒允文和司徒芸芸两兄妹,他们当然是很高兴她的离开,这样他们就少了个阻碍。 云梦绮对他们的计划,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不说她与司徒阳礼的夫妻关系,如果她怀孕的话,那他们的计划将有可能变得遥遥无期。毕竟有了真正的继承人的话,他们想要谋夺家产的话,将会难上加难,搞不好还会弄得名不正言不顺,落下不好的名声。 可是,就算是他们没有孩子,她是司徒家名副其实的媳妇,就算是司徒阳礼无法继承管理家族产业,说不定司徒夫妇会有意培养她来代为管理。 那么,说云梦绮是他们整个计划中的阻碍,以及绊脚石一点儿也不为过。 所以,云梦绮的离开,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高兴是高兴,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落人话柄的糟糕了。 “哥,既然那个女人都已经离开了,我就不用再去陪那个傻子了吧?”要她天天对着那个只会对她流口水的傻瓜和颜悦色,还真的是件难受的事。 “还是要多做做样子,不然,你突然对那小子不闻不问的话,那岂不是太明显了吗?”如果不是为了司徒家那丰厚的家产,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更谨慎一点儿的话,那不是太可惜了? “你明明就知道我有多讨厌他,居然给我安排这么一个工作,真是的。”每次看到他那张傻脸,她都会想吐,可是,还要她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更是让她不爽。 “没办法,这样比较保险。”云香草那个笨蛋在第一次看见司徒阳礼的时候,就不让他喜欢,他也只得这样双管齐下,不然,到时候他两个人都讨厌的话,他的计划到了后来将会很难进行。 看他算计得多好,就是因为他先前让妹妹刻意去讨好司徒阳礼,现在才能把云梦绮那个绊脚石赶走不是。 “哼。”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哥哥确实是深思熟虑,只是……反正,让她去讨好那个傻子,她就是不爽啦。 “听哥的话,再忍耐几天,然后你找个借口再离开不就好了吗?” 到时,就说后悔自己的出现破坏了司徒阳礼和他娘子的感情,为表歉意,决定到闲云庵长住不就好了。 “好吧。”反正都哥的计划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也快到收尾的时候了,她也不想到了这关键时候功败垂成,就算不是为了这司徒家的财产,她也不可能让哥的计划失败的。因为,她答应过那个人,会帮助哥完成这谋夺司徒家财产的任务。 司徒兄妹的高兴,与司徒夫妇的难过形成了比较鲜明的对比。 失去了这么一个,他们两个人都喜欢的媳妇儿,他们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也就是这样,所以,整个早餐时间,他们都没有给儿子好脸色看。 可惜,他们的笨儿子不知道他们是在气什么,哪怕他们赏了他再多的白眼和狠瞪,他仍然是津津有味的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一点儿也没有发现整个餐桌上比平时少了一个人。 “你确定让绮儿就这样离开比较好吗?”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娘子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他比较担心的是,等事情解决之后,自己的笨儿子是不是有本事把媳妇儿追回来。 那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唉,他对儿子在追求女人这方面的能力,可是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难道你忍心看她再继续受伤难过吗?”每每看到绮儿委曲求全的样子,她就为她感到心疼,虽然让她先离开是有些冒险,但总好过她再在这里,被小阳越推越远,那么,到时候就算是小阳想要再把她追回来,将更不可能。 “……”她的问题,令他沉默。他跟自家娘子一样,看着绮儿委曲求全的样子,他都为她心疼,只是…… “放心啦,到时我们也可以帮着小阳把绮儿再追回来撒。”反正,她差不多也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就她的观察,绮儿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人事物是有些冷淡,但她其实还是一个很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就是这样,她才会那么的欣赏她。 “也是。”儿子身后还有他和娘子为他撑腰,应该问题……不大吧……虽然心里还是不太确定,但还是勉强同意了娘子的说法。 现在也就只有这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来担心吧,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比较重要。 “但依娘子你的看法,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呢?” “静观其变吧。” 先等儿子发现绮儿的离开,这样后面的事情才有继续进行。如果儿子一直无法发现绮儿的离开,以及绮儿对他的重要性,那…… 不敢往下想,因为那将会是个恐怖,也是最糟糕的结果。 云梦绮的离开,这一喜一忧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其实都还算是正常,而最不正常的是司徒阳礼。 从她离开的那个晚上开始,过了三天,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云梦绮已经不在了的事。 想想,他们每天睡在同一个房间,枕同一个枕头,就算他这段时间天天都围在司徒芸芸的身边,也不应该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个人。 他照样吃,照样睡,照样每天从一起来就开始缠着司徒芸芸,他的日子还是如平常一样的在过,对于他这样薄情的反应,在仆佣间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每天晚上他固定要喝药,为他送药和监督他把药喝完的人都换了,他却还是没有反应,这才是让许多仆佣在私底下为云梦绮感到不值和忿忿不平的原因。 他如常的生活态度,让人都以为他没有现在云梦绮的离开。 但,事实上呢? 当第一天晚上,她没有在房间里等着看他喝药时,他就有所发现。 只是,单纯的他只是以为她出去玩了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更没有想到她已经离开了。 “芸芸妹妹!” 人未到声先,一听到他那愉快的喊着自己,司徒芸芸就有一股想要躲起来的冲动。如果不是答应了哥哥要再坚持几天,她早就想躲到闲云庵去了。对他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芸芸妹妹。”砰的一声推门而入,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她脸上那有几分僵硬的表情。 “表……表哥,你又来了呀。”就是因为他每天醒来,一大早就跑到她的房间里来找她,害得她都没有办法多睡一会儿,每天都得早早的起来,梳洗好等着他来,总之,就是要让他只看见她好的一面,她私底下的样子,他就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是呀是呀,芸芸妹妹,我们今天吃过早餐后,去外面玩,怎么样呀?”他好想吃糖葫芦哟。 他只有想要吃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想到要出府。 “出……出去……呀……” 天啊,谁来救救她呀,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一起出府去呀。 跟他一起出府去玩,就意味着丢脸,并接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而她最不能忍受的,那就是她也会被当成跟他一个档次的,接受那些无钱无势的小老百姓的嘲笑。 “是呀是呀,我们出去玩嘛。”他也好久没有吃到糖葫芦了,真的很想吃也。 “你娘不会同意让你出去吧?”想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拒绝的理由。她在心里盘算着,他前几天才跟他的爹娘吵闹了一翻,应该不会跑去求他们放心让他出去玩吧。 哪里想得到呢?他的神经比那桥上的桥墩还要粗,几天过去后,他哪里还会记得那些。 “那我现在就去问娘,求她同意让我们出去玩。” 话音刚落,他人就已经又跑出去了,连给司徒芸芸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是……” 这怎么跟她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呢? 可恶,所以她才会讨厌那个傻子,因为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维模式,以及他的行动。 受不了了,她决定明天就提出要去闲云庵的事,再跟那个呆子相处下去,她迟早会被他弄得精神崩溃的。 反正,哥哥的计划进行得差不多了,有她没她问题也不会太大了。 第六章 4 笨蛋无法发现的真相 “娘,娘。” 他一路喊着,一路跑进了司徒夫妇的院落,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样的大呼小叫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少爷?”正在院落里打扫的丫环,看着他像阵风的跑过,如果不是听到他嘴里不停的喊叫,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这么一大早的,他找夫人有什么事?”少奶奶都被他气跑了,真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另一个丫环很明显的对他不以为然,仍是为云梦绮感到不平。 “算了,管他的呢。谁让他是少爷,他想做什么也轮不到我们来发表意见。”他们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其他的,他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也是。”他们就算再怎么为少奶奶感到不平,那又难能怎么样呢?少奶奶早就离开了,而少爷还是照样快乐的过着他的生活,他们的不平,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他们也只有在心里想想而已。 “娘!”他一路这样过来,刚走到院落外,就已经看见司徒夫妇早走出房间站在门外等着他了。 “你又想要做什么?”每次他这样大吵大闹出现的时候,总是没有好事。玉雪琳没好气的看着他气喘吁吁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还是对他感到很生气。 “我……呼呼……我……”因为跑得太快,累得他一时半会儿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外,都无法好好的说话。 “你很着急吗?跑这么快?”司徒政空对儿子倒是没有自己娘子那么的生气,毕竟自己家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跟他生气还不如想办法好好的开导他,搞不好效果还好些。跟他生气个半天,他都不一定能搞懂你在气些什么,还不如不跟他生气来得好。 “我……呼呼。”用力的呼了几口气之后,心跳也不那么快了,终于可以好好的说话了。“娘,用过早餐之后,我想要和芸芸妹妹去外面玩。”嗯嗯,到时候他一定要玩到很晚很晚才回来,嘿嘿,他要吃好多好多的东西。 “不行。”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她就把他一顿暴打了。 自己的媳妇儿被自己给气跑了,却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还想着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玩,这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是太过分了。 “为……为什么呀?”双手握拳,不服气的上下挥动着。 以前他如果想要出去玩,只要跟娘说一声,带着个丫环或者是个男仆就可以出去了呀,这次娘为什么不准呀?讨厌,讨厌。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看到他就有气,她才懒得跟他费话呢。说完,就拉着相公往用餐的饭厅走去。 “娘……”跟过去,喊了几声,但见娘亲连转头回来看他一眼都没有,他只有改变目标,另求他人。“爹,爹……” “不好意思,儿子,既然你娘都说不行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他可是典型的“妻管严”,唯妻命是从的奉行者。 “为什么呀,娘……我要出去玩啦!”娘坏坏啦,都不准他出去玩,过分啦…… “哼。” 这个笨儿子,她才懒得理会他呢。 可怜兮兮的看着爹娘越走越远的背影,司徒阳礼就感觉像是有阵阵凉风在自己身边吹过,还真有几分凄凉的味道。 他的脑子拼命的运转,用着这一辈子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努力,拼命的想着有什么办法才能够出去玩,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有一个人也许可以让他出去玩。 而那个人,当然就是云梦绮了。 于是…… “梦梦,梦梦!” 就像是从司徒芸芸的院落跑到这里来时一样,他又大呼小叫的从司徒夫妇的院落跑向自己的院落。 “……” 他这样的一路喊来,凡他经过之处,都有人被他嘴里所喊的给吓到。 所有人的反应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少爷不知道少奶奶早就已经离开的事吗? “少爷他……”简直不敢相信,少奶奶都离开三天了,再怎么离谱,他们两个人可是住在一个院落里,甚至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该说他太单纯,还是该说他太无情呢? “我没听错吧?”也有的人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明明都已经离开的人了,他怎么会叫她呢? “少奶奶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少爷不会都三天了还没有发现吧?”要是那样的话,那真的是离谱得……都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了,真是的。 “看样子,少爷他还真的是非常有可能没有发现少奶奶已经离开了。”唉,再次为少奶奶感到不值呀。 “那少爷也太没良心了吧?”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少奶奶对他有多好,他居然连她离开了都不知道,真的是有够无情的。 “嘘,不要再说了。”万一被有人士听进去了,传到夫人的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嗯。” “梦梦,梦梦。” 砰的一声推开房间的门,把正在整理床铺的小秋给吓了一跳,拿在手中的棉被也吓得掉在了地上。 “少爷?”惊讶的回头看着进来的人,有些不解。 刚才少爷叫的是少奶奶? “小秋,梦梦呢?梦梦呢?”他一早就跑出去了,还以为梦梦一定还在房间里呢。左看看,右望望,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小秋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梦梦的身影。 “少……少奶奶?”少爷……少爷怎么会……都过了三天了,才会想起来要找少奶奶呢? “嗯?”少奶奶?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记起好像除了他和爹娘之外,大家都叫梦梦为少奶奶,那小秋说的少奶奶应该就是指的梦梦吧。“嗯,梦梦,少奶奶。”嗯嗯,他真是太聪明,居然能够想明白少奶奶就是梦梦,看他们以后还有没有人敢说他傻了。 他这样……是不是叫没有自知之明? “少爷找……少奶奶有什么事吗?”都过了三天了,他一次都没有提过少奶奶,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找少奶奶呢?真的是很奇怪。 “我要出去玩。” “少爷是要找少奶奶一起出去玩吗?”如果是的话,那表示他还有些良心。 还好还好,少爷还没有完全的没救,他就算是天天缠着表小驵,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少奶奶的,那也不枉费少奶奶那么的为他着想了。 小秋正感到欣慰的时候,却被他的一句话,突然有种被打入地狱的感觉。 “嗯,我要和芸芸妹妹出去玩。” 原来……不是要找少奶奶出去玩呀……他是要和表小姐出去玩,那么…… “既然少爷要和表小姐出去玩,那你找少奶奶干什么呢?”那不是太奇怪了吗?刚刚还觉得他有良心,几乎是马上的,她的观感就整个改变了。 少爷,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肝的坏男人。 “娘不同意。”真是的,梦梦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吗?怎么都看不见人呀?这么贪玩,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的说说她才行。嗯嗯,等见到梦梦,他一定要好好的说说她,叫她不能乱跑,真是不听话。 唉,这种话好他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不然,肯定会笑死一堆人。 “所以呢?”其实不用问,小秋都可以猜到个七八分了,但是……应该是不甘心吧,不然,她也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就像当时云梦绮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来,才肯完全的死心一样,她这样问,只是想完全的认清他这个人。 她答应了少奶奶一定会好好帮她照顾少爷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遵照少奶奶的吩咐,每天晚上为少爷煎好药,至于其他的工作,反正少奶奶不在了,她也不愿意当少爷的专属小婢,那么,日常生活就回到以前的模式,所有的丫环轮流着来承担。而今天,刚好就轮到她了。 “梦梦去跟娘说的话,那娘肯定就会同意了。”梦梦说什么,娘都会听的,所以,他才来找她。 听了他的回答,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转身回去继续整理床铺。 “嗯?”她怎么突然不理自己了呢? 算了,反正梦梦也不在房间里,那他去其他地方找好了。 背对着他,一边整理着床铺,小秋的眼角也不自觉的一边滑下了一滴眼泪。 呜呜呜…… 少奶奶,你这么多的为少爷着想,可是少爷却…… 她还以为少爷终于想起少奶奶来了,心里还在为少奶奶感到高兴呢,可是,哪想到,少爷只是因为夫人不允许他跟表小姐出门,他才跑来找少奶奶的,他根本就只是想要利用少奶奶帮他们出门,然后就又一次把少奶奶扔在一边。 虽然难过,但她不得不说,少奶奶的离开,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厢是一边流着泪一边还是继续整理着房间,而另一人,仍然继续四处寻找着云梦绮。 可惜,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离开的人,不管他怎么找,又怎么可能会找得到呢。 直到午餐之后,他仍然没有找到云梦绮,也不知道是其他人故意整他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关于云梦绮已经离开的事情。 司徒夫人是因为想要他受点儿惩罚,所以才没有说。 司徒老爷嘛,则是因为妻命不可违,只得继续保持着沉默,一个字也不敢透露。 那对司徒兄妹当然不可能冒着任何危险而告诉他这件事。 仆佣倒是行动很一致,一心想要为少奶奶出一口气,也就全部人都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满屋子乱跑,也没有一个人好心点儿告诉他。 不过,常言说,什么病都可以治,唯独犯傻的病是无法治。 也就是说,笨蛋没药医。 他把司徒大宅整整找了好几圈,所有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想过她是不是离开了的这件事。 还以为她是在玩躲猫猫。 找累了,他连午饭都没有吃,就又跑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心里还想着,等他睡醒了起来,一定要把梦梦找出来。 “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发现绮儿已经不在的事吗?”他是没有神经呢?还是没有大脑呀?真是个笨儿子。 “是呀,笨得可以,他还以为绮儿是在和他玩呢。”真的是笨的可爱,但也可以说他单纯得过分了。 “可是,他午饭都没有吃,这样可以吗?”对他正在恢复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他睡不了多久的吧?”说到这个,她也多少有些担心。 “现在叫他的话,他可是会发脾气的。”小孩子嘛,没睡饱的时候,脾气可是最大的时候。 “那我叫厨房为他把饭菜放一份在蒸笼里保温,这样,他醒来了马上就可以吃。” 再怎么对他生气,他也是自己的儿子,身为母亲怎么也会为自己儿子担心的,“也好。” 两夫妇从他的房间外离开,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其实,两个人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早餐后没多久,司徒芸芸就来向他们提出了要离开,想要去闲云庵继续住一段时间的事,而玉雪琳也同意了她的要求。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为了保险起见,看来他们也得做些什么了。 第六章 5 开始! 司徒阳礼醒来了之后,就匆匆忙忙的继续跑去找云梦绮,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找不到。只是这次他稍微有点儿进步,他知道要找人问。 “娘,梦梦呢?她在哪里哇?”他都找了好半天了,都找不到,梦梦还真会躲。 “小阳,刚刚芸芸来跟我说,她要去闲云庵住段时间。”答非所问,她决定不再纵容儿子了,她今天一定要他在芸芸和小绮之部做出选择不可。 “啊?”芸芸妹妹要走?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一边是云梦绮,一边是司徒芸芸,他突然就这样莫明其妙的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中,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那你现在是先要找芸芸,还是先找绮儿?”他不可能两头都抓在手里,他也必须得学着长大,学着放手。如果不能学会放手,他只能像小孩子一样的看见喜欢的就拼命的往怀里放,一点儿也不管自己的怀里是不是能放得下,而且不知道放弃不重要的,留下最重要,那他以后的生活将会无比困难,他也会因此失去更多重要的东西。 “梦梦……还是芸芸妹妹……”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难道他不能两个都拥有吗? “对。” “我……不能两个……都找吗?”他两个都喜欢,为什么不可以两个都有?以前有些东西他都可以两个,甚至是更多个的同时拥有呀。为什么他就不可以拥有梦梦和芸芸妹妹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娘一定要他在两者间做出选择呢?以前娘都不会这样的呀。 以前他跟娘一起上街的时候,如果看中了什么好玩的,不管是多少个,娘都会买给他的呀…… 可惜,他不明白,以前他同时拥有的东西都是没有生命的,而他这次想要同时拥有的,却是人,是真实存在,有生命,有思想的人。那跟没有生命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比拟的。 “不能,你只能找一个。”做人太贪心会有报应的。玉雪琳很坚定的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是……可是……”如果真的要他在两个中选一个的话,他真的无法做决定呀。 如果两个人比较起来,他……他真的……以他的智慧根本就无法做出比较。他喜欢司徒芸芸吗?当然,他喜欢。那他喜欢云梦绮吗?当然,他还是喜欢。两个他都喜欢的人,非要他从中择其一,他真的拿不定主意。 “你回去好好想想,你要找的是谁,需要的是谁,然后再来告诉我你的决定。到时候,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止你,而不管你要找谁,我和你爹都会帮你的。”就因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又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她们必须先想办法拖住小阳,不让他再受人摆布,然后,才能想办法来做些什么。 就算司徒允文和司徒芸芸是她姐姐的小孩,是她的亲侄子和亲侄女,但如果他们危害到了小阳,她也不会姑息。 她不能给小阳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聪明的头脑,但她一定要给小阳一个富裕的生活。 任何一个想要抢夺属于他的东西的时候,她绝对会不惜任何代价的帮他保护住。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为母则强吧。 不管别人怎么说,但就玉雪琳来说,她绝对是一个很自私的母亲。 只要是为儿子好的,儿子喜欢的,想要的,她都会帮儿子争得,并他保护好。 “……”他不想这样回去呀,他还要找梦梦。 他现在已经是忘记了为什么要找云梦绮了,他现在只想要找到她,就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她了。 也许只是为了找到她而找,他并不知道原因。 “小阳,听你娘的,你先回房间去好好想想吧。”司徒政空也觉得她的方法可行,而且他们两个大人也必须要好好的商量一些事情,毕竟,这将关系到小阳的……不,也许关系到的是整个司徒家未来的命运。 “好吧。”既然爹都这样说了,那他就先回房去了。 至于娘说的让他好好想想,他还是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要想想。 娘说的,要他想想……想想……到底是要找芸芸妹妹呢,还是找梦梦。虽然他还是想要两个都找,但娘说不能两个都找,只能找一个,那他就确实应该要好好想想了。 也许要花上很多天的时间,但他还是会乖乖的在房间里想想的。 见他离开了,司徒政空和玉雪琳的表情变得更加的严肃。 “你真的确定吗?”对于司徒政空这个人来说,世界上并没有完全的坏孩子,他完全就是一个好父亲的典范。在他看来,孩子们有的也就是不懂事而已,只要好好教导,再坏的孩子也是好孩子。 说来,司徒政空这个人,在商场上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很好说话,但他却能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那是因为他就算再好说话,他也有一套自己的原则,只要是在那个原则范围内那么一切都好说,但如果超过了那个范围,那他就不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了。 商场上的他和生活中的他是两个样子。 在生活中,他则基本上一切都以自己的娘子——玉雪琳的话为准则,也不是说他一点儿为人丈夫的尊严都没有,他只是太爱他的娘子,所以不舍得忤逆她的意愿而已。 “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但她还是可以肯定的说,司徒芸芸这次的突然归来,一定是有着什么阴谋。 因为,那实在是太明显了。 在挑拨了小阳,让小阳吵着要娶她,把绮儿气走了,她的目的都达成了,她却突然说要去闲云庵继续小住,那不是太奇怪了吗?那能够说明的,也就只有一点,那就是她其实并不想嫁给小阳,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逼绮儿离开。 “但是,她为什么要那做呢?”难道他们两夫妻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吃穿住用全都比照小阳,该有的一样也没有少,他自认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我也想不明白。”按道理说,他们是小阳的表哥和表妹,应该会希望小阳得到幸福呀,但他们却反过来破坏了小阳的幸福,这实在是让人不解。 “我们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这样就怀疑他们也不太好。”毕竟是自己的亲戚,这样的怀疑有伤亲情。 “但如果找到证据……”那么,受伤的就会是他们。 “那还是先找到证据再说?”不管怎么样,还是等找到了证据再来决定要怎么做吧。 “但要从什么地方着手呢?”允文的话他太过谨慎了,想找到他的破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不然,我们就先查查闲云庵吧。”每隔一段时间,司徒芸芸都会去闲云庵小住,也许在那里可以发现些也说不定。 “嗯,也是。”这一点,确实值得查查。 “但查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儿,以免到时什么也没有查到,却惹出些多余的风波。”司徒政空果然还是比较理智些,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想得果然也比较深远。 “嗯。”她也明白。 她现在只希望在他们查出什么来之前,不要再有什么变数了。 她当然是这样想,只是,事情是不是会照着她所想的发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司徒允文果然是一个奸诈而且谨慎的人,在司徒芸芸准备回闲云庵那天,他就知道,司徒夫妇肯定有察觉到什么了,所以,他先一步进行了他的计划。 “姨娘,慧静师太托人送了封信来。” 这慧静师太是峨嵋派的现任掌门,也是玉雪琳和她姐姐的师傅,至少是她们在嫁人前的师傅。 虽然说峨嵋派很少有尼姑嫁人,但就像是少林寺一样,她们也有所谓的俗家弟子。 毕竟,一个门派的发展,并不是只靠一些祖产什么的就能发展长久的,也需要一些其他社会人士的经济支持。 “师傅?”这个时候,师傅怎么会寄信过来? 感到不解的伸手接过信,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除非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师傅一般是很少写信来的。 “是的。”恭恭敬敬的递上信,然后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拆开信,开始仔细的阅读起来。 读到最后,她脸色大变,看来,还真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娘子,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司徒政空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中的信,也看了起来。他的反应和她一样,在读过信之后,也是脸色为之一变。 “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太震惊了,让玉雪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姨娘?” “不行,我要上峨嵋一趟。”她不能看着师傅他们有事而不帮忙,那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安睡的。 “别急别急。”情况也许是很紧急,但如果因为这样就乱了方寸,那么,也许就什么事也办不了了。 “我怎么可能不急嘛。”峨嵋出事,这可是自峨嵋建派以来第一次,她没有急死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不急呀。 “允文,这封信是谁给你的呀?”这信上的字迹确实是慧静师太的,虽然这十几年来通信比较少,但也不是一次也没有,慧静师太的字他还是认识的。但,这信出现的时间太巧了,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当然了,不久之后将在杭州举办的武林大会他也有耳闻,就算不能完全相信这信所说的,但他也不敢太草率。 “是门卫给我的。” “门卫?”转头看向何管家,吩咐他把门卫叫来。 司徒允文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让人不得不想,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等门卫进来之后,经过一番询问,司徒政空也不得不相信信上所说的。 “允文,你先回房去吧,我和你姨娘有事要商量。”真是什么事都凑到一起发生了,这还真的是多事之秋呀。 “好的。”告辞之后,他就如来时一样的稳健离开,仍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这也使得心中对他的怀疑减少了几分。 等他离开之后,司徒政空搂着她到床边坐下,“娘子,你的决定呢?”其实不用问,他也可以猜出几分。 “我一定要回峨嵋一趟。”如果不能确定峨嵋没事,她怎么也无法放心。 “那我陪你一起去。”让她一个人去涉险,他也不可能放下心的。 “你和我都离开了,那小阳怎么办?”就算再怎么着急,但事关儿子,她不可能忘记的。再说了,她们两个人都离开了,那么小阳会发生什么事,她完全不敢想像。 “那就把小阳带着一起。”他跟娘子一样,不放心儿子,但他确实也不可能让娘子一个人去涉险,那么,三个人一起去峨嵋就成了唯一解决之途了。 “但是……” “别但是了,我们还是先准备一下吧,明天就出发去峨嵋。” 如果信上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不只是峨嵋,而是整个江湖都有危险了,虽然他们只是一介商人,但也不能完全的置之不理。 “好吧。”再怎么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她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的乱了方寸,一切都听相公的也许就是最正确的。 当听到他们说要带着司徒阳礼一起去峨嵋,司徒允文一点儿也不惊讶,一切都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内,而事情的发展,也完全都是按照他所想的在进行。 司徒政空把家里和商行的事暂时交给了何管家和司徒允文管理后,就带着妻小前往峨嵋。 第七章 1 死亡之旅 峨嵋之行,只是一条由司徒允文安排的不归路而已。 山贼和死亡,就是他为司徒夫妇,以及司徒阳礼准备的最后大礼。 走得匆忙,他们并没有带太多的护卫在身边,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只有一名车夫和一个护卫。 从京城出发了三天,在经过某山的时候,山贼跳了出来。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忠心的车夫和护卫为了让他们有机会逃跑,拼死的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玉雪琳本来也想要加入战斗的,但他们人实在太少,她如果太逞强的话,不只会辜负了车夫和护卫的牺牲,他们三个也没有办法安全逃脱。 司徒夫妇拉着司徒阳礼,三个人往山林深处逃去,希望可以利用地形和树木的遮掩逃脱那些山贼们的黑手。 “娘子,怎么办?”藏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稍微喘口气。 现在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他们有时间来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有一点司徒政空敢肯定,那些所谓的山贼,绝对不是为了劫财,因为他们根本连话都没有说,跳出来后就准备直接砍人了。 既然不是为了财,那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他们而来的,只是,为什么呢? 自认不管是在商场还是生活中,他们都不曾得罪过什么人,至少不会让人恨得要买凶杀了他们,如此说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去想,也许是想过,但不想去承认的事。 不过,现在想那些也没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先逃掉才行。 “我来想办法拖住那些人,你带着小阳先走。”玉雪琳握紧手中的剑,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不知道自己可以拖得了多久。虽然刚才的交手只有那么一下下,但她也发现到了那些山贼并不是普通的山贼,反而很像是职业杀手。 平时她仍然是有练武强身,但已经很久没有跟人交过手了,她真的没有把握。 “不行,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对付那些凶恶的人。”要他丢下自己的娘子逃命,打死他,他也做不出来。 “你如果不带着小阳,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听我的,你先带着小阳走,我把那些人引开了之后就去找你们。”说是这么说,但他们两个人心里都知道,如果他们分开逃跑,那么,他们就可能是永别了,今生将不再相见的结果。 “不,我不要那样。”就是知道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他才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凶残的人。 “相公。” “不管怎么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的。” 如果今生不能白头偕老,他可以不在乎,但要他扔下她一个人苟且偷生,那是万不可能的。 要死,他们就死在一起。 转头看了眼身旁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同样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司徒阳礼,玉雪琳突然心里有了决定。“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小阳藏起来,我们再一起去把那些人引开。等安全了之后再来接他。”她完全可以明白他的心情,换做是她,也不可能扔下他自己逃命的。 生不能同时,但仍希望死能同期。 “好,就这么办。”完全的同意她的提议,只要不是让他扔下她一个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同意的。 于是,两夫妇又拉起司徒阳礼拼命的跑,并且寻找着安全的,能够完全藏身的地方。 只要他躲得好好的,是安全的,那么,他们就可以放心的去把那些人引开。 就算最后他们两个人都死了,至少小阳还活着。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只希望绮儿能够在听到他们出事的消息后,愿意来帮他们一把,把小阳寻回就好。 “娘……”好累哟,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呢? “乖乖的跟着爹娘,小阳,什么都不要说。”把音量控制好,希望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只要他们三个人可以听见就好了。 “哦。”乖乖的闭上嘴,很认命的任由他们牵着自己,漠无目的的跑。 “娘子,那边有个山洞。” 这种山林里一般都会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山洞树洞之类的,只是有时被高大的灌木丛遮住了,不易发现。 赶紧三个人往山洞跑去。 发现这个山洞真的很隐蔽,从里面可以清楚的看见洞外的情况,但是一定要走到了离洞四五步距离的时候才能发现这个洞的存在。如果不是刚才角度和光线那么凑巧,司徒政空也无法发现它。 “小阳。”确认这个洞很安全后,他们才可以继续进行下面的计划。 “嗯?什么事,娘?”坐在地上,用力的喘着气,他基本上没有做过如此剧烈的运动,会累得够呛也不意外。 “小阳,你乖乖的躲在这个洞里,不要乱跑,等会儿爹娘就会来找你,好不好?”跟他解释太多也没有用,但是,他需要做些什么还是要告诉他,以免他等下乱跑,他们如果平安回来却找不到他的话,那岂不是麻烦。 “躲猫猫吗?爹娘跟我玩躲猫猫吗?”他确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力来解读当前的状况。 他一点儿也感受不了当前的危险,他还以为爹娘是要和他玩。 “对,所以你一定要躲好,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 在这样的危机关头,他还是如此的天真,司徒夫妇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了悲哀。 “好。”乖乖的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记好了哟,小阳。除非是爹娘来找你,不然你一定不能出去乱跑,知道吗?”不放心的再次叮嘱了一下,玉雪琳心里也明白凶多吉少,但仍然还是希望他可以平安。 哪怕无法再回到司徒家,过上好日子,但至少他要好好的活着。 “知道。”很认真的再点点头,表示他真的知道。 “真乖。”如同以前一样,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司徒政空也跟她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算是给他的最后的奖励。 然后,两夫妇就从山洞里出去,并往另一个方向跑,并制造出了一些声响,把那些山贼的注意力全都引到了他们的方向。 “在那边!” “可恶,居然这么会躲。” 那几名杀手果然如他们所料的那样紧追在他们的身后,离司徒阳礼藏身的山洞也越来越远。 司徒政空不会武功,玉雪琳一边要对付那些杀手,一边又得保护他,所以,她应付的很吃力。 只一会儿的时间,她们两个人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逃无可逃,前面是山崖,而身后,则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杀手。 好像是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们奇迹般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 两个人相视而笑,当着那些杀手的面,就那样手牵着手,一齐跳下了山崖。 生与死,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知道儿子还好好的活着,就算失去了生命,至少他们两个人到死都仍然在一起。 “不会吧,跳下去了?” 他们两人的这一举动,令那些杀手措手不及。 “怎么办?”他们跳下去了,那么,他们就无法确认他们的生死,任务到底是算完成了,还是没有完成呢? “他们受那么重的伤,从这里跳下去,多半也活不了了吧?”这悬崖下面是个什么情况,没有一个人知道,而这个悬崖到底有多深也同样没人知道,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这样跳下去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更何况是两个早已经伤痕累累的人。 “说得也是。”而且那个男的还不会武功,那个女的武功也不怎么样,他们两个就这样跳下去,想要活下去确实不太可能。 “不是还有个年轻男子吗?”刚才跳下去的,只有两个人吧? “不管他,他也活不了。”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表示他是一个智力有问题的人,他一个人被扔在这种深山老林的,是绝对不可能活着的。就算没有被野兽生吞活剥,饿也会饿死他。 “对,我都忘记他这里有问题了。” 一群杀手放弃了要寻找司徒阳礼的下落,也可以说是放他一个人在这深山里自生自灭,就这样离开了此地。 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可能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阳礼坐在山洞里,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圆圈圈,他一个人嘴里念念有词的,算是在打发等待时的无聊。 “娘好慢哟……小阳都饿了……好饿……好饿……” 言灵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完全的体现出来了,他嘴里一直念叨着好饿,不只没有让他好过一点儿,反而让他越发的感觉饥饿。 天渐渐的黑了,也越来越冷了,他蜷缩着身子往山洞的最里面靠,双臂紧紧的拥着自己,身体缩成了一团球,希望这样就可以变得温暖,不再感到寒冷。 夜晚的深林里是很恐怖的,风呼呼的吹,吹在那茂密的树木上,演奏出了一曲深夜里的悲鸣曲。 那像是鬼哭狼嚎的风声,吓得司徒阳礼连眼睛都不敢闭,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天一亮,被吓了一晚的他就再也不敢呆在洞里了,完全忘记了爹娘的叮嘱,小心翼翼的摸出了山洞。 “娘……爹……你们在哪里呀……” 一晚上都忍着没有掉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又冷又饿又害怕,所有的情绪,所有他从没有经历过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翻滚,他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一个人在这深山里慢慢的找寻着爹娘的身影。 一个从没有离开过爹娘身边,也不知道何为饥寒交迫感觉的小少爷,他想要一个人在深山里找到出路,甚至是活下去,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司徒阳礼被那不平的地面,以及那枝叶茂密的灌木枝,东绊一下,西碰一下,不一会儿,他就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了。 衣服袖子划破了,下摆也烂了,双腿的膝盖处更是变得破破烂烂,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血肉模糊,他顾不得痛,他现在只想找到爹娘。 “爹……娘……哎呀!” 又被绊倒了,整个人扑在了地上,一张小脸已经被泥土弄得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 “呜呜……娘……梦梦……梦梦……”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现在心里浮现出了云梦绮的身影。 “啊……”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在那悬崖边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划痕。 他也从那悬崖边上滑了下去,只是位置跟他爹娘所跳下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山的东面,是一个未知地域,谁也不知道在那下面是什么,更不知道掉下去了会是个怎么样的结果,所以说,司徒夫妇的存活率是个未知数,想要他们活下去的人,就只有祈祷他们能够活下去,而不希望他们活下去的人,当然也就只有祈祷他们死掉。 但山的西面,情况比东面好很多,那里有一边河流,而司徒阳礼的那一滑,理所当然的就掉进了河里。 对不会游泳的他来说,这也算不上是个多好的结果。 俗话说,傻人有傻福。 像他这样如此纯正的傻人,福气当然也不少,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娶到云梦绮嘛。 他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第七章 2 易主 接到由杀手那边回报的消息,司徒允文虽然对结果并不太满意,但还是觉得可以接受。 只要司徒政空和玉雪琳两个人死了,那个司徒阳礼对他来说,就完全不是问题。 他也不会操之过急,既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事情也完全照着自己的计划在进行,成功就在眼前,如果太过于着急反而会功亏一篑,他是绝对不会冒这个险的。 现在,他要等的就是司徒夫妇和司徒阳礼出事的消息通过正常渠道传回来,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整个司徒家的事业。 “表少爷,官府有人来了。”何管家感到不解,不懂为什么会有官府的人来。 老爷夫人和少爷出门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吧,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回来,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这个时候官府来人,难道说是…… “官府?”心里是明白官府来人大概是为了什么,但他仍是做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 “是的,官府派人来了,说是有事找表少爷。”其实,官府派人来说是要找家里现在能做主的人,但老爷夫人,当然了,少爷也不在的情况下,要找的也就是表少爷了。 “好的,我这就去。”以着平时的稳健步伐往会客厅走去。 表面的平静,却不足以隐藏他内心的激动。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十天的等待,离完全得到司徒家,他又近了一步。 娘,你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 计划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就要成功了。 “你就是司徒家的表少爷吗?”官府的来人看见他走了进来,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是的,请问这位官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在武安城外的山区发现在一辆有着司徒家标志的马车,在附近还发现了两具尸体,那边的官府要我们安排人去认尸。”需要确认一下死的人是谁。 “什么?”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真的被吓到了。“怎么会这样呢?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遇到了山贼。” “那老爷和夫人他们呢?还有少爷呢?他们怎么样了?”何管家一听,不得了,急忙追问其他人的下落。 天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如果老爷他们出了什么事,那要怎么办呀? “不知道,所以才要你们派人去确认下尸体的身份,然后才好搜山找人呀。”不过,估计搜山也没有多大用了,哪怕是找到了,那也只可能是尸体了。 “表少爷。”那还得快点儿才行,一定要找到老爷和夫人他们。 “那何管家,就麻烦你跑一趟武安吧,这边不能没人守着,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尽快通知我。”司徒允文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定,他的计划正一步一步的迈向成功。 只要他传回了司徒夫妇死亡的消息,那么,他就可以顺水推舟的接管司徒家。 而且还不会有人说什么。 就算司徒阳礼没有死,他只要说一直有派人寻找,至于找没有找到,那就是他说了算的事了。 再说了,找回了司徒阳礼,对他的计划也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凭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的阻碍。 “好的,表少爷,我这就去准备。”他都不敢想像,如果老爷和夫人出了事的话要怎么办?少爷呢?怎么会遇到山贼呢?早知道当初就多安排几个护卫了,如果不是夫人急着赶去峨嵋,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何管家收拾好行李,带着官府的介绍信,就骑马赶往了武安。 马不停蹄花了两天的时间赶到了武安,确认发现的尸体不是司徒夫妇,也不是司徒阳礼,而是车夫和护卫,何管家暂时松了口气,但是…… 他们三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他写信回报司徒允文情况,并跟随着官府的人进山搜山。 可是,在山上寻找了三天,也没有发现司徒夫妇他们三个人的下落,但是在东面悬崖附近发现了血迹,以及一小片衣服的碎片,官府推断,他们三个已经坠下悬崖了。 悬崖下的情况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什么,但根据当地人的说法掉下去的话,从无生还。 带着浓烈的悲伤,何管家回到了司徒家。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司徒家的负责人由司徒政空改为了司徒允文。 从出事,到司徒允文正式接手司徒家,那都已经是二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再从司徒允文接手司徒家,到云梦绮听到风声,那又是十天后的事情,这一前一后就过了一个月。 当时的云梦绮正在杭州的某酒楼用餐。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离她不远处的一桌人正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八卦,也就是江湖中最新的传闻。 司徒家虽然不是什么江湖门派,但因为他们的财势,以及司徒政空好结交朋友,在江湖中还是小有名气,所以,司徒家易主的消息自然也在江湖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你真是孤陋寡闻呀。” “怎么,除了武林大会,还有什么大事吗?”这段时间最大的事也就是武林大会了,其他的事跟武林大会比起来,那也就只能算是小事了。 “京城的司徒家呀。”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人不知道,真是的。 司徒家? 本来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自己的饭,对旁人的对话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他们突然提到了司徒家,这让云梦绮分了几分注意力在他们的对话上。 “你说的是那个京城首富?” “他们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介商人的事,也能引来江湖人的兴趣呀? “你还真是的,司徒家易主的事你居然都不知道。” 易主? 爹娘他们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会…… “易主?” “对。” “我记得以前司徒家的主事者好像叫司徒政空吧?现在换成什么人了?”不过,他就算是再怎么孤陋寡闻,司徒政空的名字他还是有听过。而司徒家的产业能遍布全国,几乎在每个城市都有商号,也是由司徒政空一手发展起来的。 “嗯,好像是换成了他夫人的侄子,叫什么司徒允文的。”对于这个司徒允文,他听都没听过,不知道是什么人。 司徒……允文?他做了什么? 现在云梦绮,已经停下了用餐的动作,注意力全都在那桌说话的人身上。 她没想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司徒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像。 “司徒允文?” “嗯。” “你不是说是司徒政空他夫人的侄子吗?”怎么听这个名字都感觉怪怪的。 “是呀。”都是这样说的。 “那怎么也姓司徒?难道那个司徒夫人的姐妹也是嫁了个姓司徒的人?”那这也太巧了吧?难道是嫁给了司徒政空的兄弟?不过……貌似没有听说司徒政空有兄弟呀。难道是姐妹共侍一夫?应该……不会吧…… “听你这么一说……”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听他们这么一说,云梦绮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怎么司徒允文他们也是姓司徒呢?爹也没有娶过二房,这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呀?怎么想都怪怪的。 “不过,司徒家怎么变成司徒允文当家了呢?司徒政空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我只听说好像是出远门的时候遇到山贼了,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下落。”他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太差了,居然会遇到山贼。 山贼? “但是,我记得司徒政空他们不是有个儿子吗?”自己有儿子,怎么家业会由一个外人来继承呢?真是奇怪。 “你忘记了,司徒政空的那个独子可是个傻子。”当年可是有很多人因为这件事,而为他感到遗憾呢。毕竟那么大的家业,却没有一个自己的继承人,怎么都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对哟,他们的那个独子是个傻子。”很多年没有再谈过司徒家的八卦了,他还真的是忘记了这件事。 “如果是我,再怎么说也应该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家业,然后让外人来辅助也可以的呀。”这样就把家业拱手让人,还是不合常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那个傻儿子是跟着他们一起出门的。”也就是说,那个傻小子也跟司徒夫妇一样,一样的下落不明。 什么? 双手往桌上一拍,站了起来。 云梦绮冲到那桌人的前面,气势惊人问:“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司徒家真的已经换成司徒允文当家了?司徒政空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都已经遇难了,下落不明了?”短短一个月,这样的变故也太大了吧? “你你你……” “你是谁呀?” 她的突然出现,把聊得正起劲的一桌人吓了一跳。 “不要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急呀,她想她是不是先回京城一趟,了解一下真正的情况。但一想到他们遇到山贼,而且还三个人都下落不明,她又觉得回京城太耽误时间了。 “是,是……真的。”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嗯,真的,外面很多人都在传。”司徒家在每个城里都有商行,如果司徒家发生易主,当然会传得很快,范围也会传得很大。 跑下楼,付了钱就往外冲,一点儿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那个女人是谁呀?” “不知道。” “她跟司徒家有什么关系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激动呢?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真是的,一问三不知。 “至少我知道,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很漂亮。”不管怎么说,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很漂亮,不只是很漂亮,还有一股灵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废话,这不用你说,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算了,不管那些了,我们继续。” “在三天前的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你们知道吗?” “武林大会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杭州城里应该也有司徒家的商行吧。 跑了几步,但她发现了一个很严重,而且一直存在着的问题,那就是她不认得路。 于是,她发挥了超常的能力,那就是每到一个路口就找人问一次,在问了十来个人之后,她终于还是很顺利的到达了司徒家在杭州的商行。 她身上有司徒政空给的令牌,可以让她到任何城市的任意一间司徒家的商行寻求帮助。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跑得这么急。商行里的工人见她气喘吁吁的冲进来,感到不解。 “你们的掌柜在哪里?”该死的,跑得太急了,忘记了用轻功了。 “找掌柜的?” “嗯。”累死了,都是刚才听到的消息太让人震惊了,把她吓惨了,才导致她一急都忘记自己会轻功的事了。 只是,她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如果她用轻功的话,她肯定早就不知道迷路到何方去了。 “掌柜的,有人找。”工人直接脖子一伸,扯开喉咙就直接喊,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喊声大如雷鸣,是不是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什么人找我?”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掀来阻隔大厅和内室的门帘走了出来。 “就是这位小姐。”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云梦绮。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司徒家易主的事,是不是真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无法相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大事,难道这就是别人所说的世事难料吗?那这也确实是很难料到。 “小姐是?”不解,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子,怎么会对司徒家的事如此感兴趣。 掏出令牌给他看,难得多说什么。 看见令牌,掌柜的连忙把她迎进了内室奉茶。 第七章 3 找寻 “请问小姐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哪里有心情喝茶,她现在只想知道,她刚才所听到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只是想问,司徒夫妇出事,司徒家改由司徒允文当家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该死的,她差不多是完全的方寸大乱了,心乱如麻。 是为了司徒夫妇,也是为了司徒阳礼。 “嗯……是的,现在司徒家的产业暂时由司徒允文表少爷接管。”如果一直没有老爷和夫人的消息,那么,司徒家易主是迟早的事。 “他们遇到山贼,是怎么回事?”她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三个人一起出远门,还这么巧合的遇上了山贼,还三个人同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实在是太多的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说是在武安附近的山里遇到了山贼,车夫和护卫都死了,而老爷他们一家三口也是下落不明。” “武安?”那是在哪里呀?以她的路痴程度,不认得路也是很正常的。 “是的。”因为她持有司徒家的令牌,所以掌柜的也是很认真的有问必答。 “他们怎么会到那里去呢?”如果是爹的话,她还可以理解,也许是有什么生意需要谈。如果是娘跟着爹一起去,她还是可以理解,就当是娘舍不得爹离开太久,非得跟着一起。但是,为什么司徒阳礼也跟着他们一起,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难道在她离开司徒家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吗? “好像是夫人的师傅来信要夫人回峨嵋一趟。” “……”眉头紧皱,她发现事情真的很不对劲。 三天前的武林大会上,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有看到峨嵋派的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发生什么事的样子,但是却写信让娘回峨嵋一趟。那个时候,各门派应该都在忙着武林大会的事,真的不对劲,很不对劲。 “事发后,官府派人请人去认尸,才确认老爷他们也许没有死,但也找不到人了。” “谁去认的尸?” “好像是何管家去的。” “他们有到山上去找吗?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 “有吧,听说在山上搜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人。但是……” “但是什么?”听他欲言又止,似乎是还有什么信息没有对她透露。 “听说在山的东面发现了血迹和衣服碎片,推断老爷他们是掉下东面的悬崖了。” “有到悬崖下面去找吗?” “没有吧。当地人说是那个悬崖深不见底,而且从没有人掉下去后还能生存的,所以……”对于老爷他们的事,他也觉得很遗憾,命运如此安排,他也没有办法。 眉头仍然是紧锁着,思考着要怎么办。 最后还是决定她要亲自去武安一趟,她要下到悬崖下面去看看,她实在无法相信他们三个人就这样死掉了。 “掌柜的,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她手里拿着司徒家的令牌,不管到了任何一家司徒家的商行,只要她有需要,都会协助她的。 “你可以帮我准备一辆马车送我去武安吗?”唉,如果她不是路痴的话,那么,她将可以更快的到达武安,可惜……天生如此,她也无能为力。 “难道小姐是想要……”难道她想要去找老爷他们吗?现在距离事发可是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说她不死心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她一定要去武安,自己亲自去找寻他们的下落,如果不是凭自己的能力确认的,她怎么也不会死心。 “那好吧,我去为小姐准备一辆马车,并安排一个人手送小姐去武安。”他算起来只是一个替人办事的手下而已,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事,他实在不需要过问太多。 她手里有司徒家的令牌,那他只要遵照她的吩咐,为她准备好她要的东西就成了。 办事效率确实是不错,很快就准备好了马车和车夫,在云梦绮听到消息到她出发去武安,一共也就才过了一个半时辰。 伴随着担心和焦虑过了五天,终于到达了武安。 让车夫把她送到司徒家在武安的商行,就吩咐车夫可以回去了。 又在这边商行的帮助下,到达了出事的那座山下,在没有一个人的陪伴下,她独自进入了山里。 轻快的身影在树木上跳跃,她本来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孩子,要在山里行动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至于会迷路的事,已经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了。 灵敏的听力,让她可以很好的了解山里的情况。 山林与城市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它人烟稀少,很多城市里喧闹的声音都没有,相对来说也就是非常的宁静,除了风声,鸟声,也就是树木呼吸的声音。 站在一棵树上,倾听着风中的声音,她那从得知司徒夫妇他们出事开始就没有松开过的眉头,依然紧锁着。 这座山上除了山下那条仅可供一辆马车经过的小路外,山上就没有其他的可供人行走的路了,也就是说,这座山上本身并没有山贼的存在。 那么,袭击爹娘他们的山贼,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座没有名字的山可以说仍然保持着非常原始的面貌,绿意盎然中也透露出了一丝冷意,一种没有人气的冷。也许山中藏着什么凶猛的野兽,她并不关心,在到了这里之后,她心中的担心更深了,心中不好的预感在漫延。 如果司徒阳礼落单了……那就是,凶多吉少。 话说,这哪里是东呀? 东张西望,想要找到那个东面的悬崖。 伤脑筋,早知道她还是不应该一个人独自上山,但带着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上山,好像又是一件很累赘的事情。 困扰的摸摸头,她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要研究个什么药来治治她的路痴呀? 这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这日上三竿,太阳高高挂的时候,她实在是分辩不出东南西北,那她就只有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了。 太阳东升西落的道理,她就算是再白痴也知道,路痴到再怎么无可救药的地步,太阳下山的时候朝着太阳走是西,她还是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不知道了,呵呵。 在树枝上,靠着树干盘腿坐了下来。 闭目养神的同时,她也开始思考分析一些事情,短短的一个月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的不寻常。 她离开司徒家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仅仅是爹娘同时出远门,还把司徒阳礼带着一起,就很奇怪了。以娘的性格,应该不会丢下司徒阳礼跟爹两个人同时出门的,至少会留下一个人在家里照顾着司徒阳礼。而既然非得两个人一起出门,带着司徒阳礼一起出门也不寻常,把他留在家里,当然比跟他们一起出门能够得到更好的照顾,而且旅途中总会有些不安因素,不带着他,以更快的速度处理完事情再迅速回家不是更合理吗? 难道是说……司徒家里有着什么会伤害到司徒阳礼的人事物吗? 司徒允文?还是那个司徒芸芸?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真的是很讨厌呀,一想那个司徒芸芸,她就感到很郁闷,经过了一个多月,那心中的伤仍然会隐隐作痛,仍然会在夜深人静时跑出来折磨她。 不想那些了,想些其他的吧。 摇摇头,甩掉刚在脑海里浮现出的那张讨厌的脸,强行命令自己转换跑道,想些其他的东西。 本来没有山贼强盗出没的山上出现了山贼,这不是很怪吗? 除非…… 有人故意安排在这里埋伏他们的。 再说了,他们要去峨嵋的事,应该是突然决定的吧,那么知道的人肯定不多。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在必经之路上安排埋伏,那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那个要他们命的人,肯定是那个司徒家里的某个人。 那也就怪不得爹娘他们要把司徒阳礼带着一起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已经认定了那个“某人”就是那对司徒兄妹。 难道她对他们的成见深到如此地步? 不,那不是成见,虽然说不理由,但她的第六感就是那么告诉她的,除了那对兄妹,不再有其他人选了。 毕竟如果他们三个人出事了,得益最多的就是他们。 看现在,他不就顺进成章的接管整个司徒家的产业了吗。 可是,她是不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呢? 她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武安找寻他们的下落,司徒允文会不会得到消息,做出什么事来呢? 买凶杀人他都敢了,他又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那么,司徒芸芸的出现,就是……为了故意破坏她和司徒阳礼的感情吗? 呵呵,就算是故意破坏又怎么样呢?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全然的信任和交心,轻易就被人给破坏了,那她又能怨谁呢。 不过,她并不后悔当时离开的决定,当然了,更不会后悔让娘代写休书的决定,她会觉得无法再和司徒阳礼继续生活下去了,并不全然是因为司徒芸芸刻意的破坏,而是两个人的相处,已没有了以前的幸福和快乐,有的只是伤害和痛苦。 既然如此,两个人又何必再走下去。 想到这里,她发现了一件好像不小心被她遗忘掉,但是又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让娘代写的休书,她好像忘记拿了……哈哈,急着逃离司徒家和司徒阳礼,这件重要的东西被她熊熊的忘记了。 唉,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找人比较重要。 这样静静的坐在树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太阳渐渐西落的时候,她睁开了双眼。 太阳落下的地方是西边,那边,相反的方向就是东方…… 如此简单的道理,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弄错方向了吧……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可惜,不会错才怪。 她确实是背向了太阳的方向在跑,但是,在树木中跳跃了几下之后,她就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面向太阳在移动。 专心在跳跃上,一心想着要跳下悬崖去寻找司徒夫妇的下落,根本就没有发现方向完全错了。 到达了西边的悬崖,她连想都没有想就纵身跳了下去。 本来对悬崖下面的情况就没有了解,虽然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完全没有想到那会是一条河流。 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还好她会水性,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三两下流到岸边,坐在河边的大石上,感到纳闷。 不是说悬崖下面没有人来过吗?这边大一条河,而且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不远处还有炊烟……难道说……她连跳崖都跳错了吗? 真是的,她快被自己的路痴给搞疯了。 现在太阳也已经下山了,她想要再上山去找也不可能了,干脆就在这河边露宿一夜,明天再上山一次吧。 她得考虑下要不要找人带她上山,不然再迷路一次,她不是又耽误一天的时间吗? 捡拾了些枯枝生了火,将身上的衣服烤干,再在河里捉了两条鱼,算是今天的晚餐,最后,靠在河边的大石头盘膝而坐,闭目休养。 前面应该是个小村庄吧?她是懒得去找住宿的地方才决定在这河边露宿的。 也许她明天可以去村子里转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个村子离这座山这么近,说不定可以让她打探到些什么也说不定。 第七章 4 找到了一个 第二天在太阳升起,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时,她就已经醒了。 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去不远处的村庄找些吃的,再看看可不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虽然决定要找爹娘和司徒阳礼,爹娘还好,但她不想面对司徒阳礼,嗯……她应该要想要其他的办法,不要让他发现她就好了。 买顶帽子? 嗯嗯,这个办法还不错。 心动不如行动,马上就进村子里去买顶帽子。 踏进村庄,她发现这个村庄还真是不错,一副和乐融融很安乐的感觉。 近在眼前的村庄,还好她这次没有迷路。 反正也不很急,她就在村庄里四处走走,等买了东西,吃过饭之后再开始打探消息。 走进服装店,就受到了老板热烈的欢迎。 “小姐,你要买什么?我们这里有新款的绸裙,还有京城里时下最流行的新款衣服,还有这用上好锦缎做的披风,你看这上面的绣功,在其他地方绝对是见不到的,只有我们这里才有,还是想要买手绢,这个是……” “我要买那个斗笠。”手一抬,就指向了最毫不起眼的角落。 老板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听错了,继续拿了一匹布料向她吹捧着,“看看这匹布,这颜色和手感,可是独一无二的,小姐如果喜欢……” “我说斗,笠。”一字一字的强调自己想要买的东西。 早上开张的第一单生意,老板当然想多卖些东西,但好像她完全就没有想要满足老板这一简单愿望的意思。 “斗……斗……斗,笠?”他发现这个来买东西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他们这个村庄里最漂亮的姑娘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不过,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行走,应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吧?毕竟,这个世界上心怀叵测的男人太多了。 云梦绮指了指挂在墙上斗笠,“给我拿一个那个,斗,笠。” 她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单一的白色,但却是从雪山顶上特有的冰蚕丝织成的,那不只是珍贵,而且整个江湖或者是说整个世界上都找不到第二件了。 冰蚕本来就很稀有,冰蚕丝就更少。 冰蚕一年吐的丝估计连织只袖子都不够,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云之奇在她满十六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收集的冰蚕丝,委托最好的织造行织成布匹后再做成了现在的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冬暖夏凉不说,还刀枪不入,水火不容,只差没有可治百病,解毒,隐形等更神奇的功效了。 老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原来这个女孩子是个穷鬼呀……他还以为遇到了大客户呢,“那……小姐除了斗笠,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身为生意人,完全不知道放弃为何物,不死心的继续询问。 “不需要。”想也没有想,连多看一眼其他东西都没有,就斩钉截铁的拒绝。 嘴角抽搐,老板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无力的走过去,取下挂在墙上的斗笠。 “这顶斗笠……怎么样呀?”唉,想开些,至少有卖东西,老板只有在心里如此的安慰自己。 接过来看了看,还算满意,只是……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雪白纱巾,“再拿一条纱巾。” 这斗笠就算是戴在头顶上也遮不住脸,那她只有自己进行一下小小的改造。 闻言,老板眼睛一亮,以为她改变心意了,还想再买其他的东西,一改先前沮丧的样子,快步走过去,拿起各色的纱巾又开始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小姐,你看看,这有红色的,黑色的,还有这天空般的蓝色的,这如树木般的绿色,还有这淡淡的粉红色,这些都是……” “我要白色的。”仅仅五个字,就把老板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剪断了。 “嘎?”老板的热情之火瞬间就被当头淋下的冰水给浇熄了,张大的嘴无法合拢的杵在原地。 从老板的手里抽出白色的纱巾,“对了。” “啊?”老板已经被她打击得完全放弃了再向她推销其他东西的意思,他只想快快送走这个破坏他赚钱热情的小丫头。 本来以为小丫头是最禁不起鼓吹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稳重,沉得住气,一点儿都不受他的花言巧语的影响。 “可以麻烦老板帮我把这纱巾缝在这斗笠上吗?”她手上可没有针线,再说了,就算是有,凭她这纤纤玉手,也没有办法把纱巾缝上去的,到时候只是浪费了这斗笠和纱巾而已。 “好……”有气无力的接过斗笠和纱巾,拿到后面让人帮忙缝上,他已经懒得再多说些什么了,反正服装店有时候也会为顾客改改不合身的衣服之类的。 站在柜台前等老板把东西拿出来。 等老板拿着已经改造好的斗笠走出来时,她高兴的接过斗笠,载在头上,非常满意得到的效果,掏出银两,也没看到底是多少,就放在柜台上离开了。 只要东西能让她满意,她并不在意会花上多少的钱,反正她也不缺钱用。 不,她应该可以说是啥都可能缺,但就是不缺钱。 看着她随意入在柜台上的银两,老板终于再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果然是头肥羊呀。 戴着斗笠,那眼前垂直的白色纱巾正好把她的脸给遮住了,又不会影响她的视野,真的是很不错呀。 东西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吃饭了。 “该死的傻子,又来偷我的馒头!”不远处传来一阵咆哮,乍听之下还真有些骇人。“捉住他!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本来还很宁静的早晨,就伴随着那声咆哮,开始热闹了起来。 远远的站着看前面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是老板大吼“傻子”时她出现了短暂几秒钟的呆愣。 只见那个捉起还在蒸笼里热腾腾的馒头就跑的那个人,一边跑一边就狼吞虎咽的把馒头吃进肚子里,就好像怕有人来跟他抢似的。 而老板,则是操起擀面梆在后面猛追。 唉,也怪不得那个老板会如此的气愤。那个偷馒头的小贼几乎是每天都会来“光顾”,换做任何一个做生意的人,都会受不了的暴走。他做了馒头是拿来卖的,可不是来免费埋饱那些流浪汉乞丐的肚子的。 当那个偷馒头的小贼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云梦绮真正的被吓住了。 虽然是仅仅的一瞥,但她还是看见了那个人脏污的脸,而那张脸,正是把她吓呆的原凶。 那个偷馒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阳礼。 搞什么呀,他怎么会跑来这里来偷馒头呀?简直是乱套了。 急速转身,跟着那些紧追在他身后的人一起,追了上去。 就一眼,她就被他的狼狈给吓到了。 一身破破烂烂,几乎就可以说是无法蔽体的衣服,脏兮兮的起码一个月都没有洗的蓬乱的头发,还有那张几乎看不出原来样貌的脸。 是有想像过如果他一个人落单会是如何凄惨的下场,但当真正看见的时候,她还是被吓得不轻。 他现在就跟那些流浪汉,跑边的乞丐差不多了,不,也许那些流浪汉和乞丐都比他强多了。 突然,一阵疼痛感袭上心头。 这一个多月,他是过着何种的生活呀…… 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至少……他……还活着? 是呀,他还活着,虽然称不上活得好好的,但至少他还活着。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仍然为他的落魄而痛着。 好在她现在已经找到他了,也许她给不了他在司徒家时的那么多东西,但她至少可以让他不再受冻和饿肚子。 不过,偷馒头……这还真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呀。 在一个巷子里,他被身后穷追不舍的馒头店老板给追上了,接下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这个死傻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天天都来偷我的馒头,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一边说着,就又是一阵的拳头雨落下。 司徒阳礼他只知道傻乎乎的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也是胡乱的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饿……饿……肚肚饿……”呜呜呜,缩成一团的人除了哭着求饶外,就再也不知道要如何做了。 “饿饿饿,你这种人饿死一个少一个!” 完全没有同情心的对着他又是一阵暴打,而围观的人也是同样的冷淡,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好痛,好痛,呜呜呜……娘,爹,梦梦…… “打死你这个瘟神!”将手中的擀面杖高高的举起,就准备朝他狠狠的打下去。 围观的人群仍然没有一个人多说些什么,冷淡的好像他要打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无生命的东西而已。 他只是把身体缩得更紧,好像这样就可以远离伤痛一样。 可是,等了许久,疼痛感并没有如期的降临到他的身上,怯怯的抬起了头,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白。 梦……梦梦吗? 在他的记忆中,梦梦好像就喜欢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 “你是什么人?” 老板手持擀面杖的手被云梦绮捉住,也就是这样,这一棒才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馒头的钱,我帮他付。”为了几个馒头就想要置一个人于死地,真不知道该说这个老板心胸狭窄还是小气好。区区几个馒头,又值得了几个钱呢?真是的。 听到有人付钱,老板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几分。 松开捉着他的小手,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他,“这些钱,应该够付他的馒头钱了吧。” 看着他蜷缩成一团,拼命的求饶仍换来了一顿拳打脚踢,她真的是有着说不出的心疼。 从小在娘的呵护中长大,受到了良好的照顾,他何曾受过这些苦。 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他身上是不是添了许多的伤痕? 等下一定要好好的为他检查一下……嗯,还是请个大夫来给他看一下好了。 说到大夫,她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喝药,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身体,不知道有没有影响,本来眼前着就快要可以解毒的,现在又变得比棘手了。 该死的司徒允文,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处理眼前的状况才是现在最主要的工作。 “够了够了。”见钱眼开的老板马上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刚才凶狠的模样就只是昙花一现。 捧着好比他几个月卖馒头才能赚的银两,高兴的离开。 见到没有戏看了,围观的人也跟着三三两两的离开。本来也没他们什么事,只是挡不住人性的本能,爱看热闹而已。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她和司徒阳礼两个人。 回过头看了仍然坐在地上的他一眼,“站得起来吗?”虽然她及时阻止了最后的那一击,但他还是被打了几下,没什么大碍吧? “嗯……”踉跄了几下,他还是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看不见她的脸,不确定她到底是谁。怯怯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敢说,一双手紧紧的交握着。 “跟着我走。”说完,就转身离开,一点儿也没有伸手去拉他的意思。 “哦。”也许他是什么都不懂,但她刚才救了他,对他也没有恶意,所以,他乖乖的跟在她的后面离开巷子。 第七章 5 清洗打理 就这样,村子里的人就看见一个全身雪白衣裙的漂亮女子,嗯,虽然看不到脸,但应该是漂亮的吧,带着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乞丐走在街上。 那个脏兮兮的乞丐在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从一个多月前就一直呆在他们的村子,他除了偷馒头外,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所以村子里,除了那个馒头店的老板对他恨之入骨外,其他人也没有多理会他的存在。 只是,村子里有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偶而会仍石头之类的欺负他。 “哇啊,傻子傻子,傻子来了!” “是傻子,傻子又来了!” 看着他在街上走着,一些人家的小孩子就指着他讥笑他。 小孩子也许是很单纯,但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份单纯会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而不自知。 就见一个小男孩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朝司徒阳礼扔了过去。 “唉哟。”司徒阳礼捂住头,一丝血迹从他的手缝间流出。 听到他的痛呼,云梦绮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回头看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看见他额头新添的伤口,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该死的,他这一个月到底是怎么过的呀? 本来,偷馒头被人追着打就已经把她吓了一大跳了,现在他连街上走还会被不懂事的小孩子扔石头,那不用说,她都可以想像他身上的伤痕瘀青一定很可观。 迅速转头看向朝他扔石头的小男孩,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头上还戴着斗笠让人看不见脸,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让人感到了无比寻常的震慑力,扔石头的那个小孩的家长连忙拉住自己家的小孩子,让他躲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急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司徒阳礼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捂着受伤的额头,不知道要怎么办。 也许他是什么都不懂,但云梦绮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至少在她在意的人事物受伤的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惹她伤心难过,但看他受伤,她还是忍不住生气。 “小孩子不懂事,但你们身为大人还是应该好好教导,小小年纪就没有份宽容的心,长大了之后要怎么办呢?对于别人的不幸不知道同情就算了,但也不要落井下石。”她的一字一句虽然轻轻淡淡的,但还是说得那些本来对自己小孩子的举动没有加以管制的家长来说,却像是严厉的鞭笞一样,都不好意思的纷纷道歉,然后拉着自己家的小孩躲进了屋子里。 她就是有那种气势,在司徒家时就是这样,也许她不怎么管事,但她却什么都知道,心里一片明亮,惹到她的话,就算她什么也不说,光凭那股气势也可以让人自动认错。何况是她用这种轻柔,但又带有淡淡斥责的话语,当然会说得犯错的人无地自容。 难得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伸手拉住他的一只手,继续往前走。 不过,她已经找不到路了,不,应该说她本来就找不到路。 她们现在要做的事分为以下几件,找大夫为他诊断一下身体状况,吃饭,让他洗澡换衣服。 也就是说,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医馆,酒楼和服装店。 服装店她去过了,但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个方向了,总的来说就是她前脚才去过的地方,她已经找不到路了。 至于医馆和酒楼…… 啊,运气真好,前面那个……升平客栈就是可以让他吃饭洗澡的地方。 他一路任由她牵着自己,感受着由她那小手里传来的熟悉的温暖,他感觉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都已经离自己远去。 云梦绮是不想跟他说话,所以一路上什么话也没有跟他解释。 走到客栈的门口,站在门边的小二赶紧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小姐,你是要住店还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人,那个在这段时间算得上是这个小村子里的风云人物的流浪汉。“去去去,滚开,滚远些,不要站在我们站口挡着我们做生意。”势利眼的小二根本就没有发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就凶巴巴的想要驱赶他。 “我……”害怕的躲在她身后,对于别人对自己的驱赶排斥,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眉头紧锁,好像从她找到他之后,她那漂亮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一点儿也没有松开过。而小二对他的恶劣态度,让她更是愤怒。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她是见过不少,但当这种人用那讨厌的态度对待他的时候,她却感到格外的愤怒。 “我要住店,也要用餐。” “是是是,小姐这边请。”有生意上门,态度当然是相当的殷勤,说完这句话后又马上恶狠狠的转头对司徒阳礼说,“快滚,小心我拿扫帚来赶你走。”然后,就又一次变脸,笑盈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云梦绮进去。 完全没有那个小二恶劣的态度看在眼里,迳自拉着司徒阳礼就走进了客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二发现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当下,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对于自己先前的恶劣态度,浑身冒起了冷汗。 看那个白衣女子牵着他那自然的动作,那肯定就是那个流浪汉的亲人找来了。 糟了糟了,他该不会是闯祸了吧?唉,老板等下肯定又要念他了。 小二会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司徒阳礼是突然出然在村子里,人虽然是傻乎乎的,现在的衣服虽然是破破烂烂的,但才来的时候衣服尽管脏,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衣料都很不错。 而现在牵着他的那名女子,光她那一身不自觉散发出的气质,就让人觉得她身份不凡。 打了张空桌子坐下,“你也坐下来。”看来是被小二恶劣的态度吓到了,不然怎么都走进来了,她都坐下了他还一个傻傻的站在桌子边。 “可……可是……”看着小二朝他们走过来,吓得他赶紧跑到了云梦绮的身后,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没好气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好在有斗笠遮挡,没有人发现她这个不雅的动作。“我叫你坐下,你就乖乖的给,我,坐,下。”最后几个字,她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的说完,然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可是……”十指交缠着,就像是麻花卷似的,仍然是一副怯怯的模样,看得云梦绮一肚子气。 以前的他,虽然傻乎乎的,但因为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一直保持着那份如孩童般的天真,快乐的过着日子。 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他身上的那份天真就没有了,有的只是对人的害怕和胆怯。 她再次恨不得把司徒允文那对兄妹千刀万剐,如果不是他们,他根本就不用承受这些,他仍然可以保有自己的那份天真无邪,快乐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坐,下!”手往桌子上一拍,尽管很轻,但还是让司徒阳礼不敢再“可是”了,乖乖的坐下。 小二走过来,忐忑不安的询问,“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呀?” 看来,这位小姐还真的是那个傻子的亲人,虽然表现的不是很亲昵,但两个人相处得如此自然,关系肯定不一般。 “有空房间吧?”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加上有斗笠的遮挡,这使得其他人都无法看出她的想法,当然更看不到她的长相。 “有有有,当然有。”见她并没有对自己先前的恶劣态度说些什么,他当然不可能再自己挖坑往下跳,当然立马热情的回应。 “那先帮我准备一间空房。” “那小姐请跟我来。”真不知道这个傻子是前世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来找他。 “跟过来。”扔下这三个字就站了起来。 刚刚才坐下的司徒阳礼茫然的看着她随着小二离开的背影,慌慌张张的站起来跟了上去。 小二带着他们走上了二楼,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房门,“小姐,请进。” 一边带路,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位女孩子虽然看不见脸,但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还真是让人不自觉感到害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而威吗? 想他们这个小村庄,也常有些江湖人士,或者是一些经商的人经过,他们接待过的人也不少,但像她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走进去看了下房间的布置,当然了,肯定比不上大城市,但还算干净,反正她也没有打算要住下,只是需要地方让他清洗,不然,有这种小二的地方,她才不屑呆呢。 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示意司徒阳礼过来后,就转头对小二吩咐着,“帮我准备一大桶热水,然后再拿些可以吃的东西就成了。”要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她就转头看向窗外,不再多说些什么。 “好,我马上去准备。”小二微微弯腰鞠了一躬,把门为他们关上后,就转身下楼去准备。 “你过来坐下。”真是的,没人喊的话,他就不知道要坐了吗? “哦。”不再可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说的话,他总是乖乖的听从,不敢反驳。 三两步就也走到窗边,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一双手老实的放在膝盖上,也不敢乱放,他走在路上的时候,除了她主动伸手牵他的时候外,其他的时候他都是乖乖的跟在她后面,不敢去碰她。 他一身脏脏的,而她却是一身漂亮的雪白,他总觉得自己如果伸手去碰了她的话,会弄脏她那一身漂亮的白。 她的目光停留在窗外,仍然是没有多看他一眼。 表面的平静,也相对衬出了她内心的翻涌。 现在,司徒阳礼是找到了,但是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既然寻找司徒夫妇的下落呢?还是先回京城呢?她拿不定主意。 司徒夫妇落下东面的悬崖,但却没有一个人下去查看过,她如果不能亲自下到悬崖下面看看的话,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放心。 那等下先把他打理好了之后,就还是先去东面的悬崖,不管怎么说,她也要亲自下去看看。 而其他的事,就等她去看过之后再说。 她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司徒阳礼则是用一种带着几分研究意味的眼神看着她,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她是谁呢?是梦梦吗? 看不见她的脸让他无法确定,但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他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就是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尽管不确定她的身份,但在他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可以相信她。 他也许不懂的事是很多,可他看人的直觉一直都还蛮准的。 当不知道要怎么做的时候,就顺从心里的想法。这句话是娘亲从小的时候就告诉过他的,这个时候,他当然也只要顺从自己心里的感觉去做就成了。 就在两个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姐,你需要的东西小的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收回自己的思绪,站起来,走过去把门拉开,让他们进来。 “小姐,这热水要放在哪里?”听到她说要准备热水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是要帮那个流浪汉清洗那一身的脏污,所以,他特别多准备了一些热水。 “放到屏风后面就好了。” “那小的把饭菜放在桌上了。”示意其他几个人把东西放好后,他们就退出了房间。 当饭菜放在桌上的一瞬间,司徒阳礼就以着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那些桌上的饭菜,简直是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她确认门锁上后,回头就看见了他那副饥肠辘辘,还充满渴望的样子,在找到他之后,她第一次有了想笑的冲动。拼命的忍住笑,走上前将他拉了起来。 他眼巴巴的看着那香喷喷的饭菜离他越来越远,差点儿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抱住桌子。“饭饭……” 把他强行拉到了屏风后面,“把自己洗干净。”全身脏兮兮的,她还担心他就这样吃了饭后会闹肚子呢。 “啊……我要饭饭……”他现在想的就只有桌上的饭菜了,其他的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抬手把他伸得长长的手拍下来,“洗干净了才准吃饭。”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要饭饭……”他很久没有吃过米饭了,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了饭菜,想让他这么简单就放弃,实在是不太可能。 “洗澡!”真想一巴掌朝他的脑袋上拍下去,但怕不小把他打更傻,最后还是放弃。 “不要不要……”眼泪挂在眼角,大有她不让他吃饭的话,就大哭一场的意味。 “不洗澡,我就叫人把饭菜收出去了。”好好说不听的话,那她就只有采用威胁的老土手法了。 “啊啊啊!”头拼命的左右摇晃着,“我洗我洗,不要收不要收。” 一听到要把饭菜收走,他马上乖乖的开始自己脱衣服。 三两下就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裤脱下,等全身光溜溜了,连想也没有想就跳进了装满热水的浴桶里。 看他终于乖乖的准备洗澡了,她才松了口气,只是…… 低头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不,那根本就称不上是衣服,只能算是破布了,他洗好澡之后不可能再穿这些破布了,那么,她必须在他洗澡的这个时候,就把他的衣服准备好。 想了一下,就把小二喊了上来,让他帮忙去准备一套干净的新衣服。 看在她给的一锭银子的份上,小二很爽快的答应了帮忙。 听着从屏风后面传来的哗哗水声,她又坐回到了窗边。 她自己早餐也还没有吃,不过,她还没有像他饿得那么厉害,等他一起出来吃就行了。 第八章 1 暂时放心 坐了一会儿,想想不放心,就举步朝屏风的方向走去。 “洗好了吗?” “嗯……”司徒阳礼整个人坐在浴桶里泡着,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洗干净,以前都有专人负责为他洗澡的,当然了,有的时候云梦绮也会帮他洗洗头,刷刷背什么的。 听到他回答“嗯”,她还以为他洗好了呢,想说他怎么突然变这么能干了。绕过屏风,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已经洗好了,入眼的情况虽然也谈不上糟,但也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洗好了。 她想,他说的“嗯”,搞不好就只是个助声词。 他整个人就泡在浴桶里,头发和脸上虽然都是湿漉漉的,但头发上和脸上的脏污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少,就算是他整个人仍然还泡在水里,可还是脏兮兮的。 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应该对他的能力抱太多期望的。 慢慢走过去,站在浴桶边上,伸出小手,开始为他洗头。 “啊?”对她的这举动感到惊讶,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为他洗头的轻柔动作,再次让他感到了熟悉。 轻轻的,一下下的为他把满是泥垢的头发清洗干净,动作轻柔完全没有弄痛他。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两个人就好像是回到了以前的幸福时光。 “梦梦……” 舒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唤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轻唤就像是打破迷咒的钥匙,瞬间让她回过神来。 放开他的头发,退后了两步,“自己快点儿洗干净,出来。”天啊,她怎么……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又开始想要照顾他起来了呢?她还是应该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最后得到的却只有伤害。 也许有人会说付出了不一定要有回报,但那就不是爱情了。 爱情必须对等的,单方面的付出就不是爱情了。 不是说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可至少最后得到的不要是伤害,如是最后得的是伤害,谁又还敢轻易的付出呢。 “你……”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她,他连想要叫住她都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屏风。 “快点儿洗好了出来,不然饭菜就凉了。”就在她这句话说完的同时,小二也买好的衣服回来。 满意的看着那套崭新的淡蓝色衣服,她大方的又打赏了小二些银子,这让小二高兴得连声道谢,他这上一天的工,光接待她这么一位客人,就赚到了比上好几月工还要多的钱,他能不高兴吗。 把衣服放在屏风上,“洗好了把衣服换上。” “好……”坐在浴桶里,乖乖的捧起水清洗着脸上的污垢,再慢慢的尝试着自己清洗身体,他是不知道怎么才叫做洗干净或者是洗好了,他反正就是东揉揉,西搓搓,感觉差不多了就从浴桶里翻了出来。 鲁鲁莽莽的,差点儿把浴桶打翻。 拿起放在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慢慢穿上,然后就走了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过来坐下,吃饭。” 一听到可以吃饭,他立马冲到窗边的位子上坐下,端起她已经为他盛好的饭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吃慢点,没人和你抢,小心噎到。” 看他像是八辈子没有吃过饭的狼吞虎咽,她忍不住开口提醒,只是她话音刚落,他就真的被噎到了。 双手一松,碗筷都掉到了桌子上,痛苦的捂住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唉。 在心里再次叹了口气,动作迅速的倒了杯茶递给他。 “快喝口水。”真是服了他了,再怎么饿也不要吃这么急嘛,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饭菜都摆在他面前了,又没人和他抢,真不知道他是在急什么。 接过茶杯,一口喝了下去,太急了刚喝下的茶水就让他极为壮观给喷了出来,桌上的饭菜全都糟了殃。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打心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简单的吃饭,他都搞出这么多事,单就这一点,他确实是一个很值佩服的人。 面对他,她好像真的已经很习惯在心里叹气了。 站起来,拉开门下楼把小二叫上来,让他把桌上的饭菜收拾一下。 全都沾上了他喷出来的茶水,实在是有够不卫生的。 “啊,我的饭饭……”看小二要把桌子上的饭菜收走,他赶紧把双手伸出来,护住桌子上饭菜,不让小二收走。 “咦……”小二为难的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云梦绮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把捉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他们就会送新的上来。”她同样也还没有吃早餐,但她可以没有兴趣吃他的口水。 “啊?”茫然的回头看向她,好像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话似的。 “收下去,另外再送些饭菜上来。”无视他,要小二趁机把饭菜收走。 小二动作利落的收走桌上的饭菜,对于桌上几乎没有怎么吃过的饭菜这样就要收走,还另要一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能感觉得出那个女孩子的出身肯定不差,但她却能如此的照顾那个流浪汉,那么也就说那个流浪汉肯定也是出生在不错的家庭才对。只不过,看不出来那个流浪汉洗干净,换了新衣服后还真的挺俊俏的。 “饭饭……” 一拍掌拍在他的头顶,阻止他继续那样无意义的呼唤。 不都说了会马上送新的来了吗?真不知道他是在急什么。 “坐好。” “哦。”不敢再造次,他很老实的坐好。 “很好。”满意的点点头,她又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注意力再次转回到窗外。 “那个……”乖乖的坐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不知所措。 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向他,这时,发现他的头发居然还是滴水,也就是说他的头发连擦一下都不曾的这样跑出来。 走到屏风后面,拿着一块干净的棉布走了出来。 把棉布扔到他的头上,“把头发擦干。”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担心头发未干,吹了冷风,他会生病感冒而已。 “哦。”跟以前一样,只要是云梦绮要他做的事,总是会很乖的听她吩咐照做,就算是他现在不知道她到底是谁,还是下意识的照做。 捉着棉巾,在头上用力的擦拭着。 就在他擦干头发的时候,小二又把新饭菜送了进来。 看到饭菜又放上来了,他忘记了要擦拭头发的事,一门心思就全部落在桌上的饭菜上面。 她真的要禁不住怀疑他真的是饿死鬼投胎的了。 拼命忍住想要再次叹气的冲动,先盛了碗饭给他,然后主动接手他的工作,为他继续擦拭头发。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无药可救了,只要面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去照料他的一切。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她拿出木梳顺便帮他把头发梳理好。 反正都做了这么多,也不存在再多这么一两件了。 帮他把一切都打理好了之后,她才慢腾腾的坐下来准备用餐。 用餐完毕之后,她带着他走出了房间。 “小二。”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因为云梦绮给了许多的赏钱,小二的态度可以说是热情得有些过分。 “村子里有医馆吧?”她先前差不多也转了大半个村子吧,但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没有看见有医馆的样子。 “有有有。” “能告诉我要怎么去吗?” “嗯,从客栈出去了,右转直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见了。” “好,谢谢你。”道谢之后,就牵着司徒阳礼准备出去,但走了几步之后又倒了回来,她还是决定先把钱付了,她可不保证等下去了医馆之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不过,也不是会不会回来的问题,根本就是回不回得来的问题。 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估计又是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路痴的毛病了。 人嘛,对于自己的优点总是无时无刻都牢牢的记着,但对于自己的缺点,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缺点。她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只要不是真的迷路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路痴这个毛病的。但只要事情一过,她绝对,马上,立刻就把这个毛病抛于脑后。 结了帐后,她就拉起司徒阳礼按照小二的指点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因为小二一直注意着她们,所以在她们走出去了一会儿之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追了出去。 “啊……”果然,她们走错方向了。 他明明说是右转直走,她们怎么直接就左转走了呢?难道是听错了? 想要追上去提醒她们一下,但被掌柜的叫住了。“李小二,你想要去哪里,没看见客栈里现在有这么多的客人吗?”真是的,就想着偷懒,真不知道当时他怎么会瞎了眼雇这么一个人来惹自己生气呢。 “是是是,来了来了。”再看了眼她们离开的方向后,就转身走进了客栈。 她们应该很快会发现走错了,反正村子里人也挺多的,实在找不到了随便找个人问问也是可以找到的嘛。 小二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对。 当走了半天还没有看见医馆的影子,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走错,就找了路边的摊贩询问。 可是,走走停停,问了五六个人之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医馆。 唉,谁让云梦绮每次都是在指路了之后前几分钟走对了,然后就又往错误的地方走。 就这样的走走停停,快晌午了都还没有找到医馆。 拉了拉她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他有话要说。 “怎么了?”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找不到医馆她就很烦躁了,他可不要再给她出什么难题。 “我饿了。”可怜兮兮的摸着肚子,抬头看着她。 “……”无言的看着他,眼中透露出了不可思议。 早餐的时候他吃了不少吧?绝对吃得比她多,才过没多久,他居然就给她喊饿?他还真改成饿死鬼投胎了? 想想,他们在村子里绕了也有一大阵了,村子里有的人前前后后起码都看见了他们两个人好几次,差不多一大半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在找医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的,简直就像是鬼打墙似的,怎么也到不了医馆。 “我带你们去医馆吧。”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明明是看到她们往正确的方向在走,但走没几步就又走错了,他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是“顺利”的到达了医馆。 大夫为他检查了一下,表示他除了有轻微的感冒,和营养不良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的事情也算是终于让她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了,现在要想的就是爹娘的事情。 第八章 2 再次上山 想了半天,她还是觉得不要带司徒阳礼上山比较好。于是,她就又准备把他带回到客栈先安顿好。 可是…… 刚踏出医馆,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再把他带回客栈的话,不知道又要耽误多少的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带着他一起上山算了,她们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不怕死的,愿意为她们带路的人。 两个人又折回到医馆,前脚刚踏出去,后脚又走回,这种距离她是绝对不会迷路的。 “大夫……”嗯嗯,她想到了,大夫肯定经常有去山上采药吧,那么对上山的路也肯定比较熟悉,拜托他帮忙带路上山的话肯定没有问题。 “小姐还有什么事吗?”不是刚刚才走出去吗?难道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大夫,你能带我去那座山上的东面悬崖吗?”小手往窗外一指。 顺着她的手指往外看,然后感到不解。“小姐要去那里干什么?”更让他不解的是,那座山明明就在眼前,要去东面悬崖她自己应该就可以的吧?为什么还要他来带路呢? “有点儿事情我需要去那里确认一下。”太多了她也不能说,能说的也就这么多。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看她的表情就可以猜到。 “嗯,很重要。”她需要确认爹娘的生死,这就是比什么都还要重要的事。确认了之后,她才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 “那好吧,我正好下午也要上山去采药。”只是为他们带个路而已,也不是从麻烦的事情。 “那就麻烦大夫了。” “那个……”一直被她忽略的司徒阳礼,伸手拉了拉她的手。 “怎么了?”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我饿了……”他早就饿了,先前也说过了,但先前因为大夫在帮他诊治,他实在不好意思说,但现在…… “你先前不是吃了很多东西吗?”皱着眉头,他要她现在去哪里帮他找吃的呀。因为注意力在大夫这里,她确实是忘记了他先前就有过饿了的事情。 “饿了。”他才不管先前吃了多少的东西,他只知道他现在饿了。 他算是典型的吃饭皇帝大的奉行者。 他对吃的坚持,让她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心的大夫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于是去里屋端出了一碟馒头。 “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因为要上山采药,所以他今天并没有准备太多的食物,馒头便于携带,他上山采药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带这个。 “好。”高兴的接过馒头,连谢都没有说,看来他是真的饿得不轻。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可惜他的全副心神都在馒头上面,根本就没有发现。“实在不好意思,如此的麻烦你,谢谢你了。”他是不懂,但不表示她也可以不懂,代替他向大夫道谢。 “没关系,没关系。”他跟大多数人一样,其实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他感到十分的好奇,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 其实走出医馆没多久,就有卖食物的地方,但她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勇气出去买,迷路的话只会更麻烦,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虽然有很的疑问,大夫还是在司徒阳礼毫不客气的连他晚餐馒头一起吃完之后,带着她们两个人往山里而去。 跟在大夫的身后,云梦绮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乖乖的跟在后面,反正她是不认得路了,也轮不到她发表什么意见。不然,她毫无自知之明指路的话,他们绝对会不知道迷路到何方的。倒是有一点她可以保证,他们绝对会绕上好几个时辰都无法到达目的地的。 一直乖乖跟在他们后面,司徒阳礼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一个多月前的事,他虽然已经记不完全了,但在潜意识里还是记得,这座山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也许应该说是,这座山让他感到了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害怕,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害怕。 突然小跑步到她身后,伸手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不解的回头看向他,仅一眼,她就发现了他眼中的恐惧。 想到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以及事后一个月他所经历的事情,她也不难理解他眼中的恐惧。 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安抚他的恐惧。 “没,没有……”他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抓着她的衣袖,他心中的恐惧就被抚平了不少。就算想不明白,他还是下意识的更偎近她。 懒得跟他计较,任由他拽着自己艰难的前进。 “你们可以……”本来想要回头催促他们两人稍微走快一点儿的,但是却发现两个人居然紧靠在一起,别说走快一点儿了,就算是想要好好的走路都比较困难。 “不好意思,大夫……他……”低头看了眼紧抓着自己衣袖的人,“放开我,司徒阳礼,自己好好的走。”这样真的很难走。 “不要。”摇摇头,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司徒阳礼。”有些生气的提高了些许音量。 “不要就是不要。”心里仍然是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着惹她生气,但他还是强忍着害怕不愿意松开他的衣袖。 大夫好像是感染到了云梦绮的毛病,只要面对司徒阳礼就会忍不住叹气。“算了,我们就慢慢走吧。”大夫差不多已经放弃了今天要采药的打算了,这样慢腾腾的下去,等他们到了东面的悬崖,天都黑了,他甚至觉得今天有可能要在这山上过夜了。 “真对不起,大夫。”可恶,她今天一天之内,向人道歉的次数比她这一辈子都还多,都是因为他,实在是令人生气。 “对不起,大夫。”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是对着大夫说着什么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但他还是有样学样的跟着学。 “呵呵。”对于他单纯的表现,大夫感到有趣,只是笑笑,并不介意真的有可能要在山上过夜的想法。 知道跟他再多些什么也没用,只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袖,慢慢的前进。 三个人,就这样以着极慢的速度慢慢的往山上走。 反正走在路上也无聊,那么,聊聊天打发时间也是可以的。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呀?”他实在是太好奇了,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有时会让人感觉到一种亲昵,但是女孩子偶而又会让他感觉到一种疏离,总是在他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的时候,又不自觉的怀疑那是自己的错觉。 “没关系。”打死她也不会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她们两个人确实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什么是关系?”他则是完全听不懂,不知道他要问的到底是什么。 “哦。”大夫没有理会司徒阳礼,就算是只相处了一小会儿,他也知道问他什么都没有用,如果想要知道些什么的话,就得靠云梦绮。只是,他看得出来,对于他的问题她并不愿意多说些什么。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强人所难,转移话题就是了。“你说你去东面悬崖有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就他所知,东面悬崖在他们村里人看来是危险的代名词,掉下去了那就是必死无疑的事。 “嗯……这个……”一脸为难,她觉得那是司徒家的私事,实在不易让更多人知晓。 看出了她的为难,他也不好意思非得要她说明不可。“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他只是好奇,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对不起。”唉,又说了一次“对不起”,她快成了道歉魔人了。 “对不起。”司徒阳礼也跟着说,但他的表情却是一脸茫然,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根本就只是在跟着学,完全不知道是为什么。 “呵呵,你还真是可爱。”他不得不说,司徒阳礼虽然傻乎乎的,但是确实是挺可爱的。 “可爱?”歪着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可爱。 “是呀,你真的很可爱。”单纯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烦恼就会少很多。 呵呵,看来,有人懂得欣赏他的单纯了。 “嗯……你是在夸我呀?”感觉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他的坏话,他当然就会以为他是在夸讲自己。摸摸头,不好意思的问。 “嗯,我确实是在夸你。”点点头,放慢脚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们并排而行。 “谢谢。”听到他说是在夸他,司徒阳礼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的笑就好像这一个多月以来所受的苦都已经过去,就好像随着风儿吹散了似的。 看着他的笑,她感到心疼的同时,也感觉到了欣慰。 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经历,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希望回到司徒家之后,他的生活能够恢复到从前的单纯。 “你叫什么名字?”既然问她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那他就转移对象。他虽然傻乎乎的,但也不乏是一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以前上山采药都只有他一个人,难得有人陪伴,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我吗?”指指自己,并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当然是你。”他可不会再自讨没趣的问她什么了,反而是跟他聊天,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司徒阳礼。”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之后,他当然也就有问必答了。 “几岁了?” “五岁?”歪着头回答他,然后又以一种带着几分询问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问他,他到底是不是五岁一样。 感到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成亲了没有?”有女人懂得欣赏他吗? 他的问题,令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云梦绮身体一僵,但马上就恢复了,并没有人察觉到异样。 “成亲?是娶媳妇儿吗?”他好像记得娘有说过吧……娘,到哪里去了呢?怎么还不来接小阳呢?想到娘,他就想起了一个多月前那天发生的事情了,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过。 “嗯,是的。”看不出来,他懂得的也不少呀,至少知道娶妻的事。不过,看他表情变得难过,可能是想起什么事情了吧。 “我有媳妇了。”表情很高兴的回答,虽然想到娘让他有几分难过,但一说到云梦绮,他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音乐盒一样,变得很快乐。 “真的呀?”不敢相信,他居然已经成亲了呢,这世界果然是无奇不有,他倒是很想看看那个愿意嫁他的奇女子是谁。想到奇女子,他转头看向了云梦绮,灵光一闪,难道…… “你看我做什么?”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说。 “没什么。”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他先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带有几分亲昵了。只是,那份疏离又是什么呢?嗯,可能是小夫妻吵架吧,那可就不是他可插手管的事情了。 “真的。”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娶妻了。 “啊,不知不觉就要到了。”抬头看看四周,他发现马上就要到东面的悬崖了。 “要到了?”她觉得每条路她昨天都走过,又好像没有走过。 “嗯。”有人陪着,时间过得果然比较快,以前他老是觉得上山的路很辛苦,但今天因为有他们两个人陪着一起,他觉得路程短了许多,走起来也轻松不少。 抬头看看天,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如果在这样的夜晚跳下悬崖实在是很危险,干脆等下就在悬崖上面过一夜,至于下悬崖探查的事,等明天天亮了之后再说。 三个人走到悬崖边,那名大夫还是忍不住又问,“这悬崖又没有什么,你到底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呀?” “要做什么呀?”跟着学,司徒阳礼也以同样的问题问她。 看也不看他们两个人一眼,她只是自己伸伸懒腰,长呼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一夜吧。”山上的空气真是干净的让人通体舒畅,这种含着淡淡草香和树木香味的空气,还真是让她感到怀念呀。 “你不会只是想在这里来过一夜,就让我带你们上来的吧?”她那轻松的表情,让人不得不如此的怀疑。 “呵呵,秘密。”也许是熟悉的空气让她感到愉快,这使得她的谈话中多了几分暖意,不再如先前那般的说话冷冰冰的。 懒得跟她计较,孔老夫子不是有说过吗,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而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女子。 “你乖乖的坐着。”让司徒阳礼在一个大石头上坐下后,她继续安排,“你去捡些枯枝来生火,我去看能不能弄些可以吃的东西。”既然树木里有了人,那就表示会多出许多声音,她也就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了。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安排呀?”不太满意的大叫,这位大夫虽然在村子里行医有几年了,但其实是一个才二十多点的年轻人。 “如果你放心让他去做,也是可以的。”扔下这句话,就直接使用轻功跃上树枝,然后在几个跳跃之后就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喂!”她怎么可以如此的赖皮?看也不可能放心的把事情交给司徒阳礼来做,也就是说,她摆明了就是要他来做。 因为云梦绮突然不见了,这令司徒阳礼有些不安,就好像一个多月前玉雪琳让他躲好,说过会儿就来接他却不见踪影时一样,好在那名大夫还在,不然他肯定会不依的大闹起来。 大夫认命在四周找了些枯枝,生起了火堆。 而云梦绮也在不久之后找了些吃的回来,三个人就这样坐在火堆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渡过了夜晚。 第八章 3 跳崖 第二天一大早,可怜的大夫就一个人告别了他们两人独自采药去了。 “你们确定不跟我一起吗?”实在不放心她们两个人,但看她一脸的坚决,打定主意要再留一会儿,他担心村子里会有病人也不易在山上呆太久。 “嗯,我们等下自己下山。”上山也许她办不到,但下山应该没有问题吧,应该没有。 “那你们自己小心点儿,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村子里来找我。”他倒是好心,只是他没有想到,就算是她们想要去找他,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当然了,如果有好心人愿意为她们带路的话那倒是没问题。 “嗯,谢谢。”站在悬崖上,而司徒阳礼就站在她的旁边,她仍然戴着斗笠,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不过,从她的语气中倒是可以听出她的心情不错。 “谢谢。”司徒阳礼仍然维持着他那照学的模式,别人说什么,他也就跟着说什么,哪怕他根本就不知道别人是在说些什么。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你们多保重吧,我先走了。”再不快点儿,他可能赶不到中午前回去了。 “再见。”道了再见后她就直接转身,摆出一副不准备再和他多说的模样。 “再见。”高兴的朝他挥挥手,很显然司徒阳礼认为认识他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跟他挥挥手,大夫转身离开,准备采些需要的药材后就马上下山。 等看不见大夫的身影,她才开始思考要怎么安置司徒阳礼,她如果下到悬崖下面去的话,他就要一个人呆在这上面。 “喂。” “……” “喂!” “……” “喂!我在叫你呢!” “啊?” “啊什么啊?” “你在叫我呀?”搞了半天她是在叫自己,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让司徒阳礼感到了不好意思,带着几分歉意的看向她。 “这上面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是叫你难道是在叫鬼呀!”真是的,受不了。 “我……我不叫喂……”他又不叫喂,他不知道她是在叫他也是应该的嘛,她干什么生气呀。不满的嘟起了嘴,对她突然提高音量感到不解。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仅是从她语调的高低,他居然就很神奇的可以知道她是否在生气,他还真的是很厉害。 朝天翻了个白眼,庆幸有斗笠遮住了她的脸,不然一个美人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实在是有损气质。“我要到悬崖下面去,你在上面等我,等我事情办完了就上来找你。”她大人不计小人过,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哼哼。 “不要。”想也没有想,他就直接拒绝了。 “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对他如此坚决的说“不要”,她感到讶异,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不要。”不等她把话说,他就又一次拒绝了。 他也许懂得的并不多,但他至少知道她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像娘让他一个人躲在山洞里一样。可是,娘明明说要回来找他的,可是却没有来。她让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说事办完后就来找他,万一她就像娘一样……把他忘记了呢?那他要怎么办呢?想到这一个月所过的生活,他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想要拉他的手。“我只是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真不知道他是在害怕什么。 毕竟一个多月前,出事那天的事情她知道得并不多,都是零零星星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不要,不要,不要!”脸埋在双膝间,用力的左右摇晃,拒绝接受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司徒阳礼。”有些生气他的不听话,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不要……就是不要嘛……”双肩有些微的颤抖,带着几分委屈的语调,都说明了他哭了。 无可奈何的伸手把他拉起来,看着他脸上挂着的泪水,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他哭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不是说了马上就回来了吗?”伸出小手,轻柔的为他拭去脸上的泪。 不管什么时候,她果然还是不喜欢看到他哭。 明明就是一个七尺大男儿,却动不动就以眼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简直就跟女人没什么两样,怎么看都别扭。 “可是……可是,娘也说让我乖乖躲着,她也会回来接我的呀……”可是,到最后娘都没有回来找他。胡乱的擦拭着脸上的泪,一张脸马上就有变成小花猫的危险。 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虐待自己的脸。“别擦了。”看着他有些黑黑的手,不明白他是怎么把手弄得如此之脏的。 “我不要一个人……”手虽然被她抓住了,但他仍然不放弃的要求自己不被留下。 她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被留在这儿了,原来是……她一个人下到悬崖下面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如果再多带一个人……虽然她对自己的轻功很有信心……看着他因为自己久久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又有大哭的态势,她只得妥协。 “好了好了,你跟我一起,但别再哭了。”都怕娘,先是宠他让他以为哭就可以解决一切,后又让他患上了这不敢一个人留下的心病,而她,就成了最直接的一个受害者。 “真的?”眼角还挂着泪,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真的。”点点头。 “哇啊,谢谢。”破涕而笑,双手大大的展开,就准备以熊抱来庆祝自己不被丢下。 还好她反应够快,在他将要抱住自己之前,先一步跳开。 “不要动手动脚的。”她可不想让他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对她拥呀抱的,更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为什么?”站在原地,不解的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不愿意让他抱一下。 “男女授受不亲。” “啊?什么男……女……?”她的话深奥得他根本就不懂。 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她怎么忘记了跟他说如此深奥的话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因为最后还要跟他解释半天,弄得自己累得半死之后搞不好他还是不懂。 “没什么。” “你明明就……”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让他继续问下去还得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棒子打死他,直接否定他的问题,那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可是……”她明明就有说什么男女什么的呀,怎么又不承认了呢? “没有可是。”小孩子就是这些地方麻烦,总是有着很旺盛的好奇心,喜欢追问为什么为什么。 “但……” “你再说话,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上面。”真是的,非得她要威胁他,他才肯乖乖的闭嘴不再追问了吗? “啊……怎么这样……好坏哟……”不高兴她的威胁令他的嘴又嘟了起来,但因为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儿,他也只得乖乖的闭上嘴不再问了。 “嗯嗯,这才乖。”见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很是满意的夸讲了他一句,只差没有伸手拍拍他的头,就像是对待一只小狗似的。 “……” “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拉起他往悬崖边上走去。 “……”闭上嘴,什么也没说的任由她牵着自己走,只是跟她一样站在了悬崖边上后,看见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感觉那呼呼往上吹的狂风,他心里还真是感到害怕。 “等下你抱住我的腰,把眼睛闭上就可以了……”嗯……这悬崖边上的风,还真是厉害。 “……” “我没叫你睁眼,你绝对不能把眼睛睁开。”等下跳的时候,她得把斗笠摘下来,既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只有让他闭上眼睛。风实在在强了,戴着斗笠跳的话会增加风的阻力,当然了,如果她是一个人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但现在却得带着他,悬崖下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了解,为了两个人的安全,还是小心点儿比较好。 “……” “你怎么不说话?”她说了半天,他到底是听去了没有? “……”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说话!”真是的,他又在搞什么?只有他才会有这么多事,严重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居然会觉得他可爱,踏进无底深渊。搞不好,她是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司徒阳礼”的毒。 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什么也不说。 “你又在搞什么?我让你说话,张嘴说话,听得懂不?”可恶,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弄疯的。 “明明就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带着几分抱怨的看着他,好像是在不高兴她的反复无常。刚刚明明是她自己不让他说的,现在又让他说话,他不说又生气,真是搞不懂。嗯……他记得爹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嗯嗯,好麻烦,想不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感觉被冤枉似的大叫。 “就是先前呀,你明明说的,如果我再说话,就要把我一个人留下的呀。”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可不要说他冤枉了她哟。 “……”他一说,她想起来了,她先前确实是有说过这句话,但是……她并不是……算了,她完全就有一种自作自受的感觉,唉,自找罪受呀。 “我没有说谎,你明明就……” “好了好了,我是说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头痛呀……永远都佩服他可以把话题越扯越远,这可不是谁都可以办到的。 “那……”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她这次可聪明的不给他机会,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我刚才说的,让你抱着我的腰,把眼睛闭上,我不叫你睁开,绝对不许睁开,听见没有?”再让他扯下去,到了晌午她们都还不一定可以跳下去,明明悬崖就在眼前的。 “听见了啦。”真讨厌,不让他说完。 “那,过来。”再往悬崖边上走了一两步,然后示意他跟过来。 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边,他感觉那强劲的往上吹的风就好像要把他整个人吹到天上去似的。 “抱紧我。”唉,她确实多变呀,先明明还不想让他抱自己的,现在又要他抱紧自己,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 “哦。”伸出手环抱住她的纤腰,他马上就感觉到了她身体的柔软,以及那淡淡的花香味,熟悉的触感和那好像闻过无数次的香味,又让他想到了云梦绮。也就是这份熟悉感,令他双眼大睁,想要透过那层薄纱看清她的样貌。 “闭上眼睛。”被他这样盯着,就算是隔着一层薄纱,仍然让她觉得不自在。 “……”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皱紧眉头,更加用力的盯着她想要看个明白。 没办法,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我没叫你睁开,不许睁开。”小人难养,他这个“小人”更难养,她是越发的能够体会这一点了。 “好。”虽然不是很甘愿,但他还是乖乖的答应了。 见他闭上眼了,她才摘下斗笠背在背上,然后就拥着他,像是殉情似的两个人一起跳了下去。 感觉风就在自己的耳边咆哮,这令司徒阳礼害怕的更加用力的拥紧了她。 就像是在拒绝他们进入崖底似的,风用力的往上吹。 她观察着悬崖的情况,发现四周都是光滑的崖壁,如果跳下去了,想要再原路上去,完全就是不可能的,那也就是说,到了崖底,她还得再寻找另外的路才行。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发现在悬崖上有一棵树木。 在与树木即将擦身而过之时,她伸手抓住了一根树枝,以减缓下跌的速度。 借助树枝的弹性,她轻轻弹起,调整了一下下跌的姿势后继续下落。 这悬崖果然很深,这么久了,她都没有看见崖底。 什么东西?这么晃眼? 一闪而过的亮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但等她适应了那光亮后睁开眼,她就有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 不会吧! 又是水? 扑通一声,两个人又一次掉进了水里。 只是,上次是一条河,而这次是一个湖泊。 蹬踏了几下之后,她浮上了水面,但没有看见司徒阳礼的身影。 “糟了。” 扑通一声又埋进了湖里,发现司徒阳礼正整个人往下沉,吓得她赶紧游到他的身边,已经忘记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的事情了。 再说了,斗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抱住他用力的往上游,以前不觉得,她现在才发现,他其实还挺重的。 嗯? 那是什么? 晃眼好像发现了什么,但来不及细想,现在还是先上岸再说。 拖着他,好不容易到了岸边,她整个人都快要累毙了。 成大字型的躺在岸边的草地上用力的喘着气,她觉得自己是小死了一回。 等缓过气了之后,她才有力气去注意另一个人。 发现他只是呛了几口水,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也就松了口气。 只是…… 左右张望了一下,她得赶紧去找些树枝来生火,虽然是白天,但这湖水挺冷的,生病了那可就不好了。 第八章 4 哥哥的留信 云梦绮本来打算四周看看谷里的情况,可是担心司徒阳礼,于是捡了点儿枯枝就赶紧回到了湖边。 发现司徒阳礼还没有醒来,但因为先前有观察过他的情况,知道他只是呛着水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在他旁边生起了火堆,搭了个简易的架子,然后就慢腾腾的脱下衣服放在架子上烘干。 只穿着里衣的她发现他还没有醒来,就走过去想把他叫醒。 半跪在他的身边,伸手拍打他的脸颊,“醒醒。”呛个水都能昏睡这么久,他实在应该学学游泳,好机会跟娘建议一下好了。 “……” 脸都拍红了,他都还没有醒,皱起眉头的直接改拍为掐,用更猛烈的招式对待他的脸颊。 “唉哟!” 伴随着一声痛呼,他捂住脸刷的一下坐了起来,这一用力过猛,头就直接撞上了来不及反应的云梦绮的头上。 这下子,一声痛呼变成了两声痛呼,两个人又都同时抱住了头。 “唉哟!”司徒阳礼捂脸的手改捧住了头,好痛,谁呀?这么坏,掐他不说,还撞他的头。 “唉哟!你的头是石头呀,这么痛!”云梦绮也抱着头大叫,看他傻乎乎的,想不到他的头还这么硬,撞上了还真是痛死人了。 “嗯?”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让他愣住了。 发现他的表情整个儿愣住了,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感到不解,“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表情变得这么呆呆的。 “梦……梦梦?”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现问题了,不然就是被出现幻觉了,梦梦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呢?难道是他在做梦?那这可简直是他这一个月以来,所做过最美丽的梦了。 他这一喊,让她想起来了斗笠已经飞了的事,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和他相处了几天的事情,只得假装没有看见他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是像平常一样的跟他相处对话。“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反正,她也估摸着他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的。 “梦梦!”发现她是真的,激动的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啊呀,放手放手!”真是的,她把外衣都脱了,可他还是一身湿。他这么一抱,她可觉得一点儿都不舒服。 不解的看着她站在离自己有两三步远的地方,一脸的茫然,“怎么了?”为什么梦梦不让他抱呢? “把外衣脱了,放在架子上烘干,小心感冒。”她也赶紧走到火边坐下,想不到这湖水真的挺冷的,再加上谷里还吹着悠悠凉风,那感觉更是凉嗖嗖的。 “梦梦。”也不知道他是根本没有听见,还是没有注意听,他马上走到她的旁边,就想挨着她坐下。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把衣服脱了,你不冷吗?”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他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一点儿呀? “梦梦,我……”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抬手阻止了他,“你先把衣服脱了再说。” 看看火,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湿淋淋的衣服,他只得乖乖的先把外衣脱下来。 脱下外衣,然后再学她一样把外衣放在了她所搭的临时架子上,不过,还没完,他继续把里衣一起脱掉,也放在了架子上,整个人就打起了赤膊。 眼看着他把放在了裤腰上,一副准备把裤子也脱了的样子,吓得她急忙跳起来阻止。“裤子不用脱了,这样就成了。”再让他脱下去,可就有碍观瞻了。 “裤子……湿了……”低头看看裤子,他还是想要把它脱下来,这湿湿的穿在身上不舒服。 “湿了也不能脱,过来坐着烤烤,一会儿就干了。”这可不是在自己的房间,可以任由他脱光光的在房间里乱跑,这可是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还是大白天的,实在是有违礼教。 “哦。”一听到可以过去坐了,他兴冲冲的跑到她的身边坐下,紧挨着她。 往旁边挪动了一点儿,和他保持了半臂的距离。 见她挪动,他也跟着挪动一点儿,整个人又紧挨到了她的身边,他胳膊就紧贴着她仅着里衣的手臂。 他挪,她又挪,就是要跟他保持半臂左右的距离。 两个人幼稚的人,她挪半步,他也跟着挪半步,一来一往的都围着火堆绕了一圈了。 “你干什么呀?非得贴着我干什么呢?”让人生气,如果不是斗笠飞了,她也用不着现在跟着他这样搅和,想来还是先前戴着斗笠的日子过着舒服,至少他不会死命的缠着自己。 “梦梦……”他看见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只想着要贴着她,粘着她,缠着她。算来算去,他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她了,他现在的小兴奋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梦什么梦,你给我就坐在那里不许动。”伸长了手臂,阻止他又一次靠过来。 “为什么?”不满的大叫,他整个身体蠕动着,就是想要靠近她。 “别像个虫子似的动来动去。”真难看。 “梦梦。”发现用这个方法无法达成自己的目标,他改用熊抱的姿势,直接伸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反应神速的跳起来,“你想要干什么?”皱紧眉头看着他,有些不太高兴他的缠人。 “抱抱。”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先前因为司徒芸芸,两个闹得不愉快的事情了,不,应该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跟云梦绮两人有闹得不愉快,甚至是闹到了要休妻休夫这个地步,在他眼里心里,两个人的关系跟以前是一样的亲密,没有变化。 “全身湿透了,抱在一起难受。”走到几步,与他面对面的坐在火堆边。 “梦梦……”呜呜……无辜的看着她,眼里有着对她的控诉。就算是她不让他抱抱,但也不要离他这么远嘛。他们两个人这么久没有见了,梦梦都不想他呀……呜呜,他可是很想很想她的呀。 “你就坐在那边,不准坐过来!”拿树枝掏掏火堆,再扔了几根枯枝进去,这样火会烧得更旺些。 “为什么?”嘴嘟得老高,不满意她这样说。他就是想要靠着她,挨着她,为什么她就不准呢?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可是……”磨磨蹭蹭的又想要往她那儿去,但她先一步抬手阻止他的靠近。 “你再靠过来,我就不理你了。”他还真是的,每次都要她使用这招,才能把他摆平。 “啊!”一听到她说不理他了,他马上僵在当场,不敢再移动半分。 原地坐下来,嘟着嘴生闷气,但是不敢再往她那儿靠近了。 他终于不乱动了,那她也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了。 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这两三天之内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知道司徒夫妇出事,然后她急匆匆的赶来这里,结果在山上迷路,司徒夫妇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当了一个月乞丐的司徒阳礼。 如果不是亲自经历,她还真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有够神奇的。 等下衣服干了,她得在这谷里找找看有没有爹娘的下落。 按照他们先前掉下来的情况看,爹娘应该也是直接掉进了这湖里,那么,他们如果还活着,在这谷里应该可以找到些许线索。 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出谷的路,这也应该要找找。 不然,困在这谷底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有些事,还需要处理,至少司徒允文的事情,就得要处理一下,怎么可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一边闭目养神,脑袋瓜子里还在拼命的运转思考。她还得想想,在这谷里如果没有找到爹娘,那就是说爹娘肯定还活着,那她只要把司徒阳礼送回京城司徒家就可以了。 “梦梦……”他安分了没一会儿,就又坐不住了。 “怎么了?”没好气的睁开双眼看向他,多少有些许的不耐烦。 “我饿了……”从早上醒来之后,他还没有吃过东西呢,又掉进水里受冷了半天,他真的是很饿了。 “你饿……饿了?”他还真的是吃饭皇帝大呀,这么不禁饿。 “嗯,我饿了。”可怜兮兮的捂着肚子,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看来,饿了他一个多月,他还真成了饿死鬼。 白了他一眼,站起来走到架子边,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摸了摸,发现衣服干得差不多了,她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后,就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扔给他。“把衣服穿上,我们找吃的去。”她可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等下他又发生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她可怕来不及救他什么的。 “好。”听到要去找吃的,他笑咧着嘴,拿起衣服三两下就穿上了。他穿衣的动作如此利落,全靠云梦绮先前的训练。 衣服穿妥后,她牵着他两个人开始在这谷里寻找可以吃的东西。也就顺便找找爹娘的下落和出谷的路。 这谷底的风景还不错,有花有草,有树有水,空气流通顺畅,除了冷了点儿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如果是在这里隐居的话,那倒不失一个好办法。 嗯? 那里有间小木屋? 牵着他往发现的木屋那儿走去,这里有木屋,也就是说有人住,那搞不好有人把爹娘给救了。 走到木屋前面,发现木屋的门紧闭着,没有一个人影。 “请问,有人吗?” 站在屋外轻喊,可是喊了几次之后没有人理,也就是说木屋里没人。 “司徒阳礼,你站在外面等会儿,我进屋里去看看。”也不知道屋里是个什么情况,她还是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好。”反正他站在这屋外面也可以看见她,他也就不死赖着非得跟着她一起进去了。 “乖乖站在外面等,不许乱跑。”不放心的再叮嘱了几句之后,她往木屋那儿走去。 推开屋门,发现里面不只是没人,看地上和简单的家具上都有着不少的灰尘,这说明这木屋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 “没人住?”太奇怪了,没人住的话那这木屋又是谁建在这儿的呢? 在屋里转了转之后,她觉得这木屋的主人可能才离开没有多久,这灰尘的厚度也就是十几二十天的成果,可能那主人是出去办什么事去了吧。 能出去,就表示肯定有出谷的路,那她可得好好找找。 “咦?这是什么?” 在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非常平整的放在那里。 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更让她惊讶。 “云梦绮收?给我的?”这倒是奇了怪了,谁会知道她要到这里来呀?居然还给她留封信在这里。 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就这样看了起来。 “看到信,速到京城瑞王府,哥留……哥?瑞王府?”这什么跟什么呀?哥哥怎么也跑到这下面来了?不过,这怎么跟京城里的皇室贵族给扯上关系了呀?瑞王府?够奇怪的。 “哟,这背面还有着什么?”把纸翻过来一看,后面写的是出谷方法。 不会吧,出口在湖里? 嗯……她先在湖里看见的那个奇怪的亮光,就是出口的地方? 她这几天算是跟水结缘了,三天内掉入水中两次,现在还要再加上一次。 真是够倒霉的。 既然哥哥都说了,那她就得到瑞王府走一趟。 爹娘不在,那也就是说爹娘他们跟哥哥在一起? 唉,这一个多月还真的是发生了很多事。 第八章 5 出谷 看到云梦绮终于走出了小木屋,司徒阳礼赶紧迎上前去,只是他所关心的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找到吃的了吗,梦梦?”他饿了,他现在脑子里最关心的事只有吃饭这一件,其他的事就算他想要关心也关心不了,久而久之的他也就只关心跟自己切有关系的事情,反正其他的事总是由其他人来他做好。 “你除了吃,能不能想些其他的什么?”他真的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什么也不担心,就只关心能不能吃饱,其他的事总是有人帮他想好。 其实能像他这样,也算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其他的?要想什么?”歪着脑袋,不明白她是要他想什么。 “算了,来,跟我走。”反正都要从湖里离开,那么,就先回到湖边,至于他肚子饿的问题,就在湖里抓两条鱼吧,她也有些饿了。 “好。”伸出大掌就想要去牵她的小手,但却被她闪过了。“梦梦?”不解,她为什么不让他牵呢。 “跟上来。”假装没有看见他的不解,迳自往前走。 大掌动了动,最后还是嘟着嘴跟在她的后面。 哥哥在信上也没写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让她去京城的瑞王府,问题是她一点儿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京城。 她对自己迷路的本事太具有信心了。 爹娘是跟哥哥在一起吗?真是的,明知道她跳下来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在信上写一下,还要让她继续担心下去,哥哥也挺坏心的。不过,哥哥不是说去找人办事吗?怎么也会跑到这悬崖下面来呢?难道他要找的人也在这悬崖底?好奇,好奇,好奇哥哥在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兴奋起来了,好想快快去到京城。 “梦梦……”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直视前方,看也都不看他一眼,他跟在她的后面跟得好辛苦。 他这一喊,让她从她的兴奋中回过神来。对哟,她差点儿兴奋得把身后的那个傻男人给忘记了。 还是先解决他的肚皮。 走回到湖边,一想到还要再跳进湖里一次,她就感觉到冷。 “你乖乖坐好。”只要他不捣乱,她相信他们很快就能从这谷底离开。 “好。”她终于又和他说话了,他当然非常的高兴,不管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说好的。 见他很乖的在湖边坐下,她又去捡了些枯枝回来,先前生的火堆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她只有重新去拾捡枯枝。 司徒阳礼坐在草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虐待着地上的青草,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她从没有离开过。 不去理会他那放肆的眼神,她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 捡好枯枝,生好火,把多余的枯枝放在他顺手的地方。“你看着火,如果火变小了,你就扔几根枯枝到火里。”她要去为他抓鱼,还要把鱼清洗干净打理好,这火如果没有人照看,肯定会熄灭的,只有拜托他。 “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觉得这么简单的事,他一定能够做好的。 “不准让火熄掉,也不能太乱来,把枯枝都扔进去,听见没?”还是多说几句比较放心,毕竟他实在是不能算得上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人。 “听见了啦。”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这么简单的事他一定,肯定,铁定可以做好的啦。 “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打住没有说。 又看了他一眼之后,她施展轻功跃上湖面,右手轻轻一挥,银针就从弹指间飞出,不一会儿,湖面上就浮起了几条身上插有银针的鱼儿。左手再轻轻一扬,掌风吹向湖面,刚刚浮上来的鱼儿就顺着她的掌风吹到了岸上,轻跳了几下之后就静静的躺在了草地上。 而她,施展轻功在湖面上轻点一下,就很轻松的跃上了岸边。 她和她的哥哥云之奇两人,如果想要独步武林,一统江湖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可惜两个人都没有那种野心。 想想,从小到大两个人就是在山上长大的,而整座山上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有的就是花草树木和一些小动物,可以做的事相当的少,这也导致了两个人花了大量的时间在练武以及学习上。 云之奇是一门心思都钻进了习武里,他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为爹娘报仇。他如果真的要打起来,江湖之中将无敌手,就连他们二人的师傅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可以知道他的武功造诣到达何种地步了。而云梦绮的武功跟他比起来,就要差一些,尽管她明明是比较聪明的一个,只是她花了许多的心思在其他的事情上,比如说学医,研究毒物之类的。 把鱼开膛破肚,清洗打理干净之后,拿了几根枯枝把他们都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鱼鱼。”看到有吃的,他就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嗯。”她记得身上好像有带盐。在身上的小包里翻找了一些,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到一个小盐包,打开后撒了一点在鱼上,这样的话鱼会更佳美味,免得他等下还要为不好吃而大吵大闹。 前几天因为他不知道她是谁,因为不熟悉,所以表现得异常的乖巧,但现在他已经她是他熟悉的人了,她敢保证,他一定不会再像前几天那么乖了,至少在某些地方他绝对不会那么乖。 吃,就是那某些地方里的其中之一。 不过,她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还真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药有毒,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总之,只要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她都会放在这个小包里,那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杂物间,还是她感兴趣的东西都不大,不然她估计要背个房子在身上了。 不时的翻转下,几个来回之后,她拿起其中的一条递给司徒阳礼。“吃吧。” “好。”高兴的接过鱼,想也没有想就往嘴里递。 “小心烫……” “呀,好烫好烫。”她话都还没有说完,猴急的他就已经被烫了嘴。 “……”早知道她就应该先说“小心烫”,然后再说“吃吧”,这样他可能就不会被烫嘴了吧?但也只是可能而已,饿了半天,面对食物他还能顾得上烫这件事,她实在没有办法保证。“你慢点儿,没人会和你抢的。”饿死鬼就是饿死鬼,真不知道他吃个东西在急什么。 “好。”嘴上应着好,但他还是顾不得烫的狼吞虎咽起来。 “你小心点儿鱼刺。”等下如果被鱼刺卡住喉咙的话,那就将会是一场新的灾难。 一边吃一边点头,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对于他的狼吞虎咽,她只有摇头的份,拿起一条鱼,自己也慢慢的吃了起来。 但一想到等下要下水,她就头疼。 如果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到最近的城镇租辆马车,毕竟她的迷路永远比她找路的能力强上许多。 她也许是很聪明,不管是习武学医,她总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但唯独认路这件事,她永远都无法学会。 这就是说,当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也将为你开启另一扇窗。 等见到哥哥,她一定要好好拷问他一番。 嗯嗯,一定很有趣。 想到这儿,她心情又变得比较愉快。 “还要,梦梦。”三两下一条鱼就进入了他的肚里,只是一条鱼又怎么可能填饱他的胃呢。 “拿着。”想也没有想就拿起一条鱼递给他,仍然吃着自己的鱼,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分散更多的注意力给他。 “梦梦在想什么?”她没有花多余的心思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是除了吃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已经吃了一条鱼,没那么饿的司徒阳礼当然也就可以一边吃一边开始注意其他的事情了。 “……” “梦梦?”梦梦真是奇怪,老是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理都不理他,真讨厌。他不喜欢梦梦老是把心思用在其他的事情上,他还是喜欢梦梦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他的身上,那样他会感觉比较快乐。 看来,他傻归傻,还是知道吃醋的。 如果没有发生司徒芸芸的事情,也许他的这个简单的愿望可以实现,但现在,想要有所顿悟的云梦绮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的身上,也不太可能了。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云梦绮根本就没有听见他在喊她,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梦梦……”拿着鱼小心翼翼的移到她的身边,脸都凑到她的眼前了,她都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这下子,他可就顾不得吃了,把鱼放在草地上,开始在她身上作怪。 反正她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这样的话,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异议的。 首先,像以前一样,把她轻拥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发现她真的没有察觉到,他就感到快乐。 有好久好久都没有现在这种幸福的感觉了,有好久好久梦梦都没有这样偎在他的怀里了,有好久好久梦梦没有这么温顺的对待他了。 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梦梦的态度会突然发生变化,就算是让他想,以他的脑袋瓜子也是想不出来的。 伸手摸摸她的秀发,感觉指间那柔顺的触感,鼻间全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他真希望这一刻可以就这样停止。 一手轻拥着她的肩膀,空闲的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摸上她的脸庞。 他突然摸上她的脸颊,这使得她回过神。 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他拥在了怀里,一把将他推开,就站起来跳离了他身边。 “你干什么?”吓死她了,他什么时候把她拥进怀里的呀?她怎么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呢?还好他不敌人,不然她岂不是早就死翘翘了? “没呀。”她跳离他的怀抱,他感觉到了一阵空虚,感觉心里突然变得空空的,刚才温暖的感觉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好想……好想再次把她拥进怀里呀。 “你吃鱼吃得好好的,突然抱着我干什么?”真是受不了,一不注意,他就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个简单的拥抱,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吓到她了。 “梦梦想事情,不理我。”明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都不理他,他当然会觉得无聊。 “……”无言的看着他,对于他的无知再次感到无奈。 “梦梦?”怎么又不说话了? “快把鱼吃了,我们就准备走了。”反正跟他解释也没用,解释的话她也就不多说了,只要跟他说他现在需要做什么就可以了。 “哦。”拿起被他放在草地上的那条鱼就准备往嘴里送,云梦绮急忙伸手阻止。 “另外拿一条,这放在地上的脏了。”谁叫他把吃的东西往地上放的,等下出发了他却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鱼肚子痛的话就麻烦大了。为免他状况不断,她还是稍微多注意他一点儿比较好。 “好。”刚拿起的鱼又放下,然后拿起一条火堆边上的鱼,就吃了起来。“梦梦,我们要走去哪里呀?”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走了,他们两个人在不识路这方面完全就是半斤八两,如果出门,绝对是属于走丢的那种。 “跟着我走就是了,你不要管那么多。”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鱼,一点儿也没有把他们的行程告诉他的意思。 “好。”只要可以跟着她,不管是去哪里都可以,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两个人慢吞吞的吃完鱼,都已经快要晌午了,简直就是把早餐当午餐来解决。 准备出发时,她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再次下水就意味着才烤干的衣服又会湿,唉,真是麻烦。 她是喜欢凑热闹啦,也喜欢捣蛋,但不表示她喜欢麻烦的事情。她喜欢随性而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麻烦。 想到这儿,她转头狠瞪了司徒阳礼一眼。 自从认识他之后,她就有一种自找麻烦的感觉。 认识他,就是一件最最最麻烦的事情。 既然下水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只有拉着司徒阳礼再次准备进入湖中。 “我不要去,不要去!”进到水里会没有办法呼吸,他虽然不记得先前入水后的事情了,但在掉入水中那一瞬间的难受他却是很清楚的记得。他挣扎着怎么也不愿意跳入水中。 “听话,我会抱住你的,你只要闭住气就成了。”她只想到入水后会湿衣,却没有想到他会不肯入水,她再次有种自找麻烦的感觉。 “不要不要!”拼命的摇头,一副打死他也不愿意入水的样子。 “司徒阳礼!”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 “不要不要,好可怕的。”他听出来她要生气了,但他还是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拒绝着跳入湖中。 “你再不听话,那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我自己走了。”真是的,早知道斗笠掉了会多这么多的事情,她应该在他醒来之前先找斗笠的。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虽然不想跳入湖里,但他更不想一个人被留下来。 “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先掉入湖里的时候她有看见那个洞的位置,等下直接从洞里出去就成了。 “好嘛……”虽然不是很情愿,但他还是勉强同意了。 于是,司徒阳礼抱着云梦绮,两个人进入湖里。 知道洞的位置,知道从洞里可以出谷,但她还是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个洞,到底有多长呢?她并不知道。 如果她是一个人那还好,可是她还得拖着一个大包袱,司徒阳礼少爷。 拼命的划,拼命的划,拼命的划,司徒阳礼早已经因为又呛水而晕了过去,她像是在拖尸体一样的拖着他继续游。 她在心里狠狠的咒骂着,可恶的哥哥,怎么不告诉她这个洞有这么长?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如果她就这样死在这个湖里,就算是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她快要因为缺氧而晕厥过去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丝亮光。 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朝着亮光的方向游去。 第九章 1 意外的人 两个人九死一生的出谷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找城镇,没找到城镇的话他们要到哪里去雇车夫送他们回京城。 云梦绮走在前面,司徒阳礼则是紧拉着她的衣服下摆跟在她的身后。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连是在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个与京城完全相反的方向,反正云梦绮的想法很简单,哪怕是越走越远也没有关系,反正到了城镇雇辆马车一切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梦梦……” “不要跟我说你又饿了。”一点儿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反正在她看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 “没有饿啦。”他才没有那么容易饿呢,梦梦说得他像是小猪一样,只知道吃似的。 “好吧,你没有饿,那你叫我有什么事吗?”这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看见城镇呢,不知道先前呆的那个村子是在哪个方向呢…… “我……走不动了。”从醒来把衣服再次烘干了之后,就一直在徒步行走,也不知道是要往哪里走,也不知道是要走多久,能不累吗? “……”搞半天,这次不是饿了,而是累了呀。想想他们也走了挺久的了,找地方歇歇脚也好。左右张望了一下,寻找哪里有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的地方。 眼前一亮,她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在前面的不远处有个小茶棚。 这下子好了,不只可以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还可以问问路。当然了,不保证问路后就可以找到城镇,但总比现在这种情况好。 拉着他直直的往茶棚走去,喝杯茶,吃点东西,再坐着休息一会儿,那绝对是现在最好的享受。 “欢迎欢迎,两位要吃些,还是喝些什么呢?”茶棚老板只要看见有人路过就会热情的招呼,而对于直接走来就坐下的路人那表现得就更是热情,这世道生意难做嘛,他不热情点儿的话,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在他这个茶棚停步了。 “来壶茶,再来点儿吃的。”坐下后,她就先点了东西。 虽然现在离他们上一次吃东西时间没有多久,但买点儿吃的带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免得等下他又喊饿的时候,她还得四处去给他找吃的。 “好,马上来。”只要他们愿意坐下来喝杯茶,他就很高兴了,因为这就表示他又有收入了。 “吃的?”一听到有吃的,司徒阳礼就两眼发亮,如果他现在说他没有饿,绝对不会有人相信的。 “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要吃,我要吃。”兴奋的点头,他还真的是完全符合了她所想的,他真的变成饿死鬼投胎的了,一见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不要吵。”又没有人说不给他吃,他这样吵闹还真是难看。 “哦。”乖乖的坐好,等着吃的东西送上来。 她倒是没有他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她观察了一下其他桌的人,还顺道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看这茶棚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而过路的行人好像还真不少,那是不是表示距离这个茶棚不远处应该就有城镇了? 也许她不用特意问路,只要跟着这些路人就可以到城镇了。 嗯嗯,就这么办,免得她每次问路时都得承受别人怪异的眼光。 她路痴不认识路而已,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大惊小怪的。 她当然是这么想了,可惜,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路痴程度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有时明明都在她眼前的地方,她都可以走错迷路,实在是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想想,围着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个地方转了好几圈,要去的目的地也是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都看见她,她想要不引人注意,可能吗? “小姐,你们要的茶和馒头。”他们这种小茶棚,也就只能提供一些简单的吃食,比如茶水,馒头包子之类的,如客栈酒楼那样能够提供的那种精美吃食,他们可是完全办不到的。 “好,放下即可。” 把东西刚放在桌上,司徒阳礼就拿起一个馒头不雅的啃了起来。 说实话,他那吃相,还真的有几分饿死鬼的样子。 没好气的摇摇头,拿过茶壶,为自己和他倒了两杯茶水,并递了一杯到他的面前,“喝点水,慢慢吃。” “好。”嘴巴上应着少,但他啃馒头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停,更没有伸手去端茶杯。 端起自己的那杯茶,凑到嘴边轻尝了一点之后,她就皱着眉头把杯子放下,再也没有端杯的意思。 这茶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茶叶不好也就算了,泡茶的水也没有达到温度,这使得这茶喝起来不只一点儿香味也没有,更满是苦味。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馒头就被他给解决掉了,直到这时他有空去端茶来喝。 她有些坏心眼,没有提醒他这茶不好喝,倒是一脸等着看他表演的意味。他相信,以他的单纯,绝对会毫无留情的抱怨。 果然,他完全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刚入口的茶水他“噗”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还不忘大喊,“好难喝,呸呸呸,这什么呀,好难喝,好难喝。” 他这一喊,茶棚老板的表情当场变得非常的难看,脸整个儿都绿了。如果他不是付钱的大爷,搞不好会对他痛下杀手也说不定。 “哈哈哈。”这次,她倒是没有批评他的不礼貌,反而是笑得很开心,毕竟他说出了她的心声。 “梦梦,在笑什么?”好久没有听见她清脆可爱的笑声了,这令他带有几分讶异的瞪大双眼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奇观似的。 “没什么,没什么。”摆摆手,表示真的没什么,话是这么说,但她的笑声一点儿也没有变小。 “臭丫头,终于找到你了!” 随着一声怒吼,她的笑停了,慢腾腾的转头。 “嗯?”司徒阳礼也茫然的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来人不少,一身怪异的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原人士,满身的邪气让本来还算热闹的茶棚一瞬间就冷清了下来,路人也是纷纷走避,生怕被卷入江湖恩怨,莫明其妙的就丢了性命,茶棚的老板也是一见情势不对立马钻入地窖躲了起来。 “在叫我吗?”指着自己,她不太确认他们口中的“臭丫头”到底是不是她。 “不是叫你,是叫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野男人对着她就又是一阵咆哮,简直就是一副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拆了的模样。 “没名没姓的,谁知道你是在叫谁呀……再说了,你这么凶干什么?想要吃人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把这些来人的凶神恶煞看在眼里。 “梦梦……”这些人好凶的样子,令他有几分害怕。 拿起桌子上的馒头,递了一个给他,“吃馒头,什么都不要说。”只要他不令她分心,这种场面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哦。”他也真的很老实的接过馒头吃了起来,什么也不再说了。 “可恶的臭丫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个满头红发的男子,以着不输给那个络腮胡的音量暴喝,很显然,云梦绮的态度惹他生气。 “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把你们放在眼里。”好像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似的,无辜的看着他们。 其实她真的没有说谎,她还真的是不认识他们,连是在哪里见过的都没有印象。 “你破坏了我们的好事,现在居然还敢说不认识我们,找死是不是!”这次又换了个人,这次吼的人是一个白眉毛,蓝眼睛的人。 “我是不认识你们呀,不然,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让我想想。”这些人好像真的跟她有仇,不过,她真的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们的了。 她那善良的提议差点儿让那个络腮胡提着两个大板斧朝她砍去,好在有人先一步制止了他。 “丫头,你胆量不小呀。”从这几个人高大的身躯后面走出来一个双手悠闲背在身后的老头儿,至少在云梦绮的眼里看来就是一个老头儿。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头子就是这群人的首领。其实,她眼中的这个老头儿,也不过就三四十岁而已。 “老头儿,你是谁呀?”还是一脸的茫然,实在是不能怪她,她对不感兴趣的人事物,都有着一身过目即忘的本领。 “臭丫头,你……”一直没有说话的独眼男人也在受不了她的无礼,忍不住吼了出来,还准备冲出去先揍她一顿的意思。 “黑龙,冷静点儿。”有趣的看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小丫头,看来,她本事不小,仅仅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四个护法惹到暴跳如雷,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办到的。 不甘心的收敛脾气,恭敬的站回到他的身后。“是,教主。” “教主?”说到这个,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她好像……在前不久,是有得罪过一个什么教的教主来着?但是,是什么教呢?想不起来了。 “臭丫头,玄日教的教主在此,你还不过来跪下谢罪!”如果不是她在武林大会上,突然冒出来搅和,他们早就一统江湖了,而他们教主也顺理成章的当上武林盟主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以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看向那个说话的大胡子,就像他刚才说了什么骇人的话一样。 “知道怕了吧,还不负荆请罪,我们教主……”络腮胡子的额鲁图错把她的错愕看成了害怕,以为她在知道他们是谁了之后,终于知道害怕了。 “停停停。”受不了他的胡说八道,她急忙抬头阻止他再说下去。 “干什么?”不满她打断自己的话,他差点儿又控制不住的暴吼。 “谁说我怕了?你确定你的眼睛没问题吗?有眼疾就早点儿去看,免得别人笑你是个睁眼瞎。”不客气的嘲讽,光从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来看,她确实是一点儿也没有在害怕。 “你!”冲动的额鲁图差点儿没把手中的大斧头朝她扔出去,就算没有砸死她,吓唬她一下也可以。 “额鲁图,你闭嘴。”真是的,笨得要死,三两下就被人给挑拨了,没用极了。红发的赤札制止他在教主前面放肆,显然他已经忘记了,他自己刚才也差点儿被云梦绮的一句话给挑拨。 转头发现教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马上乖乖的闭嘴,不敢再放肆。 面对她的无礼,玄日教,也就是中原江湖人所说邪教的教主,白仲阳倒是一点儿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的欣赏,虽然她破坏了他一统江湖的野心,他也不太在意。 本来呢,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一统江湖,当什么鬼武林盟主,实在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有时候太欺负人,给他们安上一个邪教的名目,就对他们展开追杀,想来都让人生气。也就是这样,他才会带着几个护法到什么独孤山庄,破坏这次的武林大会。虽然结果不太尽如人意,但也多少起到了吓阻的作用,让那些个自以为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不敢再随便伤害他的教众,那么他此行的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只可惜,他那四位愚忠手下的想法,跟他多少有些出入,这才使得他们对她如此的不客气。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走到他们的那桌坐下,就这么跟她闲聊了起来。 “教主!” 他的这一举动,当然引起了四位护法的不满。 那个臭丫头明明就是破坏了他们大计的罪人,教主做什么对她这么客气呀。 “云梦绮。老头儿,你呢?”把那四个护法的吼叫当是背景音乐,倒是很悠闲的也跟他一问一答起来。 “白仲阳。”这个小丫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就不知道她师承何处。“还有,不要叫我老头儿,我才只有三十三岁而已。”听她叫老头儿,好像他多老了似的,真是不舒服。 “随便啦。”三十三岁还叫而已,真是没有自知之明,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云丫头,要不要和我回西域?”如果把她带在身边,日子一定不会无聊。 “教主!”他的提议几乎的马上就又引起了四个高低不一的伴奏,只是,他们四个人的伴奏无人欣赏。 “不要。”她还有事情要办,哪有闲去西域哟。 只不过……如果有空的话,去玩玩好像也挺不错的。 “他是谁?”指指坐在她身边,傻乎乎吃着馒头的司徒阳礼,他发现,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已经啃掉好几个馒头了。 “不关你的事。”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不准他打司徒阳礼的主意。 “好吧。”举手做出投降状,反正他对那个傻乎乎的男人也没兴趣,“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去西域?”他还以为,以她的贪玩程度一定会愿意跟他去西域呢。看来,虽然才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已经看穿了她贪玩的本性。 “有空了再去。”她现在可没有那种空闲。 “有事?需要我帮忙吗?”难得发现这么好玩的丫头,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就回去。 “不用。”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也没有想的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们两个人都还算不上认识,他居然提议要帮忙,她会要他帮忙才怪。 “那好吧。”他也不介意,反正是在怀里不知道想要拿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递给她,“你以后来西域玩的话,就来玄日教找我。” “教主!”看清他拿出来的东西,四个伴奏又几乎同时响起。 白仲阳拿出来的不是别物,正是玄日教,见牌如见教主的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在西域的话那就可说是畅通无阻了,就算是任意妄为,也不会有几个人敢管的。 想不到教主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这确实是把四个护法吓倒了。 毕竟这块令牌,从建教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给人。 也就是说,现在这整个江湖中,不,是这整个世界中有这块令牌的人,只有玄日教的教主白仲阳,和她云梦绮两个人。 接过令牌,随手就扔进腰间的小包包里,反正不收白不收,她收得可是一点儿也不手软。“好,如果我去西域的话,一定会去找你玩的。”有人愿意免费当地陪,她何乐而不为。 “那好,那我们就告辞了,后会有期。”笑了笑,起身就准备离开。 “后会有期。”打了呵欠,朝他挥挥手,算是跟他道过再见了。 “后会有期。”司徒阳礼像是吃饱了,回过神了,也有样学样的抬头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甚至还傻傻的朝他挥手道别。 就跟来时的突然一样,白仲阳就领着四位护法就这样离开了,只是隔了多远,都还能听见那四位护法不满的声音。 “教主,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令牌给那个小丫头呀?” “就是呀,那个臭丫头坏了我们的大事,你居然还把令牌给她,这实在是……” “教主……” 直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云梦绮才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将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馒头放上去包了起来。“拿好。”将包好的馒头递给司徒阳礼,要他拿着。 “哦。” 再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两个人就准备往城镇的方向走去。 那些不知道躲在哪里路人,见危机解除,就又出现在了路上,她知道,只要跟着他们,很快就可以到达城镇了。 不用问路,还有人带路,她其实运气还挺不错的。 第九章 2 到达王府 接下来顺利了很多。 跟着路人到达了城镇,运气很好,就在城门附近就有个驿站。 租了辆马车,在四天后就到达了京城的瑞王府。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夜幕中路上已经不见人影,在车夫离开之后,云梦绮就抱着司徒阳礼跃上王府的门墙。 她可没有打算走大门,情况没搞清楚之前,这种偷偷摸摸的方法最适合她。 “梦梦?”小心翼翼的低喊,他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白天的时候来,现在都晚上了,应该是睡觉觉的时间。 “嘘。”手指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仔细观察着王府内的情况。 几个纵身,在一间楼院的屋顶上落下,听到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这令她停下了脚步,打算趴在屋顶上偷听一下,搞不好可以让她弄清楚怎么哥哥会叫她到这里来的原因。 “之奇,你妹妹什么时候到呀?”屋里说话的人是瑞王爷李皓,而听他的话,就知道屋里最少有两个人,他和云之奇。 “不知道。”想到她的路痴,他就有些头疼,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去接她比较好一点。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呀?”他着急呀,府里有三个人需要救治,但最关键的大夫却不在,这怎么能不着急。 他也进宫请了太医,京城里一些有名望的大夫他也请来看了的,司徒政空夫妇的情况还比较好,伤势正在渐渐的恢复中,但是,瑞王妃玉雪芙就没有办法了,跟十几年前一样,仍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医治。现在也只能靠之奇的妹妹云梦绮了。听说,她的医术可算天下第一。他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她了,他十几年来的愿望,也只有靠她来实现了。 “只有等。”云之奇倒是比较冷静,如果不是知道救的人跟妹妹有关系,他才不会操这份心。 “唉……”深深的叹气,他带着妻子寻觅隐居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看见希望了,也只有耐心的等待。 突然,云之奇纵身跃出窗,直接跳上屋顶,问也没问就直接出手袭向屋顶的人。 “啊!”他的突然出手,吓得云梦绮惊叫出声。 司徒阳礼根本就是被眼前的情况吓傻了,不知道要反应了。 “绮儿?”听到她的声音,他急忙收回攻势,他可不想伤到她。 “哥哥?”不只他被吓倒了,她也被他吓倒了。 “真是的,先进屋里再说。”这个鬼丫头,到了也不走大门,居然先跑来躲在屋顶上偷听,真不知道她的那个小脑袋瓜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跟在他的后面进到屋里,见到了那个瑞王爷。 “之奇,她是?”进来的一男一女中,那名女孩子长得跟之奇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么,她不是就…… “我妹妹,云梦绮。” 等进到屋里,云梦绮最先做的事不是跟王爷打招呼认识,而是跳上云之奇的背,跟他撒娇。“哥哥,我想死你了!”他们两个人分开有好几个月了,一个有着恋兄情结,一个有着恋妹情结的两个人,两个人不粘乎一会儿才怪。 “我也想你。”伸手将她抱到胸前,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她倒是很自觉的双腿非常不雅的环着他的腰,一双手则是挂在他的颈上。 她这个动作,如果是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妇做起来,绝对会让人觉得感动,但如果仅是一对兄妹做起来,还真是有点儿吓人。 李皓显然就被吓得不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对兄妹上演亲密戏。 司徒阳礼也被吓到了,但他的表情可就不是目瞪口呆了,而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朦胧的看着云梦绮。 “哥哥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府也,还认识了一个王爷,肯定有发生好玩的事情。 “你先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到的?”早知道她这么贪玩,他就应该在谷底等她的。 “刚到啦。”看她好乖,刚来就来找他了。 “那怎么不走大门?”偏偏不走正常路,如果被侍卫发现了,伤到了要怎么办?真是不乖。 “呵呵,这么晚了,我不好意思打扰他们。”这话也只有她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调皮。”伸手在她的俏鼻上轻刮了一下,然后把她放下来。 “之奇,她……”这对兄妹的相处,说是兄妹,还不如说是像情侣比较多。李皓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对了,绮儿,有人要你救。”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叫她直接到这瑞王府来的。 “不要。”当初如果不是司徒阳礼有可能会成为她未来的相公,她才不会自找麻烦的去救他呢。她喜欢的事情只是研究毒物,顺便学了一下医,她可没有济世为怀的胸襟和抱负。 “啊?”她想也没有想就直接拒绝,完全出乎李皓的意料之外。 他是听之奇说过,说他这个妹妹虽然有着绝顶的聪明,也有着足够的好奇心,但因为懒,除非必要,她总是不愿自找麻烦。本来以为,之奇开口的话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但她却直截了当的拒绝,还真是意外。 “绮儿。”这个妮子,总是这样,能推则推,能闪则闪,如果只需要花一分心力就能完成的事,她绝对不会再多用半分。 “救人很麻烦。”所以,她拒绝。 想她难得一次的自找麻烦,就惹到了司徒阳礼这个大克星,她可不想再犯傻一次了。 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个而拒绝,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懒得再劝她,他相信只要她看见要救的是什么人之后,就算是再麻烦,她都绝对不会拒绝的。 “跟我来。”伸手牵起她往外走,打算直接让她去见那个要救的人。 “哥哥,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啦。”她感兴趣的事情还没有问呢,他就拉着她直往外走,真是的,不知道他是在急什么。 瑞王爷也紧跟在他们的后面离开这间屋子。 “梦……梦梦……”司徒阳礼看见他们都走出去了,赶紧也跟着追了出去,他可不想一个人被留在这里。 “哥哥,你到底要拉我去哪里呀?”讨厌啦,还说想她呢,肯定是骗她的。 “让你见个人。” “见谁?那个你要我救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不可以说不要见呀?她实在是不想为了救人而多费心神,很累的也。 “嗯。”他其实多少被瑞王两人的深情所感动,不然,他也不会逼迫她非得救人不可。 “那我可不可以拒绝呀?”救人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等你见了那人再说。”他就是知道她见了人之后肯定不会拒绝,所以才非得要她先见了人之后再说。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如此的坚持,她突然对所要见的人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走到王府后面的一间雅致的楼院。 这个楼院相对比较独立,与前面相连的楼屋相比,它显得独立而别雅。高大的林木,满院盛开的花朵,就算是在夜晚,满院也显得很明亮,因为院子里挂满了夜明珠,把整个漆黑的夜空照得明亮,这是为了方便瑞王妃就算是在夜晚里醒来也可以看见满院的花朵。 有楼,有亭,有花,有草,有木,有水,有山,有桥,仅是这些,就可以看出建楼之人是花了许多的心思。 一踏进这个楼院,云梦绮就被这院里的景色所吸引。 走进其中的一间房屋,她还来不及欣赏房间的摆设,就被躲在床上的人给吸引了注意力。 “娘?”不可能吧? “那不是司徒阳礼的娘亲。”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确实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呀,哥哥?”床上的人明明就跟娘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哥哥却说不是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说,她和娘……”不会这么巧吧。 “嗯,她和司徒阳礼的娘是孪生姐妹。”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哥哥,你真狡猾。”他肯定是知道,在见了人之后她肯定不会拒绝,才非得坚持要她先见人,真是太坏了,这样设计她。 “跟你学的呀。”她平时最喜欢耍这种小聪明。 “什么跟我学的嘛。”嘟着嘴狡辩,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同意要帮忙救人了。 “梦梦。”司徒阳礼先瑞王一步跑进房间,他直直的往云梦绮身边跑去,然后就接着她的衣摆不肯再放手。 “对了,哥哥,他的爹娘呢?”看到他,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司徒夫妇。 “他们两个的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太医说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就在隔壁的房间。”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巧。他找人找到那个谷底后没几天,就看见他们从悬崖上面满身是血的掉了下来,害得他下湖里去救人。 “那就好。”低头拍拍拉着自己衣服的司徒阳礼,“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你的爹娘?或者是先去睡觉?”他这样紧紧的拉着自己,行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 “不要,我要跟梦梦一起。”他才不要一个人呢,他要跟她在一起。 “随便你吧。”懒得管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她是怎么回事?”光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身体异常的虚弱,满脸黑沉的死气,典型病入膏肓的样子。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要他说,他可说不清楚。 “还是我来说明吧。”瑞王直到这个时候,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 “好。”拖着个大累赘走到床边,打算一般听“故事”,一边为她诊脉看下情况。 “她其实从小身体就不好,跟她妹妹比起来,她的身体真的很差。但家境条件比较好,各种珍惜补药令她的情况多少有些改变。可是,大概从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开始不明原因的吐血,我找了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眼见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于是就决定带着她隐居山里,盘算着山里的空气比较清新,可能对她的身体会有所帮助。然后我再为她遍寻名医,这一拖就过了二十年。可是,最后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说到这里,瑞王李皓差点儿泪流满面。 听着他的叙述,手搭在她的右手脉搏上,怎么越听越觉得她的症状很像她身边的这个拖油瓶。只是,司徒阳礼是经由母体才中毒的,而她则是自身中毒,导致症状两个人多少有些差异。 她紧皱眉头的样子令云之奇感到不解,“有什么不对吗,绮儿?”他可以少有看见她如此严肃的神情。 “她没病。” “没病?那她怎么会……”听到她的话,瑞王激动难耐的大叫。一个没病的人,怎么会越来越虚弱?怎么会一天比一天昏睡的时间更久?这实在是……说是离谱也不为过。 “她是中毒了。”她能拖这么久,可以说是全靠瑞王找来的各种珍惜药材为她撑着一口气,不然她早已香消玉殒。 “中……中毒……怎么会……”如果只是中毒,那为什么没有一个大夫诊断出来?她的回答,差点儿让瑞王当场跌坐在地上。 “她中的毒……这要怎么说呢,也许明天等娘他们醒来,我再来说明。”她实在感到不解,她们两姐妹怎么会在同样不知情的情况下中同样的毒?难道是人故意做的吗?但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司徒阳礼带毒降生,而且因为年龄小,身体不耐毒,早早发作,而且加上当时为他诊治的太医刚好有看过此毒的介绍,可能还没人发现,这真的是个大迷团呀。 只是……有一点…… 既然床上的瑞王妃已经中毒二十多年,并没有生子,那么司徒允文又是谁的儿子呢? 他说他是娘姐姐的儿子,那么,他就是在说谎。 但,又是为了什么呢? 真是复杂呀…… “那么,现在……”满脸期望的看着云梦绮,瑞王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兴奋的表情。他相信,她既然能够诊断出她是中毒,那是不是表示她同样也有办法解毒? 拿起腰上的小包包,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 “你要找什么?”看她一副找得心急火燎的样子,恨不得把包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似的,他还真是好奇她想要找什么。 身为她的哥哥,他当然知道她总是喜欢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小包包里,这也导致当她真的要找什么重要东西的时候老是要找上半天。他提醒过她,当时她还满不在乎。看她找得满头大汗,可能她现在多少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肯听他的多分两个小包就好了。 “啊,找到了。”累死她了,下次她再也不要放东西在这个小包里了,真难找。 她每次找完东西之后都这样想,但每次都会继续往小包里扔东西。至于她为什么不愿意在腰上多挂两个小包,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她八岁以前其实腰上确实是挂了三个小包,分别装着她自己做出来的毒药,解药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是,她八岁生日那天下山去山下镇上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丐帮的八袋长老,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愿意在腰上挂那么多的包包了。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下意识的抗拒而已。 看着她递到自己眼前的药丸,瑞王满脸的疑惑,“这是什么?” “你把这个给她吃下去,这对控制她身上的毒有好处。”因为她中毒的时间太长,毒已经游走于她的全身,心脉也有损伤,想要在短时间内就解毒也不太可能,而她自身的身体条件限制,她要解毒的话,绝对会花上比司徒阳礼更长的时间。 有她在,她不只可以保证能帮她解毒,也能保证她在解毒之后可以活很久。 “真的吗?”激动呀,等了二十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但不能操之过急,虽然时间会长一点儿,但我保证她一天天好起来的。”她能够体会他的深情,所以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实情。 “真的吗?”他就像是被下了符咒一样,就只会说这三个字。 “嗯。”她能够了解,经过了这么多年,突然听到她还有救的消息会有多惊讶。 是呀,二十年来,没有一个大夫说她有救,突然有个人出来说她有救,他当然会是现在这种集合了震惊和喜悦的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芙儿,你听到了吗?你会好起来,好起来。”坐在床沿,轻轻的将她扶起来拥在怀里,将手中的那粒药丸轻放进她的嘴里。 “哥哥,我想要睡觉了,快带我去房间。”这几天为了赶路,她没有一晚有睡好的,现在正困得很。 “对,之奇,快带她先去休息吧。” “嗯。”轻点下头,就领着她们两个去楼院里的空房。 有什么事,就等明天再说。 而且,明天司徒夫妇醒来后,看见她们两个人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第九章 3 团聚 第二天,云梦绮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鬼压床似的,想要翻个身都不能。 嗯……好重…… 不只是重,还热得很……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像是要谋杀她似的让她快要无法喘过气来了。 满头大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床顶,一时间还无法完全反应。 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发现盖在身上的被子高高的隆起,皱着眉头的掀开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黑的头正埋在自己的胸膛。 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这颗头的主人是谁,除了司徒阳礼还会有谁, 抬起头拍拍他的头,想要叫醒他。 “嗯?”轻嗯一下,只是头轻蹭了两下之后继续睡,一点儿也没有想要醒来的迹象。 再拍拍他的头,下手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可记得昨天晚上他是睡在外屋的软榻上,因为她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结果,他居然半夜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摸上床,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他的反应却只是半睁着双眼看了她一眼,还对她傻傻的笑了笑,就又继续闭上了眼。 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还敢笑,还敢继续睡,她差点儿忍不住捏紧拳头狠揍他一拳。 司徒阳礼抱紧她的纤腰,脸在她的胸前轻轻的磨蹭了几下后,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继续享受着美梦。 “起来,你想要睡到什么时候呀?”既然拍他的脸颊不会醒,那她就采用更激烈的手段。用力的捏住他的脸庞,使劲一拉,就不相信这样了他还可以睡得着。 “嗯?”不甘不愿的睁开眼,有些抱怨的看着她,“怎么了嘛,梦梦?”他可正做着美梦呢,梦梦做什么要把他叫醒呢?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她可记得,睡前她特别强调要他睡在外面的软榻上,不准跟她睡一起的。 “嗯嗯,你睡着了,我就睡到这里来了。”他倒是很老实,一点儿也没有隐瞒。 他说得倒是简单易懂,但有人可是听得火冒三丈。 一点儿也不手软的用力捏了他的脸几下,直到他呼痛她才松手。 捂住通红的双颊,他坐在床上一脸的委屈,“梦梦讨厌,为什么捏我?好痛哟。”他不就是抱着她睡觉嘛,有什么好生气的嘛。他们以前不也是这样睡在一起的,也没有见她生气呀。 没神经也没脑的他,可以说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就不知道为什么云梦绮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痛谁捏你。”又不是有病。 不再跟他废话,直接下床穿衣梳洗,她今天可是会很忙的。 见她跳下床,他赶紧也跟着跳下床,抓起衣服胡乱的往身上套。 等她穿戴整齐,也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之后,就走出了房间,问也没问他一句,更没有说是帮他一下。 他这厢才把衣服穿戴好,她就已经准备走出房间了,他顾不上梳洗就直接跟在她的身后跑出了房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云之奇正准备敲门的样子。 云梦绮一看见他,又是异常兴奋的往他身上一跳,整个人又抱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 “小调皮,一醒来就开始不安分了。”嘴上是这样在说,但他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还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哪有。”她才没有不安分呢,她可乖得很。 “是是是,没有,哥哥先带你去吃早餐。”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司徒阳礼的存在,他是直接把他给忽视掉了。就算是他是他的妹夫,但也不表示他可以分得他多一点儿的注意力。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云梦绮占第一位,然后就是报仇了,其他的人事物一点儿也不重要。 “嗯。”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她倒是没有抗议他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般的对待。 见状,司徒阳礼不高兴的嘟着嘴,跟在他们的后面什么也没有说。 梦梦明明说过最喜欢他的,可是现在却理也不理他,不准他抱也不喜欢理他,讨厌讨厌,他要生气了。 用过早餐之后,云之奇就带着他们两个人去见司徒夫妇。 看见已经可以下床的司徒夫妇,她感到高兴。 “爹,娘。” “啊,绮儿。”看见来人,司徒夫妇难掩高兴,疾步走到她的身边。 “爹娘,看看还有谁。”往旁边一站,让他们可以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司徒阳礼。 她知道,出事了之后,司徒夫妇最担心最牵挂的人就是司徒阳礼,那种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的情绪她完全可以理解。想当初她听到他们出事了之后,最担心的也是司徒阳礼。 毕竟他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人,想让人不担心他都难。 “小阳!” “天啊,小阳!你没事吧?” 看见他,司徒夫妇再也无法掩饰激动的情绪,跌跌撞撞的走到他的身边,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 “爹,娘。”面对爹娘的激动,他显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玉雪琳抱着他痛哭失声,很高兴他没有出事。 司徒政空将他们两人拥在怀里,同样也是难掩激动的情绪。 云之奇和云梦绮两人默默的走出房间,给他们一家三口一个可以叙述亲情的空间。 “哥哥……”她想要跟他说,说她和司徒阳礼两人已经不是夫妻的事,但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嗯?”虽然两个人见面之后,她一直表现得很开朗,但以着两个人长久相处之后的了解,他可以感觉到她有心事。他只是在等,等她愿意亲口跟他说。 走到他身边,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宽厚的胸膛。 “怎么了?”手在她的头上轻抚,话语中隐藏着对妹妹的温柔。他的这份温柔,也只有在面对云梦绮的时候才会展现。 “哥哥……我……”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当初,她笑着坚定的对他说她选择遵守两家的婚约,可是,最后却落得一个休离的结局,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司徒夫妇伤好清醒后,就把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是很生气,但更是担心她的情况。直到见到她的时候,他才多少有些放心。 其实仔细的想想,以着司徒阳礼什么都不懂的单纯,他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背叛的事情。只是,聪明的她有时候难免会想得太多,而想太多的结果就是容易钻牛角尖。随便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支持她的就是了。 他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这也算是一个哥哥对自己妹妹的一种信任吧。 “呜……” 第一次,从两人被师傅接到山上之后,这是第一次,她埋首在他的怀里哭了出来,像是要把前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轻拥着他,他现在有股冲动,就算司徒阳礼真的什么都不懂,他还是想要揍他一顿。 他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妹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更别说是让她掉下一滴眼泪了。可司徒阳礼那个傻小子,居然让她受到如此之大的委屈,他怎么可能不会生气。 不生气,那才比较奇怪。 这也算是一个奇观了,房间里有三个人在抱头痛哭,房间外面也有两个人抱在一起哭,这种场面也可说是难得一见的了。 “小王爷。” 这时,一个丫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泣。 “什么事?”看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似的。 “王,王妃醒了,王爷……请,请小王爷你们去……去……”跑得太急,导致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艰难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姐姐醒了?”丫环的话刚说话,玉雪琳他们三人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司徒阳礼一看见云梦绮,就急忙跑到她的身边,想也不想就伸手拉住她的衣服下摆,怕转眼间她又不见了。 云梦绮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那我们先去看看王妃吧。”说完,云之奇等人就往瑞王所住的房间走去。 司徒夫妇走在三个年轻人的后面,眼带笑意的看着那几个年轻人,感到有趣。 云之奇牵着云梦绮的小手,而司徒阳礼则是紧紧的拉着云梦绮的下摆。其实,在这封建的朝代,别说是兄妹了,就连夫妻在外面也很少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因为他们两兄妹是在山里长大,并不介意什么所谓的道德观念,表现出来的亲密当然也就比其他兄妹来得多一些。而司徒阳礼就更不用说了,他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道德观念,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只要能够快乐的活着,估计也没有人会去纠正他那些在外人看来并不太雅观的动作。 到了瑞王的房间,两个隔了将近二十年没见的姐妹,差点儿又一次抱在一起痛哭。 好在想到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好,两个当人相公的男人先一步把她们拥在自己的怀里安慰。 看他们两个人熟练的动作,想来这段时间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各自找位置坐好,几个人才开始聊了起来,最主要的关键还是云梦绮要知道二十年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两姐妹同时中相同的毒。 有一点,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就中毒这件事而言,绝对不是偶然的。 “绮儿,你说姐姐也是中毒了?”玉雪琳不相信,怎么会这样?想来,当年她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如果不是儿子毒发,她也不知道。但她一直以为就她一个人,没想到连姐姐也中了相同的毒。 “是的。”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会这样……”她们两个人虽然性格不一样,但感觉却非常的好,就连当年她拜师上峨嵋,姐妹两人都不曾分开过。她学武,但姐姐并没有学武,只是跟着师傅学一些修身养道的事。 习武之后,还没有给她机会行走江湖,她就认识了司徒政空。一见钟情的两个人闪电结婚,她也随着他一起回到了京城。她并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如此的憎恨她们两个。 当时,姐姐因为喜欢峨嵋山的空气,而没有随着她一起回京城。姐妹这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她也是直到这次再相逢,才知道姐姐嫁给了京城里著名的“不爱江山爱美女”的痴情王爷李皓。 也因为这样,她也知道了他们司徒家正经历着何种的阴谋。 既然姐姐是嫁给了李皓,那么司徒允文就绝对不可能是姐姐的儿子,更不可能是她的侄子,那么,他是谁呢? “当年,你们有认识什么特别的人吗?或者是发生过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云梦绮相信,肯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儿迹象都没有。 一件大事的发生,总会有些反常的迹象, “特别的人?” “特别的事?” 两姐妹同时陷入回忆,拼命回想。 “有吗?”瑞王也很紧张的询问,毕竟这关系到他爱妻的性命。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伤害她,他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是呀,有吗,娘子?”司徒政空也很着急,想来那个下毒之人害得自己妻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就有气,他也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 两姐妹对看了一眼,她这么一问,她们还真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要喝水。” 气氛紧张,却有个人完全不受这紧张气氛的影响。 司徒阳礼指着桌上的茶壶,要求喝水。 瞬间,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吓得他赶紧把手收回来,就怕自己做错了事似的。 “怎,怎么了?”都盯着他看,还真是有些吓人。 云梦绮伸手拿起茶壶和茶杯,为他倒了一杯水之后递给他,“你乖乖的坐着,不要说话。” “哦。”反正他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要可以陪着她身边,他并不介意他们要他做什么或者是不要做什么。 确定他不会再插嘴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之后,云梦绮这才继续看向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等她们的答案。 想来也好玩,就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居然有两对双胞胎。 “听她刚才一问,我们确实想到了一个人。”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人可是她们的师姐。 “谁?” 在场除了司徒阳礼,其他的四个人同时异口同声的问。 “我觉得……不可能是她的……”玉雪芙怎么也不愿意怀疑到她的身上,那将是对一个已死之人的亵渎。 “我也觉得不可能吧……”那个人,当年对她们可是照顾有加,她们实在是不愿意那样想。 “不管是不是,先出来听听。”她们现在只是在分析,而且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怪异了。 先不要说她们两姐妹同时中毒之事,司徒允文和司徒芸芸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身份进入司徒家,光这两点就足够让他们伤神了。 “我们说的那个人,是我们的师姐梦芸。” “那她现在……” “她已经死了。”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玉雪芙就扔下了一个大炸弹,炸得所有人都呆掉了。 “……” 不会吧?已经死了?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但关键人物居然死了? 太离谱了。 第九章 4 分析 “她怎么死的?”死了?皱着眉头,云梦绮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嗯……听说是掉进长江里淹死的。”具体是什么情况,其实她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亲眼目睹当时情况的师姐妹们说的。 “听说?你们没有亲眼见到吗?” 两姐妹同时摇摇头。 “那尸体呢?” 还是摇摇头,“好像是被河水冲走了,一直没有找到。” “……” “绮儿,你难道是想说……”不会是…… “没有找到尸体的话,那表示她很有可能还活着。”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又怎么可以断定她是真的死了呢。 “可是……”玉雪芙仍然不敢相信,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太久出现幻觉了。 “可是,绮儿,师姐一直对我们很照顾,她不可能会……”到嘴边的话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实在无法说出口。 “娘子……”司徒政空将她更加拥进怀里,大掌也是紧握着她的一只小手给她支持。 “我没事。”虽然多少有受到些打击,但她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师姐已经死了,那样的话,绮儿的怀疑就不可能成立。 “但是,从那次出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呀。”玉雪芙想甩掉脑海中浮现的不好的想法,就跟妹妹是一样的,她同样也不愿意相信一直很照顾她们的师姐会对她们下毒。 “对呀,她也实在没有理由要对我们下毒呀。”她记得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再说了,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做过会让人怨恨到会想要杀死她们的事呀。 “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我大概知道原因。”一手托着下巴,她突然闪过了一丝很怪异的想法。 “什么想法?”云之奇倒是很好奇她想到了什么。 “暂时保密。”毕竟只是她自己的推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对了,娘,我记得那个司徒芸芸好像总是喜欢到那个什么庵去小住,是不是?” “闲云庵。她好像是说喜欢那里的风景吧,具体是为了什么我好像没有多问。”玉雪琳仔细回想,她好像还真的没有仔细问过她为什么老是喜欢往闲云庵跑。 “哥哥。”朝云之奇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人矮了,就算是坐着也比高人们矮上一大截。 俯低身子,把脸凑到她跟前,“嗯?” 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笑了笑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怎么了?”这两兄妹老是喜欢神神秘秘的。 “没事,我只是让他去帮忙调查一些事情。”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查什么?” “闲云庵呀。”好渴,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香茶。 “我也要。”司徒阳礼把早已经空了的茶杯递到她眼前,想要她帮忙倒上。 白了他一眼后,她还是为他倒了。 “闲云庵?”司徒政空脑筋转得比较快,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 “嗯,我觉得只要去闲云庵查查,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的往同一个地方跑,除非那个地方有什么,而那个所谓的司徒芸芸总是喜欢到闲云庵,还动不动就住上十天半月的,那么,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在那个闲云庵里肯定有什么值得她去和呆的理由。 “绮……绮儿,我可以叫你绮儿吗?”玉雪芙因为身体长期受毒的侵害,再加上才影没有多久,整个人都显得比较虚弱,说话也就相对的比较虚软无力。她整个人都偎在瑞王的怀里,她能坐起来,也全是靠李皓。 “嗯。”因为她跟娘长得一模一样,这使得云梦绮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你真的觉得是师姐她……”皱着眉,她真的不敢想,那真的是太可怕了。一直是身边最相信的人,却对自己和妹妹下毒,想要她们死,这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对呀,绮儿,你真的认为是梦芸师姐想要我们的……命吗?”玉雪琳的表情同样的苦闷,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不知道。” “可你刚才不是说……”怎么这儿又不知道了呢? “那只是我的想法,并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她呀,也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也说不定。”她不习惯在没有证据之前就来判断一件事, “希望不是……”她实在是接受不了,不,也可以说是不愿意去接受。 “嗯,我也希望不是。”两姐妹都不愿意去想,打心眼里希望梦芸师姐在多年前的意外中已经逝去。 “梦梦……”司徒阳礼放下茶杯,拉拉了云梦绮的衣袖。 “干什么?”不解的转头看向他。 他伸去手指着玉雪琳和玉雪芙,很显然他是一头的雾水,“梦梦,有两个娘,为什么?”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在他的眼前出现,像他这样简单的人肯定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玉雪琳和玉雪芙是双胞胎姐妹,都是女性,就算装扮有所不同,但都是女的,他想要分清楚的话肯定比要分清云梦绮和云之奇来得困难。 想想,云梦绮和云之奇就算那张脸长得再相像,但毕竟是一男一女,光身材体型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笨儿子,我才是你的亲娘,这位是你的姨娘。”不等云梦绮开口,玉雪琳就已经先开口了。 “姨娘?”姨娘是什么东西呀?好吃吗? “妹妹,你儿子他……”先就觉得奇怪了,但她现在才真正的发觉他的与众不同。 “嗯……”说到这个,她多少感到难过。“当年,我中毒不自知,毒全都带到了还是个小婴儿的他身上,而毒,也让他的智力停留在了五岁的阶段……”说着说着,她就流下了眼泪。 像是对她的伤心难过感同身受一样,玉雪芙也流下了眼泪。 两姐妹这一哭,当然又得劳累两个为人夫的男人安慰。 “娘子,别难过了,绮儿不是说可以治好小阳的吗?”司徒政空就知道,只要说到这件事,她每次都会伤心好久,就算知道那不是她的错,但他仍然阻断不了她心里那无止尽的自责。 “芙儿,别伤心了,你和他都会好起来的。”也许他是无法像她那样,对自己妹妹的事情那样的感同身受,但他可以理解那份自责。 像他,就跟玉雪琳一样,自责了二十几年。 也许自责的东西不一样,但同样都是这样,就凭这一点,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玉雪琳是在自责她让司徒阳礼变得痴傻,而他的自责是无法医治好她,让她在这二十几年来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折磨。 摸摸头,云梦绮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肩负重担一样,呜呜……所以说她讨厌救人的事嘛。 看她们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司徒阳礼同样也是一脸茫然。 “两个娘,你们在哭什么?”实在分不清谁是谁,那他就当两个都是他的娘好了。 他倒是想得简单,倒是他这一叫,令那个四个大人同时以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他,就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似的。 “傻瓜,这才是娘,那是姨娘。”云梦绮在他头落下一拳,手分别往玉雪琳和玉雪芙的方向指了指。 “都是娘呀。”在他听来,都差不多呀。 “不对,怎么会都是娘呢。一个是娘,一个是姨娘。”娘和姨娘怎么可能一样嘛。 “都是娘啦。”娘和姨娘都是娘呀。有些生气的捏紧拳头,不高兴她一直跟他辩论这娘和姨娘的问题。 “……”有些无力的看着他,这还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因为娘和姨娘,都有一个“娘”字,他就认为都是娘,她还真是不得不说服了他了。 “小阳,过来。”玉雪琳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到她的身边来。 这二十几年来,她一直以为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当司徒允文出现的时候,她才会毫无理由的相信了他的身份。可是,没有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是假的。 “哦。”乖乖的走到她的身边,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什么。 “小阳,她是娘的姐姐,当然也是你的娘,你叫她娘也没有错。”摸摸他的头,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将自己和姐姐搞混。 “妹妹!”玉雪芙不敢相信,她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儿子说。 “姐姐。”转头看向仍坐在床上,紧偎在自己夫君怀里的姐姐,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姐姐,这二十几年来,我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不在了。当允文跑来跟我说,他是你的儿子时,我高兴极了,一点儿也不怀疑的接纳了他,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似的照顾。在我看来,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而我的孩子,同样的也是姐姐的孩子呀。”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可以没有了夫君,但绝对不能没有孩子。毒使她的身体受损严重,无法孕育子女,她知道那是姐姐心中一个永远无法抹灭的痛。 伸出一只手,她想要去碰触她。 玉雪琳站起来,牵着司徒阳礼走到床边,主动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然后,两姐妹就这样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两个男人,李皓和司徒政空只有仰天长叹的份,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注定要被这眼泪给心疼死。 其实不只是他们两人,连云梦绮也有仰天长叹的冲动。 这两个女人实在是太能哭了,一丁点儿小事就可以哭上半天,同样身为女人,她也不得不佩服她们的泪腺发达。 不过,她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开心,但有一个人却很尴尬。 只见司徒阳礼站在她们两个人的身边,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云梦绮,希望她可以来拯救自己。 她是有看见他的求救眼神,但她是一点儿也没有打算要去救他。反而是一手支在下巴上,开始想着自己的事情。 “梦梦……”呜呜,梦梦好坏,都不来救他。 既然她们两姐妹抱着哭在了一起,那么两个男人就暂时是无用武之地了。 于是,他们两个人站起来一起到云梦绮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他们走出房间。 三个人悄悄的走出房间,看来他们是打算另辟空间商量事情。 李皓带着他们二人去到他的书房,三个人关在书房里开始分析当前的状况和商量对策。 “梦梦?梦梦?”最先发现的当然是司徒阳礼,当他想再次向云梦绮求救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当场就开始慌乱起来。 那最糟糕的一个月之后,当云梦绮找到他之后,他对云梦绮的依赖更甚从前,只要看不见她他就会开始害怕紧张。 “小阳?”他的慌乱紧张让两个抱在一起痛哭的女人止住了哭。 “梦梦,梦梦!”他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冲出了房间去寻找云梦绮去了。 “小阳!” “他怎么了?” “追他的媳妇儿去了。”笑了笑,就在床边坐了下来。 两姐妹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聊着这二十多年来分开后所发生的事情。 第九章 5 计谋 三个臭皮匠抵得上一个诸葛亮。 再说了,书房里的三个人,绝对比臭皮匠来得厉害多了。 司徒政空,一个在商场上纵横了几十年的人,没有一点儿能力,又岂会有办法让司徒家的商行遍布全国;李皓,一个在官场也算得上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哪怕他有近二十多年没有管过官场的事,但他在官场里以及京城里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云梦绮,则更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就凭她前段时间大闹了武林大会,她在江湖上也有了不错的名声。 这样的三个人,在不同领域都有着显著声望的人凑在一起商量对策,那当然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用等之奇回来吗?” “快回来了吧。”她可是对自家哥哥很有信心的。只是一个距离京城几十里路,凭他的轻功很快就可以一个来回了。 “这么快?”李皓就算是知道他们两兄妹的武功了得,但还是不免有些吓到了。 “换作是我的话,还可以更快。”毕竟所有的武功中,她学得最好的可就是轻功了。其他的武功她不敢说,但轻功她绝对比哥哥好。 “不过,绮儿,你真的觉得是那个师姐做的吗?”司徒政空也觉得不敢相信,那个梦芸师姐他也有印象,他记得那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不只是对玉雪琳她们两姐妹,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轻轻柔柔的,所以,当知道她掉入河里死去的消息时,很多人都感到无比的难过。他实在是无法想像,那样一个温柔的女人会有如此狠毒的心理。 “不知道。”现在都没有证据,那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没有得到证实当然就不能定断。 “我对她们的那个师姐多少还有些印象,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倒是没有见过。”李皓在认识玉雪芙的时候,玉雪琳已经嫁给司徒政空住到京城里了,她们的那个师姐也死了有两三年了吧。 “但是,司徒允文和司徒芸芸又是怎么一回事?”既然瑞王他们并无子嗣,那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是玉雪芙跟瑞王的孩子,而且娘子跟她姐姐失联了很久,他们又是从哪里得知她们两姐妹的事情呢?难道,真的是……从娘子嫁予他之后,随他一路来到京城,而在京城生活的二十几年,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并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她们回到京城前认识的。这样一想,那个梦芸的嫌疑确实最大,毕竟虽然说是死了,但没有找到尸体,那么,也还是有活着的可能性的。 “等哥哥回来了,我们就可以知道了。”看似复杂,其实只要解开其中的一个,那么所有的谜团就都会迎刃而解的。 “难怪古人会说最毒妇人心了。”摇摇头,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下毒的人真的是那个梦芸师姐的话,诚如司徒政空说的那样,她是一个温柔的人的话,那她不只是会做表面功夫,心机深沉,而且还是一个恶毒的人。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无聊的云梦绮一点儿也没有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细嫩的脸颊紧贴着桌面,一只小手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 司徒政空和李皓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后,两个男人自己聊了起来。 “梦梦!梦梦!” 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呼喊。 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然后笑看着趴在桌子上仍然一副不愿意动的小丫头。 “找你的,不出去看看?” “不要。”她才懒得出去和他纠缠呢。 “梦梦!” 司徒阳礼满院子里乱跑,因为这里是王爷和王妃居然的院落,又因为了王妃的身体需要静养,所以整个院落里除非瑞王传唤,一般都不会有丫环和仆佣们走动。 他跑了半天没有看见一个人,也只有张着嘴喊,看能不能用这个办法找到他要找的人。 “你真的不出去看看?”那个小傻瓜好像都快要急哭了。 “你去看。”是他的儿子,又不是她的,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要哭了呢。 “他叫的是你,又不是叫我。”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他知道就算是他出去了一点儿用也没有。 “那你去叫他进来。”只要不用她动,她倒是不介意。 “你这个鬼丫头,有这么懒吗?”没好气的看着她,对她的懒散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去喊他进来吧。”瑞王站起来,准备去把司徒阳礼叫进来。 “这怎么可以。”他可是王爷也,怎么可以做这种跑腿的事情呀。看见李皓还真的站了起来,司徒政空也跟着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只是开个门,叫个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份身为王公贵族的娇气,他有的只是一份平常心。 拉开门,看见司徒阳礼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一边乱跑一边喊着,他赶紧开口叫住他。 “小阳。”他记得他的爹娘就是这样叫他的。 “嗯?”终于看见有人了,急忙跑到他面前,“你知道梦梦在哪里吗?”也不管对方是谁,他现在只关心云梦绮是在哪里。 “在屋子里。”身子一侧,让他可以看见书房里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了那个趴在桌子上,一身懒洋洋的不愿意动的人。 “梦梦。”看见她就在屋子里,他冲了进去,跑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就是学着她的样子,趴在桌子上,与她面对面。 这两个年轻人,还真的是有意思。 笑看着他们两个人这间的互动,李皓又走进书房,继续跟司徒政空聊天,顺便可以欣赏一下这个两个年轻人的爱情剧。 “梦梦。”伸手戳戳她的脸颊,希望她可以理会自己。 “不要戳。”把他的手拍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以为她的脸颊是面包呀,随便怎么揉怎么戳都不会痛的吗?真是的。 “好嘛。”缩回手,不戳就不戳嘛。他乖乖的趴着,只要可以看见她,他就很满足了,不在乎她是不是有跟自己说话。 整个书房里,就看见两个中年男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而两个年轻人而是各据一方的趴在桌子上,面对面却相对无言。 当云之奇出现的时候,看见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会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吧?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他再不回来,她可就要无聊死了。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先前懒洋洋的样子已不复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嗯。” “怎么样?怎么样?”跳起来,跑到他的身边,着急的追问。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关心事情的真相呢,还是因为终于找到好玩的事而这么急切。 “你不要急。”真是的,像个小跳蚤似的。 “快说啦。”吊人胃口可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就跟你想的一样,司徒芸芸每次去闲云庵都是跟一个叫静灵的师太见面。” “静灵?”司徒政空一脸茫然,他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那你有见到那个师太吗?”刚问完就发现不对,他跟自己一样,都没有见过那个叫梦芸的人,貌似就算是见到了人也无法分辨吧。 “没有,听说是被她的儿子和女儿给接走了。” “啊?” “出家人也有儿子和女儿?”她还以为和尚和尼姑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呢。 “我问了下,那两个孩子好像是她收养的。”并不是亲生的。 “那其他的情况呢?”司徒政空比较关心那个叫静灵的师太的真实身份是谁。 “那个师太是二十多年前被正好在外面办事的某位师太从河里救起来的,也许是头部受到了冲击,所以她失去了记忆。可怜她的遭遇,所以就把她带回了闲云庵,好像她这二十多年来都一直生活在庵里。”看样子,她有可能真的就是那个梦芸。 “那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太复杂了,司徒政空快被搅糊涂了。 “孩子好像是她十几年前在庵门外捡到的,一直养育在身边,而那两兄妹感念她的养育之恩,就认她当了养母。” “那两兄妹就是司徒芸芸和司徒允文?”不明白,不明白,他真的是不明白。 那个师太如果真的是娘子她们的师姐,那她怎么会这么恨她们两姐妹?不只对她们下毒,下设计了这么一连串的阴谋。 “嗯。不过,他们并不叫司徒芸芸和司徒允文,那只是为了方便他们可以混进司徒家而另取的名字。”想来,她还真是费了不少的心力。 “那他们的真名是?”她很好奇。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个鬼丫头,永远都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放太多的注意力。“好像是叫李三科和李翩翩。” 吐吐舌头,作了个鬼脸。“真难听。” “我真的想不明白,如果这是真的,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司徒政空哪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不重要,我想她们三个人现在都住在司徒大宅里,只要见到了他们,就可以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很难知道的问题。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李皓倒是很好奇古灵精怪的云梦绮会如何解决这件事。 “为什么问我?”爹娘都还在,要怎么做应该轮不到她来做决定吧。 “因为,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有办法了。”看她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对她无比了解的云之奇就知道她已经有办法了。 “绮儿,你说说你的办法,我们参考看看。”他也懒得去耗费心力去想了。 “好吧。” 就见四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司徒阳礼站在他们的旁边,永远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在听完她的办法之后,三个男人同时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真看不出,你这个小脑袋里居然有这么多的想法。”连李皓也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办法真的很不错,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她都想到了,而且,她还很厉害的知道利用资源。他就是那个被拿来利用的资源。不过,既然是自己王妃妹妹家的事,他当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出一分力也是理所应当的。看来,他就算是被利用了,还得表现出一副很高兴被利用的样子。 “鬼丫头。”云之奇倒没有多说什么,他对自己的妹妹当然很了解,对于她想出来的办法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绮儿。”司徒政空用着一种很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怎,怎么了?”爹的样子好奇怪,吓得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一双大手抓住她的小手,难得一副很正经八百的样子,“你要不要接管司徒家?我把当家的位置传给你。”就凭她那九转十八弯的心思,就肯定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啊?”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还摆出那么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怪吓人的。 “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准的。”云之奇大掌一伸,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她现在可是只要拿到休书就与司徒家没有关系了,他以为他会同意让她去接管什么司徒家的产业吗?那么辛苦的事,他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妹妹去做。 “我也不会准的。”司徒阳礼有听没有懂,但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你不准什么?” 他这样子突然插上一嘴,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嘿嘿。”傻乎乎的笑着,摸摸自己的头,一脸的单纯无知。 “受不了你。”伸手弹了他额头一下,就拉着他走出书房,反正他们要她想的办法她也说了,剩下的事就不用麻烦她了。能者多劳嘛,身为男人不多做些事,那不是辜负了老天爷赐给他们的那副强壮身体。 “你就这样走了?”她还真的是打算只负责动脑,不负责动手? “呵呵,有你们嘛,不用麻烦我了啦。”摆摆手,就再也不理会他们拉着司徒阳礼快快闪人。 至于他们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司徒阳礼发表意见的地方,他当然是很乖的由着她拉着走。 “她还真是懂得物尽其用。”李皓笑了笑,觉得这对兄妹还真是一对宝。 “那就照绮儿的计划办吧。”他不可能把一手创建起来的事业拱手让人,更何况还是企图要伤害他家人的人。 “嗯。” 就这样简单,三个男人达成共识,一场夺回家产的战斗就此展开。 第十章 1 夺回开始 三天后的早晨,所有的人都还在享受着美梦,京城的街道上却已经开始在无声无息中发生了变化。 李皓利用自己王爷的身份,向皇上借了点儿御林军。 说是说只借了一点儿,但想把整个司徒府给团团围住那倒是绰绰有余了。 而我们的王爷大人,就跟司徒夫妇,以及云家兄妹,司徒阳礼等人坐在司徒家正对着的茶楼里悠哉的喝起了早茶。 在睡眠中被敲了起来,就算有些不满,但在看见外面那么大的阵势之后,茶楼的老板也什么抱怨也不敢说,还得很狗腿的奉上好茶和点心,以免伺候不周。 司徒阳礼不停的打着呵欠,很显然是没有睡醒。 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他也有参与的义务,估计没有人忍心把他这么早就叫起来。 “喝口茶,就没那么想睡了。”为他倒了杯茶,递给到他手里。 “好……”在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之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的那茶叶特有的涩味,和入喉的回香,果然是让他不那么想睡了。 “小阳很困吗?”玉雪琳看着儿子,实在不忍心看他频频打着呵欠,一副困倦的模样。 摇摇头,表示没有那么想睡了。 “要不然,请人送你回去继续睡觉吧,怎么样?”别看他傻归傻,但是他的主见却很强,他想要做的事,或者是不想做的事,往往都会坚持到底。 “不要。”云梦绮就坐在他旁边,他才不要离开她身边呢。 看他眼光的落处,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走。“那你吃点儿东西吧。”好笑的摇摇头,对自己儿子的痴傻感到可爱,同时心里也为先前仍未解决的事感到担忧。 知道儿子其实是很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爱着绮儿的,但先前因为那对现在住在司徒家的,所谓的司徒家的亲戚给特意破坏了,使得这对小夫妻产生了不可抹灭的裂痕。想要修复那些裂痕,只有等眼前的这件事解决之后。 她会想办法帮助儿子,留下云梦绮的。 “真的没问题吗?”司徒政空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媳妇的聪明,只是觉得她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有没有问题,那可得看我们这位王爷大人的了。”关键可都在他的身上。 “我?”不会吧?他以为他只需要帮忙借调御林军,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呢。 “当然,我们可等着看恶王爷强占民宅的戏码呢。”嘿嘿,她下山后就常听说一些仗势欺人的事,她可是非常想要亲身体验一下,正好有个如此强大的“势”让他们可以仗持,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一定得好好利用一番才对得起自己嘛。 “……”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云之奇就觉得奇怪嘛,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必如此的麻烦,现在他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两个字,根本就是她“贪玩”。没好气的伸手轻弹了她额头一记,“鬼丫头,因为你贪玩想看好戏,就把我们如此折腾,你愧不愧疚呀?” “呵呵。”她当然不会愧疚,但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她怕引起众怒。 司徒夫妇也被她真实的目的给吓到了,想不到她计划的一切就只是为了想看王爷强占民宅,她不会太大费周张了点儿吧? 打击最深的当然是“男主角”,王爷大人。 他先前在听完她的计划后就觉得这丫头非常懂得利用资源,但没有想到,她会利用得如此彻底。而他就是那个非常可怜的,被她利用是最彻底的那个资源。不只得帮她借御林军来撑场面,还得亲自下海演戏给她欣赏,他可真是命苦呀。 唯一一个不受影响仍然只有司徒阳礼一个人,他两眼盯着云梦绮,继续吃着点心,喝着茶。 就在他们闲聊的这个时间里,司徒府的大门曾经开启了一下。 门房在看见外面把宅子团团围住的御林军,吓得他立马就把门给关上,急忙汇报。 司徒文允,不,应该说是李三科听到消息,急忙翻身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就赶到门外探看情况。 “怎么会有御林军来把宅子给围住了?”总不会是他谋夺司徒家家产的事被发现了吧?但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应该不会出动到御林军吧?这也太离谱了点儿。 “不知道。门房一早打开门就发现宅子已经被围住了。”何管家跟在他身后,跟他说明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司徒家很多旧仆佣都被李三科用各种名义给遣散了,何管家等少数几位坚持要留下来,他也不好表现得太强硬以免引起反弹,他也就没有真的逼他们离开。 他在心里自有打算。 盘算着慢慢架空他们,特别是何管家的权利,然后再用计让他不得不离开,只要不落人口舌就行了。 何管家表面上顺从他的安排,其实暗地仍然不相信老爷他们真的出事了,利用关系派人四处帮忙打听。司徒政空对他有恩,他当然想要竭尽全力的保住司徒家的一切。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夺取了这司徒家,也才把义母接来没几天,怎么就出事了呢? 打开大门,果然看见了一大批的御林军把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周也已经零星有了探看的路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可以惊动御林军的大事。 御林军只是继续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立于原地,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吼叫做出回应。 “你们领头的人是谁,叫出来!叫出来!这样一大早把我家围得个水泄不通,总得给我个说法吧!”越是没有人出来给他个说法,他越是感到心慌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王爷大人,你可以准备出动了。”哈,终于,好戏要上场了。悠哉的轻啜了口茶,一脸笑意的说。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是无可奈何的起身,准备下楼去演戏给她看了。 果然,她就像她哥哥说的那样,她还真的是一个鬼丫头。鬼头鬼脑,鬼灵精怪,外加还一肚子的鬼主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场呢?”王爷都上场了,那离他们上场的时间应该也不远了吧。 “还早。”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场吧。”云之奇对她可是了解得很,在他看来,他这个鬼灵精怪的宝贝妹妹,肯定是想让王爷直接帮他们把司徒家夺回来,这样他们,不,这样她就可以少很多的麻烦了。 “嘿嘿。”学司徒阳礼,以傻笑来回答他。 “鬼丫头。”反正他拿她也没辙,不过,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云梦绮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他一个人给宠出来的,连他们二人的师傅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想当年才上山的时候,他们的师傅想要让他们两个人都好好的学习武功,但是,他不忍心让妹妹受苦,就只让她学习了轻功,其他的功夫也就只是零星的学习了一点儿。 后来,她常在山里迷路,但又总是运气特别好,总是让她在一些密洞里找到一些练功或者是增长功力的仙药灵草,不然,她肯定就只有逃命的轻功练得最好。 不过,她就算是没有武功,就凭她那一身独步武林的轻功和使毒功夫,也足以让她不受人欺负了。 而他,也多亏她的那些奇怪的仙药灵草,一身武功在江湖上几乎是没有敌手。 这也不是吹牛,凭云之奇的武功想要在江湖上找到敌手,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哪怕是能跟他交战几回合的对手,可能也都寥寥无几。 他如果有那份野心,想当武林盟主的话简直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可惜,他没有那份野心。 “我们真的不用出面吗?”虽然是自家的亲戚,但这样利用王爷,好像不大好吧?玉雪琳多少感到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姐姐似的。 “能者多劳嘛。”既然都有王爷出面了,那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嘛。 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又是轻推了一下,“那你这个能者,怎么不多劳一点儿?”真是的,这丫头的懒病一发作,还真是无可救药。 “嘿嘿,你知道的嘛。”他都知道为什么了还问,哥哥还真是不够意思。 “嘿嘿也没用。”伸手再推了她额头一记。 “不要欺负梦梦。”看他老是用手指推她的额头,就算她没有表示意见,他也感到不高兴,伸手把她圈进怀里护着,生气的瞪着云之奇。 “她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欺负得了她呀。”这傻小子,根本就是被绮儿吃得死死的嘛。 只是,他对先前发生的休妻事件还是很不满,他还是不认同这傻小子当自己的妹夫。 本来因为妹妹喜欢,他也认了,但他却让她伤心,那他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想要再次获得他的认可,那可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和简单的事情了。 “你欺负她。”反正他就是认定了他在欺负她,那就是事实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也不会改变想法。 “懒得跟你这个傻小子说。”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简直比兵还恼火,就算是跟他说道理,他也有听没有懂,浪费口水。 看见李皓这位王爷大人已经走下楼,玉雪琳还是感到不放心。 “绮儿,你的计划真的没有问题吗?”想想,本来就是司徒家的家产,他们也本来就是司徒家真正的主人,何必这样费事的搞这么多的动静呢,感觉事情反而变得比较麻烦了。 “放心吧,放心吧。”伸手推了推司徒阳礼,“你可以把我放开了吧?”这样抱着,她想喝茶吃点心都不方便。 “我保护你。”意思就是,他不想,也不愿意放开她。 “你保护我什么?”真是的,话虽然很幼稚,听起来也很好笑,但还是让人感到心里暖暖的。 “他欺负你,我保护你。”手指指云之奇,他的话虽然很简单,但意思却很明确,那就是他保护她不被云之奇欺负。 “好好好,你保护我,但我现在想喝茶吃点心,你可以先放开我吗?”既然他说要保护她,那她也就很大方的让他保护,懒得跟他争。 “……”不放心的看了云之奇一眼,害怕他还会继续“欺负”她。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他傻乎乎的,云之奇还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好了,放开我,你在我旁边守着,他不敢欺负我的。”话里的笑意十足,很高兴能看到哥哥吃鳖。 赏了宝贝妹妹一个白眼,大人有大量的不与她计较。 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对,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她。 终于可以继续喝茶吃点心了,她坐好,端起茶杯继续品尝。好戏正在上演,当然得要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的欣赏,不然,可就实在对不起自己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剧情了。 司徒夫妇一脸笑意的看着这三个小辈,觉得他们三个人演的戏,比茶楼下面正在上演的戏码更精彩。 茶楼上一群人悠哉的坐着聊天,喝茶,尝点心,顺便还看戏。 而茶楼下面,苦命的王爷大人则开始他的辛苦演出。 第十章 2 恶王爷上场 看着李皓走上前来,李三科就算不知道他的微分,但还是可以推断出他的身份非同小可。 先不说那些本来一动不动的御林军乖乖的让开一条路,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都价值非凡,挂在腰间的玉坠那更是价值连城。 “你……你是什么人?”既然搞不清对方的身份,也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他的态度就不能太过强硬,有什么事还是先问清楚了来。 本来就出身高贵,从小养成的贵族气质就算是过了几年的隐居生活也丝毫无损,扮演起要强占民宅的恶王爷,他可是不费吹灰之力,简直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不理会他的问话,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将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越过他走进了司徒家大门。 “你是什么人?居然就这样闯进别人的家里!”反应迅速的闪身挡在李皓的前面,阻止他进入宅子。 “不得无礼。”一名算是这些御林军头领的人站出来,阻止了他无礼的举动。 “……”无言的看着这些皇宫里的御林军,实在不懂,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让他们跑到了自己家门口来。 “王统领,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他倒是想看看,那个把自己王妃害得如此惨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他也许是没什么野心,也不是什么残虐的人,但如果伤害了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人,他也是可以很残暴的。 毕竟,这个男人嘛,该狠的时候还是得狠点儿。 “是,王爷。” 王爷? 那个王统领的话,令本来就充满不解的李三科等人更加的不解,不知道这京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面生的王爷,而这个王爷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也知道对方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他现在就只有保持沉默,等弄清楚他的来意之后再想办法。 跟在王爷的后面走进了家门,看着那个王爷四处张望,好像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而他与那个王统领的对话,更是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王统领,你觉得这宅邸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这宅子很漂亮。”对于这位已经好几年没有回京的王爷,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先不说他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受宠当然是自然,再加太后多年未见小儿子,当然是什么都顺着他,就连他提出要收养个义子来继承王爷的爵位,太后和皇上都是想也没有想的全都答应了。可见,他的受宠程度。 “你也觉得很漂亮呀,我也觉得不错。”嗯嗯,这司徒家还真是不愧为京城的首富,光看这宅院就可知道。怪不得会引来贪婪的人想要谋夺这司徒家的家产。 “王爷说得是。”这瑞王爷年轻时就是个很任性的人,往往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什么,想当年非要娶一位没身分没地位的平民女孩就可以知道,而他还更是为了那个女子抛弃了荣华富贵,就可见他有多任性了。虽然现在已经不年轻了,但他实在不了解这王爷的脾气是不是有所变化,还是小心谨慎些比较好。 走进大厅,就迳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李三科紧跟着走上前,小心的询问,“不知道王爷到寒舍来有何指教?”这王爷的一举一动,以及他说的话都让人费解,实在是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只是他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不安。 “这里如果都称为是寒舍的话,那估计就没有地方可以称为豪宅了。”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王爷您真是说笑了。”干笑着,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先不说他不了解这位王爷的喜好,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怎么没人上茶?”懒得理会他,他继续扮演着他恶王爷的角色,看样子他还真是演入戏了。 “何管家,快让人准备上好的茶水。”急忙吩咐上茶,对这个王爷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是是是。”领命赶紧下去准备茶叶。 而刚走出大厅的何管家,正好与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看情况的李翩翩等人擦肩而过。 “三儿,发生什么事了?” “是呀,哥哥,出什么事了?” 李翩翩扶着她与哥哥的养母静灵师太走了进来。 不对,也许不应该说是师太了,她现在的穿着可不是僧衣了,而是上好面料制成的华丽衣裙。 李皓心中有数,看来这个人就是爱妃和她妹妹的那个师姐了。 看见不认识的人坐在主位上,感到不解,“三儿,他是什么人?” “对呀,哥哥,他是什么人呢?” 抬手阻止她们两个人继续说出无理的话,得罪皇族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别无礼,他可是王爷。” “王爷?” “王爷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这点让人想不明白。 “你们三个在偷偷摸摸的说什么?”真是的,简直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真是失礼呀。 “没,没什么……”嘴上说着没什么,但心里还是感到发毛。 从刚才开始这个王爷就是面无表情,而从养母他们进来之后,他的表情更是又冷了几分,他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却仍然让人感到害怕。 “王爷,请用茶。”何管家亲自端着茶水奉上。 端起茶杯,拿起盖子轻闻了下茶香,觉得还算满意,这才送到嘴边轻尝了一小口。 威风也摆了,茶也喝了,这时候他才开始准备要说正事了。 “不知道王爷到来所为何事?”问了几次都没得到答案,但他仍是不肯放弃的继续询问。 “我要见这司徒家的主人。”嘴里是这样子说,但他心里很明白,真正的司徒家主人正坐在大门对面的茶楼里品茶吃点心,顺便看戏。就是这一点,让他最郁闷。 他在这里劳心劳力的为他们辛苦,他们却坐在一边悠闲的欣赏,真是不爽。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爱妃,他还真是不愿意这么累。 以前都是他看别人的好戏,现在终于是他演好戏给别人看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报应呀。 “我就是。”李三科走上前一步。 “你?” “嗯,我就是司徒家现在的主人。”看来,这王爷并不是冲着他来的,难道……不不不,明明得到消息说司徒夫妇他们掉落悬崖已经死了,而司徒阳礼那个傻子也失踪了,怎么可能找到一个王爷当靠山。 “不对吧……” “真的,我确实是司徒家的主人,不信你可以问这位管家和仆人们。”看来真的是麻烦了。 “算了,既然你说你是,那就当你是吧。”摆摆手,做出了一副谁是真正的主人都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叫我说是就是,他本来就是好不好。心里就算是有抱怨,但面对他的身份,他又只有憋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 “从今天起,你们全都一个不留的给我搬出去。” “搬……搬出去?” “什么?” “搬出去?” “王……王爷,你……开,开……开玩笑的吧?”本来就是他的家,怎么要他们全都搬出去呢,这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儿吧。 “我没有开玩笑。”他表情这么正经,他怎么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呢。 “可……可是……” “总之,从今天起,司徒家的这栋宅子就成为我新的瑞王府了,你们全都必须离开。”可怜呀,从今天,他的名声就将要变臭了,虽然他的名声就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他从来没有强占过民宅呀,当然了,强占民女的事也没有发生过。就是那个鬼丫头,他算是被她害惨了不说,还被她利用惨了。 “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如此目无法纪的强占民宅呀。”李翩翩沉不住气的大叫,谁让他的话实在太离谱了。就算这里是京城,皇亲贵族众多,但也不能如此的妄为呀。 “喂,小丫头,你跟我说法纪?”跟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说法纪,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你……你就算是王爷,也不能……也不能这样……过分呀……”被他那冷冷的气势给吓到了,但她还是鼓足勇气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嗯……你这样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摸着下巴,好像真的认同了她的话。 李三科好像看到了希望,立即紧接着说,“如果王爷需要重修王府,我们可以全额出资帮忙建造。” “帮忙建造?那倒是不用了。”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他们帮忙出钱修什么新王府。 “那王爷是……”担心他真的非要占有这大宅不可,他难免又紧张了起来。 “听说……” “……”咽了咽口水,就怕这位王爷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我想见见我的儿子和女儿。”唉,这算是他回到京城后,听到的最好笑的事了,居然有人自称是司徒夫人姐姐的儿女,既然是司徒夫人姐姐的儿女,那岂不就是他李某人的儿女吗?他还真是想见识一下,是何人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冒充他的孩子。 “啊?”他的话,还真的是吓得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王爷的儿女?” “是呀,我听说有人自称是司徒夫人姐姐的儿女,不巧的是,司徒夫人的姐姐正是小王的爱妃,那不是我的儿女吗?” “……” 静灵等三人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王爷会到这里来,现在也算是弄明白了。 只是,他们三个人,也算是犯下了大罪,那就是冒充皇族。 在现今的律法上,冒充皇族,那可是死罪。 静灵师太,不,应该说是梦芸心里更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当年,她本来是师门里人人称道的练武奇才,加上长得漂亮,从小就是在一片称赞中长大的。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玉雪芙和玉雪琳两姐妹上山拜入师门,从此,以前她一个人独享的称赞,全被她们两个人抢去了。 玉雪琳在武学造诣上比她高,她需要好几天才能学会的招式,她却可以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就学会;而玉雪芙虽然武艺不行,但相貌和性情却甚得师傅和其他师叔伯的喜爱。 从那时开始,她就因为嫉妒而恨死她们两个人了。 她一直在表面上做出友爱的样子,但心里总是在盘算着要怎么除去她们两个人。 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直到玉雪琳和司徒政空相恋才真正完全爆发。 因为,明明就是她先认识的司徒政空,但他最后选择的却是玉雪琳,这怎么不让她忿恨。 隐藏了那么多年的恨,她当然是继续隐藏,表面上祝福师妹找到了幸福,却对她们两姐妹下了慢性剧毒,然后假借事故销声匿迹,寻找机会搞破坏和报复。 眼见她的目的都要达成了,却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王爷可能搞错了吧,我们怎么没听说有这种事呢?”现在除了否认,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搞错了?”胆子确实很大,居然敢说他这个王爷搞错了。 “王爷,他们两个就是自称是王爷儿女的人。”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何管家当然不可能放过。很明显这位王爷就是老爷和夫人的亲戚,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他真的放任这个臭小子霸占了老爷的家产,他就实在是太对不起老爷他们了。 “何乾!”该死,他就知道这个老头留下来迟早会坏事,早知道当初他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把他给赶走。 当初就是看他在司徒家这么多年,没有好的理由就把他弄走恐怕会引起不好的议论,他才没有立刻把他赶走,早知道当初他就不该想那么多,现在也不会养只老鼠来咬自己的口袋。 “哦……”转头看向李三科和李翩翩,李皓心里现在可是一片愤怒。 这么丑的儿子和女儿,他和他的爱妃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丑的小孩,就算是要冒充,也来个俊帅和漂亮点儿的嘛。 敢情这位王爷大人不是生气有人冒充,而是生气冒充的人太难看了。 第十章 3 解决 梦芸和李家兄妹全身冒着冷汗,等着这位王爷做最后的判决。 先不说其他的罪名,仅是冒充皇族这一项就够他们砍头的了。谁知道他们会这么倒霉,只是想冒充下身份而他们想要冒充的人正好是皇族,除了说他们倒霉,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他们什么好。 李皓根本就不把他们三人的紧张看在眼里,反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下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王爷,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三个人?”虽然王爷还没有说要怎么办,但他也不得不说,这冒充皇族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好像不只如此,他们还冒充皇族谋夺了司徒家的财产,那岂不更是罪加一等。 “这样吧。”既然是演戏,那可不能让他一个人演,不把他们那几个人拖下水,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 “嗯?” “王统领,你去把对面茶楼的那几个人叫来。”前面他都帮忙演得差不多了,最后当然就交给他们几个人自己去演了。 “这是……”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如此吩咐。 “让你去叫,就去把人给我叫进来就成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眼睛一眯,面色一冷,吓得王统领赶紧往外跑,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而就在这等王统领把人叫进来的时间里,大厅里是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皓不说话是因为懒得跟这些人说,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屑跟这些人说话。 何管家不说话是在等,等王爷是不是能够老爷他们还一个公道。 李三科不说话当然也是同样在等,同时也是被吓惨了,脑袋已经处于当机的状态,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平时的那些诡计已经一个也想不出来了。 李翩翩当然就更不用说了,平时她最多也就是听从哥哥的命令在行事,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刻,她是不可能有什么做为的。 梦芸不说话那就更简单了,她心中的震撼当然比其他人来得多。 她一直以为玉雪芙已经死了,至少这十几二十年来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就连玉雪琳身为妹妹也没有一丁点儿她的消息,哪曾想过她不仅是嫁给了一位王爷,而且还活着,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简直就是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等王统领进来的时候,带来的人只有司徒政空夫妇和云之奇,而云梦绮和司徒阳礼并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看见走进来的人,梦芸三人更加的确定大势已去。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人,那个鬼丫头呢?”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那个把他利用得如此彻底的坏丫头,不免好奇,她怎么会舍得不来看好戏,这可是正精彩的落幕时候呢。 “她没在吗?”玉雪琳不解,“她明明在你进宅子不久后就跟着进来了呀。” “没有吧。”他可没有看见她。 云之奇往右边的横梁上看了一眼,就施展轻功轻轻跃起,一手揪住一个人就又跳了下来。 原来,云梦绮早就用轻功悄无声息的藏在了大厅的横梁上看好戏了,当然了,司徒阳礼肯定是跟她一起的。 先不说云梦绮会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司徒阳礼来说,他是不会让云梦绮离开他的身边,甚至是离开他的视线的。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那实在是太难过了。 “原来你这个鬼丫头早就躲在上面了。”怪不得他老是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一直以为是他的错觉,原来错觉并不是错觉呀。 云梦绮还嘻嘻哈哈的对着李皓竖起了大拇指,“王爷,你实在是太有演戏的天分了。”他演的恶王爷,还真有几分味道,让她看得都想笑了。 学她的样子,司徒阳礼也对着王爷竖起了大拇指。 没好气的白了她们两个人一眼,“你的话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夸奖我。”反而比较像是在讽刺他。 “怎么会呢,我明明就是在夸你演技好。”他肯定是耳朵有问题,才会听不出来。不过,后面这句话她就在心里想想就好了,免得说出来伤害了王爷那颗尊贵的心。 玉雪琳转头,就看见了站在一起的梦芸和李家兄妹,眼里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和伤心,“梦芸师姐,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和姐姐一起很感谢师姐对她们的照顾,在得知她的死讯时还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想到,她却是伤害她们的罪魁祸首。 “……”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的并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对她那深恶痛绝的憎恨。 “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并不记得她和姐姐有做什么让她憎恶的事情。她实在想不明白她那眼中的恨是因何而来。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不想回答呢,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面对玉雪琳的问话,她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就算她没有回答自己,但她仍然想要把子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不然,她怕自己会被心中的疑问给憋死。“师姐,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的恨我们?我们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呀。”她们不只是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还一直很尊敬她呀,她真的想不明白。 终于,面对也的质问,她开口了。“呵,什么叫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你们两个人的存在就已经得罪我了!”也就是说,不管她们有没有做什么,她们两个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罪过了。 “你有病吧?”不管脾气再好,只要是关于自己爱妻的事情,司徒政空就不可能当一个好好先生。 什么叫她们存在就已经得罪她了,他看根本就是她心里有问题才对。 “相公。”玉雪琳拉住他,以免他忍不住冲上去揍人。别看这司徒政空平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生起气来那也是不得了的。从她认识他以来,他唯一的一次生气,那可是让她记忆深刻,从那次开始,她就暗下决心,绝对绝对不要惹他生气,不然,那后果还真的是会变得很严重。 “你别理那个疯子,我看她根本就是自己心里有问题。”把爱妻圈进怀里护着,顺便安慰她。 这十几年来,他当然知道娘子对这位师姐总是念念不忘,三五不时的提起,并总是惋惜着她的早逝,总说她如果还活着什么什么的。想她的一片真心却换来如此结果,就算她不生气,他这个当人相公的也会感到愤怒。 “我也是说,那女人根本就是自己有病。”李皓一手支着下巴,眼神已经又冷了几分。谁让那个疯女人居然说他的爱妃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在他看来,她才是罪恶的根源。 云之奇则是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何管家再去弄几杯茶来,他也大大方方的坐着准备看好戏。反正好像也没他什么事,他坐着看看戏也不错。 云梦绮也拉着司徒阳礼找位置坐下,于此同时,她还不忘给他来个机会教育。 “看好了,以后见到这种一脸恶毒的女人,一定要有多远闪多远,绝对不要靠近,以免被传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就麻烦了。”手光明正大的指着梦芸,一脸正经的对司徒阳礼说。 司徒阳礼顺着她的手指看清她所说的是什么人之后,也很乖巧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表哥……”李翩翩看见司徒阳礼那个傻子也在,马上想要利用他来脱离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司徒阳礼真的闹起来,司徒夫妇只有什么事都顺着他。只要他肯开口保她们,那她们就还有希望。 “阳礼,你认识她吗?”这段时间的教育可不是做假的,她相信他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傻的被她给利用了。 他点点头表示认识,李翩翩正感到高兴的时候,却被他后面的话给打入了地狱。“认识,她是坏人。”知道司徒阳礼的人都知道,一旦他认定了一个人的好坏,那就很难扭转。也就是说,如果李翩翩还想要像以前那样利用他,那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表哥,你……”怎么会这样?他以前看见自己不是都会兴高采烈的跑向她吗?前段时间不是还吵着要娶她吗?怎么才短短时间,他就变化这么大呢? “不好意思,请让我说一句话。”伸手制止她继续在那里表哥,表哥的叫个不停,“既然王爷都说不认识你们了,那你们也就不是阳礼的什么表哥表妹了,请不要在这里乱认亲戚。再说了,像你们这种会谋财害命的亲戚,我们可要不起。”就说这亲戚不能乱认,免得什么时候把命丢掉了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对于她的伶牙俐齿,她连如何反驳都不知道。 “疯子?你居然说我是疯子!”半天没有说话的梦芸突然像是捉狂了一样的咆哮,那样子,说有多狰狞就是有多狰狞,也可以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本来就是疯子,还用得着别人说吗?”云梦绮不怕死的继续刺激她,一点儿也不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你个死丫头,给我闭嘴!”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她的嘴。 “我说,你这个死老太婆,不,应该说是死疯子才应该闭嘴才对。”比吵架和骂人,她岂会输人,真是的。 她别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气死人不偿命这一点,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她。 再说了,哥哥就坐在她旁边,她可一点儿都不怕。 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怀里掏着什么,猜测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 “你说我是疯子,我就疯给你看,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我去死!”还没等人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她就把手上的东西用力往地上一扔,顿时浓雾迷满,让人看不清眼前。 “义母,你扔的是什么东西?” “义母,你干什么呢?真的疯了不成?” 李家兄妹被她吓得不轻,就怕自己真的会年纪轻轻就为她赔上性命。 其实,他们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就他们冒充皇族这一点,他们年轻的生命就已经赔进去了。 “把这个吃下去。”只见她递了两颗红色的药丸给他们,让他们吞下。 接过药丸,想也不想就吞了下去。不用她详细说明,他们也猜到了她刚扔下的东西肯定是有毒的,他们吞下的当然就是解药。 等烟雾散去,本来还以为会看见其他人痛苦倒地的样子,哪想,他们一个个坐着的仍然坐着,站着的仍然站着,总之就是什么事都没有。 “你们怎么会没事!?”不敢相信,她的毒居然没有用。 “老太婆,你那点儿毒也好意思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也不怕丢脸。”她还以为她会扔下什么惊人的东西呢,结果只是小小的毒烟,真是没意思。 就在她扔下毒烟的瞬间,她就已经利用轻功让他们每个人都吞下了她的独门解药了。 不是她自豪,她的解药绝对比她的好。 从第一天知道司徒阳礼是中毒后,她开始研制特殊的解毒良药,现在正好给派上用场了。而且这万能解药不仅可以解百毒,还可以强健身体的,吃了对身体绝对不会有坏处的。这方面,可是考虑到了司徒阳礼的身体状况,进行了特别处理的。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就算是解药,对身体还是会产生刺激和伤害,为了不加重司徒阳礼的身体负担,这方面她当然要以过特别处理才行。 “你!” “喂,王爷大人,你再不处理,我可就要向你的爱妃告状了。”本来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居然幼稚的不肯下令把他们三个人抓起来,弄出这么多事来,真是麻烦。 “咦?”一听到要向玉雪芙告状,他马上精神一振,不敢再表现得那么吊儿郎当了。 因为玉雪芙身中剧毒,身体一直不好,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惹她伤心难过。 云梦绮的这一威胁,正好敲中他的要害。 “真是的,坏丫头,威胁老人都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哟。”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让王统领让御林军进来,把人带下去听候审理。 一场杀人夺财的案子,在这群人的胡搞瞎搞下就这样莫明其妙的结束了。 李家兄妹和梦芸被御林军带走。 事情办完了,就该回家了,李皓站起来准备回王府,而云之奇拉起云梦绮也准备回王府。因为李皓已经奏明皇上,要收云之奇为义子,让他继承瑞王府。 第十章 4 永远的承诺 看见云之奇拉着云梦绮也要离开,司徒阳礼难得反应迅速的伸手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梦梦。” “梦什么梦,绮儿和你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当初纳妾休妻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妹妹当时受的委屈他可没有办法当没有发生过,就这样让她继续呆在司徒家里。 “这……”玉雪琳也想帮儿子说说话,可是当时的情况……她实在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儿子解释。 “云家哥哥,当时小阳他并没有休妻的意思。”当时是绮儿自己要求休妻的,并不是小阳的意思,而且,小阳什么也不懂,他以为他们兄妹这次愿意帮忙,而且绮儿也主动帮忙把小阳找回来,他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也许他是没有休妻的打算,但却有纳妾的想法,我不可能让自己妹妹跟别的女人抢丈夫的。”也许他的想法在现在很多人看来有点儿惊世骇俗,但他并不认可很多人为了传宗接代而纳妾一事,他不想纳妾,也不希望自己妹妹成为这一传统的受害人。 “其实,你也知道,小阳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纳妾,当时他只是受人挑拨。”那对该死的李家兄妹,还真的是害人不浅呀。 “他也许是不懂,但你能保证他不会再次受人挑拨,再一次吵着要纳妾吗?”万一哪天又出来一个李翩翩,他是不是会又一次闹着要纳妾,而绮儿又一次受到伤害?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保证,因为,就算他们给了保证,这司徒阳礼本身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拿不准呀, “谁都不能保证,你们又让我如何放心让妹妹留下来呢。” 说话,拉着云梦绮就又一次准备往外走。 连锁反应,一个拉着一个,就算是云梦绮没有拉着司徒阳礼的手,他还是因为他拉着云梦绮的小手而跟着往外一起走。 回头有几分生气的瞪着司徒阳礼,伸手把他的手拉离开云梦绮的小手,不让他继续牵着她的手。 “梦梦。”虽然被拉开了,但他还是不放弃的继续伸手拉住她。 “你干嘛?”这傻子真是让人肝火旺。 “梦梦。”他理都不理云之奇,他的眼里心里想的都只有云梦绮一个人。 李皓也不急着走了,先前让那个鬼丫头利用来演戏给她看,现在正好,她不得不演一出精彩的戏来给他欣赏,他当然也就不看白不看,又坐下来继续观看了,不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梦什么梦,司徒阳礼我跟你说……”说什么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管他跟他说什么大道理,就算是把口水都说干了,司徒阳礼也不一定会懂,那他真的要浪费那么的口水吗?别了,他可没那么傻。 “梦梦……”他仍然对云之奇置之不理,也不关心他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他的注意力仍然只集中在云梦绮一个人的身上。 云之奇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最后还是决定把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妹妹,让她来处理司徒阳礼。 “绮儿,你自己决定吧。”跟这司徒阳礼说话还真累,但他不得不佩服他,连他这么大个人站在他旁边跟他说话,他都可以彻底的无视,他真的觉得他挺厉害的。走到李皓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嘿,想不到也有你搞不定的事。”好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新认的义子,难得看他吃鳖,不好好笑笑他,真是难为自己。 赏了他记白眼,不跟他计较。 看着司徒阳礼,云梦绮自己也是感到很矛盾,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就像哥哥说的那样,她并不想与其他女人共同分享相公的爱,也不敢保证同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但看他如此的依赖自己,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喜欢他吗? 这一点,她可以肯定,她仍然喜欢着他。 可是…… “阳礼……”艰涩的开口,她想和他说清楚,但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嗯?”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感到不解,歪着头迷惑的看着她。 转头看了哥哥和司徒夫妇一眼,然后她伸手拉住了司徒阳礼一直拉着她的手,“哥哥,爹,娘,我跟他单独谈谈。”她也需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跟他说明。 “好,你们两个人好好谈谈。”她的话,司徒夫妇当然不会反对,而且可以说是巴不得。因为这表明事情还是有转寰余地的。当然,这就要看他们宝贝儿子的表现了。 “也好,你们谈吧。”只要不是让他去谈,他就没意见。 现在他是深刻体会到司徒阳礼说话是一件多累人的事,他可没兴趣再去试一次。 牵着司徒阳礼往大厅外面走,她打算到后院湖边的凉亭里坐着,跟他慢慢把话说清楚,至于是去是留的问题,就等谈过之后再决定吧。 乖乖的让她牵着自己,跟在她后面什么也没有说。 说他懂也好,说他不懂也好,总之,他这时候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要他不能放云梦绮离开。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当然要遵从心里的想法,坚决不肯轻易的松开她的手。 “你不跟上去?”李皓还以为他会偷偷跟去呢,见他不动如山的坐着,他真是好奇他在想什么。 “你今天废话特别多。”保持一贯的作风,赏了他记白眼,完全不把他那尊贵的王爷身份放在眼里。 “我以为你的恋妹情结很严重呢。”原来比他想像中的好嘛。 “再废话,小心我跑了,不要继承你的那个破爵位了。”在他的眼里,那瑞王的爵位,还没有自由自在来得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就近照顾妹妹,他才不稀罕呢。 看吧,他就算是不承认他有恋妹情结,但只要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谁让他每做一件事,或者是每做一个决定,最先考虑的都是他妹妹呢。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摇手表示自己不再说了,虽然他不是很在意是不是有孩子继承爵位,但他的爱妃却因为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的事,一直感到很自责。如果说云之奇是个典型的“妹奴”的话,那他就是个很典型的“妻奴”。 司徒夫妇明哲保身的没有插嘴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本来云之奇对他们就多少有些不满了,如果不小心把他给惹毛了,他把媳妇给“咻”的一下带走了,那他们可就损失大了。 而云梦绮牵着司徒阳礼来到后院湖边的凉亭。 就着大理石的桌子,两个人一人一方的坐了下来。 云梦绮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说话,而司徒阳礼,更不可能说些什么,只要让他可以一直看着云梦绮,他就心满意足了。 深吸了几口气,她做好了跟他详谈的准备。 “阳礼。” “嗯?” “你知道什么是纳妾吗?” 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们两个人已经成亲了,你知道吗?” 点点头,“知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在他的心里,成亲的定义就是两个人永远的在一起。 “这个时候,如果你又说要与其他女子成亲的话,那就叫纳妾,明白了吗?”这样简单的说明,他应该能懂吧。 歪着脑袋想了想后,点头表示明白了。 “可是,我并不喜欢,也不想你纳妾,你懂吗?” “为什么不喜欢呢?”永远在一起了,为什么梦梦会不喜欢呢?他想不明白。 看着他,心里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感受。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说明。 “我这样说吧,如果有其他男人来跟你一起分享我的感情,你愿意呢?”如果她这样说,他还是不能了解她的心情的话,那她也只有放弃了。毕竟一厢情愿守护的爱情,并不是真正而长久的爱情。 “其他男人?”脑筋一下子转不过,看他一脸的茫然,就知道他还不太清楚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我不能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了。”这下子总该懂了吧。 “不行!” 一听到她说不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了,他反应很大的拒绝。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纳妾了吗?” 又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明白了。“是因为梦梦不能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了吗?”所以才不愿意的吗? “可以这么说。” “那我不要纳妾,我要跟梦梦时时刻刻在一起。”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承诺,她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这算是上次事件后,她一直想要听到的承诺,可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她却有点儿感到不知所措。 “梦梦?”怎么突然又不说话了呢?难道……“我说错话了,梦梦不高兴了吗?” 摇摇头,“我没有不高兴。”也许是太高兴了吧。 “那我不纳妾,梦梦永远跟我在一起,不要走,好不好?”既然他做出了承诺,他当然也希望得到她的回应。 “你真的可以不纳妾吗?”万一又出现了一个好他很好的女子,他那小孩子的心性,又突然变卦说要纳妾了,那她又怎么办呢? 用力的点点头,“真的。”只要可以永远的和梦梦在一起,他真的真的可以不纳妾的。 “那万一又出现了一个对你很好的女子呢?” “不会的。”摇摇头,表示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不会有人比梦梦对我更好了。”他说得是斩钉截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看着他,突然有些感叹,感叹他终于懂得她对他的好了。“那万一出现了一个你很喜欢的女子呢?”说她想太多了,她也不得不问清楚,这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其他的女子了。”他不贪心的,只要喜欢梦梦一个人就好了。 “真的?” “真的。” “……”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她心里涌上了一股感动,她突然有股冲动,想要紧紧的拥住他。 “梦梦?”怎么梦梦又不说话了呢?好奇怪。 既然心里想,那就付诸行动吧。 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司徒阳礼虽然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伸手圈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人偎进了他的怀里。 “梦梦?”对于她的主动,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很自觉的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静静的坐在他怀里,吐出了对他的承诺。 “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再也不离开了。” 第十章 5 享受生活 当云之奇看到云梦绮跟司徒阳礼两个人牵着手又走进来,而司徒阳礼那简直无法掩饰的快乐表情,就让他明白了妹妹的决定是什么。虽然感到不满,但既然是她自己的决定,那他也就只有支持。 “你确定吗?”那将是一条很辛苦的道路,先不说司徒阳礼的身体状况,就是以后这么大个司徒家,管理起来也将是一件很劳累的事情。 “嗯。”点点头,既然自己选择了留下,她对以后发生的一切就都有了心理准备。 “反正我也住在这京城里,上次那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再发生。”想到上次的休妻纳妾事件,他就火大。但看到司徒阳礼那样子,简直就是有火无处发,这才让他更加的郁闷。 放开与司徒阳礼牵在一起的小手,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娇,“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适当的谄媚,可是很好的武器。 “你哦。”拿她没辙,只得宠溺的在她俏鼻上轻点了一下。 可爱的皱了皱漂亮的小鼻子,笑得很幸福。 两兄妹的对话已经让人多少猜到了结果,但司徒夫妇还是不放心的把司徒阳礼拉到一边追问了一番。 “小阳,绮儿怎么说?” “说什么?”不懂爹娘想要问的是什么,而且他的注意力根本就全在云梦绮的身上,也不在意他的爹娘到底是问的是什么。 “绮儿还走不走?”感叹,估计这世界上只有云梦绮这妮子受得了他。跟他说话聊天,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梦梦为什么要走?”梦梦明明就说她不离开了呀,为什么还要走? 他根本就搞错了他爹娘的意思。 不过,他现在能搞清楚他爹娘所说的绮儿,就是梦梦,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进步呢? “……”有些无语,但玉雪琳还是拿出最大的耐心,继续跟他说。“没有人说绮儿要走呀。” “那你为什么问梦梦还走不走呢?”好奇怪,明明就是娘说的嘛,为什么她现在又说她没有说了呢,真是太奇怪了。 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司徒夫妇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感觉。 “?”不解的看着爹娘那奇怪的表情,司徒阳礼觉得挺好玩的,也歪着脑袋,努力学着他们的样子看着他们。 “小阳……”司徒政空开始觉得云梦绮真的很了不起,不但可以说儿子聊天,还可以跟他讲清楚道理,这实在是太厉害了。就算他是自己的儿子,他有时对于他都感到很无力。 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就算是笨儿子不能把他留下来,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她给留住的。 “什么事?”很认真的看着他,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被他用那清澈无邪的眼睛盯着,司徒政空感到有几分无力,“我和你娘是说……”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被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云梦绮给解救了。 发现司徒夫妇一脸的无奈就知道他们在与司徒阳礼的沟通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过来解救他们。 “爹,娘。” “啊,绮儿。” 司徒夫妇看到她走过来,那就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样的双眼突然发亮,令云梦绮都不禁感到有几分好笑。 玉雪琳整个人迎上去,牵着她的小手,笑里透出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这反而使得云梦绮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绮儿,你是不是不离开了?” 当初媳妇趁夜来找她,还异常坚定的要求她代替她的傻儿子写下休书,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感到难过。好在当时她急于逃离开由小阳造成的伤痛,她还没有拿到休书就离开了,这才使得他们没有真正的失去这个好媳妇。想到这里,她不禁也要感叹,也许这绮儿,命中注定就应该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嗯,是的。”知道爹娘担心的是什么,她也不隐瞒,“对不起,娘,让你和爹担心了。” “傻孩子。”拍拍她的手,只要能听到两个年轻人好好的,她就算是操再多的心也觉得值得。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跟之奇就先走了。”虽然看了场好戏,但他还是很担心爱妃一个人呆在王府里。 “鬼丫头,有什么事的话就叫人到王府来通知我一声。”嘴上是这样吩咐的,但其实心里却是另有打算。盘算着自己还是安排几个人帮他守着她比较放心,万一有事他来不及赶到,她可以找到帮忙的人。 “谢谢哥哥。”笑着跟他道谢,不难看出她的心情有多好。 “谢谢。”司徒阳礼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学她的样子笑着跟云之奇道谢。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气势汹汹的走到他跟前,伸手提起他的衣领,很是凶狠的警告他,“你这个傻小子,再敢做出让我妹妹伤心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哥哥!”他的举动,引来了云梦绮的惊呼。 “之奇?”不只是云梦绮被他吓到了,连李皓这位瑞王爷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 司徒夫妇也吓得不轻,就怕他一时控制不了脾气,就一拳落在了宝贝儿子的身上。 可惜,其他人都被吓到了,但当事人却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还把自己整个人给提抓了起来。“啊?” “哼。”司徒阳礼听不懂,其他人可听得懂,只要达到他要的效果就成了。 他要说的说完之后,就甩开他的衣领,整个人率先拂袖离去。 李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还不承认自己有恋妹情结?哼哼,被他抓到把柄了吧。不过,他不承认也没关系,大家心里都有数就成了嘛。 随着李皓和云之奇的离开,那些御林军也押着梦芸和李家兄妹三人离开。 剧情的急转直下,看来,这段时间京城的居民又有事情可以八卦了。 “绮儿,你跟小阳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以后再来处理吧。”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家应该多少也有些累了,司徒政空决定后续的事情还是等大家休整一下之后再来处理吧。 “好的,那爹娘,我和阳礼就先告退了。” 云梦绮也不罗嗦,牵着司徒阳礼先一步离开了大厅。 就像爹说的那样,反正司徒家里的毒虫已经清理了,那后面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慢慢来处理,并不用急在一时。 等两个小辈也离开了之后,司徒政空走到了何管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谢。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更加看清了身边的人,谁是真正的忠心,谁又只是虚伪的奉承。 司徒家在经历了这谋财害命,夺回家产一连串的事情之后,旗下所有产业的负责人都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这一举动可也是震惊了整个商界。 毕竟这司徒家产业众多,在很多大城镇里都有商行。 司徒阳礼和云梦绮的相处,又恢复了以前的甜蜜,两个人可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看见一个,另一个绝对跟在身边。 三五不时还可以看见两个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逛街玩耍,偶而两个人也会跑到瑞王府里去小住几天。 当然了,玉雪芙和司徒阳礼两个人,在云梦绮的悉心照料下,一年后体里的毒全部被清除干净,身体还越来越好。 只是,毒虽然解了,可已经造成的遗憾却已经无法挽回。 玉雪芙因为体内毒素积聚多年,造成身体沉重的负担,加至年龄一年年的增加,她想要拥有自己和李皓的孩子已经不可能实现。 而司徒阳礼,智力虽然无法恢复,但可以通过耐心的教导,恢复到比较好的程度,只是,跟正常人比起来,仍然会差上许多。 对于司徒阳礼那无法恢复的智力,司徒夫妇多少还是感到失望,但想想,他可以好好的活得长久,那又是一件让他们无法欣慰的好事,幻想着不久之后就可以抱上孙子,两个人也就释怀了不少。 可惜,他们想要抱孙,还是经过了一番不小的磨难。 “梦梦!” 今天一大早,司徒阳礼就又被他那对抱孙心切的爹娘给叫去了,在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循循善诱后,才放他离开。 终于从爹娘的“魔掌”里解脱出来的司徒阳礼,第一件事当然是找寻云梦绮,而第二件事就是把爹娘跟他说的,不明白的地方全部都拿出来“请教”她。 如果说,司徒阳礼是他爹娘想要抱孙的第一号牺牲品的话,那云梦绮绝对排第二号。 毕竟以她跟司徒阳礼那如同连体婴的关系,她就算想要逃也逃不掉呀。 更何况她还自投落网不想逃。 “爹娘今天好像放你比较早哟。”呵呵,笑看着急匆匆跑到自己身边的人,打趣的说。 “才不早呢。”嘟着嘴抱怨,“爹娘一直说一直说,都不肯放我离开。”其实,司徒夫妇这样多来了几次,司徒阳礼早就不理会他们召唤了,只是云梦绮总为了享受一下一个人的空闲,喜欢把他推入火坑。 “来,喝口茶。”把自己的茶杯递给他,并没有把他的抱怨听进心里。 坐下来接过茶杯,乖乖的喝了一口茶之后,他才继续拼命的自救。“梦梦,下次爹娘叫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呀?” 看来,就算是再傻的人,同样的“折磨”经历多了,也会想要拒绝。 “不行。”想也没有想,她理所当然的拒绝他的要求。 本来,如果不是每天爹娘总会把他叫去小小的教育一番,他们两个人就几乎是十二个时辰都绑在一起了。 当然了,她确实也很享受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快乐,但她偶尔还是想要享受一个人时的空闲。 所以,为了她的这份偶尔的空闲,他为人相公者,当然只有辛苦一下了。 “为什么呀?”不高兴的噘着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委屈。 “对了,爹娘今天又跟你说什么了?”她还真的是很佩服爹娘每天都可以用不同的话来教育他传宗接代的事,还不重复。 也就是因为这个不重复,每天都把司徒阳礼弄得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 就不知道如果爹娘知道每天他们浪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可是司徒阳礼却如同鸭子听雷,有听没有懂,他们会不会感到很无力。 “不知道。”生气她的拒绝,他也赌气的不肯像平时一样乖乖的跟她说。 “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她也不计较,本来嘛,如果不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其实也不想问这个问题,谁让爹娘每天说的都差不多呢,尽管不重复,但是主要内容还是大同小异呀。“那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呀?”也不怕他生气,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消气。 “要!” 看吧,他的生气仅仅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就又笑咧了嘴要跟她出去玩。 至于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那就等她们两个人真正的洞房,而她怀上小宝宝的那天。 只是,云梦绮似乎还很享受现在的这种生活,并不急着改变。 所以,那为人爹娘的,也只有再继续的辛苦一段时间了。 尾声 美满 今天,云之奇奉妹妹的命令,要完成一件很伟大的工作。 什么工作呢? 当然是要想办法教会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洞房。 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办,大多也就是含蓄的口头上说说,稍微大胆一点儿的,也就去买几张春宫图,让他自己研究学习了,可是,交给云之奇,那结果却就大大的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呢?大家看了就知道了。 不过呢,在说他是如何教导司徒阳礼之前,我们要先说说这个云家大哥。 话说,他在帮妹妹解决了司徒家的事情之后,跟李皓夫妇就一直住在瑞王府里,那他可是享受着王爷世子般的待遇,不过,也许这样说并不对,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将在继承瑞王的封号,他应该是享受着王爷般的待遇。 本来已经拍板定案的事情,因为他觉得麻烦,继承爵位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最后还是在瑞王爷李皓的威逼利诱下,才在半年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继承了爵位。 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和他那一身绝世武功,想要有一番作为并不难,只是,他不巧身上也有点儿他宝贝妹妹的毛病,也就是懒,除非必要,他连上朝的事都给省了。好在前任瑞王本来就享有一些特权,他才没有被责问。 他就跟云梦绮是一样的,如果事情不是关系到自己重要的人,根本就是懒得动。 而这次,云梦绮请他帮忙的事情,既然没有办法拒绝,他也就只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事先他就与云梦绮约法三章,一是不准她跟着一起,二就是要她先跟司徒阳礼说好,要他一切都得听从他的命令,三当然就是要让司徒阳礼在王府住一晚。 因为他实在不想浪费太多的口水,当然就得把一些前置的工作给做好。 云梦绮当然知道自己哥哥的打算,因为这是最有效的办法,她当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有一点…… “不准其他女人碰他!”她没有别的要求,这就是她唯一的一个要求了。 “那是当然的。”不管怎么样,他也会看好那个傻子,不让他乱碰别的女人。毕竟观摩是一回事,实际操作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记得你答应了我啊。”不放心的再次寻求保证。 摸摸她的头,为了让妹妹放心,他并不介意再次做出保证。“哥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办到过?”真是的,就算是不相信她那个笨相公,也应该相信他这个当哥哥的嘛。 得到了云之奇的保证,司徒阳礼当天就被云之奇给带回了瑞王府,直到第二天才被送回司徒家。 幸好云之奇事先有做好准备,所以司徒阳礼还算乖的在王府呆了一天。 而两个人的洞房,在司徒阳礼回到司徒家的当天下午就给完成了。 如此的顺利,令一直想尽办法都没能如愿他们两人洞房的司徒夫妇好奇不已。 经过多次询问后,才从云之奇口中得到了答案。 在听到答案的瞬间,他们两个多少有些目瞪口呆,但也不得不说,这云家兄妹,还真是半斤八两,鬼主意都是同样的多。 云之奇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司徒阳礼拖到青楼里观摩了一下,身为男性的本能,自然而然的就开窍了。 三个月后,传出云梦绮怀孕的消息,她的身份地位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不过,司徒阳礼就算是当了爹,他的重心仍然只在云梦绮一个人的身上,就算是他们两人的孩子,都无法分得他丝毫的注意力。 可怜的云梦绮,其实她就算没当娘的时候,就好像有了一个孩子,当真的当娘了,她发现自己总比真正生养的孩子要多照顾一个大孩子。 幸福一直在她们两个人之间无限蔓延,希望他们可以一直享受这简单的单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