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倾国倾城》 第 1 章 火神祝融化作了太阳,至此以后祝融的后人以长为续,驻守在汤谷,成为新的火神,也是鞭策太阳运转的太阳神。 火神有两子,都皆修炼成神。大的叫索轩,生性冷淡,倒是好打抱不平。在人间历练的时候,很是做了些好事。可谓是外冷内热,只是不好表现。小的索浠,就活泼了许多,做事也全凭喜好。也尚会救人水火做些好事,却不教人善恶,不点破根源。 索轩自然是随父君住在汤谷,他的宫闱虽富丽堂皇,却是冷冷清清,如同那秋天过后,万物皆被带走。不是富贵,而是凄凉。索浠却大不相同,他在东海漆吴山上找了块偏静之地。与哥哥的宫闱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只建了一个小院,院中可谓是生机勃勃,那春日的景象在这里四季不败。也显现霞光一般的蓬荜生辉了,且又常有仙人来往,好生热闹。 水神和火神在盘古时期打了一仗过后,到如今都无来往。双方皆有意趁着这天下太平,万物和睦而居,冰释前嫌。那日恰好水神和火神在冰河相遇了,水神倒是主动和火神搭话:“先辈一仗,使得你我也一直僵持多年,即便是遇上,也无言语。倒没想到今日有缘会在这里见到,你说是不是先辈们的指引,让我们到此为止,化干戈为玉帛呀!” “先辈一仗,年岁已然久远。早就不该再计较了。今日既然遇上了,倒不如你我就此定下约定,免得日后后辈还得如你我一般进退两难。”火神望着水神,这家伙也和自己一样老了。不由得的想起年轻时候,彼此相见,也多是天国有招。但那时年轻气盛,哪容的下彼此。即便是相见,也是把头抬的高高的,暗中较量。这些年倒是自己都看了年轻时自己的笑话了。 水神捋着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笑了起来,他不就等着火神的这句话吗?既然已如自己所愿,自然是乐开了怀。“既然讲和,也该有个凭证。免得日后谁又反悔了。” “这倒是,你想怎么立。以天书昭告天下仙人如何,有他们作证,怕是你我也不敢反悔。” “这倒是好,不过我倒想,不如亲上加亲来的实在。火神,你怎么看?” “这怎么说呢?”火神虽装着糊涂,心里倒已经开始乐了。索轩早到了结婚的年级,火神也早就四处寻探,看那位仙人的姑娘正合婚配。如意的刚巧就是水神家的大公主翼荽。据传闻,翼荽乃是四海之内,最是贤淑温婉的上神。岂不恰好合索轩的性子。 “你看,你有两子,皆意气风发。而我恰有一长女,和你的老大刚巧年岁相当,何不成一桩美事。”水神捋着胡子言道,胸有成竹。 “我也听闻你家的大公主,得了你水族的真传,甚是水灵,又乖巧灵利。这亲事要不就这样定下了,但不知你家宝贝可会愿意。”火神乐在心里,却又佯装不在意一般的言道。 “我们做了住,她有甚不愿意的。倒是你可做的了你家大公子的住。” “自然做的了的。” 就这样三言两语,火神便将索轩的亲事说好了。那姑娘嫁到汤谷,自此变成了汤谷的人。平白多了个姑娘,火神自然是高兴了。水神同样乐不思蜀,自家姑娘嫁给了太阳神,此后那守护太阳的神,便有一半是水系血脉,自然高兴。而且也算是真正的确保了水火两族的和睦。水神除了这个大女儿,还有两个儿子,其中的一个憨厚严明,却在法力上面,无法精进。另一个却是戾气太重,始终无法得到水神的喜欢。 水神如此殷切的和火神联姻,也恰有他的目的了。 巧的是,索浠园中的樱花,由于索浠这里常年仙人来往。免不得吸了仙气,竟化作了一个女娃,从那樱花树上落了下来。索浠正在园中的藤椅上小憩,听到落地的声音,醒过来一看。那女娃穿着粉色的罗裙,从地上爬起来直勾勾的望着索浠,两眼放光,好像那眼眸在说我认得你。 而此时,索浠还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呢!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 那女娃张了张嘴,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能言语,便指手画脚的慌乱了起来。她想言的是,自己是那树上的樱花化成的,索浠尚不能识她,她倒是日日都注意着索浠。所以历经几百年风霜寒雪不肯落去,吸收日月精华,终于化作了一个女娃。如自己所愿,亲自站在了索浠的面前。只是可惜竟然发不出声音来,所思所想,皆不能告诉于他。 索浠望着,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大概猜到了她怕是并不能言语,就一把牵过了她的手。自然就清楚了她的来历。索浠笑了笑,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方才放手,转过去望了望樱花树又望了望她,她竟然是一朵樱花变成的。容颜俏丽,眼色清新,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灵气,使得她看上去倒是和普通的仙子不同。 索浠侧身伸出白如高脂的纤纤玉手,从樱花树上取下一朵樱花。摊放在手中递向那个女娃,女娃接过樱花,眼色仍未离开索浠身上。既然能得以正面与索浠相对,她怕是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多看几眼,媚眼中竟是喜悦。倒使得索浠不自在了起来,抬头望向了天空,又续而望向她说:“此后你就叫天之,小名樱子。”索浠不爱多动脑,所以她就得了这么个随随便便的名字。索浠留下了她来,和在漆吴山上别的仙子没有什么不同,帮他打理打理院子中的花草。有仙神若来,就帮忙端些佳肴酒水来。 索浠不懂怜香惜玉,自有人看不过去。来索浠这里游玩的神仙,看到她后,都皆觉得让她在这儿端茶倒水,实在是可惜。所以找索浠讨要她去,收做个弟子。索浠虽然以言明,这姑娘可不会言语,那些仙人却也不气馁,还是想要索去。索浠虽不珍惜她的天分,倒也不愿随意给人。 第 2 章 在仆勾山上,有一棵长生树,是春神句芒在神树扶桑上嫁接的一支樱花,然后将其栽种在了仆勾山。而那棵樱花树上开的樱花百年不落,就会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拥有一半仙灵。自此,樱花树被称为了长生树。而樱花化作的女子自成一派,世世代代生活在仆勾山上。 索浠大病初愈,站在汤谷自家的庭院之中。索轩从他身后走来,将一个面具放在索浠的手中。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说:“你且放心去吧!” “我不会待太多时日的。”索浠接过面具,细细端详了几秒言道,他知道哥哥唯一担心自己的身体。 索轩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劲儿捏了捏索浠的肩膀。这一去怕是要永别了,索轩知道他就那么一个愿望了。只是想到弟弟无法躲过的劫难,他身为他的哥哥却无能为力,不由得对自己感到失望。索浠抓住哥哥的手,侧过身来嘴角上扬,那笑容还是当初的如沐春风。索轩看在眼里,疼在心头,不忍送别,转身离去了。 两百年前,由于长生树遭受大劫,被焚烧只剩下一个枝桠了。所以百年过后长生树上就只开了一朵樱花,如雪似的的花白。经过百年风吹雨打,樱花终于可以变成人形了。索轩算到时辰,便带着这鬼皮面具赶到树下,不由分说的抱起那刚落地的姑娘。腾空而起,一飞千里之远。索轩将那婴孩儿带到一个白雪皑皑的地方,他告诉于那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这里是太华山,此后你就待在这里了。” 女娃望着这个白雪皑皑的世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靠近了些索轩,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言道:“冷。” “你会习惯的。”冷冷的面具下,传出冷冷的一句话。 女娃实在太冷,又靠近了一些索轩,倒是索轩也并未厌烦。女娃见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青色罗裙的仙子,她就是这太华山山神的女儿青攸。也是索轩要将这朵樱花托付的人。青攸的母亲和索轩的母亲交好,所以小的时候青攸几乎常年和索轩住在汤谷,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不过自从青攸长大回到太华山今日再见,已是隔了一千多年了。 太华山是屹立在尘世间最靠近天空的第二大山,汤谷属第一。但太华与汤谷最大的不同是,太华山上永远都是漫长的冬季,和短暂的春天。之所以说有春天,因为这里常年都是大雪纷飞,但是在春季的时候,雪水却会融化,山中开出些花朵来。因此,暂且被认为有两季。 而汤谷由于有金乌,所以才得以有了四季。 索轩将樱花推到青攸的面前,也只是嘱咐了一句:“帮我好生照料她。” “我知道的。”青攸看着这个太阳穴上有一朵红色樱花的姑娘,索浠从前的种种在仙界早已传遍。大概是病中的索浠拜托索轩的吧!而索轩的事,她青攸自当竭尽全力。续而说:“你总该给她起个名字吧!” “就叫她如绯寒吧!”索轩说完便打算转身离开了,但又顿了一下,望着青攸一如当年的模样,只是这许多年不见,多了些韵味儿了。索轩自知亏欠,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又要烦扰与她,本不应该的。但却是无人所托了,索轩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青攸如今的模样,微微露出笑颜:“拜托了。” “你我无需这样客气,但是请你偶尔来看看她。”青攸一如当年,情深不减。只是青攸自己都没有想到,如今自己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以为,当初索轩被迫选择了接火神的位置。青攸自此和索轩疏远。千年来,即使深情不减。索轩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君了,自己也已习惯了太华山无边无际的寒冷的寂寥。但一旦重新见面,往日的种种便又回来了。 索轩听青攸这样说更觉得惭愧了起来,从青攸离开汤谷过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见过她。只好不再多言,望了一眼青攸身侧的绯寒,飞腾而去。 索轩日后却也时时去看望绯寒,只是他每次去的时候都带着一个面具。绯寒原本问过他的名字。 索轩只好说:“我不愿意骗你,但也不能说。” “那你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也许有一天我不在太华山了,我可以去找你。” “你不在太华山会在哪里呢?”绯寒虽和初次到这里时容颜未改,可是她心智日渐成熟,免不了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些索轩却从没有想过。 “反正有一天我是会下山的呀!”绯寒认真的回答到,好像那一天即可就要到来。 “无论你去了哪里?都不用来找我,我都会找到你的。” “当真吗?”绯寒试着在面具的空隙中,去找到哥哥的那一双眼睛,她想要知道索轩说的是不是实话。但她却是看不清那双眼睛的,永远都看不清那双眼睛之中的内容,它是空洞的,没有任何色彩的。绯寒有时会觉得这样一个人的说话其实是不可信的。她在心里想:他了解我的所有,我却对他一无所知。我总觉得我是亏了,他一点儿都没有诚意。但他每次来见我,我又都会不争气的十分高兴。 “当真。”带着面具的他,点着头显得有些木纳。 所以绯寒便一直都叫索轩叫他蒙面哥哥。她太阳穴上的血红色樱花日渐明显。青攸多次提过,那樱花应该想个办法给她清除了,却是谁也无法。 索轩每次去见绯寒,绯寒都会攒好多问题来,他都耐心的一一作答。索轩也看得出来,青攸已经将绯寒视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有加。 但索轩和青攸都心照不宣的皆没有教过绯寒仙法,自觉得这样对她最好。她虽每日见师兄师姐们练习仙法,自己跟着山神伯伯学些救人行医,饲养花草,毕竟在太华山是上能养活植物,实在是很难得。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那差了许多。只是羡慕她们能在大雪纷飞中来去自如。自己却要由青攸领着的时候才敢去屋外,而且还得打一把大伞。只是有一次绯寒对着索轩一本正经的说:“冬天的时候太冷了,必须要待在屋子里。其实也还好,我可以看青攸书架上的书。但是一到寒冬,师兄师姐们都下山了,有时候青攸也下山了,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以后就会好的。”索轩望着绯寒,自知惭愧,可是他什么都承诺不了。只能这样敷衍了事的安慰她。虽然绯寒太阳穴上有一朵血红色樱花,却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她的绝世倾城。她喜欢素净的白衣,站在雪中就和大雪融为一体了。 蒙面哥哥带着面具走到青攸的庭院中,青攸不在。他缓步寻找,在青攸的书阁中他见一女子躺在地上,大概是看书看累了,就地而寝了。索浠看着,她的容颜又和樱子的时候一样了,清丽不骄。只是太阳穴上多了一朵血红色的樱花,使得索浠想起她的前世来,紧蹙起眉头。 第 3 章 索浠没让谁带她走,那模样却是比一般的仙人要好看了些,自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倒也不是没有比她更好看更有天分的人,怎就她人人抢呢!索浠想着事儿,目光落在坐在索浠对面的樱子身上,半刹没动。樱子也没觉得不好,彼此就这样望着彼此,樱子心里甚是欢喜。可是樱子怎会知道,索浠的眼中却是全无自己的。 樱子望着索浠,以前在樱花树上,虽能日日见着索浠,但哪里能如此观察他的眉眼。今日这样细看,更觉得那脸精致,怕是世间再不会有这样精细的模样了。索浠也是想不明白的,他向来是一个比较懒的上神,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再想了。强求自己,可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一回过神来,就看见依着胳膊望着自己犯花痴的樱子。好奇她想着什么,便一把抓过了她的手来,樱子差一点整个脸磕到了玉桌上。而索浠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樱子已然熟悉了漆吴山,漆吴山是立在东海之上的,所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只要到了漆吴山上的小仙,是没有办法离开漆吴山的。不过正因为没有见过外面,所以樱子也并不恼。听着诸位小仙抱怨,也只是当个笑话了。 索浠偶尔会去外面,但大多不久就会回来。樱子也在小仙中听到了许多关于索浠的事情,知道了他的火神的儿子,还有一个哥哥叫索轩,将会成为新的火神。除了樱子,这里所有的小仙都是见过索轩的。两者之间,都皆庆幸自己是跟着索浠,而不是索轩了。 樱子想问为什么,但是由于不能言语,就只好作罢!樱子猜想大概和她们所说的冷漠有关吧!不过她们皆认为,索轩比索浠还要精致,器宇轩昂。 索浠这次出去,不过两日便回来了。索浠将樱子唤去,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樱子自然是欢喜,跟在索浠的后面,虽不能言语,倒是始终笑颜。索浠望着她发问:“你就这般开心?也是没什么可让你烦忧的。”索浠想起她不能言语,倒只好自问自答了。又警惕了她几句:“我要带你去的地方,除了冷清一点,倒是宏伟。你以后就在那里住下,你不会言语,便不能烦他,他不会厌烦于你的。” 樱子点着头,全然不知他就要将自己抛下了。索浠自从修炼神籍后就来到了漆吴山上,便在这儿盖了那别院,种了花草。樱子在那樱花树上眼巴巴的望了索浠几百年。如今终于化作了人的模样,还以为可以得以常伴左右。却不知当下他竟要把自己送到别处去。 索浠将樱子带到的正是他哥哥索轩那里,索轩一贯没几个时候在宫殿里。此时也是。宫殿里只有麒麟煜明,索浠唤过煜明,只见他慢慢吞吞的走到索浠的面前。由于体积庞大,又直勾勾好奇的盯着樱子,吓得樱子躲到了索浠的身后,拽着索浠探出脑袋来。要是平时,索浠一定会不高兴的。因为他最讨厌别人拽着她。但反正对于樱子来说,也不可能有下一次,就由着她,暂且不发脾气。 冲着煜明言道:“不许吓唬人。” 麒麟接着蹲了下去,竟然变成了一个人来。而且不仅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反倒有股子书生气。樱子慎慎的放开索浠,才展开笑颜来。 煜明望着樱子打量了一番毫不客气的说道:“君子,什么时候收留了这样一个胆小的仙子?” 索浠笑了一下言道:“你帮我好生照顾她,以后她就留在这里了。” “你跟主君说了吗?若是没有,你还是带回去吧!”煜明看来并不太满意这个胆小的仙子,也是,他跟了索轩千年,和索轩一样习惯了宫殿里没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嘿!”索浠一下子捏住了煜明的肩膀,看来是使了一些力气的。煜明都快要弯到地上去了。樱子望着,没忍住笑了起来。 煜明还在不满的一边啊啊的叫,一边说道:“你耍赖,又是强权。” “那你是要怎样?”索浠说着又添了一份力。 “她留下便是。”直到煜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后,索浠方才放开了手。 索浠并未有什么留念的,便离去了。樱子许是有些察觉了,追着索浠出了宫殿的门,但索浠一个跃身,便消失不见了。唯留下樱子满眼泪水。 在父君那里,索浠果然见到了他的哥哥,一去礼拜过父君,便要拉着哥哥走。 父君咳嗽了几声,索浠只好留步笑盈盈的言道:“父君,我和哥哥有些私事,你且让我带他走吧!”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比这天下事还重要。”火神略有些不满的言道。 “父君和哥哥有办不完的天下事,我可管不着,父君还是且让哥哥先跟我行一趟,你们的天下事误不着的。”索浠拿得准父君会依了自己的。 火神向来是个很严肃的神,但就是管不下来他这小儿子的德行。其实吧!这些德行也终归是他自己惯出来的。他既有两子,一子继承父业,继续守着这太阳神宫。一子就且让他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遨游于天地之间。那也是他幼时的念想,可是如今终究觉得自己对他太过松散了一些。 火神自然还是放两人走了,心里还想着如何跟索轩开口,自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再过个十来年,就给他成了家,也将金乌交于他。 索浠将索轩带到他的宫门外,方才十分满意的告诉他:“我那樱花树上落了一支樱花,化作了人形,但不能言语。你不是喜欢清静嘛!而且她身轻如燕,落步无声,我就把她带到你这里来了。” “你把她带回去吧!”索轩一听,竟是这样的一件小事儿,他这弟弟总归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略有几分训斥的口吻说道“你不应总是为这些小事,惹得父君不高兴的。” 第 4 章 面色雪白,黑黝的长发将她的后背完全围住了。索浠在她身侧蹲下,爱怜之心油然而起。索浠顿时想起他第一次见她时,她犹如惊弓之鸟慌乱的望着他,然后却像是见到久违的朋友一样抱住了索浠。索浠原以为他早已将这些回忆忘得干干净净,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初见她时,就已深刻。不然他也不会将她带到哥哥的宫殿之中,绕过那么一大圈子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索浠蹲了一会儿,许是绯寒太累了,睡了很久。索浠索性坐在她的身侧,仔仔细细的端详起她来了,虽然转世轮回与当初的样子还是一样的,索浠却仍旧想要多看她一眼。眉宇之间,依旧是当年固我率性的样子。 “绯寒。”索浠轻念索轩给她取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 绯寒醒来,先揉了揉眼,好像还意犹未尽。直到注意到身侧有人,她高兴的起身坐了起来,这可是这个寒冬她见到的唯一一个人。 “蒙面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绯寒的双手落到索浠的手臂上,温热。索浠想许是睡得太久了,就这样的一个举动倒使得自己心里飘飘然的。幸好带着这鬼皮面具,绯寒才不得见自己乐开了花的脸。虽有许多话想说,但又不能露出破绽,只得淡定的回到:“我刚来不多时,你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好。”对于绯寒来说,在太华山值得高兴的事情之一,就是蒙面哥哥来看她。她虽不有意等他,但若是好长时间他不来,绯寒就会在青攸面前叨唠个没完:“他有多少个日子没有来了呀!” “你还从来没有在寒冬来看过我,我以为这个寒冬我都要自己一个人过呢!绯寒想起去年的趣事,想要尽快讲给蒙面哥哥听,“外面已经听不到鸟声了,去年春天的时候,我在樱花树上捉了一只百灵鸟,虽然我细心呵护,将它圈养在温暖的屋子里。但还是没抵过这寒冬的到来,我一觉睡着,醒来的时候。无论如何的唤不醒它来。我从笼子里将鸟儿拿出来,它已经软绵绵的了。虽然我出了屋子,受不得外面的寒气,但还是耐着寒冷,将它葬在了那棵初见它的樱花树下。先刨开泥土上面厚厚的雪,雪下的泥土倒是有一丝暖暖的。我将百灵鸟葬在那里过后,自己也因为受寒,已经筋疲力尽了。还是山神伯伯将我送回了房间,他悉心照料了我几日,才恢复元气。” 索浠虽是内心十分的心疼她,可怜她。却要照着哥哥一派的作风,云淡风轻的说:“我这不就来了吗?” “是呀!你现在来了。可是你能陪我待到春天吗?那个时候师兄师姐们便回来了,太华山才能热闹一阵子呢!” “我陪你待到春天。”索浠蒙着面具点了点头,在绯寒看来如一个有些木纳的娃娃。 索浠就陪着绯寒这样静静的待了一会儿,索浠是话不知从何说起。绯寒倒是他陪着便已知足,觉得窗外落下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也好像变成了樱花一样。索浠想她在这太华山独自一人过了十六个寒冬,都出不得屋去。连她本应有的活泼都比别人少了许多,倒是不应有的安静,虽并不是那种历经世事的沉着。但无故让索浠心里面酸酸的。 绯寒突然望着索浠说:“哥哥在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没有寒冬呀!青攸姑姑说,那里永远都没有雪花的。” “对,那里没有寒冬。绯寒你想要出去吗?” “当然想呀!”绯寒又望着窗户外的大雪纷飞了。寒冬的太华山上的大雪中,没有几步是绯寒的脚步。绯寒常常凭窗而望,那些刚刚新添的脚印,瞬间又被重新填满,丝毫看不出印记来。 “那我带你出去走走。”蒙面哥哥说完拉过绯寒的手,将她拦腰入怀,他不费吹灰之力腾空而起将她带入太华山最高的山间上。绯寒感到她的周围笼上一层暖黄色的光芒,四周的寒气对她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绯寒站在高处看到紫云山下白雪皑皑,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她还从不曾在这冬日来过这山间上,倒是觉得太华山不是从前的那个太华山了,空气里添满了温暖。绯寒高兴着,却又叹了一口气:“若是我也能习得你这般仙法,以后便不再害怕寒冬了。” “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你从前不是不愿意教我吗?”绯寒望着他,面具下的人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今日他格外温和了一些,虽然不得见面,但就是涌上这样的一股感觉来,甚是奇怪。 “那是从前你太年幼,我又诸事繁多,如今我便可以授予你这样的仙法了。” “你这话可是当真?”绯寒早已习惯了周遭之人,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对于习得仙法,早已不报任何希望了。现在倒好,他倒主动提起,绯寒自然是求之不得。 所以那个寒冬,绯寒和蒙面哥哥一直待在山间上。他凿了一个很大的冰洞,他们就住在那里面。由于有他在,绯寒觉得那冰洞可比青莜的房舍暖和多了。他下山一趟,带回的吃的东西,他们也能吃好一段时间呢!他好似真的突然闲暇了下来,并不急着离开,一直陪着绯寒直到雪化了,春天万物生长的时候。 绯寒站在山间上,看着山下的雪渐渐消散。到了春天,山神伯伯就会教如雪一些种养花草的本领。虽然绯寒并不知道,他教她那些用意是什么,仅仅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吗?绯寒也不去问个究竟,反正就是闲来无事。而且她本就十分喜欢花,每到紫云山雪水融化,春草初生,草木渐长,繁花似锦的时候。青莜压根就找不到她了,绯寒躲进那些花丛中。其实绯寒常常会忘记自己原本是一朵樱花。她很轻巧,一跃身便能随风而起,所以她虽不得仙法,却可以爬上好高的地方。她倚在那些花藤上睡觉,手里抱着一些山神伯伯给她的书。 第 5 章 “父君不会不高兴的,这姑娘,我也不会带回去了。你若不留了她,我就给人做妾了。有的是人找我要她呢!”索浠是拿得住他哥哥的,谁叫他哥哥十足的外冷内热。 “你使什么性子,我实在是不需人照顾。”索轩难得拿人无法,怕也就索浠一人了。 “怎么不需,你总该要学会宫殿里有人呀!日后若是有了嫂子,你还要厌烦于她呀!”索浠不依不饶的言道。 索浠是连推带拉的,愣是将樱子留在了那冷冷的宫殿里。索轩却是忙碌了半月过后,才回到宫殿见到了樱子。 索浠走后,樱子坐在宫殿门前伤怀了许久。煜明才生生的将她驮进了屋里,煜明是不会相信索轩会妥协将她留下的,那就要照顾好她了。不让要是瘦了伤了,岂不就无法完璧归赵。自己怕是要死得很掺。 樱子坐在宫殿全是杂草的花坛边上,还在伤心欲绝中。煜明坐到了她的旁边,想要与她说说话,却是半天未得到回音。也不仅没有逗哭她,反而越来越伤心了。樱子醒悟过来,索浠怕是就这样抛下自己了。但心里又不愿承认,就想要去寻他,站起来就要走,在宫殿寻了个遍,却也不见他。后来想到他叫她就在这宫殿里待着,自己也是没有能力独自回到漆吴山的,她只好暂且安生下来,心里面仍旧期盼着有一天,他会想起她来,接她回去。 以前别人问有关她的事,都是索浠代为答复的。不能言语,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若是索浠就不见了。旁人问她从哪里,叫什么,她都无法告诉旁人。是不是就同那落在地上的樱花花瓣一样,没有由头,被人弃了。 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就是管不住自己。她就每日坐在那宫殿的房门前,想着想着就又要哭起来了,煜明便走到旁边还是好奇的望着她。甚至用手接了她的泪水来,放进嘴里。觉得涩苦,便又吐了出去。哭过后,又想些别的事,多是她还是一朵樱花的时候,每日看着索浠和众位神一起饮酒逗乐,好不热闹。而且索浠总能赢,旁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他却清醒得很。有时还会跳到樱花树上去,坐在枝干上,手里还握着酒壶。而樱子刚好在他的头顶,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 所以她大口大口的吸允万物的灵气,化作了人的样子。穿着罗裙,站在了他的面前。 煜明望见她笑,问她笑什么。她却又想起这些悲事来,觉得如今化作了人形,虽能四处走动,却是还不如就当初那样在樱花树上待着。所以又立马转笑为泣,害的煜明都不敢再和她说话了。 樱子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一个人,那人气宇轩昂,路过之地,无不被他的威仪吓住,皆瞬间屏住了气息。他一眼就望到了煜明和樱子,两人倚着柱子坐着。 他叫了一声煜明,煜明便跑到了他的面前。樱子慎慎的望着他,确实是毫不逊色于索浠的,甚至比索浠更加的好看,樱子心里泛起小小的涟漪,也不觉想要多看一眼。却又被他的气质所吓住了,立马又低下了头去。 他望了一眼樱子一边进宫殿里去言道:“你就是天之,进来吧!” 樱子只是站了起来,望着那个背影,却不肯移步。索轩进了殿里,转身不见樱子。煜明也说到:“主君,那女子是君子从哪里找来的,好生奇怪,问她什么,她都不答应。而且总是一个人,时笑时哭的,莫不是君子故意整你的吧!” 索轩沉着脸,想到她怯懦的神色,实在是不知索浠为何将她送到了自己这里来,对着煜明吩咐道:“你去把她找来,她若是不进来,你就去漆吴山帮我把我那弟弟驮来,让他带回去。” “是,主君。” 果然,樱子虽然有些畏惧索轩,也皆是被他的气质所吓倒了。却是并不打算听她吩咐的,她可是看着索浠百年的樱花,性子里自然而然的传承了索浠性格上的随意。煜明见她压根就毫不理会自己,便径直去了西方。 煜明见到索浠自然是得意洋洋的渲染了一番索轩让他如何来找索浠,如何不满意那个仙子,让索浠带回来的状况。 索浠却只顾着浇灌自己别院中的那些花草,全然不理会煜明所言。煜明只得无奈的静静等候着,毕竟打不过他,不然煜明一定会掐着索浠就往汤谷送的。人在强权下,不得吧夹着尾巴做一只泄了气的麒麟呀!过了多时,等到索浠都忙完了又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方才言道:“煜明喜欢那个姑娘吗?能有她陪着你待在殿里不是很好。” 等了半天,听到索浠云淡风轻的说了这么两句话,真的是很欠揍呀!不过不是打不过嘛!其实煜明也不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小仙。可是好像那个小仙总是不说话,怕也是厌烦自己。何必留下她讨这没趣呢!而且,她是索浠送过来的,让索浠不痛快,便是最大的乐事。煜明可全然没有忘记,索浠还在汤谷的时候,对自己的碾压。所以煜明言道:“既然主君不喜欢,我就算再喜欢,也还是不讨你这恩情了。” “煜明什么时候这般懂事了,那么水灵的姑娘,怎么就讨不得你和哥哥的喜欢呢!”索浠若有所思的说,心里面竟有些为樱子可惜。索浠甚是了解自己的哥哥,哥哥如此到是不足为奇,但煜明竟然也会如此。罢了!如今既已把樱子送去,哪能轻易让他归还。“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就要沿着西路去云游了,怕是几年才会回来,走时,我会去见兄长一面的。” 煜明站在那里,十分不想就这样被他招呼。索浠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一本正经的走到他的身后在他耳边说:“你要不要我送你一脚。” 煜明紧忙一个抽身,跑开了。 第 6 章 绯寒说:“你说你能找到我,你便真的每次都能找到我。如今我也喜欢了草药的味道,只是熬出来的药,就没那么好闻和让人喜欢了。而我总是把那些熬好的药水倒进花园中,第二年又是春日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长的比往日要好些了。而且在春天来之前,我会去山神伯伯那里剥开厚厚的雪。青莜教过我一种仙法口诀,只要将那口诀融会贯通,我才能待在太华山,而不至于被冻死。然后帮山神伯伯把他的庭院中的花草整理的十分井然有序。至于为什么单单整理山神伯伯的花园,一是为了从他口中听到好听的话,因为在种花上他是我的师傅,所以我十分的希望可以得到他的认可。二是只有他关心自己的花园。那些师兄师姐们,整日都只想要告诉我,他们的仙法又进步了多少。他们是要匡扶正义,惩恶扬善的人。我则是要过小日子的人。可是我也是想要去游山玩水的。” 索浠走到绯寒身边,绯寒把自己整个春天要做的事情都说给他听。索浠却只记住了这最后一句,缄默不语。 绯寒的仙法有了些进步,她想青莜大概已经回到太华山了。在山间上能看到太华山又多了好些人来,师兄们大概都已经回来了。绯寒也有些想要回去了,便对蒙面哥哥说出了她的想法。 索浠点点头,想到哥哥对他的嘱咐,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她:“你既然想要回去,那回去便是。不过一定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我教你仙法的事,即使是日后在我的面前,也定然不要提起。” “为什么在你的面前,也不能提起呢!”前面绯寒明白,后面她就着实不大理解。 “我本也属太华山上的弟子,私自教你仙法,有违教规,所以日后您定不要提起,也不要在人前使用。”他语气钢硬了起来,因为见不到那张脸,会觉得变了一个人。 “好,我记下了。”他本说的在理,反正他教了我仙法,我怎么都会听他的,绯寒想。 索浠望着绯寒离开山间,心里似有猫爪,使劲的挠着自己,怎么都不肯放开。他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望着只见白茫茫一片的苍穹。几百年前,她为什么就入了无间地狱褪去仙骨。什么理由让她就算永世不能成仙,也一往无前呢!他所授予绯寒的,并不是仙法,而是他专门在藏书阁中寻了一本魔界的心法。因为从绯寒放弃樱子的身份的时候,她就再也不可能习得纯正的仙法。即使是她长在长生树上,所得到也并非一半仙灵。而是体内自我产生的妖气。那便是人间地狱带给她的永生永世都无法洗脱的邪气。 绯寒回到青莜的庭院,心想:万幸她还没有回来,不然我倒是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我去了那里。虽然并未离开太华山,但那山间也是我去不到的,何况还那般冷。 回去后也只有山神伯伯问过绯寒一次,他说他在在庭院中唤她,没有听到应答,想来她是睡着了,便自行离开了。绯寒附和着说:“是,我今冬看了不少书,青莜的藏书都被我看了个遍。山神伯伯有什么好书,可借阅于我,我得早些搬回去,不然又到大雪纷飞的时候,我想来借,也借不得了。” “你喜爱看书,那倒是好。我藏书馆里的书,你尽管搬就是。”山神伯伯和颜悦色的说。 绯寒倒觉得有些罪过,他对她可是向来很好。自己却骗了他,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绯寒自我思索了一阵,这件事情,也便就这样过去了。 太华山上往日就与绯寒走的最近的,也是山神伯伯最不称心的弟子寒芯。她每次下山之前,山神伯伯都会专门嘱咐他们多加照料她。而寒芯每次寒冬过后回到太华山,将世间见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要悉数倒于绯寒。寒芯说:“你可不知道外面的寒冬,可不是这样冷的,最多也就和现下一样。而且不止我们一到寒冬就要下太华山,在世间还有一种喜阳的燕子,一到寒冬就会成群结队的南迁到暖和的地方去。” “我倒想化作一只燕子,去年春天我抓的那只百灵鸟,你们才刚下山它就死了。如今你们都已经可以下山历练了,又没有新的弟子入门。太华山可是冷清了。”绯寒愤懑不平的说,她越是长大对人间就越是向往。尤其她们总是说起人间的各种好处来,她免不了想要下山去。但虽听她们说世间的冬日也是不冷的,但绯寒难免害怕。现下既然已经是春日,倒不如缠着青莜试一试。绯寒心想着便去找青莜,直入主题的问:“姑姑,我什么时候也能下去看看呀!” “你什么都不会,下去会有危险的。”青莜语重心长的说。 “那是你们从来都不教我。”绯寒有些任性起来。 青莜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她正缝制一件袍子。不用说,一定是给蒙面哥哥的。这些年绯寒可没少见她缝制衣服,但是绯寒却从来没有见过蒙面哥哥穿过那些衣服。青莜停下来后认真的望着绯寒说:“我们不教你自然是为你好,而且你下山,也实在是让我们不放心呀!” “可是他们都说外面比较有趣。”绯寒不依不饶的说,口气明显没什么气焰了。 “那是他们在山下能做有意义的事情,你要是下山也就是满世界的瞎跑,那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待在太华山呢!这里还有我们陪着你。”这些年来,青莜真的好像把绯寒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她望着绯寒时。满眼竟是宠爱。看来多年的守候,已经磨去了她身上的戾气。如今照绯寒,有绯寒陪着,倒成了使她开心的一件事情来。 绯寒第一次提出下山,青莜便这样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她,所以下山的事情,绯寒便只好暂时搁置不提了。 第 7 章 日过后,索浠真的去见了索轩。樱子一直在宫殿门前等候,一见到索浠,自然是喜不自胜。索浠却恰好相反,全然不顾樱子殷切的盼望,未多看一眼便进了大殿。樱子只好跟在身后,也随他去了大殿。索轩既然是一个很会为人着想的神,自然不会当着樱子的面,直言自己这里不想留她。所以索轩示意煜明,将樱子强行带了下去。 “你既要离开,先把这个姑娘带回去吧!”索轩这几日也是头疼了,望着那姑娘日夜站在门前,不免是有些不忍心的。而且看今日索浠进来的情况,她自己也是更想要回到漆吴山的。 “她叫樱子,或者天之。”索浠邪魅的笑了一下,提醒到。看来他们相处的确实不够好,也是,哥哥的性格,准是对她不闻不问了。 “我不和你说笑。她实在是不适合留在这里。” “我也不和哥哥说笑,但是我能带他去哪里呢!漆吴山上的小仙女们都被我遣送了出去,现在漆吴山可比你这里还要冷清了。”索浠望着哥哥道,“她可不会自理,你就不要乘我走后,把她送回去。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无论是送人还是怎样,我不会怪罪你什么的。” “我能送到哪里去?”索轩皱了皱眉头,想到樱子落寞的背影,要自己将她送走,索轩不免觉得太过狠心。 “这就你自己看着办了。”索浠仍旧玩世不恭的说。在耍赖方面,索轩什么时候赢过她。只要自己装作不在意,索轩就拿他没有办法。谁叫哥哥外如冰山,却是菩萨心肠呢! 索轩拗不过索浠,自小到大,不是一直在吃索浠的亏嘛!也罢,就暂且留她在这里,等到索浠玩够了回来,无论如何,就都要交还于他了。即使在这里也算不上是好去处。汤谷除了索轩的宫殿里,仙女们还是很多的,终归不会太过冷清。 两兄弟再闲聊了一些别的,恰逢樱花落。索浠想到她第一天落到自己的庭院时,四目相对。她眼里说着:“好久不见!”真的好想是认识了几千年一样,索浠不知为何,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索浠走时,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可不会体贴人,逗人笑乐。便嘱咐了煜明好生照顾樱子,虽然煜明嘴硬说不会,但煜明知道,他并不会真的不会的。也是这时,煜明方才知道,原来,她并不会言语。 樱子在汤谷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变化过,她静静的站在门前等候着那个人的出现,从不移步别处。所以外面的繁华喧嚣,和她从来无意。樱子已经成为了索轩宫殿门前一个地标一般,而索轩总是来来回回的,偶尔张望她一眼,也只顾着忙着自己的事情。煜明倒是偶尔会陪她坐下来,他有时会讲关于尘世的故事给樱子听。有时樱子也会笑,有时也会因为故事哭。 但大多数的时候,樱子是不开心的。索轩有一天回来到宫门前,他竟没有像往日一般忙着进屋里去,而是走到了樱子的旁边。樱子还和初见她时一样,不敢直视于他。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等待的时光本就难熬,现下更觉得时光走的太慢。 而索轩将手轻轻的搭在了樱子的身上,眼光随着樱子的目光望向远方。这是索轩第一次窥探樱子的内心,也是他历来第一次窥探一个女子的内心。那是怎样的执念,才会耐着几百年的风雨不落,落地成人的。 索轩放开手离开了,不知为何心里有了恻隐之心。樱子直到听到索轩离开的脚步声,方才回过头去,望着他伟岸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这一刻樱子竟然也有一丝涌动。想必日后,樱子再也不会不敢直视于他了。 可是此后的八年,樱子都再未见过你索轩。那日过后不出几日,宫殿前出现了一个人,身披宝石蓝的披风,威风凛凛的站在樱子的面前。樱子望着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脸上显现的是消失了一年后再次扬起的笑容。樱子只能笑,千言万语终究是开不了口的。 “天之。”索浠开口道,也只一言,再无其他。嘴角露出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对于樱子来说,却已是足以。 时光荏苒,索浠回到汤谷后就再未离开。他似乎沉稳了许多,樱子有时望着他,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一样。从前阳光异彩的笑容消失了,但对于樱子正处于兴奋中的樱子,是毫无察觉的。 话也比从前少了许多,也是,无仙人来访。和自己这个哑巴,再或者和煜明那只神兽,又有多少言语呢!总之,樱子的快乐的回来了。即使偶尔索浠离开几日不回,心里总有小小的担忧。但只要索浠走到门前,所有担忧,都化作了庆幸。 索浠不再总是和那些仙友喝酒瞎混,近来竟爱起了读书。樱子和煜明在宫殿死气沉沉的花坛里种满了樱花树。虽然煜明很是抱怨樱子只知道种樱花树,喋喋不休的说:“日后,你总能看厌的。” 却在樱子无数摇头商量无果后,乖乖的由着她了。樱子是想起了漆吴山上的樱花,索浠在庭院中种了大半的樱花,和几株奇珍异草。索浠说过那几株是难得的仙草,而却未言樱花。樱子便想,索浠大概是最喜樱花的。所以种了满庭的樱花。由于煜明去天池找了水来浇灌樱花树,所以没过多久,樱花树就长大开满了花。 索浠沏着一壶茶坐在樱花树下看书,樱子也坐在旁边,自然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索浠。刚开始见樱子如此,索浠略有微词,叫她矜持一些。日子久了,也便习惯了过来。 一朵樱花不偏不倚的落到了索浠的茶杯之中,樱子伸出手去想要拿起樱花,却被索浠伸出的手半路拦住了。樱子手还半落在空中,只见索浠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茶水一饮而尽,唯留下那朵樱花,在白瓷茶杯中,分外鲜妍。 第 8 章 索浠辗转回到汤谷,短短数日,他却煎熬得很。许多事情由不得天道轮回,况且如今他已经时日无多,只得遵从心意。所以很快便又去太华山找绯寒。 索浠在那樱花树上找到了绯寒,她正采集花露,露中有花香。绯寒本是樱花自带花香,她便常年采集而来,用樱花花瓣一起做成香囊送给寒芯她们。索浠站到树下,唤了绯寒的名字。绯寒回过头来,见是索浠,一个高兴脚下失控,连人带瓶的从树上摔了下去。索浠只见到那陶瓷瓶飞上天空,便跃身稳稳接住。却听到声响,绯寒重重的落到地上。 “你也跟着掉下来了。”索浠有些愧疚,哭笑不得。 绯寒站起来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是呀!那花露没有洒掉吧!” “全都在呢!”索浠忍住笑回答道,递与绯寒。许是绯寒摔倒了屁股,她正一只手摸着屁股,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功夫真不错。”绯寒赞叹道,只是听起来像讽刺。她拿过陶瓷瓶,想着这些露水已经够用了。不过还得采一些日落时快要掉落的樱花,人死了,香气便消散了。花落时,香气却是最盛的时候,所以那种樱花做香囊最好。 索浠站在一边倒是被她忽略了,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半天绯寒想好了自己的事情问他:“你怎么这次来的这样勤呀!” 索浠也不想在话语中与她纠缠,直接问她:“你可愿意下山去?” “下山,你是说下山。”绯寒立马来了精神,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嗯!” “我真的可以下山去吗?那当然是求之不得了。”绯寒把制作香囊的事情瞬间忘得一干二净。“那我需要准备一些什么?什么时候走呀!” “就现在。”索浠一把拉过绯寒,,乘着风从太华山上一跃便到了尘世。绯寒本就倾城,再加上太阳穴上有一朵红色樱花的缘故。过往来人,都无不停下一饱眼福。就这么在闹市上匆匆而过,尘世便传开了一太阳穴上烙有樱花的倾国倾城之女子。传闻还说她是樱花仙子转世为胎。绯寒听着只觉得很是好笑,她自知不过就是一朵普通的樱花而已。她的容貌在众仙人之中,也不过是平常。 起初索浠任由绯寒瞎逛,以前寒芯在她面前提起过的趣事,如今无不在眼前。就像是在做梦一般。索浠见绯寒如此,想来她是喜欢尘世的,心里面也高兴。 在尘世待了几日后,绯寒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可不可以不用再回到太华山。那里虽有青攸姑姑和山神伯伯,但比起尘世,实在是太过冷清了。 索浠倒也试探性的问她:“你是不是不想再回太华山了。” “能不回去吗?”绯寒讪讪的问,索浠倒为难了。绯寒看索浠一直不答,恐是不能了。又自言自语了起来:“看来是不能了,也是你总不能一直陪着我,我一个人在这尘世,也还是孤零零的。” “我若是一直陪着你呢!”索浠突然说到。 “你能一直陪着我?”绯寒问道,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那张鬼皮面具,明明无论如何都是看不到那张脸上的神色,和他的心思的。 “那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不会觉得闷吗?” “当然不会。”绯寒使劲的摇头,虽知道他大多时候是很忙的。但他既这样说了,绯寒她就当作一个承诺便好。决口不要再提他会不会有事要做这样的问句来。免得他便又冷冰冰的对自己说他得离开了。 “那我就带你去个地方,我们以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了。” “嗯!”如雪高兴的只知道点头了。在太华山十六年来,绯寒每时每刻都在想有一日她出了那太华山,就再也不要回去了。没想到还真有这一日。山神伯伯,青莜姑姑都被她抛到脑后,她还想日后也许还能遇到太华山上的师兄师姐们。索浠将绯寒带到离集市不远的一个庭院之中,里面看上去倒是干干净净。这是索浠早就找好的住所,虽极不上漆吴山,倒也应有尽有。虽然索浠还是仍旧想要回漆吴山,但他又实在不想又让绯寒觉得,自己是困着她。便在闹市找了这么一个庭院。绯寒又想到日后,她便能留宿师兄师姐们了。那个庭院很大,还有两个算有灵气的姑娘。那两个姑娘是索浠摘下两朵樱花,各存了一口气,专门让她们照顾绯寒的。索浠却对绯寒说是去年秋天的时候他将她们从小贩手里救下来,带回来的。 绯寒随着索浠在庭院中转悠了一圈,庭院中连接两个厢房的中央有一个小池,池中有些大片叶子,她们说那是荷叶。小池中还有鱼,这还是如雪第一次见到鱼,它们看上去可真是自在。 索浠说:“我日后住在北面,你就住在南面。两个姑娘跟着你住在南面。” “嗯!好。”绯寒拉着索浠坐在桥下,那鱼儿就像她游来。如雪觉得十分的有趣。不过她现下望着索浠面具的侧面,想到日后每日清晨起床走上拱桥的时候,他会不会刚好打开房门,而恰好忘了带面具呢!“哥哥是因为容颜受损了,所以怎么都不肯摘了面具吗?” “看来我带着面具倒有些危险了,你以为我是个容颜有损的男子,岂不是我若是喜欢你容易。你却害怕我太丑,不肯喜欢我了。”索浠倒开起玩笑来,绯寒记得去年冬天之前,他可不爱说笑。 “若是因为容颜受损我倒是不嫌弃,只怕是本身太丑,我就有些忐忑了。” “你怎么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呢!” “你不是说过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吗?不要对你有所隐瞒有所克制吗?” “我可能说过这话吧!我也想,日后我们每日都要见面,这样总不大方便,所以我取下面具便是。”索浠说着便取下了面具。 绯寒都还没有对他的回答做应答,那张精致的脸便已经完全的展露在了她的面前。绯寒盯着他,直到听到两个姑娘的尖叫声后才缓过神来。手不自觉的伸到了他的脸上,用力捏了捏。 “你原来是这样的。” “对呀!往日我不肯再你面前摘下面具,只是因为太华山上人口众多,我若是这样出现,他们定会将我的去处传扬出去的。” “你要保密吗?”绯寒倒不大在乎他是个什么身份的人,不过绯寒听青莜说过,说他是自己的师兄。绯寒便以为他是山神伯伯的弟子,却不知青攸是拜了原来的火神为师。 “肯定是要保密的。”他笑笑回答,如沐春风。酒醉人,人更醉人。 第 9 章 樱子还是只生活在宫殿之中,索浠回来后他不在的时候,她也尝试过出去看看。但总是走了几步过后,就往回走了。那外面的世界让她感到茫然,就像曾近索浠消失的日子一样。她除了站在门前等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别的事情。如今索浠回来了,好像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意义。 有一次索浠回来,递给了樱子一个穿着山楂球,裹着糖的吃食。樱子甚是欢喜的接了过去,不仅尤其的好看,还能闻见它的糖香。 索浠见她欢喜,又犹犹豫豫的解释道:“这是人间的食物,他们叫它冰糖葫芦。” 樱子将拿回去放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一直舍不得吃,毕竟那是第一次索浠从人间带给她什么东西。却反倒使得索浠以为樱子并不喜欢,此后再未在人间给樱子带过任何礼物回来。 自从索浠回来后,樱子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煜明也开始越来越喜欢她了。樱子不会说话,煜明想起从前见主君吹笛时的场景。笛声中传述了一个人的喜悦和哀声。煜明便飞到漆吴山折了一根竹子,做成了笛子。至于为什么非要去漆吴山折竹,自然煜明是故意的。索浠可是历来疼爱他的那些花草树木,决不允许别人沾染半分的。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自然是要用上的。可是煜明从来都没有吹过笛子,他自以为看着简单,便觉得容易。可是当他拿着笛子站在樱子的面前,得意的说:“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也许以后,你就能和我们交流了。” 樱子听到如此说,立马凑了过去,满心期待的望着煜明手中的鸣笛。可想而知,结果笛子发出的声音难听的要死。连使人听得下去都是艰难,又何况交流了。樱子就以为纯粹是煜明想要玩笑自己,无趣的转身就要走。刚走了几步远,笛声就变了调了。原来他是故意逗我一下,樱子笑笑转过身去。对面拿着笛子的却是索浠,真是一派谦谦公子的模样。樱子在笛声中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完全沉迷于笛声之中。他如今是喜悦的,这是笛声传达给樱子的信息。 一曲作罢!索浠将笛子抵还给煜明,言道:“你以后,不要再把玩这玩意了。” 怕是煜明实在是吹的太难听了,所以才使得正在焦心公事的索浠,忍不住随着声音过来了。 “噢!”煜明拿着笛子,略有些委屈的应道。 樱子回过神来走近索浠,望着他做了个吹笛的动作。煜明也在旁边助力言道:“樱子不会言语,我是想让她可以和我们交流,才试图叫她吹笛的,君子要不要教教她。” “你要学?”索浠望着樱子期待的目光,不是答案早已在脸上了吗?自觉多问了,又言道,“等我闲暇下来,便教你。” 樱子猛劲的点了点头。从索浠回到汤谷以来,他都似乎在避免和樱子身体上的接触。也许,他是害怕知道樱子内心细微的想法,怕一触碰,便再也无法像如今这样了。 金乌已经转到另一面去了许久了,樱子正不雅观的趴在床上打着呼噜了。却一只不懂事的大手不停的摇晃着她。樱子十分不满的挣了睁眼。嗯!怎么是索浠。然后樱子立马坐了起来,顿时毫无睡意了。两眼无辜的望着弯着腰望着自己的索浠,要是樱子再抬一点头,可就要和索浠两嘴相对了。索浠也似乎意识到了,站直了身体清理了一下喉咙居高临下的言道:“你不是说要学吹笛嘛!这几日正忙,只得这个时候来教你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樱子脑袋里想了些浪漫的场景,听到如此,不由得有些羞涩了起来。 “你还不起来吗?如果你实在是困,那只得改些日子了。”索浠说完正要移步离开,樱子一把抓住了索浠的衣角。冲着他猛点了几个头。 “可不是这一晚,怕是日后几日,你都得过颠倒黑白的日子了。” 樱子依旧点着头,穿好外套便跟着索浠出去了。索浠带着樱子飞上了宫殿的房顶,平素都被宫墙遮住了,樱子还不知道。这个黑夜最短的汤谷的夜晚,竟是如此的漂亮。索浠拿出一只漂亮的玉笛,就那笛子的样子,都让樱子看着发了呆。顿觉出索浠和煜明天大的区别来。索浠用玉笛吹出了几个音符,将玉笛交给樱子时。自是不用提樱子此刻的心情,那可是索浠亲自用过的玉笛,而自己就将要将嘴唇落上去。樱子的脸顿时又变得一片通红,但好在这月色虽美,却是月光不浓。所以樱子才自欺欺人的以为这一切并未被索浠看见。 要是她知道并非如此,怕是半个月都不敢再见索浠了吧! 樱子不知为何变得笨拙了起来,几个音符花了一夜都没有学会。天亮时,索浠不得不要离开要去人间了,就将玉笛留给了樱子。说是留,不如说是就这样给了她吧!因为他再未要回。 而煜明受了一夜的折磨,天亮了终于像不规则的虫鸣的叫声消失了。自从樱子到了汤谷过后,君主就再没怎么使唤过煜明了。所以即使天亮了,煜明仍旧躺在床上,正打算呼呼大睡一觉。而兴奋的根本就不需要补觉的樱子却闯了进来,拉着他不放的非要让她听听她昨夜学的乱七八糟的那几个音符来。 大概在夜里学了半个月之久,樱子才终于能吹出些能使人听懂的曲子了。而索浠也在半月后,穷奇兽又出来作乱,在南方吃了不少良善的百姓。所以索浠不得不领命下凡尘去了。 而他和穷奇兽苦战了近一个月,才将他用火困在了四海之外的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岛上。 第 10 章 一连好几天,绯寒都盯着他的脸,总是看不够的样子。她想她若是喜欢了这个人,那她先喜欢的,一定是他的脸。 对了,绯寒得知他的名字,索轩。索浠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将自己化作了索轩的样子。在几千年前,索轩也在她的面前做过同样的事情。这许就是有所偿还。索浠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要回汤谷一趟,在汤谷修养些时日。他住下一段日子后,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在庭院设下结界,外人是进不来的。又嘱咐了绯寒尽量减少外出。他虽人回了汤谷,到底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而就在索浠离开的这短短数日,绯寒去外面贪玩,竟然会望了回家的路。倾城见到绯寒太阳穴上的那朵红色樱花,便停了下来,从天而降落到绯寒的身边。绯寒见着一群人停在自己的面前,不免有些惶恐,如今自己迷了路,本就不知所措。 “你是樱花。” “对,我本相是一朵樱花。”绯寒见倾城这样问,自知她也不是凡人。而且看上去面相温和,容颜俏丽。 倾城叫人拿过一把呈绿青色的宝剑,递到如雪的面前:“你拔一下这把剑。” “什么?”绯寒惊愕,不知所措。 “你若是能扒开此剑,我便将此剑送与你。”倾城望着剑,绯寒明白后。便拿起剑来,没费吹灰之力便将那把宝剑拔了出来。不过年岁久远,由于如今并未开封,那剑看上去可破得很。 倾城倒真没想到她能拔出这把剑来,有些未反应过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绯寒。她一把抓住绯寒,口气明显比刚刚更为坚硬了:“你竟然真能拔出这把剑来,你从哪里来的?” “我,我一直生活在太华山。”绯寒吞吐的说,倾城的架势,让她害怕了起来。 “这把剑便送给你了,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倾城见着绯寒,她竟然这么多年都在太华山上。索浠也实在是高呀!倾城心下也是不知所措,待日后从长计议,她怕自己再多呆,会忍不住做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说完,倾城便和一众人飞天而上转眼便已在绯寒目之所及之外了。 绯寒拿着剑,心想不过是一把破剑,留着实在无用。但想起她说日后还会来找自己,便免不了要收下,怕日后不好交代。 她们都已不见人影,绯寒才想没有问个路。就这草丛,她已经穿来穿去好几遍了。方向感实在是太差了,要不是见着日落,分了个东南西北,她准出不去这蒿草丛了。 索浠回到庭院不见绯寒,便四处寻来,找到绯寒的时候,第二天的晨曦已经照到靠在树上酣睡的如雪的脸上。索浠站在树下望着绯寒,心想:我这四处寻了一夜,提心吊胆。你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不过现在好了,看来就算没有我,你也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心里不免酸楚了起来,他也靠在树下睡着了,他是真的困了。 绯寒在树上睡着,她睡得太熟了,一翻身掉了下去。 “啊”一个男人崩溃的声音传到绯寒的耳中。绯寒立马站起来,一看到那人是索浠。便觉得寻到了依靠般的望着他傻笑。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我就在这树上吗?” “你是傻吗?”索浠没好气的说,自己可是一夜未睡,她却当这是个巧合。索浠注意到绯寒手中拿了一把剑,“你手里的那是什么?” “嗯!一把破剑。”绯寒把剑伸向索浠,索浠当即便认出了那把剑。一把拿过去,嘴里默念着:“花雪剑。” “这剑有什么不妥吗?我不要便是。”绯寒见索浠神色不对,望着剑问。 “这剑倒是好剑,你留着吧!”索浠皱着眉头回到,放下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便置之不理了。 这把剑当初自己明明留在了花界,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如雪的手中。莫非是。索浠问清绯寒这把剑的来由,和他猜测的差不多,看来倾城这些年来一直未放弃寻找花雪剑的主人。 索浠将剑交还给绯寒,什么都没有说。便拉着如雪回了庭院,此后绯寒踏出门半步,索浠都要跟着。 索浠还交给了绯寒一些仙法,绯寒没什么兴致学便抱怨索浠对自己太严厉。 “你总要学些本事防身用呀!” “不有你在我身边吗?反正我再怎么学我都打不过你,不如躲在你身后呢!” “想什么呢!我可不会一辈子都陪着你。” “你有一天又会消失是吗?”绯寒听到索浠那样说,又扮起了可怜来。往日在太华山,绯寒只要一扮起可怜来,他就会多呆个那么一时半刻。 索浠见她这样,倒是动容了。可是他终归是不能陪绯寒一辈子的,但如今她终归是不会明白。“我总要有离开那么两三天的时候吧!你什么都不会,等我一回来,你消失不见了。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好好学便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活着等你回来的。凭我这资质,别人十天才能炼成,我三天就够了。”绯寒又大言不惭起来,索浠已经习惯了。绯寒虽然自小就待在紫云山那样清心寡欲的地方,但向来除了青莜便只有她独自一人。难免总是说些大话来唬人,其实更是给自己壮胆。 结果也是,别人只需三日便能有所成绩,十日过去了,她拿剑都拿不稳。但她极其的认真,只是她确实是资质平庸了。索浠见她每日苦练,其实也是十分心疼的。他开始后悔自己带他下太华了。自己许不应该带她来到世间,她一辈子待在太华山,一辈子都不用担忧着什么。即使她不会拥有莫大的幸福,也不会拥有莫大的不幸。他就不应该那日听她说的可怜,就怜悯于她。而最后却是害了她。自己的执念,带给绯寒的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索浠3望着苍穹,实在不知有些事情,何以两全。但愿自己,即使离开了。也仍旧有人偿还欠她的幸福。 第 11 章 索轩和翼荽的婚期,眼看年岁将至,索轩不得不随父君去冰河迎娶翼荽。这一去怕是要一年过后才能回来了。而当初因为产生了恻隐之心,想要成全别人,却不料在扮作索浠的样子和樱子朝夕暮处了这些年,自己全然限了下去。 但和翼荽的婚约关系到水火两族,索轩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给人间带来灾难。而且,索轩心里很是明白,樱子心里的人是索浠,并非自己。又何苦为了那无果的花,苦了自己和天下人呢!到底,在理性战胜了感性。 索轩还是索浠的样子,站在樱花树下,久久仰望。而樱子此刻正被煜明驮上了樱花树,吓得半死的紧紧的拽着煜明,生怕他丢下了自己。索浠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望了一眼樱子狼狈的样子,嘴角吐出两个字来:“天之。” 如今,你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吗?也许,即使是如今这样,也不太坏。 在索轩出发去冰河之前,他召唤回了索浠。漆吴山上的一切在几年无人问津下,早已大变模样。那荒草长满了整个庭院。倒是那棵哺育了樱子的樱花树,怕是已长到极限,竟无任何变化,粉红色的樱花,朵朵向阳。 “这漆吴山怎么荒芜成这样了?。”索浠从天而降,落到索轩的身边嫌弃的望着周围的一切言道。毕竟是索浠从前一点儿一点儿改造的地方,见到如此,自是有些难过。“我正在南海边上遇到了一条标志的鲤鱼,正想要去搭讪一番。结果就听到你的召唤,可是有什么办不了的事了。” 索浠将落向四周的眼光收回到索轩的身上。咦!不是哥哥婚事将近嘛!神色怎反倒更加落寞呢! “择日我就要去冰河娶水神的大公主为妻了。”索轩一如往常冷冷冰冰的说道,在索浠看来实在不适合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也是苦了那位即将要做自己嫂子的绝色美人了,日后要抱着一根木头过日子。 “我可听说是四海之内,数一数二的美人。你不会是因为惶恐就叫我回来了吧!”索浠鄙视的说,白衣上精致的脸庞带着几分傲娇一跃上了樱花树上坐下。 “你还记得八年前你送来的那个小仙子吗?”终于说道正题上了,索浠一听,方才注意到哥哥的脸上竟然也会出现期待惶恐的神情。 “你是说樱子呀!我自然记得的,还时有挂念,最要是怕你对她不好。”索浠想起樱子来,才过了八年而已,他竟然都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了。从索轩的神色,索浠也大概猜到,怕是有些不妙了。原本依靠在树上,一下子便坐了起来。 “我想托你照顾她。”索轩抬头望着索浠,无半点玩笑,也不打算做任何解释。 但索浠怎会如此就放过他呢!虽然看着哥哥难受,心有不忍,但实属好奇。“你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我为何一定要帮你照顾他呢!” “我扮作你的样子,和她在汤谷相处了八年。索浠无论你日后婚配如何,我希望你把她带在身边,一生一世。”索轩始终紧蹙着眉头,眼光也逃避似的移开索浠的目光,望向了别处。 “你竟然扮作我的样子,还一扮八年。”原本索浠以为哥哥就是个榆木脑袋,想着让他习惯身边有人,才将樱子送到了汤谷。可是一向骄傲自大的哥哥,竟然在她的面前宁愿带着别人的面具生活着。 索浠沉默了半刹,哥哥扮作自己的样子和她生活了八年。怕是已经并非是因为同情了吧!哥哥已经全然将心交了出去吧!既是这样,他有何必让我去照顾她呢! “既是如此,哥哥还是将实情告知于她吧!且不说我不知我日后婚配如何。对于她来说跟着我,是否就是好的归宿,既陪着她的是你,你却又要让她跟着一个躯壳。哥哥不是太过残忍了吗?即使你不可避免的要迎娶翼荽,我想,她也是明白的。” “索浠,其实你知道的,她历经百年风雨不落,就是为了留在你的身边。无论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她好,你都将她带在身边吧!” 索浠想起那日握过她的手,她的心思,索浠全然明白。可正是因为这样索浠才送她走的。如今哥哥却又把这难题送还给自己,自己该当如何。不过是会浇熄她心里燃过的火,变得心如死灰罢了。索浠的脸色越来越沉重,索轩知道自己如此对索浠来讲并不公平。他只要索浠能一直带着她,索轩知道,那就是樱子全部的念想,他终是要成全她的。 三人行,几人觞。 “好。”良久过后,索浠方才答道。自小哥哥都十分的护着索浠,当初去人间历练遇到穷奇兽,若不是哥哥,如今自己早已不在人世了。可以减轻一点儿哥哥的痛苦,自己也不过只是有一丝不便罢了,又有何不可。 可是,这对于索轩和樱子来说,真的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索浠跳下樱花树拍了拍索轩沉重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结,说:“我去汤谷接樱子回来。” 索浠去到汤谷索轩的宫殿之中,煜明以为还是索浠。迎上来说:“主君,庭院中的樱花落了大半,甚美。” “留待你主君回来,一定要带他去看。樱子在哪里,我要带她走。” “你真是君子。”煜明这时才反应过来,忙拦住了索浠,“你怎么这么霸道,想送来就送来,想带走就带走。” “你以为我想,是我哥叫我来的。”索浠不服气的说,“煜明,你很喜欢樱子吧!” “不是呀!只是习惯了有她在。”索浠历来爱笑话煜明,所以煜明也总不爱说他中听的话。 “你要是想她了,就来我漆吴山找她。”索浠全当没听到煜明的回到,由着自己的想法说。 “你带走吧!你带走吧!主君会去接回来的。”煜明还是不相信索轩会让索浠来带樱子走,他们明明那么好过。 第 12 章 如今再懊恼,也已是无用了。只盼她如今辛苦一些,日后才能应付各种困难。绯寒每日这样练下去,却不过是怕索浠生气。既然索浠想让自己学,她便觉得自己一定要学好。 世间的冬天,下的那点儿雪,跟太华山的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索浠看绯寒每日练剑实在是辛苦,便不让绯寒在冬天练剑了。找了个借口说:“这套剑法不适合冬天练习,这个冬天你只管好好玩儿便是。” 世间的雪,绯寒感觉不到冷,还能在雪中跳舞呢!她就着夏日的薄衫,在雪地里飞舞。她还将那些雪揉成团子扔到索浠的身上,不过她扔了一下子,就觉得没意思了。因为索浠顺着她,让她扔便是,绯寒便说索浠没有情趣。 “你还懂情趣。” 绯寒瞪了他一眼,回到屋里拿起针线。她在缝制一件袍子,给索浠准备的。青莜从前总是给索轩和绯寒缝制衣服,绯寒在边上看着也学会了。她还会用针线在袍子上绣些花样来。索浠并不知道是给自己的,因为绯寒喜欢的东西总是千变万化。就算她喜欢黑色,也是不稀奇的。哪知道后来那袍子给了索浠,索浠望着绯寒在那黑色袍子上,用针线绣了两只蛇。那跟青莜所绣的腾龙,可绝对不是一个物种。索浠要是知道给自己,他一定不会让如雪绣。 如雪还很是满意的对索浠说:“你快穿上看看。” “现在呀?!” “总要试一试的吗?”绯寒把袍子给了索浠,便在屋外等候。索浠无奈,穿着走出去,大小倒是刚好。绯寒看着还很是满意的,但又失落了起来:“现在樱花都开了,我手脚实在是太慢了。” “没有关系,我明年再穿。”索浠倒是高兴,算是逃过一劫。 索浠每个月都必须要回汤谷静养几天。而每次无论怎么叮嘱绯寒不要一个出屋子去。她都是不会听得。索浠在庭院四周设下了结界,想必如雪只要不走的太远,便会没事儿。 但索浠前脚一走,绯寒便在集市上碰到了倾城。绯寒见到倾城,许是有过照面,倒莫名其妙的高兴了起来。走过去便套近乎的问:“你们要去哪里呀!” 倾城见绯寒想了一下才说:“原来是你呀!我们随处走走。” “那要不你们去我家看看吧!”看来,绯寒是真的很怕寂寞。 倾城抿笑了一下,想来也好。但到了绯寒的庭院,即使是倾城也被结界拦了下来。看来他仍旧在她的身边,好在自己还并未有所行为。 “这屋子,我们是进不去了。家里可还有别人。”倾城退步言道。 “只有我自己呀!怎么会进不进去呢!” “有人设了结界。” “看来是他设置的。”如雪想到,虽然人离开了,但面面俱到,不由心上一暖。 “他是谁?”倾城问道。 “一个蒙面哥哥。”绯寒差一点就说了出来,但话还未说出口便改了。索浠不希望绯寒向人提起他。 “既然我们到不了你这里,你就去我那里玩儿几日吧!那里也是你的家。”倾城相邀,看上去并无恶意。 “我的家?”这话绯寒倒是不明,绯寒知道自己是开在花界长生树上的一朵樱花,不知道为什么被索轩带回了太华山。家对于她来说,也就没有任何的印象了。而她为何会在这样说呢! “我们曾经在同一棵树上先后绽放,也算是姐妹。” “你也是樱花。” “对,我如今是花界的君王。”倾城谦和的说,绯寒十分喜欢倾城的这种平易近人。她说自己是花界的君王,就更加敬仰她了。 “好,我跟着你去看看。我还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呢!” “那去后,就多在那里待些日子。你若愿意回来,也是可以留下的,毕竟那里就是你的家。”倾城带着绯寒,就这样绯寒便回到了花界。 从一个围满藤蔓的大山中的一个门进去,那一面却是别有洞天。一路上都开着各种各样的花,花香四溢。使得如雪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在外面流浪太久了。一路上见到不少各种花化作的人,她们见到倾城的人都要跪下行李,很是气派。 快到倾城宫殿的时候,会看到一棵大树,上面开满了各种的花。倾城指着长生树说:“你一出生便被带走,恐怕都不记得了吧!这便就是长生树。只有长生树上开的花,才能有幸幻化成人形,守护花界。” “我为什么一出生就会被带走呀!”绯寒想着这里众多姐妹,可那个时候索轩为什么要将自己带走呢!反倒是使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长大,着实算不上的幸运。而且太华山那里比得上这里天气温和,在太华山就只有挨冻了。 “可能是因为前世源渊吧!如今你在这里住下,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姐妹。她们都会对你很好的。”倾城边领着绯寒进殿边说。 “谢谢君王。”绯寒也突然半跪,很是感激倾城带自己回来。原来自己本该生活的地方,别有洞天。简直比绯寒见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美。花界的姐妹们也十分的友好,绯寒刚一住下,便相继给她送了好些东西来。后来她们说要去比武,众姐妹都说:“妹妹既是在紫云山长大,想必学了不少本事吧!” 绯寒实话实说:“他们可没有教过我灵力之类的,倒是山神伯伯教了我些种花治病的本事。” 不过众人怎么会相信绯寒所说,绯寒只好拿出索浠教自己的那几招。毕竟没有根基,哪里比得过常年练剑的她们。不过她们倒是没有难为绯寒,点到为止。倾城看着倒是很开心,许是从花界遭受大火以来,再也没有这样和乐融融过了吧! 绯寒住下后,倾城对她倒是很是关心。没事儿就带绯寒在花界四处走走。花界有一个灯塔,足有五十六楼之高。在下面看,简直就要与天比齐了。倾城带着绯寒上了灯塔,灯塔的最顶层放着集火。集火是天国带到人间的第一团后,因为集火,人间便形成了。集火永生永世都生生不息,后来辗转到了花界,已在花界几千年了,如今集火成了花界的镇界之宝。 第 13 章 “他不会再带她会这里的。”索浠说着,想到哥哥那日的神情,不由得也感同身受般的难受。 他们也许是这世间本该与爱无关的神,但却会因为彼此而爱上同一个人。太了解彼此的心疼,就会不忍心。 索浠随着煜明找到了樱子,多年不见,她原来是这个摸样的。也许从前自己从来就没有注意过她的样子来。樱子见到索浠,走近了他。笑起来如花一般,也是,她本就是一朵樱花,一朵从前她想要避开。却又不可避免的回到原点。这是索浠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细看樱子,她的眉眼原来这般的好看,简直就像是会说话一样。难怪哥哥会因此不忍心看到她难过,这一切根源的源头,追溯到的皆是自己的一己之私。罢了罢了! 索浠望着笑盈盈的樱子言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住的太久了,回漆吴山吧!” 樱子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回去也不是不好,可是是不是就不会再见到煜明了。索浠拉过了樱子的手,八年来,这是第一次。樱子一时愣住了,她毕竟已经习惯了向来高冷的索浠的样子。但续而低下头去羞涩的笑了起来,那是索浠的温度,和从前一样。 “放心吧!煜明会去看你的,是吧!煜明。”索浠难得温情的宽慰的说,大概把对哥哥的那份同情也分了她几分来。 “才不去。”煜明始是并不相信索轩就此方樱子离开的,想必不多久她就会回来了,所以使着小性子。但看到樱子脸上失落的神情,只好说:“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樱子点了点头,露了笑脸。樱子随着索浠回到了漆吴山,漆吴山的一切在半个月后又恢复如常了。 荒草都尽数除去,那棵樱花树旁得知杂草都消失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索浠又变得和从前一样常常和仙友一块儿喝酒。樱子自觉有些变化,但乐在其中,终没有太过起疑心。 有一天索浠喝着琼浆,倚在樱花树上问樱子:“你想念汤谷吗?” 樱子摇了摇头,只是发笑。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跟着我,你便就会开心。” 樱子点了点头,清澈见底的眼眸望着索浠,毫不掩饰她对她的爱慕之情。虽然是索浠提起,但他仍旧逃避会意樱子眼神中爱慕。将琼浆源源不断的倒入口中,如饮水一般,穿过喉结,不知其味。。索浠很少有醉的时候,但这一天他喝醉了。突然轰隆一声,樱子回过头一看索浠已然掉落在了地上。樱子自然是想不起笑话于他了,紧忙上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他来。将他放到树下靠着樱花树,索浠突然睁开了眼来,扯着樱子,可能是由于醉酒,满眼通红的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张皮囊下的人,未必是同一个人,你会怎样呢!” 樱子只觉得此刻的索浠让她略有一丝压力,诚惶诚恐。索浠自是明白她的为难,她不知该如何。因为她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罢了!罢了!不管日后结局如何,我都好好的待你。不然可就对不起”索浠未将话说完,只是一倒头睡去了。樱子听到后话,虽心里有些甜滋滋的,但更多的只是当他醉酒说胡话而已,并不能太过在意,也不是自己在意得了的。初衷便是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并不敢有所奢望。即使偶尔不知天高地厚的有所困顿,也只是一时而已。 索浠醒来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不由得想要抽自己几个耳光吧!这个从不与人允诺的人,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只好将自己是醉酒说的酒话了,若是樱子提起。她不是也没办法提起吗?就那样糊弄过去吧!毕竟索浠可不是固守规则的人,偶然食个言,撒个谎,不是历来如此生活着的吗?所以此后,索浠再不言那日的话。也断不敢再喝醉了酒。毕竟一次可以是失误,若是长期如此,即使是索浠,也不免无法推脱了。 索浠不知为何竟想要带樱子到人间转转,樱子倒是并无好奇,只是若是索浠带着她,自然就欢喜。人间可比汤谷还要热闹,樱子随着索浠走在集市之中,因样貌绝世,而迎来一群人的观望。索浠虽不抵索轩般器宇轩昂,但到底不同于凡人。周身皆散发仙气,略微文雅。自然是使人不敢靠近。即使是樱子的样貌,在凡尘也已是绝色。人们不停观望须臾,无不感叹如此一对鄙人。樱子走着,实在是不适人人都望向自己。而此时她却看见一人肩上扛着的正是当初在汤谷,索浠带回的冰糖葫芦。不由得上前摘了一个下来,那人察觉回过头来,见是如此美人,原本要恼,也立马和颜欢笑了。 而樱子却只知将冰糖葫芦拿给索浠看,欣悦的想要提醒他可还记得这个。 “你喜欢,我们将这些都带回去吧!”索浠指着那满满的冰糖葫芦说道。 樱子的神色却在索浠一眼之后,略微失落了起来。呆呆的摇了摇头。而索浠甚是不解,欲要抓过樱子的手,樱子却让开了,向着前路而去。当初索浠带自己活漆吴山,一时高兴,忘记了他送给自己的冰糖葫芦。樱子为此自责了好些时日,原来他竟是并不在意的。樱子不免有些失落。 樱子再也提不起兴趣来,索浠只好带着樱子回了漆吴山。这次出行,算是并不美满。回到漆吴山后的樱子虽看上去并未不高兴,可又怎么瞒得过索浠呢!她有心事。 索浠也在想,他怕是不能再向往日般待樱子了。她已经不想从前一样,任由自己知道她的喜乐。或者说是,当她不高兴和不满的时候,她是并不愿意自己得知的。索浠想到这里,竟然会有些自责了起来。他希望她是快乐的,如果不是,便有负哥哥的期望了。尽管他并未实打实的答应哥哥,一定会让她幸福。但如果,在他还有机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的时候,他便不能推脱自己不去这样做。 第 14 章 绯寒望着这塔却像是新建的,便好奇问了倾城:“这塔,好像刚建不久。” “也就才一百来年吧!因为一百多年前,花界遭受了一场大火。”对于花界大火之事,倾城不愿多谈。花界的别的人也都不愿意说什么,所以绯寒一直未曾得知事情的经过。一百多年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绯寒虽然十分喜爱花界,但是想到索轩也该回来了。便不愿再停留了,倾城叫人将她送了回去。绯寒回到庭院,好在索浠后她一步回去。绯寒既怕索浠担心又怕他生气,便没有提起回花界的事。只是有一日和索浠去出买些日常用品的时候,无意问出:“为什么当初你要将我接到太华山呢?” “他,”索浠差点儿说漏了嘴,“我是为了你好,你记住便是了。不要去寻找你出生的地方,也不要想着回去。” “为什么呀!我出生的地方不应该是我的家乡吗?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可以了。绯寒,你信我吗?”索浠为了使绯寒记住自己的话停下来问。 “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就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那样去做。”索浠望着绯寒恳切的说,虽然索浠带着面具,绯寒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真诚。绯寒心想,幸好没有跟索浠提过回到花界的事,他说话的口气很是紧张。绯寒必定是要听索浠的,就当那日是做了一个梦,以后再也不要回去了。 话虽这样说,却总是魂牵梦萦。绯寒越是告诉自己忘记那个地方,却越是想起那个地方的好来。那里和善的,和她以姐妹相称的人。但她又明白,索轩总是为自己好的。 索浠自己用木头订制了一套桌椅,绯寒看着很是喜欢,便用来做餐桌了。索浠倒一直没认同这桌子正在被使用。他总觉得它没有发挥它的作用,索浠在等樱花开呢!从前的那套茶具还在,只是被索浠藏在了屋子里,他还不舍得拿出来。 绯寒终究在索浠回汤谷过后出事了,绯寒和两个姑娘走在大街上。绯寒突然被人追杀,两个姑娘替她挡剑而死了。绯寒回过头去看着她们倒在地上,心一横想大不了就一死,拼了。结果一拔出剑来,再加上在紫云山学的那几招三流的功夫,竟将她们都打跑了。 尘世的人都对这个漂亮姑娘很好,借了她一个板车,绯寒费了很大的劲儿走走停停将两个姑娘拖到城外,葬在了一堆绿油油的蒿草之中。绯寒在那里待了片刻,说了许多胡话,大致就是让她们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日后她一定多行善事,望能再遇到她们,能报这前世之恩。 回来的路中又遇到了一大群人,绯寒也从她们的话语中得知为什么非杀自己不可,说是绯寒手中所持之剑是花雪剑。而前世花雪剑的主人造下了孽,绯寒既能拔开花雪剑,想必便是那人转世投胎。所以她们这数十年来一直都在等她的出现。 这一次来的人很多,绯寒双手难抵四拳。要不是逃跑躲进了庭院,其实她是并不知道庭院设了结界。只想若是命中注定,自己难逃这一劫。那要是死在庭院,索浠回来发现后,便不用再大费周章四处去寻我了。可是进了庭院,却迟迟没有人进来,绯寒方才明白了。 因为在太华山跟着山神伯伯学了些医术,所以如雪很利落的便清洗了伤口,包扎好了她自己腰上的伤。待索浠回来,他问清缘由。自知是前世冤孽,虽然绯寒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那伤口使得她走路都小心翼翼了,索浠只怪自己将她带下来,又没有照顾好她。是不能再让她多生事端了,便只叫绯寒好生修养,叮嘱她不可怨恨别人。 绯寒听索浠这样说,前世冤孽,看来也属实,那便自己就应该要承受了。不过她们杀了两个姑娘,绯寒想日后见到她们杀了两人便是。然后自己只求自保,不再动他人,伤及无辜即可。 自那以后,索浠总是眉头紧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因为一时的贪念,又将绯寒送入这世间的霍乱之中。而自己却保不得她一生一世。索浠想要不将绯寒带到漆吴山去,可是这念头很快就消失了。她喜欢热闹,他在时,便给她一分。他若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那也能给她留些美好的记忆来。索浠不再让绯寒一人出门,而他在人前依旧带着面具,不肯解下来。 “原以为出了太华山,我就该自由了,但反倒被困在了更小的地方。”绯寒虽知道索浠是为她好,但还是有些埋怨这不公的命运。 “没有必要的事情,我不会离开的。你想去哪里告诉我便是,我带你去。”索浠眉宇之间似有些变化,微微紧蹙。看着索轩那张漂亮的脸蛋,却生出些忧愁来。绯寒也就不好再任性胡来,想到若不是他,这人间的盛夏暑热,她都不知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只怪这命运太过捉弄人,既然是自己要受的,她想她受便是。不过她一早便认定了命中注定,到底也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绯寒本想既是如此,那就应该心安而定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况且她到底年少,总喜欢人间的花红柳绿,闹市的人声鼎沸。在太华山上的日子,太孤寂了。如今便心安不了,十有九日都拖着索浠在尘世晃荡,索浠倒是十分的依她。绯寒有时想既是有前世,他大概是欠自己不少。事实却是,从来都是她欠他。 所以绯寒倒心安理得。 可是这好日子终究是要到头的,他们在人间晃荡,一路都没有太过太平过。索浠虽然每次都能带着绯寒全身而退。可是索轩在他决意下天时,便担忧的劝告过他:“切记不可再用力过猛,不生事端不和人交手最好。”索浠将这都忘了。他就是想要给绯寒留一份记忆,一份绯寒喜欢的记忆,别的他都毫不在乎了。虽然他总祈求多一日,可是这一日绯寒不是快乐的,那这多的一日不要也罢了。 索浠就这样任由着绯寒放诞不羁爱自由的心。那也是自己欠她前世的,如今能有所偿还,对于索浠来说,才是最大的幸运。 第 15 章 索轩将翼荽接回汤谷过后。他忍不住再次降临漆吴山,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去看她。此后,他即使是用整个余生,也要将她从记忆中抹去。索轩走近小院,索浠正坐在在樱花树下摆弄一盘山楂。他听到索轩降临的声音,将手中的山楂放下,不知为何竟不能以从前那般的心情面对哥哥。不由得悄悄整理了一下神色,方才敢直视索轩言道:“你回来了。” “恩!你好兴致呀!”索轩东张西望的环视了一周言道。 索浠自然知道哥哥在找什么,脸色如疾风一般略微变化,转瞬即逝。望着盘子中的山楂言道:“前些日子去人间走了一趟,樱子一见到糖葫芦就喜欢的不得了,所以我买了好些山楂回来。” 索轩听到索浠如此说,想起当初自己从凡尘给樱子带回的那串冰糖葫芦,至今还放在她从前住过的那个房里。索轩也是此刻才明白,原来她其实并不是不喜欢的。正是因为太过喜欢了,才会如此。索轩的嘴角微微动了一动,原本想言索浠是不是打算亲自给她做。但又忍住了,略微笑了笑,未言其他。 索浠也不曾想到一年以后再次见到哥哥,竟然会有一种疏离的感觉。索浠知道哥哥此行的目的,所以为了缓和尴尬,索浠不得不叫了一声:“樱子。” 然后从索轩正对面的那个房屋里,樱子困倦的走了出来,一幅随意的样子。不过樱子在看到索轩后,立马精神了起来。虽时隔多年,索轩留给樱子的印象却是极其深刻的。她那时便觉得再见索轩,就不会再诚惶诚恐了,也却是如此。樱子终于敢直视索轩,冲着他露出微微笑颜。虽然隔着好远,却看到索轩微微动了唇,唤了一声“天之”。 樱子皆看在眼里,不觉有些慌然失措的走下石阶走到索轩的面前,没有行礼,只是站到了索浠的身侧,一把抓过了索浠的手,原来樱子想说要不要彼此斟酌一杯。毕竟友人来访,必不可少的事情,便是把酒言歌。索浠当即点了头,眼里也有一丝感谢,因为当下气氛实在尴尬,却是需要酒水缓和的。樱子转身便去拿了些琼浆来,本不打算打扰两兄弟的兴致,移步正要离开。 “倒是有你作陪,也未尝不可。”索轩却如此言道。向来不爱见客的樱子便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或者是因为觉得熟悉。是的,不仅从前的畏惧消失了,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也许正是因为那一声轻换。 樱子是不能喝酒,原本在索浠的怂恿下试过一次,结果昏昏欲睡了三天,醒来还头昏脑胀,十分的难受。但也是时间久远的过去了,许是樱子已经忘了自己沾酒就醉。在索轩和索浠极不自在的苦闷的说着话的时候,樱子就倒在了桌子上。 那天索轩在樱子床前站了许久才离开,往日种种自是在脑中重新过滤了一遍。着大概将是索轩最后一次如此肆无忌惮的想起那些过往了吧!此后他有了家,有了自己的妻子。过去再美好的月光,也都留在了那头。他不会再去妄想,从一开始,就不该允许自己换那样的错误。到了如今的这一刻,他终于有些后悔了。明明猜到自己将会陷下去,却还是一脚踩进了泥沼里。 索轩走出樱子的房间,而索浠一直在门前等他。索浠将索轩送到别院外面,紧蹙着眉头言道:“□□后不要再来见她了。”索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希望她是快乐的,哥哥也是希望的。” 索轩点了点头,言道:“你是可以给他快乐的人,如果你愿意。”说完一跃而去了。 由于醉酒,樱子错过了近千年神界最繁华的一次婚礼盛典。各路仙人,都到了。汤谷很是热闹了一番,火神和水神也都很高兴。据说尤其是索轩的妻子翼荽,更是被传四海之内,再无如此绝色。也唯独漆吴山这僻静的一角,始终安安静静,未感受半点外面的喜悦之气。 而索浠也只是去走了个过场,便匆匆回了漆吴山。樱子还未醒过来,索浠坐在她的床沿边上,想象着若是有一天樱子知道了一切实情,她的心,又会在哪里?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如今脸上的桃色都皆会消失。索浠猜不出会是那种结局。上神之间有过许多不得而终的感人的故事,这群固执的人,终是将结局引向极端。索浠希望无论是樱子还是哥哥,都不会变得如此。 索轩婚后,翼荽邀请索浠到汤谷待些时日。盛情难却,索浠只好带着樱子再次回了汤谷。索浠的这个嫂子不仅容颜姣好,而且很是端庄。看来父君的眼光是不错的,若是不曾有樱子的存在。哥哥和嫂子,一定会很好。虽然眼下看来,也是一样的。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哥哥,也十分的谦让着翼荽。两个人看来,着实是并未芥隙。 而索浠和樱子并没有住在索轩的宫殿里,这是索浠故意为之的。樱子拉着索浠的手问他当初为何会在这里生活八年,为何索轩从未出现在自己的宫殿之中。索浠是这样解释的:“我原本就一直是住在汤谷的,想回来便回来了。而哥哥向来喜欢清静,所以我占有他的地方后,他就礼让给我了。至于我们见面,自然是我找他了。” 樱子回到汤谷后,不仅翼荽很是喜欢她。能再次见到煜明,也够让她高兴的。翼荽刚来汤谷,对这里并不熟悉,所以总是带着樱子和她一起逛。若不是如此,樱子这个在汤谷生活了八年的人,怕是永远都没办法熟悉汤谷了。 反倒是煜明,他并不是很喜欢翼荽。翼荽虽然看上去很和睦,但毕竟原是水族公主。自然有一种不可逾越的气质,所以煜明对翼荽则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就化作原身,躺在路边上。翼荽虽有些察觉,但毕竟是索轩的神兽,本就不该侍奉自己。自然只得由着他去,也并不计较。 虽然翼荽有意和樱子交好,可是就和煜明一样,樱子始终不得自在。倒是看着索轩和翼荽相敬如宾,惹人很是羡慕。 第 16 章 没想到在途中倒遇到了他来,那个男子倒是长得眉清目秀的,非说是绯寒前世的故人,叫她跟他走。 索浠倒是唬住了,他并不曾得知如雪曾经和他有关什么关联.他今日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要带绯寒走,不免太过胆大包天了。索浠将绯寒拦在身后,她愣愣的望着他。既然说是故人,绯寒便不想两个人大动干戈。劝慰道:“如你所说,我们前世是旧相识,那今世你便放我走。蒙面哥哥对我绝无恶意,你放宽心便是。日后也不用再来寻我。” “这是万万不能的,你将前尘旧事都忘得干干净净,怎么会比我清楚他有没有恶意呢!我是不能再将你放在别处了,今日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得带你走。”男子虽然长相清秀,却不是一个柔弱的人。最后说动手便动手了,虽然索浠还是险胜了他,但索浠站回如雪身边的时候,已经能自我感觉到自己很难再撑下去了。也许他正是知道自己的这一点,才找上门来的。他的目的其实一开始就并非绯寒,而是自己。可是,他又是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呢! 来人被打败后,不仅并不着急的逃跑。反而从地上爬起笑了起来,那笑声分明就是在对索浠示威。显示他已然知道索浠命不久矣。也不忘对绯寒眉飞色舞的言道:“等着我,我一定会来带你离开的。” 绯寒甚至听着他这话,好像曾经有人真的许诺过自己,要她等他。部位热门,为这话,而有些动容,竟然落泪了。而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消失在小河被他用脚尖轻轻荡起的微漾之中。索浠望着绯寒流下泪来,绯寒倒无辜的望着他:“我怎么会哭呢!” “谁知道你怎么会哭呢!”索浠颇有不满的说,向前行去。只是不出三步,他便体力不支半跪在了地上,甚至吐出一口血来。绯寒自然是被吓住了,忙扶住索浠问他如何。索浠倒是笑笑:“我没事儿,我们回去吧!” “好。” 索浠又警告绯寒言道:“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来找你,而我又没在你的身边,你可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 “为什么?”绯寒甚是不解的问,“我也是同样不知根源的信任你的。” “我和他不一样。”索浠许是有些生气了,转过头来抓住绯寒言道。好像她马上就会离开一样。 “很疼。”绯寒只是无辜的叫着,并不搭理他上一句话。 索浠却并没有放手,神情倒是一下温柔了起来,“答应我,我好似为你好。” “好。”绯寒只得弱弱的言道。 索浠放下绯寒,自觉身体有恙。索浠想到自己怕是时日无多了,挎着大步子,只想快些回去。绯寒在身后险些都跟不上了,但他却没有要慢下来的意思。绯寒从刚刚的悲伤中缓和过来后,索浠依旧没有经历理睬绯寒。绯寒以为他是生气了,便主动找他搭话,胡乱说一通,他就算笑话自己臆想症也是好的。绯寒便开始胡扯起来:“我前世是个绝世美人吧!怎引的你们这么多人寻我?前几日我还觉得我许不是个好人,今日我倒想,是不是这欠下的风流债太多了,惹得局外人不高兴了,才引得这杀生之祸呢!” 索浠倒是停步,回过头来,他带着面具,绯寒看不见他面具下已经苍白的脸。索浠本想要搭句话的,却已经没有力气了。绯寒等着索浠说话,只是他一字未说,绯寒也退缩了下来。灭了气焰,又跟着他穿过那层层叠叠,在空中飞舞有序的蒿草。他的步伐倒是缓慢了许多,绯寒若是仔细观察,是看得出来他逞能的在走的。每一步都很笨重,但她并没有注意到。 索浠撑了一阵子,还是倒了蒿草从中。绯寒从身后抱起他,他已经完全沉睡了过去。“索轩,索轩!”突然的状况让绯寒不知所措起来,她这时也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样不理会自己。在索轩晕倒一些时辰后,绯寒方才想到,心里暗暗的说:“要把他带回去,他就是太累了。” 绯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索浠背了起来,其实绯寒的双脚还在地上呢!说背着,倒不如说是绯寒拖着索浠一路向前。但索浠比绯寒想象中还要重,所以现在她走的每一步都艰难得很。突发状况也很多,她没注意脚下踩到了一个水洼里,绯寒和索浠一起摔在了地上。衣服全湿了,泥水混合,衣服变了个颜色。太阳西去,这蒿草丛却没有尽头一样。绯寒暂时将索浠放下来,歇息一会儿。夜幕降临,索浠凭着自己的毅力再次站了起来。他将绯寒托起,一瞬间便回到了那个庭院。索浠很想将绯寒送回太华山,但是现下自己的体力已经是不行了。索浠放下绯寒,便倒下地去了。 绯寒许是吓着了,见索浠再次倒地。竟然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是刚刚受了伤吗?我还以为你只是累了而已。” 倒是使得伤重的索浠不得不还要使出些力气安慰绯寒:“我就是累了而已,你把我扶进屋里去吧!地上实在是太凉了。” “噢!对不起!”绯寒俨然如同犯了天大的错误,立马站起来扶起索浠,将他放到床上,然后拿开了他脸上的面具。绯寒放下他,觉得屋子里太暗了,正准备去掌灯的时候,被索浠一把叫住了,“不要点灯,太亮了。” “可是,我想看看你好不好。”绯寒实在是有些担心他,不看一眼实在是不放心。 “放心吧!明天一早,你又会见到一个生龙活虎的索轩的。”索浠还费着劲儿宽慰绯寒。 “真的吗?” “我保证。”索浠说着,伸出手抓住了绯寒,气息微弱的说,“我只是想要睡一觉。” 然后绯寒便感觉到索浠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但绯寒并未多想,只以为他睡着了而已。由于看索浠睡得实在是香,所以直到第二日天明时分,绯寒方才轻轻的扒开索浠的手,回到自己的屋里。乘着天还未亮,她打算自己休息片刻。 若是那夜绯寒掌灯,就会看见索浠真正的面貌。 第 17 章 索浠有时候见到哥哥和翼荽同进同出的样子,就忍不住望向樱子。虽然樱子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索浠心里却是隐隐的有些难受的。了解真相的人,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得痛苦。 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半个月,樱子拗着索浠回了漆吴山。回到漆吴山的二人,都皆是变得不似从前了一般。索浠的那些仙友们即使来找索浠,也被他打发了回去。从前从人间带回的山楂早已腐烂了,索浠将山楂倒到樱花树下,用土掩埋了。而樱子一如既往的帮着索浠照顾那些花草,只是不再像从前一样和索浠亲近。 有一人晨起,索浠听到院子里传来笛子的声音。原来是樱子,想必是哥哥教她的吧!索浠仔细听着笛声,方才明白,她是想让自己带他出去。然后笛声中莫名其妙的对索浠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听起来略微伤感。只是索浠并没有太过在意,仅仅只是以为樱子心情不好而已。 “你想要去尘世。” 樱子诚恳的点了点头,期盼的望着索浠。 “好,我带你去。” 索浠实在是没有看出来到了尘世,樱子的快乐更多了。她还是和在漆吴山上一样,静静的走在集市上,也不像上一次见过没见过的那般好奇。即使实在这样,樱子还是要求在尘世住一晚,索浠自然答应了她。 只是没有想到,这并非是樱子一时兴起的一次出游,而是她早就想好的永远的离开。第二日索浠推开樱子的房门,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了。 面对樱子突然的出走,索浠在人世间寻找了百年过后,才方在尘世遇到一个穿着红色罗裙十分耀眼的姑娘。索浠定眼一看,那女子竟然和樱子长得一模一样。而对于樱子的失踪,索轩却看上去是毫不在乎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索浠寒心。才势必要找到樱子。 索浠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不仅能言语,而且还是因为在花界错手杀了人,才逃出来的。索浠一把抓过她,正要质问她当初为何出走。她却用另一只手出手打算伤索浠,自然结果是被索浠一把擒住了。 原本的话变成了:“你是谁?” 只见那个女子冷笑了一声,歪着头言道:“你先放开我。” 索浠照办,可是结果索浠一放开,那个女子便飞奔而去。正在逃生的人,哪里还和别人废话。因为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因此没命。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她还未走多远,便被索浠一把擒住。 女子挣脱了一下,愤懑不平的说:“你既然都不知道我是谁,干嘛非逮着我不放呢!” “你到底是是谁?”索浠找来樱子百年之久,如今竟然遇上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姑娘,而且也并非是凡尘之人。不免希望如自己所愿。可是这性情,却是大不相同。而且,她的眼色十分的浑浊,连整个样貌都似乎因此而逊色了几分。 “我叫如雪,是从长生树上落下的一朵樱花。”女子自知栽到了他的手里,只好如实说来。 “你也是一朵樱花。”索浠松开了手来,想着是否有什么关联。而一被放手的如雪,连忙就逃离而去了。 世间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她们都是樱花,容颜又一模一样。索浠只好去了一趟仆勾山。方才打听到原来如雪是长生树上落下的唯一的一朵血红色的樱花。原本便是不详,可是那朵樱花,即使历经雷雨侵蚀,刀光剑影,五行之火。却仍旧花开如颜。统领者倾城便因此产生了恻隐之心。如雪落地成人后,便将她留了下来。 可是却没有想到如雪性格孤僻,和总樱花都很是不和。打架已然是常事,却没有想到那日她们打起来,竟然重伤了倾城的夫君。倾城的夫君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在尘世谋得一官半职。如雪伤了倾城的夫君过后,自知难逃其咎,便逃跑了。而那个男子也已经过世离开了。 倾城说到这些,虽强忍着泪水。但说话声不由哽咽:“上神是否已经见过如雪了,还请告知她如今在何处?” 索浠明明是在西方遇见的如雪,他却告诉倾城:“我是在北方遇见她的。正是她偷了我的东西,我才来此询问的。原来,并非是个良善之人。罢了罢了!” “她竟然偷拿上神的东西,待我日后捉住了她,定然交还于上神。”倾城咬牙切齿的说道,恨意油然而生。 “也无妨,不过一个小东西而已。我不过是想要考究一下事实真相而已。今日便就此告别了。”索浠心里早已有了决断,怕是樱子已经转世投胎,再世为人,而恰好落在长生树上。既然确定那便是樱子无疑。索浠自然不会眼看着她们抓住她,也不能再让她在尘世使出些什么祸端来。 至于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索浠是想不明白的。她毕竟是拥有仙身的,怎么可能会再世为人呢!那日她悄然离开过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这世会戾气如此之重。索浠很快便再次找到了如雪,愣是将她带回了漆吴山。 如雪虽然略有些法力,但想要逃离漆吴山,却是不能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困在漆吴山上,起初如雪自然是极其不满。但奈何几次和索浠交手,都落得遍体鳞伤后,就乖了些了。而对索浠,她则是能避则避。 如雪的眼光总是望着隔江以外的地方。索浠看在眼里,却又不得不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管如雪如何,他就不会让她离开漆吴山的。 索浠发现如雪除了那双眼睛十分浑浊,也不似曾经那般爱玩乐。由于如雪必须要进食食物,所以索浠在漆吴山开垦了一片地来,专门种蔬菜。这也成为了百无寥寂的日子里的一件趣事。索浠忙着地里农活的时候,她一个人就在某个地方发呆,想的无非就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如何让索浠不痛快。 许多疑问索浠都不提,能再次找到如雪,已经是万幸了。他知道如雪本来就不喜欢这里,就不大乐意再让如雪厌烦于自己。尽管已然是这样了。 第 18 章 次日中午,绯寒方才醒来。她醒来后,立马出房门,还以为会和往常一样在看到在石桥上喂鱼的索浠。却是一推开门,眼前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还没起来吗?”绯寒走过石桥,正欲要打开索浠的房门,恰好索浠开门而出。 “怎么现在也带着鬼皮面具呀!要出去吗?”绯寒说着,就要用手去摘了他的面具。 却被索浠一把拦下,绕过她走上石桥,言道:“不是的,今日阳光大好,我怕光,便带上了。” “什么时候的毛病,昨晚也是不让我点灯。” “就是从昨晚开始的毛病。”索浠侧过来对着绯寒说。 “你是不是很不好,故意用面具遮住,不让我看见。”绯寒觉得实在太过奇怪,不由得有所察觉。 从前他睡了许久,要不是索轩告诉他,他将绯寒放到了太华山上。索浠是不肯再活下去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活得够久了,已经活够了。但只有一个眷念,这一个眷念,却比千百个更折磨人。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会那样做。可是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就没有如雪,没有今日的绯寒。就只是在他身边的樱子,他还会爱她吗? 他倚在桥上的扶手上,绯寒走近他身旁落脚,她抬头望望那太阳,确实是有些晕眩。“进屋吧!你还受着伤呢!哪晒的了这样大的太阳。”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受伤,只是觉得他实在反常,既然见不到光,那就只得叫他别在光下站着了。她可不想他真的会有所差错,她怕她走,怕他再也不回来。 “我就想在这里站一会儿,没事儿的。”索浠宽慰道,又问她:“绯寒,你信我吗?” “我不知道。我想你和在太华山的时候不一样了,从那个冬天开始。”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索浠生怕他感觉出来,小心翼翼的问。 “就是一种直觉,说不出为什么来。我问你,我前世也是像这样的性情吗?” “要闹腾许多。” “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绯寒回道,“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却又在某一瞬间觉得不一样了。我自己倒是认为如今的我便是我,从前的人便是从前的人。” “可你们就是一个人。” “你就那样认为吧!我是不那样认为了。”绯寒有些不悦了起来,比起绯寒所遇到的人,她自己确实是情绪波动最大。青攸从前都说绯寒是那天边的云,想聚便聚,想散便散。可是那看云的人,多耐不住性子的。青攸说她早晚会自食恶果。 绯寒倒也有些想念青攸和太华山了,但只是这偶然一瞬的想念。她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回到太华山去。虽然太华山上的记忆多是快乐的,可那里在绯寒的认为中终究是禁锢自由的一个牢笼。你总不能因为牢笼中的饭菜可口,又回到牢笼中去吧!所以,绯寒倒是以为离太华山是越远越好,越远越感到安心。 可能索浠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活不了太久了,他将前世,绯寒还是如雪的一些事情告诉了绯寒。 索浠提到漆吴山,他并没有讲太多的细枝末节,只说:“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日子了。我想我们回去后,还能和从前一样。” 绯寒当时并没有回答他,那只是索浠的记忆,绯寒的脑中却是空白。所以绯寒总觉得索浠提起的那个如雪就是别人,她不愿随着索浠回到漆吴山,去和他回味和别人在一起的记忆。但索浠受了伤,她便没有发作,任性起来拒绝他。他大概是太过伤心才没有从过去走出来,我就不要再去雪上添霜了,只希望有一日,他便当我是我。绯寒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绯寒没有应答索浠,他便知道他不愿了。每日晨起,索浠将用各种花和晨露熬的清汤端给绯寒。说着今日要行之事,练剑,熟悉心法,索浠想把要教会绯寒的事情,都尽快教会她。却不顾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也从那天开始,索浠再也没有取下果鬼皮面具。 在太华山数年如一日的生活下,绯寒早就对这世间的种种没有太过奢侈的要求了。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她,给她解闷儿,便已经很好了。 但一日绯寒已经在庭院中待了许久了,索浠也已经感觉出这大概是最后一次陪她一起出行了。他们一起去去郊外走走,河畔边的水仙花娇嫩欲滴。索浠摘下几朵放到绯寒的手中,也不语。绯寒握紧水仙花,自然的拿到鼻侧,嗅了嗅它的香味儿。 可是突然周围将落了许多人来,全是女子,各个貌美如花。 索浠自然的将绯寒拦在身后,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绯寒。 一个女子剑指向绯寒,咄咄逼人的说:“今日是誓不能再放了你了。” “凭本事说话吧!”索浠口气倒是十分平淡,心里却忐忑得很。 这次来的人比从前都要来的多,看来已经是誓要将绯寒抓回去。本是闲逛,哪知会出这事儿,索浠和那个说话的女子,还有一纵人周旋,紧紧的拉着绯寒。但那女子可不客气,剑气划开了绯寒和索浠牵着的手,一下子绯寒与索浠便分开到了两个阵地里。索浠费劲功力,勉强不被人伤了,绯寒却很快便被制服了。很快索浠也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灵机一动,最后可能也是无法,索浠才将那个说话的头目抓住锁喉,要求彼此交换。 女子抱了决死之心,叫她同谋带我走。抓住绯寒的人,还是没有忍心牺牲同谋,便放了绯寒。绯寒回到索浠身后,索浠也松开了手。女子捂着喉咙倒不急着离开,反倒转过身来,也许她猜到了什么。只对着索浠说:“你护不了她一世的。” “只要有我在,你们便不能再伤她半分。”绯寒还没见过索浠用这种口气说话,那生气来倒是也有一番迷人。 所以当她们走后,索浠反倒看着绯寒一脸高兴的样子。甚是无语。 第 19 章 如雪每日在江边上来来回回的走。有一日竟看到了一只外形似老虎,但又多了一对翅膀的一只神兽。奄奄一息的趴在岸边,如雪走近发现尚有余气。便将他救下了。而这一切自然是没有告诉索浠的,如雪想这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就无需告诉于他了。那只神兽,不出几日便清醒了过来,刚一睁眼见到如雪,便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样子来。 如雪望着他那嗜血的眼睛,倒是淡定的言道:“你不会是想要恩将仇报吧!” 那神兽听到此言,凶狠的气势便灭了几分。却仍旧防着如雪,只要如雪稍微靠近一步。那神兽就又会变得凶狠起来。 如雪只好将索浠给自己做的饼丢给神兽,那神兽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如雪却在一边言道:“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就从我的屋子里出去。待在这里已然很憋屈了,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屋子里,还得被你拿住。” 那神兽似乎也听懂了,并且对此并无怨言,正要爬窗离开。如雪又言道:“我也不想就让你死去,每日我会丢些食物在窗户下面,你要是愿意,就过来寻。” 那神兽竟然回过头来,对着如雪点了点头。 那神兽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正是当初索轩困在四海之外的那只穷奇兽。他逃出来后,全身被烧伤,又怕就此久留,索轩会再还那里。便带着伤跳进了海里。岂料竟然落到漆吴山,被如雪所救。如今穷奇兽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上被灼伤的部分又被海水一泡,醒来的日子,也着实是难熬的。 尤其是在穷奇兽知道这里竟然是漆吴山。索浠还未成为上神的时候,在凡尘被穷奇兽攻击过一次,并且若不是索轩赶到,索浠怕是就此就丧命了。无论索浠是否记着旧仇,就穷奇在人间作恶多端。索浠也是定然不会放过穷奇的。 如雪丢在窗户外面的食物,每到深夜,穷奇就会挟了去。穷奇的伤也日渐好了,而且在此期间,穷奇也不忘观察索浠的行动。原来索浠和如雪并不是很好。,而且可以看出索浠对如雪很好。而如雪却并不大领情的。穷奇想,看来自己是完全可以利用如雪的。 穷奇终于可以得以恢复人形,他变作人的样子后找到如雪,便鼓腾她说:“这些日子我看出你并不想要待在这里。既然你救过我的命,不如等我恢复了法力,我就带你出去。” “你能带我出去。”如雪听到他如此说,自然是愿意了。没想到那日随意救起的一只神兽竟然有如此本事。 “那是自然,我毕竟也是一只神兽。如果在好的时候,我的法力,可是并不输给索浠的。” “你当真愿意助我出去,那自然是很好。” “你救过我,我自然是说的真话了。” “好,一旦你恢复好了,你便带我离开。” “自然没问题,可是如果就让我自然的好,怕是还得一年以后了。”穷奇有些为难的言道。 “那就一年以后再出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如果有快一些的方法呢!” “什么?” “索浠的院子中有一株从雪国带回的雪莲花,如果你能将那拔来给我,我就能立刻恢复。然后不出日落,你就离开漆吴山了。” 索浠院子里的那些奇花异草,如雪自然是知道。平时索浠根本就不让自己靠近那些花草,就是怕被她糟蹋了。那雪莲花,更是只有一株。如雪自然是要考量一下的,于是她问:“你为何不自己去偷去。” “因为那雪莲花被放在极冰之上,我是靠近不了的,但你可以。” “如果一年以后,你愿意带我出去,我自是感激你。如果你好了以后,因为今日之事不愿意了,我也不会怨怪于你的。”如雪笑笑言道。虽然如雪讨厌漆吴山,也讨厌将自己困在这里的索浠。但是索浠待她不错,她怎么可能去偷索浠的雪莲花呢! 就这样穷奇和如雪,并未达成意愿。穷奇也不得不再在漆吴山东躲西藏一年的时光。尤其是他渐渐好了,气息也便强了起来,这样就很是容易被索浠发现了。不过他又想了一个妙计,那就是让如雪给他自己的血。这样如雪的血,就会掩盖他身上的气息。这一次如雪没有拒绝。 一年以后,穷奇完全恢复了法力。如雪也得偿所愿被穷奇带回了凡尘。可是如雪在漆吴山的时候不断的给穷奇兽自己的血,虽然当初觉得并没有什么。那是因为漆吴山灵气厚重,而且每次如雪给穷奇血后,穷奇都会悄悄的给如雪输送灵气,才不至于如雪倒下去后,自己也只能是被发现了。所以一直以来如雪丝毫未有所察觉。一到凡尘,如雪就感到不适起来。整个身子十分的虚,别说是逃亡,连站起来都十分的不易。 穷奇倒是并没有抛下她,甚至和她说出实情:“在漆吴山上,我要你血,实在是形势所迫,放心如今既然我活了下来,你的救命之恩仍在。我会想办法医治你的。” 如雪趴在地上,实在是想要大骂穷奇一顿。但奈何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而穷奇的办法则是让如雪喝人血,而且还必须是童女的血。穷奇把童女抓来,血留给如雪。人就一下子放到嘴里下肚了。这些如雪都是毫不知情,只是恍惚中觉得穷奇给自己喝的药水,有很大的一股腥味。由于穷奇在四方作恶,他的行踪自然很快就会被暴露。所以穷奇总是不停的带如雪去不同的地方。因此即使喝了人血,如雪仍旧不见什么起色。整个人病恹恹的,常常被穷奇放到深山里,一个人又无力,又害怕。毕竟索浠和倾城都随时有可能会找到自己。如雪的灵力也皆散发了出去,如今她和一个凡人没有什么区别。 活着也是苟且,可是还是要苟且下去的。穷奇每到半夜才会回来。虽然如雪如此也是拜穷奇所为,但如今穷奇得以自由,竟然还留下自己。如雪便也知足了,到底不枉救他一回。 但她若是知道穷奇留下她的真正理由,怕也是会气的吐出血来吧! 第 20 章 女子只是冷冷的望着索浠,一行人突然出现,又转瞬消失了。索浠看样子是着急了,抓住绯寒便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很好。”绯寒将胳膊举起给他看,心里甜丝丝的。可想上次他冷冷淡淡,只觉得是我活该呢! 然后索浠急急忙忙的就将绯寒带回了庭院,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绯寒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有心生疑惑。 后来索浠和绯寒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揪住绯寒不放。原来是穷奇去了花界,伤了不少人,还打着日后不许伤害绯寒的口号。绯寒听说后,心有难过。也不知那只是仅与自己见过一面的人,如今身在何处。这花界之人四处寻他,他可有没有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绯寒想出去寻寻,索浠却说,若是他见了穷奇,会擒了他,将他送到花界,凭人处置。 他说:“错本在他。” 绯寒虽不顾错不错,但他在意索浠。只好心里祈求道:穷奇你可要活着才好。 索浠已经将离开的日子一拖再拖,每次欲要转身离去,都不忍心抛下眼前之人。欲要留下,却又明知只是痴心妄想。即使再不愿,也是要走的。 千言万语,终是说不出口,索浠只好留了一封书信,让哥哥来接自己回了天国。 绯寒叫了半天索浠,不闻应答,推开门。见了那封信,信上说:他要走一段时间。让她自己带着花雪剑回太华山,越快越好。 绯寒看了好几遍信,确信索浠没有说他还会不会回来。她落了几滴眼泪在信上。这一切都被在汤谷的索浠和索轩看的一清二楚。 索轩才知索浠和自己当年一样,化作了对方的样子。直问索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不想让他记得我。哥,我知道嫂子如今已经和我一样命数将近了。你也还是那个从前的你,请你日后好好待绯寒。”索浠请求道。 索轩竟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点了点头。愧疚起来:“我虽是火神,却不能救你性命。也实在是有愧于你。” “我明白的,哥哥。” 索浠尚还有一口气在时,一直在汤谷注视着绯寒。她看过信后,却仍旧没有离开那个庭院。她在人间过了一个雨季,给自己做羹汤。是索浠教她的方法,味道也八九不离十了。她练习索浠教她的法力,由于心无旁骛,所以进步的很快。夜里她枕着花雪剑入睡,好像这样会安全一些。总之,看上去,她过的和原本一样。 雨季过后,庭院的结界消失了。索浠咽了最后一口气,他身前就摆脱哥哥将自己送往天山。索轩答应了他,照做。 庭院的结界消失了,花界的人时不时来找个麻烦,绯寒只好带着花雪剑,一路潜逃。留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太华山下,然后直直恶倒在了雪中。绯寒记得他说过无论自己在哪里,他都能找到自己。绯寒想那自己只要尽管保全性命活下去便是,绯寒似乎将一切都托付与了他,包括她自己。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所认为的那个索轩,已经死了,静静的躺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山上。夙愿是,不要有人来打扰自己。 绯寒回到太华山昏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了青攸姑姑和寒芯坐在她的床头。她们原本在说着话,见绯寒醒来两个人都乐开了花似的,忙聚拢起来。 绯寒望着周围依旧熟悉的一切,她想自己这是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想到的却是家了,前几日她都还觉得这不过是禁锢自己的一个牢笼。现下她反倒觉得很是安心了,问道:“我睡了多久?” “很久了。”青攸望着绯寒说,寒芯许是高兴过了头竟然哭了。她一哭,绯寒将什么事情都忘了,抱着她直说:“我不是醒过来了吗?别哭了。” 青攸站在一边不再说话,寒芯抬起头来:“你怎么就偷偷跑下山了呢!你在山下吃了多少苦呀!师傅将你抱回的时候,你全身都是伤,吓死我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绯寒安慰寒芯道,又望着青莜问:“姑姑,他没有来过吗?我昏迷的时候。” “没有。”青莜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 看来他确实是被什么大事绊住了,绯寒心里隐隐感到一丝遗憾。寒芯见绯寒伤重,那个寒冬她便没有下太华山。她们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屋子里,寒芯总问绯寒在人间经历了一些什么,人间好不好玩儿。每当这个时候,绯寒都会觉得很为难,因为她已经忘了世间的种种。那些都自动成为了绯寒与索浠画面中的背景。绯寒每日盼着索浠能早一点儿来找自己,可是即使春天来了,他都还没有出现。而这年的春天,比往年都短了许多,甚至樱花还没有来得及凋零,大雪便纷纷而至了。夜里绯寒好似听到雪花降临的声响来,便裹了一件斗篷往外走,白雪裹住了大半朵樱花,只留下鸡蛋黄似的一点点粉色。 绯寒认为自己是病了,病的很严重。既不想要再与什么人说话,也不想要有人待在她的身边。从前绯寒可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如今却想要独自一人了。寒芯是在春天过后离开的,她来告别时叫绯寒好生照顾自己,还有不要再独自一人下山了。 绯寒站在雪山之巅,她已经不再惧怕这样的寒冷了。如今练剑也不是为了练剑,而是为了打发时间了。她饮着雪水,在山巅上一日一日的等下去,却又不敢使自己闲下来。她怕自己多想,想到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那个念头,却是由不得她想不想,都跟着她的。那是直觉。 索轩来了,依旧带着面具飞到绯寒的身侧,他拍拍绯寒的肩。许久未见,绯寒回过头来,有那么一下恍惚的没有回过神来,隔着飘飞的大雪,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吗? 直到他问起如雪:“你还好吗?” “你回来了吗?”绯寒如是问。 第 21 章 向来穷凶恶极的穷奇之所以要留下如雪,是有他的用处的。只是后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如雪的用处那般之大。所以穷奇留着如今这个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的如雪。而且穷奇每日在给如雪的血中加了自己的妖魔之气,这样有一天如雪就会被妖魔。也算是报当初索轩困了两百年的仇。如今报在索浠身上,反正他们两兄弟交好,又有什么分别。 许多事情能讨回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的,就在索轩最珍视的人身上得到偿还了。 而索浠自从找到如雪后,索轩是知道这一切的。但就像他从前说的那样,他要将那一切忘记,似乎也真的忘记了一般。他没有来看过如雪,甚至没有再过问过她。 只是不妙的是,如雪竟然被倾城她们找到了。如雪病恹恹的躺在山洞中,突然听到脚步声。如雪还原以为是穷奇,却不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倾城的手下。现下如雪被她们带回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她们抓到如雪后,将她挂在长生树上。倾城走下来望着如雪,眼中嗜血,怒火中烧,毕竟今日,如雪为鱼肉,倾城为刀俎。 而如雪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逞强的不淹气焰的狂妄的说:“我自知是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这样吊着我,还不如给我个痛快呢!” “你要痛快,有你痛快的。”倾城说完,一把刀从她的手中凭空出现。她差一点儿就刺中了如雪,却又把刀扔在了地上。叫人看管好如雪。缓步离去,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如雪当初错手杀了倾城的爱人,今日她竟然没有立刻处死自己。如雪略感疑惑,她为何不杀了自己。 死若是一种解脱的时候,活着便是一种痛苦。倾城如今深有体会。倾城还和如雪一般只是个孩子的时候,贪玩去了凡尘。她第一次遇见她的相公高启,是因她貌美被一群流氓围住。倾城原本并不放在眼里。可谁知半路杀出个不怕死的高启,拿着一根竹棍吞吞吐吐的说:“你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放开那个姑娘。”结果是英雄未救美,美救了英雄。倾城为了和高启在一起不仅和当时的花君大闹,而且还险些自绝而死。即使是这样,也是在倾城成为了花君,她才真正的得以和高启在一起。高启被如雪错手而亡的时候,已经六十岁了。倾城原本是留他在仆勾山享受天伦之乐的。高启却因为劝阻如雪和总姐妹不要打架,被如雪一把推到了地上,自此身亡。 倾城从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到如今魔界、妖界都不敢随意侵犯的花界的统治者。唯那一执念未变,也算是初心未改,人却已不在。 倾城在宫殿待了一天一夜,任何人不敢进去打扰。如今如雪已经被捉住了,她心里的那点怨念,在制裁了如雪后,就会日渐淡化。而等到这一切都消失了。留给倾城的又是什么,所以倾城并不想就那样让如雪死去。就算自己是疯了吧!她必定要啊好生的折磨如雪一番,好像才能因此解气。 从前如雪便不将身边的姐妹放在眼里,如今正是她们报仇的大好时光,如雪在长生树下吃尽了苦头。她们将花界的一种苦草汁给如雪,这世间再未有比那更苦的东西了,而且喝下去后还有一股涩涩的余味儿。没人能将那真的喝下去,但她们只喂如雪喝这苦草汁。如雪便张开嘴乖乖的喝,一是挣扎指不定她们又会如何,二是为了活下去。她双手被吊在长生树上,既然倾城不让自己死。那如雪是要逃出去的,即使如今已经这幅摸样,她却仍旧不觉得自己就要如此消失。所以无论是她们想出什么样的方法来折磨自己,她都忍耐着。这也许就是求生欲吧! 能不老不死的时候,她不想要活。如今受尽苦楚,却只为了能活着。如雪在心里对自己说千万遍:为什么要如了她们的意,而死呢!我偏要活着。而且有朝一日,今日给我的,以后定要她们有所偿还。 所以无论是喝苦草汁,还是她们割下她的肉,她都能忍。如雪已经体力不支了,她们将她放开。她便自然的倒了下去,她腿和腰上的肉,已经被割去一半了。倾城将她交给她们处理后,便未再来看她。如今见她这幅模样,竟然也心生些怜悯来。她本也不是心狠之人,只是如今在气头上罢了!对人如此,她如雪也是第一个。不过倾城转念又一想到高启。想到哦他们因此阴阳两隔,她便立刻又露出那幅冷漠的神情来。倾城拔出了刀望着如雪说:“我不可能再让你活着的,就这样离开吧!” 倾城的剑正要刺下去,却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倾城的剑被打落在地。原来是索浠在四处寻不到如雪后,怕她被倾城捉了回去,便赶到此处,没想到若是他晚到一步。她就又与自己永别了。索浠看到如雪如此模样,将披风取下盖到如雪的身上后,立马将如雪抱了起来。 花界的人皆团团围住索浠,倾城也发言:“上神为何管这闲事。” “此女前生原本是我漆吴山的一个小仙,我答应别人要照应她一生一世,所以我自不得看着她就此被你们弄死。” “可是上神是知道缘由的,且赎我们不能就此让上神带她离开。”倾城也咄咄逼人的说,看到如今如雪躺在别人的怀里,有人护着她,心里的嫉恨之情便不由得加深了一分。为何她犯下如此过错,还会有人想要保她。 “你们是想从我的手里夺人吗?”索浠露出一个冷峻的眼神望着倾城,他感知到如雪怕是已经快不行了,她的嘴角在不断的流血。 “对不住了。”倾城说完,总人便围住了索浠。 而索浠不想和她们在此拖延时间,抱着如雪过了两招,便找出守卫薄弱的地方,将几个女子打倒在地,飞离而去。 第 22 章 “我不回来了嘛!”他这样说完,绯寒实在是矜持不住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将他紧紧的抱住。绯寒尚且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的离开如此失魂落魄,又会对他的回来惶恐万分。她只怕自己一松手他又离她而去了。索轩的手握住绯寒的胳膊,将她从他身上抽离开,却又保持着亲密的距离。这是第一次他来,她这样的热情。索轩既有些高兴,又有些难过,这幸福是偷来的。所以他想着呆呆的望着绯寒,忘记了说话。绯寒有些不好意思来。感到他的灼灼目光言道:“怎么了?” “你恐是消瘦了。” “那你可得多给我熬些汤来,让我补一补才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他,绯寒好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你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才是。”索轩望着绯寒,不忍的言道。 “好好,那我们回去吧!”一瞬之间绯寒又嫌弃太华山了,她完全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种种,所有的风景都回来了。在记忆中比眼前的太华山还要清晰。 “我只是来看看你的,绯寒,你好生在太华山上待着吧!”索轩神色无恙的望着绯寒言道,好像也并无什么愧疚可言。翼荽已到了弥留之际,索轩不得不把时光留下来陪她。即使索轩与翼荽之间始终只有亲情,礼仪。但是毕竟翼荽为自己诞下的两个孩子都皆已成人,索轩早就已经决意要放下与樱子的所有。如今若不是索浠将她托付给自己,若不是不想再让她这样平白无望的等下去。索轩是不会再来见她的。如今即使她就在眼前,往日的种种也在记忆中被罩上尘埃,虚无缥缈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绯寒自是不明索轩这没头没脑的话,他虽然从不曾允诺与自己长相厮守。但是绯寒自以为,他就是那样想的。 “绯寒,你好好的在太华山上待着,听青攸的话。我也许不会再来了。” “为什么?”绯寒已是两行清泪,她左等右等,等到的既然是这样的一句话。轻薄的罗裙随着雪风飞舞,使得人凉彻心底。这些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来。 索轩握紧拳头,转过身去,望着层峦叠嶂的雪山,好像没有尽头可言一样。索轩终不忍告诉她关于自己的种种。毕竟从前,他一心以为樱子的心里只有索浠。即使是强忍着,也仍旧不免感到难过。如今,即使自己要离开,也留给她一个念想吧!即使日后,她再爱上了别人,也只当是自己薄情而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回答因为后,得以解脱的。绯寒,如果那一切,你能忘记,就将他忘记。当我从不曾来过。如果你不能忘记,那就恨我吧!” “索轩,你好残忍,一句从不曾来过,便想要打发我。”绯寒满眼热泪哽咽的说,“你走吧!你要走,我留不住。但愿日后,你也不会想要再回来。” 索轩知道绯寒是在说气话,但他已经不能再安慰她了。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去。 索轩走了,永远的走了。 青攸知道索轩来过,她以为是因为索轩告诉了绯寒索浠离开的消息。看着绯寒一蹶不振的样子,青攸抱着伤心欲绝的绯寒言道:“有些事情,我们是不可能强求的。” “既然结果是这样,他何必来找自己,何必让一切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绯寒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突然的狠心。 “也许是因为忍不住吧!绯寒,你要相信,他爱你,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如果可以陪在你的身边,护你一世周全。无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会去做的。” “是这样吗?”绯寒抬起头来望着青攸。 “是这样的,绯寒,其实你知道吗?你还是比很多人要幸运,因为有的人,即使是得到了长生,可是她永远都不到她爱的那个人的一个吻,一个拥抱,甚至是一句温情的话。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得到爱情的,如果你得到过,就请你倍加珍惜,即使最后只剩下回忆。那余生也是快乐的。而对于我,却只能永远那么的等下去,而且永远都不会等到。”青攸想起自己和索轩,不免也伤怀了起来。这些种种始终压在青攸的心头,她从不曾说出来过。 “姑姑,也曾爱过什么人?”绯寒听到青攸的话,确实好受了许多。 “是呀!我活了那么久了,总该要喜欢一个人的,不然要怎么过下去呢!” “姑姑,就只能心里想着他吗?” “不然还能怎样?他已有妻子,而且他的妻子很好,好到我都不忍去嫉妒她。”青攸笑着落下一滴泪来。心里苦楚,终究只有自己才明白。 绯寒细细回想,那一切毫无预兆。可能真的是因为无可奈何了,才在最后一刻,与自己说那样的话来。即使什么都没有了,还是那一段不浅不深的记忆。 索轩,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要等下去。如果,那些事情再不能成为你的羁绊,就请你一定要回来。绯寒听着窗外雪落的声音,青攸姑姑放开自己和自己对立而坐。两个同样伤心的女人,好像又同时不伤心了。望着彼此相视而笑。 那年春天,太华山来了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孩子和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绯寒正坐在那绿油油的青藤上,那孩子拿了一根棍子,将她倒腾了下来,摔的个结结实实。绯寒站起来正要发火,但见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便马上又露出了笑脸来。捏了捏那小孩儿的脸,只言道:“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调皮,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是姐姐不乖,不去修炼,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偷懒。”小孩子的嘴倒是极甜。 绯寒一把夺过了那小孩儿的棍子,倒自个儿玩儿了起来,那棍子在她手上甚是灵活,仿佛是一根随心所欲的绳子一般,形态可千变万化。突然听到那孩子一派正气的样子言道,绯寒将那棍子掷在了一边,想到自己确实荒废了练习,脸色微有异样的望着这小孩说:“我倒是想去修炼,但不是轮不上我吗?对哟!我可从未见过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 23 章 索浠并没有将如雪带回漆吴山,而是去了天山,他朋友诗景默那里。诗景默就是上古的神龙,由于误食断肠草,而散尽修为。然后便以诗景默自居,常年生活在天上。天上地势险峻,即使是一般的仙人都无法上到这里来。凡人就更是不可能了。诗景默从来到天上,便一直一人在这里独居,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诗景默的存在。即使是索浠,也只知道他医术高明,并不知其缘由。少年时候索浠与诗景默交好,还会偶尔过来陪他下下棋。距离上一次,也已是五百年之久了。 索浠带着如雪落在诗景默的花园之中,正在喝茶的诗景默见到索浠抱着个女娃就在他的花草上踩。可谓是心疼不已。连忙放下茶杯招呼着说:“祖宗呀!那可是我的深草,你悠着点。” 索浠全然没听,将如雪边往屋里抱边使唤诗景默说:“你快来看看她。” 诗景默只看着自己的花草,两人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索浠将如雪放在了床上,见诗景默还在屋外,口气明显不好了起来:“你快来看看她。” 诗景默见他如此,怕是却是吓着他了,方才立马进了屋里去。诗景默替如雪把了脉,又见她身上有多处腐肉。神色黯淡了几分,全因实在看着太过残忍。却是把索浠吓住了,还以为诗景默没有办法救他。刚才的气焰也立马弱了下来问道:“你救不了她吗?” 诗景默一本正经的回过头来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我问你能不能就她。” “几百年不见脾气见长呀!放心吧!”诗景默知道若是此刻不让索浠沉下心来,他根本无暇听自己的话,“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朋友。”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朋友的死活了。”诗景默从手里变出一颗药丸来,放到如雪的口中。然后紧紧的按着如雪的嘴,如雪咳嗽了几声便吞了下去。 “你先照看着她,我去找些药来。”诗景默从床前离开,走出房门一看到外面自己的那些花草,唉唉的叹了一口气。 “放心,等到她好了,我都找来给你。”索浠知道诗景默最爱的就是他的那些花草,也自觉有愧,所以忙说。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索浠少年时食言的时候还少吗?但是既然有他这句话,诗景默就能让他赔给自己。诗景默这时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去配药去了。 诗景默配好草药回到房里,故意玩笑道:“这药是我给她敷,还是你自己来。” “你来吧!”索浠刚要让开,又想到她身上大部分的地方都皆被割伤了,一把抢过诗景默手中的木碗,立马坐了下去。“我自己来,你可还有收集好的晨露,去取些给我,刚你喂她的药丸,我都能闻到苦。” “你就是想把我支开。也罢也罢!”诗景默奸笑的离开了。如雪如今的伤势,可并不是一日两日便能痊愈的。而且她身子实在是虚弱得很,眼下又不能大补,只得慢慢的来。好在的是,如雪对生的强烈的挣扎,才使得她还有一线生机。而则诗景默却是并没有告诉索浠的。只要人不只是剩下最后一口气,诗景默就永远不会给人报忧。 所以当索浠看着如雪一日一日的更加虚弱的时候,他除了焦心,就是每日挖苦诗景默:“你是不是长久不给人看病,如今早就已经不会给人治病了。你看这哪里是往好的方向走的,眼看就越来越不行了。” 诗景默只好笑颜宽慰:“你且放心吧!”若是他还告诉索浠实情,索浠是定然不会还有心思来挖苦自己的。只是索浠越是相信诗景默,诗景默自己反倒越来越害怕。 终于再换了第三次药后,如雪开始有了好转。在梦中开始有力气咿呀了,虽然是因为疼,而发出的本能的声音。但这就是好的预示,诗景默也终于真正的笑了出来。 索浠更是日日陪着。索浠并不怨怪倾城她们如此对如雪,毕竟如雪曾近让别人痛苦,那也是如需该要偿还的。既然偿还的,已然偿还,也够了。日后索浠定然不会再让花界的人将如雪带走。若是再有如此,怕他也是不会再客气了。 索浠的人,从来都由不得别人欺负。 如雪渐渐的越来越好,一日黄昏,如雪终于睁开了双眼。只是全身仍旧使不上力气。但好在的是,原本腐烂的肉,都已经全部重新长了出来,难看的伤疤在诗景默的神药下,也消失殆尽了。如雪睁眼看到索浠,也想起那日在花界,索浠说她是自己前世熟识的人。也是难怪,不然他为何一直护着自己,还去花界找自己了。在漆吴山的时候,他又为何一直待自己很好呢!只是如今自己已经和凡人一样了,也全败自己所赐。实在是无法说出口来。索浠见她醒后,脸上也露出一份喜悦之情,虽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你醒了。”却是柔情似水。 如雪想要出去看看,但全身乏力,只好由索浠抱着她出了门外,将她放在一棵老槐树上。夕阳西下,如雪得知自己如何来到了这里,如何一天一天有了起色。索浠还告诉她:“救你的人,是一个医术很高明,但是十分讨厌的人。最爱说胡话。” 如雪听着噗呲一声笑了:“是吗?” “是呀!” “她一醒来你便讲我坏话,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由于诗景默也是法力全无,压根上不了老槐树,只得在下面干叫。 只见诗景默一袭青衣如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朵,美而不媚。如雪都不竟一下失了神,一个男子,竟如此之美。如雪让索浠放自己下去,当面致谢。诗景默摆摆手言道:“我是因为索浠才救的你的,你要谢就谢他吧!” 索浠狠狠的瞪了诗景默一眼:“他向来如此,所以很讨厌嘛!” “是呀!”诗景默万没有想到这个弱女子竟然会符合索浠,也是跟着索浠的人,必然嘴是欠揍的。 如雪不多久又困了,只好再回到床上。第二日也是午后时分才醒来,她自己勉强爬了起来,却是四下不见索浠。问在院子里诗景默:“神医,他去哪里了?” “他带你来时弄坏了我的药,我叫他去给寻药了。”诗景默满不在乎的说。 “你让他去,他便去了。” “若是他不去,我便不给你药吃,他只好就去了。” 第 24 章 “我从一个好得不得了的地方来的,是专门来这太华山修炼的。”那小孩儿说着话,一脸的傲娇。 “好得不得了的地方,那么好,干嘛还来这里修炼,看来以后,我们要常相往来了。”绯寒怎么看这小孩儿都觉得太可爱了,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不过小孩儿似乎很是不喜欢,撅了撅嘴,但也没说绯寒什么。 “就是想要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所以才来这里了。” “什么呀!胡扯。”绯寒又打算坐到那青蔓上去,由于她不想让这小孩羡慕,就打算从旁边的树爬上去。而那小孩儿竟然一跃就坐到了那青蔓上。 绯寒自知多此一举了,便从树上跳跃了下来。也只是他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男子,绯寒望向他时,发现他正盯着,并且神色有些奇怪。绯寒没有太过理会,毕竟太华山上偶尔也会来个客人的,而且一般都是在这春耕时刻。绯寒转身往青莜和自己所居的庭院中走去。 不过绯寒前脚踏进庭院,那小孩儿和那个男子后脚就跟上了。绯寒退了一步得意洋洋的叫住了那小孩儿:“不好意思,这里你们不能进。” “是吗?”小孩儿依旧一派正气的站着,倒是男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绯寒自以为得逞,但青莜却突然走过来,望着两人说:“你们怎么一块儿回来的?绯寒,这是新来的凡羽。”青攸指着那个小孩道,“日后他会跟着我修炼。还有这一位俊朗少年叫煜明,是一只神兽。” 青攸和煜明相互礼貌的鞠了一躬,方才对小孩介绍道:“凡羽,这是绯寒。” “什么,跟着你修炼,也就是说,你收了个弟子,而且还是个男的。姑姑你怎么可以收弟子呀!你不是从来不收弟子的吗?往日山神伯伯那么逼你,叫你收个传人,你怎么都不肯。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毛头小子,以后是不是他们还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绯寒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看来对这个毛头小子和那个俊朗少年,她是十分的不满呀! “对,以后东房就是他们的了。不过他只是暂时在这里修炼,我也算不上是他的师傅,指导一二而已。”青莜也只是打算告诉如雪一声,这些年若不是她不喜欢和男子同住,自己哪里会一次又一次不肯应了父君的请求。 “绯寒姐姐,还请多多关照。”凡羽对着绯寒客气的作了个揖,一脚踏进了庭院。煜明也眼色示意,然后跟着凡羽进了屋去。 “你叫她姐姐?”青莜倒似有疑惑的望着凡羽,却又未再言,便领着凡羽去东房了。 煜明和凡羽离开汤谷之前,索轩已经提醒过煜明,不可将过去之事,和绯寒提起半分。煜明见到绯寒的那一刻,不由得晃神了。除了太阳穴上的那朵红色樱花,她和从前的容颜未有半分不同。煜明差一点就叫出她樱子来了,每次和绯寒对视,都让煜明如坐针毡一般的浑身难受。却还要装作从未见过她的样子来,实在是有些讽刺。 绯寒大概是还未习惯庭院中住进了男人,平素只要春天一到,她沐浴,都会敞开着两边的大门。她自认为这样,自己便能吸收这百花的香味。这一日她还是这样,却又不巧被凡羽撞见了,绯寒身后突然传来凡羽的声音:“姐姐的后背,跟那莲蓬中的莲子一样,好看呢!” 而且那说话的人,似乎还在走进。如雪立马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一下子扎进了水中。虽然衣服遮住了整个躯体,绯寒许是觉得无脸见人,凡羽走近后,她愣是待在水里不肯出来。凡羽又故意不走,对着在水中的绯寒叫嚣道:“姐姐再不起来,怕是要被缢死了。” 绯寒在水中也说不出话来,反正死活不肯出来。凡羽在那木桶边走了一会儿后,若不是怕青莜发现了,才移步离开。 至那次后,绯寒有好些日子都躲着凡羽,不敢见他。但不可避免的是,春天结束了。绯寒也无处可逃了,凡羽倒似乎没放在心上,只认为是这个漂亮姐姐不大喜欢他而已。他也是不肯故意讨好的,仍旧时不时惹得绯寒生气。做的最称绯寒心的一件事情,怕就是每日外出采几只腊梅放到青攸的事书阁中,而书阁是绯寒在寒冬里待得最多的地方。而腊梅,绯寒自小便见得少。从前是因为害怕寒冬的冷,如今是因为不敢面对寒冬的雪。毕竟与雪有关的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过即使再尴尬也还有青攸姑姑在身边,可是不久,在寒冬来临之前,凡世血玉出现了,青莜也下太华山去了。 煜明自是凡羽住下来后,很少有机会和绯寒单独呆在一起。似乎也是绯寒有意回避。两个人相见,不仅往往无言,甚至会让绯寒觉得压抑。所以绯寒反倒更愿意跟着凡羽在一起,只要凡羽不气她就好。 不过现在青攸下山了,凡羽又要每日修行。煜明和绯寒独处的机会自然多了起来。两个人同处一室,绯寒漫不经心的翻着书,煜明在一边却直勾勾的望着绯寒。使得绯寒甚是郁闷,心不在焉的到一边去泡茶。而那目光又追随了过去。害的绯寒打翻了茶壶,烫了手。 煜明急忙上前问道,双手停在空中又放下:“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绯寒将手放到窗外,吹着寒风,白雪啪啪的打在手上,就不觉得疼了。 “你比从前聪明了许多呀!” “从前?”绯寒听闻,回过头来望着煜明,甚是奇怪。 “没有,我说你很聪明。” “是吗?”绯寒笑笑道,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也是,哪里有那么多的从前。“想到既然是烫伤,终归就要凉凉嘛!” 可是哪里是凉凉就能好的,而且使冷风进了屋子,那天夜里简直如睡在冰山之上。 煜明和绯寒的交际大抵不过如此,因为索轩的提醒。使得煜明太过紧张,所以总是不能处理好自己与绯寒之间的天平。所以即使曾经那般的要好,如今也只好那么不熟下去。 第 25 章 索浠去了几日方才回来,飞便各地,也只暂且找到了一样神草。诗景默见索浠回来,像是劳累得很,可是一看他就带了一样神草回来。又不由得挖苦他了:“你这些日子是游山玩水去了吗?你是故意将如雪交给我,好自己轻松去吧!” 索浠甚是没什么好气,这几日愣是走遍了大好河山,但奈何那些神草实在是不出现在显眼的地方。索浠又一边牵挂着如雪,毕竟她才刚醒过来,而且本身性格古怪,肯定会和诗景默合不来的。所以也无心寻找,便走了几日后吗,赶了回来。索浠喝了一口水就爬起来径直往如雪的屋里走去。 如雪却并未在屋中,索浠折回便拉着诗景默问:“如雪呢?” “大概是在后山吧!她每日闲着无聊,说要帮我整理草药。”诗景默犹豫了一下说。 “你竟然”索浠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抓着诗景默的手一点一点的用力下去。 “我说你就只会强权别人吗?你”刚开始还勉强能接受,可是索浠是下了狠手的,下一秒立马饶命,啊啊的叫。 索浠惩戒够了,才放手去了后山。在那片蓝白相间的花丛中,如雪正在一朵一朵的采摘那蓝花。这几日随着诗景默一块儿做些事情,如雪不仅身子越来越康健了。连精气神都好了许多,整个人平和多了。索浠看在眼里,也着实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时隔百年后,还能见到她认真的样子。其实也许一直都是自己把她和樱子分的太开了。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呀!在她的身上就应该有如雪静谧的那一部分。 如雪感觉到身后灼灼的目光,回过头去见是索浠。在经历了这些事后,如雪也愿意对他展开笑颜了。无论是因为前世的关联,还是如何。他对自己很好。即使如雪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前世,毕竟那已经是时光里的旧事了。 可是如今的如雪又能怎样呢!她如今和一个普通人无疑。如果她想要安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就必须要依附索浠。而至于报仇的事,疼过后,怎么就能忘记呢!可是,她还能报的了仇吗?不是活着更重要吗?这几日,如雪想到的便是这些,好像,也已经想明白了。 如雪见到索浠后跑过来的时候,由于已经在太阳下待了半天了,毕竟体力不完全跟得上,所以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篮子里蓝花全部都撒了出去。索浠见到这样的时候,反倒是笑了起来。他走过去扶起如雪,又帮她捡起了蓝花。嘱咐了一句:“自己要小心一些嘛!”虽然索浠见到的如雪的神色仍旧浑浊,但他也感觉到了一种舒心。也许,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走了。 索浠每日拖着不去兑现给诗景默的承诺,而是每日和如雪一起采草药,晒草药。还每日用蛮力逼迫诗景默给如雪药丸。可谓诗景默每日的日子过得是苦不堪言。尤其是看到自己种的草药,被如雪和索浠采了一大半后。他开始不搭理索浠,任由索浠怎样,他就是不对他说一句话。大概索浠也顿悟了自己实在过分了一些。只好再次下山了。 在天山的日子,无疑成为索浠和如雪生命中最温情的一部分。当如雪完全康复过后,当索浠带回那些欠下的药草后。他们再次回到漆吴山,这一次是如雪提议的。她想日后在漆吴山,她和索浠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哪里!这已然有限的一生,就那样终老。 可是好景不长,倾城见长生树上如雪的真身始终不落,他们还是再一次上了漆吴山,要索浠必须将如雪交出去。索浠不想在漆吴山与他们大动干戈,也不想这件事就这样没完没了。于是商议了第二日将带着如雪,登门拜访。 倾城相信索浠定不会食言,便退了回去。 索浠也确实没有食言,第二日带着如雪去找了倾城。 入花界地界的时候,索浠问如雪:“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你会害怕我就那样将你交给她们了吗?” “你会将我交给她们吗?我赌不会。而且只要有你在,我便不怕。”如雪点了点头,浑浊的目光里倒是并无惊慌。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索浠仍旧是感到一丝高兴的。 “这里本该是我的家的。”如雪和索浠进了花界,她涩涩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若不是自己当初种下那样的因,今日才会结下这样的果。可是当然自己毕竟是无心之失,她该尝到的苦头不是已然都尝到了吗?倾城她们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索浠什么都没有再说,两个人经过长生树,到了殿堂之中,倾城走下来迎接索浠,欠了欠身。 索浠倒先开了口:“你们说吧,究竟想要如何?” “我们不过是希望上神交出这朵樱花,她是带有不祥之兆的,恐怕上神再留在身边,会祸及你自己的。”倾城恭顺的说,唯恐有任何不恰当的说词。 “但你可知道她的前因是我树上落下的一朵樱花,而且还是要入我宫之人。今日我若是不保她,岂不是落得个冷血冷肉之名。”索浠面不改色的说,这些年他倒是真的云淡风轻了许多。与索轩的冷漠其实是大不相同的,虽也不是任何事情都不强求,但只强求一件事情。 “既已是前因,那上神还是不要再纠结的好,留她在人间终究是个祸害。”倾城也越渐强势了起来,如雪为不详之身。早就预示她会殃及花界,尤其是上次没有将她除去。倾城更是日日难眠。因为倾城了解如雪,她必定是会回来报仇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先除了她去。倾城也不过是想要保全更多人的生,各有自己的立场,两不相让。 如雪在一边无任何神色,不惊讶,也不害怕。 “她该偿还的都已经偿还了,你们何必还不肯放过她。而且如今她已经是凡人之躯了,根本就威胁不了你们。我将她带入漆吴山上,从此不让她再踏进任何地方。这已是我最后的底线。” 第 26 章 而一只停在庭院中的白鸽给绯寒带来了一封信:前世故人,太华山下,不见不散。 绯寒大概猜到了,因为就是穷奇。绯寒烧了纸条,索轩以前让自己答应过他。不与穷奇交好,所以绯寒并未理会。直到寒芯下山回来后告诉绯寒:“我在太华山下,救了一个都快冻成冰的人了,现在虽然已经被我救活了,可是那人说是在等你。你不去,他便不走。” 绯寒才立刻下了山去,太华山下虽然不比的山上常年积雪,但却也并不比山上暖和许多的。绯寒实在是怕他出事,而且根据往日种种,绯寒想,他大概也是为自己好。只是和索轩道不同,所以索轩才不喜欢他的吧!绯寒走到山下,见到瑟瑟发抖的穷奇,他得知整个嘴唇全紫了,望见绯寒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你为何一定要等到我。”绯寒望着穷奇如此,自是有些不忍,将自己的披风披到他的身上。 “我要带你走。”穷奇哈着气说,神色坚定。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绯寒坚决的回答,“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再下太华山的。” “你难道就那样信那个人吗?” “谁?” “那个带着面具的人。” “对,我信她。”绯寒毫不犹豫的言道。 “绯寒,他只是比我找一步找到了你,如果是我先找到你,也许你就不会听他的了。” “也许吧!可是如今我信他,只信他。” “可是他在哪里呢!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他去了哪里?他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将你留在太华山?”穷奇望着绯寒咄咄逼人的说,“我不会放心你在任何人那里,绯寒你必须跟我走。” 绯寒望着穷奇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面满是疲惫,却好像,那么熟悉。绯寒陷进了那双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与他有一种莫名的关联,使得自己竟然会相信他。绯寒立马从他的神色中抽离,不知其缘由。或者说,难道自己与他之间,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吗?他不放心自己在任何人的身边,是真的因为关切吗?绯寒顿了顿,仍旧坚持的言道:“对不起,穷奇,我还是没有办法跟你走。如果你真的是为我好,你能不能放过我。即使我是你前世的故人,可是如今我就是绯寒,不是任何别的人。而且,既然出场顺序已经注定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于此了吧!” “既然如此。”穷奇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言道,“你把这个留下。” 绯寒伸手接过穷奇交给自己的一张白纸,那是穷奇身上的毛化作而成的。绯寒不知其意,只见穷奇说:“如果有一天,你改变心意。便写信告诉我,它会帮你传达,无论我在哪里,它都能找到我所在的地方。” 绯寒收下,紧紧的拽在手里,“多谢!” “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绯寒回到太华山后,总是夜不能寐。穷奇的话,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绯寒虽然告诫自己,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她多疑的性格,促使她好奇究竟在她前世的时候。索轩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穷奇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在万般无奈之下,绯寒还是决意要下山去。青攸姑姑不再,绯寒只好叫凡羽代为告知。 “你真的要走了吗?”凡羽拽着绯寒的胳膊,甚是不愿。 “对呀!”绯寒也是一筹莫展,心绪不宁的言道,“你好好守着这里,等到姑姑回来后,就代为转告一声。还有叫她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去找我。” 凡羽沉默良久后,若有所思的对着绯寒说:“既然你都要走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煜明在一边听着,想要制止凡羽的咳嗽了几声。但凡羽哪里是那种会听煜明的,只当没有听见。 “你能有什么秘密?”绯寒现在可对凡羽的什么秘密提不起兴趣,她整个心思都已经飘到了太华山外,灵魂早就跟着走了。 凡羽倒也不在强求绯寒非要在意自己说的话,如今他只是想要说出来,说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他很想说的话:“我是火神的儿子,由于我王母过世以后,父君太过伤心了,所以根本就没心思教我们仙法,才将我送到青攸姑姑这里代为指点的。如果下次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你就去汤谷找我。” “说什么呢!”绯寒果然没有信他,摸了摸他的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着包裹就要下太华山。 凡羽见自己留不住,把煜明推出去,煜明只好问道:“你为何一定要离开呢!” “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也许可以在别处找到答案吧!煜明好好看着凡羽,不要等到姑姑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乱作一锅粥了。” “他你自然不用担心。”凡羽见煜明如此说道,立马使了眼色,煜明也会意的言道:“可是你自己下山,青攸回来后,会杀了我们的。” “姑姑哪有这么暴力。”绯寒听到平素一本正经的煜明如此言道,不由得笑了起来。 “青攸姑姑暴不暴力,我是不知道了。我是一定会把这里搅成一锅粥的。”凡羽实在是不想连绯寒都走了,在汤谷一直陪着自己的是煜明,在这太华山上,还是只有他吗? “你要是敢那样,大概姑姑就会暴力了吧!” “那你保重。” “恩!再见!” 绯寒心意已决,那是三言两语便能改变主意的。凡羽和煜明只好目送绯寒离开。煜明实在是有些担心,毕竟绯寒灵力很弱,这世间千奇百怪的。难免会有危险。所以煜明将绯寒下山的消息传达给了索轩。煜明想,无论这几百年来,他看起来怎样的漠不关心。在命悬一线之际,他终究还是会去救绯寒吧!在她没有索浠的保护的时候,他不是费劲浑身解数将仆勾山封闭起来,不让她们再加以伤害她的性命吗?所以煜明对此,始终深信不疑。 第 27 章 “上神今日还是交付于我才好。”倾城并不打算相让的说。 “我并不想我们不欢而散的,今日我能带如雪来,就以显示了最大的诚意。我是希望可以得以和解的。但我见你们并无此意,我只好将她带回去。以后的事,就等你能抓得到我们再说吧!” 索浠和倾城僵持不下,倾城如今甚是后悔自己当初一时心软,才未除了这后患。现下即使是打肿脸充胖子,在索浠哪里也未必能讨得了好。不过既已如此,他生为上神,总不能真正的伤人。倾城一个神色,她们便摆开阵势来,这一次可不能轻易就让他们逃跑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索浠也未打算再让手了。 看一场风波过后,是否能真正的平息这场咬舌之战。倾城她们毕竟不是索浠的对手,哪怕是人多势众,也仍旧输得很惨。只是好在索浠留有余力,才不至于殃及她们的性命。 索浠见众人已不敢再向前来,便挽着如雪的腰,双双腾空离开了。空中飘来一句话:“不过我并不会食言,只要有我在,你们便进不了漆吴山,而如雪,永远都不会离开漆吴山。” 回到漆吴山之后,索浠才问起如雪:“要是一辈子把你困在这里,你愿意吗?” “如今,我也出不去不是吗?”如雪反问了一句,并未回答他。 但索浠并不放手,继续问道:”如果你是自由的呢!你是不是并不愿意和我待在这里的。” 如雪的喉咙微微动了动,点了点头说:“她们为何咄咄逼人呢!如果我有你一半厉害,我都是不愿意的。”虽然如雪如今并不已经厌烦于索浠了,可是在花界的一切,若是自己能有些本事,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她们就会心甘情愿的放下的。 索浠不再说话,一个人走远了。田地里的菜叶长的十分的好,一只青虫趴在叶子上问索浠:“你今日似乎并不大快乐。” 索浠停了下来,望见青虫说:“不是说不让吃那边的菜叶吗?” “我只是在这叶子上躺着晒晒太阳而已,并没有食用它。”虫子狡辩道,安心的趴在菜叶上。不过被索浠轻轻一弹,就飞出了好远。 如雪回到小屋,庭院里的樱花树长满了绿叶,只是没有一朵樱花。索浠说过,这棵樱花树,许久都没有开过樱花了。平素如雪并不大关心它的,此刻却望着高出自己许多的樱花树发起呆来。她所答,不过都是她所想而已。她不想自己是躲在世间某个角落里,得不到自由的人。她希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游历在世间的。可是惟愿如此,唯此不能。活和活着,终归是有区别的。 “我都已经决意要放过她们了,她们为何还不肯放过我呢!”如雪想起自己满身的伤痕,在梦中一个咳嗽就使得自己不能自抑的疼痛。然而时至今日,自己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她们却仍旧不肯放过自己。 如雪又回到第一次被索浠带来一样了,并不是当初的厌烦于索浠,而是她不想靠着索浠,不想在他的温情里沉沦。 索浠离开了几天,那几日如雪都是喝着晨露,并未开火做饭。索浠回来后把一把剑递给如雪。如雪望着并未伸出手去,只是说:“你何时教过我舞剑,我怕是都拿不起它的。” “是没教过,也不会教。”索浠说完,如雪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了起来。索浠不理会的继续说,“这是花雪剑,此后就只有你一人能打开她。而我把这把剑交给你,是因为这是唯一能伤得了我的剑。若有一日你真的想要出去,只要用她杀了我即可。” 如雪有些愣住了,没有想到索浠会有一日与自己说这样的话。既然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如雪留下。如雪接过剑来,脸色从没有这样难看过。她拿起花雪剑观望了几眼,不由得问道索浠:“能给我讲讲关于我前世的故事吗?究竟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前世你是开在那棵樱花树上的一朵樱花,因为执念化作成人。而有人托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可是却不知为何你离开了,然后在百年过后我才再次找到你。”索浠就用三言两语将她的前世一笔带过。 “为什么我会离开呢!” 索浠望着如雪有些为难的说:“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前世离开的你自己,才明白吧!” 前世为仙,今生却是人人避之不及赶尽杀绝的乱世之祸害。这莫道轮回,前因后果,到底是如何隽笔书写的。 也罢也罢! 没有想到的是,倾城竟然为了逼索浠交出如雪,竟然和妖界联起手来。因为相信有索浠在,外面便是外面,里面便是里面。所以如雪并没有想过即使是这样平静的,这样的苟且都要打破。 漆吴山上清幽指天的竹子,发出啪啪的破笛声。樱花树被拔地而起倒落在地上,它盛世的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到处一片狼藉,索浠虽为上神,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和他们困战了几日过后,全身已经是伤痕累累了。索浠留着最后一口余气护住如雪,在耳边说:“拔花雪剑。” 然后如雪拔出了花雪剑,索浠将如雪的手划过花雪剑。花雪剑顿时灵光四射。突然飘出一阵粉色青烟,化作一个面无血色的女子。站在索浠和如雪的面前,如雪还来不及问什么,索浠一声令下带她走。 那女子便将如雪一把拦腰,乘上花雪剑离开了。任由如雪如何挣扎,女子都没有放手。如雪泪眼矇眬的看到索浠倒在了地上。她得以自由,他也... 那个女子把如雪带到了一个冰天雪地般的地方,如雪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那里的气候对于如雪来说,确实是致命的。 那个女子叫木曦,原本是花雪剑的主人,死后和花雪剑融为一体,不在三界之类。为了不让木曦回到人间作恶,便被雪国的主人冰封在极寒之地。而索浠找到花雪剑后,将木曦的妖气淡化,然后封住了此剑,只要谁用血解开了它的封印,便可以永世为花雪剑的主人。而木曦此后也和花雪剑一样,为如雪所有。 第 28 章 绯寒下山后,并没有去找穷奇。而是打算回到和自己同索浠住过的那个在闹市中的庭院里。 从绯寒拔开花雪剑后,倾城已经三番五次的试探了绯寒如今的法力,和她身边的人的法力。大概知晓从前带着面具的那个人便是索浠无疑。而如今索浠已被弃放在天山了.倾城可谓是无所估计了。 可是倾城并不打算就这样的放过绯寒。前世她是如雪,今生她是绯寒。无论倾城让她死多少次,她总会再次回到人间,痛苦的从来不是她,而是自己而已。 现下血玉出世,,妖界已经在南去的路上,倾城自然暂时将心思放在了血玉上,也已经带着人出动了,包括魔界也闻声而去。 绯寒回到庭院,樱花树还尚未长大,那张桌子,也依旧还摆在厨房外的那间屋子里。只是索轩不知所踪,绯寒只好在这庭院中住下。如今已经没有结界,任何人都能来去自如。几日后绯寒在大街上闲逛竟然遇到了和二师兄白玉闹矛盾的寒芯,两人也是好久未见。寒芯见到绯寒,也暂且忘了生气。 寒芯任性,白玉又很固执,两个人往常在太华山也是同样没几天安宁的。如雪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次寒芯跟丢了师兄,她一个人可应付不了危险。绯寒想那就将她留下吧!许有一日,白玉会找到这里来。寒芯开始也自然是十分欢喜,但过了些时日,就想念起白玉来。绯寒虽然仙力不足,但寒芯又向来胆小。绯寒只好跟着她一块去四处游历了。绯寒走时,虽不报多大希望,却仍旧在庭院中留下了一封信。希望改变主意的索轩没有找到自己时,会不那么着急离开。只因她并不知道,索轩已不是从前的索轩,他是不愿踏进这个庭院半步的。索浠将自己与绯寒今生的记忆留给了他,对他却并不是收获。索轩如今又总是犹豫不决,他想要一切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他只能爱天之樱子,如今他还没有完全的接受绯寒的身份,天之樱子的今生。他不将她们视为一人,所以即使是翼荽已经离开,他也只是守着汤谷的那个冷冷清清的已经一个人都没有的宫殿。他在等,也许他自己都尚且没有明白,他究竟等的是什么。 最近妖界倒是在人间甚是活跃,为了寻找血玉。已经杀了不少喜爱收藏玉石的大户人家和商铺。绯寒和寒芯听说后,寒芯想起原本听说过关于血玉的事情,说起:“我听说血玉是上古保护帝王的神兽麒麟战后留在人间的精元,化作了一颗如同玉一般的红色石头。据说,那血玉只要吸够了精气,就能够重新复活。但是由于它早就散失了神识,所以谁若是得到了它,它就会为谁所用。若是还能再找到一只麒麟,只需百位修炼之人的血和活麒麟的血混合在一起后,血玉浸泡在其中,就能复活。仙神怕血玉落在妖魔两界,所以也出动了不少修炼之人。我们也是得到姑姑的命令,才南行的。” “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使得妖魔两界,都如此大动干戈呢!”绯寒听起绯寒言道,好像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不过是上古的一只神兽而已。 “据说,谁要是唤醒了他,就能为自己是所用。而他即使上古神兽,其力量自然是你我不可想象的。也许奸逆之人得到它,甚至可以引得天下大乱。” “原来如此。”绯寒点点头,仍旧觉得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既然说是南行,那想必只要向着南方走,就有可能会遇见白玉他们。 绯寒突然想到青攸说煜明也是一只麒麟,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这缘由还得从远古的那场大战开始,人该立法度的时候,不仅仅是人心不稳,还有妖魔作乱,人间到处硝烟四起。天国的天君,为了使人间的祸乱得以平息,就将一对麒麟派给了帝王做为帝王的守护神。以此来得以震住四海八方的各界妖魔。但是妖怪仍旧想要一统人间,将凡人赶做奴隶。所以人妖大战了一场,妖界也损失惨重,自此到如今都仍旧无法和魔界抗衡。而那对麒麟也在那场祸乱之中,掩埋在了那堆如山谷的尸体之中,几千年来不知所踪。血玉是它们找到的其中一只,而另一只正是煜明,那场大战,煜明并未完全失去意识,只是在地下昏睡多年,后应山崩而出世。不过他却早已不记得过去的种种,反倒变成了山中的一只看似普通的物种而已。火神下凡后,无意遇见了它,一是因它替自己拦了那狮子,二则是火神认出,它就是当初的那只远古神兽。便将他带上了汤谷,恢复神识。只是那段记忆,却未将它唤回。 没想到如今,煜明已经又做了一千多年的神兽,恢复了真身。另一只神兽却仍旧在沉睡之中,而且彼此自是早就不相识了。 绯寒和寒芯一路南行,一路上不仅没有见到半个修炼之人的影子。反倒是尸躺遍野,这倒使得寒芯越加紧张了。寒芯到底是下山历练过的,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反倒是绯寒一路上不明的望着那些尸体。心灵和身体都狠狠的上了一课。原本对生死没什么感觉,但见到那一路的亡人,心中也着实不忍。 “你看见了吗?这里有许多人的穿着都并非普通人,而是各山的弟子。也就是说,他们也许遇见了妖界或者魔界的人。”寒芯有条不紊的言道,好在如今都还没有看到穿着太华山道袍的人。 “那我们得快些找到他们了。”绯寒如此听言,才知这是在刀尖上舔血呀!得尽快找到他们才是,这样也才能保证寒芯的安全。一路上已经有些小妖想要伤害寒芯,若不是看在绯寒属于同类,又是花界之人,方才放手的。 绯寒也方才觉得原来,不做人,也有不做人的好处。 第 29 章 一到雪国,如雪从前喝过穷奇兽的血。根本就抵御不了雪国的气候。而且如今她身上被恶化的那一部分,也逐渐显现了出来。如雪想起穷奇兽喂给她的那些血腥的味道,好像入了魔一般的想要。 木曦见如雪如此,只好又将移到温暖的地方。可是如雪却是并不见好。若不是如雪身上的恶灵被放出,穷奇兽很快便找到了如雪。一切如他所料,如雪一旦被妖魔,她就不得不依附于自己。所以那日穷奇兽回去后,不见如雪,他也并未多寻。只要如雪还活着,总有一日他能寻到她的。 穷奇兽可没打算两手空空的确前往,而且他知道如今如雪怕是早就已经忍不住了。他可不想等到如雪自尽而死。他端着一碗人血走到如雪和木曦的面前。木曦虽然在花雪剑中躺了几百年,可是她一眼就看出那是人血。立刻制止穷奇兽靠近如雪,剑指穷奇兽,穷奇兽也认得那剑便是全天下最锋利的邪剑。即使是上神被这剑伤了也未必能好。只是听说那剑被埋在极冰之中,穷奇兽向来怕冷,才放弃了寻来为自己所用。可是即使是如同索浠一样的上神,怕也是需要消耗几百年的修为,才能从极冰之中拿出吧!如今竟然会在这个女娃的手中,看来她也尚非等闲之辈。 穷奇因为有些惶恐花雪剑,只好不再做高冷状,“如雪,我带来了你想要的。” “什么她想要的,你这是人血,拿开。”木曦振振有词的说。 但是趴在地上的如雪闻到那股子腥味立马爬了过来:“快给我,快给我。” 木曦惊恐的望着如雪再次言道:“那可是人血。” 如雪早已妖魔了,对木曦呵斥道:“不管那什么,我都要。你快放下剑,快将他手中的拿过来给我。” 穷奇兽示意木曦拿过木碗,木曦无奈的只得厌恶的退到一边,放过穷奇兽靠近如雪,然后她亲眼看到如雪如淋甘露一般的全部喝掉。而且整个人瞬间好了起来,前一秒的狼狈立刻消失了。 漆吴山上的一战,早已传遍仙界。而穷奇故意对如雪言道:“索浠已经被送到了火神那里,据说已经是没救了。现在不过是挨着日子,也是花妖两界联手,索浠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从中逃脱的。对了她们在漆吴山上没有找到你,现在可是全世界的在找你呢!不过如今你就是个废物,不知道倾城究竟在害怕什么。” 木曦将花雪剑拿起剑指穷奇兽,“你休要在这儿胡言乱语。”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如雪自然有所决断。怕是不需要你多言吧!“根据刚才的状况,穷奇兽已经了解,原来那个面无血色的女娃,正是当初耗尽血气,成为剑妖的木曦。现在她应该是听如雪的。而如雪究竟是如何得到这把剑的呢!莫非是索浠取来给他的,难怪在漆吴山上的一战,差点将索浠的全部修为散尽。自然倾城她们是不敢真的将索浠杀死的,不过是逼他交出如雪,却没有想到他那么不经打。穷奇原本还以为,是那些年索浠习惯了种花种菜,所以才修为荒诞了。 “索浠真的要死了。”如雪听到穷奇所言,一下子便沉了下去。好像漂浮在大海中的船的船帆被大风吹走了。如雪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船顺着水漂流而去。太阳消失了,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支撑自己。 “伤成那样,还能活着吗?”穷奇故意略带遗憾的如此回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如雪一把抓住穷奇,好像这样,他就能真的带自己去见他。 “汤谷可是火神的地方,我避之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带你去。而且就算见着了又能怎样,他是被妖气所伤,已是无力回天了。” 如雪听着,流下两行热泪。她抓着穷奇发疯似得言道:“他不是上神吗?不是可以长生的吗?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 “没有又可以不死的,即使是神也不例外。”穷奇言道,其实也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但是死有什么可怕,世间还有许多好玩的事情呢!等到世界大乱,死了也甘心了。只是眼下不得不装个好人:“你还是暂且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怕是今日你还活着,也许来日她们找到你,你就死了。” 如雪仍旧陷在索浠将要离世的悲伤之中,哪里顾得上自己的死活。而如雪身上的恶灵和曾经倾城给她压下来的戾气也悉数被放了出来,整个衣服都变成了血红色。一如她刚开在长生树时一样,满身血色。 她哪里会知,花界伤了索浠。如今索轩已经将花界困在仆勾山上,再也不许她们找如雪报仇。如雪每日依靠着穷奇兽给她带来的人血过活,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木曦在身侧,也是心寒。被困在寒冰之中一千多年,如今竟然跟了这样的一个不知善恶的人。所以根本就不管如雪的死活,怕是她死了才好呢! 如雪终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她如今已经再也离不开人血了。这样也好,因为有人血助力,她修炼法力,便可以更快一些。她要报仇。这也正是穷奇鼓腾了半天,想要得到的。 世间妖魔神三界鼎立,后又添了仆勾山的那群生来便有一半仙灵的樱花。穷奇想要天下大乱,自然是先要从善的开始除去。既然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祸及花界。他何乐而不为。穷奇不仅每日给如雪提供人血,并且主动教她法力。而且如雪本身的戾气很重,那股逐渐被激发了出来的怒气,形成了一股力量。但也日渐消磨着她的心智,如今的如雪。已经是另一个模样了,那双曾经迷离的双眼,如今满是嗜血的杀气。所以以穷奇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迅速精进。 穷奇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所有都传授给如雪,便鼓腾如雪打木曦的主意。穷奇这样做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穷奇的法力为恶,而木曦原本是雪国的雪莲花,她的法力是救赎。穷奇想要在如雪学习的过程中能有所得益。 第 30 章 但事情并非朝她们想象的方向发展,绯寒和寒芯没有碰到白玉他们。倒是先遇上了妖界的人,原本也没事儿,只是大路上遇上了。但妖界领头的那一个看见绯寒的太阳穴上有一朵红色的樱花,便不由分说的要将她抓起来。妖界人多势众,况且绯寒虽说是给寒芯壮胆寒芯才随着她一起来的,但她的灵力,还不如寒芯呢!而且绯寒手中的花雪剑打下去伤不了任何人,给人挠痒似的。两个人很快就被他们抓了去,那个来寻血玉的妖界的头目,长得十分的显老,又狂妄自大。绯寒远远看着,就略感恶心想吐。但现下可不能慌,得想个法子。那头目将绯寒带到幽冥后,他走进被五花大绑的如雪,那脸蛋倒真是漂亮,就算是天界的上神,也不过如此了吧!头目虽有心霸占,但是又自知自己怎会有这个福气。他是见她是一朵樱花,才故意踩来是要献给妖王的。头目将绯寒一把抓起边往妖王的大殿里走,便言道:“你既然也和我同属一类,我便为你某个好前程。” “我既要为我某个好前程,我也甚是高兴,但能不能放了我的朋友。”绯寒听他那话,也大概明白他所言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太华山的人吗?我若是放了她,你不也跟着飞了。” “你这话说的,我是妖,她是人。我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她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还要回来救我。而且我们妖界人多势众,也不怕它小小的一个太华山吧!”绯寒也只好说些违心的话来诓骗他,其实花界之人向来没有将自己和妖界化为一体,觉得掉了份。但现在寄人篱下,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太华山的人最多管闲事,我还是谨慎一些的好。”这头目看上去没头没脑的,倒是不易上当。 就这样,绯寒被带到了大殿之中,那头目将绯寒放下。妖王是背对着绯寒和那头目的,那头目行过礼后。只听那妖王言道:“血玉,你找到了。” “这个,还没有”那头目犹豫片刻,妖王转身只是挥了挥手,便将那头目和绯寒一起摔出了几帐之远。他可着实使了些力气,绯寒一将头从地上抬起来,便一口老血掠过喉咙,倾洒而出。那头目爬起来后,也是如此,而且还跪着又走上前去。“妖王息怒,看我给您带回来了一个姑娘,可一点儿都不比那花界的倾城差。” 只见那妖王有一个甩手,那头目又被打回到绯寒的身侧,不由得使得绯寒觉得好笑。 不过似乎,妖王也打算收手了。那头目再将绯寒一把从地上抓起,送到妖王的面前的时候。妖王并没有再动手,而是走近绯寒,一把抓住她的人下巴。绯寒也这时才看清妖王的面目,可谓是妖魅。尤其是在他对着绯寒邪魅的一笑的时候,也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把持。不过好在,绯寒不是别人,就注定这一辈子,只有那么一两张脸,能掀起她心里的涟漪。 “倾城是你的君王。” “我不认识什么倾城?”绯寒想必这人并非善类,还是不要再牵连更多的人进来。 “你来自哪里?” “居无定所,择木而栖。” 妖王再次邪魅的笑了,然后紧了紧绯寒的下巴,疼的绯寒说不出话来。整个脸型变得尤其的难看。然后妖王一把放开绯寒,由于是使了些力气的,绯寒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看来是时候,请倾城来我这里坐坐了。”妖王走上宫殿最正中的那个台上去,对着刚刚那头目摆了摆手。 倾城收信后立马来了妖界,而那些时日,妖界也是对绯寒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倾城和一众人走进妖殿,拜见过妖王过后。倾城直入主题的问:“不知妖王急招,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倒也没有,只是我门中人抓了一个姑娘,想要倾城过来辨认一下,可是你花界之人。”妖王把玩着自己手中刚刚被人抓到和魔界勾结的狐狸的妖灵。 “不知那位姑娘现在何处?”倾城听到如此说道,不由揣测究竟是谁,在这个时候出些岔子。惹得妖王将自己请到这里来,拖延去找血玉的时间。倾城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言道,妖王着实是太目中无人了,就且让他再高兴些时日吧!等到自己找到血玉,可就由不得他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与妖王有所冲突,若是我长生树上落下的,我一定会严惩不贷。” “倒是也没惹到我什么事,只是这个姑娘性子极倔,和你当初是无二样。所以我便想起了你来,就是想请你来,见你一面而已。你们去将她带来吧!”妖王冲着旁人吩咐道,妖王目光灼灼的望着倾城。她那张容颜虽然和过去一样,却又好像失去了东西,也添了些东西上去。看来,只要时候活物,就不会无求无欲。即使她倾城,也已经不是了。 他们将绯寒和寒芯压了上来,倾城一见到是绯寒。眼角露出一丝厌烦,但也只是瞬间而已。然后忙向妖王赔笑言道:“这姑娘确实是我们仆勾山上的,如果她不曾触犯过妖王,就且让我带回去了。”倾城早就按耐不住想要离开了,尤其是刚刚听到妖王的那一番挑逗。着实是让人生厌,更是勉强都不愿再待下去。 倾城领着众人和妖王鞠了个躬,然后拉着绯寒,正欲转身离去。 身后却传来二字:“且慢。” 倾城只得再次停留,听由吩咐。 “我现下不想要你带她走了,我要将她留下来,做我的妖后。”妖王如同开玩笑般的言道。 不仅绯寒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倾城都一下子愣住了。若是她做了妖后,自己日后可就很难再找她的麻烦了,镇定后言道:“妖王要什么样的姑娘不可得呢!她不过是一朵资质平庸的樱花,实在是难以担当妖后之位。” 第 31 章 可是本就不屑于于穷奇同流合污的木曦,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教如雪。可是面对如雪这样下去,木曦虽然不喜欢如雪,可是既然她成为了自己的主人。至少自己不能就看着她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在穷奇下山去给如雪找人血的时候,木曦终于开口和如雪谈判:“我可以将我一身修为全部传授给你。可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的话。” “什么?” “不再和穷奇同流合污,不再喝人血。和我回雪国修炼。” “可是”如雪知道现在自己根本就离不开人血,一旦断绝人血,自己根本就活不下去。所以她不得不犹豫不决。 “你放心,我会教你心法,让你能控制住自己。如果你不能答应我,我是不会教你的。”木曦铿锵有力的说道,没有任何别的商量的余地。 如雪犹豫了,并没有当即回答木曦。毕竟如雪不知道木曦是不是没有骗自己。从前自己太过相信别人,觉得别人即使不会对自己好,也不会伤害自己。如此才被穷奇害的这么惨。而且和她回雪国,自己身上有穷奇的血液,根本就承受不住雪国的寒冷。 如雪犹豫不决,不能当即立断。可是当穷奇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再次把人血端给如雪的时候,如雪望着人血,并没有当即送到口中。当如雪第一天去到凡尘的时候,她记得那些鲜活的人。他们有对自己不怀好意,也有和善之人。而且,她曾经吃过他们的事食物。他们是无辜的。 如雪知道今日自己变成如此,有穷奇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可是报仇心切。所以如雪即使被穷奇牵着鼻子走,也不在意。可是如今有重新做人的机会,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离开穷奇了呢!不,还有仇要报,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如雪冷笑了一下,还是将人血送入了口中。就当那些人是命不好吧! 最后,若不是木曦主动挑衅,并且三次将如雪打到在地。如雪自知修为不够,才下定决心听木曦的。为了报仇,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忍受。 可是穷奇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如雪和木曦走,在如雪告知穷奇自己要和木曦回雪国的时候。 穷奇自然并不惊慌,胸有成竹的言道:“你以为你可以在雪国待得下去吗?你忘记了你怕冷。” “总有办法可以不怕冷的。”如雪并没有被他吓住,心意已决的说。 “可是不依靠我给你的血,你熬不过三天。”穷奇气急败坏,毕竟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 “会有办法熬过去的,穷奇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虽然你教我法力,可是你也毁了我。我也救过你,所以我们两不相欠。”如雪嗜血的望着穷奇,气势毫不示弱。 “如雪,你说两不相欠,但是你真的离得开我吗?别犯傻。”穷奇嘲笑的说道,“一旦你今日离开,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难道你还指望在你真的生死一刻了。她会去给你找血。” “我走的哪一条路,是可以回头的。” 穷奇眼看如雪就要和木曦下山了,看来是不得不动手了。穷奇确实很厉害,可是一个是他一手□□出来的,而是木曦的法力本就不弱,他想要一个人打败他们两个,着实是不大可能的。最终穷奇输了,如雪也算是真正的断了和穷奇同流合污的这条路了。 虽然刚到雪国,如雪不免感到寒冷难耐。总是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躲在雪洞之中,甚至有过被冻成冰棍的模样。这样后,木曦就再也不敢离开如雪,让她一个人待着了。最终在木曦的帮助,和她顽强的毅力下,她总算是克服了这第一关。北国的天气,已经不再使如雪感到惧怕了。甚至偶尔,如雪望着这大雪纷飞,竟感到一丝温暖,并不知其缘由。也许,她想起了倾城第一次见她,给她取名如雪时的场景吧! “雪是天国留给世间人的依托,以后你就叫如雪了吧!” 尽管如雪是并不承认的,可是那毕竟是记忆里不可多得的温情的一部分。倾城曾经是她最敬仰的人,她还说过要帮倾城一起统治花界。她曾经和高阳,是花界对她最好的人。也因为他们,她成为花界的仇人。那些美好,也成为不可承认的一部分。 如果当初她没有逃跑,而是去认错了呢!倾城会不会就不会对她赶尽杀绝了。如雪一想到这些,便立刻强迫自己清除。如雪杀高阳,是她不幸命运的开端。是呀!倾城并不讨厌如雪,可是,谁叫如雪让她最爱的人离世。倾城怎么可能还会原谅如雪呢! 可是即使在木曦教她心法,她仍旧不能抑制自己对血的念想。木曦只得用活羊鹿的血和着雪莲花汁喂如雪。才能稍有所缓和。如雪如此听木曦的,如此忍耐,也不过是为了木曦能尽力教自己。自己好快些报仇而已。木曦也果然没有食言,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而且尽力帮助如雪精进。木曦也一面传给了如雪一些静心的心诀。虽然木曦清楚如雪是不可能不去报仇的,但木曦仍旧希望如雪活着的时光,可以不用那么痛苦。 她正在经历的,皆是木曦从前经历过的。 如雪眼中嗜血的红色淡化了许多,也不再急于求成。虽然仍旧没有笑脸,有时会在雪地里舞几天几夜的剑。 在冰雪下,如雪凿出了一只螃蟹,已经被冰冻住了。如雪用裙衫裹住了螃蟹,小心护着回到洞中。从如雪被自己带回来,那还是木曦第一次见到她有些慈爱的样子。如雪把螃蟹放到虎皮之中,在一边一直得到它醒过来。 螃蟹醒来以后,以为会有危险就只想着要逃开了。却没有想到刚走出虎皮,如雪就跟它说起话来:“我不会伤害你。” 小螃蟹晃动着两只眼睛,和曾经的某个场景简直一模一样。如雪当初救穷奇的时候,他醒来也是这样防备的看着自己的。不过这个小螃蟹,怕是没有穷奇那般的厉害了。 “我怎么能听懂你说话呢?”小螃蟹晃悠着头言道。 第 32 章 “谁说妖后,是讲究资质的,只要她能将本妖王伺候好了就可。” “可是,”倾城与妖王对视,望着他凌冽的目光,只要点头作罢! 绯寒眼见倾城如此,怕是她也不敢和妖王作对,现下还是先让寒芯出去再说,只好拉住倾城的手言道:“寒芯跟你走,我留下。” “绯寒。”倾城望着绯寒,也不知是对绯寒,还是对妖王,神色里满是恨意。 “既然要举办封后大殿,你们都暂且别走了。”妖王望着倾城她们,好一副心心相惜的样子。“请各位移驾偏殿,等候大殿过后再离去也不迟吧!倾城。” “自然。”倾城只得乖乖作罢!只愿她们能尽快找到血玉。 倾城一众人被请到偏殿,唯有绯寒留在了大殿。妖王走近绯寒,望着她那一脸不屑的样子言道:“怎么?不甘心。” “我要说不是,那是在骗你。”绯寒恶狠狠的望着妖王,难道就这样让他得逞吗? “就算你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入了我妖王之手,你以为你还可以凭着你的小聪明逃出去。我劝你就别这样痴心妄想了。下去我会叫人给你好好收拾收拾,别这副样子来见我。” “你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做你妖后,可以,你先放了她们。” “然后,你会怎么?死在封后大殿上。” “你”绯寒的心思全被妖王看清了,那副妖魅的样子现在看来实在是令人讨厌。绯寒突然拿起了花雪剑剑出鞘放到了脖子上,“如果你不放了她们,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妖王依旧露出他那邪魅的笑容,使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妖王突然手轻轻的抓住花雪剑,绯寒根本就移动不了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的死活吗?虽然你是貌美倾城,可是我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我是妖,世间最凶残,最邪恶的生灵。留下你,不过是为了陪我做一场戏而已。当然,即使是做戏也要全套。封后大殿过后,你就是我的妖后。所以,别给我想不开,耍什么花招。” “你”绯寒顿时无语,“为何为了陪你演一场戏,就要断送你我两人的幸福呢!这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 “那只是你所谓的幸福,幸福跟我没有关系。”妖王说完哈哈大笑,绯寒被人生拽下去。 看来如今进了这虎狼之穴,是很难再逃出去了。况且连倾城都畏惧他几分,可想而知,他并非一般的厉害。绯寒回到屋子里,不知应当如何应对。还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呢!老天可真会和自己开玩笑,索轩走了。自己也迷迷糊糊被带到了这里来。 难怪索轩叫自己好生待在太华山,安分守己。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步田地,谈判连资本都没有。 为了活下去嫁给妖王,日后又如何去见索轩呢!活着的支柱本就是索轩,倒不如死了罢了!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倾城和寒芯怎么办,还有那么多花界的姐妹。实在是令绯寒进退两难。 妖王在幽冥大摆筵席,好似血玉的出世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即便是向来不和的魔界,也派人送了礼来。倾城自然是座上宾,绯寒身披黑色长袍随着指引走到妖王的身边,面无任何神色。妖王倒是一改以往平睦的样子,笑的天花乱坠。绯寒看在眼里,实在是觉得妖王太会演戏了。 礼毕,倾城要走。妖王自然再也无法阻拦。倾城一行人便离去了。而寒芯是绯寒自己送到幽冥出口的。一路上,有人尾随着绯寒。两人自然是没有机会说几句悄悄话。绯寒已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出去,最后与寒芯离别的时候言道:“勿再挂怀。” 寒芯听到此言,怕是绯寒已经做最坏的打算了。紧忙回头拉住了绯寒的手,“不,万要等我。” 绯寒释怀的微微一笑,自己倒不是不怕死。但死神来了,自己就应该要跟着去。绯寒也实在不忍有更多的人搭进来。摇了摇头,“你快和白玉他们会合吧!至于我,寒芯,你不用担心。也许我就真的做了这妖后,又有何不可。” “无论如何,等我回来。”寒芯说完此言,便立即离开了。 绯寒再回到幽冥,妖王已经在房里等候绯寒多时了。绯寒走进房门,望着妖王那张倒是看得过去的脸,“现在好了,戏我陪你演完了。现在,我是不是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自然是随你了。”妖王依旧邪魅的笑着,他自然是看穿了绯寒的心思的。他自然也不会阻拦于她的。那张绝世的脸,实在是可惜了。但是可惜的事情千万,有多少是在自己看来毫不在乎,别人却终不可得呢!“好了,我容你安静的离开。”妖王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屋子。 绯寒走到桌子边坐下,回味起与索轩的种种。没有想到自己与他之间,是这样结局的。也没什么不好,绯寒想着自我安慰。反正你说过,你不会再来找我。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会后悔,那我也能让你后悔一辈子,记挂一辈子的。绯寒拿起花雪剑,伸向自己的左腕。然后狠狠的用劲拉开了一个口子。 这时,幽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在外面打的火热。而那不速之客,正是得到消息的穷奇。穷奇的力量十分之大,其法力是可以和妖王比齐的。所以那些小妖根本就不是穷奇的对手。妖王见此状况,自是十分的生气。一挥胳膊将那些不中用的小妖打到在地。和穷奇面面相视:“不知穷奇今日来我妖界大闹,所谓何事。” “我只是这里来向妖王讨要一个人的,如果妖王爽快立马将她交给我,我们大可不必动手。” “我还真不知我这里有什么人,是值得穷奇大打出手亲自来讨要的。”妖王听到穷奇此言,确实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莫非是那个带有樱花印记的女子。她誓死不肯嫁给自己,难道竟然和穷奇有什么关联。 第 33 章 “因为我和你一样,皆是这个世界的另类。小螃蟹,我能摸摸你吗?”这还得感谢穷奇当初将自己的血给了自己。不然她怎么可能会听得懂兽语。如雪看着小螃蟹的模样,竟然心里生出一丝疼爱之情。 “可以。”小螃蟹横着走到如雪的脚边,如雪轻轻的也唯恐怕使它有些不适。 在北国的时光,那大概是她唯一放松的时候。如雪去花界的时候,也带上了小螃蟹。木曦给了如雪一个竹筒,小螃蟹就装在竹筒里。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如雪和小螃蟹告别了。 “小螃蟹,你要自由的活着哟!”这是如雪对小螃蟹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雪拿着花雪剑杀进花界的正门之中,倾城带着一众女子拦在如雪的前方。这一刻,倾城更加笃定,当初的做法是明智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如雪这么快就来了。如今花雪剑在如雪的手中挥洒自如,那些小花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很快,就剑指倾城了。 “当初,你伤索浠一命。今日我就是来要你偿还的。” “他并非我伤,而是因你而死的。你却不明白。”倾城看到眼里只有恨意的如雪,不免大笑了起来。那样的痛苦,你终于尝到了。 如雪并不听倾城说下去,她早已经是满腔怒火了,那还顾的其它。如雪和倾城打了起来,从前那个需要别人护在身后的孩子,如今也已经习得上层的灵力。倒是倾城这些年来,只顾得安居乐业了,灵力几乎没有半点儿长进。不过凭倾城多年功力,如雪想要打败倾城,还是不易。如雪和倾城耗了一会儿,自知这样下去,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报仇。况且倾城现在又在怒气上,如雪不得不选择逃窜,先耗着。如雪见有一塔,便上了塔。一个逃窜不已,一个穷追不舍。花界旁的人都好似与自己无关一样,跟着追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只有几个灵力还不错的人一直跟着,好给倾城增援。但如雪十分的狡猾,他们无论怎么围捕,都被她巧妙的避开。直到入了塔顶,进了死胡同。塔顶放着花界的镇界之宝。 传说是天界带下人间的第一团火,集火。集火永生永世都不会熄灭,它是光的传承。在几千年前辗转到了花界,花界便专门造了这塔,将集火奉为花界的镇界之宝。 已无退路,没有办法,倾城和如雪再次动起手来。由于倾城和如雪都一心只想着报仇,便也没有顾及到集火。两个人动手时,不小心打翻了集火,集火顺势而下,半个花界瞬间一片火海。倾城和如雪立马跳出塔顶,各落一方。那刚爬上去的一众人也立马飞身逃出大火之中,等到倾城一落地想到夫君的遗体还在宫殿中时。火已经蔓延开去,仿佛燃到了天际一般。众人将倾城拦住,但总归不是倾城的对手。等到倾城摆脱众人,看到大火,心里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如雪并未落到这一方,倾城以为如雪已经葬身火海。现下她再飞身火中,不过是求得一死。就在她已决议走进大火之时,如雪倒从另一面被火光照得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倾城话闭,拿起剑飞身过去。如雪挡过倾城的剑,倾城怒火中烧,灵力也随着她的伤心在耗损,所以现在,倾城反倒不是绯寒的对手了。如雪自知占了上风。几个回合过后将倾城打倒在地,如雪望着倾城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露出笑容。剑指向她说:“这是那日,你欠我的。我一生下来,你们便说我是祸害,纠缠不休。不过如今也应了你们的那句话。” 旁人还想要上前,未近如雪之身,便已被摔出好远。 “你杀了我吧!反正如今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倾城望着如雪,满是恨意。想起当初如雪刚化作人形的那一天,倾城压制住她身上的戾气,给她取了个恰好与她相反的名字如雪,希望她纯真无暇。如今,一切竟然变成了这样。 “是呀!你一死一了百了,还有那么多的人会记挂你。可是我一生下来,便只有索浠陪着我,但是索浠被你们害死了。”如雪想起过去种种,一去无回。不免心里酸楚,愤怒也便多了一分。她的裙衫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后面的大火仍在延绵不绝,如雪长发飘扬,双眼嗜血,犹如魔鬼。对着倾城冷冷的说:“反正一会儿,你就死了。终究是我胜了。” 如雪正要刺过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拦在了剑前。 “你是谁?没你什么事,给我滚。”绯寒对着来人,毫不客气的说。 “我是火神索轩,今日你竟然毁了这半壁花界,我自然要带你回去受审。” “即使你是火神,你也拦不住我。我今天必须杀了她。”如雪说着,一剑便刺中了索轩,速度之快连索轩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如雪欲要拔剑刺向倾城的时候,索轩握住了手中之剑。索轩的容颜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如雪见着大惊:“索浠,你竟然没有死。” 索浠笑着将如雪唤到自己身侧,手落到如雪的脸上言道:“苦了你了,对不起。”如雪脸上的笑还未完全绽开,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原来索浠拔出花雪剑刺中如雪的心口。 如雪望着索浠大笑,她并不怨怪于他:“你还活着便好。”然后退步飞身大火之中。 如雪明白,索浠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但如雪并不怪他。自那日他们分离过后,如雪活着,却只为求死。 索浠在汤谷看到仆勾山上的这一幕的时候,他是背着索轩来到仆勾山的。如今索浠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仆勾山被烧了大半,花界巨损。索轩接到索浠的天书赶到仆勾山,也只是看了一眼仆勾山被烧毁的地方。尘埃里,如雪的阴灵尚在。 索轩抱起索浠,便回了汤谷。然后命煜明给仆勾山送了些天池之水过来。长生树才得以活了过来。 花雪剑被留在了仆勾山上,木曦再次沉睡了过去。 就算没有记忆,凭着执念,也能找到对方。 第 34 章 “你休要狡辩,我要找的女子太阳穴上有一朵血红色的樱花。你说可是在你这里。” 妖王听到此言,原来真的是她。立马给身边的小妖使了一个眼色。以心术告诉他,切不可让那个姑娘死了。然后那人立马去了内房。“我这里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姑娘,但是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妖后了。何来还你一说,所以穷奇还是请回吧!” “若不是被你逼迫,怕是她也不肯答应做你的妖后。”穷奇只是在路上遇见了寒芯,知道绯寒下了太华山,而且还被妖王抓了来。倒没有想到向来不近女色的妖王,竟然封了绯寒为自己的妖后。穷奇始料未及,但又想这并非不是再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倾城和妖王必定会心生芥蒂,甚至闹翻。只是今日,已进到这一步了。难免脱不了身了。反正穷奇恶妖王自古便没什么交集,大不了就此多个对手而已。这在穷奇这种向来走在刀尖上的人,也就不大所谓了。而且想必绯寒并非真心留下为妖后。保不齐会想不开要自杀。自己若是不救他,岂不是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穷奇一定要带哦绯寒走,莫非是穷奇对绯寒,也有” “就算是又如何,今日你最好还是将她交给我。不然我将会要你整个妖界陪葬。”穷奇说完用力一挥,将一众小妖打出几丈之远。看上去怒不可遏。这时那个刚进内殿的小妖走到妖王身边低语了几句话。妖王顿时脸色大变,又故作镇定的望着穷奇言道:“就算你杀光这里所有人,你也不会找到绯寒的。而且穷奇,你我之间未必就一定是你赢。你真的要动手吗?” “你将她移到了哪里去?”穷奇其实并不听信妖王的,难道她已然凶多吉少了。穷奇怕是再也等不得了,所以一下子和妖王动起了手来。棋逢对手,不相上下。所以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个胜负。反倒是彼此法力净损,而且又彼此牵挂着血玉被魔界找到。所以最终穷奇放手,带着满身伤离开了幽冥。 因为血玉出世,人间死伤无数,索轩瞬间转移到巫山,与守在巫山的上仙白茈商量对策。但白茈已经闭关多时了。上仙的大弟子紫杭,看上去倒是沉稳,眉宇间也是透彻干净。索轩便将此时交与了紫杭,让他下山一趟,拿回血玉。紫杭自然是不会推脱,索轩交代后,他立即便下了山。 尘世间的磨难的,上神是向来不便插手的。因为那既是上天给修行之人的机会,以此来磨砺他们的心智。也是对妖魔各界的整顿。所以当凡人修炼成上仙过后,便会驻守在各个山里。并且助人间度过劫难。 索轩传达了自己的义务后,也没急着回去,他也向南走去。和从前一样,带半张鬼皮面具。身处闹市,人们奇怪的多看两眼。不知不觉他就到达了传说中血玉现世的地方,如今这里依旧聚集了各界的人,他们都藏在暗处,关注着彼此。 血玉现世,是由一对凡间的夫妇发现的。地崩山摧后,那对凡人在救人的过程中,发现了那颗玉石,由于玉石吸收了那些伤者的血,时有闪亮。然后在人间便被传开了。后来又辗转到商人,玉器收藏家的手里。就这样妖魔两界也听说了此事,然后便在人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在多人遇害过后,终于被仙界得知。如今几界都在人间搜寻,只是不知这血玉究竟会落到那一边。正义,还是邪恶。 妖王在和穷奇纠缠几日过后,还未来得及养伤,便收到消息聚集了过来。血玉已经找到了,就在一个姑娘的手里。那姑娘是一员外的女儿,是有人拿着血玉来向姑娘求亲。所以才辗转到了她手里的。血玉毕竟不同于平常的玉石,那位小姐也是爱不释手。只是不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危机四伏。 妖魔两界都不肯先动手,都想等到对分动手后,然后再拦截。所以彼此都僵持不动。而仙界的人也陆续赶到。所以敲开房门的,是青攸。 妖王见到青攸,脸色微有异样:“没想到她也来了。”自知这事,怕是难办了。 青攸敲开员外的大门,说明来意。那小姐自然是不愿意交出血玉了,无论青攸如何说道血玉是不祥之物。那小姐都自认为,是青攸想要夺去自己的宝物,不肯放手。青攸和太华山上的各位师兄弟,只好在员外住下。不管员外是欢迎还是不欢迎,脸色是悦还是不悦。 那天夜里,魔界终究还是先动了手。由于有青攸在,血玉被夺走了,好在那位小姐毫发无伤。魔界一路向西,妖界和仙界穷追不舍,终于在一个山脚下。仙界和魔界交上了手。索轩也尾随而去,见着彼此大开杀戒,却是无动于衷的。 其实几百年前的索轩并不这样,直到历经了索浠的伤和死,还有如雪的执念和不肯放手后。索轩便开始变得冷血。因为无论自己出手多少次,历史总会不断的上演同样的曲目。与其说是他心狠,不如说是他适应了他如今的位置。火神索轩,掌管天下的光明。 妖界也赶到了,妖王见此状况。自然是不会立即出手,想着得渔翁之利了。魔君和青攸也是僵持不下。魔君见到妖王赶到,心里不免忐忑:“青攸,即使我没有拿走血玉,也自然有人会拿走,你又何必在这里和我浪费体力呢!” “翼煌,既然你知道你今天是拿不走血玉的,不如就此罢手。要不然被妖界躲了去,你魔界的日子不是更加难过吗?况且你生为神系之子,一错再错,就不怕会遭天谴吗?你还是将血玉交给我吧!也算减轻你的罪过。”青攸和魔君一边交手,一边言道。 “青攸,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那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打着大义凛然的口号,对人谆谆教诲。我翼煌就算到了那一天,我也一定在这之前过得比你们快活。”翼煌一掌打在了青攸的胳膊上,使得青攸摔倒在了地上。 第 35 章 木曦原本是雪国的一朵雪莲花,她从没有离开过雪国。外面的世界在他们的述说和想象中模糊不清。枫叶的族类王子浅简来雪国,求一冰山雪莲之女为妻。木曦一见到浅简的时候,就被他迷住了。他英俊,而且有一种难得的亲和力,使你甘愿走向他。在雪国的大地上,浅简指着木曦,“就是她了。” 木曦望着浅简:“你可会对我好。” “这可就是娶你的条件。”浅简真诚的双眼望着木曦问。 “对。唯一的要求。”木曦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当然。就是想要对你好,所以我要娶你为妻。”那个时候的木曦还像一个孩子一样笑得天真浪漫。再没有人的笑有那么的甜美,浅简也是这样想的。就这样木曦带着对未来的一份憧憬,从雪国这个伴随她长大的地方离开。木曦走的时候,雪国的王给木曦穿上大红袍,施粉黛,木曦望着冰上倒映的影子,这装扮真是漂亮极了。她告诉木曦这是外面出嫁的新娘都有的装束。王也把花雪剑一并交给了木曦,希望这个在远方的雪莲花可以得以安稳。在冰天雪地里,她们目送泪眼朦胧的木曦离开,即使想象中的未来再美好,都没有使人轻而易举的忘记过去的魔力。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木曦是仅有的红。当到了枫国,那个想象过无数次的外面世界,使得木曦对什么事情都觉得新鲜,头日里才到枫国,浅简把木曦安排在一厢房对她说:“晚上我们就要结婚举行仪式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木曦点了点头,浅简离开后,木曦就忍不住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她看着浅简进了一个房间。木曦便飞身躲到横梁上,这里本来就是禁地,来往的人就少,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木曦。 也正因为一时的好奇,木曦才得知浅简的用意。浅简来接木曦,由于时间仓促,两个人举行了简单的仪式过后,木曦回到新房。也是,本就是因为别有用意,这婚礼自然是简陋了。新房里也是一片红色,灯光下木曦咬牙切齿却依旧流泪不止。 浅简来了,他的声音温和关怀备至。“累了吧!木曦。” “还好。”木曦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的泪水也早已被外面吹进来的风风干。浅简上前,想要看清木曦的脸,木曦却转向了别处,“你的父亲,好些了吗?还有那个姑娘呢!” “我的父亲?那个姑娘?”浅简惊讶了一下,立马明白,木曦已经知道他的用意了。“可是...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可是浅简,那个决定,你是否动摇过。”木曦憔悴的脸望向浅简,那般惹人心疼。 “我说有过,你信吗?” “我可以信你吗?”木曦失望的说,可是心里明明有一丝改变。 “先睡吧!木曦。”浅简居然从屋里退了出去,苍凉的月光打在浅简的脸上。木曦听着浅简离开的脚步声,木曦不明白,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浅简的初衷,可是为什么浅简没有立马动手。他就这样的放过木曦了吗?次日清晨的阳光照进新房木曦疲倦的脸上,木曦一夜不得入眠。有人敲门进来,为木曦梳洗打扮。 木曦让她把屋里所有的红都卸去,女子有些为难。浅简突然走进来对女子说:“照做就行。” “是。”女子欠了欠身,倒也是麻利。木曦与浅简凝视无语。木曦笑了,不再是雪国时的笑容,冷漠、讽刺。木曦从屋里走出去,木曦终于得见外面的世界,这里充满了色彩。那些枫叶的剪裁,如此的与众不同。还有阳光,外面世界的阳光是温和的,风也是。木曦习惯了雪国的寒冷,如今见到的这一切,却又让她感到不寒而颤。 那日后,木曦再也没有见过浅简。木曦在枫国的时光,好像过了许久一样,漫长无光。 木曦从不出庭院,也没有人来见木曦。枫国下雪了,浅简病了。这是她们传给木曦的话。木曦还是去见浅简了,把自己的血滴在浅简的药膳中。木曦是雪莲花,其血能治百病,其肉可以起死回生。木曦把药端给浅简,浅简望着木曦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是在这里回不去了,过着这样度日如年的生活,倒不如你好了,早日让我解脱。” “我...”浅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视线里就只剩下木曦群衫的一角了,来去都显得那么的无意。枫国的雪下了很久很久,好像老天也如浅简的愿,把这个冬日拖长。浅简病情好后,他不再躲着木曦,偶尔还会去看木曦。木曦望着浅简来,望着浅简走,都如同空气一般。他来了,木曦不会放下手中的书,他要走,木曦也从不抬头看一眼。好像始终都是浅简一个人在述说一个悲凉的故事,没有听故事的人,除他自己也没有人在故事中。只有一次浅简拉开了木曦房中的帘幔,他望着木曦说:“木曦,这样的大雪纷飞,大抵也是如你的意吧!” 木曦抬头忘了一眼窗外的雪景,包围整个世界的白,口气却冷淡得很:“在一个白色世界生活多年,对色彩更有幻想。” 浅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第三日后木曦打开房门的时候,庭院里系满了各种颜色的彩带,随着和风飘舞。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自成一份天地。还有腊梅花,一支一支的绑在那些树上。木曦从房里出去,手轻轻落在红白相间的花朵上,开的真是绚烂。木曦询问身边的女子:“这是什么花?” “腊梅。枫国是不出这种花的,还是王子从另一头连夜带回来的。”侍奉木曦的丫头回答,“王子对夫人,可真好。 “是吗?”木曦望着那红色的腊梅花沉默不语,自己眼下就和这花一般,就快凋零了。在一个白色世界生活多年,对色彩更有幻想。但如果自己不是属于那些色彩的,倒是更愿永远都是一片白。 第 36 章 索轩怕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才动起手来了吧!他一掌打开正在靠近青攸的魔君,然后将青攸扶了起来。 “翼煌,将血玉交给我。”索轩直视着翼煌,索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的姐姐嫁给自己。翼荽临走的时候,对索轩唯一的所求,便是:“无论翼煌犯了多大的过错,都请索轩不要惩戒于他。就算他有一天会遭天谴,也是他该受的。可是,能不能答应我,他的死,不要和你有关。” 而翼煌见到这个本该是自己姐夫的人,却是也没什么尊敬的。翼煌始终觉得,他姐姐的病逝和索轩是有关系的。若不是索轩让他姐姐常年一个人守在汤谷,他姐姐怎么可能会因为抑郁,发散元气而亡。所以翼煌明知打不过索轩,但还是不肯服软的言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 索轩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下已经抓住了翼煌的脖子。然后血玉从翼煌的手中脱离到了地上。由于索轩的出现,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上前捡起血玉。即便是在一边看热闹的妖王,也不敢再上前。领着众人退了回去。索轩一把放开翼煌,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吧!” 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而掉落在地上的血玉,已经了无踪影了。 “是穷奇。”青攸护着胳膊向前追去,被索轩拦住了。穷奇的速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若不是已经算计好了,哪里敢在狮子头上拔毛。魔界和仙界虽已不再动手,但索轩和翼煌僵持不动,正在这时,北面一个姑娘风尘仆仆而来。索轩定眼一看,这个不怕死的,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自然是那个缺一根筋的丫头。 而妖王这边刚回去。就发现幽冥被翻了个底朝天,一问方才知道原来是太华山的山神来过了。妖王想必,定是那日放走的那个穿着道袍的姑娘,她还真请动了太华山神。为了一个妖,绯寒究竟是什么人?看来妖王得要从新思索这个问题了。穷奇,太华山,她实在是超出了自己想象的范围了。 自然山神和寒芯在幽冥什么都没有找到。 绯寒那日用花雪剑划破自己的手腕,而花雪剑正是用主人的血,才方可开启的。自然在花雪剑沾染了绯寒的血后,木曦得以解脱。然后花雪剑周围一片粉色的烟雾袅气,木曦在那片烟雾中缓缓走出。 绯寒自然好似十分的奇怪,这剑中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姑娘,而且面无血色,咋看还有些吓人。木曦则自报名目:“我是依附在花雪剑中剑灵,从你的前世起,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我的前世,又是前世。”绯寒是既好奇自己的前世,又不免觉得这个词语出现的几率太高了。好像自己这一辈子,就是要为前世而活的。 “你流血了,我先帮你止住血吧!然后我再带你逃出去。”木曦立马上前抓住了绯寒的胳膊,然后用灵力封住了绯寒的伤口。别忘了,木曦原本就是一朵雪莲花,她的灵力本就是治愈的。所以恢复一个伤口来说,对她来说,不过小事儿一桩。 绯寒见到自己的伤口平白就消失了,就着实相信了她说的能带自己出去。木曦带着绯寒,果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离开了幽冥。而且那个时候,正是穷奇刚打进来的时候。也算是穷奇助了绯寒和木曦一把。 逃出幽冥过后,绯寒自然是要去南方。因为据说仙魔妖,包括花界都聚集在了南方。至于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花界,正是因为她们发现了在暗处的索轩。自知无望,而且再次现身的话,反倒会引起索轩的怀疑,便悄悄的退了回去。 绯寒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还会碰到索轩。虽然他带着那半张鬼皮面具,但还是被绯寒一眼就看了出来。绯寒正从魔君所在的位置向前,她现下眼里只有索轩,便没有顾上其它。而且,她一路走来,遇到的妖魔都没有对它伸出恶手,所以疏忽了。翼煌现在正是怨气正浓的时候,看到绯寒目中无人的从自己身侧走过。便一把抓过绯寒,正欲要将她掐死。却不想索轩连这种小妖的事都要管,他竟然一巴掌打开翼煌,将绯寒腾空抱起。 这一掌,科比刚才救青攸的那一掌用劲儿了许多。 绯寒面对这抱住自己的人,直线上升。她久久凝望住她眼前的那半张脸,他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放下,绯寒自己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在这儿不重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索轩凌冽的望着绯寒,好像她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会将绯寒捏碎一般。这样的目光,这样的人,突然感到离自己好远好远。 “我,我听说太华山的人在这里,我便也跟着过来看看。”绯寒吞吞吐吐的答道。倒是周围的人一片哗然。由不得别人不好奇,毕竟一个是五神之首的火神。一个是貌美如花的无名卒。怎么看两个人都应该是毫无关联的,而眼前的一幕幕,却是关联极深的表现。 “胡闹。”索轩略微生气的言道,由于本就有威仪,使得绯寒当即被唬住了。不知该当如何回答,好像自己真的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吞吞吐吐的不知所言:“我,我,对不起,我知道我法力不好,着实不应该来这样的地方。” 索轩见绯寒如此模样,也自觉自己刚才太过了。忙收拾了一下表情,但即便是在他自己认为和睦的神色。也是在别人看来冷冷冰冰的。绯寒这时候方才敢问:“你,还要去哪里?” “怎么?” “你会去哪里?” “先送青攸回太华山。”索轩答道,也才想起青攸的事伤势,两个人方才从众目睽睽的目光中分离开。索轩装作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样子的走到青攸的身边,又望着原本被索轩打倒在地准备发火,但最后看了半天热闹的翼煌说道:“今日之事,你我都不再追究,就此回去吧!” 第 37 章 那日过后,钱简就再也没有看到木曦出屋看过腊梅花了。那花本就被截枝了,所以没过几日,便在寒风中凋零了。而大雪将那些落花覆盖上,一如往常,好像腊梅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浅简仁善爱民,自幼伤不得飞禽鸟兽。他的父皇想来也许是今生杀戮太多,才得一子如浅简。心系苍生,而不是固我。生性使然,浅简的父皇也自知很难改变,但是如今自己已经卧病在床,恐没有多少时日了。他终将不能永久的将浅简固有的性格保存下来,最后一课,他还是要交给浅简。和这大好河山一起,亲手教到浅简的手上。枫国不需要一个羸弱的君王,它要得是能驰骋天下的霸气。唯有杀戮才可以使浅简褪去稚气,他把浅简叫到床前问:“浅简,父皇想要再看看枫国,你可否帮父皇达成这个心愿。” “当然。”浅简望着日渐苍白的父皇的脸,他曾经威仪的面貌一去不返。只剩下一口气,残喘于世。 “我的身体,想要能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带回来的雪莲女,用其肉下药。浅简,这是父亲能站起来的唯一办法。” “不。”浅简的脸色变了,他很为难的样子望着父皇,只求他能收回成命。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也是对你唯一的请求,浅简,我没有让你做过你不想做得事情。而且你带她回来的初衷,不就是因为她可救将死之人吗?浅简,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刀起手落。过后,我们都会回到正常的轨迹,而你,终将幸福。孩子,做个勇敢的人,你仅仅只缺这一点。”父皇的脸又成了往日的严肃,眼睛定定的看着浅简。浅简,你做不到,父皇逼你做到。这是父皇最后能为你做的。浅简跪在父亲的面前,他好像终于做了决定,是的,带木曦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救他的爱人。那个女孩儿就躺在地下室的水晶棺里,她还有一口气。她和浅简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为了浅简才被落下的剑刺伤的。他拜别父亲离开。 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浅简见到木曦面若桃花,倾世容颜的时候,浅简想要娶她。这就是浅简的初衷,娶木曦为妻,一生对木曦好。至于她,浅简希望可以在趁人不备的时候,再寻一雪莲女。可是浅简到底是没有下得了手。雪莲女就在浅简的面前,只要刀刮破她的喉咙,她就死了。可是他下不了手,他做不到。他带着对自己的厌恶和失望,从雪莲女身边离去。浅简没有想到木曦会听到自己与父皇的对话,是的,浅简告诉父皇自己带回来了雪莲女,但浅简没有说过,她有救了。 浅简的剑伸向木曦的脖子,木曦笑了,那种笑肝肠寸断。“你终于准备好了,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想的吗?以我的血救你的爱人。浅简,我会顺从你,但我就算是死了,也要你们整个枫国陪葬。”木曦以为她会平静的面对浅简的剑,可是不是的,她是为另一个女人这样做的。木曦这样想的时候,她发狂了。由于浅简犹豫不决,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稍一晃神,木曦便躲过浅简的剑,跑到了外面。一个女人发起狂来,是可怕的。即使是如何温婉的木曦,也变成了那样,木曦拿着花雪剑一路杀出去,那一场杀戮是血腥的,甚至还有一丝无助。枫国许多无辜的百姓都死在了木曦手中的花雪剑下。木曦疯了一样的杀戮,以此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她的脸上洒满了死人的鲜血,木曦望着那些逃窜而去的惊恐的人们,仰天大笑:“浅简,我恨你,我恨你。” 浅简终于赶到。木曦一跃而上至浅简宫殿的顶端,与浅简对视,浅简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痛。他是枫国的王子,枫国却因他而变成这样。而眼前这个只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子,他是自己最爱的人,却因为自己而变成了这样。望着因为自己而逝去的枫叶,枫国一片血色,那样的红,比木曦结婚那天所穿的红袍,还要红。木曦望着浅简发狂的笑着,她眼里是惊恐的憎恨,她微微拿起来了花雪剑,又无力的放下。将花雪剑抛下对着浅简心如死灰的言道:“即使你要让我死,我还是没有办法剑指于你。这是我的命数,我认了。你杀了我吧!“ “木曦。“浅简知道,一切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他和她之间,隔着一条血腥的大河,将永远都触碰不到彼此了。父皇如今还剩下一口气,枫国死伤那么多的人。他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拿起宝剑,然后一剑刺穿她的胸膛。可是,当他举起剑的时候,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怎么会下得去手呢! 木曦望着同样痛苦不堪的钱简,自己就要死了。既然已经不可能再有活的路了,那就用最后的死,成全他做一个仁德的人吧! 木曦若有似无的笑着,从宫殿倒了下去。这一切,浅简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他都还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木曦,她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弹。木曦的血液流了出来,红色的,一点一点的流尽了。 浅简自话自说:“父皇,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再幸福。是的,从我才二十岁的时候,我就以为她本该是我的妻子。可是在我见到木曦的那一刻,我知道我错了。时光会让两个人变得有默契,有话可说,会让彼此心心相惜,毫无隔阂。可是爱,只要看着她,就觉得拥有了天下。现在,我失去了她,也失去了我自己。” 木曦的血,在枫国流尽。灵魂却不愿离开,此后附于花雪剑中,被浅简送回雪国。 此后枫叶凋零之时,必先泛红,飘飘洒洒随风而落。 而钱简,他成了枫国的王。在他把花雪剑送回雪国后,他带回了一颗用雪莲花制成的药,虽然仍旧不能让那个女子醒过来。但他们彼此依靠,直到终老。 第 39 章 “她没事儿了吗?”凡羽放下药后一把抓住了辞程,若是辞程胆敢说出一句不确定,怕是凡羽都不会让他走。 辞程望了一眼抓住自己的凡羽,言道:“死不了。”凡羽才松了手来。 辞程走后,凡羽给绯寒一小口一小口的总算喂下了药。一直在床前守着绯寒,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跟着父君方才来到这里的。早上和中午送来的饭,凡羽也都未进食。不过好在午后,绯寒苏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这不就是巫山吗?你是不是要上这里来,我带你上来了。”凡羽见她醒来,好像绯寒瞬间又是他的姐姐了一般。忙着像她邀好呢! “巫山,辞程在哪里?”绯寒全然不在意眼前这个看上去陌生的少年,一心全挂在辞程的身上。 “他现在,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不用担心了,你会好起来的。” “我没事儿,你能帮我找到辞程吗?我的朋友如今危在旦夕,我必须的尽快拿药回去。” “现在找来他又无用,他每天只会救一人,今日他已经救了你了,得要改日,他才会给你朋友的药了。” “总会有法外有情的时候吧!你去帮我把他找来好不好。” 凡羽看不得绯寒如此为难的样子,虽不愿意去,毕竟昨日自己都那样了,他也未有半点儿动摇。今日再去,不是显得自己太不懂事了吗?但凡羽也终究还是去了,因为实在是看不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至于结果如何,反正撞了南墙,她自会回头。 凡羽去找来了正在炼丹房里的辞程,不过正如凡羽所料,哪怕绯寒如此佳人凄哀的要求,辞程却仍是毫不动摇。第二日才将药丸给了绯寒,而且使自己这一日,都没有药了,换来的。绯寒如今行不得路,凡羽代劳,将绯寒交给了辞程照顾。虽然凡羽并不大信任辞程,但是绯寒整日挂忧别人,怎能好的快呢!还是自己快些去了快些回吧! 而凡羽将药丸送给白玉后,看着寒芯醒过来了。方才回到巫山。绯寒一连几日得了凡羽的照顾,终于再得知寒芯醒过来过后。望着这个清秀的少年表示感激之情:“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姐姐。”凡羽叫我这声姐姐后,自己都笑了,也是自己如今是大人的样子。绯寒没有认出自己来,也实在是应该的。而绯寒望着凡羽笑,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知道凡羽变作一个小娃后,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往日在太华山的那个整日惹得自己烦忧的凡羽。 “没想到,你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隐瞒的,都是因为我父君要求的。”凡羽笑着说道,看绯寒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应该不出几日又能活蹦乱跳了吧! 绯寒从前在太华山学过医术,所以每日跟着辞程的时候。也不免想要跟着学几招,便每日帮辞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倒是辞程竟然看上了这个悟性不高的姑娘,言道:“要不你拜我为师吧!” 绯寒听到此言,虽受宠若惊,但一心牵挂着索轩,他那日说过,叫自己在庭院中等他。所以自己伤好过后,她便想立马下山去。 “承蒙神医看得起,可是我必须还得下山一趟。如果我下山往还了,我再来拜您为师可好。” “别人都是巴巴的求着我,到你这里了好,好像还得我求着你是吗?”辞程听她此言,倒是觉得她沉稳,不过自己还是要逗她一下。 “并不是的神医,只是若是心中所记挂的事事情,不能得到结断,我也是难以学下去的。”绯寒说着,脸上又是愁苦一片,“但若是结果不如我所料,我定然回到巫山,好好跟着神医学习。决不再痴心妄想。” “好,好。那我是希望如你所愿呢!还是希望不如你所愿呢!”辞程笑言,“由着你去吧!” 凡羽虽然一再小心,但还是被他父君发现了。凡羽见父君神色比以往好了许多,看来王母的死,已经使父君释怀了。这自然也是凡羽最想看到的。父君乘着白茈闭关出来,决意在巫山待些日子。准许了凡羽来巫山看望自己。 所以绯寒下山的那日,凡羽也跟着一起下山了。两个人在集市中告了别。绯寒回到庭院,这里倒是一切如旧。绯寒走进屋子里,只见桌子上放了一张白字。上面也只有寥寥四个字:“来过,勿念。” 绯寒再一次和索轩擦肩而过,也是自己在巫山待了这么久,他早该走了。可是如今难道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吗?难道他看到自己没有在庭院之中,都没有着急过吗?就这么留下洋洋洒洒的几个字,就离开了吗? 绯寒在庭院中都一多加停留,就带着满腔悲愤,转还到巫山。这一次,她是真的决意不再去寻索轩了。因为即使自己寻到了他,但其结果还是一样的。绯寒这么快就回到巫山,倒是辞程始料未及的。见她回来,也没有稍加安慰她。反倒每天给她派了不少的事情,让她在修炼丹药的炉火旁,守了几天几夜的炉火。然后又跟着辞程拿出那些丹药,放在巫山的八处斋舍之中。 “为什么要将这些药放在这些斋舍中呢?” “这是为了方便那些受伤的仙人来这里领取的,而且他们还可以把这些药分给凡人。”辞程看着那些放到整整齐齐的仙药,心满意足的说。 “原来是这样,神医说着每日只给一人看病,可是却暗中施舍了不少药出去的。” “这些仙人们都知道的,所以算不上暗中。他们也很是理解,一般的小事儿都不会来找我的。直接到这里来拿药便是。而且,将这些药放到这里,也还可以帮助到一些凡人。人间的疾苦,在很多时候是超越仙魔的。而且他们却是最无力的,能减轻他们一些痛苦,也算是心安了。”辞程言道。 第 40 章 由于索轩住进了巫山,白茈想到需要有人照顾索轩的生活起居。便像辞程讨要了绯寒去。白茈见过绯寒,一袭白衣,手持青绿色的宝剑。傲娇的鹤立人群的时候,她缓步轻盈。太阳穴上的那朵红色的樱花,在巫山的美景和她自己的一生白色的映衬下,倒也觉得相得益彰。那张脸,不止美而且十分的娇媚,却又不妖。 绯寒得知是照顾火神,虽然不愿意,但是既然辞程已经开口,自然是不能再推脱了。只是绯寒不想总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就来巫山这么几日。绯寒已经觉得很是困扰了。如今要去让别人使唤,免不了要见人,便带上了面纱,然后说是因为自己身体不适。 “无妨,火神是最不计较的一个人吗!你放宽心照顾他,他不会为难你的。”白茈拜托说,一下子他也是找不到别的人选。辞程也听闻索轩将天君之位传给年幼的儿子,似乎是因为他的妻子过世,便不愿再独自一人待在汤谷,才来到巫山的。虽然白茈一眼就看出了绯寒有些心术不正,但既然是去照顾火神,晾她也不敢出什么岔子。 然后绯寒被送到了索轩的身边。 白茈将绯寒领进屋子里去的时候,绯寒自然一眼就认出了索轩,原来他是五神之首的火神。白茈介绍道:“这个姑娘日后就在你这里照顾你了。” 索轩抬头刚要说不用,但却见此人眉宇似曾相识。“把你的面纱摘下来。” “对不起上神,我是因为脸上有一个刀疤,才带上面纱的。实在是太过丑陋,所以我对自己许诺过,如果有人看见了我的样子,我便要杀了那人。如今我又杀不了上神,您若执意要看的话,我只好解下面纱后自行了断了。”绯寒见索轩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因为不知,当索轩得知自己是绯寒的时候,他又该如何呢!而且,绯寒现在已经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决绝,原来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而自己一开始于他,也许就只是妹妹般的存在。或者即使曾经付出过真心,如今也成为他华丽的履历上的污点之一了。所以他不想再见自己,对自己如此种种。 来时辞程和白茈可不知道她会这样说,可是把他俩吓了一跳。不过白茈到底是上仙,就是比上神有眼里,到底是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自然的不会去揭露别人。而辞程就不一样了,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那句:“有那么丑吗?”他甚至极其冲动的想要立马给绯寒解了面纱。绯寒听他那样说,心虚的瞪了辞程一眼,故作委屈腔调的说:“像你们这样漂亮的公子,哪里会明白呢!” 索轩看完好戏,正言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但是以后若是有人无意之中看到了你的面貌,也不用要了别人性命。” “我记住了。”绯寒低着头说道。 “那就把她留下来了。”辞程询问道。 “留下吧!”索轩说出这句话,着实不在辞程的意料之中。辞程也属神籍,他对索轩可比白茈了解得多。所以他才那么大方的让出这个好不容易收下的徒弟的。可是没有想到,他会留下她来。着实是让辞程哭笑不得。也罢!看来自己是清闲不了了。续而只见索轩望着绯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窗外正传来了百灵鸟的叫声,绯寒便言道:“百灵。” 然后,索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就这样绯寒从那个悬崖边上的庭院搬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厢房。但是绯寒每日都十分的小心,生怕被索轩看出破绽来。若不是索轩问她一句,她是从来不会自己说出一句话来的。哪怕是将茶水放到索轩身侧,热气腾腾,想要警告的话在嘴边被咽了下去。索轩一口喝下去后,叫住已经走了几步的绯寒:“此后给我的茶,四十摄氏度。” “嗯!”绯寒转过身答一句,又立马移步离开。索轩是不用进食的,所以每日绯寒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食。 辞程总是神出鬼没的,绯寒用着饭,辞程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他的卧房,猛然出现在她身后叫她,汤水抢着自己,连着咳嗽了好久。绯寒也是懊恼,他哪里有做师傅的样子。 “干嘛!”绯寒好不容易停下来没好气的问。 “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幅不耐烦的样子?和火神相处怎么样?他如今可是孑然一身。百灵鸟。”辞程奸笑的说,毕竟索轩会留下绯寒自己始料未及,就总想着能有个什么下文。 “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反正他又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但从来他都不让人照顾自己。那日竟然能将你留下,你可以乘机把握机会。” “你好歹是我师傅,可不可不要这样逗我。”绯寒心虚的指责起辞程来,“不过你倒是可以给我说说他的事情,他向来如此冷酷吗?” “冷不冷酷我不知道,但是他和他的妻子恩爱数年,也算是天界少有的佳话了。他的弟弟索浠也是个痴情种子。” “他的弟弟索浠?”绯寒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便也好奇一问:“索浠的事情,你也知道?与我说说呗!” 辞程知道的并不多,毕竟年岁久远。而且这些事情并未在人间广为流传,可谓是知情的人不多。所以辞程所讲的也并不丰富。绯寒只是记住了一个名字如雪,辞程说索浠是因为被如雪所伤,因此回力无天,所以才在弥留几十年后,终于咽了最后一口仙气。辞程曾经帮索浠看过他的伤,是被利剑直入胸膛的。辞程走后,绯寒在厢房呆坐在地上,听到索浠的故事,莫名其妙的难过。 而辞程讲到的关于索轩的部分,全是他与自己的妻子,如何的好。他的那对龙凤胎,如何的年少有为。绯寒坐在那里,突然呆呆的笑。 第 41 章 绯寒心不在焉的去到索轩的厢房,屋子里传来低迷的琴声。这首曲子绯寒是熟悉的,正是当日在庭院中索轩教过自己的。 绯寒走进房中,就站在一边。看着索轩撩起琴弦。正因为索浠将那一部分记忆给了索轩,所以索轩才知道这首曲子。这是索浠当年自己编制准备献给自己的新娘的。但是绯寒做为天之樱子的时候,却未曾听过这首曲子。原本欢乐甜蜜,如今却总觉得有一丝苍凉之感。索轩已经无法找到当初索浠弹奏曲子的快乐的心情了,如今索浠离开了。 绯寒三番两次的离开,他都没有去寻过她。不过是因为,他始终不知道如今,自己应不应该爱她。许多时候,你还站在分叉的路口,别人已经走进了迷雾森林。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索轩抬头望着绯寒,“这首曲子好听吗?” “嗯!这首曲子我会。”绯寒望着索轩说,这一刻,她自己想要说一句实话。 索轩倒没有多大的惊讶,这这世间只有三个人会这首曲子。一个已经与世长辞,一个正是自己。而最后一个自然是绯寒。 “既然你会这首曲子,我便把这古琴送给你。” “这个,您要送给我。”绯寒看着古琴,这一看就是不得多得的宝物。不仅能当作乐器,也是一把上好的武器。若是谁能运转古琴,它的琴音是可以唤醒沉睡在世间的上古神兽的。索轩没有把古琴当作一件武器,他送与绯寒,完全是当作一件乐器赠送的。 “对。这原本其实也不是我的,是我弟弟生前所用之物,如今他已经离开了。我缅怀他,便将他生前常用之物带在了身边。”当初索浠走时,除了化作索轩的样子,留给绯寒一些快乐的回忆。他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一件实质的东西。这古琴交到绯寒的手中,怕才是最好的归属吧!自己最后与绯寒究竟如何,顺其自然吧! “您和您的弟弟,似乎很好。” “也有过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为了争一样东西,我与他差点儿就决裂了。不过许多事情,我都只信他。所以我故意不提我们之间的种种不好,照旧使唤他。他很能忍气,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他也没给过我什么好脸,只是不至于撕破脸皮。直到那样东西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我不知道是因为我不与他争了,还是我们之间多年的兄弟情分,他最后好像又原谅了我。”索轩背对着绯寒,一字一句的说。 “看来您的弟弟很爱您,不然他完全可以四处游历,或者独自清修。但即使是赌着气,他还是帮了您。” “对呀!他对我真的很好,所以他想要的东西,我总不该和他争的。”索轩感伤的说道。 绯寒收拾好了古琴便从索轩的屋子里退了出去,索轩的目光一直尾随绯寒到了门口,直到绯寒抱着古琴转弯消失不见了。绯寒似乎胜是喜欢那古琴,她回到屋里,将古琴打开放在长桌上。也许,她也十分的可惜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天之樱子第一次见到摆在庭院房舍中的那架古琴,她就扑上去在古琴上弹了好几首曲子。直到索浠走了进来,他在樱子的身旁坐下,“你喜欢这个。” “从前有个仙人喜欢在樱花树下弹琴,那个时候我就记下了那个仙人所弹奏的曲子的音律,想到总有一日,我也会在琴弦上手指飞舞的。我是不是弹的很好。”樱子将手放到索浠的手上,让他听自己言。而索浠自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仙人,正是自己。 “这是你第一次弹奏,是已经很好了。”索浠本就是一个喜欢音律的仙人,所以对音律有着极高的要求。但谁若是能得到他这样的回答,即使是有些勉强的,也应该大喜。 樱子却明显听出索浠话中的不懈来,便起身走到了琴的另一边,把位子让了出来。示意索浠弹一首曲子给自己听。 “那你可要听好了。”索浠坐到琴的正中央,一本正经了起来。 一曲作罢!樱子已经呆住了,樱子其实就是想要听索浠弹琴。 樱子再次将手放到索浠的手上:“我以后若是想听,你可不可以弹给我听呢!” “你不会日日想听吧!”索浠望着樱子,担忧的神情。 “不会。我也会怕你厌烦我的。”樱子满心欢喜的在心里想到,索浠能答应自己,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敢有那样的乞求。 “我日日都弹给你听,早晨叫你醒来的时候,你生气的时候,你想听的时候。”索浠见樱子那小可怜样,好像明日自己就会弃了她一般,连忙扭转局面。 绯寒将琴摆好,自己正襟危坐在琴前,她的纤纤玉手轻轻的落到琴弦上。那美妙的音符在天山万里雪景的上空随风飘扬,听到琴声的人,都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法言说的美妙境地。 索轩弹奏时,他心里带有对索浠的愧疚,对绯寒复杂的感情。所以出来的音律,就并没有那么的快乐了。可是绯寒,她弹奏此曲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当初索轩抓住自己的手,在太华山的山顶的大雪中。除了快乐和满足,并无其它。所以绯寒弹出来的曲子,反而达到了它应有的效果。 往日晨辉,繁花一梦。绯寒如今已经将那些过往忘得干干净净,却还是要依旧陷入曾经。 从前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绯寒站在窗台前,想着。而索轩从前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绯寒心里确实有太多的疑惑,既然索轩和他的妻子如此之好。那当初的自己究竟算什么。衷情的事上神,令人敬仰的五神之首。他的心,太深太深了。绯寒想着,不由得嘲笑自己。又续而想到那个,只听闻了半个故事的索浠,他曾经在这个世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是个蠢货呢!不让他怎么会死在他所爱之人的手里。 第 42 章 魔界易主了,虽然索轩和翼煌的关系向来不好,可是听到他竟然被打败了,着实有些意外。翼煌本是水神的第三个孩子,由于自小翼煌便比别的孩子贪玩,所以水神并不喜欢他。 几乎是从不过问翼尢的,到最后翼煌去了魔界夺了魔界魔君的位置。水神自己都吃了一惊,然后便与翼煌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水神和索轩的父君一样已经秉天西去,接替水神的是他的二王子翼汻。 只是翼荽向来疼爱翼尢,虽然成了天国的王后过后,他们再无来往。但也只是因为碍着天魔不相往来才避嫌的。 索轩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翼荽,翼荽为她一胞诞下两子,一儿一女。索轩对她虽好,却总归只有亲情,没有过爱情。在那冷冷清清的宫殿,翼荽每日都在等索轩,索轩不是不知,但他明白不爱她,就不要可怜。那样不过伤她更深罢了!所以索轩便答应了翼荽,翼煌无论做了什么,他只当是天道轮回,绝不插手。至于翼煌有难,他虽未有承诺要帮他。但也言道:“若是翼煌无错,他若来找我,能帮我绝不说不字。” 翼煌果然上了巫山来,但他并非是来找索轩的。他径直走向白茈的寝殿,两个人似乎早有交情,他并未敲门便开门走了进去。翼煌走进去直言道:“如今我该怎么办?” “他可有为难你。” “那个人很是狂妄,所以他将我打败后,便放了我。倒是一点儿都没有难为我。” “就他没有为难你,你就着实应该感谢他。想想你当初夺了别人的魔君之位,竟然让别人给你端茶送水一年有余,还是将别人杀了。你的心才是真够狠。”白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他望着翼煌面无神色。 “我向来心狠,这点儿是我父亲传承给我的。他从前差点儿要了我的命,连他我都不能信,我便只能不信天下人。所以我是一定会再回魔界的,我上你这儿来就是想问你如今我应该怎么办呢?”可能他更是明白,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急迫,但一点儿都不生气,也是做不到的。 “其实你也并非信我吧!” “我是不信你,但我们是知己。” 白茈听后,微微笑了一笑,“你还能怎样,等呗!” “那好,我就等吧!住在你这里没有关系吧!听说火神也在。我在你这里,不会惹得你和火神之间有所间隙吧!”翼煌得到答案过后,似乎就放下来了。 “火神是在,可能是因为我师傅云笃上神云游去了,现下天下又不太平,所以火神才留下来主持大局的吧!火神许还会待些日子。应该会等到我师傅回来吧!不过你住你的,他住他的,无妨。” “真是多此一举。不过他倒是信得过他那个乳臭未干的儿子,竟然把汤谷都交给了他。”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有人帮着我,甚好。而且,他的儿子,难道不是你的侄子吗?”白茈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便叫人将翼煌安排在了曾经绯寒暂住过的那个荒僻的小院。虽然从前是魔君,不可一世。如今倒也十分的听从安排。绯寒觉得甚是神奇,在巫山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竟然也能保持彼此和睦,看来巫山的人,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白茈更是深不可测。绯寒更是觉得这里简直成为了一个逃难的地方。但是管它来些什么厉害角色,他们在巫山也只能过过嘴瘾,动不得手的。索轩刚来的那一天,有人便在大殿动起手来,白茈一挥手便将他们打下悬崖,怕是在那悬崖下还能找到那两人的尸体吧!索轩虽然亲眼所见,却并为制止。 翼煌既然已经在天山住下,总应该还是要来看看自己的姐夫的,虽然姐姐已经不在了。往日送书信来往的白鸽,也已经随翼荽而去。但火神总归是翼荽爱过的人,她为火神一生操劳,无怨无悔。翼荽给翼煌的信中从未说过索轩的不好,甚至是很好。可是依着翼煌凭着多年对翼荽的了解,翼荽总说好的事情,太过刻意的每次提起,就没有那么好了。 翼煌进了索轩所住的厢房,索轩便叫绯寒泡了茶,点了檀香。两个人对视而坐。翼煌倒是看上去桀骜不驯,自己很是有自己的一套,哪怕是在火神的面前。他第一句话便是责问索轩:“你从前对翼荽可好。”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尽力而为罢了!” “如今她走了,我总觉得是上天显灵了,才把她带走的,不让她在你那里吃苦。因为我知道她真的是很爱你。姐姐总是给我写信,但她从来不说你的只字不好,我便猜出你对她确实不错,但是算不上是对她好。因为她只说你为了她做了些什么,却从未说过自己很快乐,很幸福。”翼尢好似要找索轩算帐一样,可那样子又不像。他是要把姐姐从未说过的苦,要说与索轩听听。要让索轩感到遗憾,感到后悔。其实索轩早已经后悔了,在翼荽真正离开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翼荽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虽然无关爱情。绯寒是故意留下来听一听他们的谈话的,她还是很想要知道索轩的过去的。尤其是他和他的妻子,他们从前是不是真的很好,和传说中一样。 “她确实是个值得让任何人珍惜的女人,可我并非像你一样,认为她是应该离开了。”索轩不无遗憾的说,她孤零零的样子出现在索轩的脑海中。在汤谷,她什么都没有,唯有自己。他却只留给她满屋子的暗色烛光。 “那是因为你在后悔,你在愧疚。”翼煌说着,反倒自己笑了。 “正如你所说吧!” “虽然有些迟,但翼荽若是知道了,她会高兴的。虽然我宁愿她压根就觉得无所谓。但会高兴的。”翼煌不知道看上去是难过,还是真的高兴。 第 43 章 “但是作为我,翼荽的弟弟,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翼煌说最后一句话后,便离开了。此后,翼尢再也没有出现在索轩所在的地方。 我们理解生活的不尽之处,可是却未必要做出理解的样子来。明知无能为力,很多事情再也无法更改,可是我们会尽力一博。这便是执念。 翼煌在巫山,好像就是安心在这里游玩的一般。每日和索轩做着差不多的事,喝茶聊天,赏花闲逛。就是两人能避则避,即使过去半月有余了,那次见过后,两人就从未再谋面过。倒是绯寒,偶有遇见翼煌。翼煌也很是愿意和绯寒说几句话,见到她,也总会喊她一声:“百灵鸟,又给索轩送什么去呀!” 绯寒见到翼煌却不免想起那日他差点儿就将自己捏死的事情。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何以突然变得如此不一样呢!这是绯寒永远都想不明白的,高手过招,重在稳字。绯寒向来不会应答翼煌的,但他倒是乐此不疲。有一日突然窜到绯寒身边:“你怎么看上去略微眼熟呀!尤其是你太阳穴上的樱花。”翼煌说着一把拿过了绯寒脸上的纱巾,“噢!原来是那日的那个小妖,很漂亮呀!但为什么你要带着这个呢!” “还我。”绯寒伸手想要去拿,但她怎么可能是翼煌的对手。“你还我。” “你喜欢索轩对不对。”翼煌睁着他那对看不出什么秘密的深邃的双眼问。 “没有。”绯寒下意识的说出口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竟然会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是他喜欢你。”翼煌笑言道,“不过,你可没有我姐姐漂亮。他若真喜欢你,那他的眼光便差了。” 绯寒望了得意洋洋的翼煌一眼,也不再伸手去拿纱巾。只是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去。原本就很是不能平静的心情,在这一打击下。更是颓废之极。 穷奇还是没有被找到,不过看如今,穷奇还并没有作乱。也就是即使血玉如今在穷奇的手里,但却是并没有什么用的。而翼煌之所以安心的待在巫山,也是想不用自己出力,便能得到穷奇的去处。可是哪里知道这些上仙这么没用,竟然等了这么久,都还是没有找到。 也是,谁会想到穷奇会渡江,回到当初索轩将他困住的地方呢!穷奇当初和妖王大战过后,着实需要一些时日,才方能痊愈。所以他便想到了躲到那里去,等到自己好了。再收集人血,唤醒麒麟。对于做这等凶残的事情,不是开始,而是穷奇始终在做的。 翼煌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与穷奇有关的消息,而是等到了他的哥哥翼汻。翼汻也就是如今的水神,他得知自己的弟弟被赶出幽都之后,便上了巫山来。而且索轩也在巫山,所以算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大度。翼汻上巫山来寻翼煌了。翼汻来到的巫山的排场,可是与当初翼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翼汻这次来寻翼煌,带了不少人来,甚是浩大。 翼煌听说后,也跟着众人去巫山的门口迎接。见到自己格格热威风凌凌,受人尊敬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翼煌可是从来都没有看上过自己的这个哥哥,无论是他的法力,还是他的德行。只不过,自己从小便不讨父君的喜欢罢了!不然,水神之位,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如今他打着来找自己的幌子,翼煌更是觉得好笑。这些年来,自己霸占了魔界,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他不是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吗?竟然还敢接自己回去。翼煌穿过人群,走到翼汻的对面。翼汻还正跟着白茈上仙客套着呢!翼煌却言道:“哥哥好生气派,这怕不是来接人回去,而是来擒人回去的吧!” “弟弟何出此言呢!”翼汻见翼煌还是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又说出如此难听的话,不由得神色难看,嘴角微垂。但他到底也是做好心理准备才来的,所以仍旧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 翼煌见状,自知他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吧!“难道,哥哥什么时候,也顾及上你我兄弟之情了。” “为兄什么时候可是没敢忘怀的,是弟弟向来爱多想罢了!如今你既已知道我为何而来。还是跟着我回去吧!水域神宫到底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总不会比这里让你拘谨的。” “笑话。”翼煌看着翼汻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真的是想要一脚踹到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拘谨的,要是你不在的话。那就更加自由了。” “我知道,你一直记恨父君将水神的位置传给了我,我的法力没有你好。可是你能因为这个就也记恨于我呀!我毕竟是你的哥哥。” “也是,你毕竟是我的哥哥,要不我就跟你回去。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后悔。”翼煌看着翼汻,实在觉得他欠揍,那就回去陪他玩两天。翼煌说完,自己都笑了。 而这局是翼汻自己要打开的,他把自己的弟弟想的太有骨气了。以为羞辱他几句,他就不会跟着自己回去。而且还能在众仙的面前,显示自己的大度。可是那知,一言难尽呀!自己选的路,跪着也是要走完的。 水神的妻子怀上翼煌的时候,正是灵水泛滥。水神和妻子在灵水运作了许久,方才将灵水输进了大海。而回去后,就发现妻子怀孕了。水神一直觉得那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一定在灵水被妖魔附体了。所以水神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孩子,而且他确实比起哥哥翼汻要邪恶了许多。由于水神的不喜欢,所以水域神宫的人都没怎么把翼煌当回事儿。他的哥哥翼汻尤其,翼煌小的时候只顾贪玩,不爱学习进修,所以什么都不会。一日,翼荽和翼煌出了水域神宫去岸边玩儿的时候,翼汻也跟来了。翼煌贪玩儿,可是翼荽刚到,父皇便召唤她回去。翼荽只好将翼煌交给了翼汻。 翼荽回去后忙起来便将这事儿忘了,足有三日未见翼煌,问翼汻才知道。他竟然将自己的弟弟,抛在了回水域神宫的路上。南海向来鱼类繁多,大鱼更是多种多样。翼荽花了很长世间才在一条鲨鱼的肚中找到了翼煌。此后翼荽便不再亲近翼汻,翼汻对翼煌更是恨之入骨。此类事情层出不穷,直到翼煌下定决心修炼灵力,翼汻才日渐不敢了。 而且翼煌不仅修炼仙法,甚至修炼了些邪魔歪道的法力。水神将位置传给翼汻的时候,翼汻的法力可比翼汻高出了许多。也正是因为这样,翼煌离开水域神宫,去魔界抢了魔君的位置。 这几百年来,翼煌和翼汻几乎断绝了来往。反倒是和翼荽,翼煌还偶尔会给她写信。 第 44 章 绯寒正在索轩的厢房之中点香,只见一个气度不凡的上仙从门外走了进来。绯寒定眼呆呆的看着,看来在仙界以上的人,都多有一种器宇轩昂的气度,着实不凡。索轩见到此人过后,立马从桌子上站了起来,走上去迎接。被索轩如此在意,绯寒跟着他到现在,倒是第一次。索轩迎上云笃上仙言道:“这一路,可还好。” “恩!算是舒心的,最近妖魔两界可都安分着呢!”云笃言不苟笑的言道,“你拜托我的事情,也已有了结果。”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他如今在哪儿?” “正是当年你困他的那个小岛上,由于当年你为了困住他,所以用了五行之火,使那里寸草不生。我本打算是带些种子过去的。没想到竟然遇见了他,他好像受过什么伤。所以才不远千里,躲到那里去了吧!” “也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那里去的。”索轩若有所思的说,“乘现在他还没有拿着血玉在人间作乱,得尽快追回血玉才是。” “你打算亲自去吗?你已经几百年都没有管过人间的死活了。怎么,如今又改变主意了。”云笃突然笑言道。 “从前不都是因为有你嘛!有你在,我自然放心的。” “如今,我不照样还在吗?还是我叫弟子去吧!作为上神,你已经为人间做过太多的事了。现在好不容易闲暇下来,倒不如四处走走。”翼荽刚离去不久,索轩又将金乌交给了凡羽。云笃猜想,索轩如今大概还在悲痛之中,倒不如就此歇息吧!所以云笃劝慰道,“而且,你总该要给他们机会的,不经历磨难,他们怎么会真正的长大呢!这日后,我们还得仰仗他们护四方安宁呢!” “所言极是,不过想来操心的可不是我,而是云笃上仙你吧!”索轩笑笑言道,绯寒将茶水已经泡好,端了过来,好像这时候云笃方才注意到绯寒,对着绯寒点了点头。 “我现在,放下了,放下了。”云笃也跟着笑了,端起了茶杯。 “那你打算,派谁去呢!” “这关系生死,但也是个绝佳的机会。就让白茈自己挑几个人跟着他去吧!”云笃若有所思的说,好像有什么顾忌。 “你不是将掌门之位传给白茈了吗?如今就要他去冒险,那巫山怎么办?” “白茈确实是我的徒儿中,无论资质还是能力都是最好的。以前每次下山也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而正是因为,他的一路太顺了,还是得让他下山吃些苦头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你回来了,我想我大概也要离开了。” 云笃定眼望着索轩,刚点的香,气味慢慢散发了出来,飘满了整个屋子。“我一回来,你便要走。真是够让人扫兴的,在这上你可一点儿都比不上你的弟弟索浠。那你又要去什么地方呀!” 索轩叫了一声:“百灵,你去辞程那里帮我取些药渣来,我汤谷的樱花树如今要死不活的,得给它治一治。” “噢!”绯寒应答了一声,便退着出了屋子。 “刚你问我要去哪里是吧!我打算去漆吴山一趟,有些事情方没有想明白,去那里看看,看能不能想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云笃望着已经空空去也的大门说道,“刚才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那个姑娘是白茈找来让我使唤的,是辞程的徒弟吧!”索轩故意漫不经心的说。 “噢!你什么时候还听别人吩咐了,我记得你从前不喜欢身边有人的。即使是煜明,也常常不见你带在身边。还以为是你自己收了个弟子,还是有什么情缘。到底是我多想,本就不符合你的性情吗?”云笃自问自答般的说,不由得笑话自己异想天开。 “如果我说真的有什么情缘?你会怎么看?” 云笃笑着踹了一下索轩,但见他并无笑意认真的样子。屏住笑容问道:“你说真的?” “未必不真,也未必真。”索轩模凌两可的叹道,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心无旁贷,还是翻江倒海。“索浠走的时候,叫我照顾一个姑娘,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应该将那个姑娘带在身边,才算是照顾她。还是仅仅只是在暗中护她周全即可。” “索浠倒是真不省心呀!这种事情,怎么非得交托于你。明明知道你喜欢独来独往嘛!” “是呀!但是可能欠下的债,就是要还的吧!我这次去漆吴山,也就是想在那里找到一个答案。” “你且放心去吧!血玉我一定会叫人带回来的。妖魔之间的事,你都无需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漆吴山待些日子,不用急着回来。” “好,有你在,我怎么都是放心的。”索轩说完后,也没有等绯寒取回药渣,便和云笃道别离开了。 绯寒再回到厢房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唯有那香的味道,还在空气中飘散。而知道索轩已经离开,是在云笃交代好下山的事情。则还后方才告诉绯寒:“火神已经下山去了,你日后就不用再来这个厢房了。” “他下山去了,那云笃上仙可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吗?” 云笃听见绯寒这样问,不免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绯寒。绯寒也觉察到,立马拿着手中的药渣解释道:“上神要我去取的药渣还没有拿走呢!如果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可以给他送过去。” “你把药渣留给我吧!我叫人送回汤谷便是。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汤谷了,交给他也是无用。倒不如我派人给他送回去,也许还真的能救那棵樱花树一命呢!” 绯寒听言,看来云笃上仙是知道索轩的去向的,只是他不肯说。自己只好放弃,将那包药渣交到云笃上仙的手里。不甘愿望了一眼一个多月恶索轩朝夕相处的屋子,然后的从房舍中退了出去。 第 45 章 索轩走了,绯寒在巫山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绯寒倒是真心实意的跟着辞程学习医术,现在很多小毛病绯寒都可以自己帮人诊断了。所以巫山上的那些弟子,受了个伤什么的,都来找绯寒。只是绯寒还是和从前一样带着面纱,也偶尔还是会想起索轩。 那个给过她承诺,又决绝的说再也不来见他的上神。有时候绯寒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的遥远。他曾经那么依着自己,那么疼爱自己。他曾经对她说:“无论你在哪里,你只要站在原地就好。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可是如今,他却躲着自己。绯寒想不明白,想着想着就劝慰自己不要再想了。辞程有时看她晃神,便知道她又想过去的事情。就会故意给她找点儿事情。不过在巫山,还有一件乐事就是,偶尔凡羽会来巫山找自己。不过他每次都是夜里来,他的理由是他白天很忙。可是他能忙什么呢!绯寒到底在心里还是觉得凡羽是个孩子。因为有凡羽偶尔的到访,绯寒便可以知道太华山上的事。其实他并不知道,正是因为绯寒要问自己,所以他总会再来见她的时候,先去趟太华山。 青攸那次被翼煌伤后,也已经好了。这一次寻找血玉,她也同样没有下山。寒芯和白玉已经离开了太华山,他们结合在了一起。不求永生,只争朝夕。绯寒听到寒芯和白玉在一起后,她是既羡慕,又为他们感到高兴。而且凡羽还告诉绯寒:“他们说自己的房子,离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很近。姐姐是在人间住过吗?” “对,我曾经在人间待过一段时日。他们就在那附近吗?那样就太好了。” “寒芯告诉我,是的。既然姐姐在人间有自己的房子,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绯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天会回到那里。好像那是一件很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两个人的记忆,如果只有一个人愿意去记住,那么最后即使是这个人,也要抛却吧! 由于四海之外,穷山恶水,离无名岛最近的一个小岛上的百姓因为传染性的病状,已经差不多没有几个好人了。白茈传来天书,急需大量的仙药。最后绯寒决定和紫杭一起前去。他们赶到那个岛上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都被传染上了。好在绯寒和紫杭所带的仙丹够用,才暂且救了他们的性命。而白茈已经带人上了穷奇所在的那个岛上。原本应该是紫杭和绯寒一起留在小岛上等的,可是紫杭由于担忧,便跟了去。所以岛上就只剩下了绯寒一人。好在那些仙丹能治百病,只要是刚传染不久的,皆吃过仙丹过后,便好了。有些严重的,绯寒正在进一步医治。 可是绯寒毕竟法力有限,所以好的便没有那么快。自己没日没夜的脱了几日后,身体机能也急速下降。甚至在睡着的时候,由于身体虚弱,竟然恢复了原形。人们眼睁睁的看着绯寒变成一朵樱花,自然是吓坏了。便在那朵樱花身边放了许多的干草,似乎觉得要烧死绯寒。若不是绯寒及时醒了过来,怕是自己就那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吧!绯寒醒来,看见睡过去的时候还对自己礼遇有加的人们。突然拿着扫把簸箕铁锹的对着自己。 “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这妖怪,休要靠近。”人们战战兢兢的望着绯寒,见她动了一下立马向后退去。 “不是的,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绯寒这时候才想到,这是在人间,自己变作原形,他们必然就会认为自己是妖怪。只好苦口婆心的打亲情牌:“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不会害你们的。” “不,你是妖怪,你怎么会救我们呢!也许这几日,你给我们的药,根本就不是救命的,而是索命的。我们之所以会好起来,也许完全是因为回光环照。”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老人拿着扫把战战兢兢地说,“反正我们也可能快死了,我们大伙一起齐心协力打死她,免得她再霍乱人间。” “对,打死她。”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你一眼我一眼的说道,“难怪她那么漂亮,我们还以为是遇见了仙女,原来居然是个妖怪。” 那群人说着便围了上去,绯寒下意识的拔开了花雪剑,她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的。却忘了花雪剑中还有一个木曦,木曦从花雪剑脱颖而出。更是把这群人吓了一跳。紧忙摔下手里的扫把簸箕的仓皇逃去。 绯寒也是被吓住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望着木曦言道:“我都忘了,还有你呢!” 木曦走到绯寒的身边,把花雪剑收到剑鞘之中,言道:“我日后还是不要再回到剑鞘里了,不然你这几个年头都想不起我。我好不容易等你唤醒我,你还得把我憋死。”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忘了。”绯寒抱歉的说道,“你就一直待在剑鞘中的吗?不会饿死吗?” “我是三界之外的生物,不生不灭不老不死。”木曦望着绯寒,倒确实是比上一世顺眼多了。 “像你这样可真好。” “这样好吗?永远拥有过去的回忆的人,永远都得不到解脱的。”木曦说着自嘲的笑了。 “永远拥有过去回忆的人,永远都得不到解脱。”绯寒跟着念了这句话,觉得木曦说的很对。“噢!那些人如今怕我,我还怎么给他们医治呀!要是我没有医好他们,辞程回去一定会骂死我的。而且,我也不希望他们还要那样痛苦的活着。”绯寒突然站起来着急的说。 “哟!竟然有了慈悲心了。”可能是上一世给木曦的形象太深刻了吧! “什么?”绯寒听言,气呼呼的问。 “那个,要医治他们等到夜里吧!夜里我用法力将药丸送到他们的肚中去就可。”木曦白了绯寒一眼,淡定的言道。到底是有一身功夫在身的人,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嘛! 第 46 章 在木曦的帮助下,绯寒总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仙丹给村民们服下了。原本还等着死的他们,却感到自己越来越精神了起来。他们又开始劳作了,甚至传开了那枝樱花,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可是他们如今没有办法把自己对绯寒的歉意当面跟绯寒说清楚。 绯寒原本还在抱怨为什么自己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当木曦告诉了绯寒人们的转变过后。绯寒才略微满意。 木曦说:“他们不过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免不得有时会显得愚蠢,但他们并不坏的。” 绯寒欣然接受了木曦所言,开始重新思考。对于人,对于生命的意义。是的,当初绯寒看到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那些愚昧的人们。绯寒心里面涌起可怜,也有愤怒。可是他们真的有那么的坏吗?生命,应该是那样的轻吗? 也许不是的。辞程没日没夜的待在炼丹房里,他不是为了躲避每天只救一个人的约定,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在这个世间可以安稳的活着。绯寒的心,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也许没有了爱情,这个世间还剩下一些别的事情,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绯寒和木曦一直躲在小山村里,等着紫杭他们回来。绯寒想要等到紫杭回来过后,给辞程带去一句话,自己可能暂时不会再回到巫山了。她要去救更多的人,为生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白茈上仙和他的弟子还有太华山上一同前来的修道之人,齐心打败了穷奇。可是仍旧没能抓住他,带回血玉。而紫杭由于赶到的时候,没有及时找到白茈他们,被穷奇袭击,已经昏迷不醒了。白茈叫弟子先把紫杭送回了巫山。而他们还打算再附近的岛上,寻觅一番。木曦见到白茈后,怕给绯寒招来麻烦,便躲进了花雪剑中。但是没有想到白茈还是认出了花雪剑。 没有想到木曦躲进花雪剑后。白茈见到绯寒,他明明是见过一次绯寒原本的样子的,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一样。所以当绯寒叫到白茈上仙,白茈竟然莫名其妙的望着绯寒。然后眼光落到绯寒手中的花雪剑,问道:“你是谁?这把剑为什么在你的手里?” “我是绯寒呀!”绯寒并未防备的解释道,然后用手蒙住了自己的嘴和鼻子。“噢!不是,应该是百” 绯寒话还未说完,白茈已经夺走了绯寒手中的花雪剑言道:“无论你是谁?这把花雪剑是把不详的邪剑。” “白茈上仙,你要做什么?” “我必须要带走这把剑,不能再让她为祸世间。”白茈一本正经的言道。 若是当初,谁要躲了这剑。绯寒一定会毫无怨言,可是如今,木曦已经是她的朋友。她怎么会甘愿让白茈带走。而且,绯寒早就想到,花雪剑必定不是普通的宝剑。木曦是花雪剑中的剑灵,她在常人看来,也是妖魔中的一种。若是花雪剑真的被白茈带走,怕是木曦就要受苦了。早知道,还不如让木曦不要回到剑鞘中了,那样她就可以逃脱了。 “白茈上仙,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跟妖灵无关的。请白茈上仙交还给我。” 白茈上仙并未听绯寒所言,反倒说道:“你这小妖,我看你没有作恶,才放过你的。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他真的就没有认出自己来吗?绯寒明明记得,在辞程那里,他们就见过一面的。还是,他是故意为之呢!就这样,绯寒再一次失去花雪剑。而独把绯寒留下了。现在想要回到四海之内,可是需要长途跋涉的。那个时候,就应该好好跟索轩学习灵力的,不至于如今只能靠着双脚回去。 绯寒一路走着,不免有些怨言。只是没有想到在林中,绯寒为了抄近路,从林中路过。竟然会遇到穷奇,距离上一次穷奇来找自己,已经一年多过去了。如今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他。索轩原本只是不让自己和穷奇有所来往,想必他也和自己一样,不属于人类,而是妖魔吧! 不过,救他一命,该没有关系的吧!毕竟也是旧时人。绯寒身上从巫山带来的仙丹,还没有完全的用完,她给穷奇服用了一颗。又走到好远外的海边打了些水回来。穷奇醒来过后,见到绯寒,同样吃惊。 “你又救了我一命。”穷奇气息微弱的说,虽然自己很不容易死去,但那些小仙一个个的下手也是真重。好不容易快把自己养好了,如今又添了一身的伤,真是祸不单行呀!不过,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都会遇到她呢! “什么叫又?” “前世,你也救过我一命。”穷奇想到自己从前恩将仇报的种种,心里面突然涌现一丝难受。难道自己对她有了恻隐之心,不,不可能。穷奇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绯寒看在眼里,手放到穷奇的头上,帮他摇了摇,“怎么,头疼吗?” “不是。”穷奇笑笑言道。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呀!”绯寒又将一颗药丸交给穷奇,穷奇拿起放在嘴中吞了下去,这味道可真奇特。 “有人不讲规则,一群人围堵我,所以就变成了这样。”穷奇实在是不适应和绯寒离得这般近,所以站了起来,动了动筋骨。 “你是妖吧!”绯寒站起来问道。 “怎么?如果我是妖,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了。”穷奇转过去望着认真的言道,不知怎地,竟然会想要知道答案。 “那倒不是,我也是妖不是吗?” “其实,我应该是神兽。至于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样,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故事,我不打算讲给你听。不过,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穷奇难得坦诚一次。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很坏的神兽,那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救你。” “看来,我最好还是不要再有这样要死不活的时候了。”穷奇开着玩笑说道,他看到的,绯寒的神色,如此的认真。 第 47 章 穷奇得知绯寒是因为受白茈之托才来到这里的,也是白茈抢了她的剑。穷奇听绯寒说后,笑了绯寒许久。直到看到绯寒满意恶意的望着自己的时候,穷奇才停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等我好了,我去帮你取回来。” “你要怎么帮我去取回来呢!把巫山闹得天翻地覆吗?”绯寒现在还并不知道,他们一直寻找的血玉,就是在穷奇的手里。只是凭着直觉,相信穷奇并非是个好人。但她也同样认为,也许他也并非很好。 “有本事的人,才能将某个地方闹得天翻地覆的。比如“穷奇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真的要告诉她关于从前的事吗?也许还是不要的好。一个故事,如果讲的支离破碎,那不如就不要讲给别人听了。因为想要有所隐瞒,所以穷奇讲不出完整的故事情节的。自己在她的前世,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即使是在这一刻之前,穷奇对绯寒都是想要利用而已。 回北方的路,漫长而又遥远。而且尤其是绯寒,还一路上不停的非要助人为乐。那明显是不符合穷奇的性情的。所以漫漫长路,两个人总是争执个不停。穷奇每当看到绯寒多管闲事,尤其偶尔还叫上自己,就十分的不满。然后在绯寒的耳边喋喋不休,绯寒起初还很是反驳,后来就由着穷奇去了。好不容易,穷奇的胳膊终于恢复了,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将绯寒送回北方了。虽然一路上,对于向来独自来往的穷奇来说,还算不错。但是如今自己可是过街的蚂蚁,可不能就这样和绯寒纠缠,暴露自己。还是将绯寒先送回北方吧! 只要自己能够得到血玉的力量,那时候,还有什么是穷奇会害怕的吗?到那时,穷奇不就想见绯寒就能见绯寒了嘛! 穷奇将绯寒放到她从前所在的那个庭院,然后和绯寒挥手道别。 “你自己小心一点儿。”这段时间穷奇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所以穷奇临别时,绯寒免不了露出担心的神情。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穷奇听到绯寒所言,竟然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再见。”绯寒却并未正面作答,一句是的,显得终归暧昧。 “我会再回来看你的,希望那个时候,很多东西都不是现在这样了。而你也终究将他忘怀。”穷奇是并不有所担心的,绯寒心里的人,已经死了。对于一个死人来说,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吗? 绯寒没有应答他这句话,只是笑着目送穷奇离开。绯寒回到庭院里,那棵樱花树长大了,而且还开了花。绯寒望着那樱花朵朵笑开妍,还是不免会想到他:如今,你在哪里呢!你哪里是否也能到樱花呢! 而在漆吴山上的那个人,他静静的坐在那个早就荒芜的庭院中很久了。这里发生过得故事,一遍一遍的在他的面前重演,他看见樱子,看见如雪,也看见了自己的弟弟索浠。 一个人碰到刚好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概率是多少? 樱子全心全意的爱着索浠的时候,索浠对于樱子仅仅只有一份答应守候的责任。那个时候的索浠从来都没有爱过樱子。可是在什么时候,索浠变了。从樱子失踪以后吗?他独坐在樱花下,不停的喝着琼浆,不知道为什么的感到寂寥和难过。 而当如雪走进这里,另一篇故事上演。这次高冷的变成如雪,她不仅时时表现出对索浠的厌烦,对漆吴山的讨厌,对周遭一切事物的不满。她愿意笑便笑,不愿意笑,便摆着一张愤世嫉俗的脸色来。索浠一切尽收眼底,却又假装不为所动。自然,后来有好的时候,现在如雪失去一切后,再次被索浠带回这里。他们之间终于涌现一丝温情,可是这样的日子,竟然会是那样的短。 索轩看到往事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向弟弟那样的去爱绯寒。但是,直到现在,没有人比索浠更爱绯寒,即使是他自己。 正是因为愧疚和无地自容,索轩不敢去偷取索浠的那份爱。从前他便是那样的得到过,如今又轮回到了这里。自己还要那样卑鄙的去得到绯寒的爱吗?怎能做到问心无愧呢!索轩仿佛成为一座雕像一般,沉浸在索浠对樱子,对如雪,对绯寒,无法自拔的爱恋当中。即感受不到阳光,也感受不到风啸。 绯寒移开望向樱花的目光,走近屋子中去。绯寒刚一踏进屋里去,便被一个小妖蒙住了头,然后经过东窜西窜,好像把绯寒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然后将她放在了地上。然后绯寒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解开。” 那小妖打开袋子的口,绯寒探出脑袋。只见妖王威风凛凛的出现在绯寒的面前,“我的妖后,你可玩够了。” “谁是你妖后?”绯寒想到那日,她要自杀的时候,他冷酷无情的样子来,不由得心生厌恶。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也可以永远都不碰你,但是你必须要乖乖的给我待在这里。”妖王望着绯寒,可不是打算和她商量,只是通知她一声自己要将她软禁起来,还有别白费心思。 “你既然都不顾我的死活,何苦还要拉我在这受罪呢!” “当然是因为我的妖后交友甚广了,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你会在这里生活的非常好的。”妖王一脸的得意洋洋。 而绯寒却以为是索轩已经拿回血玉了,而妖王是为了血玉才将自己捉来,和索轩交换的。可是绯寒没有想到,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与索轩的关系。那并不是在阳光下晾晒过得。 “你就不怕我再死一次,你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会引得别人追杀你吗?” “难道没有你的存在,我与他就能和睦相处了吗?”妖王不禁笑颜,想必这次穷奇一定会乖乖的交出血玉的,“而且我会无时无刻派人看着你的。” 第 48 章 没有想到,穷奇竟然会真的赴妖王的鸿门宴。穷奇拿着血玉穿过幽冥,走到妖王的正殿上。对着妖王一脸不屑的言道:“没有想到堂堂的幽冥的王,竟然也会做那样下三滥的事情来。” “只要结果是好的,谁会在乎过程。看来绯寒对你着实很重要了,才三日,你便来了。”妖王望着穷奇手中的血玉,今天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势必要将血玉得到手来。 “绯寒人呢!我要先见到她。”穷奇指着妖王冷冰冰的言道。 “放心,还好好的。”妖王故意得意洋洋的言道,然后冲着手下说道,“你们去将她带出来。” 穷奇看上去大是不悦,而妖王反倒是和平常没什么变化,一副拽的让人想要踹他几脚。 绯寒被带了出来,看到来人原来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索轩,而是穷奇,不免有些吃惊。虽然一直害怕索轩来了会有危险,但见到来人不是他的时候,也略微失落了。 “绯寒,你没事儿吧!”穷奇立马关切的问。 “我没事儿。”绯寒说着见到穷奇手中的血玉,绯寒这时候才真正的感到惊讶,原来他就是白茈他们要找的人,难怪那日会遇到伤痕累累的他。绯寒有些心虚的在心里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吗?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今日毕竟他是来救自己的,自然还是感激多与别的情感。只是,如果他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他真的打算拿着血玉,去收集百人之血。自己又该当如何面对,从前救过她一命呢! “没事儿,我们一起出去。”穷奇这时候才露出了笑颜,但明显是为了宽慰绯寒的。穷奇那日和妖王交手,虽然略微占上风,但今日,妖王必定有所准备。还不知道他究竟请了一些什么人来呢! 穷奇正想着,只见一个粉色身影从门前出现。原来,是和妖王素来交好的花界的花君倾城。绯寒见到倾城,也自是亲切。不过这一次倾城是为了来找穷奇的。当初穷奇为了让倾城和索浠交恶,故意打着绯寒的口号去仆勾山大闹。如今妖王邀倾城前来,倾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便赶到了。 穷奇见状,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得到绯寒在幽冥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现在难道要留下血玉逃跑吗?毕竟命还是比较重要,穷奇看了绯寒一眼,迅速打消了那种念头。就算是死,今日也死在这里了。 向来自高自大,藐视生命的穷奇,在这一刻好像重生了一般的找回了生命的乐趣。他的前半生,只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令所有人伤痛,好像那样自己就可以快乐一样。穷奇历经过很多生死时刻,但这是穷奇第一次真正的不怕死。 “没想到仆勾山上的倾城,也会对血玉感兴趣。”穷奇笑言道。 “你错了,我不是来找血玉的。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你当然杀我门中数人,今日难道我不该来找你还这血债吗?” “那倒不是,血债血偿,不是你一贯的门规吗?”穷奇故意如是说。 倾城听后。脸色十分的难看。若不是妖王制止,怕是倾城立马就会和穷奇打起来了。有倾城的加入,妖王现下自然是底气更足了,对着穷奇得瑟的言道:“怎么样?你是放下血玉离开呢!还是把命留在这里。” “我放下血玉离开,你们把绯寒让我带走。”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让绯寒跟着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走。”倾城心里有底,和妖王联合起来穷奇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既然他和绯寒交好。倾城想自然是尽快除掉的好,所以抢在妖王之前言道。 “妖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只叫我拿血玉来换绯寒,可没说要我的命。”穷奇气急败坏的说,就算他不能离开幽冥了,但是至少应该是个划算的买卖,绯寒能离开呀! “我上一次不就告诉过你吗?绯寒是我的妖后,不然她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带走她。” “我倒忘了。”穷奇想起妖王那日确实说过绯寒是他的妖后,然后将目光望向绯寒。 绯寒立马摇了摇头,“不是的。” “绯寒,这时候,你还想要留下别人的命来呀!”妖王继续刺激穷奇说道。 绯寒也想着,若是穷奇放下血玉离开。那么他就会活着,所以不再言语。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穷奇看到绯寒为难的样子,难道她真的成为了妖王的妖后,和他联手对付自己。不可能的,她刚才急切的摇头,就证明妖王所说非真。无论如何,这一战是必不可免了,穷奇也自知凶多吉少望着绯寒最后言道:“如果我今天真的死在了这里,就当是偿还你救过我的命吧!” “不,穷奇,你放下血玉离开呀!”绯寒听到穷奇所言,知道他已做了抉择,立马咆哮似得言道,“你走,你走呀!” “有你这样,就够了。”穷奇望着绯寒,从来没有笑的这样的开心过,原来自己爱上她了,原来自己也会去爱别人。只是享受的时刻,略微短了一些。 而站在一边和倾城和妖王望着这样狗血的场面,不由得略微尴尬。毕竟一个不会再这样去爱,一个从没被人这样爱过的人。妖王没好气的叫人将绯寒生拖了下去。 在开战之前,穷奇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我死了,妖王,你答应我给绯寒自由。即使是她的自由是愿意做你的妖后,我也无话可说。” “这恐怕,”妖王故意顿了顿,但想着,反正自己也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小姑娘。就如了这个要死之人的愿望吧!“既然你都下投降书了,我不答应你,不免太过无情。好,如果你今天死在了这里,那我还她自由。” “那来吧!” 然后和倾城接连向穷奇出招。 穷奇毕竟是神兽,即使他们两个人占了上风,但想要真正的打败穷奇,还是需要费些力气的。而且穷奇向来是个对求生欲很高的人,越是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就挣扎的越厉害。而且妖王和倾城太得意,所谓骄兵必败。所以谁胜谁败,还真不一定。 第 49 章 最令穷奇没有想到的,不是他会输。而是没有想到绯寒逃出那些小妖的手中,而飞身而来为自己挡了妖王的一巴掌。这不仅穷奇没有想到,倾城和妖王大概也没有想到绯寒会如此做。当穷奇看到到绯寒倒地,立马飞上去抱住了绯寒。也是在这个时候倾城向着穷奇的后背打了一拳。 穷奇和绯寒一起倒在了地上,妖王早就收手了。这时候穷奇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抱住绯寒就是一顿痛哭。“绯寒,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那么傻呀!” 绯寒望着穷奇泪流不止的样子,反倒笑了。当他看到穷奇决定和妖王倾城大战的时候,便一直担忧不已。也不知怎地法力突然就比别的时候高出了许多,将那些困住自己的小妖打倒后。立马飞奔到大殿,而这时候,正看到妖王的拳头就要打到穷奇的身上。绯寒也没有多想,便飞身上去,替穷奇挡了那一拳。绯寒来不及回答穷奇的问题,而是望着妖王和倾城言道:“可不可以放过穷奇。” 妖王望着绯寒,心里面隐隐的觉得有些可惜的点了点头。想不到绯寒,竟然会如此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救穷奇。妖王心里面,自然是有些羡慕穷奇的,当然他绝对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只是对着绯寒在如此时刻,还提如此要求,不免心生怜悯,便点了点头:“好,我放你们走。” 反倒是倾城望着妖王义正言辞的言道:“不能让绯寒走。” “为什么?”妖王以为倾城是还不甘心,所以有些失望的望着倾城质问道。 “如果现在你让穷奇带绯寒走,她就活不了了。穷奇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 妖王想到,也是,穷奇如今受了倾城一掌,都自顾不暇了。绯寒跟着他离开,只会是死路一条。 倾城叫人要将绯寒带下去,穷奇并未多加阻止。他知道他们说的很对。绯寒如果如今交给自己照顾,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也许留在这里还有一线希望。不过穷奇最后还是拉住了绯寒的手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想连累你送了性命。”绯寒气息微弱的答道,“穷奇,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请活下去。做个好人。” 然后绯寒便被抱走了,而穷奇被赶出了幽冥。不知去向。 倾城和妖王合力给绯寒输送法力,才得以保全了绯寒。看着绯寒恢复了意识,已经在梦中安睡。妖王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更令妖王心里好受的是,倾城还要救绯寒一命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自己向来和善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仍旧希望爱着的她是。 可是自从高阳去世以后,倾城做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呀!妖王看在眼里,看着倾城一点儿一点儿的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冷血的时候,妖王并没有开心,而是懊恼,难过。可是如今看来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倾城。 倾城站在绯寒的门外,也许她也想起了许多事情来吧!妖王走到她的身边对她平和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为什么要说谢谢?”倾城不明的回过头来望着妖王,眼里也竟是平和。 “谢谢你,愿意救绯寒一命。”妖王只好如是说,谢谢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人。 “你会真的答应穷奇放绯寒自由吗?”倾城望着妖王,等待着他的答案。 “自然,这是我答应的。而且我和绯寒” “你和绯寒怎样?” “没什么?”妖王终究住了口,叹息了一声言道,“也许就是有缘无分吧!” 倾城听着,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续而又故作镇定的笑了一下,“我该回仆勾山了,对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多加来往了。” “我知道,这样有损仆勾山的名誉,以后你我之间,就互不相关了。当初我帮过你的,和你帮过我的,就此一笔勾销吧!” “好。”倾城点了点头,移步离去。而妖王目送着倾城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许久后,才回过头来。 当初倾城还不是花界的君王,由于和魔界产生了一些过节,大打出手。君王让倾城去求妖王,其实也是花君有意支开倾城。虽然花界本属妖界,但毕竟已经分割了出去,所以他们早无来往。不出所料妖王并不想惹下这端祸事,陷妖界于不顾。所以妖王不愿出手,甚至避而不见。倾城也是没有办法,花界如今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若没有妖界相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倾城在妖界大动干戈,不伤人,却搅得乱七八糟。妖王大怒,亲自出手捉了倾城,二话不说就将她掉了起来。愣是在城墙上掉了足足一日,时间耽搁不说,自己还体力下降。但倾城再一次攻陷城门,妖王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满身是血,伤痕累累。被妖界的小兵带了上来,那时的妖王还并没有如今的铁石心肠。何况倾城这般貌美的弱女子,妖王被倾城的固执所感动,便出动保住了花界。整整七日,妖魔两界两败俱伤过后,妖魔两界立了君子协定,各自生存,互不干涉。 倾城在幽冥养好伤后,妖王亲自将她送回了花界。再后来倾城成为新一届花君,而她竟然嫁给了一个凡人。妖王至此深埋这段情感,倾城始终不知。但倾城有事相求,妖王都必定会答应。 妖王回到自己的屋里,虽然得到了血玉。但今日倾城的那句你我不要长相往来,注定使妖王高兴不起来。他望着血玉,温情的时刻,注定在他的身上,会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对权力的欲望,和与命运的挣脱。 妖王的真身不过是太华山上下的一只山羊而已。若不是被年幼的青攸所救,他怕是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如今,他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上,便证实了一个道理,命运什么是不可能,除非你自己不想让他成为可能。妖王望着血玉,邪魅的笑了。 第 50 章 人间再次硝烟四起,有无数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然后在几天后会找到他们的尸体,全是精血抽干而亡。 而白茈上仙由于一直带没有找到穷奇,所以也不好意思回到巫山。可是如今看来穷奇已经开始行动了,白茈逞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云笃上仙,而是被自己一手拦了下来。倒是从巫山又调出了几批弟子。可是结果却不如人愿。而且甚至让白茈有些糊涂了,若是穷奇一人,他怎么可能同时在多处作案。而且那些人的死法相同,也就是说,穷奇可能有了同谋。 虽然世人都知道穷奇自傲,向来不与人结盟。虽然不符合常理,但毕竟只有这么一个说法是说的过去的。白茈和众位修道之人,虽已经竭尽所能,但仍旧没有穷奇的下落。 而另一面,一个人闯进了幽冥。那就是翼煌,不知道翼煌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了血玉已经被妖王夺去了。便一路追来,可是翼煌却并没有找到妖王,也没有找到血玉。在幽冥大闹一阵过后,到也不是一无所获。刚醒过来,恢复了一些体力的绯寒竟然被翼煌逮到了。 “你要不要随我出去。” 虽然在巫山,翼煌对绯寒还算客气。但那正是因为在巫山,绯寒和翼煌同属于客人。而现在,翼煌还用得着对绯寒客气吗?自己若是信了他的话,不是将自己往虎狼之口上送吗?“不了,我在这里挺好的。” “看来妖就是妖,即使做了上神的徒弟,又如何。还是不思进取,非要待在这黑漆漆的地方。” “是呀!我是妖,您属神类。我们本就是不一样的。” “那如果我偏要带你走呢!” 绯寒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他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那就只能随你了。” “那就不客气了。”翼煌脸色突变,一拳将绯寒打到在地。然后搬着绯寒走了。翼煌将绯寒搬到了一个他自认为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天山。天山地势险峻,向来少有人来。而且凭绯寒的能力,她想要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翼煌将绯寒放到天山过后,便放心继续去找妖王了。 妖王早就对倾城有所芥蒂了,所以倾城知道血玉在自己的手中。妖王怎么可能还会在幽冥等死。现在差不多已经集齐了一半人血了,只要再集齐一半血。血玉里的麒麟就有可能复活,而到了那个时候,妖王还会怕谁吗?即使是和仙界抗衡,又有何惧。 仿佛陷在泥塘中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一般。妖王的心里仿佛开满了樱花,和仆勾山的樱花一模一样。血玉被侵泡在血中,血很快便被他吸食殆尽。而血玉里渐渐显现出一个头神兽的样子。想必那就是麒麟了。仿佛这块不规则的血玉便是他的胎盘一般的将他团团包裹。妖王见到已经显现出样子来后,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了一般。 樱花要开了。 可就在他还高兴不已的时候,却接到了倾城求救的书信(只要有对方的血液,所写的信,就不管对方在哪里,都能送达),而且还是从仆勾山发出的。妖王百思不得其解,倾城会和谁有过节呢!难道穷奇还活下来了不成。即使是他活了下来,也不可能现在就能去找倾城报仇的。妖王犹豫不决,现下是非常时期。如果自己离开,血玉会不会就被人夺走了。可是如果不去,万一倾城真的有危险。 容不得妖王细想,她到底还是去了仆勾山。可是当他到达仆勾山的时候,一切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倒是比以往都安静了许多。妖王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行,突然周围燃起冷热一片火。那是集火,也就是妖魔最害怕的火。妖王被困在火中很快便痛不欲生了。而这时候倾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 隔着大火,妖王好像看到了倾城得意的笑。而自己现在即出不去,也使不出法力来。只得那么干干的看着,脸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打在地上。 “倾城,你这是做什么?”妖王无比痛心的望着倾城言道。 倾城突然在大火的那一边跪了下来,自己这些年来,却是多蒙妖王招抚。如今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着实让人心寒,可是自己不得不这样做。不然,自己永远都斗不过她,斗不过她身边的人。怎么能让她痛苦呢!“对不起,我必须要得到血玉。” “就为了血玉吗?”妖王忍着大火的焦烤,仰天大笑。那日妖王还在心里自嘲道穷奇傻,现在自己变成这样,才知道都逃不过爱恨的折磨,爱恨的折磨。 “对,就为了血玉。”倾城一字一顿的说,似乎毫不后悔这样做。 “如果我不交给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把我烧死。” 倾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把血玉交给我吧!不然就死的太不值得了。” “你现在做这一切,又值得吗?”妖王仍旧不放弃的质问道。 “你不是这样才得到血玉的吗?” “是一样的吗?倾城,在你心里是一样的是吗?”妖王在集火圈中咄咄逼人的问,他实在是很不明白,倾城是如何狠心至此的。 “你说过,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妖王,你还是说出血玉的位置吧!不然你会死在集火之中的。”倾城再次凌冽的说。 隔着大火,妖王更加清晰的看到倾城眼中的欲望和无情。在这一刻,血玉早就已经不重要了,而是自己的心死。妖王以前以为,就凭着那么一点点的痴迷,便可以心安理得的过活。可是现在,他的心,真的要沉睡了,永远的沉睡了。 “好,我如你所愿。”妖王告诉了倾城血玉的位置,然后奄奄一息的妖王被倾城关在了仆勾山上。 而倾城如愿找到血玉。 第 52 章 绯寒被翼煌留在天山过后,为了寻找出路。绯寒一直在天山上四处观望。岂料,绯寒没有找到下山的路,而是发现了天山的北面。有不少奇珍异草,那都是在辞程给自己看过的天书上出现过的。 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绯寒看到那大片大片的药草过后,反而兴奋了起来。这些药草若是能被带回去,那就太好了。就在绯寒一边兴奋一边不停的采摘那些放在嘴里,拿在手里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来者何人,竟然随意糟蹋我的药草。” 绯寒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男装的白嫩少年向自己走来。绯寒紧忙道歉的说:“对不起,我以为这些药草是无人照管的,所以我才。”绯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大把药草,实在是惭愧。 那少年走近了绯寒,好像有些吃惊的说:“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是被一个人带到这里来到,我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所以就在山中寻找出路,然后便看到了这片药草。没忍住,才采摘了这么多。”绯寒说着将药草递到少年的面前,自知是无颜。因为绯寒深知,对于医生来说。这些药草又多么的名贵。就不说旁人了,就是自己的师傅辞程,若是自己采摘了他的这些药草,他一定会痛心疾首的大发雷霆的。 “那人为什么要将你带到这里来?”那少年似乎并不关心药草,反而关心起她的来历。 “我也不知道,他遇见我后,就将我带到了这里。他只是说,把我放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找到,而我也逃不出去。”绯寒脑中浮起翼煌将自己放下后,邪魅的样子来。 “他说的没错,你到了这里,便出不去了。除非那个人会再来接你,他会来吗?” “我不知道,我就见过他几面而已。也许,他不会来吧!他就是故意想要捉弄我的,现在怕是早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绯寒如是说,倒是觉得眼前的人甚是亲切。 “你是叫绯寒是吧!”那人突然说道,倒是吓住了绯寒。愣愣的言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有人告诉过我。” “谁?”绯寒脑中显现出自己认识的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是谁,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起自己来。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如今我说出口,日后就少了一丝惊喜了。”男子如此言道,“对了,你现在无处可去,怕是得去我那里待些时日,我叫诗景默,是天山唯一的活物了。” “你要是愿意收留我,自然是好。” “我已经说了愿意了。” 绯寒看着诗景默笑了,觉得这个人甚是亲切。可是诗景默在绯寒眼中的这个形象没有保持多久。诗景默听废话说她跟着辞程学过一些救死扶伤的医术,便每日叫她去自己的药草园里,为草药除草。虽然绯寒住在诗景默这里,做些事情也实在应当。但诗景默如此不客气的指唤绯寒,令绯寒有些不解。讪讪的问:“为什么我要去?” “你对学医,又兴趣吗?” “有。”绯寒点了点头。 “看你,什么都没有。还不去为我做些事情,我才好教你学医呀!” 绯寒心里暗爽,是不是那样,自己就可以采摘他的药草,配药了。不过仍旧打趣的说了一句:“要是我不想跟你学呢!我可是神医的徒弟,普天之下他的医术可是最高的。” “他的医术,在我看来也不过不值一提罢了。”诗景默完全不在意的说。 “你的意思好似,你还高过了他。” “自然。” “大概这是我这一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绯寒说着,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突然一颗药丸被诗景默扔到了绯寒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直觉告诉绯寒,他给自己喂了一颗□□。 “□□。”果然不出所料,诗景默心平气和的言道。 “你”绯寒立马跑到一边,试图将那药丸吐了出来,可是干呕了半天也是无果。而诗景默还不忘落井下石的说:“就算你将它吐了出来,但就唾液里融化的那一点,也够你受了。” 绯寒回过头去走到诗景默的身边,恶狠狠的望着他,自己不过是笑话了他一下而已。用得着下如此毒手吗?简直和昨天遇到的那个天使一般的人,判若两人呀! “你不是辞程的徒弟吗?又本事你就自己给自己解毒呀!“说着诗景默留下一颗药丸给绯寒,“你就照着这个解吧!如果三日之后,你解不了自己的毒,就会奇痒难耐,然后七日过后烂皮而亡。” “如果三日之内,我解了这毒呢!”绯寒拿起药丸,既然有标本,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我就承认辞程是比我更厉害。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诗景默自信的说道。“如果你求饶的话,在第四日清晨,我不想再看到园子里还有一根杂草。” 绯寒起初还兴致勃勃的寻找解毒的方法,可是即使是那个药丸拿在手中,绯寒却始终查不出里面究竟有一些什么配方。是的,连药的配方费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绯寒坐在诗景默的药阁之中,把每一样药都闻遍了。却没有找出一样药丸上所有的味道,难道是因为气味的混合,所以根本就没办法判断吗?绯寒又将药丸放到了一杯清水之中,打算从药丸的沉着物中能看出些什么。可是仍旧一无所获。第二日顶着一脸的黑眼圈在药阁中上蹿下跳,却是徒劳无功。然后绯寒又想起诗景默所说的症状,奇痒难耐,破皮而亡。奇痒,那么一定会有抓痒草。破皮,那么什么草会脱干人的水分呢! 绯寒有了些眉目,然后试着给自己制了药丸。在第三日,药丸终于是制出来了。绯寒将药丸吞下后,就看夜里会不会发作了。 而第二天醒来,也就是诗景默说的第四日。诗景默推开房门,眼前的园子里的药草,清清爽爽的立在风中。而绯寒已经倒在老槐树下睡着了。 第 53 章 而当绯寒醒过来后,她却发现昨夜还奇痒难耐的,现在既然跟没事儿人一样了。难道诗景默会那么好心看到自己把那些草都除去后,便给自己喂了解药。也是,这几天自己把自己弄的太累,一睡下就没有醒过来了。绯寒沿着园子在草药的中央找到诗景默,连忙跑了过去。 看到诗景默在采摘草药,便跟着一块儿蹲下去,跟着一块儿做。嘴里轻念了一声:“谢谢你。” “什么?”诗景默大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谢谢。”绯寒走到诗景默的身边蹲下一脸真诚的说,“我要拜你为师。” 这本身就是诗景默的目的。很难得招惹天山上海有人来,而且刚好是绯寒,她又有意学医术。仿佛就是上天周密安排了这个缘分。“我可以教你医术,甚至这是我的愿望。可是你不必拜我为师,甚至如果有一天你出去了,不要像任何人提起我。你的师傅,还是只有巫山的辞程。” “为什么呢?不能向别人提起你。” “辞程一天过得怎么样?”诗景默采集完了药草将篮子自然而然的递给了绯寒提着,边走边问道,“他是不是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那倒是,虽然辞程每天只给一个病人看病,可是他每天要管仙人两界的仙药的提供。所以仍旧过得很辛苦。”绯寒想起那些和辞程在一起炼药的日子,那是绯寒平淡的人生中最辛苦的一段时光了。当然也很充实。 “那就对了。我会将我毕生在实践中得到的经历全部传授给你,甚至希望你可以汇集成册,传扬到人间去。可是这些都不用提到我,这是你跟我学习医术的要求,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诗景默一改往常严肃的对绯寒交代说。 “好。”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至于诗景默的秘密是什么,他为什么医术高明,却躲在这样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绯寒自然是猜不到,而世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还有这样一位高人的存在。可是这就是诗景默所希望的,绯寒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然后,绯寒过上了比和辞程在一起更辛苦的时光。炼药,试药,每天把绯寒折磨的不成人样。简直就成为了一个小白鼠嘛!这位师傅那里是在教人,而是在实践。而诗景默的说话是:“你不懂得病人的难受,便不会深刻体会到他对好起来的迫切。” 所以诗景默里里外外的将绯寒折磨了一通,而且时间紧迫。容不得有所怠慢。诗景默后来细问过究竟是谁将绯寒带到了这里来。绯寒也如实细说。虽然诗景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和绯寒恶作剧,还是有别的目的。诗景默的目的是要将自己所学全部授予绯寒,然后将绯寒送到诗景默要她去的地方。而这一切最好是很快达成,因为也许明天那个人就想起了绯寒来,然后到这里来将她带走了。 不过还好,绯寒对于这样强度的进程虽然略有微词,但还是努力的去学了。至少她没有在诗景默的计划上拖后腿。在诗景默将一生所有的医术和自己实践得来的经验全部教会了绯寒,也将一本《佰草集》交给了绯寒。然后没有和绯寒又任何商量的,召唤来了一个人。 绯寒在房门前的老槐树下见到那人器宇不凡,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回转头来对着绯寒微微一笑,三月的阳光也不过如此了。绯寒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索轩拿开鬼皮面具的时候,心里嘀咕:世间怎么又这般好看的人。而现在她心里有一次嘀咕:世间真的还有比索轩更好看的人。虽然穿着一身的黑色,却是犹如从雾中来,那般轻盈飘渺,仙气缭绕。绯寒简直就快要流口水了,但是瞬间又将自己从梦中拉了回来,想到诗景默说除了偶尔一个朋友到访,天山常年无人问津的。便问道:“公子是来诗景默的吗?” “他现在在何处?”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毫不文弱。而且似乎也并不意外绯寒在这里。 “他去了后山采药去了,公子要不稍加歇息,他应该快回来了。”绯寒看着他,也说话变得轻声细语了。 “明明知道我要来,还非得让人等他。”男子似乎略有不满的在就近的老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绯寒待在一边,眼光东看看西看看,却又时不时落到他的身上。真是连黑色的长袍,在他的映衬下,也显得与众不同了。除了索轩,绯寒是第一次对另一个人,观察的这样的仔细。 男子看出绯寒不自在,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问道:“你似乎对我很有兴趣。” 绯寒被人揭穿了,免不了觉得无地自容,脸刷的一下泛红了。但仍旧嘴硬的言道:“公子说笑了。”心里面暗暗的骂道,真是太自信了。可是又无法反驳自己,毕竟自己那样做了也是事实。 “那为何从刚才到现在,你一直盯着我看。”男子毫无眼色的继续说道。 “公子不是错觉吗?还是公子向来因自己容颜俊美,便觉得谁都对你有兴趣呀!我刚刚一直看的可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老槐树。而且我的意中人,也未必会输给你。”绯寒明显是心虚了,竟然无意识的将索轩拖了出来,无力的解释着刚才自己的行为。 “是吗?”男子的语气明显毫不在意。 “自然。”不肯认输的绯寒继续言道。 终于熬到诗景默回来了。诗景默一见到男子,便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望望绯寒望望他问道:“你们聊过了,怎么样绯寒,我送了你一份大礼吧!” “恩!”绯寒正奇怪,只见那个男子,也立马咳嗽了起来,似乎也是为了在掩饰什么。诗景默似乎也是秒懂,立马支开了绯寒:“你去将我采回来的这些草药晒到后山去。” “晒到后山去?”绯寒大吃一惊的反问道,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对,晒到后山去。”诗景默重复了一遍说道,“现在只有后山又太阳嘛!我又急用。 “那你刚从后山回来,干嘛不直接晒到那里。”绯寒有些抱怨地说,毕竟后山还有很远的路。 第 54 章 等到绯寒从后山晒完草药回去,诗景默已经将绯寒的包裹收拾好了。里面装了一些药丸和诗景默给他的那本《佰草集》。然后诗景默拿给一脸茫然的绯寒,说道:“你跟他去吧!” “我为什么要跟他去呀?”绯寒甚是不明的言道,望着那个看上去一脸儒雅模样的男子,虽然并不讨厌,可是太过莫名其妙了。 “你不跟着他去,如何下得山去呀!” “那我下山后,就自由了吗?”在诗景默的提醒中,绯寒反应过来欣喜的问道。 “如果我对你没兴趣的话,也许你可以自由呀!”男子很不正经的言说道,若有似无的笑着。 绯寒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下,“你一定对我不敢兴趣的,是吧!” “不一定呀!”男子故意言道。 “可不可有更好的选择?”绯寒一脸真诚的望着诗景默说道。 “这时候了你还要挑,那你干脆就和我待在这里好了。”诗景默望着没有一点儿紧张感的绯寒,“或者说,有一天翼煌想起了你,又把你带回去。反正我就只认识这么一个朋友,要不要下山,你自己考量了。” “要下。”绯寒这时候可回答的真快,“可是”绯寒转过头去望着一脸没所谓的男子言道,“你带我下去后,把我放到山下就好。别的,我不用劳烦你担心。” “你放心,若不是诗景默非让我带着你下去,你以为我很愿意带着你吗?“大概男子的心里有千只草泥马路过吧!这年头求人的,比帮人的要求还多。而当男子如此答道过后,绯寒心里也略微有点儿歉意了。也是要不是他刚才非要那样说,自己也不会这样无理了。 绯寒跟着那个男子下天山,那个男子也确实在天山下便将绯寒放下了。要分别时,绯寒免不了有些惭愧。扭扭捏捏的问道:“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在天山上对公子如此,实在是抱歉。”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记住我的头衔就好,我是魔君。” “什么?”绯寒不由得的大吃一惊,虽然他确实器宇不凡。在绯寒想象中却是和仙神挂钩的,可是他竟然是魔君。而自己却是被原来的魔君弄到天山去的。这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也是诗景默的医术比辞程上神的医术还要高明,而他认识的人,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可是这个魔君究竟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在巫山的时候,翼煌可是说自己是被人打败而失了魔君的位置的。也就是说,这个人的法力,是高过翼煌的,也许还是超出翼煌很多的。“你竟然是魔君。” 男子点了点头,也许是相识一场的缘故。倒是问了一句:“你如今要去何处?” “我也不知道,随处走走吧!如果有幸,还希望可以遇到一个人,如果不幸,也许我这一辈子都遇不上他了。不过现在诗景默教了我那么多的药方,我总算还是可以做些事情的。也许一辈子,就那样过去了吧!” “真够消极的。”魔君听闻绯寒这样说,竟然笑了起来。 绯寒白了魔君一眼,即使知道他是魔君,可是还是没有怕他的感觉。也许是初见,印象太好了。所以即使知道他的头衔,也仍旧觉得这应该是个好人。绯寒受他的传染,也笑了起来:‘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呀!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不过现在好歹有了希望,也许我可以为生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已经很好了。” “那好,就此别过吗?”魔君疑问似得说。 “就此别过,还有真的谢谢。”绯寒感激的说。其实欠很多人一句谢谢,天山的诗景默,救自己的穷奇,还有辞程。陪伴自己的青攸,寒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不知道有没有担心自己的凡羽。还有给过自己一段快乐时光,再也不认自己的索轩。有的没来得及,有的没说出口。而现在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很想要说这句谢谢。说完绯寒摆了摆手,可能是有过太多次的离别,竟然面对这个不过才见过几个小时的魔君,竟然会有一丝遗憾和伤感的离开。绯寒摆了摆手,对着魔君言道:“再见了。” 魔君没有应答,只是静静的站着望见绯寒转身。不知道他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跟上了几步对着绯寒的背影言道:“如果你路过幽都,就进去看看。” “好。”绯寒回过头来响亮的说。 又回到世间,可是绯寒感觉到的不是快乐。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来袭。在天山,那里没有尘世,所以无需将那些脑中的问题抛出来。可是现在,自己回归到了这里。那些问题便重现涌现在了脑海之中。绯寒起初下太华山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关于前世的答案。可是她不仅一点儿关于前世的线索都没有得到,反而是再一次靠近索轩,又再一次失去他。再救了穷奇一命,又害了穷奇一命。 两个对自己的前世,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方。而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一些什么。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的,是自己在围着世界转。然后自己都不知道当初的初衷是什么了。 穷奇再被打成重伤过后,被妖王如丢弃一只要死的宠物一般扔在了幽冥外。他如今是不是还活着呢!绯寒一想到这里,便暗自落泪。如果他如今还活着,那么自己又会不会再次遇见他呢!绯寒想起往昔对穷奇说过的话:“如果你做了坏事,我一定不会再救你。” 如今,她想要再救他一命。怕是已经错过了时日了。 绯寒夜里在树上休息时,脑中全是穷奇最后的那个样子。那般痛苦。仿佛也是为了赎罪一般,绯寒在凡尘做尽好事。只要是她走过的地方,便不会有人还有人受病痛的折磨。绯寒也成为凡人心目中的天使。只是绯寒从来不敢在人间的家里的歇息,怕自己又变成了樱花的样子,然后被人唾弃。 不仅仅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怕看到自己尽心尽力去救的人,那样的看待自己。只要没有发生过,就可以永远想着不会发生。 第 55 章 这一次,绯寒也没有着急的回到北方去。与其说是不怀念那些人,不如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绯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真的记挂着自己,即使是有,也会好的。就像自己,不是也一点儿一点儿的从索轩的影子中走了出来吗? 绯寒并不是就这样认命了,而是她清楚在自己所执念的,不可能再有什么结果了。 但是意外的是,绯寒遇到了倾城。当倾城和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女娃出现在绯寒的面前的时候,绯寒是十分意外的。一直以来,倾城在绯寒的心目中,仍旧是高贵和善的存在。她救过自己,当然她也害了穷奇。可是那本身就是两码事,绯寒不会将之混为一谈。她对倾城的尊敬仍在。而此时遇见倾城,绯寒自然是意外。 而倾城却说:“幽冥被翼煌大闹过后,你就失踪了,然后我就一直在找你。” 倾城看绯寒有些意外的样子,接着补充道:“如果你死了,我心里会不好受的,当初我应该带着你离开幽冥,和我一起回到仆勾山的。” “谢谢你。”绯寒没有想到到现在还关切自己安危的,竟然会是倾城。毕竟当初绯寒和倾城之间,也无过多的来往。然后望着倾城身边从未见到过的女娃。倾城笑着解释道:“她叫血玉,是我沿途收养的一个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 倾城说着一把拉过了绯寒的手,十分亲密的样子说:“当初你一落地,便被人抱了出去。那十多年来,我没有去寻你,心里已经感到十分的难过了。现在你既然回来了,我却再一次将你抛在了幽冥,实在是心里有愧。而且当初我也不知道妖王娶你,并不是真心的,而是在利用你困住我而已。现在你大可以和我一起回到仆勾山去,和姐妹们一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绯寒听到倾城如此真诚的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虽然仆勾山很好,可是自己现在尚且没有回去的打算。虽然回到仆勾山会很好,有姐妹们陪着自己,但是绯寒已经习惯了在人间,她喜欢救人的感觉。她还不想就此离开凡尘,离开那些身处病魔中可爱的人们。 倾城倒是善解人意的言道:“你可以再想一想,如今你不是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吗?自从索浠离开以后,你想必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住的地方了。太华山大概也不想再回去了吧!不如回到仆勾山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还可以照料你。不用自己一个人,在世间吃苦。我想索浠离开以后,你大概日子很不好过吧!又加上妖王利用你。还有穷奇的事,你也不要怪罪我。” “关于穷奇的事,各有各的恩怨,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可惜,我没有报答过他。可是我不明的是,什么索浠离开?”绯寒大为不解的说。 “索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知道。” “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索浠。君王,你所指的索浠是索轩的弟弟吗?”绯寒大为不解的问。 “对,正是火神的弟弟。你怎么会不认识索浠,那从前和你住在凡尘的那个带着鬼皮面具的人是谁?” 绯寒听着倾城的话,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当初和一个带着鬼皮面具的人,一起生活的凡尘的。自己不是从来对没有告诉过倾城关于那个人的事吗?她不是仅仅只是知道自己和一个人生活着吗?这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那个人,并不是索浠呀!” “那是谁?” 面对倾城的发文,绯寒没有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去。倾城仿佛又是故意一般的言道:“不是索浠,那会是谁呢!当初索浠是那么的爱你,最后的时光,他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吗?” “索浠与我之间,又是从何谈起呀!”绯寒想起辞程给自己讲过的,关于索浠的事情。辞程说索浠是因为被他深爱的刺了一刀,然后散尽修为而亡。而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绯寒木讷的听着倾城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自然那个故事并不完全真实。因为倾城必须要省略关于自己,关于仆勾山的一切。而将故事安排在了另外的一个场所,安排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绯寒静静的听完倾城滔滔不绝的讲完那一切过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天山的时候,绯寒明明有机会找到索浠的尸体的,可是竟然因为不知道前事,绯寒将索浠完全抛诸脑后。却不成想,自己竟然与他有过这样的一段故事。绯寒简直是想要一拳打死自己了。而如今就可以很好的理解索轩的出现,和离开了。 也许索轩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怜爱之情。全是因为索浠拜托索轩照顾自己,他才将自己送到太华山,然后和自己有了那么一段本就不应该发生的故事。一切都是意外而已。所以当索轩的妻子过世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办法继续照顾自己了,因为他完全的沉浸在了的离世之中。绯寒对索轩的抱怨消失了,甚至还涌上一股同情。在他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却不能对自己说出实话,使得自己对他如此的埋怨。 可是绯寒和索轩之间存在过的,那般美好的过去。真的就能在绯寒的心里瞬间消失吗?绯寒现在已经只剩下痛苦了。那个在故事中如此深爱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了。即使用整个余生来缅怀,也只是在框架的故事里,早已没有了轮廓。而那个在现实中,自己如此迷恋的男人,却只是一个错误。一个不该发生,但是已经发生的错误。 此时此刻的绯寒,陷入绝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而这一切,不正是倾城想要看到的吗?虽然故事与自己设想的略微有些不同,可是结果恰好是倾城想要看到的。现在的绯寒,她的神色是那般的绝望和当初站在长生树下的自己只能靠着记忆追寻高阳的身影的自己,和当初看着整个仆勾山上陷入大火之中无能为力的自己的痛苦,不是一样的吗?绯寒,你如今终于尝到了。 而这样的绝望,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然后是源源不断的延续。 第 56 章 绯寒听到倾城的所言过后,自然没有跟倾城会仆勾山。 那个人,不仅仅是故事中的人,还曾经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尽管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是绯寒又怎么能得知这一切过后,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即使一切已经没有从头再来的可能,但是绯寒必须见他一面。即使已经只是一具死尸了。可是她要找到他,至于别的。 绯寒托倾城帮自己给辞程和青攸各送了一封信。上面无非是一些感谢的话,和自己不知将会身向何处,不知会如何。请求他们的原谅而已。 倾城拿着那两封信,抱了抱了绯寒言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决定,请你保重。” “我会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绯寒看似已经平复下来的说。 绯寒和倾城道别以后,径直回到了天山脚下。天山的地势险峻,即使是一般的仙人,都上不去。何况是绯寒,但是绯寒并不想要放弃。她明明有机会靠近他的,可是命运为什么会是这样。绯寒站在山脚下望着地势险峻的悬崖峭壁。 至于别的,绯寒拿出曾经穷奇交给自己的那面白巾。在上面写下如下的一段话:我不知道你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来不及说一句谢谢,也来不及再见你一面了。如果你还活着,请保全自己,安生的活着。谢谢你当初来救我。 绯寒留下这段话后,便将白巾松了手,白巾随着风飞向了远方。 那些都是对自己有过恩情,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再偿还了。而最后的挂念,无非是索轩。可是,绯寒找不到索轩的,即使再见面,又该怎么面对他呢!其实想来,索轩早就已经和自己正式道别了,在太华山上索轩最后来见自己的时候。巫山上的一切,不过是百灵和火神有过那么一段交际而已。 绯寒是抱着必死的心,回到天山脚下的。她知道如果自己攀岩到一半,体力不支,或者实在是上不去了。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悬崖上摔下来,那是唯一的退路。可以说绯寒选择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绯寒收拾好情绪,向着天山迈进。 那里有在等着她的人,绯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所以不能死,不能到死,连他的样子都不知道。就凭着这样的执念,绯寒一步一步的向悬崖上爬去。 而另一面,翼煌好不容易找到了妖王,却发现血玉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翼煌观察了一日过后,确定血玉没在他的手上,方才在妖王的面前现身。妖王见到翼煌,知道他的目的为何,却只是轻松的笑着:“你怕是白忙活了一场吧!” “血玉,现在在哪里?” “你不知道人间已经死了一百多人了吗?也就是说,血玉已经出世了。就算我告诉你血玉在哪里,你如今还有那个能力拿回来吗?” “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就不用你操心了人,你只需告诉我血玉究竟在谁的手里。”翼煌可没有时间和他在这里纠缠,时间拖得越久,自己再拿到血玉的可能就越低了。 “我不可能会告诉你的。”妖王一字一顿的说,两个人面面相视,看来这一仗是避不可免了。 “你这是在找死。”翼煌气愤的言道,已经开始动手了。两个人向来都是面和心不合,今天终于真正的交手了。自然谁都不肯让手,皆是使出全力。只是可以看出翼煌稍稍占了上风。若不是当初翼煌离开水域神宫的时候,被父君散尽修为。妖王哪里是自己的对手,怕是除了火神,他就更本就不会惧怕任何一个人了吧!不过,曾经父君给他的,后来也都在他的弟弟身上偿还了。 那日翼煌的弟弟翼汻将自己接回水域神宫,然后翼煌把水域神宫闹得天翻地覆过后,方才拍拍手离开。那也怪不得翼煌,谁叫翼汻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明明可以学到上层的仙法,却愣是被翼煌这个妖魔打败了。 翼煌和妖王可谓是两败俱伤,只能说妖王受的伤更重些罢了!翼煌想要灭了妖王,还着实没有那个能力。两个人最后也只得作罢!彼此捂着伤口,坐在对面彼此疗伤。两个人都稍微修复了一些,翼煌不再向先前那样的强势了。而是商量似得言道:“如果你告诉我血玉的下落。等我找到血玉,我和你立下君子协定,绝不伤你妖界。” “翼煌呀翼煌,你我是什么人,还需要我多加解释吗?向来妖魔两界争雄,始终不和。等你真的拿到血玉过后,夺回魔君之位,你会放过我妖界。我根本就信不过你。”妖王讽刺的笑道说。 “说的没错呀!”翼煌看来这样是说不通了,自然又恢复往日的神态来,“但是即使没有血玉,你不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吗?你就一定能保证你妖界的安全吗?” “我是输给你了,可是你能奈我何。不是照样杀不了我吗?我也是不能完全保证妖界的安危,可是如今魔界不是已经没有在你的手中了吗?而新的魔君,至少还没有找过我们的麻烦。”妖王看着翼煌气急败坏的样子,甚是满意,“如今,不是我要眼巴巴的去求你,但愿你没有眼巴巴的求我的时候。” 翼煌看到妖王如此猖狂的样子,瞬间气血上压,很是气愤。两个人不欢而散。而妖王没有想到的是翼煌竟然会如此的不择手段,他竟然回到巫山。声称是因为妖王和血玉一起,才将翼煌打成了那个样子。 如今仙界的目标全速锁定妖王,而先找到妖王的是倾城。倾城知道翼煌和妖王见过后,想必妖王一定也受了伤。倾城在山洞中找到妖王,看到他满身的伤,也不免有些心疼。 “你还好吧!” 妖王听到声音便知道是倾城,立马披上了自己的褂子,转过头来看到倾城和一个女娃,不出所料,那个女娃就是血玉了吧!妖王扫视了两人一眼,就往山洞外走,他不想看到啊倾城如今的样子。 “现在仙界的人也在找你,你最好暂时还是不要回到幽冥去。到什么地方躲躲吧!” 妖王听到倾城此言,自嘲的笑了一下回过头来望着倾城言道:“你是怕我被仙界的找到了,发现血玉不在我的手里,怕被怀疑,很快就找上你了吧!” 倾城听到妖王此言,略微的动了动嘴唇言道:“是呀!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告诉翼煌血玉在我的手里。” 妖王痛心疾首的望着倾城,即使他再压抑,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情感和愤怒。良久过后,不仅没有在倾城的脸上看到惭愧的神色,只有云淡风轻而已。妖王气愤的摔下一句话:“放心,没有。”转身就走了。只留下的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洞口的倾城。 第 57 章 索轩在漆吴山接到一封天书,索轩打开天书,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云笃上仙因为修炼上层仙法而反噬而亡。索轩立刻赶到巫山,只见云笃上仙已经被冰封了起来。白茈在主持云笃上仙离开的一切事宜。 “怎么会这样?”索轩望着白茈问道。 “我也不知道,师傅怎么就”白茈也是心情难以平复。自己一直被关在壁弩殿中,直到云笃上仙亡故过后,紫杭才去将白茈放了出来。白茈也就此才得知,云笃上仙的离去。 索轩站在云笃冰棺的面前,望着这个世间自己最后的知己,也与世长辞了。还记得当初索轩问过云笃:“如今你的弟子们也都大了,可否愿意入封神榜,上天为神。” 云笃坐在索轩左侧的椅子上起身却是谢过了索轩:“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又不是不知我云笃平生悲天悯人,可做不会那闲适的上神。”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四方游历吗?可你这样总不放下天山,哪有时间去云游呀!”索轩想要尽力说服云笃言道。 “至于云游,也多是说辞,只是想把这天山交给弟子们打理,他们早该独当一面了。这些年都是我太过操心,总放不了手。这云游一说,也不已经十年过去了吗?却也不知还有几个十年呢!”云笃说着倒笑了起来,他性子如此,就是操心的命,确实是三界之福。 “这一千年来,你如此亲力亲为,为我守着这几界的安宁,倒是我要自行惭愧了。可现在,你也应该要放下了,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去吧!” “可索轩,你位高至此,五神之首,又是否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呢!在这一点儿上,其实我总比你要幸运一些。当下我所做的,就是我想做,和要做的。你大概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要做的吧!”云笃笑着直言道,他们之间从不需要客套和伪装。 索轩听了云笃那话,半霎都无言。从王母生下他,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半神。后来他下凡来,一步一步的遵循着他父君走过的路,终于成为了上神。如今,他更是五神之首,掌管着天下的命运。他所做的一切,没有想与不想,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有他要做和必须要做而已。 “各安天命罢了!”索轩言道。 各安天命罢了!如今索轩想来这句话,心里面隐隐作痛。谁都不会想到,那一日在巫山分别,竟然成了你我之间的永别。索浠走了,你也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守候着这片领土。 火神和云笃上仙交好,巫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白茈见索轩如此悲悯,便叫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好让他们安静的待一会儿。索轩问过白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过后,便下了巫山。 云笃上仙的法力,已经是神的级别了。所以根本就不会有人打得过他,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所以索轩并没有太过怀疑,便下了巫山。也将巫山的大小事宜交给了白茈,不过索轩又吩咐了白茈的大弟子紫杭,将巫山的一切动态事宜告知自己。紫杭并没有完全答应索轩,只是言道:“如果师傅又失误的地方,我会告诉上神,别的,恕难从命了。” “好。”索轩倒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索轩到了巫山后,便听闻当初白茈被关,便是紫杭将一切告知了云笃。不过白茈在索轩的面前,也认错了,甚至言道还要感谢紫杭,才没有酿成更大的错误。看上去对紫杭也一如从前。 索轩便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对白茈并不是真正的没有顾虑。但是现在只能恢复白茈的掌门之位,不然怕是巫山反倒会乱了起来。白茈毕竟在法力和辈分上,都堪当掌门之位。而索轩很快就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他先是回了一趟汤谷。索轩历来都对凡羽和凡樱照顾的极少,他们一直都是在王母的跟前长大的,与索轩也不太亲切。索轩看到凡羽将一切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也着实安慰。而凡樱越发不想从前只是个孩子,凡樱长得像她的母亲,却又比她的母亲开朗了许多。眉宇将没有愁容,笑起来连金乌的光芒都好像黯淡了。索轩还是第一次这样注视过凡樱,以后恐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索轩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的,可是在自己想要的事情上,从来都没有两全过。如今自己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动摇的。索轩叫凡羽下次再去尘世的时候,就带上凡樱。 索轩已经想好了,等再过些时日。他便要将凡樱送到青攸那里去,趁着凡羽还能照看着她。索轩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父君对自己如此严厉,而却对弟弟索浠如此放纵。两个人中,又一个人可以得到自由,那就让她自由自在的活着。如今对凡樱,索轩也是这样想的。 他不指望她能成为上神,活在苍穹之上。不指望她日后能为人民做多少事,只要她不会害人,没有害人之心。就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可以了。 索轩对煜明做最后的交代,他已经将煜明交给凡羽了。煜明虽然只是一只神兽,但是他跟着自己有一千多年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轻重,可以在凡羽的身边警惕凡羽。 不过煜明还是问起了索轩关于绯寒的事情:“主君,在太华山上,我见过她了。她和从前一模一样,而且还会说话了。” “是。”索轩听着点了点头。 “主君和天之,会如何呢!”虽然索轩从没有对煜明说过,可是当初天之在汤谷的那八年,煜明见到的索轩和别的任何时候,都是不一样的。那八年,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放松。 “我想,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忘记,或者永远记得。”索轩拍了拍煜明的肩,更像是朋友一般的对煜明说,“帮我好好照顾凡羽和凡樱,还有汤谷,也拜托了。” 第 58 章 就在绯寒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体力实在是已经到了极点。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的气息,自己的腰被人一把抱住了。绯寒回转一看,“你怎么会?” 然后便随着那人直入而上,在一睁眼的时候,已经到达天山了。绯寒一把拉住放开自己的穷奇问:“你真的没有死?” “当然,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穷奇吐了吐舌头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就是那张白巾呀!它回带我来到它出发的地方。然后我便看见了趴在悬崖上的你。那动作,绝了,太丑。”穷奇取笑道。 可是绯寒可没什么心思和他在这里闲聊,只是笑笑便言道:“你听说过火神的弟弟索浠吗?” “你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难怪,我早该想到。”穷奇叹了一口气说,故意将目光望向了远方。绯寒却走到他的视线里惊奇的问他:“你也知道,我与索浠之间的事情?”好像被世界深深的欺骗了一样,这个说是自己前世的故人,他不是应该也会知道吗?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 “索浠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最后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不就和他在一起吗?”穷奇反倒奇怪的问,并不知绯寒所说的却是前世。 “你们都以为跟在我身边的带着鬼皮面具的人,是索浠。”绯寒好似自言自语的言道,又问穷奇,“我是说前世,前世我为什么会刺索浠一剑呢!” “你怎么会知道,关于前世的事。”穷奇听到此言愣住了,突然一把抓过绯寒,紧张的问,“谁告诉你的,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 “好疼。”绯寒挣脱掉穷奇,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穷奇会突然如此的激动。究竟从前发生过什么。倾城,穷奇,索浠,还有自己。绯寒抬头望着仍旧一脸复杂情绪的穷奇言道:“是倾城,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刺索浠一剑。她说我原来火热索浠很好,我很爱索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刺了索浠一剑。然后在一百多年以后,索浠还是离开了人世。并且被送到了天山。我就是想要见他一面,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原来是倾城。”穷奇说完反倒轻松的笑了,“不过为什么要记住他的样子,难道他从没有拿下过鬼皮面具,和你独自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 “那个人不是索浠。”绯寒摇了摇头说。 “那是谁?” “我不能说。”绯寒坚决的说道。绯寒想要先去找到诗景默,既然索轩将索浠放到了天山。也许诗景默是唯一知道所在的人,所以绯寒得要去问诗景默。 可是刚走到当初绯寒发现的那个园子的时候,园子中的药草乱七八糟的,这可不是诗景默的作风。难道,这里发生了疾风,才使得药草都拔地而起的吗?绯寒立刻跑到诗景默住的地方,门前的园子里的药草也都是如此,好像被人践踏了一番。绯寒在老槐树下边走边叫:“诗景默,诗景默。我回来了。” 可是除了风声,没有任何的回音。绯寒走过去兴奋的打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诗景默静坐在地上,而头向下垂,身前有一大片血。 绯寒感觉到了不好,立马扑过去,抱住诗景默,一看,早就已经没有了气息。“怎么会这样呢?”绯寒抱着诗景默泪流不止。虽然诗景默总是嫌弃自己笨,每天让自己做很多的事情。可是也正是因为他,自己才可以造凡尘游刃有余的救人。因为他,自己在这天山上才重新回归自由。那是一段并不漫长,却也是绯寒心目中不可多得的美妙的时光。甚至让她忘记孤独,忘记害怕。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说在天山生活了好多年,奋斗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死在了这里。 “他是谁呀?你认识他?”穷奇望着绯寒问道,不是天山上没有人的吗?怎么会?而且由于绯寒并没有给穷奇讲到关于自己被翼煌带到这里来过的事情。 “他叫诗景默,是一个医术很高强的人。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走了才不多久而已。”绯寒说着,抱着诗景默查看了他的伤势,不是自然而亡,而是被人打死的。可是谁会打死他呢!天山不是素来无人问津的吗? 绯寒满脸疑惑的望着穷奇,他们将诗景默埋葬在了老槐树下。而绯寒从头到尾的给穷奇讲了一遍关于诗景默和自己的事。还有最后出现的魔君。 “会不会是魔君呢?”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魔君究竟时候哪里冒出来的一号人物,可是想必应该不是他。你不是说当初下山,还是那个神医拜托魔君的吗?所以他们应该关系很好。”穷奇分析道。 绯寒站在一边,不知接下里该当如何。究竟是谁会对一个毫无法力的人动手呢!正是因为要诗景默的命太容易,所以想不出该是谁来。 “可是”穷奇突然说道,“天山这三界能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所以大概是能猜出来是谁的。” “是谁?”绯寒饱含热泪的问道。一个既不会害人,也不会对人有妨碍的人,却孤零零的死在了这里。 “也许,正是送你来到这里的人。” “你是说翼煌吗?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可能并不是他真的有意要杀死诗景默的,可能他和我们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天山上海住着这么一号人物。虽然我不知道翼煌为什么要将你送到天山上来,但是翼煌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不是前段时间他弟弟把他接回了水域神宫,而他却把他弟弟打成了重伤,大概现在都还在恢复中吧!所以翼煌带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别人不要找到你。而你对他有什么样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妖王,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为了得到血玉吗?他以为我是妖王的妖后,妖王会拿血玉和他换。” “对,应该就是这样。然后当他再次上山来找你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而他却找到了诗景默,大概看出诗景默有些古怪,又加上气愤所以才对诗景默下了毒手吧!” “就因为这样,便要杀了别人。”绯寒气愤不平的说,眼里涌现出一丝恨意。 第 59 章 绯寒和穷奇翻遍了整个天山都没有找到索浠的遗体所在的地方。穷奇倒是反倒希望是这样,可是看着一脸不甘心的绯寒,自己也略微有些失望了。 “也许当初索轩根本就没有将索浠的遗体放在这里。” 绯寒听到穷奇此言,立马开了窍,灵光一闪言道:“对了,去找索轩。” “我没听错吧!你要去哪里找他,我可不能跟着你去。”穷奇望着绯寒言道,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为什么?”绯寒说完这句话,立马想到了当初索轩提醒自己,不要和穷奇交往。看来他们之间确实是有什么的。“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 “你不可能会找到他的,而且他根本就不可能告诉你的。他是索浠的哥哥,可是你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妖。向他那种人,根本就不懂情爱,他不可能会为了让你好受,就让你去见索浠的。” “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他”绯寒顿了一下,再言道,“也许他会告诉我吧!” “你要去哪里找他?”穷奇看来自己是说服不了她了,可是难免担心她的安危。虽然索轩也不会对没有犯过事的小妖下手。可是毕竟他的心思,自己也说不准。而一旦自己跟着绯寒,被索轩发现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当初从小岛上逃了出来,索轩若不是没有机会逮到自己,怕是自己早就早死早超生了。现在真的要跟着绯寒去羊入虎口吗? “我要去巫山,云笃上仙一定知道他的下落的,也许他会告诉我的。”绯寒坚定的言道。 “你没有听说吗?云笃上仙已经亡故了。” “什么?怎么可能呢!我当初离开巫山的时候,云笃上仙还好好的,怎么会?” “据说是因为修炼上层的仙法,被反噬而亡了。现在巫山的掌门,又回到了白茈的手里。”穷奇言道,略微笑了一下,“索轩向来做事稳重,却将巫山掌门的位置回归到了白茈的手里。他算是下错了很重要的一步棋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绯寒听到穷奇所言,他虽是一只神兽,却不是已经妖魔化了吗?也会对仙界的事情了如指掌。 “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出卖人的。”穷奇说完这句话,想起了如雪从前的那双浑浊的样子,不由得多盯了绯寒几眼。如今的这双眼睛,却是那般的清澈明朗,不惹半点儿尘埃。 “是吗?”绯寒点点头言道,让穷奇带自己下了天山。 现在绯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好像一下子又断开了路来。整个思绪,又开始混乱了起来。诗景默的死,索浠的失踪。 翼煌那张玩世不恭的脸。绯寒知道一切不能就这样的结束,自己不能就永远的躲在人群之中。自己必须要找到索浠的遗体,也必须要找翼煌讨要一个说法。而这些绯寒并没有向穷奇说出来。她只是言道:“能不能把我送回太华山下,我们再在那里分别。” “你要回太华山吗?” “对,我要回太华山。” 穷奇便没有再说什么,便将绯寒送到了太华山下。绯寒正要往山上走的时候,穷奇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我不知道,穷奇,也许我们不见面的好。”绯寒回过头来,重新走到穷奇的身边。那是绯寒早就想说的话,只是自己一路没有忍心说出口,绯寒知道穷奇对自己好,可是绯寒也清楚,自己还不了的。那么,就不能再一直这样的利用穷奇了。那不是自己的本意,她不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的。 “为什么,离别又要说这样的话?”穷奇望着绯寒真诚的眼眸,开玩笑般的言道。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已经害你差点儿死掉了。也许我就属于那种克星吧!只要谁和我沾上关联,那个人就会莫名其妙的受到伤害,我不想要再这样下去。穷奇,你就当是为我好,让我好受一点儿吧!” “不好。我可不是那种为了让别人好过,我就要让自己难受的人,所以我是坏人呀!不是上神呀!你不能对我提这样无理的要求。”穷奇虽然看上去仍旧笑着,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已经有了泪花了。还是穷奇教绯寒,看一个的眼睛的,也许是气氛过于尴尬了。穷奇也不想是这样的告别,言道:“绯寒,你走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绯寒顿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太华山。当她事别一年多,重新踏进太华山的时候。她已经和一年前的那个人有了区别了。只是绯寒的法力仍旧没有任何的进步,她爬上太华山顶峰的时候,不停的打着寒战,她依旧害怕这里的寒冷,哪怕现在是春天。她走的时候,也是春天。 青攸不再,只有山神伯伯在山上。绯寒跪在山神伯伯的庭院里,就是为了让山神伯伯收自己为徒。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绯寒晕倒在了春初泥泥坑吭的地上。山神伯伯将绯寒救醒,却仍旧没有答应叫绯寒法力。绯寒的骨骼惊奇,根本就不适合学习仙法。而且不可能山神伯伯教绯寒妖法吧!而且,有人交代过一生都不让绯寒学习法力。 所以当绯寒殷切的望着山神的时候,山神只好说出实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位仙人肯教你法力的。因为火神早就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收你为徒,教你仙法。所以绯寒,你还是放弃吧!” 绯寒毕竟跟着山神也有十多年了,山神并不讨厌啊绯寒,甚至还有些喜欢她的性情。但是授受仙法,却是自己无能为力的。山神伯伯摸了摸绯寒的头,又言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执念的想要学习法力,那么你只能去求一个人。” “谁?”绯寒听到此言,立即站起来期盼的望着山神伯伯。毕竟自己不远千里,再次回到这里,就是为了使自己变得强大的。即使不能为诗景默报仇,或者保护他人。至少可以保全自己,不让别人每次都为自己担忧,受人利用。 “就是将你带到这里来的火神索轩。” “他,还请山神伯伯告知火神的去处?” “他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你怕是只能等了吧!”山神伯伯轻叹了一声,他不过世想要绯寒知难而退,就此罢手罢了! 第 61 章 索轩自从教绯寒法力过后,绯寒就改口叫索轩师傅了。其实无论是辞程还是诗景默,都没有让绯寒叫自己师傅。而在索轩的面前,绯寒这样称呼索轩,索轩也没有拒绝。 过去留在绯寒脑海中的记忆,索轩很感谢当初索浠没有告知绯寒真相。他知道索浠是在成全自己,可是索轩还是希望能将过去的那些回忆,在绯寒的心里彻底的清除出去。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他和绯寒的开始。 可是令索轩没有想到的是,绯寒总是有意回避自己。除了在练功的时候。绯寒甚至从不主动找索轩说一句话。也从不过问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离开,如今又为什么会回来。好像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一般。 最后实在忍受不了的是索轩,在绯寒休息的时候,靠在樱花树上。索轩走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怪我当初离开,所以如今总是对我这样的回避。” “是。”绯寒不假思索的言道,然后望着索轩,“可是如今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你是汤谷的火神,五神之首。我们本就在两个世界,而你不是也从来都没有许诺过我什么吗?我又有什么狂热生气和懊恼的呢!” “既然没有,又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绯寒,我不会再走了。”索轩眼神真挚的望着绯寒,绯寒却视而不见的拿起索轩给他做的木剑继续练剑去了。绯寒如今舞起剑来已经十分的得心应手,如云流水,干净利落。而索轩在一边看着,不由得情绪低落了下去。 在索浠给自己的记忆里,绯寒在太华山上的时候,养过一只百灵鸟。索轩想绯寒应该很喜欢百灵鸟的。便用笛声引来了很多的百灵鸟在庭院的上空盘旋。可是绯寒也只是抬头静静的望了一眼,面对索轩期待的目光,云淡风轻的言道:“笛声很好听。” “是吗?”就这么一句话,索轩就已然觉得很是不易般的庆幸了起来。在爱情面前,即使是上神,也会变成弱智的。而绯寒转身进了屋去后。索轩的笑容又消失了,望着手中的玉笛,是他在漆吴山找到的。就是他当初送给樱子的那一支玉笛,她当初计划离开漆吴山的时候,连那只玉笛也是没有带走。索轩想着,对着还盘旋在天空的百灵鸟言道:“从前我也教过你的。” 索轩在庭院中种了些蔬菜,是为了绯寒才种的。不过种得很是不好,但好在绯寒对吃的模样什么要求,所以才不至于太过窘迫。有一日去街上走走的时候,绯寒遇见了她在太华山上的好友寒芯。寒芯如今已经有了宝宝了,不过还在肚子里。绯寒摸着寒芯的肚子,看着寒芯和白玉,那般惹人羡慕的样子。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而那样的笑容,是索轩隔了两百多年,再次亲眼所见。 寒芯注意到绯寒身侧气质不凡的人,问道:“这是你的” “我的师傅。”绯寒立即言道,好像生怕别人误会了一般。 “噢!看上去很年轻,竟然会是你的师傅。”寒芯再次打探索轩了一眼,其实他并不相信绯寒所言。 “有的人,是不会老的。其实已经很老了。”绯寒仿佛是故意说来给索轩听得。索轩在一边倒是神色无恙。 由于见到寒芯过后,偶尔寒芯会来绯寒他们的庭院里来做客。每次给寒芯的感觉,都是索轩的地位反而不如绯寒的地位。所以怎么看,都不像是绯寒的师傅。 “如今你们下山了,白玉靠什么养活你们呀?” “本来是有那种赏金猎人的,但是太危险,我没让白玉做。现在他算是弃武从商吧!做点儿小买卖,勉强糊口。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们原来是太华山上的,所以一切都还过得去。”寒芯说着,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神色。可想做一个普通人时候多么的幸福。 而自己,不该爱上了一个不普通的人。也许就可以拥有同样的幸福了。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庭院里的樱花繁盛。绯寒站在樱花树下,索轩站在离绯寒不远的身后。也许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多画面吧!两个人都同样伤怀。这一年绯寒的进步神速,直到后来索轩都不愿意再教绯寒了。因为一直以来,索轩所教绯寒的全都是仙神禁学的妖魔之法。索轩原本以为绯寒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想到教她一些也无妨。索浠从前也给她打过基础,虽然很烂。可是没有想到绯寒会如此痴迷下去。以至于后来,索轩再也不敢教她什么。虽然前世的事情,到底还是事出有因,绯寒才会如此,可是难免惶恐。自己不能再让绯寒错下去了。不然,绯寒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为仙了。也许等到绯寒成为上仙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去向何处了。可是仍旧希望,到最后她有一个好的结局。 索轩接到青攸的天书:在林海边,与妖王大战,望上神相助。 索轩看过天书过后,便走进绯寒言道:“我得出去一趟。” “好。”绯寒虽有些吃惊,但还是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个字而已,也没有再多问一句。因为知道即使问了,也未必会得到答案。那是他的世界,注定自己插不进去的。倒不如断了那个念想。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索轩本想要叫绯寒等自己,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口来。这一年和绯寒之间连普通的师徒都不如,如何开口叫她等自己。只好快去快回吧! “恩!”仍旧是不咸不淡的一个字。 索轩望了绯寒一会儿,看来也得不到别的回应了。还是就此离开吧!毕竟也迫在眉睫,索轩潇洒的往庭院外走去。 绯寒想到,也许不知道再见面又是何时了,跟在身后大声说了一句:“师傅,你小心。” 索轩听到此言,不由得眉开眼笑,回转头来望着绯寒言道:“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那句很快,终究也隔了很久。 第 60 章 绯寒不知道该到何处去寻找索轩,从太华山上下来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当初和索轩共同居住过的那个庭院之中。绯寒站在门前,望着紧闭的大门,想到当初和索轩在这里的生活。还有那两个姑娘,自己当初还说会为他们报仇,结果到今天,连谁是杀害她们的真凶都不知道是谁。 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将自己推到悬崖的边缘。已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找到索轩,必须要使自己强大起来。绯寒正准备绕过那个屋子,却听见了屋里面传来了琴声。 “谁会在里面呢?”绯寒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立马回身推开大门,走进去。果然在大厅,绯寒看到了他。“索轩。” 索轩也似乎听到了绯寒的呼叫,微微抬了抬头,又专注在琴声之中。绯寒走近,走到那古琴的面前。而且那古琴,怎么也那样的熟悉。一曲作罢!索轩邀绯寒坐下说道:“你怎么就将我送你的琴放到巫山,然后人去无踪了。” 绯寒被他一说,细看才发现竟然是在巫山上索轩送给自己的那架古琴,不对呀!绯寒反应过来问道,“你知道,百灵就是我。” “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知道了。你的医术学到怎么样了?” 好像从来都没有分别过一般,索轩的每一句话都问的那样的自然。可是绯寒却怎么也自在不起来了。当真相一层一层的剥开的时候,她怎么再像从前那样的看索轩呢!只得勉强的回到:“还可以。” “那你为什么会将古琴放到巫山呢!你明明知道是我送你的。” 索轩突然一改往日的冷漠问道,着实让绯寒有些招架不住,只是顺着他所问的应答,智商已经为零了。“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因为发生了那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回到巫山去了。不过幸好当初放在了巫山,不然也许今日,就见不到这样完好无损的古琴了。” 索轩笑笑,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叫绯寒坐上去,示意绯寒弹奏一曲。绯寒动了动手,却将手停在了空中,然后放了下来问道索轩:“你一去不回,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会有危险吗?” “我当时想你在巫山上,怎么会有危险?我不知道后来你会离开,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那么久。”听来好像似乎很多事情,也不同于索轩所料。 绯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索浠的事情,或者说应不应该让索轩知道很多事情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呢!在挣扎了一番过后,绯寒望着索轩言道:“我听辞程说,你有一个弟弟叫索浠,他已经离开了,遗体被放在了天山是吗?” 索轩先是一愣,脸色略有些变化,可能他没有想到绯寒会问他这个问题吧!但立刻又恢复了望着绯寒,一如往常云淡风轻的答道:“对,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 “辞程给我讲了一个很感人的故事,好奇罢了!为什么你要将他放到天山呢!我听闻天山地势险峻,人烟单薄。为什么要把他的躯体送到那么寂寥的地方去呢!”绯寒克制住自己的任何情感,努力平静的问道。 “是我弟弟自己要求的,他生前很爱热闹。也许死后,就想安静一些了吧!”索轩如此言道,眼里显现出一丝疑惑。也许他自己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会叫自己将他送到天山去。而不是漆吴山,毕竟漆吴山在东海之上,同样没有人打扰。如果他不希望人打扰的话,那些生气和他很好的仙神,也不会去打扰他的。 “原来是这样。”绯寒看来自己是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了。只是看得出来索轩和弟弟索浠的关系很好。因为自己问起的时候,索轩的眼里仍旧有落寞的神色。也正是因为和索浠很好,所以才会委屈他自己,来照顾自己吧!绯寒如此想到。 然后手落到琴弦上,轻轻的弹奏起曾经索轩教过自己的那一首曲子。最后一个尾音在空气中飘散,索轩睁开眼来。绯寒这一次的弹奏可与在巫山上的那次大不相同,明显多了一丝哀愁。也许是话语到了这个时刻吧!索轩言道:“这首曲子,是以前索浠为他的爱人创作的。” “是这样吗?”绯寒听言,吓住了。那首曲子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喜悦。曾经索浠和自己的前世,应该很好吧!可是无论是怎么的音律,还是怎么的传说。绯寒毕竟不能深刻的感受到那样的爱。她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曾经怎样的用尽全力的去爱过那个人。甚至在设想与他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脑海中会时不时的浮现出索轩的脸。 绯寒从古琴前走到索轩的面前,一下子跪了下去,义正言辞的言道:“请上神收我为徒。” 上神,索轩见她如此的举动,介意的倒是那一句上神,在索浠交给自己的记忆中。绯寒可从不是那样的唤自己的。“我不会教你法力的。” “你从前不是也过我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教我了呢!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的学。” “现在有我在你的身边,你不需要学法力,而且你也不喜欢学不是吗?绯寒,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索轩勉强劝慰道。 “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学法力。请你成全。”绯寒不为所动的坚定的说,好像那句他会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有些事情变了,也许就回不到当初了。 而索轩和绯寒,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当初。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后,直面自己的情感。可是如今的局面,索轩要如何挽救,他与绯寒的关系呢! “为什么呢?”索轩好奇的问道。 “也许也有他的好处吧!”绯寒不想直言自己的意欲为何,只是坚定的望着索轩。直挺挺的跪在索轩的面前,也威胁性的说,“如果你答应我,我就跪死在这里。” 有自己在她的身边,就算教她一些法力,又能如何呢!索轩想着拉起了绯寒,点了点头。 第 62 章 倾城将绯寒引诱到天山去的时候,她一直和红玉跟着绯寒的身后。原本是想若是绯寒从悬崖上掉落下去,那么自己就再救她一命。她不能就让绯寒那样的离开,必须要让她饱受苦楚。好像那样自己的心里才会好过。可是倾城没有想到的是,穷奇会赶到了,没有想到他还没有死。 穷奇毕竟原本属于神籍,若不是当初他和自己的父君反目,然后便在人间故意帮恶人,伤害好人。穷奇的一生,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即不得仙神喜欢,也不得妖魔怜爱。所以穷奇的性格十分的极端,在他的心里,也许没有善,只有恶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三番两次的帮绯寒。究竟绯寒是有什么样的魅力,让人如此的帮她呢!倾城看在眼里,这样也好,既然不用自己出手,岂不是更好吗? 倾城想大概在绯寒身边最厉害的人,就是穷奇了吧!那么现在就不用着急着自己出面了。先让他们好好的待些时日,待绯寒对穷奇有所怜爱的时候,自己便可以再动手了。倾城想到,便和红玉,一起回了仆勾山。自从倾城拥有了红玉过后,她的脾气就日渐的越来越暴躁了。只要仆勾山上的樱花,有什么不小心的地方,做的不好,或者马虎了。倾城就会大肆惩罚那个人,一点儿爱怜之心都没有了。 那个快要天明的日子,成为了压死倾城善的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能力使得倾城即威武,又可怕了起来。一切在冥冥之中悄然发生着变化,只是身在其中的人,不那么轻易就能察觉。 倾城在仆勾山上等了一年,一年的时光,她已经将红玉教导成了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了。要不是听到妖王有难的消息,也许倾城还不着急着出动。如今即使被仙界知道了血玉在自己的手里,又能如何。而且妖王,她必须要指引着妖王走向另一条路。而首先,妖王得活着。穷奇得永远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倾城想着,和红玉一起赶到林海。仙界来了不少人,全都将妖王团团围剿。 他们已经打过一架了,妖王看来已经输了。 青攸救过妖王,她不是冷血冷肉的上仙,如今的局面并非是青攸所要看到的。所以不由得停下战局对妖王言道:“回头是岸,小山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妖王望着青攸的神色同样痛苦不堪,如今的局面,也并非是妖王所要看到的。毕竟他曾经对自己说过,永远不要站在青攸的对立面。如今为了活,这一切还是摆在了面前。命运有时真的会让人无能为力。“一切,怎么可能还来得及。今天我是逃脱不了了,青攸上神,要死,我也只愿意死在你的手里。至于血玉,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在哪里的。” 青攸看着妖王如此坚定的说,不由得有些心痛,如果妖王仍旧执迷不悟,那么青攸也是无法保全他的。只得再次劝慰道:“小山羊,你看阳光多好,我们回家吧!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是呀!这阳光真暖,有多少年没有站在阳光下,静静的待一会儿。从前在阳光下沐浴的日子一去不还,后来才知道那是生命中多么难得可贵的光阴呀!可是既然选择了黑夜,那么就是不能贪恋阳光的暖的。而家,早就已经不知道家在何方了。许多年前,久到已经忘记是过了多少年了。妖王被冰雪冻住,差点儿死在太华山下。是青攸将自己抱进了她的庭院,可是青攸后来要离开太华山随她的母亲一起去汤谷。青攸便将还是小山羊的妖王放到了山下。而妖王为了再次见到青攸,便修炼成了妖。只是后来自己变了,变得太贪婪了。才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即使勉强维持当初的局面,也已经不是当初了不是吗?所以妖王仍旧摇了摇头言道:“是你当初救了我一命,如今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算死得其所。” 看来妖王是不回再有什么悔悟了,几十只眼睛望着自己。青攸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含泪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了,只是想要叫你一声姐姐,你救我醒来的时候,就想要叫你一声姐姐。”妖王望着青攸,却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遗憾的。从前的种种皆是自己种下的,如今收获这样的果实,也是理所应当的。 “好。”青攸强忍住泪水言道。 然而妖王的那句姐姐还没有叫出口,一个人落到妖王的面前一掌推开了毫无防备的青攸。妖王不忍心的望了青攸一眼,走上前来一看,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娃。妖王正想要对那女娃下手,倾城一下子落到了妖王的身边,呵斥住妖王:“你做什么?”妖王一见到倾城,立马就明白了,这个女娃想必就是血玉了。倾城走到妖王的身侧问道:“你没事儿吧!” “还活着。”这是妖王唯一想说的一句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救你。” “这么好心,难道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现在妖界不是已经被翼煌占领了吗?如今我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今天如果我救你出去了,明天我就让翼煌将妖界还给你。”倾城知道妖王对自己有气,所以不多加理会的言道。 “如果你就是想要让我成为你的俘虏,那么妖界我不回去也罢!”妖王笑的极其苦涩的说道。 “我就是想帮你一次,真心的。”倾城突然望着妖王无比认真的说,好像就真的只是想要帮妖王一次,仅此而已。可是妖王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吗?至少他没有再说别的,安静的站在倾城的身侧。 没有人想到血玉会有那么厉害,即使是青攸和紫杭联手,也和血玉交不了几手。便纷纷被打倒在地。青攸迫于无奈,只好传了天书给索轩。 第 63 章 当索轩到达林海的时候,只看到一群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索轩落到正在恢复法力的青攸的身边,阻了她一臂之力。由于妖王不让倾城再伤青攸,所以青攸算是那群人中受伤最轻的。重则已经散失了修为,成为了普通人了。 青攸恢复了人一些法力过后,收回手来对着索轩说道:“本来我们找到了妖王,都快将他灰飞烟灭了,可是倾城来了。” “倾城,他们素来交好,但是仅凭她二人之力,怎么会让你们伤的如此之重。”索轩望了望周围,紧蹙着眉头不解的言道。 “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一个叫红玉的女娃。”青攸面无凝重的对着索轩言道。 “一个女娃,莫非是,血玉。”索轩想到,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当初的百人之命都丧生在倾城的手里。 这一切着实吓住了索轩,虽然当初因为倾城的关系,如雪被怨气所困,然后不得善终。可是索轩从来都没有觉得倾城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行为,毕竟事出有因,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只是有些过激和执着罢了。可是如今,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索轩想起来,不免有些痛心。 毕竟在人间的三个组织里,花界一直是属于仙界的。可是现在一切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一向仁慈的倾城,也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来。着实让索轩不解。 现在青攸他们都受了重伤,索轩只好先留下来照顾他们。然后在青攸好些过后,一起将他们送回了太华和巫山。而有的人,原本已经是太华山上,或者巫山上可以独当一面的弟子。如今却因为法力散尽,不得不下山。和普通人一样,平淡的度过余生。 索轩将青攸送回太华山后,不得不劝告青攸:“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在太华山上修养吧!人间的事,有我呢!也还有白茈上仙。” “恩!我知道。”青攸有些吃惊的点了点头,从前他可从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是一个很成熟冷静的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和人交代这样的小事,他觉得略过矫情,可是如今怎么会,一个人真的会改变这么多,在小事上也能有所改变。“你也要小心一些才好。” “好的。”索轩说完,又只留给了青攸一个潇洒的背影。 索轩首先去了仆勾山,但是已经有人先去了一步。那就是翼荽的弟弟翼煌。仆勾山上到处都是折断的樱花,那些樱花女倒在血泡之中,痛苦不堪的挣扎着。索轩一路上山,在山上只见到了一个带着不满情绪,不停的训斥手下的翼煌,当翼煌看到索轩的时候。干笑着走了过来,好像很是得意的问道:“怎么样?你也是来找倾城的,不过这里除了那些没用的家伙,就什么都没有了。”翼煌说着指了指已经被他打到在地,尚无生还的樱花女。 “你这样对得起你死去的姐姐吗?”索轩没好气的说道,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一巴掌打在了翼煌的脸上。 翼煌挨了那一巴掌过后,整个脸红了半边,索轩是真的下了狠手的。翼煌慢慢的回转头来,满眼怨恨的望着索轩一字一顿的言道:“最对不起我姐姐的,不应该是你吗?” 索轩顿时无言,两只手捏的紧紧的。到底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一拳又打到了翼煌的身上,然后翼煌退了几丈之远,倒在了地上。索轩仍旧十分的愤怒,要不是他当初答应过翼荽,不会亲自要了翼煌的命。也许今天自己会真的打死翼煌的。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翼煌吐了一口血,用手狠狠的抹去过后,再次站了起来。望着索轩继续怨恨的笑道:“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索轩见有妖退到翼煌的身侧,那些都是帮助翼煌杀害众多仆勾山樱花女的侩子手。索轩全身散发功力,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怕是也不能再活了吧!即使是翼煌,也被这强大的力量再次推出几丈之远。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翼煌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索轩的悲痛,就是他翼煌的快乐。 索轩一下子走到翼煌的身边,怒不可遏的望着毫不服软的翼煌言道:“如果你还这样作恶,我一定不会再放过你的。” “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你放过我。”即使是在如此危机的和思科,翼煌仍旧不想投降。即使是死,也不要向眼前的这个人低头。 他,是带给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唯一的姐姐,无尽苦楚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今天我就会让你恢复原形。翼煌,想一想你姐姐的善。她曾经的希望,是天下太平。”索轩不得不把他姐姐搬出来,希望那样会对翼煌有所警醒。 可是翼煌最讨厌的便是索轩拿他姐姐说话,他根本就不配。所以更加怨恨的望着索轩言道:“不用拿我姐姐说话,因为如果今日,是我胜过你,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你离开这个世界的。” 索轩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两个对视许久过后。翼煌方才潇洒的抽身离去。而索轩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已经消失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错了多少。为了一个承诺,给天下人带来痛苦。那不是索轩的本意,可是事态却终究在这样的发展。 尤其是今日翼煌受了那样的侮辱过后,他发誓再也不让索轩好过。索轩不想让自己存留在这世间,自己却偏要将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看索轩究竟会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第 64 章 倾城和妖王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回到仆勾山。仆勾山上的浩劫倾城并非不得知,而是仍由它发展下去。倾城知道,有一天自己再回到仆勾山的时候,人们怨恨的不会是她,而是那些真正伤害过他们的人。 倾城早就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不再那么的向着自己了,所以倾城必须想个办法,改变她们的善。激发她们内心涌动的恶的源泉。而现在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能让仆勾山的樱花永远的追随自己,不问善恶,便是最好的。而妖王自从被倾城所救过后,便一直和倾城待在一起。至于妖界,他已经不打算再回去了。 也许妖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既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倒不如暂且待在倾城的身边。即使对倾城已经没有了爱,但是至少在她的身边,自己是安全的。对于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来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妖王的眼里,即没有远方,也没有站在自己身侧的倾城。只是静静的站在空中,目空一切。倾城也落到空气之中,在妖王的身侧立定言道:“我要去找穷奇,你会跟着我一起去吗?” “你是想报仇,还是因为别的。”妖王回转头去望着神色无恙的倾城问,她如今做的许多事情,自己都想不明白。 “自然是报仇。”倾城面不改色的言道,目光也只是望着远方,好像对着空气言道一般。 “为什么不去找翼煌,毕竟翼煌对仆勾山的伤害科比穷奇的要大得多。”妖王责问道。 倾城转过头去与妖王对视,妖王看不明白倾城的神色中的涟漪。而倾城一眼便嫩个看清妖王眼色中的疑惑和不解。不过倾城似乎并不打算有任何解释的言道:“如果你不去,就算了。” 然后缓缓的落到地上,与等候多时的红玉,一同向着远方走去。走动的步伐和风吹起倾城的罗裙,向后仰起。她的背影,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寂寥。妖王的心头不由得一热,那种情感,再次复燃。他到底没有办法对她真正的狠心。妖王一跃身到倾城的面前问道:“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倾城知道,妖王已经打定了主意会随着自己一同前往,不过神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 “那翼煌呢!?” “至于他,现在怕是仙界,也不肯放过他把吧!” 倾城如今确实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她知道自己的有利位置在那里。就像当初利用了自己一样,如今同样的利用别人。妖王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也许倾城日后还会像丢一条狗一样的丢弃自己,可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对倾城的怜爱之心。 倾城、妖王和红玉联手。穷奇怎么可能还会再次逃脱,不过找到穷奇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另一面绯寒自从索轩走后,便离开了那个庭院。首先她必须去巫山取回自己的花雪剑,倾城在给她讲述关于过去的种种的时候,已经提到了花雪剑的威力。那么如今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从巫山取回来。自然,自己是根本就不可能硬拼是不行的。只能等到了巫山再想办法。去巫山的时候,她与索轩刚好错过。 当她到达巫山的时候,听人说索轩刚走。绯寒回过头去望了一眼下山的路,也许那就是自己与他的命中注定。然后径直走到了辞程的院子里。 辞程见到绯寒,简直如同见到了鬼一样的拉过她去:“你终于回来了,我叫你送趟药,你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紫杭后来还去找过你。” “是吗?”绯寒笑着言道,努力不让辞程看出些什么,“我只是迷路了而已,所以这么晚才回来。” “是呀!紫杭后来下山后为了去寻血玉,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在醒过来。”辞程说完叹了一口气,眼里有说不清的担忧。 “他昏迷不醒。”绯寒跟着言道,若是这样,可不算太好的结果,“我能切看看他吗?” “现在吗?” “对,我想先去看看他。” 然后辞程带着绯寒去了他别院的一个房间,为了方便医治紫杭,白茈将紫杭直接放到了辞程这里。绯寒看过之后。却是他伤的太过严重了,绯寒原本还想着也许可以说服紫杭帮助自己从他师傅那里拿回花雪剑,看来现在自己还得先救醒他再说。 “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是穷奇吗?”绯寒失落的言道,他到底还是希望穷奇不是想象中的恶人。人生已经有太多事情不能两全了,如果有一天还要在穷奇和索轩之中选了一个,自己但愿不要遇上这样的选择。 一个希望自己好,一个是自己希望好的人。 “穷奇,不是穷奇呀!是妖王。” “噢!原来是这样。”辞程明显看到紧绷的绯寒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立马严肃的望着绯寒问道:“穷奇是怎么一回事儿?” “没有呀!” “你神色不对。你知道穷奇是什么人吗?” “他是什么人?” “他原本也是山神少昊的儿子,但是因为自小便喜欢恶作剧,所以少昊不喜欢他,要将他逐出神籍。被穷奇知道后逃跑了,后来他便在人间作恶,又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已经是不计其数了。绯寒,你万不可这样做傻。”绯寒还从没有看到辞程如此的严肃过。果然穷奇并非是什么好人,可是自己听到旁人关于他的的种种不好,仍然不免有些失落。 “放心吧!我并不认识穷奇,只是听说关于血玉,我以为还在穷奇的手里。”绯寒强装镇定的言道,“紫杭不仅皮外之伤很严重,而且内力也受损了,不过我看危机已经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吧!” 辞程听到绯寒如此流利的言道,欣慰的点了点头,也立马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言道:“他的危机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不知道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法力散尽,怕是日后都不能再修炼了。” “他们”绯寒不解的望着辞程,还有人也伤成这样了。 “和紫杭一起去的师兄弟,已经醒来了几个了,只是如今已经是废人了。”辞程有些不忍的言道。 “怎么会这样?妖王变得如此厉害了。” “不是妖王,是血玉。”辞程顿了一下说,觉得这些事情不用过多的给绯寒解释,便没有将详细的情况告诉绯寒,只是绯寒在辞程紫杭的药里改了几味药,而辞程也默认了。有些欣慰的望着绯寒,一年多不见,她的医术已经是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也不悔自己当初选中了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妖,甚至眼色也不是那般的干净,但是辞程仍旧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的。 第 65 章 巫山上的樱花全都凋零,飘荡的樱花花瓣打开窗飞到了紫杭的房间里。绯寒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仍由花瓣随着和风打到自己的脸上。然后飘落在地板上面,每年春天来临的说会后,都有一种错觉,冬天永远的过去了。绯寒的心从未变过,好像一切都还能回到当初在太华山的时候。 自从绯寒回来以后,便一直待在辞程的别院照顾紫杭。或者白茈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出现。绯寒天真的想着,只要紫杭醒过来后,自己就能随着紫杭一起拿回花雪剑。可是,紫杭却已经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为期十四天的樱花,开了,已经谢了。紫杭却还是没有醒过来,不过绯寒算到就是这几天了。 绯寒没有想到的是,还能再在巫山上见到凡羽。辞程将凡羽带到绯寒所在的别院,然后绯寒打开房门便看见了站在庭院中望着自己喜不自胜的凡羽,还有站在他身后冷冰冰的煜明,如今煜明真的是索轩的另一个自己。临摹的太像了。 绯寒也同样即惊讶又高兴的走上前问:“你怎么会来?” “我每次上巫山的时候,都会到辞程上神这里来找你,我想你回来以后,就一定会在他这里的。没想到这一次,我没有扫兴而归。”凡羽望着绯寒,乐不思蜀的言道,只是身侧的煜明在这重复时刻,显得不那么的应景。绯寒扫了煜明一眼,凡羽也随着目光看过去。然后摆了摆头对着绯寒轻轻的言道:“我们去那边说话吧!煜明你在这里等等我。” “君上还是快去快回吧!”煜明不大高兴的说。 “好,我知道了。”凡羽大概是平时已经受够了煜明,同样不大耐烦的言道。 凡羽和绯寒移步到一边过后,凡羽就不停的对着绯寒大吐苦水,“姐姐,你是不知道自从我父君将我拜托给煜明过后,每天煜明都管着我,比我父君还要讨厌。” “既然是你父君将你拜托给他,那么自然是因为有他的过人之处了。凡羽,毕竟你还小吗?”绯寒关切的说,凡羽在她的面前真的就好像是比他要小的弟弟一般。 “姐姐,我比你可大了一百多岁,虽然法力不算精进,可是已经不小了。”凡羽愤懑不平的说道。 绯寒只是抿嘴笑了。凡羽不能和绯寒待太多的时间,他必须要尽快的回到汤谷去做自己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比如鞭策金乌。如果有一天你看到太阳在原地不动,那就不用说了,一定是凡羽开小差去了,而金乌在天边睡着了。而且若是自己待久了一会儿,煜明又会开始喋喋不休的烦扰自己了。虽然好不容易和绯寒见了面,但是还是不能久留。做太阳神,其实就是一件无聊的事情,这是在索轩将汤谷全权交给凡羽过后,凡羽最大的感受。 凡羽依依不舍的和绯寒告别要走的时候,煜明见到这一次凡羽竟然这般自觉,也实在是难得。可是自己有几句话想要和绯寒说清楚。便对着急着离开的凡羽说道:“君上先等等我,我想有几句话跟绯寒姑娘说清楚。” 凡羽和绯寒都被煜明这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直到绯寒笑笑说:“那凡羽劳请等一下了。” 凡羽只好走到一边,看着绯寒和煜明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煜明走到绯寒的身侧,他大概十分不想让这话被别人听了去。在绯寒身侧还仍旧小声的言道:“绯寒姑娘,其实本也不关我的事,可是既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我喜欢绯寒不要和君上走的太近。” “君上?”上一次在太华山上的时候,煜明还不这么叫唤凡羽,所以绯寒惊讶也是实属应当。 “就是凡羽。”煜明解释道,“凡羽不同与别人,他当初也告诉过你,他是火神的儿子。所以请绯寒不要与君上走的太近。” “他真的是火神的儿子,我还以为他上次不过是和我开玩笑而已。”绯寒显然是被这个真相吓住了,他竟然是他的儿子,自己当初怎么没有仔细的想想凡羽说过的那句话呢!现在绯寒也明白了,为什么向来不爱说话的煜明,会突然交代自己。 “他没有开玩笑,他就是火神索轩唯一的儿子。而且君上好像很喜欢绯寒,他每次无论路不路过巫山,他都要上来看一看,就是为了确定绯寒是不是在巫山,所以还请绯寒记住我今日所说的话。”煜明再次交代说道。 “我记住了。”绯寒仍旧在吃惊之中,但坚定的答道,也许日后,自己最好不要再见凡羽了。 “还有”煜明略微犹豫的说,望着等待自己说下去的绯寒,樱花树下,一笑倾城。宫殿门前,倔强孤影。煜明不由自主的想起久远的过去,停了一会儿言道:“我希望绯寒可以幸福。” “谢谢!”绯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稳的煜明会这样说道,但还是言谢了。然后看着煜明告辞离去,托着凡羽,一跃上天。绯寒站在原地,望着苍穹回味刚才煜明所说的话,凡羽是火神的儿子。原来索轩的儿子,竟然就是一表人才的凡羽。不过,他真的很像他,至少是像曾经的那个他的。执着,而且有趣。可是自从他妻子过世后,知道一切真相后的绯寒再遇到的索轩,比原来清淡了许多。悲痛是最容易瞬间改变一个人的吧! 绯寒对着微微清风自嘲的笑了,不再去想那些。只是日后,自己和凡羽,怕是再也不能那样轻松的相处了,也许就没有了彼此轻松的时光了。是命运,让她不能有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弟弟。也拥有不了那样的一个爱人。绯寒正陷入沉思之中,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有人在吗?” 绯寒立马转身跑到了屋子里去,只见紫杭已经起身,走到了桌子边上,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正准备送到嘴边。 “你终于醒了。”对于绯寒可谓是一悲一喜。 “绯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紫杭见到绯寒同样的惊讶,连送到嘴边的杯子都放了下去,准备起身。 绯寒立马制止了他言道:“我回来又几日了,我先帮你看看。”绯寒是想要确定紫杭的功力是不是还在,日后是不是还能留下来修炼。 “好。”紫杭又坐了下去,将手臂伸了出来,也言道,“那日我受伤回来过后,被辞程上神救醒后,便一直被他数落,看来现在我终于不用再还他一个徒弟了。” 绯寒提紫杭把了脉,一切正常,方才放了心。对于修行之人,散去功力无疑是最残忍的惩罚,还好紫杭并没有。 第 66 章 绯寒等到紫杭再恢复了一些,便像紫杭说明了关于花雪剑的事情的经过。绯寒言道:“那日,也许你师傅并没有认出我来,所以才夺了我的剑去。你是知道的那把剑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你的师傅,和他说明后,要回我的剑呢!” “是这样呀!”紫杭突然流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性子极倔。如果他认定那是一把邪剑,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要回去了。可是看到绯寒如此恳求的样子,又加上自己这些日子多亏她照顾。而且当初要不是自己非要梗着师傅他们去,也不会受伤,冉阿后把绯寒一个人留下,她的剑也就不会丢失了。所以紫杭尽量一试的回到:“我也只能尽力而为,至于你能不能拿回你的剑,可就不一定了。” “好,只要你愿意替我担保就可以了。我想白茈上仙一定不会为难我,会见剑还给我的。”绯寒听到紫杭所言,高兴的言道。 当紫杭将绯寒带到白茈上仙的面前,说明绯寒的来意过后。之间白茈脸色一沉的说道:“紫杭,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善恶都不分了吗?” 紫杭立马弯下了腰去言道:“师傅,绯寒并不是什么坏的妖怪,她是辞程的徒弟,这你是知道的。所以师傅还是把她的剑还给她吧!” “紫杭,难道你以为为师,是乱杀无辜的人吗?而且辞程的徒弟不是叫百灵吗?她还照料过火神,怎么如今又钻出个绯寒来。” “师傅,她们就是同一个人呀!只是当初为了方便绯寒才叫自己百灵的。师傅应该是知道的。”紫杭继续游说道,反倒是一边的绯寒,被紫杭护在身后。来的时候紫杭就已经交代过,让绯寒尽量不要说话。 “即使她们是同一个人,可是她就是妖,那把剑更是一把邪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还给她的。而且当初我没有要了她的命,已经是我的仁慈,今天你居然还敢跑到这里来闹事。”白茈上仙固执己见的言道,分明没有听进去紫杭的一句话。 “可是”紫杭还想要帮绯寒说几句话,其实结果自己早已预知,只是会以为偶尔会有所转机而已。 “不要再说了,紫杭你若是再这样是非不分,我定然就不会再顾师徒之情了。你记住,妖就是妖,即使今日他还和你交好,来日也许就要了你的命。他们是邪恶的诞生,你听明白了吗?”白茈上仙似乎有些发怒的言道,看来紫杭今日的作为,令白茈上仙十分的心痛。 这时候绯寒从紫杭的身后走了上去,面对着被白茈称为恶魔的绯寒。面对白茈上仙的气势,一点儿也没有气焰。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难道上神就一定是好的吗?就像当初白茈上仙留下的翼煌,不是也在三界闹得沸沸扬扬吗?难道那样的神,就是上仙的朋友。而我们,就一定有青奥被上仙所藐视吗?” “你,好大的胆子。”白茈听到绯寒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由得血压上升,狠狠的紧了紧拳头。 紫杭立马上前将绯寒拉到身后,对着白茈上仙言道:“绯寒不过一时嘴快,还请师傅担待,我这就带她离开。”紫杭说着就要拉绯寒走,若是再以前在,自然绯寒被紫杭轻而易举的就能拖走,可是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即使性子还是那么傻白甜的无脑,可是法力却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不,我不走。我今天是来拿我的剑的。”绯寒眼神十分坚定的王者白茈甩开紫杭言道。 “你休想从我这里拿走那把邪剑。”白茈见绯寒这样,更加的气愤了起来。 “你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的拿走我的剑,说什么它是邪剑,你可有什么证明?” “证明,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花雪剑乃是一把邪剑,还需要什么证明。如果你今天执意要在这里闹,就休怪我无情了。”白茈上仙咄咄逼人的说,也许他自己都后悔当然放走绯寒了吧!他哪里知道有朝一日她竟然敢找到这里来。不过就算是现在,在巫山惩戒一个小妖,又有何不可。 “如果你今日不将我的剑交还于我,我是不会离开的。”绯寒也强势的说道,她的心里实在的气不过,从一开始白茈无礼的言辞,就让绯寒十分的恼怒。好像与曾经在厢房与索轩相处的白茈大不一样了一般。所以绯寒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大不了就彻底的撕破脸皮。但是自己是一定要拿回花雪剑的,这样才可能打败翼煌,为天山的诗景默报仇。 “那你就试试。”白茈轻视的言道,他倒是希望是这样。 紫杭听到白茈所言,立马拉住了绯寒,只想要拽着她离开,可是却是纹丝不动。紫杭只好再去求自己的师傅,“师傅,今日都是我不该冒昧的将绯寒带到这里来,绯寒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师傅大人有大量,放过绯寒吧!她不过就是一朵小小的樱花,师傅海量,一定不会伤害绯寒的对吧!” “紫杭!”白茈见到紫杭还在为绯寒求情,放到越加的愤怒,“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徒弟。” “应该是紫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傅,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师傅。”绯寒走上前去,与紫杭并肩站立的说道。 “你”白茈说着,已经动气手来了。可是他没有想到一年不见,当初什么都不会的绯寒,今日竟然能挡自己的招式了。白茈只好再用了几层功力,看来势必要将绯寒打回原形了。绯寒起先还能与白茈过几招,不过渐渐的就很明显的能看出来绯寒根本就抵挡不住了,一拳将绯寒推出几米之后,绯寒费了很大的力气方才没有倒下去。而白茈既然已经决定要绯寒的命在,怎么可能就此收手,一掌打过去。 “师傅“没有想到紫杭挺身而出,挡在了绯寒的面前,白茈的那一掌落到紫杭的身上,还未完全痊愈的紫杭一下子倒在了绯寒的身上。 绯寒立马抱住紫杭跪坐在地上,宫殿里琳琅满目皆被打倒在地。而白茈可能也被紫杭的那一举动吓住了,见他倒下去后,也心有不忍的条件反射般的收手,嘴角仰起紫杭的名字。 第 67 章 绯寒抱住紫杭,只见白茈步步紧逼。绯寒抬头绝望的望着白茈,看来他是要对自己下狠手了,看来当初穷奇说的没有错,白茈并不是一个心地纯良的上仙。此刻那种如同当初在妖王脸上出现过的邪魅的笑容,同样涌现在这个被称为上仙,人民的保护神的脸上。甚至更加深刻的让人感到厌恶。绯寒紧紧的抱住紫杭,紫杭的嘴角边上还在不停的向外涌出黑血,眼神惊恐的望着白茈上仙,并且小声的说着:“绯寒,你快走,快走呀!” 绯寒却纹丝不动,反而更紧的抱着紫杭。她即使再单纯,也能从那双贪欲的眼睛里读出他想要做什么,即使是他的爱徒,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被权利和欲望冲昏头脑的妖王是这样对待身边的人,翼煌也是。那么即使书这个被称作上仙的人,也不会有所例外吧!只有那样才方能守住他贤德的名声。所以,绯寒万不可放开紫杭,紧紧的抱着他。已经做好了生死同命的准备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步一步逼近的白茈望着紫杭惊恐的神色,和哀求的说着不的样子言道:“紫杭,不要怪为师心狠。” “师傅。”也许紫杭早就想到了跟了十年的师傅,在利益面前对自己下手,可是一切真正的摆到他的面前的时候,真相还是让人满意办法接受,紫杭已经放弃了挣扎,抬头王者绯寒再次言道:“你快走呀!” “不,是我害的你,我怎么会弃你于不顾。”绯寒望着紫杭言道,虽然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了,即使已经多次面对死亡,可是还是没有办法习惯。每一次都仍旧惊恐的瑟瑟发抖,甚至自己稍加想到生的好,也许就会弃紫杭不顾,而奔命逃去。 “难道两个人死,比一个人死要好吗?你快点儿走呀!”紫杭挣脱掉绯寒,然后向着白茈爬去,也许他是想用自己最后拖住白茈,为绯寒争取一点儿时光。可是绯寒越是看到紫杭这样,越是不忍心离开。又再次上前拖住了紫杭,趴在紫航的身上,言道:“要死一起死。” 白茈在一边看着,,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还是尽快动手的好。就在白茈正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从屋外走了进来大喊一声:“住手。” 白茈方才放下手去,回头一看原来走进来的是辞程。辞程上前望着白茈威仪的言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不过是惩戒我的徒弟,和一个蛊惑他的小妖而已。”白茈看上去也并未惊慌,只是望着辞程正气凛然的言道。 “什么叫一个小妖,她是我的徒弟,而且若不是她,你的徒弟早就上西天去了。”辞程望着白茈毫不相让的说道。 “即使是他死了,也比受人蛊惑的好。我白茈容不下这样的弟子,巫山也容不下这样的败类。”白茈依旧死咬着绯寒是个妖怪说道。 “什么叫巫山容不下这样的败类,白茈,你不要以为你做的种种事情,都皆不为人所知。况且没有师傅手刃徒弟的道理,你心里的仁善究竟到哪里去了。”辞程和白茈各不相让的说,“我的徒弟,即使是错了,也应该由我自己教导,还轮不到白茈上仙你吧!” “好,既然你的徒弟,那你带回去。我的徒弟,总该由我自己教训了吧!” “如果今天,两个人我都要带走呢!”辞程望着白茈强势的说,“他如今已经受了重伤,我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你若是有什么要惩戒紫杭的,也最好等他好了过后,再去我那里领回吧!” “你”白茈听到辞程所言,立马急了。 “难道,今日你真的要和我交恶吗?” 白茈见和辞程僵持不下,毕竟他还是上神,即使不会法力,自己也不能将他怎么样。而且自己如今和他的局面怕是已经无法再挽回了。若是强行将紫杭留下,也许反倒会让后辞程针对自己,日后再这巫山上诸多行事也就不方便了。只得作罢让辞程将紫杭也一并带了去。 绯寒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现在情况不好的是紫杭。毕竟他原本的说伤势都还未痊愈,又添新伤。绯寒由于很是过意不去,一直在紫杭的身边细心照料。知道午夜,辞程也完事儿过后回到别院叫过了绯寒。 “我已经逼着白茈将紫杭逐出巫山了,现在紫杭不会再受什么惩戒了。可是一旦他好了过后,逐出令就下来了。所以那个时候紫杭就必须要离开巫山,而且永远不得再踏进巫山半步。” “这样,他能去哪里?”绯寒听到辞程所言,虽然在自己看来这并非什么坏事。可是也许对于紫杭来说,这里早就是他的家了,而且他原本是白茈上仙的大弟子,按着辈分日后是会接掌巫山的,可是如今一切都被自己毁了。不由得流下悔恨的泪水。 “你先别急着哭呀!这对于紫杭来说,也许并不太坏。”辞程安慰的拍了拍绯寒的肩,言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惹住了白茈,会让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就是当初下山的时候,身边带着的那把剑被白茈收了去,他硬说我那是邪剑,不肯给我。我就是去想让白茈上仙将那把剑还给,可是谁曾想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绯寒擦干眼泪无辜的望着辞程解释道。 “你当初带着的那把剑?”辞程对剑之类的并不大关心,所以并不知道绯寒当初的那把剑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剑,怎么会被白茈说成是邪剑呢!“这件事情,我再去打探一下,不过你是如何得到那把剑的。” 绯寒将她得到那把剑的经过跟辞程讲述了一遍,只是没有告知关于剑的剑灵木曦的事。辞程点了点头,即使他知道这些,仍旧对花雪剑一无了之。只是言道:“若是那把剑真的没有什么妨害,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来还给你的。如果真如白茈所言,那并非一把正常的宝剑,我也只能是无能为力了。” “好。”绯寒点了点头,看来能把花雪剑拿回来,已经是无望了。不由得有些失落,若是没有花雪剑的加持,自己恐怕很难再为诗景默报仇了。只怪自己当初太不小心了,以为是自己的就永远不会被人夺去。可是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那把剑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剑呢!现在一切只好等到紫杭醒过来后,再说了。 但愿他不会有事。 第 68 章 紫杭醒过来的那一天,白茈便将逐出紫杭昭告了天下。而这一切似乎辞程似乎早就知道,绯寒急切的去到他的别院中,却只见到桌子上的一封信。是写给绯寒的,辞程说他在巫山悬崖最陡峭的地方等绯寒。绯寒走到辞程的身边,看着下面的万丈悬崖,不知辞程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担忧着紫杭走近言道:“辞程,紫杭被他师傅下了逐出令,可是他现在伤势这么重,怎么能立即离开呢!” “不要说话,听听风声。”辞程只要稍向前一步,就会跌落下万丈深渊。辞程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迎着风伸开了双臂。绯寒茫然的站在一旁,实在是担忧得很,现在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听听风听的声音呢!可是看到辞程安静的样子,绯寒好像也受了感染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可是远方的风,仍旧无法使绯寒安静下来,没过多久,绯寒便睁眼再次试图言道:“紫杭怕是马上就会被他们赶出去了,辞程,你快想想办法呀!” 再次睁眼的时候,辞程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丝毫没有回过头来望着绯寒言道:“很多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看看。有时我在想,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可是实际上所有存在的问题都存在,不过是嫁接到别人的身上去了。将痛苦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重新附加。” “紫杭现在”绯寒的心思全在紫杭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心思听辞程这些无关紧要的言语。 “你知道为什么上神几乎不过问人间的事吗?难道是因为上神还不如上仙一样仁慈吗?不过是因为,有些事情再冥冥之中已经注定,即使勉强更改后,带来的无非是更大的灾难。有的人,在恶中学会善,有的人,在善中便恶。一切看似只是选择而已,但其实一切早有指引。绯寒,你明白吗?”辞程说完这席话回过头来望着一脸茫然的绯寒,既然一切终要来临,面对现实是最好的办法。 “也许,我不大明白。”绯寒直言道,不经历世事的创伤,怎么能理解伤疤的疼痛。即使绯寒受过身体的无尽苦楚,可是她的内心仍旧坚持着她自己的那一份单纯。她的单纯,让一切变成了这样的状况,而她自己却并没有什么悔过。她以为一切都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结局不是最好的。可是有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过。 “绯寒,紫杭要离开巫山,我没办法再做任何的事情了。你也跟着她下山吧!我想这也是你自己的意思。”辞程不再执迷强迫的强加于她,面对眼前的事情言道。 “当然,如果他必须离开,我只能随着他去。”绯寒略微有些失望的说,毕竟她来到这里是希望辞程可以有所办法的。现在就车马劳顿,对于紫航的伤,实在是太过无益。 “我的意思是你永远都不要再踏进巫山。”辞程半点儿笑颜都没有的说道,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绯寒,等待她的所答。 “你是要将我和紫航一样逐出巫山,那你我的师徒情分,难道也和紫杭白茈一样,当从来都没有过吗?”绯寒听到辞程如此言道,倔强的说道。 “对,就当师徒情分从来都没有过。绯寒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了,但是我仍旧要你答应我,即使你不向善,也要答应我永远不去伤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尘之人,不动他人一分一毫。”辞程严厉的说道。 而绯寒好像还是在梦中一般,怎么都不相信一切就这样的发生了。他竟然也会赶自己走。可是当初救自己的不也是他吗?自己究竟有什么错,会让他断了师徒情分来惩罚自己呢!“辞程,我实在是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绯寒咄咄逼人的问道,实在是心有不甘。 “你没有错,是我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辞程知道绯寒倔强,如果不给她一个回答,她是不会甘心的。 “为什么?”绯寒依旧不依不饶的言道,一向宽厚的辞程,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要赶自己走。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若不是白茈告诉我你修炼了妖术,至今我都瞒在鼓里。我要是早知道如此,根本就不会从白茈的手里救下你。”辞程突然变了一个摸样的说道,“虽然我可以说不在乎你学习妖术,毕竟你本身就是妖。可是日后你不能再上巫山,也不能再说是我的徒弟。即使你的本质里摸样恶,但外在已经在改变你。” “我没有,我没有修炼妖术。”绯寒不懂的言道,实在是觉得无辜,自己的法力是索轩教自己的,怎么会是妖术。 “好了,绯寒,不要再狡辩了。既然我们师徒一场,在最后,就算是请求吧!不要让一切变得无法挽回,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救你。”辞程劝慰的说道,毕竟他们师徒一场,而且绯寒又是如此有灵气的一个徒弟。 “辞程你真的如此狠心吗?那又何必最后还要说这样的话。”绯寒不解的望着辞程,希望事情可以有所转机,希望辞程不过是因为有别的缘由,他是相信自己的。 可是辞程的回答是:“我的本质便是救人,所以即使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会这样的去劝告他的。绯寒,一切也许不能完全的怪你,可是一切是有选择的。在分叉的路口,你的选择,决定着你和前半生认识的人的缘分。绯寒,我对你说的话就只有这么多了。和紫杭下山去吧!”辞程说完这句话,便立马回转了头去。 “恕我不能答应你,我必须要拿回花雪剑,即使不是现在,那么以后,我也还会回到这里的。” “绯寒,执念太深,对你没什么好处。”辞程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却没有想到绯寒会如此强势的说道。所以心里不免有气,难道她要在那一条路上走到头吗? “对不起。”绯寒说着这句话跪了下去,“就算如今辞程要和我断了师徒情分,就算日后辞程要剑指我绯寒,我都必须从白茈的手里拿回花雪剑。” “一个紫杭还不够吗?你以为你可以平安的从白茈的手里拿回剑去吗?” “总要试一试。” 第 69 章 “究竟是为了什么?”即使辞程所言要和绯寒恩断义绝,可是也不过是为了保全绯寒的无奈之举恶,可是绯寒为什么一定还要回到这里呢!如果她再如此,只会命丧这里的。白茈不可能再放她一次的。而此辞程自己,若不是因为本就是半神,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上神,他一生都在药草中研究,不会法力,即使有心,也救不了绯寒。 “对不起。”绯寒面对辞程的指责,丝毫没有说一句话。起身便回到别院之中。 难道一切真的是自己错了吗?她要回花雪剑,并不是为了作恶,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而且翼煌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她想要惩戒坏人,想要让死者安息,也是错了吗?绯寒想不明白,带着受伤的紫航,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巫山。 而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紫杭的同门师兄弟,也没有一个上前来送紫杭一程。绯寒和紫杭下了巫山过后,由于紫杭伤逝未愈,只得就在山下扎地歇息。绯寒拾了许多柴,火焰熊熊燃起,绯寒和紫杭隔着火焰对坐。绯寒一直觉得愧对紫杭,只是望着火焰发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紫杭先安慰绯寒:“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 “我也不知道一切会变成这样,是我害了你。”绯寒望着紫杭一脸的笑颜,更是觉得无颜面对。 “没有谁害了谁,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的师傅在某些事情是太过极端了,他没有将剑还给你,还差点害了你,我还心里十分的愧疚。”紫杭说着言道,他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师傅会如此的绝情。 “你师傅是你师傅,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的,其实你师傅有你这么真正的徒弟,原本是他的幸运,现在连你这个幸运都没有了。可惜的反倒是他。”绯寒移步坐到了紫杭的旁边,即使是师徒他们的性情,也确实太不一样了。反倒是紫杭,比他师傅正直了许多。如果巫山交到紫杭这样的人的手里,方才是社稷的福分。可惜一切都被自己摧毁了。绯寒想着埋下了头。 “我的师傅,其实也很好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过于极端了。离开也没什么遗憾的,只是火神会对我有所失望吧!他交到我的事情,我一样都没有完成。”紫杭望着大伙,不停的加着柴火。 “火神交代了你什么?”绯寒听到火神二字,不由得好奇。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使没有了我,火神也会很容易找到别人的。”紫杭笑笑言道。两个人又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只是从远方走过来了一个人,绯寒立马站了起来,紧张的望着那人向前的步伐。直到那个人走近拿下笼罩在头上的帽子,绯寒方才看清来人的脸。 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并非很深刻。所以绯寒还是警惕的王者那个人。 “天山一别,别来无恙。”来人王者惊奇的绯寒言道,看来她是将自己忘记了,略微有些失落了。 “天山”绯寒张大着嘴,想了起来了,“噢!是你。”绯寒望向身后的紫杭,示意来人并非要对付自己的言道:“他是魔界的魔君。” “什么?”紫杭听到此言,不仅没有神色放松,反而立马站了起来望着来人言道,“你是魔君,你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我和这个小妖是旧相识。得知你们被赶出巫山过后,我才知道原来绯寒来了巫山,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们的。” “你真的和他认识,他不会”紫杭不放心的王者绯寒言道。 “放心吧!”绯寒答道,又望着魔君说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不是说过吗?又机会去幽都呆呆,怕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你的朋友受了伤,你们不是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吗?我是来雪中送炭的。”魔君一脸温情的望着绯寒言道。 “可是”绯寒王者紫杭,果然紫杭立马言道:“我是不会去幽都的,这样我不就和魔界同流合污了吗?” “你朋友可真能逞能,你到是想和仙界同行,现在他们愿意吗?”魔君讽刺的笑笑言道。 “那我也不可能跟你走,士可杀不可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魔界扯上什么关系的。”紫杭坚定的言道。绯寒见紫杭如此,如今这个局面,绯寒是不可能抛下紫杭的,只好对着魔君歉意的言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就不去了。” “因为这个小子吗?”魔君叹了一口气望着紫杭,轻轻的动了动手,紫杭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绯寒见紫杭倒了下去,立马责备魔君言道。 “这样,要带他去哪里。他就没有办法拒绝了。”魔君满意的望着倒下去的紫杭言道。 “可是既然那不是他的意愿,我也不会和你去的。毕竟仙魔不同,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今天是办法了。”绯寒谦逊的言道,紫杭那么刚毅的一个人,若是自己偷偷带他去了幽都,他醒来还活的了吗? “如果我非要将他带去呢!如果你不去,他很有可能就会死在我幽都的。”魔君一把抓过了昏迷不醒的紫杭言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绯寒看着魔君轻而易举的提着紫杭,他现在还受着伤呢! “你忘了,我是魔君,可不同于巫山上的那些正派之士,什么可都做的出来。你说现在你是要去,还是不要去呢!” 绯寒望着威胁自己的魔君,想到自己再一次受骗了。是呀!就算是巫山上的白茈上仙都如此的为难别人,何况是魔。虽然长得人模鬼样的,但是耍赖的本领是一样的。就在何以在魔君的威逼利诱下,绯寒和紫杭被魔君带回了幽都。 第 70 章 绯寒跟着魔君回了幽都,幽都和幽冥一样皆是在岩洞之中,可是当跨过了岩洞,你会看到一个古老的城堡。那里便是魔君所住的地方。城堡的四周开满了黑色的玫瑰花,与幽都的寒凉的气息十分的相称。即使是跟着魔君一同前行,而这里高声莫测的氛围,长长的走廊里,没有任何声音,恍若一座死城一般,使人感到寒战。魔君拖着紫杭前行,绯寒紧跟在后面,甚至不敢抬头好好的注视周围。直到压抑不过来了,上前冒昧的紧紧的拽住了魔君的胳膊,魔君显然对她的举动不解,停下来回转头来望着绯寒。绯寒方才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疑惑的言道:“这里没有一个人吗?” “不是呀!我不喜欢他们守着,我走进走出都有人看着,所以就让他们自己去别处待着去了。”魔君嘹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古堡。反倒使得绯寒更加的害怕,可是立马又想到他不是这里最厉害的人吗?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却是仍旧紧紧的拽着魔君,不肯放手。 直到进入了古堡的宫殿之中,魔君将紫杭放到一张床上言道:“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可以,我帮你找。” “大概,会需要很多东西。”绯寒望着还沉睡不醒的紫杭言道。 “只管开口就是。”魔君言道,“不过,你们到底在巫山犯了什么事儿呀!” 绯寒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头到尾的告诉了魔君,只是仍旧没有告诉魔君关于那把剑的秘密。绯寒坚定的言道:“我一定会拿回那把剑的。” “就为了一把剑,交给我就是了。”魔君笑颜道,没有想到白茈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赶走了自己的徒弟,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是真的怕邪剑乱世,还是别有用意。不过魔君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还是不要了吧!你要是帮我夺回了那把剑,怕是我又要遭口水淹死了。而且,我不想” “和魔界扯上什么关系?你在乎某个人的看法呢!还是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呢!可是在你看来,我可是个坏人?”魔君望着绯寒玩味的言道,看着她略为难的样子,顿觉十分的有趣。 “我,不知道”绯寒说着,整个脸顿时沉了下去。魔君望着,看来那是她的禁区,还是不要过多提及了。摆了摆手言道:“你们好好呆着吧!我先走了。” “可是”绯寒听言,立马拽住了魔君,“这里阴深深的,感觉有些奇怪。” “那你要怎样,这里就是这样的。” “能不能不要走,在紫杭醒过来之前。”绯寒吞吞吐吐的言道,自己都没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我很困了,既然你怕,我就暂且留下来,不过没事儿不能打扰我睡觉。” “可以。”绯寒听言,立马高兴的答道。魔君一伸手便变出了一张床,安心的躺了下去。而绯寒在紫杭的床前,怎么都睡不安稳。在巫山的事,会不会索轩已经知道了呢! 而另一面,索轩听闻绯寒被赶出了巫山,便立马上了巫山。白茈所言种种,索轩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将林海发生的一切告知了白茈,让他找到倾城和妖王,然后自己便下了山去。只是知道绯寒已经离开了巫山,而带着紫杭这个受了重伤的人,大概不会走的太快。索轩便一路寻了去。 而第二天魔君醒来的时候,绯寒刚趴在紫杭的床边睡着了,魔君变成一块毯子搭在了绯寒的身上。便轻轻的出了屋子。外面的阳光大好,魔君派了几个人守在绯寒的门前。便径直去了巫山。而魔君去到巫山的时候,索轩刚好也在巫山。不过魔君悄悄的并未和索轩碰面。既然绯寒总算怕和自己扯上关系,那么魔君只好偷偷的去帮绯寒偷出花雪剑了。魔君四处找了一下,皆没有看到什么藏剑的地方,剑阁也被他翻得乱七八糟了,可是依旧无果。只得在暗中偷偷的跟着白茈。也怪当初和巫山的众位仙神没有什么交际,如今才会对巫山如此的不熟悉。不过,白茈这个蠢蛋,在索轩走后,便立马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去了藏书阁,原来白茈将剑藏在了藏书阁的一个暗阁之中。白茈将剑拿了出去,然后偷偷的回了屋去。既然剑如今在他的手里,那么魔君不得不出面抢了。至于绯寒,魔君想自己已经尽力不给她找麻烦了,可是,还是得找点儿麻烦。 魔君望了一眼四下无人,推开了白茈的房门,白茈正拿着花雪剑,也许正在研究怎样才能打开花雪剑吧!看到有人进来,立马站了起来拿着花雪剑指着魔君言道:“你是谁?竟然胆敢闯进巫山来。” 魔君早就戴好了半张鬼皮面具言道:“你手中的那把剑是你的吗?有什么资格拿着它指着我。” “你到底是谁?”白茈听到来人此言,不免有些心虚。毕竟这把邪剑,是自己收缴的别人的,如今却拿在自己的手里。无论如何也不好交代,这样想反而庆幸进来的不是辞程之类的。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无需管我是谁,我今天是来要回那把剑的。你最好还是交给我,不然,大概就有失你的颜面了。”魔君邪魅的笑了一下言道,这些向来以正人君子,奉行大义的人,也免不了有像他这样贪婪的人,弄虚作假。 “好大的口气,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白茈听到此言,不免讥讽的笑了起来。既然是一个乱闯巫山的无名之士,自己即使是杀了他,也无需向任何人交代,而且自己必须要如此。不然恐怕也是祸患。 “这可是你说的。”仙人魔君并没有将白茈放在眼里,不过是打一架而已。自己的顾虑索轩,也已经下山去了。现在都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了。剩下这些人,根本就不再他的眼里。给一点儿教训,才能使人长长记性呀!这几年的仙神就是太过猖狂了,才会使得妖魔不放在眼里的。 第 71 章 白茈压根就没有想到来人就是那个打败了翼煌,成为新的魔君的人。翼煌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白茈,没过几招便已经招架不住了。这样下去,此人来路不明,若是他下狠手,自己岂不是性命不保。看来必须得把他引到人多的地方去,众目睽睽之下,至少还能保全自己一命。 白茈想着一个转身便拿着花雪剑从窗子飞奔而出,魔君也跟着追了上去。白茈飞到了众弟子修行练功的地方,一下子倒在地上。魔君尾随其后,落到白茈的身边。众弟子见此状况,便全部退到了白茈的身后,有人扶起白茈。白茈与魔君面面相视,眼里也免不了有些惊恐。众弟子也都眼睁睁的望着魔君,却又都不敢上前。直到白茈言道:“他是来寻那把邪剑的,他是绯寒的帮凶,我们定不能让邪剑被他夺了去。誓死守卫天下的安宁。” 众弟子听到白茈言道,便像打了鸡血似的都冲向魔君。魔君邪魅的笑着言道:“愚昧,便退了出去,然后不过用了一层功力,便将一拥而上的人全部打到了地上。而魔君轻轻的扶了扶衣袖对着已经退到后面的白茈言道:“你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你这个妖孽。”白茈说着再次上前,企图伤到魔君。自然结果是自己再次被打倒在地,反倒惹得魔君笑话:“这就是你们巫山的水平吗?云笃上仙怎么会有你们这么笨的一群弟子。他大概死都不能瞑目吧!” “你休要胡言。”众弟子听到这句话,再次站起来后试图再次上前,而魔君摆了摆手言道:“你们当真要找死吗?” 众弟子听着,不由得有些犹豫了。魔君再次言道:“我可不是来这里要你们的命的,只要你们掌门人把那把剑交给我,我就走了。如果非要执迷不悟呢!或者说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死就能保住那把剑,你们也可以不用给我,我自己踩着你们的尸体去拿。” “就是是死,也不会让那把邪剑落入你们这群人的手里,为祸世间的。”一个弟子突然站出来答道,做好要和魔君交战的样子。还别说,魔君还真的挺喜欢那个站出来的弟子的。看来巫山也不是全完了吗?既然魔君的本意并不是来这里大闹的,只要拿回花雪剑即可。便不再理会那群誓死捍卫的弟子,而是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瞬间从白茈的手里拿回花雪剑,然后潇洒的离去了。 而这一切,发生的也许太快了。巫山的各位修道之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长大着嘴巴望着远方,那个人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弟子们还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皆望向白茈。白茈却愤怒的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去。他这一次却是是颜面扫地了。不仅输的如此狼狈,而且连输给了谁都不知道。只好写了一封天书给翼煌,翼煌看后。自然就会想到夺了自己魔君之位的那个人。便给了白茈回信,白茈方才有所消气。毕竟是翼煌都输了的人。而就算是翼煌,也始终没有明白,那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如此的厉害。 不过翼煌看来,其实那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当初即使是胜了自己,也只是赶走了自己而已。并不是一个刁钻之人,也许傲慢一些,不过兴许还可以和他谈谈合作。怕是他也没那么的喜欢仙界吧!既然是那样,何不聚齐两界之力,向仙界宣战。 绯寒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魔君变出来的床消失了。魔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紫杭仍旧没有醒过来,可想昨天夜里魔君是对紫杭下了多重的手。绯寒自觉身上很是酸疼,便想着到走廊边走走。结果一打开门,便看到了几个男女站在门前对着绯寒鞠躬。 “你们是谁呀!”随着白天的来临,绯寒显然已经没有昨夜那么的害怕了。 “我们是魔君让守在这里听你使唤的,魔君说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们就是。”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一些的妖艳的女子言道。 “哦!那能不能帮我打些水来。”绯寒听言,看来是魔君的手下了。跟他那副禁欲的样子完全相反的各具特色呀!绯寒望着眼前的这群狐媚子,确实很难将他们与魔君的那张脸联系起来。 “好,马上。”那个女子说完便跟着绯寒走了进去,而绯寒并没有邀请她进去。那个妖魅的女子又言道:“我叫眉颜,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绯寒。绯寒走到紫杭的床边,为紫杭把了把脉抬起头来言道。 “姑娘是妖。” “对。”绯寒心不在焉的说。 眉颜说着手轻轻的落到了绯寒脸上的那朵樱花上,绯寒感觉到冰凉,立马让了过去。不解的望着眉颜这种无理的行为。 “这朵樱花真好看。“眉颜却似乎觉得没有是的说。 绯寒却不想再做任何的回答,只是静静的王者紫杭,盼望他早点儿醒过来。还有魔君,绯寒想到转过头去问道:“魔君,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从来都不会告诉我们的。绯寒是怎么和他认识的呢!他可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眉颜说着,似乎并不怎么害怕魔君。也是,魔的前生,即可能是妖,也可能是仙。皆是因为陷入执念太深,而一念成魔。所以在幽都的这群魔,皆是什么都不再害怕的。这也是为什么,魔界向来人数少,却仍旧凌驾在妖的上面,就是因为这是一群已经没有什么可赌的人了。也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 “我们,其实就只见过一面而已。魔君是个好人。”绯寒望着好奇的眉颜言道。 “是吗?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一个魔,会是好人。我们魔君,不过是漂亮了一点儿,可是仍旧和好人眉颜是吗关联吧!绯寒大概会错意了,大概和你想象中不一样呢!”绯寒听得出来眉颜是故意如此言道的。所以也没有怎么理会。 有人送来了水,绯寒帮紫航擦了擦脸,然后再叫他们帮自己寻几味药去。 第 72 章 紫杭醒过来后,发现已经到了幽都。毕竟在紫杭看来仙魔不同路,所以坚决要离开。绯寒只得拜托眉颜将自己和紫杭送走。可是眉颜却望着紫杭妖魅的笑笑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放你们走,你们既然是魔君带回来的,我看你们还是等他回来了再走吧!或者说,你们想办法出去,你们自己要走,我是不会拦的。”眉颜望了他们一眼说道,似乎同样并不喜欢他们。 绯寒只得望向紫杭,紫杭却仍旧坚持的言道:“你不记得来的路了吗?” “是夜里,我完全不记得怎么来的了。”绯寒有些抱歉的说道,那天自己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完全不记得路了。 正在紫杭面露难色的时候,如果在幽都的事情被传到了师傅的耳里,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解释了。眉颜却走近紫杭,奇怪的望着紫杭言道:“在这里呆着,就让你那么难受吗?难道,你们修道之人,就是这样歧视我们的。不过就算你们高看我们,我们也不需要。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我还看不上你们呢!” 紫杭听到眉颜所言,似乎很是不满。但是紫杭也并不愿意再多加解释,毕竟在紫杭的心里,妖魔横行霸道,作恶多端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眼下自己还带着伤,且又被困在了这里。更是懒得和那个极其妩媚的女子多言。心里面全想着,该怎么才能逃出去。 绯寒见紫杭实在是为难。只得好言问道眉颜:“魔君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位高至此,他的事,哪里轮的上妩媚插手。不过我实在是觉得奇怪,待在这里就那么委屈你们吗?”眉颜略微不悦的言道,魔君又干了什么傻事,将这些傻瓜带到这里来。怕是走了,都不带说句谢的。 “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毕竟有些事情实在是难以解释。”绯寒想到白茈非说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妖的时候,自己百口莫辩。现在绯寒是十分理解紫杭的心情的,若是被仙界得知了。紫杭的一生,也许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修炼,得永生了。绯寒仔细的回忆起当初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却始终无果。只得劝慰紫杭先养病了。自己没事儿就出去转转。 古堡外的黑玫瑰花无限蔓延,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绯寒好像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点一般。这里简直就像是是个迷宫。而且常常四下无人,只有满墙的黑玫瑰花,反倒将周围的一切映衬的无比的凄凉。而紫杭又一直愁眉不展,绯寒心里就越加的感到愧疚。 直到几天后,魔君欢天喜地的回来了。将花雪剑放到刚走出屋子的绯寒,绯寒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现下终于可以出去了。只是更让绯寒惊讶的是,花雪剑又回到了她的手中。绯寒望着魔君一脸感激的说:“你去巫山了?” “对,我去巫山了,也许还给你找了麻烦。你以后就算再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大概也会被她们那样认为了。”魔君看着绯寒高兴的样子,但又不得不说实话。 “这我倒没关系,但是现在能不能让我们离开这里,而且永远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到过这里呢!主要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紫杭到过这里。如果和你们魔界扯上关系,他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巫山了。”绯寒请求的说道。 “紫杭可真够愚昧的。”魔君的脸色沉了下去。 “不是他要求的,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绯寒立马解释道。 “我自然是不会多嘴,可是你也劝劝你的朋友,不要一根筋行事,而且最好是打消再回到巫山的念头吧!”魔君正色言道。 “好,我会转达的。那么你答应放我们走了。” “你们走吧!我会叫眉颜送你们离开的。” “谢谢,下一次,我一定让你好好的带我逛逛你的幽都。”绯寒自知有愧,毕竟早早就答应过他有机会来他的幽都,如今却又仓促的要走。 “不必了,我幽都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魔君似乎生气了,说完这句话,便潇洒的向着另一边走去。瞬间消失不见。 绯寒原本还有话要说,却只能望着他的背影远去。看来就算他看上去再和善。也改变不了他们同样的阴晴不定的脾气。眉颜带着紫杭和绯寒出了幽都,绯寒想要眉颜帮自己传达几句话给魔君,拉住眉颜言道:“你帮我跟魔君说声谢谢,谢谢他把剑帮我找回来了。” “你还是日后亲自告诉他吧!我想你不会是把这当做最后一次见他吧!”眉颜依旧和原来一样狐媚的微笑着言道。 “那倒不是,我自然希望我们还会再见面。可是这一去,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绯寒紧了紧花雪剑想到。 眉颜望了她一会儿,也没再说什么,便向着来路回去。绯寒在身后言道:“拜托了。” “如果江湖上传来了你的死讯,我会帮你传达的。”绯寒听到此言,眉颜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一直待在一边的紫杭,也不知绯寒所言为何,问道:“为什么说,你不会活着回来?” 绯寒犹豫了一下言道:“我们可能要分别了,谢谢你当初在你师傅面前,为我做的一切。” “那是师傅的错,我理应如此。现在好了,剑已经回到你的手里了。可是我们不能同行吗?反正巫山我也回不去,如今我是自由的。倒不如跟着你去一起去救死扶伤呢!”紫杭轻松的言道,他并不知道绯寒的所思所想,自以为是的想到。 “可能我们没办法同路了。”绯寒略微失落的说,他的所言,如果真的可以实现,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绯寒不能再放纵自己逃避。所以只能是抱歉,“我还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实在不能带着你去。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这样呀!”紫杭也略微的失落。虽然绯寒的原身是一朵樱花,属于妖类。可是在紫杭看来绯寒和自己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况且自己和她也算是同生共死了,眼下却要告别。自己是在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 “对呀!就此别过。”绯寒说完这句话,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了。 第 73 章 绯寒和紫杭告别以后,绯寒拿起当初索轩给自己的鬼皮面具,带到了脸上。绯寒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有看到巫山的弟子。而他们手里拿着一副画像,正是绯寒无疑。绯寒带着的鬼皮面具,刚好在遮挡住了自己太阳穴上的那朵樱花。平素里常穿的素净的白衣,也换成了干净利落的黑色的男士的衣服。绯寒如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幽冥找翼煌。而如果去找翼煌,就必须要有木曦的帮助。绯寒拿起花雪剑,将木曦放了出来。 木曦落在绯寒的身侧,仍旧是当初雪白色的面貌,那张面貌总会让咋一看的人有些寒战。木曦一脸无光的言道:“你又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看来我是再也不能进剑鞘中去了。好不容易等到你,还是得会被憋死。” “不是我故意将你忘记,是因为遇见白茈后,他便将你带走了。”绯寒将一切经过告诉木曦,还言道:“我要去找翼煌报仇,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木曦愣愣的望着她好久,那朵血红色的樱花,就像她前世留下来的一个印记。一切好像都会从头再来一般。可是,木曦突然言道:“难道,这就是你的命吗?” 这在绯寒听来是有些疑惑不解的,“什么叫这就是我的命,翼煌杀了诗景默。我必须要找他讨要个说法的。” “可是你不是说你并非确定一定是他杀的吗?而且穷奇,你不能信他的话。” “为什么,你们会说同样的话,穷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是在幽冥的时候,他冒死来救我了。无论对于别人如何,在我这里,他是好人。”绯寒望着木曦坚定的说,目光凌冽,似乎也并不想木曦再言下去。 可是木曦到底不能看着她一错再错,前世的悲痛,已经够深刻了。在重返同样的路,不仅绯寒自己受不了,即使是作为旁观者的木曦,仍旧没有办法接受那一切的。木曦还是冒着绯寒会生气的样子言道:“你真的觉得穷奇对你的好,都是出自真心的吗?他是这个世间最坏的神,他的目的是天下大乱,而你也许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绯寒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也许诗景默的死,是另有原因的。你何不再看看。” “除了他不可能还有别人。”绯寒再次坚定的言道,口气里明显有不耐烦。 木曦同样眼光凌冽的望着绯寒,想到当初的自己,留给自己如今的,都是什么。可是,现在的绯寒根本听不下去那么多,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愤怒去行事。木曦只好言道:“如果我不同你去呢!” “那我就将你在花雪剑里困一辈子,你说过,只有我才可以打开这把宝剑,给你自由。那我可以永远不让你有自由。”绯寒并不想这样咄咄逼人,如果她部位诗景默报仇,自己一生都会不得安宁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当初遇到了妖王开始,若不是那样翼煌何至于将自己送到天山去,又如何会遇到诗景默,诗景默又如何会死。 “你当真会如此吗?”看来一切正如自己所料,终究是在重演,她的生生世世都困在仇恨和杀戮之中,而自己将会是那个永远的帮凶。 “我会。”绯寒强势的说,其实望着木曦的目光,绯寒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残忍。那只是自己的仇,却非要牵连他人的。 “我”木曦犹豫的言道,“我可以助你对付翼煌,但是别的什么人,我不会帮忙的。” “好。”绯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而木曦却是一脸的愁容。杀戮在沉睡千年过后,再次涌起。虽然自己算不上什么善人,可是已经倦了,疲了。 绯寒还没有去到幽冥,却收到了一张白皮书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我怕要离开了,有一句对不起,也有一句谢谢你。再见,永生难忘。 绯寒知道这张白皮书信正和当初穷奇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绯寒拿给木曦看,有些惊慌的问道:“这是上面意思?” “穷奇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木曦面无神色的说道,反倒似乎给绯寒一种错觉,那个人早就应该永远的离去。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绯寒确认似的问。 “对。”木曦无比冷静的说。关于穷奇的一切,也就此在记忆里尘封,那些也都随着穷奇的离开,永远的离开了绯寒了吧!就让她留着那样的记忆,忘记前尘穷奇对绯寒的利用吧! “怎么连他也会,谁会对他下手呢!”绯寒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穷奇历来宿敌众多,谁都有可能要穷奇的命,而且那是大义。绯寒,他的事,你不能插手。”木曦如此言道。 “可是,他”绯寒迎着风,不能抑制自己的哭泣着。诗景默,穷奇,自己命中少有的贵人,都莫名其妙的离开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所有和自己有所关联的人,都会一个一个一个的消失吗?还是一切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木曦到底看着绯寒如此,上前抱住了绯寒,轻轻言道:“没事儿的。”虽然语气仍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情感可言。绯寒却紧紧的拽住木曦,好像那就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当初自己救了穷奇,虽然他总说很烦自己,可是后来自己遇见危险了。他还是来了,放弃成为天下最厉害的人,甚至差点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可是如今,他不是已经恢复法力了吗?却从远方传来他离开的消息。绯寒想起穷奇说过:“只要凭着白皮书信,就能找到书信的起始地。” 绯寒立马将白皮书信放到了空中,然后使出法力,想凭着白皮书信的指引,找到穷奇如今的所在。可是白皮书信只是在空中打转,他的主人已经散尽修为,那么白皮书信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第 74 章 倾城和妖王联手找到穷奇的时候,穷奇便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毕竟倾城如今不仅得了血玉,还有妖王。就算只是倾城和妖王联手穷奇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在那一仗的时候,穷奇的心思全然在该如何跟绯寒告别。他原本是这个世间的恶神,却在绯寒救人的时候,她的那一笑中永远的沉沦了。他发誓再也不做让绯寒寒心的事情,可是还是没办法逃脱,从前所积累的仇怨。没有想到倾城和妖王这么快就有闲暇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想来当初为了使倾城和索浠再次引起争端,为了让索浠尽快的离开。穷奇打着不要伤害绯寒的口号去仆勾山大闹。如今却是给绯寒和自己埋下了一颗□□。穷奇如今是后悔莫及,可是却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最后还能尽力挽回吗?穷奇被红玉和妖王一起打倒在地上,他狠狠的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大笑了起来:“倾城,今天死在你们的手里,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没想到我穷奇机关算尽,没有先看到你们闹起来,自己就先死了。不过,大概我死了过后,也会有一个人伤心吧!那个被我利用了无数次的傻丫头。如果你们好心,就不要告诉她我的事了。免得日后她知道了真相,才来恨我。” “你说谁?绯寒吗?如果你真有什么话要带给她的,我完全可以替你传达。”倾城上前望着穷奇言道。 “只要你不告诉她我利用你们害死索浠,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别的,我还有什么可请求她的原谅吗?”穷奇自嘲的言道。 “你什么意思?”妖王听到此言,走近穷奇拽着他的衣襟言道。 “当初我打着绯寒的口号去倾城那里大闹,不就是为了让倾城去对付绯寒吗?而那个时候待在绯寒身边的,不正是上神索浠吗?现在我就要死在你们的手里了,即使告诉你们又有何妨。”穷奇说着再次望向倾城,同时眼里充满恨意。好像似乎在对倾城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索浠的死和倾城有关系。”妖王说着望着倾城,倾城似乎也大出所料的愣住了,不过很快倾城就言道:“我不过派了些小喽喽去打探绯寒身边的人的实情,他的死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系。” “索浠自从被花雪剑刺伤以后,早就是个躯壳了,只要稍加用力一些,他就会吃不消。若不是我当初摆了那么一道,你又派人去找了绯寒几次麻烦,索浠根本就不会那么快死去。”穷奇言道,将一切的罪过揽到自己的身上。可是穷奇并不知道倾城不过是假意和他演一场戏而已。这场戏足够逼真,那么自己杀了穷奇,便有足够的理由。在此之前,倾城不是早就得知了,那个在绯寒身边的蒙面人,另有其人吗?自己三番两次派去的人,不都是失败而归吗? “你竟然利用我,对付绯寒和索浠。”倾城说着立马飞出布条套在了穷奇的脖子上,看上去怒不可遏的样子。 “就算我利用,你不还是上当了。”穷奇以为自己说出这些事情,倾城就不会再去找绯寒的麻烦。可是一切怎么会如此的简单呢! 倾城一点儿一点儿的用力,将穷奇捏死了。而穷奇留给绯寒最后的信中,丝毫没有提自己死去的经过。一切就那样的随风消逝吧!自己的来,自己的走。都皆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对于如雪做过的种种,穷奇并未有所后悔。他爱上的是绯寒,只怕自己知道的太迟,最后反而害了绯寒。这充满怨恨的一生总算结束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认识绯寒的时光太短了。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多的以后。当初无论如何都应该跟着绯寒的。 穷奇死了,倾城也带着妖王回了仆勾山。而让妖王疑惑不解的事,当初既然穷奇打着绯寒的口号侵犯的仆勾山,那么为何妖王反而觉得对穷奇报仇心切的倾城,一直以来对绯寒却是太好。那是为什么呢? 妖王站在樱花树下,怎么也想不明白。仆勾山历经几次浩劫过后,如今剩下来的人,已经大不如前了。只是妖王从那些樱花女的眼里,感知到和自己同样的阴冷的气息。这里的一切,在一瞬之间都变了。妖王反而觉得,如今没有变的是自己,一如从前的心狠手辣。所以反而不能接受她们的这种改变,不能接受仆勾山飘出的阵阵清冷的风。妖王终究不知道,倾城究竟要做什么。如今她已经报了仇了,却又添了一笔仇恨。怕是为了消灭翼煌,倾城又会不择手段。不过好像也不用,有血玉的阻力,如今的翼煌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反而回到仆勾山的倾城,闭口未提关于翼煌来犯的事情。而是将剩下的樱花女的脑海中装满了仇恨。这个地方,有一天为什么也会变成这样。 即使是再好的地方,信仰和执念变了,就都可能是地狱。一向生活在地狱中的妖王,此刻却对这里不适应起来。而倾城和樱花女们,却是毫无察觉的,甚至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穷奇死了,对于三界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大事。所以妖魔两界,都在揣测究竟是谁害死了穷奇。魔界没有任何的线索,而翼煌已经猜出大概是倾城了。因为如今唯有倾城又这样的能力。看来,是要找个时候和倾城好好聊聊了。兴许还能达成协议,一举攻下魔界。好还当初离开魔界的耻辱。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是倾城答应自己的私心呢!毕竟倾城和魔界如今无冤无仇。 翼煌坐在大殿上,想着是否有什么突破口可以使倾城和魔界产生间隙。如果一切真的如翼煌所设想的那样,那么很快,就能拨云见日了。可是即使是想要倾城和魔界之间有什么关联,都很困难。毕竟如今的魔君,好似根本就归居田园了一般。无论三界怎么闹,魔君都没有任何的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