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你负责》 当我的女人 “你给我出来!” 秦筝笑得花枝乱颤,甚至都伏倒在了桌子上。碧笙一把扯起秦筝,不顾秦笛的尖叫,“哥,你带她到哪儿去?”更不管董事们惊讶的目光。 砰! 碧笙将秦筝一把甩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他烦躁地扯松领带,“想笑?好,你就在这笑个够!秦筝,你想发疯没关系,但是你要看场合!” 秦筝笑得更加妖艳,她边笑边爬起来去抓办公桌上的签字笔,“哥,哈哈,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董事长办公室,你要我在这里给你签字是吧?哈哈,哥,我签,从现在起,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哥,我的董事长哥哥……” 啪—— 万宝龙签字笔被碧笙横着扔出去,撞在墙壁上,留下狼狈的印迹。 秦筝笑着仰头,俏生生说,“哥,你的演技真棒,该得奥斯卡影帝!做戏十年,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 他不是应该开心吗?他应该欢笑才是!可是他为什么气得胸膛起伏,像是看着仇人似的恶狠狠地瞪着她? 哈哈,仇人……她一直用心保护的人,却原来始终将自己当做仇敌! “想保住秦氏,还有一个办法——”碧笙耙了下头发,霍地回眸望她。 秦筝这辈子别的不了解,言情小说还不了解吗?她笑起来,既然生活tm就是一本狗血小言,那索性就由自己来揭晓他想要的算了! “哥,你的条件是什么?让我嫁给你,是吗?这样你就可以从白眼狼养子变成正牌女婿,然后名正言顺地拥有秦氏了,对吗?” 秦筝从沙发上挣扎起来,笑容妩媚走向碧笙,眼睛里迸出假装出来的娇羞,“哥,你要向我求婚吗?我的婚纱要不要从法国手工订制?戒指呢?我们自己去南非找一颗12克拉的裸钻,然后回来自己镶,好不好?” “哥,我们会一起走进婚姻礼堂,我们还一起走进坟墓,好不好?”秦筝笑倒在碧笙怀里,娇颜妩媚。 “秦筝,你tm别再发疯了,行不行!” 秦筝依旧笑,眨着小猫一样的眼睛,“哥,来呀,求婚呀。” 碧笙深深吸气,“你弄错了,我不会向你求婚。我已经与安琪订了婚。我的条件是:你。” “没有婚约的女人,你懂吗?” 秦筝终于再笑不出来。原来生活不是一本狗血小言,而是小言都比不上生活的狗血!生活啊,你tm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狗血缸! “给我理由。既然你已经跟郑安琪订婚了,你何必还需要我?” 碧笙终于找回从容,他黑豹一样居高临下凝视秦筝,“郑家信教,他们要将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我怎熬得住?又不想被人拍到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是我妹妹,你天天跟我在一起都不会有人怀疑。这样安全,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么?” 面具游戏 膝上舞,顾名思义就是舞娘要坐在客人腿上跳舞,性.感与挑.逗必不可少。 芳姐听秦筝答应,满意一笑,“膝上舞的要领是什么,懂吧?这两万块钱不是你随便扭几下就能拿到的。”芳姐拍着秦筝肩膀凑上来,含笑低声说,“得让人家射.出来……” 秦筝面颊红透,却坚定点头,“我明白。” “这个客人有点特别。据说不大喜欢女人,见女人就不硬。所以他的朋友就有人开了这个玩笑,找人做膝上舞,看他硬不硬、射不射。”芳姐说着也是忍不住笑,“喵喵,你可别丢了咱们女人的脸。再不好的女人,也该比男人强!” 露露闻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男性内.裤,塞进秦筝手里,“这个赚小费用。卖他2000块,除非他愿意湿着出去……” 秦筝真是哭笑不得,戴好面具走进包间里去。 豪华大包里只坐着一个人,房间里的灯都熄灭,只有大屏幕上的光幽幽投下来。 那男子竟然也戴着一张面具。豪华的、威尼斯狂欢节上常见到的那种宫廷面具。虽然一对眸子还是露出来,毕竟不用看见整张脸,便有一种演戏的感觉,不必面对残酷的现实。 秦筝含笑走过去,双腿跨在那男子腰上,眼神妩媚地引导男子双手背向后,然后将他双手捆住,背在椅子背后。 这样近距离的膝上舞,如果男人激动得动手动脚起来,可不好。 绑上他双手,秦筝这才放心一笑。坐在他腿上,妩媚回眸望大屏幕,“先生,喜欢什么背景音乐?” 露露方才嘱咐过她,背景音乐是必不可少的。最好来个快节奏,又含春的。 那男子似乎比秦筝还紧张,沙哑着嗓音,干干地说,“随便。” 遇到这样的客人总是相对可爱一点,秦筝只好命令自己放松下来。难不成两人都紧张得像两根木头?那怎么让人家释放出来? 秦筝俯身低笑,“要个快节奏,又含春的?” 那人登时更加紧张起来,喉头上下涌动,甚至伸出柔滑的舌尖润了润嘴唇。秦筝这才注意到他的下颌和嘴唇——秦筝怔了下,似乎东方男子很少有这样性.感的下颌弧度和唇。 秦筝借着大屏幕的光去看他的眼睛——心底微微一惊,果然在幽光里是一对幽蓝的眼瞳。 秦筝又紧张起来。都说老外这事儿上特持久,别她卖尽力气,他还不“交货”吧……怪不得着男人身材这样好,强壮而紧致,倒是比一般东方男人更惑人。 节奏快又含春的背景音乐…… 秦筝忽调皮而笑,遥控调好了音乐,便重新坐回男子膝上,红唇微吐,“先生,开始了……” - 【前五章重写了,原来看过青春版的亲们表晕哦。还是那个故事,只是将切入的时间点向后调整了,为了让故事节奏更快一点。要收藏哟。】 大手笔的礼物 卫嘉蓝狼狈地换好内.裤,等一切风平浪静了,这才红着脸走进隔壁的包房。坐在里面的一众等着看好戏的男子,哄笑着簇拥上来。 “怎么样?正点不?” 卫嘉蓝捂着脸,却也爽朗一笑,“很棒。那位舞娘虽然不够职业,不过她是个好女孩。过程里有一度,我想真的拥有她。” 生长在法国的卫嘉蓝去过国外的夜场,膝上舞的规矩他懂。正如客人不可以直接碰触舞娘的身子,其实舞娘也不可以直接碰触客人的敏.感部位。刚才的女孩却与他紧紧相贴,他能感觉到她的慌张与不娴熟,那份青涩的性.感却是那样的美好。 从这一点上,卫嘉蓝知道那女孩恐怕是初次做膝上舞。不知怎地,这种认知让他很开心。 要不是狼狈地急着换内.裤,他会想办法跟那女孩聊上两句,最好能拿到她的电话。只可惜,刚刚一结束,她便急着跑掉。隔着幽光,他留恋她背影良久。 “碧笙,还是你有办法!这次你赢了,碧水山庄那块地皮我们都撤标,归你了。”人群散开,坐在沙发上独自啜饮的碧笙曝露在灯光下。 原来他们在用卫嘉蓝来打赌,膝上舞的主意就是碧笙出的。 殊不知,有时你以为在捉弄别人,实际上却是命运反过来在捉弄你。 碧笙笑,“蓝,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么?还没真刀真枪地来,只是一场膝上舞,你就交货了?啧啧,亏咱们中国姑娘还幻想外国男人怎么怎么耐劳,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卫嘉蓝狼狈走过去给了碧笙一拳,“都是你这坏家伙!我是不随便喜欢女人,谁说我对女人就没有反应了?” “哈哈……”众人笑开。 此时的包间内,集合了本城的年轻新贵们,或是商界精英,或是红门公子。卫嘉蓝更是一脚踏两界:他是中法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外公是那位没人敢直呼其名的大人物;父亲是法国人,是ch1650矿泉水的主人。ch1650是法国王室专用水,被称为世界上最贵的水,由此便可见卫嘉蓝童鞋的不菲身价。 碧笙笑着抽出一盒男士内.裤来递给卫嘉蓝,“换上吧。” 卫嘉蓝笑得神秘,“我的女孩已经帮我换过了。两千块,估计这该是中国内地能买得到的最贵的内.裤了吧?” “两千!阿蓝,你让那女孩给宰了!”众人全都笑开。 卫嘉蓝却眯起蓝眼睛,“可惜她太急着逃跑,我还没把钱给她,她就已经逃得不见踪影。啧,她送了一条两千块的内.裤给我,真是。” . 秦家大宅坐落在半山。通往半山的公路上,秦筝抱着手臂独自小跑。 屋漏偏赶连夜雨,出租车半路抛锚,这样晚了再拦不到车,她只能唱歌给自己壮胆,然后一路小跑上山。 身后忽刺来耀眼的车灯光柱。秦筝急忙向旁边让了让。那车子却没有呼啸着直冲过去,反倒在她身边停下来。 有钱难买我乐意 橙色兰博基尼。秦筝就当没看见,依旧独自向前小跑。 还记得碧笙的兰博基尼刚运回来时,秦筝还笑话他,“哥,咱买个什么不好,非得买个警车?”意大利警方为了治理公路飙车,便将兰博基尼作为警车,否则一般车追不上飙车党。 碧笙那时就乐,“行,我回头再配一警灯去,碰上交警就一家亲了。” 后来在兰博基尼上“车震”,秦筝忍不住笑,“哥,你交货的速度别跟兰博基尼一样吧?” 碧笙以实际行动回答了秦筝:的确是跟兰博基尼一样快,却不是交货,而是冲刺的速度…… 再那以后秦筝就亲切地称碧笙的车为“黄车”。什么颜色他不选,非要个橙色的,不黄是什么? 秦筝甩头努力忘记那些记忆,努力专注于此时的懊恼:卖内.裤的两千块小费没拿到。难得那客人听她说出价码,一没惊讶,二没砍价。结果她压根忘了拿钱,全成了一场空欢喜。 有那两千块,她就可以一个月不去兰会所。 “还差7分钟就零点了,你这时候在山坡上跑步?演《倩女幽魂》啊?上车!” 秦筝就当没听见。 兰博基尼猛然窜出去,像是失控了的火箭。 秦筝忍不住腹诽:现在油多贵啊,这一脚油下去要多少钱! 跑进大门,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三楼他的房间里吊来冷冷的目光,秦筝不抬头也知道,他定然是站在窗口狠狠地望着她。就像,望着仇人。 他们就是仇人,真是一点都没错。 秦筝擦着汗转头走进大宅后院的小房。那里本是准备的工人房,碧笙虽然没将秦家人赶出去,秦筝却不愿再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她搬出来,只带最简单的行李,住进工人房里。 进门打灯,秦筝险些叫出来!一只大手将她嘴捂上,让她只能怒视那张欠揍的脸! 他不是该在三楼瞪她么?怎么跑她房间里来? 碧笙喘息着放开手,“我不介意被大家看见;你要是也不介意,那你就喊。” 秦筝推开碧笙,依旧不语。从此已是陌路,她不想跟他说话。 “天天回来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他沉不住气。 秦筝就当没听见,径自脱下鞋子。穿高跟鞋跑山路,她的脚已经不知崴了多少下。 “我在问你话!”碧笙面容在灯下狰狞起来,他一把抓住她脚踝,“跟男人鬼混,嗯?可是那男人怎么也不送你回来?别告诉我你找的是个连车都没有的穷酸,就算没车难道也舍不得打车送你回来么!” 穷酸……这个词刺痛了秦筝,她笑,傲然抬眸,“秦碧笙,你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是穷酸,自然也只能找个穷酸的男人。不过我告诉你,他没有车不要紧,没有钱打车也没关系,反正——我乐意!” “这个世上有钱难买乐意,你懂么?” 【还有一更。要收藏哟。】 每个人身上都贴着标签 秦筝的目光追随那个背影没入转角。孔雀蓝的西装,东方男子极少有人能穿得出色。不过那人穿得相当棒。 难道也是一只孔雀男? 前台小姐桌上的电话忽响起。前台小姐接起电话就是一怔,随即对秦筝,“阿兰先生请您进去。前走,左转。” 蓝衣蓝眸、纯白衬衫纯白领带。秦筝进了房间便忍不住微笑。阿兰皮埃尔先生果然是只孔雀男。 正是方才电梯里的男子。他倒也所言不虚,真的有阿兰德龙的脸蛋儿,外加阿兰希勒的身体。 结束采访阿兰握住秦筝的手,“秦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筝笑,“这句搭讪在中国已经out了,难道在法国依旧风头强劲?” 死党赵曼跑来跟秦筝一起午餐,赵曼一听秦筝说起方才的事,便忍不住伸手戳秦筝额头,“你傻了你!ch1650的未来老板哎!你知道不知道那一瓶水要多贵?160啊,小小250毫升就要卖160!而且每年只出产一百万公升,卖光了之后就算你捧着钻石去换,都买不着!这样的小开主动跟你搭讪,你还装清.纯!” 财富与出身,这些真的就那样重要么?秦筝抱着包独自走在红砖步道上。一树树梧桐摇曳下闪亮的阳光,映在她的鞋尖上,一跳一跳。抬头,秦筝这才发现自己走回了当年通往一中的那条林荫道。 1,2,3……从南边路口数第九棵梧桐,秦筝立住脚。向左回首,是一条宁谧的小巷。巷子里是日式小楼,纯白墙壁配低矮围墙。墙上爬满绿藤。 她看见1999年的碧笙狼狈而来。背着光,他唇角流血,额头青紫。看见她,他立住,却再没有曾经的惊喜目光,反而是孤狼一样的狠绝! 她忘了自己是女孩,提着书包便冲进小巷里去。一群少年正得意地笑着拍着手上的灰尘向前走,秦筝疯了样冲过去,甩着书包带子用书包砸向他们,大喊着,“看你们再欺负他!我跟你们拼了!” 那一群少年都是一中和周边职高的痞子学生。为首的男生一把抓住秦筝的书包带,咬牙忍着没出手,“行,老子不揍女人,老子忍了!你还护着他?他以为自己还是周家大少爷么?周家破产了,他现在就是个屁!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现在他有种就别出来,不然老子见一次打他一次!” 就是从那一刻秦筝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家世与出身其实这样重要。有周家在,碧笙就是人人仰视的白衣公子;周家一旦败亡,碧笙便成了小混子们欺负的对象。 “爸,我求你,收养碧笙。”碧笙已经没有家,碧笙更因此失去了依仗。如果她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保护他,那她便让出自己的家世来保护他! 【明早继续,要收藏哟。评论区这两天好像有点问题,回复的不显示,或者显示滞后,亲们先表急哦。看见紫嫣担心碧笙没有清瑾的深情,亲们记住某苏一贯的风格就好了:某苏笔下的男子,无论主配,不管正邪,一定都是深情男子。现在看他坏,大家可以回头想想当初的子衡哟,深情要慢慢揭晓。】 只看着你 秦筝没想到重伤的曹泰昌竟然在周末的商会party上就出现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看曹泰昌满脸青紫,还能挤出笑容来举着名片四处交际,秦筝只能叹息一声转过头去。当商人其实都不容易。 秦筝的到来也吸引了不少目光。没人轻易过来跟秦筝说话,只是远远议论她。毕竟秦家发生的事,够一出tvb豪门大戏的了。秦筝独自端一杯酒走到窗边,隔着绿植避开众人。 “嗯……碧笙,就是这样,嗯~~”绿植背后原来另有乾坤,秦筝听见碧笙的名字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落地巨幅窗帘掩映下,趴在碧笙身上的是那位号称“铁娘子”的某局女副局长。 秦筝咬牙离开。原来这世上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刚一走出绿植掩映,就看见曹泰昌两眼阴森地站在那里,“哟,小美人儿来了怎么躲着我?我刚才就看见背影像你。” 秦筝头都大了,“曹总好,方才没看见曹总。” 曹泰昌一把捏住秦筝的手腕,“我这两天这么出名,你知道不?要多谢谢小美人儿你呀。” “曹总何意?” “何意?还装什么糊涂!那揍我的人可说了,‘这回还三缺一不?’小美人儿,曹总我也没难为你吧,谁想到回头你竟这么狠!” 秦筝惊住。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与她关联! “曹总您误会了,我真不知道。” “秦筝,你有种!你爹都植物人了,你身后竟然还有人。原来是卖.身给黑.道大哥了!” 秦筝想要解释,却见曹泰昌驴脸猛地一抽搐,挤出笑容来望向她身后绿植处。秦筝一惊回头,碧笙正倚着绿植缓缓点燃一根烟。见秦筝望他,碧笙只挑眉望曹泰昌,“曹总继续,我抽根烟就走。” “啊,不,不了。你们聊,你们聊……” 秦筝只觉心底恍有惊雷滚过。刚想说话,肩上被轻轻一拍,“嘿,这次我能说,‘秦小姐,我们在哪里见过’了吧?” 秦筝回头,阿兰皮埃尔蓝眸如醉。阿兰礼貌吻住秦筝手背,“我中文名叫卫嘉蓝,秦小姐可以自由选择叫我alan,抑或蓝。” 法国人的吻手礼,秦筝还是有点不适应,急忙抽回手来礼貌打招呼,“卫先生。” 卫嘉蓝挑眉,“得,听着像‘卫生’了。叫我蓝吧。”卫嘉蓝说着引秦筝走向蔬果台,秦筝下意识回首,绿植边已经人影皆无。 一见卫嘉蓝带着秦筝走来,几乎场子里所有人都主动走上来与秦筝寒暄。秦筝明白这足以说明卫嘉蓝身份的特别,她也因之而受惠。 觥筹交错里,卫嘉蓝一直温柔照顾秦筝。秦筝含笑举杯的刹那,别开眸子望向人丛之外。暗影里,黑衣黑发的碧笙像是一只黑豹。万千喧哗里,独独,凝望着她。 - 【这世间比忍耐更疼的是:骗自己说不再爱你。明天继续,要收藏哟。】 求你,当我哥 那个时代里,学校里似乎对某些事情充满了执拗的竞争,一面卫生流动红旗都能在各个班级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秦筝赶紧起身想扛下来,辫子却被扯住。秦筝一咧嘴,后桌的碧笙已经懒洋洋出声,“值日生表在墙上挂着呢。你想说就直说,何必装不知道?” 卫生委员王海燕面上一红,反唇相讥,“原来是周大少爷啊!可是周大少爷当初不愿意值日还能花钱找人来替你干,现在怎么了,没钱请人了是不?” “原来的堂堂大少爷,现在只是社会福利院里的孤儿!是不是也要改姓‘党’了?” 碧笙拍着桌子就跳起来。秦筝转身扑过去按住碧笙,压低声音,“她是女生,你讨不到半点便宜。” 秦筝吸口气转身,“我替他做。值周生从一楼开始检查,我们在三楼,还有点时间。” 秦筝说着就跑出去,电动人一般擦黑板、抹灰、拖地、摆桌椅。全班同学都停下早自习,看怪物似的看秦筝。 一切都刚刚好,在值周生走上三楼来,进了把头的高二(一)班教室的时候,秦筝提着脏水桶跑出门外。只要再将脏水倒掉,值周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了。 水房在教学楼外,秦筝飞一样冲下楼梯去。楼梯也刚被拖过,有水渍,秦筝脚底下一个打滑,从楼梯上直摔到转角的平台上。水撒了些没关系,秦筝穿着裙子的膝盖却被磕出铜钱大一块血渍。 直磕着骨头,皮开肉绽,很疼。秦筝咬牙忍住眼泪,提起水桶再向下去。却不敢再跑了,只能一步一步走。 手上却忽然一轻,水桶已经被人抢去。 秦筝转头,碧笙一言不发走在她身边,一手提了水桶,一手扶住她手肘,“不会做就别做!笨手笨脚,到头来还得我自己收拾。” 秦筝的泪忍不住流下来。那样疼、出了血她都没哭,看见他在她身边,她终究还是忍不住。 “碧笙,我求你答应,让我爸收养你吧,行吗?我一定当一个好妹妹,不跟你吵架、不跟你抢东西、不在爸妈面前出卖你,行吗?” 夏日的阳光金黄透明地落下来,碧笙一袭白衣在金光里眯起眼睛,“你就,那么想当我妹妹?” “我不管,我腿流血了,哎哟,好疼啊。你不能不管我,你欠我人情,你必须得答应。要是我腿就这么断了呢,我必须得有个哥背着我上学放学。你要是不是我哥,你背着我会有人说闲话……”秦筝索性坐地上耍起赖来。 碧笙指节攥紧,“你快起来吧!女生穿裙子还这么蹲着,内.裤都让别人看见了!” “哥,那你是不是答应当我哥了?”秦筝窜起来抱住碧笙的手臂,撒娇地喊,“哥,哥……” 【四更完毕,谢谢bgg亲的鲜花,收藏哟。亲们周末愉快。】 你们管得着么! “豪门恩怨未了,五百万名车撞毁,是谁在复仇?”晨报隔日一早便登出这样狗血的题目。杂志社门外拥满了小报记者,秦筝拎着晨报躲进卫生间里,坐在马桶上将头埋在膝上。 报纸上又在旧事重提,挖出周父与秦父间的恩怨。恶毒地说:秦子潇当年与周母田菊绣有过不.伦之恋,结果被周醒泉捉奸在床;周醒泉事业遭遇金融危机,没想到又后院起火,这才经受不住双重打击而开车跌落悬崖。 秦筝泪珠滑落下来,她知道这一则八卦虽然恶毒,却极有可能是真。周伯父出事前不久,有次气冲冲找到家里来,秦筝听见周伯父跟父亲两人关门在书房里吵了好久,听见他们怒吼里不时夹着周伯母田菊绣的名字。 妈去的早,周伯母便也经常来帮爸照顾秦筝。秦筝明白,那个情形下真的有可能…… 主任的电话打进来,“秦筝我限你在半小时内解决掉现在这个情况!这里是办公室,你让我们还怎么工作!” 秦筝将电话从耳边滑下,抹干泪,深吸口气,只能按下碧笙的电话号码。原来遇到困难时,身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不到十分钟,碧笙的嗓音在走廊里回响,“秦筝?” 秦筝走出卫生间,一片镁光灯里不敢抬头。碧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用他的身子挡住相机镜头。他丝毫不慌,甚至邪佞地笑,“各位随便拍照。只是我秦碧笙在这发誓,所有明天敢见报的,我秦碧笙一定会让它在明晚天黑之前倒闭!” “秦总说说您那辆兰博基尼为何会无故撞毁的吧?”小报记者们将矛头转向碧笙。无疑此时碧笙的身份更有爆料的价值,“听说当时秦筝也在你车上。是不是秦筝想要报复你抢走秦氏,所以故意扰乱秦先生你驾驶?” “秦先生会就这辆名车向秦筝索赔吗?秦筝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她该用什么赔偿?”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都尖锐得仿佛矛枪。 “嘁……”碧笙不怒反笑,昂然站定在众人镜头里,“一直以为记者都是消息最为灵通的人士,直觉也最为敏锐,今天才知道,原来传言并不可信。” 碧笙迎着众人将秦筝搂在胸前,“大家别忘了:秦筝还是我妹妹!我是秦家养子,按照民法通则,养子与亲生子拥有同样的法律权利和义务——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从法理上来说我们还是一家人!” 碧笙黑瞳轻闪,“我跟自己妹妹在车里做什么,不用跟各位报备吧?我妹妹喜欢玩碰碰车,我便将车子送给她撞,你们管得着么?!” - 【谢谢slh5026亲的588红包,xiaolai的36朵花,幔迷的花。明天继续,收藏哟。】 天生的鸡婆 碧笙搂着秦筝的图片,虽未见报,却在各大论坛上炒翻了天。报纸和记者有名有姓,网民却像是无影的幽灵,无法禁绝。 秦筝犹豫了下,还是推开“蜀国”大门。郑安琪约她吃川菜,这注定是一顿鸿门宴。 郑安琪冷笑注视的目光里,秦筝埋头吃酸菜鱼。酸最解辣,秦筝觉得川菜里酸菜鱼的口味搭配最合理:辣得过瘾,又能第一时间用酸菜来解辣。 “秦筝,你倒是好胃口。这样吃辣,不怕长痘?” “别忘了这顿饭是你安排的。就算长痘,我也没什么不敢吃。” 郑安琪“啪”地将筷子摔在桌上,“你还真能装!你答应我会离碧笙远远的,昨天是怎么回事?当着那么多人抱在一起,你真不要脸!” 秦筝笑,缓缓将酸菜咽下,“安琪,就算我欲.火焚身,也不会饥.渴到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爱!”秦筝说着将一张百元钞票轻轻放在桌上,微笑,“我的单,我自己买了。你有种就把你自己那一份也吃光,别浪费粮食。” 秦筝坐公车回家去。夜色像是一条无边无际的河,秦筝望窗玻璃上闪过的各色灯火,仿佛又看见十年前的郑安琪捧着亲手做的饭盒站在她班门口,含羞带俏地说,“秦筝,帮我交给你哥。”同样的白衬衫配深蓝色短裙,郑安琪却在发间别了一枚粉红的发卡,整个人便显得那样娇俏可爱。 郑安琪的父亲郑九康是财政局长,做企业的都会设法巴结。恰巧郑安琪跟秦筝和碧笙念同在一中,秦子潇自然便想走儿女路线。 “哦,好。”秦筝记得父亲语重心长的嘱咐:一定要跟郑安琪成为好朋友。好朋友她真的做不到,但是传一个饭盒,她没理由拒绝。 “哥!”午休时秦筝跑遍了大半个校园都没找到碧笙,最后跑上天台,才看见那桀骜的少年坐在风里,发丝跟白衬衫一同在风里飞扬。“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上午最后一节化学实验你又逃了!” 碧笙眯着眼睛望秦筝。跑过大段的路,她的马尾辫有些凌乱,用力地喘息,颊边有微微的红,青春的胸口盈盈起伏,唇柔软而红润。碧笙烦躁地别过头去,“你做的饭盒?拿来。” 大手一伸,秦筝还没来得及解释,碧笙已经将切成心形的饭团塞进口中。继而撇撇嘴微笑,“还不错。以后要给我做饭,不用这么偷偷摸摸。” 秦筝咬牙,“猪头,谁给你偷偷摸摸做饭!这是郑安琪要我拿给你的。快吃吧,下午有班主任的课,别再逃了。” 秦筝转身想走开,头发却被碧笙扯住。碧笙从缓台上跳下来,横眉立目问她,“王天娇的信、张丽丽的饼干、吴玉的卡片,今天是郑安琪的饭盒。秦筝,你开开心心帮我传递这些,经我允许了吗?你是吗?” 【还有更新。】 站在街上放声大哭 “混蛋,混蛋!”秦筝下车冲过去,正有一辆车子驶过,将路边的积水全都溅到照片上,染污了照片里两个少年的白衣,模糊了他们的笑。 秦筝不顾脏污,捧起照片,站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放声大哭。呼啸而过的风带着汽车尾气的味道,车窗里是一张张错愕的面容,可是她全都不在乎,不在乎! “秦筝?你怎么了!”宝蓝雷诺轿车停下,卫嘉蓝蓝眸惊讶。 卫嘉蓝将秦筝扶上车去,接过秦筝手里的照片,“秦筝你别哭,一张照片而已。家里还有底片么,重新洗一张;或者没有底片的话现在也可以复原。” 卫嘉蓝低头望那被污水染脏了的照片,惊讶抬眸,“是你和碧笙的合照?” 车子在夜风里穿行,秦筝一直在流泪。卫嘉蓝说的没错,现在技术这样先进,一张染污了的照片很容易便能复原,可是那时白衣无染的笑容,是否还能复原? 那照片拍在周家出事之前,那时的碧笙白衣映满阳光的灿烂,眸子闪亮。后来,他再也没在她面前那样笑过。 她用尽力气找回了碧笙,她却也永远地失去了碧升。 卫嘉蓝稳定握住方向盘,微微抿紧的唇泄露了他的情绪。兄妹之情,会让那个要强的女子为了一张合照的脏污而毫不在意形象地么? “秦筝,我明晚来接你下班好不好?”卫嘉蓝送秦筝回秦家大宅,秦筝拒绝了他送她进去的好意。 秦筝站在街灯下虚弱地笑,她背后一墙青藤在夜色里像碧翠的青烟,“卫先生,你还要继续还给我一块钱么?”秦筝眼睛里有破碎却坚硬的闪光,“不必了。卫先生,那内.裤算我送你的。请你不必再用它当借口来找我了。” 这样的夜里,她只想推开所有人,独自埋进被窝里放声大哭一次。 却有人不肯放过秦筝。“哟,姐真是前卫,送内.裤给男人。啧,还是混血帅哥。”秦笛的嗓音不冷不热地从大门绿植边传来,“这边刚跟哥搂搂抱抱,回头又换了个混血帅哥。姐,你吃得消么?” 秦筝走过去,扬手便给了秦笛一个耳光,“记住,我是你姐,永远不许你这样对我说话!爸现在卧病在床,我是你长姊,这个耳光我是替爸管教你!” “啊!你打我,你敢打我!”秦笛捂着脸喊着冲进大宅去,“妈,秦筝她打我!” 秦筝疲惫站在夜色里。秦笛不懂,她有多在乎这个妹妹。她情愿将一切都让给她,甚至,碧笙……她打秦笛,也是因为真的将秦笛当妹妹看。只有至亲的姐妹,才会这样毫不掩饰。 如今秦家衰败,正是需要她们姐妹齐心的时候,她怎么会允许秦笛说出这样内讧的话? 【稍后继续。】 都被他知道了 这个夜晚已经足够糟糕,秦筝却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头。碧笙幽灵一样站在灯光暗影里,眸子如黑豹一样闪着幽光,“卫嘉蓝的车子里还从没单独坐过女人,秦筝我要恭喜你,这个金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我也要警告你:别以为他的家族会接受你这样一个中国女人。他的家族都是傲慢的法国佬,极其讲究门当户对。” 秦筝疲惫,努力扯开嘴角,“你想提醒我什么呢?以为我会嫁给他?不是每个人都廉价地把感情当做攫取财富的工具的。秦总,你多虑了。” 碧笙在暗影里握紧拳头。 秦筝漠然从他身畔走过。碧笙一把扯住秦筝的手臂,将她反身抵在墙上,“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内.裤是怎么回事?” 碧笙咬牙,那一口整齐的牙齿在夜色里散放着狼牙一般的寒光,“秦筝,别告诉我那个舞娘就是你!” 碧笙永远无法忘记,方才听秦筝说出“内.裤”两字,他如遭雷劈的感觉!真是报应,一定是上天在报应他! 秦筝轻笑,推开碧笙的手臂。花影里静回眸,“膝上舞罢了。我给你跳过,当然也可以给别人跳。我不是你的谁,你没必要这样紧张。” 碧笙一拳砸向花篱。秦筝知道那篱笆上爬满了带刺的藤。可是今晚她已经没力气再去应付这些,碧笙的疼痛又哪里比得上她的万分之一? “秦筝,我昨晚骂笛子了。她不懂事,以后你该说就说,该打就打。”秦筝早晨出门,崔芬犹豫了下说。 秦筝鼻尖一酸,急忙回身抱住继母,“妈,对不起。” “傻孩子,你是姐姐,没关系的。” 刚进办公室,外线电话就响起来。秦筝拎起电话疲惫低吼,“卫先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秦小姐,你误会了。我今天找你只是要说公事。毕竟我们公司产品的广告是你负责承接的。作为联系人,我总要与你讨论。”卫嘉蓝在电话里含笑缓声说。像是掌握生死的佛,只是含笑对世人仓惶。 “秦筝啊,你该忙就去忙。皮埃尔先生方才已经致电,我已经答应,广告筹备期间,你直接去那边上班就好。一切都以皮埃尔先生满意为转移。”主任难得一脸笑容。 爸的营养费,营养费……秦筝去卫嘉蓝办公室的路上,只能一遍遍这样提醒自己。就当他是只蓝眼睛的法国蓝狐! “秦筝,真没想到是你。堂堂秦家大小姐原来也有看我脸色的一天。”卫嘉蓝亲自带秦筝去见聘请来拍广告的新晋女星吕璇。没想到这位新星竟然是旧识,是碧笙当年若干女友中的一位:吕云清。 【谢谢方、小年的长评;foreshadowed和小年的鲜花哟。要收藏呀。】 今晚,我是你的客人 “秦筝你有病吧!让我来做代言人,你只要拍我的侧影,还是黑白的!”吕璇将文件夹狠狠摔在秦筝面前,“别跟我说什么法国产品诉求优雅,什么配合ch1650新推出的瓶身而强调女性曲线柔美……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还是当年被你欺负的乡下姑娘,我这次绝不给你好看!” 秦筝盯着银行柜台的厚玻璃,脑海里吕璇的吼叫依旧挥之不去。 “秦小姐?”银行职员抱憾地隔着玻璃笑,“真对不起,您来挂失得太晚了,您账户里所有的存款已经被取空,包括您那张信用卡的附卡也被提取了大量现金。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协助您向警方报案。” 秦筝怔在当场。所有的钱?! 爸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怎么办,她跟继母、笛子的生活费怎么办!更遑论,她还想将来买回秦氏的愿望…… 那该死的小偷!那晚她只顾着在街上捧着沾污了的照片放声大哭,却忘了皮夹里那些银行卡。 “喵喵,还有客人找你做膝上舞。怎么样,做不做?”秦筝晚上在兰会所的表演乱七八糟,芳姐在后台过道上拦住她。 “客人说只要你点头,价码随你开。”芳姐见识过各种各样拒绝的托辞,所以她根本不给秦筝开口的机会,直接说主题。 价码随她开……秦筝还有别的选择么?她的银行账户里已经没有一分钱! 秦筝走进房间,客人已在椅子上坐好。隔着面具,黑瞳炯炯望她。 秦筝忽地不敢动,就算他戴了能够覆盖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面具,她也知道他是谁! “对不起先生,我今天身子不舒服。还是给您叫别的同伴来表演吧?” 秦筝转身就要跑,可是腰却被从后面紧紧抱住。秦筝被那人压倒在地,听他残忍地低喃,“我就要你。你能给阿蓝表演,凭什么不能给我跳!该死的,别想跑!” 秦筝挣扎,“你放开我!” “休想!”冷漠的面具上凝着一个讥讽的笑,“秦筝你需要钱,我的价码随你开。你没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 碧笙隔着面具冷笑,“我给你的附卡,从来没有注销过。银行已经通知我,那张卡被提取了大量现金。五十万,秦筝,你拿什么还给我?” “秦碧笙,那是被小偷偷走的!” “我不管。那张卡是给你的,那钱就是你欠我的……” 碧笙手上用力,将秦筝拽回他身.下,隔着紧身热裤,他长指揉捻她神秘的核心,“给我跳舞。今晚,我是你的客人。” 【嘿,大女人、小女人们,女人节快乐!昨天xiaolai的长评很棒哟,完全写出了那一刻秦筝的心声。稍后第二更。】 你以为我是为你而来? 吕璇见秦筝来,也不说话,只是从镜子里一眼一眼地望她。 眉梢高挑,红唇招摇。 秦筝明白,吕璇是想用这种凌迟般的目光让她难堪。此时无声胜有声,吕璇女王范儿,她只能匍匐在吕璇的脚下。 秦筝索性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就在吕璇斜后方,既不打扰吕璇化妆,又能清晰地与吕璇在镜子里视线碰撞。 她没那么易碎。 “你来干什么?我说过,如果你还坚持那狗.屁创意,就别来跟我谈!”终究是吕璇先沉不住气。 秦筝轻笑,“我没来跟你谈,我只是来看你拍戏。你忙你的,我看我的。” “谁让你们放她进来?这是我的私人化妆室,你们拿着我的薪水,都是干什么吃的?” 吕璇勃然大怒起来,将手上的香烟甩向身边几个助理。那几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躬身唯唯诺诺。 “你别为难他们。我手里捏着合约。” 秦筝举起合同,吕璇签约了广告拍摄,秦筝作为广告制作方有权在不打扰她拍戏的前提下随时在她出现的地方与她讨论广告拍摄细节。国际新晋影后纵然大牌,终究比不上1650年已经成为法国王室专用水的ch1650大牌。如果她这次终究不得不为了ch1650对吕璇低头,那么她也要先拿ch1650来打掉吕璇过分的女王范儿。 都是工作,必要的让步她肯做,却不会像那几个助理一样唯唯诺诺。 “行,秦筝,算你狠!” “吕小姐,我善意提醒您一句:您此时情绪很失控,这样不但影响妆容效果,恐怕待会儿也可能影响到拍戏。请您控制情绪,我希望看见一位从容的柏林新晋影后。” . 吕璇演得真好。远远站在监视器后面的秦筝都由衷为她喝彩。 方才的情绪她非但一点都没带进戏里来,反倒巧妙将那种波动转化成了表演时的张力。演员不怕情绪波动,最怕心平如水,那就会很久进入不了状态。 片子的名字叫《埋伏》,吕璇饰演投身革命的富家小姐梦璃。美女间谍旗袍窈窕,配三十年代的洋场霓虹,画面带着怀旧的伤感和美丽。 “她是天生的演员。今日如此,当年亦如此。” 耳畔有磁性的嗓音,带一点沙哑。秦筝抬眸,几乎惊得跳起来,“你怎么来了!” 碧笙长眉在墨镜里挑高,“故人来拍戏,我不该来捧场啊么?” 他笑,索性更凑近她耳畔,“还是,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来的?” “无聊!”秦筝转身要走。 “碧笙!”吕璇的嗓音追过来,阳光下她三十年代的笑,婉约中带着一点羞涩,“你来了。还好么?” 秦筝迈步离去,碧笙的嗓音慵懒追过来,“老同学相聚当然应该吃顿饭。秦筝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稍后第二更。为大家推荐wangyajuan1976亲的长篇留言,让某苏臭屁了,哈。】 皇上要吃蟹吗? 碧笙仔细将蟹肉点点挖出来,搁进吕璇面前的碟子里,剩下的蟹壳竟然还能完整摆成一个螃蟹。 吕璇惊喜叫起来,“以前倒也见过有蟹女能做到这样。可是碧笙以你的身份……” “嘘……在你面前我没任何身份。”碧笙眨眼而笑,吕璇登时面颊晕红。 秦筝自己用小锤子砸着蟹壳,想起kfc蟹堡的广告,里面的宫女谄媚问,“皇上吃蟹么?” 秦筝忍不住恶毒地想:眼前吕璇是女皇,那碧笙就是个太监! “……我倒是觉得这个创意有点意思,非常契合香奈儿小黑瓶精华液广告的创意。吕璇我觉得你一定会比香奈儿女郎更美。其实倒也可以借机宣传你的新片。美女间谍,在霓虹洋场上,在时代记忆里不也正是一弯翩然动人的剪影么?或许她们没机会将容貌刻入人们记忆,但是她们的身影已是足够。” 秦筝一怔:碧笙是在跟吕璇说ch1650广告的事情?似乎语锋是倾向她的。 “香奈儿应该是中国人认同度最高的法国品牌之一,跟香奈儿走趋同的路线,是合力策略。吕璇你会做得很好,定会有更多法国大牌找你合作。” 饭后碧笙开奥迪q7送吕璇回酒店,吕璇显然很开心,笑着下车后回身望缩在后座上的秦筝,“你明天再跟我仔细说说你那个创意。” 奥迪q7载了满身霓虹穿入夜色,碧笙从后视镜里望秦筝。秦筝缩了下,还是仰头,“谢谢你帮我。不过其实就算你不帮我,我也有把握慢慢说服她。” “你说的没错,我知道你有说服人的能力。只是别忘了你用的这个词‘慢慢’。在商务合作领域,这个词最要不得。如果能寻找到最简洁而有效的办法,如果你不用,将会浪费巨大的经济成本。” 秦筝别过头去。商务领域里的碧笙是她从来不敢挑战的。每当涉及这个领域,他都仿佛化身黑豹,优雅从容而又霸气。 他说的对。 “好,那我该说声谢谢。” “不必。别忘了这事儿也是卫嘉蓝的生意,他是我朋友。泉水总有干涸的一天,他手里那么多闲置资金,我还觊觎着未来与他合作投资。” 碧笙从后视镜望秦筝,“所以也可以说,我是在帮我自己。商务领域里没人会毫无理由地帮另一个人,所以你也记得不必这样早就说谢谢。” 秦筝咬牙。这个时候的碧笙最可恶,让她毫无还嘴的余地! 曾经,他一这样笃定地说话,她就会直接跳上去咬他的嘴。他谙熟商务规则,那她就来原始的撒野! 此时,却已时过境迁。 【谢谢小蓝童鞋又来的8888大红包,泪目个~~~还要谢谢miao亲对于“空穴来风”一词用法的指正,容易用错这个词的亲们也可以去评论区看下,o(n_n)o~。某苏还容易用错两个词:曾几何时、明日黄花~~ 亲们多留言交流哟,不必多美的文笔,咱们就当评论区是个聊天大集了。等着乃们哟~~】 “高四生”的挑衅 “虽然拍摄的是你的剪影,但是在产品广告内页,我们会接上跨页给你的专访。用以弥补你的美丽面容没能出现在广告画面上的遗憾。” “行了,就这么定吧。”吕璇妩媚的眸子越过骨瓷咖啡杯沿望秦筝,“不愧是秦家人。不但说服我拍剪影,又敲定了我一个专访。秦筝你要知道,本来你们这个级别的刊物,是休想拿到我的专访的,更何况是独家。” “我们都服务于ch1650。”秦筝一笑起身,捧起文件夹就要走。 “我知道你记恨我,可是我直到现在还是会这样告诉你:当年我是真的喜欢碧笙。”吕璇啜着咖啡轻轻袅袅地说。 秦筝停住脚步,回身过来冷冷望吕璇,“你真的喜欢他,还会害得他被人群殴?” “他为你挨的打还少么?”吕璇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秦筝在卫生间里换上运动鞋。她的大挎包里时常带着双运动鞋,若穿高跟鞋出来跑采访,脚会累死。她走上滨海路的原木栈道。清凉的海风吹来,摇曳山上树叶。枫叶渐红,银杏摇金,配视野里碧蓝清透的海,秦筝这才能深深呼吸。 吕璇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碧笙,可是在成长岁月里,碧笙却为她打过无数次架。那段记忆里还有一个人无法越过,那就是龙天翔。 . “秦筝,你出来!”刚午休,秦筝还没吃午饭,门口就有几个女生叫她。 那几个女生染着头发,画着浓重的眼线。在一中敢这样打扮的,只有那些所谓的“高四生”,高考没考上又回来复读的。一中在后院另辟了个楼,将他们与正常的高中生分开,所以一中实际上有两个并存的小世界。 “你们找我什么事?” 那几个女生不容分说将秦筝扯上天台,劈手就是一个嘴巴扇过来,“贱.货!龙哥是你有资格碰的人么?” 秦筝没被打怕,只是冷笑,“聋哥?一只耳朵聋,还是双耳都聋?” “你!”其中一个粗胖的女生,校服小西装都兜不住她严重发育的胸,叫着扑过来抓秦筝的头发,“你敢这么说龙哥,你不想活了!” 秦筝挨了一下,她不会让自己再挨第二下。她抓起天台上废弃的桌子腿,狠狠扫向那几个女生! 可能那几个女生看惯了富家女的柔弱样,没想到秦筝敢这样反击,都叫着向后跳。 秦筝冷笑撑住桌子腿,“你们那个什么聋哥,我不稀罕。” 天台清透的风里,秦筝将大拇指竖起来,再缓缓倒转下去,扬起下颌。 --------- 【稍后第二更。谢谢liyanxuan37亲的5朵花,hgfq603亲的花,还有大家的留言。】 黑龙笺 第二天一早秦筝书桌上就出现了一个信封。纯黑的纸上烫着一条金龙,很是嚣张。赵曼担心地蹭过来,“听说这叫。收到的就说明是被龙天翔看上的女生,叫别的男生都滚远点。” “他漫画看多了吧?幼稚。”秦筝将信封撕碎扔进纸篓。 放学秦筝就发觉不对。她跟赵曼分手后,就一直有辆银色宝马小跑跟在她后头。她骑单车努力避让,结果她向左那小跑就跟着向左,她向右那小跑就跟着向右! 秦筝索性从单车上跳下来,立在路面等着小跑驶近。车窗滑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五官倒也端正,却怎么看都轻佻。 秦筝冷笑,“你就是高四的龙天翔?你这是想做什么?” “送我女人回家咯。” 真是欠揍的不要脸。秦筝也不跟他废话,继续骑上单车就向前走,专门找红灯闯。自行车闯红灯没人管,宝马小跑一路红灯闯下来则会被罚钱无数。 这笔钱上缴财政,也能为民生做点贡献。 秦筝最后干脆自己扛着单车跑上山路上的台阶,笑着扬长而去。龙天翔恨得在下面按喇叭。秦筝翩然转身,竖起中指,摇了摇。龙天翔双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这个龙天翔,秦筝想起来了。上个月学校搞文化节,最后压轴的是一场化装舞会。全校学生打破班级和年组界限,秦筝看吕云清主动牵起碧笙的手,她也不示弱地走向一个陌生的男生。那男生戴装饰着纯黑羽毛的面具,身形气质上至少不输给碧笙。 她有舞蹈天赋,那晚更是放肆地跟那男生跳了一场伦巴,音乐结束全场掌声四起,那男生更是放肆地将她整个揽入怀中。仅此而已,舞蹈需要罢了,她早就忘记。 “我告诉你秦筝,你就是我龙天翔看上的女人,你跑不掉!”山脚下传来龙天翔气急败坏地大喊。 阳光金黄耀眼,身畔树影轻轻一摇,像是曝光过度了的胶片,呈现出一片白晃晃的视野。有个人从这样的视野里走到她身边,长臂一伸便将她肩上的自行车接过来,回首冷冷凝望山下的龙天翔良久,才缓步跟着秦筝一起向山上走。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是碧笙。 秦筝没想到碧笙也会在这条小道上,微微有些窘,搓着手解释,“其实,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还跟人家跳伦巴?当众倒在人家怀里,秦筝,你该自重!” 秦筝惊讶挑眉去望碧笙。她自己都忘了的人和事,他竟然都知道! 秦筝就笑,“哥,你管得比爸都宽。干嘛,你想扼杀我美妙的青春啊?” - 【哈,看见大家已经“四肢并举”要求某苏加更了,米问题,某苏酝酿两天就加更哦!这两天偶家电视坏了,正跑商店选电视,这个周末买完就多写稿子哦!】 龙天翔回来了 【第一时间得知更新,要将本文仿佛藏书架哟~~】 - 碧笙陪郑安琪吃完午饭,吕璇的电话便响起来。碧笙起身到窗边接起电话,吕璇含笑说,“碧笙,我这次没难为她。” “多谢你。” 吕璇在电话那端妖娆地笑,“就这么谢我?我今晚没通告,碧笙,别告诉我你不来。” “是谁的电话?”郑安琪从卫生间出来,见碧笙望着电话出神,便忍不住问。 碧笙摇头,“今晚我不能陪你去听音乐会了,有个重要的客户。” 碧笙说罢便率先向外走去,被忘在背后的郑安琪气得捏紧手指。不过没关系,她表姐就是移动通信的副总,她轻易就能查到他的通话记录,她会一只只把狐狸精都揪出来! . 碧笙送郑安琪回去,将车停在滨海路上,听一刻海风宁静。吕璇从来不是个只付出不求收获的人,他知道必须答应。 “笙哥,。”碧笙另一支电话里,传来冷静而低沉的语声。 碧笙一皱眉,“加拿大应该限制他这样背景的人进出境,他怎么走得这么轻易?” “笙哥,任何政府都有用钱的地方,他走的是魁北克地方政府的门路。魁北克的法国后裔又在闹独立,加拿大联邦政府也不得不卖这个面子。” 碧笙收起电话,视线投远。海上遥遥飘起一层雾气,杳杳如纱;广播里传出萧敬腾的《新不了情》:“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碧笙被凝在回忆里,回首,是十年前的龙天翔痞气地跟在秦筝后面。 秦筝穿着白衬衫、深蓝色短裙,直直的长发被风吹起,倔强地一径向前走。龙天翔跟在后面赔着笑,“我知道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你不喜欢我开车跟着你,那我走路跟着你还不行?要不你骑车也行,我跟着你跑步……” 秦筝不耐,霍地转身,“高四生们都说龙哥酷毙了,怎么会是你现在这副模样!” “是啊,‘毙了’就死掉了,‘酷毙了’就是说一点都不酷了呗。” 秦筝气得一跺脚,不过还是被气乐了。风撩起她的长发,潋滟起一片丝绸般的光华。她笑,红唇柔软,“好了。做普通朋友当然没问题,反正我们都是一中的学生,本就是校友。” “说的跟江主.席一样正确!”龙天翔紧走几步,挨着秦筝的肩,两人一同走向前。夏日午后耀眼的阳光洒在柏油路面上,漾起金黄的辉芒,将两人身影笼罩。 仿佛他们两人一个世界,而他被抛在他们世界之外,只能呆呆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 想喊秦筝的名字,却终究没喊出声。 ------- 【稍后第二更。】 杜莎夫人的蜡像 一条滨海路,因为路边弧形山壁隔断了视线。秦筝与碧笙都在这条路上,却彼此没有看见。 秦筝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发,脊背上有一股被人凝望的感觉。秦筝惊愕回头,盘山公路边停着一辆单车。有长臂长腿的男子倚着单车望着她无声地笑,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看见她转头,这才摘下墨镜。天色水光,仿佛一齐闪耀在他眼里。 “嘿,my.girl,我回来了。” 秦筝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隔着马路跑过去,定定仰首,“龙天翔?真的是你吗?” “嘿,小姐你弄错了,我只是杜莎夫人蜡像馆的一尊蜡像。仿真吧?”他笑,190的高个子将笑容仿佛倾天洒下。 “去死!”秦筝笑着推了龙天翔一下,“都是名人才能入驻杜莎夫人蜡像馆,你以为你是谁呀!” 龙天翔借机抓住秦筝的手,敛起微笑,“秦筝,我回来了。” 秦筝微愣在他的严肃里,便也正色颔首,“欢迎你回归祖国怀抱。” “哈哈……”龙天翔大笑,“小姐,我是否有荣幸载你兜风?” “就这个?”秦筝讶然指着龙天翔的单车。 龙天翔耸肩,“你不喜欢我开车跟着你嘛,我有心理阴影,只能用这个。”龙天翔说着直接将秦筝抱上后座,“姑娘再年轻一次吧,就像十年前。” 单车沿着碧海路向前滑去,像一只大鸟。单车向前,时光却仿佛倒转,有海风丝丝刺进秦筝眼里,好想流泪。 背后有汽车轰鸣而过,龙天翔风中笑着回首,“嘁,没品的才在滨海路上开车。污染环境!” 秦筝却怔住:那辆车子是碧笙的。 . 碧笙站在吕璇房门前,轻轻敲响。眼前却还是滨海路上秦筝坐在单车上两臂伸开,笑容璀璨。该死的,那骑车的偏是龙天翔! 吕璇没给碧笙太多时间纠结,房门随即打开。碧笙走进灯光柔曼的房间,吕璇光脚站在猩红地毯上向他妩媚地笑。 餐台上是骨瓷餐具熠熠的光,桌面下却是吕璇若有似无荡来的纤足。碧笙敢打赌,此时吕璇裸色丝绸长袍下定然什么都没穿。 “吃了你剥的蟹,我晚上一直在拉肚子。助理担心是食物中毒,我却知道,我中的其实是你的毒。”吕璇娓娓地说,妙目盈盈而来,“碧笙,我从没有一日忘记你。” 碧笙笑,“螃蟹性寒,女人又天生体寒,吃多了难免有反应。” 吕璇脚趾伸上去,攀住碧笙的腿,缓缓拨弄,“还装?” 吕璇直接从餐桌上爬过来,跌进碧笙的怀抱,“我邀你晚餐,却不是吃这些;是要你——吃我。”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小蓝推荐的歌《没那么简单》很好听哟。明天继续。】 一箭三雕 文化宫广场一片宁静,文化宫里正举行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演奏会。是英菲尼迪的代理商赞助的,来听的多数都是小时候被那位法国老帅哥给迷住过的70后、80后。 郑安琪却在演奏间隙从文化宫里跑了出来,高跟鞋敲碎广场的宁静。捏着托表姐打出来的碧笙的通话记录,郑安琪抱住手臂咬牙:原来勾.搭碧笙的是吕璇那个狐狸精! 郑安琪本想这个时间直接扑到吕璇下榻的宾馆去,带几个小报记者,直接给她曝光!但是后来还是忍住了,她得顾及碧笙和她老爸的脸面,倘若这样的照片见报,她老爸还不气得直接让她跟碧笙退婚! 她只想收拾吕璇,却不想因此失去碧笙。 吕云清,当年那个乡下丫头谁能想到今天竟然是柏林新晋影后?就像当初如何也想不到秦筝会从小公主变成灰姑娘…… 秦筝。 郑安琪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她站在夜色里冷冷地笑,拿出电话按下秦筝的号码: “秦筝啊,你知道吕云清回来了吧?她约我去喝茶,你陪我去吧?哎,别说你晚上有事啊,我真怕当面跟她吵起来,到时候碧笙又得去收拾残局……” 秦筝先到了香格里拉,郑安琪的电话追过来,“秦筝你来了就上来,我已经在楼上了。” 吕璇的房间秦筝知道,便径直上楼去,敲门时听见门内吕璇不耐的大喊,“谁呀!” 秦筝还没等回答,吕璇就恨恨打开了房门。裹着睡袍的吕璇见秦筝便怔住,门内床榻上站起一个人,衣衫不整。 秦筝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咬了一下才勉强止住。秦筝努力地笑,“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二位继续。” “秦筝!”房间内的碧笙冲出来,“你怎么来了?” 酒店的走廊好长,尽管铺着纯羊毛的大红地毯,却仍显得那么空荡那么冷。秦筝在幽黄的灯光里镇定地笑,“我知道我不该来。” 卫生间里郑安琪缓缓步出,见走廊里的架势,郑安琪夸张地叫,“秦筝你先到了。我刚去卫生间。碧笙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筝努力一笑,“安琪我先走了。”碧笙缀着秦筝,“我送你。” 吕璇面色黯然望碧笙远去,郑安琪冷笑着将吕璇推进房间去,劈手就给了吕璇一个耳光! “贱.人,我是给你面子,才没在走廊里就打你!我告诉你,碧笙现在是我未婚夫,如果你再敢打他主意,你信不信我让你在娱乐圈就此消失!” 郑安琪冷笑着绕着吕璇走了一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被谁包着。广电总局那个处长是不是?你说我爸如果压住他一笔财政拨款,你说他还会不会继续捧你?” 【还有更新,收藏哟。】 三百万,跟我一年 郑安琪骄傲而去,房间里吕璇面如死灰。在娱乐圈混,她懂什么样的人绝对不能惹:一是黑.道,二是官道。无论她表面的光环有多耀眼,在国内却永远无法与官二代相比。人家只需捏紧手指,便能活活掐死她。 吕璇点燃黑色装圣罗兰女士烟,细细一脉烟气缭绕开。这个牌子烟熏味不大,口感却很苦,越吸便越冲鼻子。就仿佛一种处世态度:尽量对别人笑开,将所有的苦楚都留给自己。 她这种混娱乐圈的不正是如此?撑着一副光鲜的头面供人娱乐,镜头背后的苦楚有谁知道? 她方才输得很难看,却没输到底。郑安琪虽然聪明,却过于嚣张。只要她自己捏紧秦筝这张牌,就不怕碧笙会逃开。 否则秦筝一敲门,她怎么会那么快就打开了房门? 吕璇冷笑一声,抱着手臂走向落地窗,低头看不夜的都市,缓缓吐出口里的烟。 有了碧笙,她还何愁没有靠山? . 碧笙看着秦筝一支支啃着冰淇淋,从香格里拉跑出来她就一头钻进了冰淇淋店。小闪灯的光芒明明灭灭罩着她的脸,让他看不清她的脸。 她从小到大,一遇见无法解决的事情便会用这种方式来减压。碧笙第一次看见秦筝这样做,是五岁,在秦子潇与崔芬的婚礼上。大堂里宾客喧哗,秦筝却自己躲在花园的草坪里啃了一支又一支。她眨着大眼睛对他说,“其实我好喜欢新妈妈,也喜欢小妹妹,我真的很为爸爸开心。” 碧笙难过地攥紧手指。他就在她身旁,却帮不上她。这一次更是他造的孽。 “老板,请再给我五支。” 碧笙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扯过秦筝的手,“够了!你都吃了二十个了!” 她的手指在他掌间轻颤,她的嘴唇冰得青紫。 秦筝垂头打开皮夹,尴尬地向他摊开手,“对不起,借我一百块钱。我没钱了……”灯光里她咬住唇,“下个月五号我发工资还给你。” 该死的小偷偷光了她所有的钱,她皮夹里最后一块钱都凑着交给了医院。她可以节约俭省,爸的营养液却是一天都不能停。 “该死的,我给你申请了新的附卡,你为什么不接受!” 秦筝抬起头来望他狂怒的脸,“丢的那张附卡我也没用过,可还是欠了你五十万!秦总,这张如果再丢了呢?难道要我再给你跳一场膝上舞,然后再让你强.暴我一次?!” 秦筝的泪落下来,“其实我真矫情。五十万买我一次已经是天价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还凭什么跟你抱怨?” “闭嘴!”碧笙将几张钞票拍在收银台上,扯着秦筝将她扔到车上。 “秦筝我知道你爸一年营养费和治疗费是30万,我给你三百万。”夜色里碧笙凝起黑色的眼瞳,“跟我一年。别说你不答应,你没的选择!” 【今天加更哟,稍后继续。收藏收藏收藏哟。】 亡命之徒 中午给秦筝打过电话,碧笙就离开了办公室。剑道馆更衣室里,郝氏企业的小开郝俊伟看着碧笙笑,“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工作狂秦碧笙也会下午翘班出来健身?心情怎么会这么好啊,赚了笔大的?” 碧笙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也是”,郝俊伟拍了拍碧笙的肩膀,“不然三分钟就射,真是太没面子了。” “哈哈……”几个同来的小开都笑开。 “哟,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范儿。”郝俊伟回头望向道馆入口。 碧笙束好剑道服,也随着郝俊伟的视线回眸望去。望见来人,碧笙挑起长眉,笑容敛去。 几个黑衣男子簇拥着一个穿纯白剑道衣的男子进来。那男子目光始终落在碧笙面上,带着明显的挑衅。 是龙天翔。 碧笙清冷一笑,“原来是龙公子,别来无恙。” 龙天翔阴郁着眼神直走过来,与碧笙面对面狠狠对视,“何必言不由衷?你不但希望我别来有恙,更希望我死在外头,永远都回不来!” 碧笙笑,毫不示弱,“龙公子不必这样激动。你我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从鬼门关兜一圈回来,其实应该更看得开。” 周围有人便低声议论起来,“这个是谁,这么大排场?” “龙书记的二公子都不认识?也是黑大哥龙海生的弟弟。” “龙书记犯事儿不是跑到国外去了么?据说还申请政.治避难来的?” “是。不过才死了。人死账烂,所以他儿子这才能回国来。” “那龙海生呢?” “据说跟加拿大的华人**合二为一,现在又是大哥了……” 旁人的议论仿佛都与对视的两个人无关,龙天翔更从没将别人放在眼里过,只冷笑对碧笙,“怎么样,咱俩打一场?” 碧笙与龙翔天都是桀骜的人。满道场的人都穿靛蓝色剑道服,只他们俩一黑一白。此时对立在场中,就更是夺目。 龙天翔双手握竹剑直接狠狠击腹而来! 正常打法都会是先格开对手竹剑再伺机反攻,可是碧笙根本放空了腹部,竹剑直接刺向龙天翔的咽喉!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都是击中,就算不出人命也会两方都受伤! 教练看情形不对,急忙竹剑前伸,上下用力击开两人的竹剑,厉声喝,“都冷静些!” 龙天翔挑眉冷笑望碧笙,“哟,长进了。十年前你只有挨打的份儿。”说罢扔掉竹剑转身向外,“走吧。” 几个小开呼啦围过来,“碧笙,你怎么得罪了这个混世魔王?他可是亡命徒!” 碧笙一笑放下竹剑,“我也是不怕死的。” - 【稍后继续,谢谢忘书的花花。】 孤男寡女 碧笙将她烫伤的手指含入口中,秦筝惊得不敢动,在碧笙怀里僵直了身子。 他的舌尖沿着她烫伤的指腹轻缓打转,他的唇吮紧,他的口津清凉润滑……秦筝紧紧闭住眼睛咬住唇。 “你的房间我收拾好了,搬回来吧。工人房电路老化,我不放心。” 隔着衣料秦筝也能感觉到碧笙的身子紧绷起来,他嗓音沙哑地呢喃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撩着她的耳垂。 “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听话。” “哥……哥你回来了?”秦笛的嗓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伴着上楼梯的噔噔声。 秦筝一凛,急忙从碧笙怀里滚出来。却忘了她已经在床边,扑通一声狼狈跌在地上。碧笙别过头去,眉毛轻抖,秦筝知道他在笑! 秦筝着急忙慌站起身来,秦笛已经推门而入。看见秦筝,便停在门口,冷笑,“哟,姐不是跟哥从此陌路了吗?怎么还跑人家房间里来?,这算什么?” “笛子你注意用词!这是自己家里,什么!” 碧笙仿佛没听见两个女人为了他而唇枪舌剑,他自顾慵懒起身,换了件衬衫。 “姐,原来你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立了牌坊还忍不住当婊.子!” 秦筝愣住,没想到秦笛能在家里就说出这样过分的话! 碧笙扣着纽扣扯住秦筝手臂向外走,走过秦笛身边时含笑垂下头来凑近秦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哥,你!”秦笛听了便面色大变! 碧笙一笑,便扯着秦筝出门,“吃饭吧,我饿了。” 秦笛恨恨望他们两人相偕下楼的背影,咬碎银牙。碧笙刚才竟然跟她说:“你从来不立牌坊,你只当婊.子!” 饭菜上了桌,崔芬见秦筝也坐了过来,忍不住一愣,“秦筝你……” “她从今天起回来吃饭。”碧笙自顾扒了一口饭,抬头望宋妈,“记得每晚给她留碗筷。” 几个人彼此视线交错,秦筝不自在地喃喃,“我……” “就这么定了。”碧笙夹了一筷子鸡肉放进她碗里。 “好,这可太好了。”宋妈欢喜得藏不住泪花。秦笛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怎么这么烫,宋妈你怎么不把菜晾凉!” 崔芬满脸欣慰地笑,“秦筝啊,你早该回来吃饭。看你这些日子的脸色……” “妈,我没事。”秦筝适时出言截住继母的话茬儿。 一顿饭吃得各自无言,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碧笙心情很好。平素简单吃一碗饭就够了,今晚连着添了三碗饭。 洗碗时宋妈高兴得忍不住跟秦筝唠叨,“哎,看这样多好!一个大小伙子,平常就跟吃猫食儿似的,今晚上吃了三碗饭,这才对嘛!” 秦筝将双手浸入洗洁精泡沫里去,“宋妈,他平常不好好吃饭么?” “可不!就算吃,也总是皱着眉,我真怕他这样吃饭吃出病来。” 按捺不住的吻 亲们收藏要给力,某苏更新就给力哟。 - 收拾完毕,秦筝又陪着崔芬和宋妈看了会儿电视剧,还给父亲擦了脸和身子,这才走向大门。 门口的幽暗里扬起一脉轻烟,碧笙竟然守在夜色里。 “我说过要你搬回来。” 秦筝攥紧了手指,“过几天吧,那房间很久没住了。” “嘁……”碧笙轻笑,夜色里吐了口烟圈过来,“我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么?这几天趁着你工作忙,我都收拾好了。还是你房间原来的模样。” 秦筝垂下眸子去,不敢看碧笙的眼睛,“是吗?那我至少得回去收拾收拾衣服。” “好,我陪你去。” 碧笙将香烟扔在地上用脚掌碾灭,伸手拖了秦筝手腕就走。秦筝急急甩开,“别这样。”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规定我在家里不许牵你的手,不许吻你,不许碰你……”碧笙在夜色里回眸凉凉地笑,“十年的规矩,我竟然忘了。” 秦筝攥紧衣襟,“都过去了。” “是么?”碧笙欺身过来,垂下头,近距离望秦筝的眼睛,“你能忘么?” 秦筝闭住眼睛,“我已经忘了。” 夜色里听见碧笙嘶声的喘息,像是野兽压抑着怒气。良久,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忘不了。死了也不会忘!” 秦筝咬住唇,避开碧笙迈步向前。他的脚步停了下,飒飒跟上来。 工人房里的条件极简陋,衣柜是超市买来的布柜子,所以收拾起来并不难。秦筝将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来,从前将它们安置进去的时候并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带着它们再回秦家大宅。 碧笙就在她身边凝望她,甚至轻轻吹气,撩起她耳后的软发。 秦筝终于忍不住,回身轻喝,“你别捣乱。” 转身,他的唇已在眼前。仿佛魔法开启,秦筝被定住无法移动。 他的唇落下来,却狡猾地不吻她的唇,转而从她颈子开始吻起,滑过她的锁骨,掠过咽喉处那小小的浅窝,再向另一边锁骨去,滑上她另一边颈侧…… 秦筝手上还抱着一大包衣服,不敢动。身子就倚在布柜子上,那柜子根本就承托不住她的重量。可是那该死的男人还不伸手抱住她,只让她在晕眩中一点点失去平衡。 “碧笙!”她红着脸低喝。 “嗯?”他只好整以暇地应,却并不停下唇舌。终于贪婪滑上她面颊,却依旧只在她唇边打转。 “你停下。”秦筝几乎抓狂。 “不。”他的唇又向下,停在她咽喉处。 一股无法忍耐的麻痒仿佛从脚底升起,像是电流,瞬间刺动每一根神经! “你要么赶紧吻,要么停下来。我抱不动衣服了!”秦筝只能绝望低吼。她现在酥软得一丝力气都无,手里那一大包衣服马上就要掉了! “呵……”他沙哑地笑,像得逞的孩子,“你答应了?那可不算我犯规……” 他凶狠地扑下,一只手揽紧她的腰,一只手托住她后脑,仿佛想要将她碾碎,融入他自己的身.体。 【汗,再谢谢小蓝童鞋又来的12888超级大红包~~亲们收藏要给力,某苏更新就给力哟。明天继续。】 只见钻石,不见王老五 中午约好赵曼一起吃午饭,秦筝坐在阳光充裕的窗前,望透明的长腰玻璃杯里绿茶的叶子缓缓舒展,像一个绿衣的舞者,曼转飘摇。 门上铜铃“当”地一响,赵曼冲过来“啪”打了秦筝一记,“气色不错。最近跟那法国钻五勾.搭得不错?” “什么钻五,不过是工作伙伴。” “嘁……工作累了就一起上.床歇歇呗!”赵曼那丫头说这样的话,竟然还能一双大眼天真地眨呀眨。 秦筝忍不住笑开,推了赵曼一下,“赶紧叫东西吃,不然真堵不上你这张嘴。” “筝,说真的。都说男人的精.液才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看你最近皮子这么好,一定跟他搞上了吧?” 秦筝一口绿茶险些喷出来,“要死了你!” 赵曼挑眉看秦筝,“都什么时代了,说个‘精.液’就吓着你了?” 秦筝无奈耸肩,“关键你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听你的说法还以为要把男人那东西涂脸上呢!” “呕……”赵曼也差点吐出来,“人家说阴阳调和啦,还当记者呢你,完蛋!” 两人嘻嘻笑笑,心情很好。秦筝不是擅交际的人,十年走来难得有赵曼这样一个死党,极是珍贵。 “说真的,不是法国那个?还有别的钻五?”赵曼咬定青山不放松。 秦筝只好遮掩,“钻五啊也有不少,可惜我只看见钻石,却没看见王老五……” . 秦筝走回办公室去,还在想着赵曼的问题,不自知地微笑。 是因为哪个男人呢?十年走来,她心里何曾有过另外一个男人? 搬回大宅自己的房间,碧笙每晚都从两个房间相连的阳台偷偷过来,抱着她睡。就像时光倒流回那些少年岁月,她说不许他在家里牵手、亲吻和ml,他就打擦边球,每晚偷偷跑来跟她挤在一起,凌晨三点再雷打不动地偷偷逃走…… 时光恍如倒流,人自然便看似年轻了。 电话响起来,是吕璇。秦筝皱眉,却还是答应了去见面。虽然亲眼看见碧笙在她房间里衣衫不整,不过吕璇确实在后来的工作中很是配合,所以她得承这个情。 吕璇倒也开门见山,直接抛了一份合同过来,“秦筝,你不该在那家杂志社继续干下去了。那是慢性自杀,没前途的。” “过来给我当助理吧,薪水翻五倍。” 秦筝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吕璇笑起来,“你以为我吕璇是瞎子,看不见你的能力和光彩?你有原则,你敢于坚持,你从不唯唯诺诺。你也看到我身边那几个就知道当应声虫的东西,她们能帮我什么?” 吕璇将合同从桌面上推过来,“我花高价是要买我认为值得的东西。秦筝,除非你自己认为你自己不值这个价钱。 吕璇好整以暇点燃一根烟,“别忘了你需要很多钱,才能买回秦氏。” - 【宝贝们昨天好棒,收藏给力,某苏更新就给力——今日加更!稍后第二更。】 都是我秦家的钱! 需要很多钱才能买回秦氏…… 吕璇的话不啻当头一棒敲醒了秦筝。她在做什么?为了爸的30万营养费,她卖给碧笙一年,可是她竟然还在为此容光焕发? 这不是爱情,这只是交易,是在以爸的性命和她自己的尊严做的交易! ——她竟然还在沉迷? 秦筝,该醒醒! 秦筝回杂志社辞职,“采编一枝花”孟瑶踏着高跟鞋走来,含笑,“辞职是钓着金龟了吧?” “哪里。只是想换个工作。” “切,还能逃过姐们儿法眼?”孟瑶拿眼睛瞄了瞄秦筝收拾进纸箱的一只水杯,“韦奇伍德吧?别忘了姐们儿我也是做奢侈品编辑的。中国大陆专卖店最便宜的一只也要人民币上千块。” 秦筝尴尬,“别人送的。” “所以啊!”孟瑶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舍得送你韦奇伍德杯子,又不张扬的,不是金龟又是什么?”孟瑶转头,“还是特大一个。” 刚出了杂志社要打车,碧笙驾着保时捷卡宴滑过来。浅金色的卡宴在阳光下光芒闪耀。 “你怎么来了?”秦筝上车,略有些尴尬。她辞职的事,碧笙应该不知道。 “给我理由,为什么辞职?”他今天穿纯黑的真丝衬衫配纯黑长裤,腰上是一条纯白腰带,英俊霸气得让秦筝不由得心尖一颤。 “吕璇出五倍薪水,我要去做她助理。” 碧笙良久没出声,秦筝却看得见他小指微微一弯。她知,他动气了。 “你也知道,我很需要钱。”秦筝垂下头去,攥紧手指。 “你需要钱,不能跟我说么?” 秦筝只觉心底一凉,“给自己买一千块一只的水杯么?秦总,就算我没失去秦氏之前都没这样奢侈过。韦奇伍德,那是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牌子。” “只是个杯子,秦筝,你为一个杯子跟我斗气?” 秦筝怒极反笑,“拜托你秦总,别忘了那些都是我秦家的钱!就算你想花,也不必这样奢侈!” 碧笙猛地踩下油门,浅金色卡宴轰地冲了出去。 秦筝微惊,“你要带我去哪?我还要去吕璇那里报到!” “去做.爱!” “什么!”秦筝尖叫。 “我买了你,我想什么时候做就什么时候做!买下你的30万是我自己的钱,秦筝你给我记住!” 车子停在城乡结合部一个脏乱的小旅店门前。豪华的保时捷卡宴跟周围模糊混乱的建筑形成巨大的反差。 碧笙扯着秦筝便下车,走向小旅店去。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秦筝慌张起来。 “不是想要省钱吗?来呀!这里一小时只要十块钱,我们就在这里做!” “秦碧笙,你个疯子!” “疯子?秦筝,待会儿还有更疯的!” - 【收藏哟,还有更新。】 衣冠禽.兽 后来秦筝才知道,原来那天碧笙拿出的钱,不仅仅是那对穷困夫妻说的缺少的500块,而是他皮夹里当时所有的现金。 翌日秦筝抱着东西去吕璇那里上班,想了想,终究还是又带上了那个韦奇伍德的杯子。 刚要走进吕璇化妆室,就听见吕璇高声的叫骂,“滚,都给我滚!看着衣冠楚楚,实际上禽.兽不如!哄着上手的时候怎么都行,玩过了就扔到一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筝怔在门外,看一个白胖的中年男子狼狈出门来,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汗。秦筝好奇跟着走到窗口望向外,那人坐了一辆红旗离去。秦筝明白,这是位官员。 走进化妆室时,吕璇正使劲地抽烟。秦筝走上去直接将香烟抽走,“待会儿有访谈,别带着一身烟味儿。” “嗬,才来上班就管我?”吕璇的凤眼吊着秦筝,冷笑。 “难道你花大价钱请我来,是装聋作哑的?”秦筝将香烟熄灭扔掉。 吕璇支着额头很是疲惫,“我也不瞒你,刚才那王.八是高处长。我跟了他两年。他想当副局长,要拉我去陪他顶头上司!两年啊,我以为怎么也该有点感情,没想到他拿我当鸡!” 秦筝摇摇头,给吕璇倒过一杯水来,“问问你自己,爱他么?若不爱,就是各取所需而已,何必让自己伤心。” 吕璇惊讶抬眸望来,良久扑哧儿笑了,“拜托你秦筝,能不能别这样冷静?你就不能像那些狗血小言一样,陪着我义愤填膺一下?” “吕小姐,我这就起身去与皇天谈。看您还有没有什么补充?”吕璇经纪人杜誉走进来问。 吕璇从镜子里望秦筝,“秦筝,你跟着杜誉去吧。见识见识。” 杜誉怔了下,随即含笑,“秦小姐你稍等,我先去备车。车喇叭响,你就下楼。” 秦筝皱眉走到吕璇身边来,“为什么要我跟着去?” 吕璇冷笑,“我在给你机会,抓不抓住看你自己了。当助理还是经纪人,这其中地位与收入的差别你该知道。我让你从助理做起,却不会让你一辈子只当我助理。” 秦筝上车的时候,杜誉含笑帮秦筝打开车门,“秦小姐……” “叫我秦筝。” 杜誉一笑点头,“秦筝,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皇天集团。听这个名字我想你也能多少感知到,这是个有**背景的企业。娱乐圈里这也是见惯不怪。待会儿去的时候,秦筝你别紧张,一切跟着我来就好。” -------- 【哇,又见有爱长评,开心~~还要谢谢小蓝1888大红包,hgfq60310朵花,雪莲的花。亲们这么有爱,没说的,今天加更!稍后第二更。】 十六岁的威胁 听见秦筝轻轻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消失,碧笙悄悄走进秦筝房间,放在桌子上那个韦奇伍德的杯子不见了,碧笙伸手抚过那空了的桌面,微微笑起。 像是藏着一个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郝俊伟的电话追过来,“吕璇不厚道,跟咱们谈的同时又跑去跟皇天接洽!” “小杜已经过去谈了?” “是,还带着……”郝俊伟在电话里似乎迟疑了一下,“还带着秦筝。” 碧笙扯了外套就急着下楼。宋妈跟着叫,“碧笙啊,喝口粥再走。你的胃……” “不吃了宋妈。”碧笙奔向门外去。 事情果然牵扯上秦筝,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胃! 车子穿行,碧树一棵棵从视野里退后,碧笙记忆回到一中校外那条暗巷。夜色吞涌,遥远昏黄的街灯照不进巷子的黑暗,十六岁的他被困在狭窄的巷子里,巷子两头都是举着棒子的混子! 两方都没有说话,却仿佛有一个黑色的巨大的气球在窄巷里一点点膨胀起来,直至临界点,稍稍一碰就会发出巨大的响声! “呲……”黑暗里却软软燃起一朵火苗,是一只zippo,火苗照亮一张嬉笑的脸。 碧笙咬牙,“龙翔天,你想怎么样!” 龙翔天咂咂嘴,笑得很柔软,“我也不想这样,其实我更想叫你一声哥。可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呀。我的黑龙笺你也看到了,所有男生都听话地离秦筝远远的。可是你呢,不但不躲开,反倒故意天天上学放学都缠着秦筝一起走。” 龙翔天笑嘻嘻走上来,用手掌拍了拍碧笙的面颊,“想跟我斗,嗯?” “跟你斗?”碧笙冷冷一笑,“龙翔天,你今天带了多少人来!” “哈,没错!秦碧笙你想用激将法?没用的——我龙翔天的原则是:手里拥有可动用的资源的时候,绝不浪费!” 龙翔天笑着捏住碧笙下颌,“不用我自己出拳,就能将你揍得鼻青脸肿,我何必不坐着看戏?” 碧笙甩头,挣脱开龙翔天的钳制,“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忘了我现在是秦筝的哥哥。” “哥哥?”龙翔天笑得邪佞,“有哥哥盯着妹妹的背影半天回不了神的么?有哥哥偷偷在妹妹身后吸入妹妹发香的么?秦碧笙,你瞒得了别人,你瞒得过我么?” 碧笙反倒如释重负一笑,“原来还有人明白。” 龙翔天将燃着火的zippo在指间转了个圈,“可惜,你是个胆小鬼!你只敢在心里偷偷摸摸,你却根本不敢在秦筝面前表现出来!” 龙翔天逼近碧笙,寒凉地笑,“你心里有鬼——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究竟为什么答应秦筝进入秦家,别人以为你拗不过秦筝的苦苦相求;我却知道,那不过是你装出来的!” 龙翔天将zippo按灭,黑暗如猛兽向碧笙扑来,“如果秦筝知道这一切,你猜她会怎么样?” “一辈子不理你。对么?” 【还有加更。】 宁愿你恨,不要你漠然 那天碧笙被揍得很惨。并非没能力反击,而是他放弃抵抗,任凭那些人的棍棒砸在身上。 唯有那种痛,才能置换心底的疼吧? 龙翔天的字眼拿捏的很好:他没说秦筝会“恨他一辈子”,只说“一辈子不理他”。 世人都以为“恨”是最严重的字眼,其实,他宁愿秦筝恨他,他只怕她不理他。 记得秦筝曾经看张晓风的一篇散文,还跟他讨论过。张晓风说“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漠然”。恨便是心里还有记挂,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漠然便不同,完全放下了才会做到云淡风轻。 他当时便害怕起来。他宁愿秦筝恨他,也绝不要她漠然转身。 . 皇天集团会客室。秦筝帮杜誉整理资料,用心听杜誉与对方谈吕璇的事。忽听对方的王经理毕恭毕敬叫了声,“二少!” 杜誉也赶紧站起来,秦筝跟着抬头,便怔住。 龙翔天长手长脚倚着门框望着她笑,嘴里叼着根大卫杜夫的雪茄,冷眼看上去很有点周润发版许文强的味道。 龙翔天笑着拍了拍王经理的肩膀,“你们工作,我不掺和。只是,那位秦小姐是我最在乎的人,所以记住哦,为难她就是为难我。” 王经理面色立即变了,“明白。二少您放心。” 秦筝扔下资料,跟杜誉歉意点了个头便追出来。龙翔天好整以暇站在走廊里,仿佛算准了她会跟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皇天是你的?” 龙翔天叼着大卫杜夫耸肩笑,“谁说的。你看工商登记、税务登记上,哪有我名字。” 秦筝闭了闭眼,“你是幕后老板。因为你父亲,所以你不直接出面。” 龙翔天笑,走上来双手按着秦筝的肩,“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秦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懂吗?” 秦筝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一步,避开龙翔天的手,“这是公事,你别管。” 龙翔天笑开,“好好,我的女强人。我收回方才的话,我只在这等你一起吃午饭,这总行吧?” . 碧笙进了办公室,按内线吩咐秘书朱迪暂时不管公司任何事。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韦奇伍德的杯子,同样简约的造型与纹饰,纯白骨瓷银线绘玉兰花,跟秦筝那个是一对。 可是他却只将它藏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永远不让她知道。 指腹划过杯子上银线刻绘的玉兰花,碧笙按下吕璇的电话。 “说,你要什么?”碧笙开门见山,毫无修辞。 吕璇在电话那端妖娆地笑,“我要什么,碧笙你懂的。老高靠不住,我总得找个下家。” “为什么扯上秦筝?” “哈……碧笙,瞧你说的,像我要对秦筝做什么坏事似的。她有自己的光芒,我当然不会放弃一个能帮得上我的人。” “说你的条件。” 吕璇笑,良久才幽幽地说,“碧笙,你该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加更完毕,亲们周末愉快。】 那样不堪的开始 听见电话那边碧笙一声不吭直接扣掉电话,吕璇冷笑,这才缓缓挂断自己的电话。 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屑和没耐心。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她愿意慢慢陪他玩。 只要是她吕璇看上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是她的。 就像十年前她第一次看见碧笙,她就相信,他早晚会站在她身旁。 尽管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乡下丫头,稀疏枯黄的头发结成老土的两根辫子,上学从来都只有校服可以穿。她只能遥遥看秦筝的光彩耀眼,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将秦大小姐踩在脚下,让秦大小姐仰望她,嫉妒地流泪。 第一次看见碧笙是什么时候?吕璇点燃黑色装ysl,让那份苦涩缓缓在自己胸臆里散开。,她怎么忘得了。 一中是d城最好的省级重点中学,所以人们都说只要考进一中,就是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校门。虽然那时大学已经开始扩招,高考也不再是唯一的出路,但是对于吕璇这样的乡下丫头来说,高考却仍是改变她人生的唯一途径。 她拼了命地读书,终于考上一中。爹妈扬眉吐气,村里的乡亲敲锣打鼓送她进城上学。那一刻她从没有过的快乐。 可是属于她的荣光永远只有那么短,当她拎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口,看见那三位已经先到了的城里同学,她就知道自己永远再无法抬起头来。 秦筝、赵曼、林玲。笑着抖开自己的蚕丝被、鸭绒被,桌子上摊着大堆高档的零食。吕璇不由得将自己的棉被向身后藏了藏。 是秦筝第一个发现了她,拉着她手走进宿舍,“我们三个先来了,就先选了床铺。你看你住上铺方便不?不方便的话,咱们俩再调换过来。” 吕璇愣愣望着房间里唯一空着的那张上铺,只觉心底冰寒:原来她们都选好了,何必还要假惺惺问她意见? 吕璇努力笑开,摇头,“没事。俺在家爬上爬下的习惯了,比你灵巧些,俺住上铺就好。” “俺?哈哈……”林玲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筝拦都没拦住,也只能跟着微笑。 吕璇借故出去洗脸,站在卫生间里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怎么怪人家看不起自己?怎么能张嘴就说出“俺”来! 其实她平素说话已经刻意板过,可是刚才心里有气,所以说话的时候才没注意…… 吕璇洗完了脸端着盆子走回寝室,惊愕望见秦筝窗边坐着一个少年。穿一件白衬衫,黑发微长垂下。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有华光反射而起。 她才知道,那原来就是当时还叫周碧升的碧笙。 ----- 【白天出去买东西才回来,累得要死~~更新晚了,亲们久等了哦。稍后第二更。】 再不能挽起你的手 “嗯?80d?” 秦筝跟赵曼聊得太投入,没想到耳边传来声慵懒的嗓音。 秦筝都没来得及跟赵曼告别,便急急忙忙关机。他的大掌已经从后面环绕着覆了过来,灼热的唇咬着她的耳垂,“果然是又大了。” “你!”秦筝抱着笔记本避开,压低嗓音说,“我是说赵曼呢,不是我自己。” “呵……”碧笙无赖地又大掌覆过来,“我说你呢,我不关心赵曼的三围。” 秦筝深吸气,努力平静下来,“我先去洗澡,你先睡吧。” 碧笙箍紧秦筝腰,将她安置在他腿上,幽暗的灯光里眯起眼睛望她,“跟龙翔天一起吃饭,嗯?” 秦筝闭了下眼,“是。工作的时候碰到,一起吃个饭罢了。” “秦筝,离他远点。” 秦筝只觉心底一股寒气直贯头顶,她笑,在幽暗里对上他黑瞳,“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说过,不过是工作的时候碰到,凑巧吃了顿饭。”原来她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控制,跟谁吃了顿饭也值得他这样拐弯抹角! 腰上,他的大掌一紧,“秦筝,别忘了你答应跟我一年。300万,我有权要求你不许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 秦筝笑,幽暗的灯光下却有泪花闪起,“秦碧笙,你以为自己又一次掌握了我的生杀大权吧?就像那次你拿走秦氏,威逼我做你的女人一样……” 碧笙指尖一颤。 秦筝站起身来,拿起身旁的毛巾,镇定走向卫生间。却在灯光散尽处停步,转头,“碧笙,别逼我。我不是只能从你那里拿到300万。如果我想要,相信龙翔天也愿意给我。” “我能卖给你一年,我也能卖给别人!”秦筝说完冲进卫生间去,砰地关上了门。 打开喷头,听热水刷刷地落下来,秦筝这才敢靠着墙坐下来,任凭泪水滑下。 就算她的自尊和身子已经不值钱,可是她并非只能卖给碧笙! ——他究竟明不明白,她为什么只选择他! 如果十年前没发生周家的车祸,她相信她一定会与碧笙走进婚姻殿堂。青梅竹马的长大,两小无嫌猜,她会将自己的感情告诉给他听,她也会努力争取他的爱……可是那一场猝不及防的车祸,撕碎了她所有的幻梦! 他们俩,注定只能成为彼此仇视的敌人,再不可能挽住对方的手。 秦筝无法忘记,看见电视里播放周家车祸的插播新闻,她第一时间冲向爸的书房。她以为爸也会与她一样马上冲向医院……却没想到只听见爸在书房里冷静讲电话,“什么?碧升竟然没在车上!废物,怎么能让他活下来!” 秦筝那一刻只觉天地都塌陷下来,将她死死挤在死亡的夹缝里。 爸在说什么?她又在怀疑什么! “去找到他,趁着警方还没分辨出死者的dna……” - 【偶去吃早饭,饭后继续哦。】 从此,再不言爱 秦筝不记得自己那天是如何从家中奔出去的。她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找到碧升,一定要在爸的手下之前找到碧升! 只要她能守在碧升身边,爸的手下便不敢动手! 如果这个世上再没人能保护碧升,那么就让她来!就算要放弃自己的一切,她也要保护碧升! 尤其——决不能让他死在爸的手里! 秦筝找遍了碧升有可能去的地方,可是没有他,没有他! 秦筝最后找到学校去。大门早已关闭,秦筝豁出去穿着短裙爬上墙。碧升曾经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到篮球馆里去没完没了地扣篮,秦筝将最后的希望留在篮球馆。 可是,篮球馆却也黑着。 秦筝绝望地转身离去,却两步之后站定。她转身奔回篮球馆去,推开沉重的大门——篮球馆里空洞的黑暗像是狰狞的猛兽向她扑来,她却连恐惧都顾不上,只凝神倾听,将自己全部心神都化作听力去刺穿篮球馆里巨大空洞的黑暗…… 良久,果然有“咚、咚”的击球声传来。秦筝猛地奔进黑暗里去! 碧升,她终于找到了他! 在黑暗里,碧升像绝望的小兽,一个接着一个将篮球扣入篮筐。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就在黑暗里独自挣扎,像是与自己对战。 “碧升!”秦筝扑过去抱住他的后背,“你停下来,想哭就哭出来!” 碧升的身子微震,却仍旧用力想要挣脱她。她死死抱住,绝不松手。 碧升绝望地笑,疲惫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秦筝,你还来干什么呢?周碧升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但是秦筝没有死,秦筝不会死!”秦筝在碧升背后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紧紧抱住他。她懂碧升在说什么,她明白她与他,再也回不到曾经,再也走不到梦想的未来。 . 秦筝从浴室走回房间,碧笙已经离开。空空的床铺洒着寂寞的光。 秦筝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只觉得冷。周碧升真的已经死在十年前,如今的秦碧笙已经再不是两小无猜那个少年。 两小“无”猜变作两小“有”猜,这中间何止一个字的距离? “秦筝,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为难爸爸?你知不知道,周家在外面欠了多少外债,得罪了多少人。爸如果收养碧升,日后要为他操多少的心;而你又要为他背负多少!”她在爸面前跪下来,求爸收养碧升。那一刻的爸仿佛苍老十年,叹息问她。 秦筝听得见当年的自己坚定地答:“爸,求您收养碧升。您不答应,我就跪在这不起来。”爸是爱面子的人,碧升只要成为爸的养子,爸便不会再动手杀他。 爸拂袖而去,她跪在原地三天三夜。 爸最后屈服,却留下那个条件:“我要你们做真的兄妹,一辈子不许改变!” 她虚脱倒地,却含笑发誓答应。只要他能活下来,就算要她亲手埋葬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爱恋,她也愿意…… 因为爱他,所以她从此不再爱他。 【明天继续,打滚要收藏哟。】 你真牛掰! 出了房间门,卫嘉蓝扶着秦筝向电梯去,却被秦筝止住。 “谢谢你,蓝。我没事。”秦筝倚住墙壁,蹲下去,“我不能走,这是我的工作。我凉快凉快就好了。” “秦筝,何必呢?” 秦筝笑,“吕璇在我需要钱的时候,愿意用五倍的薪水聘请我,所以我要完成我的工作。娱乐圈是这个样子的,明星遇到这样的场合,助理是一定要帮着喝酒的。” 秦筝笑着抬头望卫嘉蓝,“倒是你,蓝,最近在忙什么?好久没见。” 卫嘉蓝轻叹,也陪着秦筝蹲下来,“我陪我妈回法国去参加我爸的婚礼。” “嗄?”秦筝瞪大眼睛。 卫嘉蓝垂下头去笑,“听起来很奇怪吧。我爸的家族不允许我爸迎娶一位来自红色中国的女子,尤其这个女子还是红门后代;同样,我外公也不允许我妈嫁给一个法国资本家……所以我爸妈虽然相爱,甚至我都这么大了,却还是没结婚。” 秦筝难过地摇头,“你爸终于还是妥协了?” 卫嘉蓝轻叹,“我爷爷患了肺癌,已经到了晚期,说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爸能赶紧结婚。” 秦筝摇头苦笑起来:生活啊,果然都是狗血小言,无论中国法国,也总是绕不开这些套路。 卫嘉蓝却笑起来,“我妈却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我爸祝福的人,还特地抓我回去陪她观礼。” 秦筝挑高眉毛,“你爸在你妈的注视下,结婚了?” 卫嘉蓝笑容渐渐扩大,“到了最后一个环节,神父要我爸宣誓。我爸对那姑娘说:‘我今天会与你结婚,但是请你理解,我没办法全心全意爱你。因为我的爱,早已经给了另一个人。’” “结果那新娘主动选择跑掉,我爸站在圣台上只回头看我妈笑。” 秦筝惊住。笑起来,眼睛里却忍不住涌起了泪,“真好。” 卫嘉蓝的蓝眸温软下来,转头望秦筝,“想知道我妈事后给我爸发短信的内容么?” 秦筝用力点头。 卫嘉蓝笑,“我妈说:你真牛掰,不愧是我调.教出来的男人!” “呵……”秦筝由衷笑开。这位红门贵女才真是牛掰。谁说在爱情里,女人永远要演出苦情的戏码? 真好。 “蓝,真羡慕你能有这样的母亲。” “哪天介绍你们认识。”卫嘉蓝眸子轻柔。 “好。”秦筝含笑站起来,“蓝,我先进去了。酒醒了,多谢你。” 卫嘉蓝含笑,“我的车在门口。待会儿如果不舒服就来找我。” 看见秦筝再度推门进来,郝俊伟等人惊得像屁.股上长了刺,坐立不安。 秦筝却只是含笑按住吕璇的酒杯,“别再喝了。王哥的车到了,我等你一起回去。” - 【哈,被小年的精彩访谈长评给笑喷了~~强力推荐亲们去留言区“瞻仰”。明天继续。】 不是每个女明星都是李嘉欣 吕璇今天穿这一身国.民.党军服,是《埋伏》的情节已经进展到梦璃打入了敌人内部做了毛老板的机要秘书,将在敌人腹地与对手斗智斗勇。 秦筝有一刹那的愕然:吕璇这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都说好演员经常分不清戏里戏外。 “你说星海是碧笙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以为很了解碧笙?秦筝我告诉你,关于碧笙你不知道的还多着。你以为他手里只有你秦氏一个企业?” 吕璇冷笑,“他要秦氏,不过是为了洗.钱!” 秦筝怔住,父母一生的心血原来只被碧笙当做洗.钱的工具?!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跟皇天谈?只是为了要更高的价码?” 吕璇笑开,拍了拍秦筝的肩,“不跟皇天谈,碧笙怎么会签我?女人不能只抱怨男人不要她,女人得清楚自己有没有让男人要的资本。” 看着吕璇的志得意满,秦筝只能摇头,“别忘了还有郑安琪。” 吕璇扬声笑开,“秦筝,你个傻女孩。你以为我要名分?你错了。混在娱乐圈早就该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嘉欣一样,玩了一圈还有机会铅华洗尽当许家的少奶奶!” “再说,我签约给碧笙,就是跟他上了一条船。郑安琪现在打击我,就是打击碧笙!你说她会么?” . 昨夜彻夜未睡,再加上之前喝了太多酒,碧笙的胃疼起来。他等秦筝的脚步声消失才起身下楼。 他胃疼,不想让秦筝知道。 “别空腹喝咖啡,为你的胃不好。” 碧笙自己去倒咖啡,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止住。碧笙回眸,是周韵。 “周护士知道我胃不好?” 周韵笑,“职业敏.感。另外也听宋妈说过。” 碧笙映着上午清透的阳光仔细看了周韵两眼,迟疑着说,“周护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周韵笑开,给碧笙递过一杯热牛奶,“秦总别开玩笑,会惹人误会。我只是护士,来贵府只是为了照顾好秦老先生。别的,与我无关。” 周韵说完转身离去,碧笙目光落在她白衣背影上,良久。 久得,仿佛穿过时光再看见了另一个人。可是,怎么可能? . “笙哥。”茶室里阳光温暖,杜誉起身来向碧笙恭敬问好。 碧笙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杜誉的肩膀,“别这么见外,坐。” 杜誉担心地抬头望了望茶室门口。碧笙会意,“都是自己人。” 杜誉这才放心一笑,“吕璇的合同都弄好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碧笙抽出根哈瓦那雪茄来,却没点燃,只在鼻息下面过了过,“很好。” 杜誉压低声音,“吕璇签了星海,龙天翔会很快知道幕后是笙哥您。” 碧笙眨眼,“这次是吕璇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是吕璇用合约之事做钓饵,我都是被迫的;所以龙天翔就算动气,也该去找吕璇……” 【10点第二更。】 迎娶吕璇 星海为吕璇举办盛大的签约仪式,别出心裁用了婚礼的形式。君悦酒店顶层全水晶多功能厅里装饰满中国传统风格的大红,乍一进来还真会以为是一场婚宴。 吕璇是新娘,秦筝只好当伴娘。等在化妆室里,秦筝忍不住猜想那个新郎会不会就是碧笙。虽然碧笙给不了吕璇一个真实的名分,却用这样一场“婚礼”给了吕璇一份荣光。 真是用心良苦! 秦筝垂眸望吕璇,造型师在为她做最后的整理。大红云锦的改良凤尾旗袍裙,云髻高绾,珠花轻映。吕璇本就娇美的五官因了颊边的羞红而更显动人。相信她一出场,定然会艳惊四座。 “吉时到——”场上司仪高声,吕璇握住秦筝的手。秦筝感知得到她微微的激动。 红毯彼端,秦筝终于看见了碧笙,他果然是一身新郎打扮:纯黑团花贡缎长衫马褂,大红绸花丛后背绕到前胸。秦筝看过碧笙穿各种款式衣服的样子,唯独没见过他穿中式新郎装。一直以为他穿西装腰线标致,没想到中式服装的他别有一番气场:儒雅清逸,卓然出尘。 见吕璇出现,在场的媒体都疯狂起来,闪光灯片片雪花般闪起。 吕璇含羞带俏走向红毯彼端,碧笙远迎几步握住吕璇的手。一对璧人在装饰成合卺瓠瓜的合约书上签字,仿佛就此签定终身。 “礼成——”司仪高声宣布,场下响起掌声。 一对璧人站在台上接受媒体采访,老辣的记者们当然不会对签约本身感兴趣,提问直奔绯闻。 “秦先生,日前媒体拍到您夜半抱着吕小姐上车;又于凌晨才从吕小姐香闺离开,中间耽搁了将近两个小时。您今天又正式‘迎娶’吕小姐,请问这是不是您在向外界公开你们的关系?” 秦筝忍不住摇头。当时她还在身边呢,娱记们都能给八卦成这个样子。 碧笙笑,“各位说得没错,今天我就是向各位公开了我与吕小姐之间的关系:从现在起她是我星海的签约艺人。” 碧笙避重就轻的回答当然不会让记者满意,有人再问:“请问郑安琪小姐会对这场‘婚礼’作何意见?” 吕璇一笑,对着镜头,“安琪不好意思,我抢在你前面了。” 这本是个笑谑的答法,众媒体便也都哈哈一笑。秦筝却知,这根本就是吕璇公开的挑战! 一众媒体将各种话题都集中抛给吕璇,碧笙含笑退开。秦筝躲在人丛后,坐在椅子上很是疲惫。她今天穿桃红旗袍,满头青丝绾成髻,以一根漆彩发钗别住。虽然比不上新娘的浓墨重彩,却别有一份婉约秀丽。 尤其那身修身裁剪的旗袍,更是寸寸勾勒出秦筝曼妙的曲线,碧笙一望,心便激跳。 “这衣服不许脱,穿着回家。”碧笙在秦筝耳边说。 “我帮你脱。” - 【谢谢foreshadowed的美钻,housemaxwell亲的10朵花。某苏继续埋头存稿,争取早点10更哦!】 70、还给你300万! () 秦筝回房间,还是从衣柜下面隐秘的角落里抽出药箱来。那里面时刻准备着绷带、胶布、脱脂棉、医用酒精、双氧水、小镊子。 那些东西从十年前碧笙住进来,她便暗自准备着。每当有的保质期过了,便偷偷补充一批新的进来。那些曾经为碧笙提心吊胆的岁月,她只能以这样隐忍又仔细的等候来慢慢捱过。懒 正如父亲当初所说,周家在外面欠了太多债,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作为周家唯一活下来的人,碧笙身边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围绕着他。他经常会莫名地鼻青脸肿着回来,然后一声不吭从外面的消防通道里翻进房间,将自己和伤口一起藏进被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那时候秦筝就会抱着小小的药箱偷偷潜进他房间里,忍着对血腥的恐惧和恶心,帮他处理伤口。 她本是晕血的,却为了他在这十年里学会了最基本的外科处理。 秦筝叹了口气从阳台走到碧笙房间里去。他正戴着耳机,上网看铁血论坛。没听见秦筝的脚步声,秦筝已经走到了他背后他才悚然察觉,一个慌乱,耳机里的歌没来得及停掉,让秦筝听见里里面的歌声。 是李健的《今生今世遥不可及》。 在李健的《传奇》还没有被王菲唱响之前的很多年,秦筝便开始喜欢李健。那时候曾经最喜欢听他这首歌,很轻易思绪便会那悲凉的旋律带动,然后望着阳光洒满透明的玻璃窗,便会静静落下泪来。虫 “多想拥你在我怀里,却无法超越那距离。美好回忆渐渐地远去,盼望今生出现奇迹。” “无尽的想念,荒了容颜;无助的爱恋,从未改变……” 曾经有一度她霸占他的电脑,就连他的网络音乐盒里的歌单都是她主宰的。没想到经年已去,他还留着这首歌,还会在这样的夜深人静里独自戴着耳机听。 秦筝咬住唇,刻意略去那歌声,“我给你看看伤口。” 碧笙伸手将歌曲停止,将手臂藏到身后,执拗摇头,“没事,有周护士呢。” 秦筝只觉心里难过,原来都是自己照料的一切,终究也会有人代替。心底升起一股执拗,她一把扯过他手臂来,“我说给我看看,你别磨叽!” 秦筝说着一把扯过那手臂来,打开纱布。 能看得出包扎得很专业,却似乎不算完美。可以想象碧笙上来那个拧劲儿,不肯好好配合周护士的样儿,秦筝想着就忍不住将酒精棉用小镊子稍微用力捅向伤口,碧笙果然疼得一咧嘴,“嘶……杀人啊?” 秦筝垂下眼帘,“我今天见过安琪。”终究还是说了,“我想劝她放弃你,没想到被她坚决拒绝。其实安琪真是个好姑娘,就凭这一点,也值得你娶她。”秦筝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来迎向碧笙的目光,“可是我也一样坚定:你不娶笛子我便誓不罢休!” 碧笙伤口疼得又是一皱眉,“你只是想来跟我谈安琪?不必了,我没兴趣。” 他们从五岁便在一起,彼此的表情都那样熟悉。秦筝狼狈省觉,她瞒不过他。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我跟龙天翔借钱了。300万,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 秦筝再深吸气,“如果你觉得只还给你300万的本金不够的话,请你说个数目,我会想办法筹钱给你。”电脑显示屏盈盈的蓝色幽光里,秦筝鼓足全身的勇气去望他,“碧笙,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该结束了?”碧笙忽然从秦筝手里抽走手臂,冷冷笑着垂下眸子来,“秦筝,你什么意思?” 秦筝深吸气,“我的意思是,我要终止与你那个荒唐的一年之约。我把钱还给你,然后我会想办法租房子,带爸妈搬出去,不再麻烦你。” “还有我的工作,我本来只以为是为吕璇工作,没想到吕璇后来签了你的公司;如果你介意,我也可以支付违约金,离开吕璇。” “秦筝,你说重点!”碧笙咬牙。 秦筝抬头,静静地一字一顿,“我想从与你有交集的世界里全部退出。秦碧笙,我们之间不该再有任何羁绊。” 秦筝垂下眸子,“妈说的对,你我都不再是小孩子,孩子时的梦该醒了。从5岁到26岁,我一直生活在有你的世界里,已经够了。我想趁着年轻该过一点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一个没有你的、属于我自己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哈……”碧笙笑起来,“与我划清所有的界限,嗯?” “以为还了我300万,就能将你我之间这21年全都一笔抹掉?” “以为——以为你自认为潇洒地转身离去,你就可以跟我之间再无牵连,啊?!” “秦筝,别忘了你刚还在说要我娶秦笛!你想跟我划清界限?难道你也想跟秦笛划清界限,你说呀?!” “砰砰砰……”房门上响起敲门声,崔芬的嗓音焦急传来,“碧笙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又在跟谁喊啊?” 碧笙发疯似的爆发开来,惊动了大宅里的所有人。 秦筝难堪,尴尬地落下泪来。 碧笙深深呼吸,胸口起伏,半晌才隔着门板回话,“没事。我在跟公司同事打电话,他们在欧洲分部,跟我们这里时间不同。” “哦,那你早点休息,压压火气。”崔芬叹息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秦筝摇头,“你骗不过妈。你刚才说到笛子,你以为妈会相信你跟你公司的同事提到笛子?” “那你要怎么样?你难道要她进来,然后看见这个时间你在我房间里?”碧笙忽地一把扯住秦筝手臂,“我倒是愿意。你也肯吗?” 秦筝垂下头去。 碧笙愣笑,“秦筝,你个胆小鬼!十年了,你从来不敢跟我一起出现在旁人眼前!秦筝,不要说我拿你们姐妹当玩具,你何尝不是将我当玩具!想要了就跟我在一起,不想要的时候就转身躲开!” 秦筝一笑,“是,其实我真的一直都是胆小鬼。真对不起,惹你十年一直耿耿在心。好在,以后再不用了。碧笙,当你我之间再没有任何羁绊的时候,你我终会再不用因对方而生气。” 碧笙仰头,闭上眼睛,“秦筝,你休想!” 秦筝笑起来,“那你究竟还想怎么样?好……你想报复我爸,你现在已经毁了他一生心血抢走了秦氏,将他气成了植物人躺在那里不死不活,你还亲手毁了他两个女儿……秦碧笙,难道还不够么?你现在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走?” 碧笙像被溺在水里,深深下坠无法呼吸。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秦筝,父债子偿,难道你忘了中国人做事的一个传统吗?所以,你我之间的一切还没完。秦筝,我不会放过你!” 秦筝在碧笙阴狠的眼光里,笑容一点点扩大。没有灯的房间里,只有电脑显示屏蓝盈盈的微光,可是她的眸子却亮得惊人! “你该了解我的性子,如果我决定了要离开,就一定有办法离开。所以秦碧笙你该知道,你根本拦不住我!” 碧笙疲惫望来,“秦筝,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筝笑了,走到碧笙面前来,“做一个交易吧。我不走,我生活在你能控制的范围内;而你,娶笛子。” “你跟我做交易?” 秦筝点头,“我发现我真的没办法说服郑安琪;出于一个女人的心情,我也再不忍心从她那里去打开突破口。所以,我只能从你这里想办法。碧笙,我这辈子还没来得及为我爸做什么,爸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么我便将那一切都给笛子吧。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从来没给妹妹做过什么,那么我至少想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合法的父亲……” 秦筝努力笑,眨去眼中泪花,“碧笙,你也是个男人啊,至少你该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不管笛子是否有错,至少是你真的没有做措施便跟她在一起,所以你应该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 【下更预告:碧笙最终会不会答应娶笛子?笛子跟碧笙究竟有没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谢谢:龙泉、jij31025356、ego_gao几位亲的月票;小蓝的神笔;housemaxwell亲17朵花;hgfq603亲10朵花;蝶的长评。群抱抱~~~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71、我只好折断自己的骄傲 () “滚,你给我滚出去!”碧笙像头狮子样狂怒起来,打开门将秦筝一把推出去。 走廊里一片黑,只有门厅处一盏小灯幽幽地明着。秦筝这才放心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就像狗血小言里那些圣.母的女主一样,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可是她该怎么办?难道带着笛子去打胎,让碧笙在笛子身心上留下一个永远都抚不平的伤疤?懒 就算笛子也不是个吃素的姑娘,但是毕竟女人怀孕第一胎如果处理不慎,可能会造成一生的伤害…… 她的家已经这样,她作为姐姐怎么还能不站出来保护妹妹?笛子缺少父亲的庇护,而这一切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秦筝,想哭就到妈怀里来。” 秦筝以为无人的幽暗处,崔芬的嗓音静静传来。 秦筝的泪就更加止不住,她奔下楼梯投进继母的怀中,“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将一切都告诉您,也许便不会有今天。” 崔芬搂着秦筝回房间,给秦筝擦眼泪,“妈怎么能怪你?就连妈都没有勇气去强迫碧笙娶笛子,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却做到了。筝筝,妈还有什么可说的?” “妈……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更不是个好女儿。那么多年委屈了您和笛子,我只想能尽量弥补一点……” 崔芬摇头,“其实我劝过笛子,想让她放弃之前的念头。其实她嫁给碧笙能有什么好?可惜笛子这孩子就是拧,她说如果不能嫁给碧笙,那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去死……”虫 “妈!”秦筝只觉浑身血液都被抽光,“妈您千万要看住笛子,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我会想办法说服碧笙,妈您让笛子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 崔芬点头。 楼下暗影里,周韵站在房门边,静静听着这一切。 . 又注定是一个无法睡去的夜,碧笙从电脑里调出一张图纸来。是一个地块未来开发计划的蓝图。碧笙滑动鼠标从那一个个大致功能划分完毕的地块上掠过,面上浮起一层如梦如幻的微笑。 这块地是他费尽心机拿到的,甚至当初都用上了卫嘉蓝来跟一众公子哥打赌。或许他们不明白这不过是一块城市周边的非黄金地块,他又何必这样用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定要拿到这块地,并且要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着那一切在自己的手中变成现实。 一辈子总要完成一个愿望,一个与那人有关的愿望。 如果真的无缘拥有她,至少让他还有机会去完成当年给她的一个承诺。 这块地前期已经交给设计院去规划,可是他还是坚持自己深度参与其中,像是一个刚刚学会搭积木的孩子,一砖一瓦都要自己亲自完成。 “当,当”,门上有轻轻的敲门声。 碧笙呆住,又侧耳倾听了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这才火烧火燎地将蓝图关掉,双手搓着腿侧,轻轻走去开门。 那个敲门的力度和频率,只有秦筝。 “我是来……” “刚才……” 两人同时开口,也都同时停住,四目对望,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窘迫。 秦筝垂下头去,“你先说。” 碧笙摇头,“你先说。” 秦筝咬住唇。 碧笙轻轻一叹,还是自己先说。两个人较劲的时候,其实先说话的那个人自然就是输家。 “秦筝,我答应你的提议:娶秦笛。” 秦筝怔住,抬头惊愕望碧笙,不敢相信时隔不过半个小时,他的态度竟然来了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你说真的?” 碧笙将紧张得微微颤抖的手指攥紧,“是,我答应。你说的其实也对,既然是我的孩子,是我造成的后果,那么我该承当。” 秦筝反倒担心起来,“那,安琪那边怎么去说?还有她家老爷子……” 碧笙一笑,“担心财政局会再不给钱,然后我卖掉秦氏变现么?” 秦筝尴尬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碧笙深吸口气,“你也要做到你的承诺。秦筝,我不许你从我视线里消失,你给我记住。我能随时结婚,我也能随时离婚!如果发现你敢消失,我会抛弃笛子!” 秦筝只觉有泪一下子涌满眼眶,却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心愿终于达成的喜悦,还是被碧笙的威胁气着。人的情绪当到达一个临界值的时候,泪水就自然会倾泻而出,或许无关喜怒,只是想让心房无法承受的情绪宣泄出一点。 “好。只是请你明白,我所说的不离开,不是还要跟你保持从前的关系。”秦筝抬头静静望碧笙,“碧笙,因为你娶了笛子,我就更要跟你斩断所有牵绊。曾经你是我哥,那么日后你只能是我妹夫。我只是跟你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不再是一个屋檐下。” “仅此而已。” 碧笙再度深深吸气,手指在裤袋里攥紧,“行。只要你不消失。” 秦筝咬住手指,分辨不清突来的心痛是为何,伸手抹去眼泪,秦筝努力地笑,“谢谢你。这是300万的支票。我知道你一定不愿看见龙天翔的签名,所以我将钱转存进我自己的户头,然后再开支票出来。碧笙你接受吧,上面只有我的名字。” “好。”碧笙这次竟然听话地接过秦筝手里的支票,紧紧将那张签了秦筝名字的纸片攥进掌心。(ps:大家一定要记住这张支票啊,后面很重要的哟。) “那我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妈和笛子,开始筹备婚礼。然后我会找房子搬出去,以不耽误你对房子的装修。” 碧笙别过头去望秦筝方才落在他床边的药箱,“好。” 秦筝一笑转身离去。碧笙挣扎着问了一声,“你会跟龙二在一起?” 秦筝挑眉。 碧笙尴尬解释,“我是说,他帮你拿了300万……”碧笙自己说完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秦筝摇头,“碧笙,不是每个男人拿300万给我,都是为了买我一年的。”眼睛里忽然又想流泪,秦筝疾步去开门,想了想还是停下来转身,“他已经追了我十年。我哪能这样轻易就答应他?女人是该多矜持些。” 秦筝抹了抹眼泪走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在黑暗中坐着。 碧笙想说什么,其实她明白。他以为她离开他便会接受了龙天翔。其实男人真的都好笨,女人的感情从来不是接力棒,不是从一个男人手里抽走便能轻松顺遂地交给下一个男人。 如果她真的喜欢龙天翔,这十年间任何一个时间点她都可以答应他,何必等到今天? 眼睛不自觉望向柜子底下那个空了的角落:药箱忘了拿回来。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十年来小心翼翼藏着的东西,今天终究忘记。 . “姐你说真的?哥他真的答应娶我?”翌日秦筝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秦笛,秦笛惊喜得当场落下泪来,“姐你没骗我,他真的心甘情愿说想娶我?” 崔芬在旁边轻拍了笛子下,“还你哥你哥的,该叫碧笙了,不然结了婚人家听了不笑话?” 秦筝努力笑开,“叫哥也没事儿啊,现在不都说谈恋爱的人都是‘哥哥妹妹的’?” 笛子搂住秦筝的脖子,“姐,谢谢你。我知道一定都是你说服碧笙。” 秦筝回抱住秦笛,也落下泪来,“我们是姐妹,我不帮你帮谁?” 秦筝出去上班,秦笛还处在狂喜的状态,但还是担心地问崔芬,“妈,当年周伯母跟我爸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你说我跟碧笙不会真的有血缘关系吧?要不然可惨了……” 崔芬背对着秦笛冷笑,“怎么会是呢,当然不是。就算碧笙她妈跟你爸有过什么,你也不可能跟碧笙有血缘关系。” “要不然,咱们还是偷偷做个亲子鉴定吧,别到时候真出事儿。”秦笛还是不放心。 崔芬就也依她,“不用采你爸的样本了,就拿你跟碧笙的样本去验就行。现在亲子鉴定可以验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你哥前些日子受伤流血,我那边恰好留了点血;再加上你的血就行了。” 秦笛就乐,“哎呀妈,您真行啊,简直是摩登老太太。我还不清楚那东西都能干啥、该咋验的,原来您都知道啊!难道您验过呀?” “你呀,笨丫头,忘了你妈我当年也是当护士的?秦筝她妈当年有病时就是我给伺候的。” - 【崔芬跟笛子母女俩的谈话里深有玄机,大家能猜得到吧?哈~~今天万字更新完毕,争取明天凌晨继续万字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挽断罗衣留不住 () 听见周护士郑重其事的召唤,秦筝以为是爸出了什么问题,赶紧从楼梯上下来。跟周韵进了周韵的房间,周韵便不赞同地望秦筝,“你在找房子想要搬出去,还想带着秦老爷?” 秦筝点头,不知该如何对这个外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可能周护士也会跟赵曼一样,觉得她这样做真的是疯了。人家碧笙也没赶他们走,反倒是她削尖了脑袋三天两头吵着搬出去。懒 不在其中坐,不解其中味。 秦筝深吸口气,“周护士你也知道,我哥他要结婚了,过两天房子肯定要陆续开始装修,难免会有噪音和粉尘,这样对我爸不好。所以我想还是搬出去吧……” 秦筝都觉得自己编的理由站不住脚,所以到后来越说声音越低。 周韵干脆截住秦筝的话茬儿,不听她嗫嚅着说下去,“让我说说我的职业意见:在秦老爷现在这个情形下,你不适合让他老人家搬出去。老人家现在处于植物人状态,不宜搬动。他现在的生命体征本就不稳定,难道你不怕一旦搬动途中发生意外,或者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会让那仅余的生命体征全数消失?” “秦筝不用我提醒你吧,一旦植物人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那将意味着什么……” 秦筝按捺不住地轻颤起来。她明白那是什么,那将意味着她会永远地失去爸!虫 其实并非没人给她提过建议,爸现在的植物状态很严重,她的经济又不宽裕,又何必要这样恨不得榨干自己骨髓一般地想尽一切办法供养着植物人状态的爸? 她何尝不知道负担的沉重,她何尝不明白这极有可能是一场根本没有希望的等待。 可是,她是真的不能失去爸呀…… 妈去的早,她与爸相依为命,是爸一边忙着公司的事,一边要同时当爸又当妈地拉扯大她。无关身外物质条件,单就这份深厚的血脉亲情,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割舍的。 不管爸曾经做过什么坏事,对于她而言,爸永远是那个最重要的父亲。 更何况,她已经那样早就失去了妈,她怎么还能失去爸?如果爸也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一世相依? ——她都不敢想,她真的害怕。 就算爸已经是植物人状态,但是只要他还躺在那里,每天能让她看他一眼,心情喜悦或者悲伤的时候能握着爸的手说会儿话,她就会觉得原来这世上她还不是孤身一人,便会重新找回勇气。 所以就算要她付出一切、放弃一切,她也要供养爸,决不让爸这样离去。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要放弃!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房子和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属于碧笙,我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叨扰他。”秦筝垂下头去,绞紧自己的手指。 “你问过我么?”碧笙的嗓音忽然从门外传进来。 秦筝大惊,转头去看。房门没有关严,隔着门缝看见碧笙绷.紧的身.体。不知碧笙什么时候来,又已经站了多久。 “你来跟我说清楚!”碧笙直接走进房间来,扯了秦筝的手腕就出去。 秦筝只能抱歉向周韵点头,周韵只静静望两人离去。 被碧笙扯进他房间里去,秦筝的气场明显弱下来,她垂头望阳光落在地毯上,照亮了她的鞋尖,“我以为你上班去了。” 碧笙伸手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深呼吸了下才说,“秦筝,昨晚你整夜都没回来。家里人都给你打电话,结果电话关机。你说这样的情形下,我能安心去上班么?” “我又不是十六岁未成年少女,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偶尔夜不归宿也是我的权利吧。”秦筝垂下头去嘟哝,“再说我很快就要搬走了,你也管得太宽。” 该如何形容心中那种仿佛有小猫爪子挠过的感觉?嘴上说着故作潇洒的话,其实心已经忍不住软了下去。 碧笙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逃走。可是你在我身边一天,我都要确定你的安好才行!” 秦筝更深地垂下头,下颌都快贴上锁骨,想了想还是低声说,“对不起……” “我昨晚喝醉了,电话可能又不小心正好触动了关机键吧。不是故意不通知你们,也不是故意关掉电话……让大家担心了。” 碧笙攥紧手指。小猫为什么是那样神奇的动物,它生气抓狂的时候,全身的毛全都能跟刺猬似的树立起来,爪子就像十把锋利的小匕首;可是它乖下来,却又让人的心里涌起那么多的心疼和宠溺。 恨不得把它捉进怀里来,先打pp,再抱紧…… “嗯,我接受你道歉。”碧笙也诧异自己声音怎么会一下子柔成这样,“关于搬家的事情,你说我要装修,其实这个房子装修已经很好,没必要为了一场婚礼而重新弄。所以你们不必非要搬出去。” 秦筝还是摇头,坦白自己的心声,“我们一家人与你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闹了那么多,我想还是彼此拉开距离比较好。” 碧笙眯起眼睛,“你怕我对你爸再下手?” 秦筝别过头去,方才的柔弱仿佛一刹幻梦,面上和心上再度竖起防备,“这对大家都好。” 碧笙攥紧拳头,一脚将床边的小几踢翻,“秦筝,我还不至于卑鄙到那个地步!他现在已经是植物人,我还能对他做什么!我倒比你更希望他早点醒过来,有什么事我们能当面全都说清楚!” 秦筝难过转身。是的,她这次是有点小人之心,可是这时候的爸真的已经没有丝毫的自保能力,她还能如何做呢?她只能想尽所有的办法保护爸,宁肯过分敏.感也要杜绝任何伤害的可能。 “对不起,如果我的过分担心伤害到了你的自尊,那我向你道歉。可是你该知道,我没别的选择。” “秦筝……”碧笙绝望地握紧拳,“可是你别忘了我要娶笛子,那么你爸就也是我的岳父。所以就算出于一个女婿的本分,留下岳父在这里生活也是应该。此外还有妈和周护士,难道你让她们也跟着你一起出去不方便?” 碧笙仿佛积聚了全身的力气说,“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再动你爸,这总行吧?” “秦筝,你能不能乖乖听我的话一回!” 碧笙终于忍不住吼出来,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已经无法控制的绝望和恐惧的颤抖。难道他真的就已经没有能力再拦住她离去的脚步?她真的就想跟他斩断所有的羁绊,只成为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陌路人? 这个城市,几百万的人口啊!难道要他隔着几百万人,今生只能远远地望着她? “就这么定了!”碧笙咬牙走过来,垂下黑瞳锁定秦筝,“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千万别再违拗我,不然本来不想再对你爸做什么事的,你别逼我一气之下又想反悔!” “碧笙啊,秦筝……”崔芬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打开门,听妈说句话。既然事关你爸,妈也有说话的权利。听妈说说,你们先别急着吵!” 碧笙呼啦扯开门,崔芬走进来握住秦筝的手,“筝,这一次妈也是要站在碧笙这一边。不管怎么样,一切要以你爸的身.体为重。刚才我跟周护士谈过,也跟你爸的主治医生通过电话,他们都一致认为:最好让你爸留在他熟悉的环境里。” 秦筝眼睛里热热一刺,她知道自己必须妥协。什么都不重要,爸才最重要。 “好,妈,爸就拜托给您了。您是碧笙的岳母,笛子是碧笙的妻子,所以你们其实应该都留下。我搬走。” “秦筝啊!”秦筝说罢扭头就走,崔芬拦都没拦住。 眼光从纯黑羊毛地毯上反射出迷蒙的光晕,照亮碧笙那一刻绝望的脸。 她还是要走,就算用了秦子潇做“人质”,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要走! 终究,留不住么?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想要挽留她?难道以她妹夫的身份?! 秦筝回到房间一边收拾衣柜,一边便落下泪来。终究还是执拗地想要离开,可是当自己说出了那个决定之后,自己的心里有何尝好受? 一格格打开衣柜,手指还是不由得停住。左边第二个跪柜门的夹层抽屉里,隐秘又妥帖地放着男士的内.衣,是他霸道地留下的,说要在她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他的痕迹。 【凌晨继续。】 谢谢:helen的12888超级大红包+神笔+10朵花;似水的288红包;小7的16朵花;apple、芙蓉、dujianfang、安、meizizimama、baomaonv等亲们的宝贵月票(如果有某苏落下的,一并致谢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切割原来这样疼 () 执拗说着要独自离开,打开衣柜望见他霸道留在她衣柜里的衣物,她还是忍不住手指拂过那些纯棉温软的织物,心疼如割。 以前看中央四套的《海峡两岸》,每次秦筝都会被台.湾主持人的一个用词给惊到:他们总是喜欢说“某某要与过去做一个切割”,“要与谁谁做一个切割”,大陆人不会用“切割”这样的词汇,秦筝每每听见台.湾主持人能轻松地说出这个词汇来,就觉得身上冷冷一凛,仿佛有刀子活活切开皮肉,有血淋漓而下。懒 其实说“切割”,当然是要表达那种坚决的离别意愿,可是人毕竟是感情的动物,所有经过的事、爱过的人,就算终有一日事情会湮没于时间灰烬、爱过的人会成为一段记忆,可是却也会打断骨头连着筋。 说“切割”,听似手起刀落、切瓜斩菜一般轻松利落,可其实——岂能有那样容易? 就比如现在,她真的是在做切割了,却还没能将过去推远,自己的心上已经千刀万刀受尽了凌迟。 家、曾经的成长岁月、自己房间里的每一段记忆……终究只能放弃,看着它们如指间沙,丝丝缕缕漏尽,再也找不回。 “秦筝啊,秦筝,你真的要走,啊?” 看着秦筝拖着大箱子从房间里出来,宋妈第一个忍不住,站在楼梯下哭出来,“你能去哪儿啊?你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这个家,你自己怎么能行啊?”虫 “宋妈……”秦筝扔掉箱子搂住宋妈,伸出手来给宋妈擦眼泪,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撑开笑容,“宋妈,看您说的呀。我不是要走多远,就在附近租个小房子而已。宋妈想我,还可以去看我呀,或者我周末回来陪宋妈一起去买菜……宋妈,秦筝长大了,所以总会有一天离开家,所以宋妈你别哭,你该开心呀……” 宋妈哭得更加收不住声,“宋妈都知道,宋妈明白闺女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开家。但是宋妈本来希望是你结婚那天,穿上漂亮的嫁衣,跟帅气的姑爷一起手挽手走出这个家门;而不是像眼前一样,要离开自己的家……” 秦筝死死咬住唇,抱住宋妈忍住眼泪,“宋妈乖,别哭了。你再哭,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哭了。” 崔芬走上来扶住宋妈,“宋妈看你呀,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哭。让秦筝做她喜欢做的事吧。自打老爷出事,秦筝就没一天开心过,如果她的决定能让她觉得好过一点,我们总不该拦着。” 宋妈这才抽抽噎噎地抹掉眼泪,“太太您说的对,我这是老糊涂了。因为秦筝从小就在我眼前儿,我眼见儿着她一天天长大的,所以一想到要有一天忽然看不见她,我这心里就,就……”宋妈说着说着,眼泪就又下来了。 秦笛也从房间出来,走过来抱住秦筝,“姐……” 秦筝努力地笑,回头望继母和笛子,“你们别担心,每个月的生活费和我爸的费用,我还会按月打过来。凡是有什么需要,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就算我暂时搬出去,我们还是一家人。” 秦筝再向崔芬深深鞠躬,“妈,我知道这句话多余,但是我还得说:爸就拜托给您了,您一定要把女儿这份心一并尽了,女儿不能时时陪在爸身边,要您多费心了。” 崔芬含泪拍打秦筝,“你个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啊?说的像走了就一辈子不回来似的!这里还是你的家,就算不是原来的,但是以后也是你妹妹和妹夫的家!你要回来,每个星期都必须回来一次,啊!” 秦筝拖着大箱子走到大院门口,伸手拦出租车。 碧笙开着车不知从哪里钻出来,阴沉着脸停在秦筝面前,下车将箱子扔进车里,回首望家人,“你们都回去吧,我送她。” 不能当着家人的面再跟他吵起来,秦筝只好任由他做这一切。努力撑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回首向家人深深鞠躬,转头钻进碧笙的路虎揽胜。 车子启动,秦筝咬紧牙关不回头。直到车子向前行进出好远,前方将转入盘山道,再也看不见秦家大宅,秦筝这才回头望去……秦家大宅矗立在金色的阳光里,纯白的墙壁反射着静静的光。 爸说当年还是穷学生的时候,经常带着妈来这座山上看星星。妈那时候就说,如果有一天能在这山顶上建一座房子该有多好,就可以每天都看见这里的日升日落,看清这片天空上每一颗星星。爸当时便心中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不惜一切完成妈这个愿望。后来爸果然成功,带着百货零售业的资金进军房地产业,第一个项目便是开发了这片山顶,建了家里这幢房子…… 那不仅仅是一幢房子,那更是父母之间一个爱的承诺。然后她带着父母的爱来到世间。 ——可惜那与爱有关的一切终究敌不过现实风雨的敲打。爸不再是当年一袭白衣,却能勇敢为妈许下承诺的穷学生;而她再也没有了爸妈的爱。此时就连这座房子,都不得不远离。 路虎揽胜呼啸着转过山路去,那座高高在山顶的房子再也不见。以为永远都能高高站在山顶,纵然山脚下都能仰头看见;其实却是错了,根本还都身在此山中,只不过转过一个转角,一切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世上还有没有永恒不变? “好了,请你放我下来吧。”秦筝转头去望碧笙。他面上绷得轮廓毕现,她其实心里有点怕他的这种气场,但是她还是得说,“我到前面自己去拦出租车。” 碧笙咬牙,“放着免费的路虎揽胜不坐,别告诉你想花一百块钱去坐普桑!” “嗤……”秦筝笑起来,“跟车子和花费有关么?就算要花一百块,就算只是普桑,可是我坐着开心,我钱花得高兴,总行吧?” “再说”,秦筝别过头去看车窗里一丛丛倒退而过的红枫,“路虎的减震太好,跑山路很棒;可待会儿到了平地,它却一跳一跳跟青蛙似的,还不如坐着普桑舒服呢!花298万去买这个罪,我是不会受的。” 碧笙闭上眼睛,点下刹车。 这就是秦筝,这就是刚刚苦得跟小白菜似的姑娘,却一回头就轻轻巧巧能给你一刀。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如她,让他咬牙切齿地爱着又恨着,却又无可奈何! 秦筝自己拖着大箱子下车去。好在前面的山路是下坡,她不会太费力。而且再往山下不远就会好拦出租车,一切终究可以戛然而止。 其实心里不无惊诧。他这样等在门口只为开车送她,她以为他不会同意停车,却没想到他当即便踩下刹车。 所有纠结的,其实只要稍微狠一狠心按下“结束”,才会知道也许那之后的结果没有想象的那样难。 看着秦筝自己拖着大箱子向前去,碧笙坐在驾驶室里狠狠握住方向盘。 他明白她,更明白他们之间的命运。 ——她若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她终会离开他的生命,这是上天多年前便已经定下的一个谶言:他若捡起仇恨,他便注定要失去她。这个世上从没有两全其美。 他没的选择,他也并不后悔对于这份前路的选择。 他只是想知道—— “秦筝,你恨我吗?”碧笙忽然打开车窗,在满山静静的风里扬声向秦筝。 正有一辆出租车驶来,秦筝扬手召唤,那一刻满山红叶,她以为她幻听。 出租车停在秦筝身边,司机师傅打开车门,秦筝还是忍不住回头望路虎揽胜里的碧笙。纯白的方方正正的车子,黑的底盘和窗。经典的黑白搭配,正像那个男人冷硬的性格。 秦筝还是决定听从自己方才刹那的直觉,站定隔着车窗望他,“你也许不信,可是我的答案还是:不恨。”秦筝说罢俯身钻进车子,司机师傅踩下油门,车子静静离去。 秦筝这次忍住了没有回头去望。她只趴在车窗上望山上一树树火红的枫叶。真的不恨,他懂么? 其实她当然有资格选择恨,只是她不要。这世上其实简单说句恨最容易,想要放下恨才是最难。 十年前面对父母姐姐的血海深仇,那时还是十六岁少年的碧笙没有选择,他只能接受命运强塞进他手里的恨。 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人选择恨就够了;她不能再做同样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离开并非一定源于恨;而不恨,也不等于就会永远不离开…… 满山红叶,山风静静。那些风掠过那些叶,发出静默的沙沙声。像是谁的叹息,还有谁压抑的呜咽。 --- 【下更预告:男人都是无肉不欢。马上就来。】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男人都是无肉不欢 () “太好了!秦筝只有你一个人搬出来,那一切就简单多啦!”赵曼笑得跟包租婆似的,就差没买脑袋绑上烫发卷,外带嘴上叼根烟了,“成了,你就住我这儿,我当你的二房东!” 赵曼自己在市中心租着一个二居室,房租虽然还不至于让赵曼太头疼,但是女孩子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能省一点是一点。懒 秦筝点头微笑,“是,包租婆。房租、水电煤气我都跟你分一半。但是有言在先,你晚上叫的声音小一点。” 赵曼他爸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也是发改委一个职责部门的小头头,所以钱从来不缺赵曼的。赵曼还要巴巴从家里搬出来,实际上是为了交男朋友方便。 赵曼搂着秦筝肩头就乐,“干嘛呀,怕听见我叫,馋得你受不了啊?那你也带男人回来呀,说不定咱俩还能换着用用。” 秦筝差点面瘫,一把推开赵曼,“我真该把你这语录都给你录下来,回头给赵叔叔、王阿姨听去。”秦筝说的是赵曼的父母。 赵曼还一“金光闪闪”的哥,目前还在剑桥读博,他们小时候倒也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倒是有几年没见了。赵曼就特看不惯她哥的金光闪闪,所以从小到大没少了四处挖她哥的“丑闻”专门出卖给她妈。 “小秦子,不要逼本宫给你来个超级龙抓手哟……”赵曼阴森地笑,两只爪子伸向秦筝的胸。虫 秦筝赶紧告饶,“老佛爷饶命啊。” “行,太后老佛爷饿了,小秦子,从现在起老佛爷就把御厨房赐给你了。快去做饭!” 秦筝认命地笑,“说的跟施恩似的,你不就是让我给你做饭么?行啊,反正我也得吃饭。” 秦筝的房间向街,有一点车水马龙的吵,还有一点西晒,不过秦筝也很知足,很快乐。 车水马龙的吵,那是人间烟火气,对于她这样一个等于事实上已经失去了父母的人来说,非但不觉得那些声音嘈杂,反倒觉得有亲近人世之感。 至于西晒就更没关系。每到下午,看呈现出浓金色的阳光给房间里铺展起大片金色的图景,便会觉得心里格外温暖。 在西晒的阳光里拍松了枕头,秦筝努力给自己加油,“离开家的第一个晚上,秦筝你不许失眠,而且一定要做个好梦!” 学会,梦里从此没有他。 . 晚上有建材商请碧笙吃饭。本来这事儿碧笙完全不用自己管,不过这个晚上他不想独自留在家里。 那个空空的屋子像是空虚的兽,随时可能将他拆分入腹。 这个城市里的川菜热潮渐渐退去,那些习惯了浓重口味的食客们便转投到湘菜的门下。建材商们今晚定了“湘妹子”,装修湘味十足的餐厅里也果真有漂亮又爽朗的湘妹子们端茶送水外加插科打诨。 “吃辣?老板你喜欢吃辣来我们这里就来对了嗦。川菜?老板难道没听说过我们西南那边的一句民谚么?都说四川人不怕辣,贵州人辣不怕……” 几个建材商拉着人家湖南姑娘聊个没完,“那你们湖南人呢?” “我们湖南人啊,那叫怕不辣——”那姑娘穿着白底儿蓝花的小夹袄,腰上系一条辣椒红的小围裙,头上浓油油一条大辫子,皮.肤白皙细嫩,一张小红嘴说出来的话真是又爽又辣。姑娘一边手脚麻利给各位添茶倒酒,被男人毛手毛脚摸摸手背也不恼,嘴上活泼泼把几个大男人给哄得都很开心。 “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怎么叫怕不辣?” “俗话说你们各位老板是无肉不欢,我们湖南人可是无辣不欢哟!” 建材商老穆当时就来了h段子,“无肉不欢?小姑娘你坏哟,你说我们男人怎么无肉不欢了?” 那姑娘也不含糊,“我虽然见识不多,但是多少也有点自己的心得。我们店里来吃饭的老板可多,但是好多老板都是不露富的。那要我们怎么分辨人家老板的身价呢?我们不能看衣裳,不能看手表,甚至看不见钱包和车子,我们就看老板身边的女人!” “凡是那女人一看又漂亮又有气质的,那她身边的老板就算只穿双拖鞋来,我们也知道那是大大的老板哝……” “哈哈……”男人们都被姑娘给逗笑起来。 碧笙听得有意思,嘴角也勾起来。这姑娘说话的这股子泼辣劲儿让他不自觉想起秦筝来。碧笙便凑了个趣儿,“男人无肉不欢,你们湖南妹子无辣不欢。那我倒是听说,你们湖南的腊肉很有名的内……” 腊肉正是“辣肉”的谐音,而且湖南的腊肉真的是辣味的,更是一语双关到男人的无肉不欢,与湘妹子的无辣不欢上来,所以当场的男人们全都笑得喷了出来。 “对对,有了辣肉,我们就更欢了……” 那姑娘一直从容不迫着,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秦碧笙来,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登时就红起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姑娘看着几个男人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儿,忽地转头出门。 “哟……秦总你吓走人家姑娘了。”男人们越发笑得猖狂。 碧笙一笑垂下眼帘去,想着待会儿走的时候给人家扔两百块小费。实际上他并不是存心调.笑,只是忽然好想念能跟秦筝斗嘴的那些日子。 如今她走了,他该跟谁斗嘴去? 没想到那姑娘出门去,一扭头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白酒瓶子进来,“咚”一声放在碧笙面前一瓶。 “哟!”男人们越发兴奋起来。 碧笙懒洋洋抬起眼睛望那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儿,“找我拼酒?姑娘,我可是个酒鬼。” 那姑娘脸一红,眼睛却越发亮起来,“在我们湖南有句话:喝杯白酒,交个朋友!来,老板赏个脸,咱们一个人一瓶喝点白酒!” 碧笙看酒瓶,是金六福的瓶子,却不是原装的金六福。酒液微有淡黄,显然应该是家酿的。 “老板,别告诉我你不敢喝!” 湖南人都爱喝白酒,据湖南省就业协会的统计,湖南人平均每人每年能喝掉19斤白酒!湖南也更是个酒业大省,所以湘妹子看得出是个酒中高手。 “秦总,喝呀。别让人家小姑娘看扁!”那几个男人都怂恿起来,房间里的气氛达到高.潮。 “呵,好,喝就喝!”碧笙站起来拎起酒瓶。 拼酒,多好的一个借口,这样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酩酊大醉一次,不必被人怀疑他的醉与秦筝的离开有关。 喝醉了,是不是就可以不再想她? 碧笙也没再说话,拧开瓶盖仰头就将白酒倒进口里去。辛辣入腹,伴着醇香,宛如一线热火直窜四肢百骸…… 醉了吧?可不可以快点醉掉? “秦总,秦老板,您慢点,慢点……” 碧笙这架势显然吓坏了在场的人,就连那湘妹子也吓到。她是来拼酒,可是她没要碧笙这样不要命地直接灌的喝法呀。要知道她家里酿的那酒可是将近六十度的高度酒! 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将酒瓶从碧笙手里抢下来,瓶子已经空了。碧笙一个趔趄斜坐到椅子上,面上却一点都没红。他笑,黑瞳里染满了醉意,“喝,喝呀……” “秦总,好样的,真给咱们男人长脸!” 那湘妹子脸红起来,走过来一把推开那几个男人,“还说!看他脸这么白,这是伤肝了!” 几个建材商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七手八脚把碧笙扶起来,“秦总你还好吧?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碧笙一把推开几个人,只醺然地笑,“没事了。我想回家。” 碧笙坐在车子后排座位上,迷迷蒙蒙地醉着。他时而记得清是刚刚在湘菜馆跟湘妹子拼酒,时而忘记了自己置身在哪里。车子的摇晃让他只觉浑浑噩噩,就像一条行在河上的船,他孤身一人飘荡在水天缥缈里,喃喃地说,“我想回家。想回家……” 家里有爸摆好棋盘,期许地含笑望他,“儿子,来陪爸杀一盘!不用让爸一套车马炮,让爸一个车就行了,不然你老子我脸上很没面子的。” 妈会切好水果扎好牙签送到他手里来,还不忘了打趣爸爸一声,“当老子的输给儿子有什么丢脸?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再说,这才充分证明了儿子继承的我的这份基因更优秀!” 姐姐会一边涂面膜一边摇头咂舌,“啧啧,我怎么托生到了这样的家庭。父母臭屁到这个程度,弟弟更是非人般地优秀,老天爷就是让我来当**女、败家子儿的,你们可别对我跟碧笙相同的期望哦!” 碧笙笑起来,只觉得心里好温暖、好快乐。他伸手向爸妈姐姐,轻轻说,“我想回家,回家……” 车子一震,惊醒了碧笙的梦。眼前爸妈的笑脸全都远去,碧笙隔着车子里的幽暗看前面。一张白净的小脸在夜色里有点尴尬,“路虎揽胜不是将近300万的豪车嘛,怎么还会半路抛锚啊?” 竟然是之前那餐馆里拼酒的姑娘。 碧笙皱眉,“怎么是你?” 那姑娘倔强地仰脸,“怎么,怕我弄坏你的豪车?你是在我的餐馆里喝了我的酒才醉成这样。我难道能让你自己开车回去?结果你那帮狐朋狗友都自己回去了,我给你找代驾也没找到,就只好拿了他们画给我的路线图送你回家呗!” “你送我回家?” “没事,你放心!你们山顶那片的路我很熟。有个老客户就住那边,我曾经去给送菜过的。” 碧笙摇头笑了笑,现在的姑娘们真是都勇敢又独立。这样深的夜,单身就送一个喝醉的男人回家,若是男人借酒发疯她该怎么办。 碧笙任由那姑娘又踩离合器,又鼓捣方向盘地折腾去,只将身子歪倒在座位上朦胧闭上眼睛。 他好想回家。可是他却再没有了家。 爸妈的家十年前摔碎在山崖下,十六岁到今天的家被秦筝塞进她的大皮箱带走了。 其实他追在她背后问她,恨不恨他;他更想问她一句,“你带走了那么大的皮箱,为什么把我给丢下?” 秦筝走了,他再也没有家。 . 是家里的司机刘叔发现了马路上颤颤巍巍开回来的路虎。碧笙半夜了还没回来,刘叔便开车在山上山下地遛着,就是担心碧笙出事。 其实他们这些做工人的不该对主人的私事插言,但是他也是明眼人,这么多年来是亲眼看着秦筝跟碧笙打打闹闹长到大。有些事可能是老爷太太不知道的,可是他跟宋妈却都看得真真儿的。 秦筝走了,这个晚上碧笙一定会发疯。 ------ 刘叔跟湘妹子两个人扶着碧笙进屋、上楼。 碧笙一路走一路还在喊着,“秦筝,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全家人都被惊动了,崔芬和宋妈赶紧冲出来帮着搀扶。 秦笛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二楼冷冷打量忙出一头汗来的湘妹子,“你是谁?” 湘妹子有点不好意思,“大姐对不起,秦老板今天是到我们店里吃饭,不小心给喝醉了,我就把秦老板送回来。” “你管谁叫大姐?我比你老么?”秦笛尖声呵斥。 - 【下更预告:碧笙收到一个神秘邮件,事关秦筝……下一更会在上午8、9点钟发出来~~~晚安亲们。】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千帆尽处 () 秦筝主动开门走出去。 大厅里的水晶大吊灯光华灼灼,映着门厅地面的雕花大理石地面,仿佛水天熠熠,相映成辉。碧笙一身纯黑立在门厅里,反倒像客人似的,仿佛不知道手往哪儿放、脚往那儿搁。只抬着一双眼睛望着她,目光深幽。懒 就像他十年前刚到这个家的时候。 秦筝便笑起来,指了指门外,“有时间跟你聊两句么?” 碧笙竟然局促起来,“好啊。” 秦筝忍不住笑起来,“去换了衣服再下来吧。难道你要这样西装革履地跟我说话么?秦总,别忘了我也算你星海的员工,你这样正式,我会很紧张。” “哦,是吗。”碧笙赶紧走向楼梯去,上了两个台阶却又退下来,“那你等我一下。那个,两分钟就好,就两分钟。” 秦筝再度破功,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就再笑开。 他干嘛呀,以为她两分钟的耐性儿都没有,一着急了就走了么? 花架下有漆着白油漆的秋千,当年秦筝最喜欢坐在这秋千上看。那个时候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名家的作品,从琼瑶、岑凯伦、亦舒,到后来的席绢、于晴、古灵。 不过心底最私爱的还是严沁。可能严沁的知名度不算很大,但是却不知怎地,秦筝就是被严沁的《》给打动,久久难忘。虫 如今已经再想不起《》的具体情节,却仍然记得那份心情:过尽千帆皆不是……,是否有你? 秦筝坐在秋千上抬头望碧笙,“你,为什么骗我?” 碧笙站在那,像是被班主任教训的小学生,“我骗你?” 秦筝咬了咬唇,“吕璇的粉钻戒指根本就不在你那!” “谁说的,我已经还给她了。” “你骗人!”秦筝声音大起来。 碧笙皱眉,“秦筝,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来还是向我兴师问罪的?” 秦筝垂下头去,望身畔已经点点凋零的花丛,“吕璇当初那枚粉钻戒指是四爪镶嵌的,可是她今天戴在手上的那个却是六爪镶嵌的……她的根本就没在你那,是你又想办法找来一颗相同的钻石!” 秦筝抬头望碧笙,“你以为你找到一枚同样大小和切割的粉钻,只要镶嵌了拿来就行了么?我看出来了,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枚!” 秦筝垂下头去,忽然不敢看碧笙的眼睛,“它既然根本就没在你那,你何必骗我说在你那?” “就算我在片场和化妆室都找不见又怎样,就算她会因此而继续骂我小偷又怎样?其实我真的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秦筝咬住唇,“500万啊,你花那么多钱值得么?” ——不,其实她想说的不是钱的多少,她是想说,他们俩如今早已回不到过去,他却还只为帮她洗清冤枉就扔了500万出去,值得么? “嘁……”碧笙笑开,“怎么,吃味了?我买你一年才花了300万,送给吕璇一枚粉钻戒指却花了500万,你觉得这对你不公平?” 秦筝握拳站起来,“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碧笙摇摇头转身走回大宅去,“算了秦筝,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女人总也要物有所值,她能对我主动投怀送抱,她能配合地对我巧笑倩兮……秦筝,这些你都没能给我,所以你自然该比人家便宜200万!” 秦筝站在花架下,望着碧笙的背影良久。低声,仿佛对自己说,“秦碧笙,你这个大混蛋……” . 秦筝拒绝了司机刘叔要送她回去的好意,自己坐晚班公车回去。赵曼的房间里叽叽咕咕有说话的声音,秦筝就也暗笑,知道又是赵曼的男朋友来了。知道赵曼最近钓了个金龟,挺上心的,虽然赵曼也经常举着电话大骂,但是秦筝明白那其实还是打是亲骂是爱,这次赵曼似乎真的动了真情。 赵曼从小生活在哥哥的影子下面,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总是缺少了父母的正面肯定和足够关注,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偏要弄出点不省心的事儿来给父母上眼药。就比如此时交男朋友的事儿,多半也都是给父母看的。 秦筝知道赵曼不是个感情上洒脱的人,每次跟男朋友分手,就算并不是真的爱对方的,赵曼也会难过地哭上好几个晚上。说白了,赵曼还是重情义的,所以这次她能认真了倒也真的好。 秦筝就也放轻了脚步,不影响到赵曼两个人。要不人家知道她回来了,也会感觉尴尬。 秦筝正蹑手蹑脚穿过门厅向房间里走呢,没想到赵曼的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就“弹射”出来,显然是被直接踹出来。 “哎哟曼曼啊,你别把这事儿跟我联系一起去。我哪知道碧笙是要干什么呀,不过他这次是真的不要吕璇了。” 秦筝惊得定住身形。 那边那个男子也意识到了门厅里有人,他转身望向秦筝的方向。两人目光一撞,都叫起来—— “秦筝!” “郝俊伟!” 赵曼大叫一声蹦出来,“完了,露馅儿了……” 秦筝忍不住乐,看郝俊伟被赵曼拎回去穿好衣服再出来后,坐在沙发上那个窝窝囊囊的样儿。秦筝给郝俊伟泡茶,“铁观音秋茶,没你们常喝的极品,不过你们素常其实也喝不出好赖来。” 郝俊伟狼狈,“秦筝你想乐就大方点乐,看你这么忍着,我反倒难受。” 秦筝索性大笑开,“我说那天赵曼怎么知道碧笙住在哪个医院里;接下来她怎么就知道碧笙跟吕璇就在那个晚上‘过生日’;还有啊……”秦筝忍俊不已,点指着这对冤家,“我当时还奇怪,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郝公子冲过来拦着赵曼,结果赵曼一立立眼睛就把你给吓回去了;然后曼曼还让你一边坐着去,你也乖乖地去了呢……哈哈……” 郝俊伟脸上一红一白的,“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我也没想瞒你。是曼曼说暂时不让告诉你,怕你正恨碧笙呢,一见着我就会心情跟着不好起来……” 郝俊伟撅了撅嘴,“在曼曼心里,你比我都重要。她让你搬进来,就给我下了禁令,绝对不许在你需要休息的时候来找她……” “郝俊伟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这个世界上没人当你是哑巴!”赵曼从卫生间里出来,凉飕飕就飞过来一把刀,郝俊伟立马乖乖不吱声了。 秦筝正色望郝俊伟,“你们俩的事儿,我不知道倒也罢了;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那我就得警告你:郝俊伟,曼曼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以前怎么玩儿小姑娘我不管,从今天起,如果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姐妹儿,别说曼曼了,我都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赵曼也乐。 郝俊伟连忙做双手双脚朝天投降状,“姑奶奶啊,我可不敢了。曼曼一个都够把我打得半身不遂的了,我可不敢同时招惹你们两个。” “再说了”,郝俊伟自己嘀咕,“我要是敢招惹你,碧笙还不把我给剁了啊……” 赵曼赶紧拎着郝俊伟耳朵,“得了,进去睡觉。要不你现在就走。” 秦筝转身走回房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都已经,结束了。 . 第二天早上上班,就开始不断发生奇异的事情,弄得秦筝以为自己了。 在这个打个喷嚏都能的时代,秦筝只是纳闷儿自己怎么能同一时空平行:她昨儿个在时代广场见过的商品,只要是她稍微驻足凝眸过,或者看过价签,或者跟售货员询问过两句的,全都一个一个出现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而且这些东西的到来还不是一股脑,而是每隔十分钟便有人来送一个包裹。整个上午,简直整个星海公司的办公室都跟着沸腾了! 艺人管理部的张蔷就笑,“当年连胜文追侯佩岑的时候,曾经在她27岁生日当天连送27件礼物给她。如今你超过侯佩岑了,看这架势估计会一直送到晚上下班才结束。” ----------- 【昨晚上光顾着写稿子了,都忘了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咔。可爱的你们却比某苏还记得清楚,自己都开始上缴月票了,呵呵,谢谢大家。中午之前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其实,不想被你看见 () 包裹被一个个地送进来,秦筝捏着笔不停地在签收、拆包。初时的惊喜早被后续的机械给代替,心里缓缓爬起无奈和疲惫。 秦筝并不开心。 这里毕竟是公司,就算是那送礼物的人对她是好意,可是这只会造成给同事们的困扰,并且会让人们对她误会更多。懒 这里是星海公司,是碧笙的公司。秦家所发生的豪门恩怨自然是这里每一个员工都熟知的,所以员工们对她的态度也极是微妙;她已经在努力将自己的形象定位为普通员工,跟所有人一起努力工作,不让私事影响公事——可是眼前这一幕恐怕要将她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不是明星,她只是普通的员工,这样的事情发生,会让人以为她还是那个骄傲的富家小姐…… 秦筝只能不断向同事们鞠躬致歉,“对不住,打扰大家工作了。” 还是不断有礼物送进来,秦筝打电话给收发室,请求东西先不要再送进办公楼来,只在收发室暂存。 整个上午的工作计划全被打乱,秦筝心里更有一重担心:虽然碧笙并不是每日都到星海这边来上班,而是去秦氏,但是不等于星海这边发生的乱子就不会有人捅到碧笙那边去。 若是碧笙知道了,该怎么办…… 终于熬到了午休,秦筝去收发室领取那些东西。不断有员工从收发室窗外走过,对着房间里堆满的东西指指点点。那些过于招摇的品牌包装袋,混在娱乐圈里的星海员工们自然是更为熟稔。虫 就算星海公司里几位当家的花旦,也没有过这样的盛况,所以这事儿发生在一个曾经是秦家大小姐、如今只是平头小助理的秦筝身上,自然就有更多联想的余地。 秦筝打了车拉着那些东西送回住处去,电话响起,龙天翔笑谑的嗓音响起,“前边,车牌号tx089,靠边停车!车上的姑娘下车,到后面车上来!” 出租车司机都听见了,一边开车一边问秦筝,“乘客,后面那悍马跟着一路了。您要我靠边停车,还是继续开?” 秦筝闭上眼睛,“行,师傅你靠边停车吧。实在对不住了,给您造成了麻烦。”秦筝说着付了多一倍的车费。 满大街人都看一悍马追着出租车跑,好玩儿吗? 秦筝下车,指着塞满出租车的东西对龙天翔,“那你先帮我把东西都搬你车上去。” “遵命。”龙天翔好脾气地笑,一件件将东西从出租车里抱出来,扛进悍马里去。 秦筝扣好安全带,努力压了压火气,“你怎么还不上车来?”龙天翔抱完了东西却还站在马路边,就好像不但不想躲开交警罚违停,反倒还期盼着警察叔叔来似的。 龙天翔竟然稀奇地脸红,跟秦筝说,“你再等会儿,我还有件礼物没送出呢。你闭上眼睛看前面,不许看后座啊。” 好在悍马够大,秦筝听着龙天翔悉悉索索在后座上鼓捣了半天,这才爬过前座来,轻声说,“秦筝,这是送给你的。” 秦筝睁开眼睛望过去,毫无预警地,泪水一下子涌满眼眶。 她别过头去,只望车窗外的人流车河。控制不住眼泪一颗颗落下来,烫疼了面颊。 ——龙天翔竟然穿着那件三宅一生的绿色西装。其实龙天翔个子高,那衣裳他穿上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那样真诚。 “秦筝你怎么哭了啊?我看见你站在三宅一生的橱窗外,看这件衣裳看了那么久。我就想你一定是喜欢。虽然没有我的尺码,不过我不在乎自己傻呵呵啊,只要你看着高兴就好。” ——他根本不明白。 秦筝用力擦光眼泪,回首努力地微笑,“你干嘛呀?我本来还欠着你300万呢,你又花这么多钱,你让我怎么还给你啊?” 龙天翔垂下头去,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男孩,“你那天早上走了就再也不理我。我也不敢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不开心。那晚上算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秦筝,你别不理我啊。” “那你就跟着我去逛时代广场啊?那么多东西我就是看了一眼,谁说我喜欢了?你买些女式的东西给我倒也罢了,你还买那么多男式拖鞋、沙滩裤给我干什么啊?” 龙天翔脸又红,“我以为你喜欢,反正你看了,我就想那就挂在家里,你想看的时候就看呗。” “嗤……”秦筝终是忍不住笑开,“傻不傻呀你?” 龙天翔揉揉头发,“傻呀。而且这一傻就是傻了十年,都傻习惯了。你当初一生气就不搭理我,我不就得跟在你后头跟着?所以这回看你进了时代广场,我就又习惯地跟着了……” 龙天翔伸手拉过秦筝的手,“秦筝,你别再生我气了,行吗?十年我都等了,只要你答应考虑,那我不在乎继续等。不过,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你别再逃避行不?秦筝,我很想你……拥有了你之后,就更想你,想你想得晚上睡不着觉……” “去死。”秦筝脸热如灼,推了龙天翔一把。龙天翔打蛇随棍上,干脆一把将秦筝抱进怀里来。 “秦筝,求你让我得逞一次吧。” 秦筝挣脱不开,只能闭上了眼睛。或许真的累了,被人爱总比爱人轻松一点。对么? 龙天翔这一天中午简直成了城市风向标,只要他走过的地方,人们都会回头看一眼。本来在中国内地能穿一身绿的男人就不多,更何况这个还是个尺码不对的,纵然人人都能看出来那衣裳定然贵得吓人,但是也不必为了彰显名牌就穿个小号的出来吧? 秦筝一路走一路忍不住笑。吃饭的时候,想着想着还会不小心直接笑喷出来。 龙天翔窘得咬牙切齿,“别再笑了啊,你再笑,我回头就让人把我那车也喷成这个颜色去,看你怎么办。” 秦筝使劲捂住自己的嘴,“那好啊,以后我就更有借口不再跟你出来了。” “你敢……”龙天翔横眉立目地,目光却也因了秦筝的笑容而柔软下来。 她已经有多久,没这样“疯疯癫癫”地笑过? 吃过午饭龙天翔开车送秦筝回公司去。秦筝脸红,“这些东西如果还能退货的就退回去吧,太多了。” “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还在乎这些身外的东西?” 秦筝脸红起来,连忙转身走进公司大门去。悍马当然并不是最贵的车,但是这个大家伙停在公司门外,怎么看着都扎眼。 秦筝不喜欢被人看见。 . 不过,还是被人看见了,而且还是两个人。 卫嘉蓝担心地望双手攥紧方向盘的碧笙,“连我都快看出来了,碧笙,你的自控力退步了。你冷静些,难道你希望全世界都知道,快要结婚的你在爱着你未来的大姨子?” 碧笙狼狈地别过头去,“蓝,我记得你说跟我来星海是来谈公事。” 卫嘉蓝叹息,“好,我们谈公事。”他地中海一样幽蓝的眸子却也忍不住再望向大门外的那一幕。那样红着脸巧笑倩兮的秦筝,确实也是他所从未见过的。 卫嘉蓝只觉心底悲哀:他就像一个意外闯进秦筝生活的莽撞小子,意外跟秦筝有了交集,而且是以那样亲密的方式……只可惜,就像他的爆发是隔着秦筝的衣裳,并没与秦筝有真正的接触,所以他对秦筝的好感便注定了也只能是隔岸观火,带着镜花水月的虚幻和凄凉。 就连此时心中腾起的不快,都不敢有碧笙那般的直白。 他卫嘉蓝算是秦筝的什么呢?他凭什么不开心? . “秦筝,你跟我进碧笙办公室。”秦筝刚打算冷静下来开始下午的工作,便收到吕璇打来的内线电话。 秦筝心底一跳:碧笙果然还是来了吗?今天是她最不想见到碧笙的日子,没先到他竟然还是来了。 天意么? “这么淡的茶,我没钱给公司买茶叶么?” 秦筝刚推开橡木大门,就听见碧笙的怒吼。秘书alice手足无措站在那里,惊慌地看地板上被摔撒的茶杯。 秦筝皱眉走上去,“秦总,你的胃出血刚好,医生嘱咐过要注意饮食。不能喝太浓的茶,这不是alice失职,而是大家都在对你好!” 秦筝眼光一掠,微惊地落在卫嘉蓝面上。没想到卫嘉蓝今天也在座。 “碧笙,秦筝说的有道理。茶里有咖啡因,会刺激你刚刚痊愈的胃粘膜。”卫嘉蓝云淡风轻地说。 碧笙冷笑,抬眼望秦筝,“你不是最希望我死么?” 【亲们加油哟,月票如果今天过了50,某苏明天更大爆发答谢哟,比一万字还多的爆发哟~~亲们一给力,某苏就疯狂,来,咱们一起加油!】 ----- 谢谢:dujianfang亲的本月第一张月票;小蓝的3张月票;helen的2张;安、香雪海、凯越、lifei、伯爵千金等亲们宝贵的月票;还有yuredq亲的10朵花,初三五班的鲜花,以及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明天凌晨继续,周末会多发点。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终究隔着 一颗心的距离 () 秦筝小小的回应,让碧笙登时发了狂。他将秦筝狠狠揉进怀里,不顾一切地深吻下去。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当,当……” 秦筝整个后背都在门板上,她惊得不敢动。努力避开自己的唇,却还是被碧笙无赖给吮了回去。唇齿厮磨里,碧笙咬牙低吼,“谁!”懒 alice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alice真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又撞在老板枪口上了,老板怎么又这么恶声恶气地跟她说话。 “秦总不好意思,艺人管理部将艺人资源统一调配的方案草稿递交上来,需要您亲自过目。” 秦筝乞求地抬眸望碧笙,努力想要推开他。 碧笙咬牙,伸手按住秦筝的眼睛,再垂下头去吮住她的唇瓣,缱绻着直到吻遍了她的颈子,在她玲珑的锁骨上流连了良久,这才喘息着放开,粗哑着嗓音朝门外的alice吼,“好,你先回去,我待会儿打电话叫你。” “呼……”碧笙再度深深呼吸,这才从秦筝颈子上抬起头来,黑瞳润泽幽深,像是雾里的黑晶,“乖乖听公司的话。薪水方面,我不会让你为难。” 秦筝脸红起来,“你还是让我跟在吕璇身边吧。就算不是为了薪水……秦总,你放过我。” 碧笙咬牙,“我放过你?谁放过我?嗯?” 龙天翔在电话里清清楚楚地一个字一个字告诉他,秦筝上了他的床!虫 秦筝要他放了她,那他自己呢?谁能放过他,谁能让他的心不在夜晚里绝望地疼? 秦筝并不知龙天翔与碧笙之间说过此事,她只觉绝望,“秦总,别忘了,你要结婚了。” 碧笙残忍地笑,“没错,我就是要结婚了。可是,我也绝不允许你跟龙天翔在一起!只要我知道你们还在一起,秦筝,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秦筝难过地推开碧笙,深深呼吸,转身打开大门离去。 他上来蛮劲儿就根本就不讲理,而她自己也更失去了跟他争辩的立场。方才他吻下来的时候,她也曾主动含住他的舌…… 还是不说了,此时越说只会越乱。好在他跟笛子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圣诞节。都说孕妇会在四个月左右显出肚子来,他们必须要在秦笛大腹便便之前便将婚事办完。 圣诞节……还有短短两个月。 秦筝魂不守舍地工作了整个下午,要下班的时候吕璇在msn发过来一条短信,“到服装部借条丝巾吧,如果你今晚还要跟龙天翔约会的话。” 秦筝一怔,回复过去,“什么意思?” 隔着一排排的座位,秦筝遥遥望正在执行副总经理萧亚林透明玻璃围起来的办公室里的吕璇。 吕璇冷笑,指了指她自己的颈子。 秦筝心底猛然一动,连忙去卫生间看。卫生间黯淡的灯光下,她颈子上印满了一颗一颗小草莓,从上到下全都是,锁骨中间的浅窝上那一枚尤其严重。 这该死的野.兽! 秦筝连忙将衣领子竖了竖,却还是挡不住全部。秦筝只好去找服装部借了条丝巾来,这才敢走出公司大门。 迎面秋夜的风吹过来,才知道心那样仓惶。 . 龙天翔的电话打过来,“姑娘,你在哪儿?” 秦筝闭了闭眼睛。她迟了半个小时才走出公司来,其实就是想避开龙天翔。中午两个人已经一起吃了饭,总觉得不必晚上再在一起。 更何况,她下午被碧笙吻过,她现在颈子上还带着一枚枚的吻痕…… 她做不到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她也拿自己的死心眼无可奈何。 “那个,我陪吕璇晚上要出席一个活动,已经早就离开公司了。真对不起,改天再约吧。” 秦筝说完就忙三火四扣掉了电话。 龙天翔坐在车里,目光阴郁下来。他打电话按下助手的电话,“已经接到吕璇了?嗯,好,海王食府,待会儿见。” 他今晚正安排跟吕璇的饭局,本来想趁着还有点时间可以开车送秦筝回家,没想到秦筝撒了这样一个丝毫都不聪明的谎。 她说陪吕璇去应酬,事实上吕璇今晚要应酬的人正是他龙天翔! 他用尽心力,她永远躲闪。 龙天翔咬牙踩下油门,悍马轰鸣着弹射出去。秦筝从大门角落里走出来,舒了口气拍了拍心口。 她明白,她对不住他。 可是有些事,真的不是你用力想做就能做到。只能期冀时间的魔术手,或许真的能慢慢改变一些事。 电话又响起来,是继母崔芬,“秦筝啊下班了没有?伦敦的bruce.oldfield已经给笛子寄来了婚纱的小样,秦筝啊你来给参谋参谋啊?” bruce.oldfield是秦筝推荐给秦笛的。当年看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子世纪婚礼的录像,秦筝被戴妃那一袭绝美婚纱迷得不行,便去查那设计师的名字。 其实哪个女孩子心里没有对一袭婚纱的憧憬呢?当年的秦筝便暗自记着这个名字,希望将来自己出嫁的时候也有机会穿bruce.oldfield亲手设计的婚纱。 只是,自己这辈子也许再没有机会披起婚纱,所以秦筝便将这位设计师和作品介绍给了秦笛。笛子崇尚国际范儿,非要举行西式婚礼,那么bruce.oldfield当然是最佳的选择。 “好啊。妈,家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下班直接带回来呀?” “傻孩子,家里什么都不缺。你赚钱那么辛苦,别买东西了,回来就好。” 秦筝收线,正想打电话告诉赵曼一声,说自己晚上要晚点回去,让她自己掂量着晚饭,身边忽然响起碧笙的嗓音,“一起走吧。” 秦筝惊得险些没将电话扔了,“你,怎么在这?” 碧笙挑眉,“难道这里不是公司大门?难道我下班不用走大门的?” 秦筝闭了闭眼睛,“那好吧。不过我要先去书店一趟,你方便么?” “走吧。”碧笙直接拖住秦筝的手腕就向车子走去,完全不理会公司员工的眼光。 书店里灯光明亮,一本本书堆得像小山高。碧笙偷偷抬眼去望书山之中的秦筝。 她静静地走着,时而捧起一本书来翻开,仔细地看几页。或者是满意地微微一笑,或者轻轻皱眉,撅起嘴唇来,将书放在一边——显然那书让她失望了。 碧笙忍不住笑起来。那笑仿佛自己从胸腔里爬出来,直接上了面颊,挡都挡不住。他悄悄走过去,将秦筝微笑过的书都捡过来,抱在怀里,悄悄送到收款台去。 秦筝选了几本自己读在职硕士要用的书籍,然后就将大部分精力放在选择育儿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想买几本这样的书带给笛子,自己也想看看。 女人到了一定年龄,似乎对小宝宝便是失去抵抗力的了吧。那样柔柔嫩嫩的小小生命,会让女人忍不住地心软、心疼。 秦筝逛了一大圈,选了两本满意的书走到收款台上去,发现碧笙已经打开钱夹在付钱。 秦筝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书?” 碧笙挑眉,“有人规定我不能博览群书么?” 秦筝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去翻那一大堆的书,便是吃惊起来,“怎么你买的书跟我刚才翻过的书怎么都一样?” 碧笙依旧装得很酷,“是么?不过是我先来付款的,所以就算你翻了跟我同样的书,那也是你抄袭我的。” 好脾气的收款员小姑娘都忍不住笑起来,“先生太太,你们真有意思。” 秦筝的脸腾地红起来。显然人家误会了,看着他们一男一女来,而且又买了育儿的书籍,便以为他们是夫妻。 秦筝说不出话来,碧笙却酷酷地点头,“有眼光。将来用这样的眼光去挑老公,一定不会错。” 秦筝出了书店还忍不住笑,却不好意思当着碧笙的面笑出来。碧笙是那种平常酷酷的,但是搞笑起来却让人抗拒不了的冷面笑匠。 他自己不笑,却会让旁人憋到内伤。 秦筝从自己的袋子里抽出一本书递给碧笙,“这个是给你的。” 碧笙垂眸,是《好爸爸必知100题》。碧笙接过去,便向前径直走去,脚步快得秦筝根本跟不上。 方才笑意,尽数褪去。 秦筝跟碧笙走的太快,谁也没看见在他们背后,有一双怨毒的眼睛。那双怨恨的眼睛扫过秦筝方才买过的育儿书,便越发深幽。 - 【从尾巴里那双怨毒的眼睛,姑娘们乃们可以预感到了吧:一场巨大的风暴要来了。9点半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有爱,就会有寂寞 () 吕璇面上的笑就也渐渐落下去,她冷冷望龙天翔,“龙老板今天约我来,也是要说这个事儿吧——龙老板说你想要的人没有要不到的,那我吕璇曾经就拒绝了龙老板的皇天公司,所以今天龙老板请我来,根本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懒 吕璇仰头将红酒喝干,“哈,我也怪不得别人看笑话,谁让我真的就成了个笑话呢!以为自己能终究得着碧笙——当年自己是个乡下姑娘,得不到他,是我条件不够;现在我以为我怎么也是个柏林影后啊,身份也该够了吧,没想到还是得不到……” “他答应要我,他却又毫不犹豫地不要我了……原来我在他心里,根本连一点重量都没有,连让他微微犹豫和考虑一下的分量都没有!” 龙天翔静静看着吕璇的眼泪、吕璇的绝望,他其实很享受这一切。敢拿他龙天翔当傻子耍,吕璇胆子忒大了点。如果当初吕璇没有主动跟他皇天公司谈,倒也罢了;可是她竟然敢谈了却又去跟星海签约,她就是摆明了要拿他当猴子耍!他怎么会这样简单便吞了气下去? 不过,当然现在不急于收拾吕璇。吕璇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看吕璇说得累了,龙天翔才缓缓地说,“想不想,报复他一下呢?只要你说想,我就帮你。” “吕小姐,你绝望的心情我最懂。你追了碧笙十年,我也同样追了秦筝十年。只可惜,十年了我们还一直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十年的执着都换不来他们一眼回眸。”虫 “这十年,可是一个人生命里最宝贵的十年啊……你我就这么将十年都荒废在他们身上了。难道你不怨,不恨?” “哈哈,哈……”吕璇笑起来,眼睛却冷冷盯着龙天翔,“龙老板,十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其实都不用你说,难道我还想不到你今晚请我来,是想干什么吗?” “龙老板,你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样怎么跟碧笙比?他什么都能藏得住,他什么都可以做的不动声色;可是你太着急了,就会让你的所作所为太过流于痕迹……” 龙天翔一眯眼睛,“是么?” 吕璇笑,“女孩子是都有虚荣心的,女孩子也的确是都要哄的,但是你做得痕迹太重,会让对方‘受宠若惊’的。” “请你听明白我的字面意思,那是真的受惊啊……尤其是秦筝这样的女子,你觉得她会更喜欢碧笙的不动声色,还是你这种大肆张扬?” 龙天翔面色冷下来,手指捏紧酒杯。 其实吕璇说得没错,就算十年过来,他依旧学不会父亲和哥哥的不动声色。他终究有些事情藏不住,藏不住就等于将把柄交到对手的掌中去。 吕璇冷笑,一把夺过酒瓶,自己满上酒,“你比不过碧笙,可是我吕璇却不能比不过秦筝。” 吕璇笑着,却有一行清泪流下来,“曾经我一直不忿秦筝,不明白我怎么就不如她了,凭什么碧笙只看见她却看不见我。可是现在,我有点懂了……” 吕璇眸子一亮,正色望龙天翔,“如果今天坐在你对面的是秦筝,你用对我说的话跟她说,威胁、利诱全都用上,你认为秦筝会不会背叛碧笙、出卖碧笙?” 龙天翔眯紧眸子,“你想说什么?” 吕璇一笑,“碧笙伤害我,我是恨他。但是这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自己当然会想办法来解决,我凭什么要接受你龙老板的所谓帮忙?” “再说,龙老板你是真的来帮我么?你不过是想要借我的手毁掉碧笙!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我吕璇喜欢的男人,我凭什么要帮你来毁了他?就算真的要毁了他,也是我自己来做,关你p事!” 吕璇说完昂然站起来,提起自己的包包转身就走。六寸高跟鞋将地面敲得“嗒嗒”地明快地响,那么干脆又清晰。 龙天翔在吕璇背后的灯影里眯紧了眼睛。 真没想到,吕璇这个女人也有一天会改变。是跟秦筝在一起太久了么? 秦筝……龙天翔却微微笑开,他的姑娘说不定真有潜移默化改变一个人的力量。 他的姑娘,一定会成为他的。只能是他的。 . 周末秦筝跟卫嘉蓝一起去导演布朗热的寓所,吃布朗热亲手烤的面包。 布朗热在厨房里忙着,将卫嘉蓝和秦筝推出来,“你们先去坐坐,马上就好。” 秦筝跟卫嘉蓝笑着在沙发上坐下来聊天。秦筝问候了卫嘉蓝母亲,卫嘉蓝耸耸肩,“我妈又跟我爸去旅行了。他们把我这个苦命的儿子留下来给他们看着生意,他们自己轻松快活去了。” 秦筝笑开,“那才是神仙眷侣。其实有没有一张结婚证书,又有什么重要。爱是自己心里确认的,不是一张纸来确认。” 卫嘉蓝感喟点头。幽蓝的眸子望秦筝良久,才说,“真的能放下么?” 秦筝的脸腾地就红了。 卫嘉蓝摇摇头,“我听说碧笙一个多月后就跟你妹妹结婚了。他曾经是你哥,如今又要成了你妹夫。真的能放得下?” 秦筝微笑,伸出两只手,“我的手就这么大,就算放不下,只要将别的东西多抓在手里,那件放不下的也自然就拿不起来了……” 秦筝转过眸子望窗外碧空。秋日了,天空更高更蓝,并没有因为繁华似锦的夏日过去而只剩下萧瑟,反倒让人心更高远、通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现在回去读书了,我还想去出国深造。好好地学习,好好弥补自己曾经的不足,将来不光一定要买回秦氏,也一定要好好地重新带领秦氏。” 秦筝回眸望卫嘉蓝,目光坚定,“这是我给爸妈的誓言,是我这辈子一定要完成的事。说起来容易,其实很艰辛,所以你说我心里一旦有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什么放不下?” 卫嘉蓝静静笑开。 他是做水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纯净的可贵和力量。 “如果你真的能这样选择,秦筝,我只能敬佩你和祝福你。” “嘿,面包出炉咯……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香浓的面包香热热地从厨房传出来,布朗热笑着端着烤盘出来,胸前挂着长长的白围裙,双手戴着齐肘的大手套,看上去像广告片里专业的大厨,反倒完全不像国际知名的大导演。 卫嘉蓝微笑,“我们在聊秦筝未来的事业规划。在可以设想的未来,我们身边这位女士将成为一位优秀的女企业家。” “哈哈……”布朗热也竖起大拇指来,“筝如果能经商,也一定很棒。她柔软又坚强,有东方女性的兰心蕙质,同时又不缺乏西方女子一般的热情进取,所以我也看好你哦,筝。” 布朗热摘下手套来,拍了拍秦筝的肩膀,“只是千万别太累。你们东方人太喜欢往自己肩上压担子,只为了完成一个目标而忘记了要完成它的目的是什么。记住筝,人生所有的进取都是为了能让自己快乐,如果不快乐,就算成功又有什么意思?” 秦筝只觉心底温暖,就像布朗热亲手烤出来的温暖醇香的面包,能让人肚子温饱,又让人精神愉悦。 吃过面包,卫嘉蓝跟秦筝在庭院里散步。庭院里种着银杏,金黄的银杏叶落在还有绿色的草坪上,格外灿烂耀眼。 “秦筝,其实你签约给吕璇当助理让我很意外。娱乐圈毕竟是个五光十色的地方,有精彩却也难免有太过复杂的事情。其实我曾经有过一个想法,想成立一个机构给你来做,就是推广中法文化的,增进中法之间的彼此了解,也给中法两国的产品进入彼此的国家搭设一个文化的桥梁。你的直觉很好,你又是学法语的,其实正适合你。” 卫嘉蓝站定在银杏叶铺就的金黄地毯上,正色望秦筝,那双眸子幽蓝得仿佛秋日高天,“秦筝,考虑一下怎么样?更何况你晚上要去读书的话,娱乐圈这种不定时的工作性质又会给你带来困扰。只要你点头,我这边的马上着手去做。” 秦筝真的心动。如果可以不用继续留在娱乐圈,能够多学一点商务知识,这对她未来买回秦氏真的有很大的帮助! 秦筝郑重点头,“蓝,我会认真考虑,好么?” ----------- 【谢谢似水亲的1888红包+月票,还有小7的588红包哟~~12点前第五更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不要哭,你应该忘了他 () “萧总,这口气我压在心里很久了,现在不得不说了。”星海公司曾经的一姐唐雪影第二天试镜回来就推开执行副总经理萧亚林的办公室大门,拍着桌子喊起来,“行,吕璇是柏林影后嘛,人家身上有卖点,所以公司捧她,这无可厚非。但是这次的《寻爱》根本是中法跨国背景的,她吕璇一句法语都不会说,怎么扮演一个学法语的女大学生?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可笑!”懒 当娱乐公司的老总,萧亚林当然坐得住,不慌不忙地望着唐雪影笑,“唐小姐你的意思呢?” 唐雪影冷笑,“自从半年前听说公司有可能参与这次中法联合制作的影片,我就报了法语班在学习。萧总,今天试镜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你看吕璇那表现算是什么样子!面对人家法国的男主角,就会傻愣着眼睛看人家说话,她完全找不到应对的时间点!” 跟外国演员演对手戏的确是这样的,因为语言的不通,很多时候感觉像是鸡同鸭讲,两个人很不容易找到默契的配合点,有时候情绪来得都不同步,所以经常会一个镜头反反复复地拍都不过。 今天试镜的时候,大家都对吕璇摇头叹息。 萧亚林赞许地笑笑,“唐小姐真是敬业的好演员,能够在演员名单还没确定下来就已经开始学习法语,这一点公司的确要给予相当的肯定和支持。这样,导演方面由公司出面去恳谈,希望能给唐小姐争取到一个重要的角色。”虫 “至于吕小姐方面,这是中法两国投资方共同决定的人选,公司会将唐小姐的努力作为一个优秀的榜样,鼓励吕小姐也加强自身建设,争取将片子拍得更好。” 唐雪影也只能收手。她明白,公司这样说就已经给了她面子,不过她想争取女一号是没有可能了。 唐雪影带着化妆师和助理等人呼啦啦从吕璇化妆室门前经过,不屑地冷哼,“不就是秦总的小三儿嘛,装什么装!别以为自己的角色是拿柏林影后的头衔换回来的,归根到底还得凭床.上的真刀真枪。有些人真辛苦啊,白天在镜头前演三贞九烈的样儿,晚上在人家床.上却得当十足的荡.妇淫.娃!时间长了,会不会精分啊?” 吕璇也没恼,只是瞅着秦筝一乐,“哟,门口这不正走过去个精分么?有能耐你也爬上秦总的床啊,嘴巴这么厉害去给男人使去,跟我一个女人使了,我也不能给你什么好处……” “你!吕璇,你走着瞧!”唐雪影冷冷而去。 吕璇“扑哧儿”一声笑开。她抬了抬眼睛看秦筝,“对不住啊,不是特意说让她爬上碧笙的床的,话赶话赶到那儿了。又不是真的。” 秦筝点头,“有时候看着你,觉得真累。这个圈子,真让人累心。” 吕璇就笑,“我才不累。你看那些叫得欢、骂得脏的,那其实正好暴露她们自己的弱点:想要的没得到啊,当然要叫骂。我是得着的,我是雷打不动的女一号,我只要好好享受我的所得就够了,跟她们一般见识干什么。我乐还乐不过来呢,犯不着跟她们一起动气。” 秦筝不由得挑眉,“吕璇,我服你。” 吕璇也摇了摇头,“我自己差在哪儿,我自己也清楚。我不会法语,就算这个女主角雷打不动,但是日后的拍摄上肯定还会有很多问题。我跟男主角的情绪不同步,这就是最麻烦的事情。” 秦筝垂了垂头,还是说,“我教你法语吧。” 吕璇一笑,“你不是说想离开这个圈子?如今你都被收归公司艺人管理部统一管辖了,我再也管不着你,你要走就走吧。” “嘁,那你就不能争气点,跟我保证三个月之内大致能学会简单的对话啊?我会帮你把男主角所有的对话都讲给你听,哪里是情绪点你自己就都能找到了。” 吕璇挑眉,“三个月啊……秦筝三个月后你干什么去?” 秦筝笑了笑,“我去读书啊。三个月后开始想办法申请国外的学校,争取明年九月就出去。” “有眉目了吗?” 秦筝点头,“卫嘉蓝说他要做一个中法文化的推进机构,这样我就可以中国和法国两边跑,而这个工作又很有利于我去申请学校。而且,卫嘉蓝说他会帮忙。” 秦筝绞了绞手指,“你也知道,卫嘉蓝的家族在法国很有地位,如果有了他的推荐,我的留学申请会被批准的可能性就很大。” 吕璇叹了口气,“那么想走?” 秦筝微笑,没再说话。只抬头望窗外。商业街上已经渐渐有了圣诞节的气氛,酒店门前竖起了高高的彩灯圣诞树,商家的橱窗上装饰上了圣诞老人和雪花。就连肯德基都开始推介圣诞套餐…… 圣诞节,真的就快到了。 她答应过笛子,他们结婚后她会从碧笙的身边退得干干净净。其实她未来的打算,心里早已做好。当初就已经明确告诉过继母,她只还会在国内呆一年,一年后就会离开。那时候是因为跟碧笙还有一年的契约,她以为可以最后贪恋一年,醉在梦里不用醒来;没想到笛子的怀孕终究打碎了她的迷梦。 她该走了,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圣诞购物季即将到来,街上已经熙熙攘攘。更多的是十几岁的学生和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对这个西方节日感冒,想着要送给身边最重要的人什么礼物。 秦筝裹着大衣迎着街上窜行的风,走过老凤祥的橱窗。那里金灿的灯光下,有大红的丝绒支架,支架上有一个黑色丝绒的礼盒,盒子里托着一枚祖母绿的吊坠。她反反复复地来过好多趟,几乎每天中午都要想办法过来看看,担心那件吊坠被卖掉。 秦筝在看一眼那吊坠旁的价签,用力算一算自己银行里存下的钱,心中渐起曙光。 再发一个月的薪水,她就能把这个吊坠买下来了。婚礼时送给笛子吧,那是的宝石,是生命的象征。 . 赵曼的电话打过来,“姐姐,晚上不用你做饭,咱们在家里涮火锅吧。天冷了,吃点火锅最爽!” 秦筝笑开,“好啊,那把伟子和于筝也都叫过来吧。吃火锅,人多一点热闹。” 秦筝下了班去超市多买了些鱼丸、海蛎子带回去。一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热气,于筝蹦蹦跳跳过来接过秦筝手里的塑料袋,“秦姐姐,你可回来了!我们四个都饿扁了。” 秦筝微微一怔,“你们,四个?” 赵曼、郝俊伟,再加上于筝,这不应该是三个么? 另一个是谁? 屋子里的热气散开,有个人挂着印花的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高汤快好了啊,马上就可以入锅了。” 秦筝愣在当场,“你怎么会来?” 是碧笙。 碧笙穿着纯黑的薄羊绒衫,身上却挂着印了喜羊羊的围裙,简直跟了似的,看得秦筝只以为自己眼睛发花。 “那个什么……”看秦筝冷冷地问,郝俊伟赶紧搓了搓双手凑过来,“那个什么,秦筝啊,是我拉碧笙来的。本来我们俩今晚上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这不正赶上曼曼想要吃火锅嘛,我不想扔了朋友,更不敢得罪曼曼,就寻思反正一锅烩了吧……” 赵曼也有点不好意思,遥遥地跟秦筝抱拳作揖。 秦筝弯下腰去换鞋,轻轻地说,“哦。” 众人都无声地轻轻舒了一口气。 因为人多,门口玄关处的鞋子乱成一堆,秦筝没找见自己的拖鞋。正犹豫,碧笙弯腰从角落里将拖鞋找出来放在秦筝面前。那粉红的棉拖鞋上恰也印着一对喜羊羊,倒像是跟碧笙的围裙是配套的。 其实秦筝本来买这拖鞋跟围裙就是配套的,只不过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这围裙会穿在碧笙的身上。 “穿着高跟鞋练金鸡独立吗?别磨蹭了,穿上吧。”碧笙扯过秦筝还在犹豫的脚,将她的脚妥帖地塞进拖鞋里去。 郝俊伟和赵曼面面相觑,不明就里的于筝则双手抱拳抵在下巴颏上,花痴地轻喃,“秦总,原来你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真是让我太惊讶了、太感动了。” 【接下来几天的情节预告:碧笙跟笛子的婚礼。他们会顺利结婚么?婚礼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秦筝就要这样从碧笙的世界里退得干干净净么?o(n_n)o~,即将奉上。亲们小长假happy,谢谢昨天亲们47张月票的支持,因为人数太多,某苏没办法一一感谢了,会在留言区致谢。明天见。】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我怀念的 6000字 () “你们都傻了么?还是你们都在装糊涂?” 赵曼的话一直在秦筝耳畔萦回。 她岂会不明白?就算碧笙从来就没说过,就算自己也从来也没问过,难道自己真的不明白跟碧笙之间的感情么? 如果不是因为确认有那份感情,她何必长长的十年心甘情愿守护在他身边?懒 这个世上是有善良的心,但是不会平白无故善良到为了保护一个少年而断送自己的一切吧? ——所以她才更不能说。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说给他听,甚至,都要骗自己忘掉…… 曾经是不能说,为了爸能答应收养他,为了他能安全活下来;现在是早已错失说的机会,再说就是对不起已经成了植物人的爸,对不起已经怀孕了的妹妹。 其实人生有些傻,不能不装。 装傻也许对别人和自己,更好。 窗子上已经挂了曙光,房间中反而更加幽暗。谁说过,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的黑暗? 秦筝起身,在最深的黑暗里蹲下去伸手去摸压在柜子最低层的铁盒。那是装糖果饼干的铁盒子,小时候家里都用过,长大了那东西过时,秦筝便将盒子收起来,用来放着自己在意的一些小东西。 或许人类都喜欢玩这样的“铁盒游戏”。比如在特别的时刻,在铁盒子里封存重要的信件和录音,埋进地下数十年甚至几百年,将今天的记忆留给未来。秦筝也是在这样做,当初封存下一切就是为了未来翻看,不过她的封存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心。虫 其实从十年前,她就知道未来注定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她一定会心痛,所以便留着那些东西到今天给自己止疼。 “秦筝,不然我该用什么来止疼?”其实碧笙问过她同样的话。 好在她自己还保存着这些记忆,或许她真的比碧笙幸运。 秦筝捧出略显陈旧了的铁盒,在黑暗里打开,手指熟稔地掠过那一摞信笺,抽出其中的几封。 在黑暗里展开它们。都已不必借着光亮去看清楚信笺上的字迹,因为她早已对每一个字全都烂熟于胸。就连那些信封与信笺被手指磨损了的弧度,她却全都一点点全都记得。 那些都是当初赵曼托她交给碧笙的。可是这些信笺却没在赵曼那里,反倒都保存在她的“时间铁盒”里,不是赵曼粗心,而是——这些信曾经都是秦筝写的。 那些少年的时代里,少男少女之间都有些小资的文艺调调,赵曼就也想赶时髦,写给碧笙的信里也想夹着一首小诗,可惜赵曼不会写,便每次都央着秦筝帮着写。秦筝写好了,赵曼再亲笔抄下来。 那是女孩子们年少的岁月里都可能与手帕交共同经历过的私密故事,藏着的其实都是同样悸动的心。 十六岁,还没来得及表达的感情便要被自己亲手生生扼杀,这对每一个年轻的心都是残酷的事情。所以秦筝便将自己所有的心情都寄托进代替赵曼写的信里,每一封她都用尽心力。 她写:蓦然转身,灯火阑珊里有你白衣身影轻闪。发丝碎,轻衫薄,清笑漾漾。 她写:凉风吹散了我的梦,旧故里,草木深,你已不再为我停留。 不是年少一语成谶,而是当年的她其实就已预见今天的结局。他和她,终究会两两散在漾漾烟波里,今生纵有情深,却奈何缘浅难相守。 她当年托着写了赵曼名字的信去送给碧笙,他总是坐在房间里的书案前在读书。那些年碧笙几乎发了疯一样地用功,每天在秦家除了吃饭,便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功课不够他学,那他就自己学课程之外的东西,甚至将秦子潇的经济学、企业管理学之类的书籍全都搬回来啃。 那种心情秦筝亦能体会,他是依旧在秦家找不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又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想要逃避,便用读书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逃开。他那时其实是多么孤独啊…… 秦筝每当在门口看见他尖峭着读书的侧影,便会觉得心疼,然后便会轻轻敲门,用力扬起一脸的微笑,“哥,我给你送信来了。” 那时候他便会带着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惊喜从书本里拔出精神来,侧眸望她。那刀削一般清隽的容颜在房间柔柔的光里,仿佛乍然出鞘的剑光一般清亮微凉,却光华潋滟。 秦筝闭了闭眼睛,纵然十年走过,她却依旧清晰记得他当年的每一个细微神情。哪怕只是微微一皱眉,或者轻轻一挑唇角,全都鲜活得仿佛就在眼前。 她清楚看得见他的惊喜,她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疼。可是彼时彼刻,却终究还是隐下心事,只将赵曼的名字交托在他掌心。 直到那天晚上放学,她跟他做完了所有的值日,她拎起班级的锁头跟他笑着说,“走吧,解放了。” 他却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 下了晚自习天已经黑透,整个教学楼里几乎都已经走空,只剩各个班里的值日生还在叮叮咣咣地忙活着。窗外夜色已深,他就坐在那里定定地望她,直到把她望得心底发毛,想要跑出去。 他扯住她,轻轻地问,“那些信都是你写的吧?你是不好意思,所以才假借了赵曼的名字,对不对?” 秦筝怔住。她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到那是她写的,更没想到他会误会是她假借赵曼的名字…… 她郑重摇头,“不是。” 他笑,忽地一把抓过她的书包扛上自己的肩头,率先向外走去,“每个星期只一封,太少了。” 秦筝只觉惶乱,心里像是藏着仓皇的小白兔,仿佛有什么事情再不按压一下,便要全都藏不住了。她寒下脸来,冷冷说,“哥,你多心了。真的是赵曼写给你的,我不过是帮着她润色一下而已。与我无关。” 她站在已经无人也无灯光的走廊里,借着窗外昏黄的街灯光冷静望他,“哥,你也该知道爸对我的要求。我不会做违背爸心意的事情,也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想爸不高兴。” 她直到现在还记得,那空旷深幽的教学楼走廊里,他一只手背在肩头,一个人背着两个人的书包。纯白的衬衫被窗外的接灯光染成深浓的茶色,那一张刀削一般的脸上瞬间晃过树叶的暗影。 她没敢看向他的眼睛。 那晚他再也没有跟她说话,长长的路一直到家,他再也没有回身看过她一眼。 第二天起他的身边便多了各种各样的女生。校内的如郑安琪、当年的吕云清;校外的就更是各种不同的身份、有着不同的五官和相貌。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他开始坦然跟旁人介绍她,“这我妹妹。” 秦筝擦干眼泪,将信笺贴在心口上,用心口的温度熨干信笺上沾染的泪水。然后仔细将信笺放回铁盒,将铁盒封盖放回柜子的底层。 窗子上的晨光终于照亮了房间内的幽暗。 天亮了,她该去买那枚早已看好的祖母绿吊坠。 . 这个晚上同样在流泪的还有秦笛。 只不过秦笛始终比秦筝幸福,她流泪的时候还有母亲的怀抱可以依仗。 本来郝俊伟打电话说碧笙今晚跟他在一起,结果碧笙凌晨了突然从外面回来。满身的酒气,进了房间便将房门锁死,任凭谁敲门也不开。秦笛有点担心,站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声儿,隐隐能听见碧笙再房间里粗闷的喘息声,却一声也不吭。 秦笛便难过地去找崔芬,伤心得直掉眼泪。 “距离婚礼还不到一个月了,妈,可是碧笙还是这样对我,您说该怎么办?如果就这样结婚了、生了孩子,将来他究竟能不能对我们好?” 崔芬也是轻轻叹了口气,“笛子啊,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决定要这样做,就不能后悔。任何事儿不是现在担心就不会发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知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你得学会掂量和取舍。如果觉得能获得的比失去的要值得,那你就应该坚持下去。” 崔芬抚了抚秦笛的鬓角,“没了碧笙,你我娘俩还有什么?难道我们真的一辈子依靠你姐活下去?且不说你姐将来总归要结婚嫁人,单说你爸这样不死不活的,外面还总有人来要债,你说我们娘俩还怎么活?” 崔芬说着不由得伸了手指头点指笛子额头,“但凡你有你姐的一半,你妈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你大小姐当惯了,花用惯了,将来可怎么办!就算妈不指望你,那妈有一天去了,你自己可怎么活?就你认识那帮小子,没一个能靠得住!趁着年轻怎么玩都行,难道你真指望跟他们那样的过一辈子?不可能啊……他们都是败家子儿,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就是家里有座金山,也早晚都能给败光了!” 秦笛垂下头去,“妈我知道了。至少,我不会再重蹈我小时候的覆辙,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就为了这个,我也一定会跟碧笙结婚!” 崔芬一笑,“明白就好。别忘了碧笙手里拥有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秦家的。只有成为他的妻子,生下他的孩子,牢牢地把继承权握在自己手里,我们才能把失去的一切再全都得回来。” 秦笛倒是微微一愣,“妈,原来您还有这份心思。倒是跟我姐一样啊,我姐说她不管有多辛苦,但是有生之年也一定要赚够钱,将秦氏再买回来。” “嘁……”崔芬一笑,“秦筝有这份心倒是好的,可是凭她的能力,你觉得还有希望么?那是买秦氏啊,不是买个盘子买个碗,如果赌咒发誓都管用,那这个世界上的人还都成亿万富翁了呢!就靠你姐这一个月攒一两千块,要几百年才能攒够?” “再说,你姐想要买回秦氏,是因为秦氏是她妈和你爸一辈子的心血。却与你我娘俩无关。就算她能念旧情,却也不过能分给我们一丁点股份罢了,人家吃肉咱们喝汤。” 崔芬拍了拍笛子的后背,“妈是为了你啊。秦家欠你的,所以你应该把秦家的一切都拿回来,属于你自己。” 秦笛也微微眯了眯眼睛,年幼时留在心灵上的伤痕当然是一辈子都不会消除的。 “妈,你说今晚上碧笙真的是跟郝俊伟在一起么?如果是跟郝俊伟在一起,他怎么会这么酩酊大醉地回来,那个郝俊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崔芬一笑,“这都是男人的伎俩。但凡不是自己打电话回来,而是朋友打电话的,那一般都是托儿,都是帮着打马虎眼的。” 秦笛的目光寒凉下来,“妈,那您说他今晚是跟谁在一起?” 崔芬叹了口气没回答。 秦笛咬牙,“挑婚纱那天,妈你还不让我问秦筝跟碧笙见面的事儿!那天难道您没看见她脖子上围着条纱巾?她的穿衣习惯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平时根本就不爱往脖子上戴那些累赘东西!肯定是——碧笙亲她了,在脖子上留下吻痕,她来咱们家怕咱们看见,所以弄了个纱巾给挡上!” 崔芬苦笑,“傻孩子,你能看出来的事儿,难道妈就看不出来?可是你问了又如何,难道是想让碧笙对你再多推远一点?现在有你姐在一天,碧笙就不敢对你我母女怎样;如果你真的跟秦筝弄僵了,你以为碧笙还会乖乖听话结婚么?” “你现在,越是跟你姐好;越是让你姐心疼你,你跟碧笙的婚事才越是板上钉钉。别忘了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发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你现在唯一的护身符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你姐。” 秦笛默默点了点头。 . “麻烦你我想请问一下,放在橱窗里的那枚祖母绿的吊坠放在哪里了?对,就是昨天还在那里的,衬着黑色丝绒盒子的那个。” 秦筝在老凤祥里焦急地问营业员。就在她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来买那吊坠的时候,才愕然发现橱窗里原来放着吊坠的盒子已经无影无踪,代之的是一套铂金钻石项链和手链。 营业员抱歉地笑,“啊,小姐你喜欢那祖母绿的吊坠?真是不好意思啊,您来晚了一步。本来那吊坠已经摆了半年都没卖,可是昨天刚刚卖掉了。” 秦筝只觉一颗心都凉了。苦苦守了半年的东西,终于攒够了钱,却这样便错过了。 “那么我能问一下,那位购买者的姓名和联系电话么?我想去问问看,如果我多加点钱,可不可以把那吊坠买回来。” 营业员摇头,“对不起小姐,所有客户的资料在我们公司都是一级保密的,绝对不允许被泄露出去。否则我们营业员会被解雇和罚款。” 秦筝哀求,“求你帮我这一次行么?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妹妹圣诞节就要结婚了,我想买那吊坠送给她当结婚礼物。我已经看了半年,我真的想买回它……” 店员还是摇头,“小姐其实我记得你。几乎每个中午都会看见你走到橱窗前来,只望着那吊坠。我们都知道你真的是喜欢它,但是你并没有跟我们申请预留,不然我们也许可以想办法帮你先留着的。” 秦筝难过地走出门去。 她真傻,她忘了商业上其实有些规则是可以被利用的,比如店员说的预留,只要她先拿出10%的定金来,商家是可以为她预留的。 她错误地将商业都当做了人生,以为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一辈子为你预留、一辈子都不改变。譬如感情。 感情易变,人生多舛,所以人们才会更加热衷去购买那些珍贵的石头和金属吧。在岁月面前,在人心面前,或许只有那些石头和金属才可以,永恒不变。 正如debeers那句著名的广告语: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个世界上只有di amod才是forever。 如今就连她想给笛子买一个称心如意的结婚礼物的心愿都会成空。 都会成空…… 为什么非要买那个祖母绿的吊坠?其实不光是因为祖母绿是的宝石,是生命和长青的标志,更是因为——当年田菊绣的手上就戴着一枚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戒指。周伯母说过那是周家祖传的结婚戒指,将来会交给碧笙的妻子。 周家一家人出了车祸,整个车子从悬崖上滚落,三个人的身子都已经摔碎,唯有那枚戒指幸运地完整保留了下来,后来交到了碧笙手上。 秦筝知道,碧笙一定会拿那枚翡翠戒指作为结婚戒指。 可是那样通透润泽的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已经不好找,更何况秦筝也更拿不起那个价钱,所以退而求其次去找一块相对好找一点的祖母绿吊坠,帮笛子配手上的戒指,倒也从视觉上几乎可以乱真。 没想到,她的心愿终究落空。 如今该到哪里再给笛子找一个合适的结婚礼物?秦筝呆立在人行道边,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绿了又红,看一大群一大群的行人从面前的斑马线上聚了又散,她迟迟迈不开脚步,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向哪里。 事与愿违,事事休。为什么只要事情一与碧笙相关,她便总也把握不住完美表现的机会?难道总要自己手足无措,难道总要自己狼狈不堪? 就在秦筝微微走神的刹那,忽然听得街上一片吵杂! 有车喇叭尖利的鸣叫声,有金属彼此碰撞的响声,有行人高声的尖叫,更有无数车子拼命踩住刹车的摩擦声,纷乱过耳的跑步声…… 秦筝几乎是被人横着给推开! 就在她身边不到半米处,一辆车子从马路上直直撞了过来! 幸好她身边有一根粗大的钢铁电线杆,还被身边不知谁给退了一把,否则那车子一定直接撞上她! 呼……秦筝拍了拍心口,心底暗自庆幸没事。 这个时代马路杀手太多,驾照太好考,就是站在人行道的路边竟然都有可能出车祸。真是,什么世道啊。 车祸的侥幸逃生让秦筝的心情好了一些。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意的必有一失,她刚刚错失了那枚收了半年的祖母绿吊坠,却保住了性命。两者掂量起来,当然生命更重要。 秦筝努力笑开,仰首望楼群中间露出的金色阳光,告诉自己要快乐起来。 “秦筝,你没事吧!”身后忽然一个人冲过来,一把拉住秦筝的手肘。 秦筝惊讶回眸,竟然是卫嘉蓝。秦筝在卫嘉蓝眼睛里清晰看见了担忧。 秦筝笑着摇头,“没事啊。很幸运。” 卫嘉蓝抓着秦筝的手肘闭了几秒钟的眼睛,这才放松睁开,“刚才我开车从事故路段经过,看见你站在路边,然后亲眼见那辆车就向着你的方向直接冲过去……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 秦筝哑然失笑,心里却也涌起感动。回头望事故路段,指着那辆横在马路中央的雷诺,“你的车……” “我哪儿还管的上什么车,我跳下车就跑过来了。” 秦筝轻轻叹息,伸手握住卫嘉蓝的手,“蓝,你刚才想用自己的车子去拦住那辆肇事的车子?” 卫嘉蓝面上一红,垂下头去,“可惜还是没拦住。” 秦筝眼泪倏地落下,“一起吃午饭吧,我请客好不好?” -- 【先发6000字,亲们下午可以来看一眼,某苏上午出去下,中午要是能回来,下午就继续发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敞开心接受 3000字 () 秦筝说请卫嘉蓝吃饭,却竟然是带着卫嘉蓝去吃亚惠快餐。每个人拎一个大托盘,按着快餐店规范好的路线,跟着大票人一步步向前挪动。像一群群奔着食物执着而去的小蚂蚁,路程中间从柜台上取下自己想要的餐点。 到了盛放着粥汤的白钢车子上,秦筝给卫嘉蓝舀紫菜蛋花汤,她自己取了一碗紫米粥。秦筝借机看了看卫嘉蓝的托盘上,还不错,有一小碟焦糖面包圈,也有海菜馅儿包子,一碟红烧鲅鱼,还有凉拌海带,以及玉米沙拉。营养搭配很丰富。懒 秦筝去收款台结账,两个人70块不到。 秦筝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开心笑着抬眸望卫嘉蓝,卫嘉蓝的蓝眸如宝石般闪了闪。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来,是原木色的圆桌,头顶有大大张开的白帆布伞。虽然跟上百人一同闹嚷嚷地吃饭,那一柄大伞却似乎让人有独处之感。闹中取静、别有洞天。 “蓝,真不好意思,带你来快餐店吃饭,你一定不习惯吧?可是今天是我请你吃饭呀,虽然我也可以大出血一次,请你去高档一点的餐厅,但是我更想带你以我的生活方式来进行,因为这就是我真实的生活状态。” 秦筝面颊还是有点红,“如果你实在不自在的话,我们再换地方。” 法国人最在乎格调,卫嘉蓝这位千亿身家的大少爷,家中又是贵族名门,定然没到过这样的地方吃饭才对。且不说餐点本身,单就这不大声嚷嚷就没办法让对方听见自己说话声的环境,可能卫嘉蓝就会不习惯。虫 没想到卫嘉蓝只是耸肩一笑,“我觉得这儿的菜做得挺好吃的。没太多的加工,倒是保持了份原汁原味。而且跟这么大群人在一起吃饭,很热闹,很让人有食欲。总比在高级餐厅里安静得咱们两个人只能面面相觑有意思多了。” 卫嘉蓝说着悄悄指了指背后的一家三口,“我方才就在偷听他们说话,特别好听。那妻子跟丈夫说邻居家有只猫发.情了,每晚叫的她睡不着觉;丈夫劝了几句,却似乎没什么效果。”卫嘉蓝笑开,蔚蓝的眸子在牙白帆布大伞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生动和澄澈,“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你知道那小宝宝说了什么吗?” 作为成年人,没人没被猫儿的叫.春给困扰过吧?所以卫嘉蓝的话也勾起了秦筝的兴趣来,“那宝宝说了什么?” 秦筝问着,目光越过卫嘉蓝去望了一眼那个宝宝。不过两三岁大的样子,粉嘟嘟的小女孩,正用一根吸管吸着可乐喝,那副专注又满足的表情就仿佛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秦筝忍不住笑开,真想掐掐那宝宝的小脸蛋儿。 卫嘉蓝静静凝望着秦筝微笑。秦筝刚刚经历了守候了半年的礼物被买走的失望,还有接下来的死亡插身而过的恐惧,所以这个时候该用什么来重新温暖和唤醒她的心? ——一个可爱的宝宝,这会是最棒的办法,不是么? 秦筝面上的笑自然而宁静,她遥望着那小宝宝的目光那样柔软。卫嘉蓝知道,他的办法奏效了。 卫嘉蓝终于放心地笑开,“那小宝宝跟妈妈说:‘妈妈,我也听见了呀,楼下的小猫在夜里唱歌儿。’” “啊?哈……”秦筝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继而会意笑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是啊,就算小猫的发.情的叫声再难听、再扰眠,但是相信那妈妈再听见叫声时,只要想到女儿这样可爱的描述,便不会觉得心烦了吧? 孩子,真是这个人世间的天使。 “至于你刚才担心我不习惯在这里吃饭的问题……”卫嘉蓝笑着做出苦脸,“秦筝我要投诉你歧视我。” “啊?我怎么歧视你了?” 卫嘉蓝微笑,“法国人是最早打出自由、平等的牌子,所以在法国虽然也有穷富之分,但是绝不可以轻易便将人分成三六九等。没有人天生就要过富贵的生活,或许当年的法国王室自认为自己与人不同,所以便被推上了断头台。” “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一直在外面打工。虽然不是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可是我知道一个商人必须首先会吃苦,而不是坐享其成。现在的商业竞争这样残酷,如果我连一点吃苦的觉悟都没有,那我还是别想着将来继承父祖的事业了。所以这样的快餐厅我很熟悉,也跟每一个来这里用餐的人一样自在。秦筝是你将我束之高阁,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高高在上。” 卫嘉蓝收敛微笑,正色望秦筝,“我是你朋友,我永远只是站在你面前,跟你站在同样的高度上。我只是卫嘉蓝,ch1650只是我的家族留给我的一个产品。秦筝,你放下心里的包袱,我的一切仅此而已。” 秦筝脸红起来,垂下头去,“是,蓝其实我真的该说一声对不起。我一直有意对你疏远,甚至下意识想要逃避你,没有真诚地将你当做朋友。” “因为,因为……第一次我们见面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那是耻辱,因为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爸的生活费;不过东方人毕竟含蓄保守,所以我总是担心你也会看轻我,也会觉得我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接下来,我再与你有交集是为了ch1650的广告投放之事。当时我供职的那家杂志社的领导公开跟我说,只要我从你那里拿来广告,会给我10个点的提成,这样我爸一年的营养费就有了着落……我接近你是带着功利的意图,我甚至有一点点利用自己的女性魅力来勾.搭你,所以我那时还没能把你当做朋友。” “再以后……”秦筝的脸越发红起来,像是彤彤桃花,“你又总是拿还给我2000块钱的借口跟我见面,就让我越发不想理你。” 秦筝面上已是红火一片,却还是勇敢抬头,扬起清澈的眸子,“我不希望被人看轻,更不希望你以那些理由与我创造交集。蓝,原谅我曾经的小肚鸡肠,虽然我接近你也是带着功利的目的,我却始终没办法以公平的心来看待你。” “可是今天,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声: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抛开所有的小肚鸡肠,忘了所有无所谓的担心,甚至如你所说别在乎什么身份和地位……只是纯粹地,成为朋友。” 卫嘉蓝笑开,嘴唇弯起好看的弧度。 混血儿的五官和身材本就比东方人更加醒目,此时他又一直在温柔地笑着,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涩,所以整个餐厅里的女人们都把视线投射到他这边来。只可惜,他的眼睛只望着秦筝。 “既然你能这样剖白,那我这个大男人当然也不能再藏着掖着。其实秦筝我坦白,我开始对你的心思真的很不纯.洁。跳舞的你真是太迷人,我有长久的一段时间夜里总是梦见你,当然是梦见跟你……呵,后来我便也以为你既然从事那个行业以便赚取金钱,那么我愿意付出金钱的代价来争取你,所以有了后来的广告合作,以及我在车上对你的那个吻……” “不过,是ch1650的广告拍摄最终让我改变了对你的想法。我看见你的才华,我看见你的执着,我看见你在吕璇的傲慢面前扬起倔强的下颌,我知道我必须要重新认识你了。” 卫嘉蓝郑重从桌子对面伸过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秦筝小姐你好,我叫卫嘉蓝。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朋友。我会用朋友的真诚与忠实,陪伴在你的身边。” “还有一点要坦白的是……”卫嘉蓝微微羞涩一笑,“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你。不过秦筝你千万不要为此而烦恼,我明白你也许不会接受我。我只是坦白说出来而已:秦筝你是很棒的女人,男人们喜欢这才是应该的。” 秦筝垂下头去,红着脸撩了撩鬓边微乱了的发丝,继而坦诚伸手握住了卫嘉蓝,“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现在是真的朋友了,我也不会误会你的意思。” 秦筝带着卫嘉蓝来的这家亚惠快餐门店坐落于商场里,同一层楼里有小吃城,还有电影院和娱乐设施。周护士正好从楼层走过,望见秦筝的含羞微笑的侧脸,目光落在秦筝被卫嘉蓝握住的手上…… ------------ 【稍后,大约16:30再来一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是谁,让天变灰 3000字 () 收拾好碗筷,秦筝伸手抿了抿鬓角,将几茎乱了的发丝重新整理好,这才走到玄关处,含笑望龙天翔,“我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 吃完了饭秦筝要收拾碗筷,龙天翔死活拦着,说她现在是国宝大熊猫,什么都要他自己来。结果一个电话打进来,龙天翔看了号码,面色就是微微一变,跟秦筝抱憾笑笑,转身进了书房去接听电话。秦筝这才有机会亲手来收拾碗筷,也没对龙天翔的电话多想。懒 男人总归有自己的世界,有一些事情是永远不希望被女人知道的。虽然有相当部分的男人,这部分神秘电话可能跟外面的女人有关,但是秦筝相信,男人并不都是那样。 就算怀孕了,收拾个碗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妈当初生她的时候,临产前还在公司帮爸打理生意;外婆就更厉害,外婆说当时正在劈劈柴,蹲在那劈着劈着就感觉不行了,赶紧找了接生婆来,结果当时就生了妈。 要当母亲了,这并不意味着女人就真的成了所谓的国宝大熊猫,而是要做好准备,即将走上一条更加辛劳的路,所以她宁愿从现在起就做好心理准备。 孩子,她还是决定留下。不论她心里还有多少遗憾,这总归是她自己的错,她该为自己的错负责,不能不负责任剥夺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 也或许,这就是上天帮她做了决定。不是一直犹豫不决么,那么现在她必须斩钉截铁了。虫 秦筝含笑告辞的时候,龙天翔刚从书房里接完电话出来,脸色平静,眼睛里却似乎有一丝难读懂的狂热。 听见秦筝说要走,他还微微愣了下,“外面下雪了……” 秦筝微笑,“没事,都是小轻雪,现在地上估计也没积多少。” 秦筝说着弯腰换鞋,龙天翔跟火箭似的冲过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将秦筝的脚放在他膝上,小心给秦筝换上鞋。玄关处小小的柔和光晕里,龙天翔仰头望秦筝,“姑娘,就算你不爱惜自己,也得爱惜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孕妇了,还这么弯腰自己换鞋?把孩子窝着怎么办?” 秦筝笑开,忍不住揉了揉龙天翔的头发。他是个大个子的家伙,190的身高对于162的秦筝来说,高得就像座山,秦筝认识他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来没看见过他头顶。难得他主动把整颗脑袋都低在她面前,秦筝当然要伸手揉揉才过瘾。 “喂,没那么严重啦。还没听说过哪个孕妇流产是因为换鞋造成的。你没看人家欧美的女人生完孩子都没有坐月子的,生完了七天就上班,人家的孩子也都是又强又壮。中国人就是太拿这个事儿当成事儿了,越小心反倒越可能适得其反。” 龙天翔仰头呲牙笑,露出整齐而好看的牙齿来,“别的女人我才不管,又不是我老婆。” 秦筝脸红垂下头去,“好了,都换完了,把我脚放开吧。” 曾经也有过一个人,也这般单膝跪倒在门口玄关处,有点粗鲁地扯过她的脚,套上拖鞋…… 人或许真的是善于进化的,那时她只觉心中沉重无可承受,换鞋那片刻的时间让她觉得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浑身颤抖着几乎无法站稳……而此时,她已经可以轻松地跟龙天翔开玩笑。 凡事第一次,总是让人无法承托又永生不忘,可是做得多了,是不是自然便失去了那份让人心颤的力量? 龙天翔叹息着放开秦筝的脚,自己起身,垂头去望秦筝,“姑娘,非要我说得那么直白么?今晚就不能不走?” 龙天翔伸手将秦筝背对着他的身子反转过来,双手拥住秦筝,“姑娘,你总得适应与我一起生活的日子。就从今晚开始吧,好不好?” 秦筝只觉心头一颤,还是垂下了头,压住鼻头冲撞而来的酸意,伸手抚了抚龙天翔领口牙白的小扣子,“你听我说,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可是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软着陆’行么?” 秦筝纵然难过,还是勇敢抬起头来面对龙天翔的眼睛,“我知道我是个死心眼的人,又经常跟自己闹别扭,这个过程中其实更容易伤害身旁的人。龙天翔,我明白我的犹豫会让你很难过……可是这就是我啊,你要是想接受我,就得连我这副臭脾气都接受啊。行么?” 龙天翔长眉舒展,只能无奈笑开。亲手从衣帽钩上将秦筝的大衣取下来,亲自给秦筝穿上,然后又用长长的手臂将秦筝抱紧,“行,我的姑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上辈子我欠你的吧,有时候也会生气,也会懊恼到想要吐血。可是谁让我就这么喜欢你了呢,当了你十年的跟屁虫乐此不疲……姑娘,我都依你,只要你高兴。” 秦筝咬住唇,压抑住险些跌落的泪,“龙天翔你放心,我不会别扭太久,给我一个星期时间吧,我整理整理就搬过来。” 龙天翔静静一笑,“行。都听你的。我这辈子就交给你了,什么都听你的。” 秦筝赶紧背过身去,“你去穿衣服吧。晚上冷,多穿点。” 龙天翔开车送秦筝回到楼下,还要陪秦筝上楼去,被秦筝拦着。 秦筝脸红,“我怀孕的事儿是今天下午才确定的,我还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赵曼也不知道,所以你还是别跟我一起上去了,不然赵曼一定被吓着。” 龙天翔就笑,“那我进门就先喊一句surprise好了。” “龙天翔……”秦筝无奈撅嘴。 龙天翔笑开,“好,我的姑娘,我不让你为难了。你上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你。” 楼底下有路过的邻居,谁看了龙天翔的悍马都停步细看两眼。这种烧钱的车子,太多人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这回可算看着一活物,就都聚过来看,顺道向车子的主人瞟几眼,低低议论几句。 秦筝有点不自在,推着龙天翔离开,“你还是先走吧。回去开车小心点。” 龙天翔也明白秦筝是不好意思了,只能点头,笑着转身走向车子的时候,还跟大家打招呼,“嘿,大爷大妈好,以后咱就一家人了。有想坐这车遛遛的,就一起上车啊。” 秦筝脸红地赶紧走进楼门去,否则待会儿还指不定听见龙天翔那张嘴说出什么来。不过是租来的房子周边的邻居,怎么还就成一家人了?真是服了他。 秦筝脸红含笑走进楼门来,电梯门清楚地反射出秦筝的神色。 电梯很快来了,秦筝走进电梯去。小小的密闭空间,这才将秦筝所有的思绪全都赶跑,让她沉下心来细想自己的决定和未来。 电梯向上攀爬,秦筝回想楼下保安在保安室里跟她点头致意……保安室旁边的绿植在冬日里依旧苍翠,绿植边的长凳上似乎有一角军绿衣摆从她视野里闪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穿军绿风衣的人,电梯便来了,她便走进了电梯…… 秦筝一下子按住最近的楼层,电梯停下,她冲出来。电梯向上行去,她来不及再等电梯下来,便走进楼梯间里去,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沿着楼梯向下跑起来。 但愿是她看错了吧,但愿是她猜错! 秦筝冲下楼梯,额角已经见了汗。大厅里却空空的,只有保安大叔抱着个热水袋坐在保安室里向外张望着。 “秦小姐不是上楼去了么?怎么又下来?落了东西?”保安大叔人很好,跟大厦里居住的每个人都熟。 秦筝急忙奔到窗边去,问保安大叔,“刚才大厅的长凳上是不是坐了个穿m65军款风衣的男人?这么高,头发又黑又直,是,是挺帅的……” 保安大叔点头说,“可是他看你进了电梯,转头就走了啊。好像还走得挺急的。” 秦筝没等保安大叔说完,就跑向楼门外去。 夜色深浓,橘黄色的街灯光越发显得寂寞。空气中扬起的雪花大了起来,不再像傍晚时的细小雪沫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一片大大的羽毛。整个天地仿佛都静寂无声,所有的声响似乎都被落雪吸附。只有遥遥夜色里,有人踩着雪一路走,嘎吱,嘎吱,寂寞地响。 秦筝想大声喊他的名字,却终究还是忍住。 只能抱住包包,站在楼门口的台阶上,死死咬住唇。 天地落雪,万家窗口万盏灯火,可是天地纵大却没有他们两人一起停留的空间,万家灯火也只有头顶楼门前这一盏幽幽的小灯照亮她的周身。 这便是注定,不是么? 纵然相遇,终究只能放手;只能,擦肩而过。 - 【昨晚想睡一会然后爬起来写零点的更新,不过一直睡过去了,让零点等更的亲们辛苦了,某苏跟大家致歉个。下一更中午之前发出~~~谢谢昨天又投了月票的亲们。】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天使不再专属 3000字 看秦筝睡着,孙明尽量平稳地开车,恐惊醒秦筝的梦。 孙明曾经是一中隔壁德明职高的混子,整天上学就拎着个棒子四处逛悠,就算老师在上课,只要看着谁不顺眼,走上前去就揍人。 孙明的爸早亡,妈还是残疾人,母子俩唯一的生活来源是妈在街道办的残疾人工厂里糊纸盒。从小到大,孙明是在胡同邻居的白眼里长大的。好不容易有小伙伴,人家家长却早早就拎了人家孩子的胳膊就走,说不许跟他这样的孩子玩儿。懒 所以他从小就恨这个社会,恨周遭的人,他打起架来尤其狠,那是一种不要命的狠法,根本不是简单的好勇斗狠。都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孙明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声名鹊起”,成了德明高中的一霸。 那个年代里职高说白了就是摆设,都是上不了高中、考不上大学的人进的地方。所以也没人将职高的课程当回事,课堂上跟自由市场差不多,所以孙明就更无心学业。 他认识碧笙就是在那个时候。刚开始就是听说一中有个富家少爷家里人都死光了,职高里的混子就提议着去收拾收拾那个少爷,弄点钱花花。以前人家家里人活着惹不起,现在可没人帮着他了。 孙明就拎着棒子带了几个人在晚自习之后去堵碧笙。以为就是个文弱的书生,一吓唬就掏钱那种。更何况暗夜小巷,孙明还带着好几个人,就算碧笙敢反抗两下,最终也得掏钱。虫 谁能想到那个晚上他孙明就“折”在这个文弱书生的手里。那个幽暗的小巷里,头顶一顶街灯忽亮忽灭,碧笙见到他们几个人围上来,一点都没惊慌,只是打量了他们几个人一眼,然后将黑瞳定在他脸上,含笑轻问,“带头的是你,对吧?” 孙明当然要认自己是老大,横横地说,“就是我,怎么地吧?” 那一晚的孙明只来得及看见碧笙在明明灭灭的灯光里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灯光骤灭的刹那,碧笙已经像个豹子一样向他扑了过来! 那是一场群殴,但是碧笙却只扯着他一个人打,根本就不分散精力去反击那几个人,就仿佛那几个人的拳头和棒子打在身上都不知道疼一样。 那场群殴最后倒是他孙明先告了饶。碧笙把挨几个人打的疼痛,全都集中反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根本就被碧笙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打懵了。如果当晚他还不告饶,暗巷里会有两条被活活打死的尸体:一个是碧笙,一个就是他孙明。他可不想陪着碧笙去死,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告饶。 当他带来的几个小子扶着他走向巷子外头的时候,碧笙也自己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却撑着墙壁走不动。 孙明心里这才有了点比较优势,忍着扯了嘴角的疼傲慢地朝碧笙笑笑,这才走出小巷去——却在巷子口那幽暗的路灯下,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包,明明很紧张,却一丝都不抖,更在幽暗里闪亮着一双眸子狠狠盯着他看! 那一瞬孙明的感受是:hellokitty发起威来,它也是一只母老虎啊! 孙明打了这么多年架都没怕过谁,可是那一瞬却被那个女孩冷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被兄弟们扶着走出去老远,这才敢再回头望那女孩。那女孩走进巷子去,坚定地扶住碧笙的手臂一起向外走。幽暗灯光下,看见她耸起的两片薄薄的肩胛,像是天使背上的翅膀。 那一晚,孙明知道自己完败。从此便也跟碧笙成了兄弟。碧笙后来送他去练散打,得了全国冠军,这都是后话。 孙明叹了口气继续专心开车。他一直都知道,秦筝是碧笙的天使。只是不懂碧笙为什么会硬起了心,非要赶走她。 孙明回过神来,下意识从后视镜向车后望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活活让孙明惊出一身汗来! 孙明知道自己方才出神的时间是大致三分钟左右,而此时跟在他车后的那辆黑色普桑在三分钟之前就跟在后面!这三分钟之内路过三个路口,两个丁字路口,所以两辆车一直同路的几率并不大。况且孙明从后视镜里清晰地看见后车的司机戴着墨镜,遮住大半的面容…… 夜里开车还戴着墨镜,当然就是为了掩藏自己! 孙明回头看一眼,秦筝身上的安全带好好地扣着,他便放心地猛然一打轮,将本已向右侧路口开去的车,猛地转向了左边那条路去。 轮胎与马路摩擦,发出刺耳的“兹——”声,秦筝被惊醒,却没有一般女人的尖声惊叫,只是睁大眼睛,短促地问,“有事?” 孙明嘴角忍不住挑起。一个富家小姐,一个看上去那么弱弱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冷静。 “嗯,有车跟着。不过不确定恶意,只是直觉。换条路走,省得不安心。” 秦筝也没有大动作回头去看,只是从车窗旁的镜子看了一眼,轻声说,“没跟来。” 孙明点头微笑,“刚才那动作,不是每个司机都用得出来的。” 秦筝笑起来,良久,当笑容散去,轻声说,“孙明,好好照顾碧笙。” 孙明一怔,等秦筝下车后,还盯着秦筝的背影。 她今晚没有耸起肩胛来。天使终于要收起自己的翅膀了么?不然她怎么会将自己保护碧笙的责任托付给他? . 家里灯火通明,赵曼陪着龙天翔正坐在客厅里,两个人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当年赵曼就看不上龙天翔,现在是看在秦筝的面子上勉强跟他保持脸上笑容。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恶,其实有时候很奇怪。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直觉地接纳和抗拒。 秦筝歉意向龙天翔,“让你等久了吧?” 说着去拖鞋,却已经被龙天翔抢先一步将她整个抱起来,走向沙发去,让她坐下来,这才把拖鞋给她取过来换上。 赵曼挑着眉毛看龙天翔的表现,面上似乎还有质疑。 秦筝脸红,回头望赵曼,“我记得你那个法国网友今晚上跟你约好了聊天的,怎么还不去?” 赵曼扭了扭腰站起来,“好,我不当电灯泡了。我走。” 秦筝笑望龙天翔,“你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不是自认挺有女人缘的么?怎么连我最好的朋友都讨好不成?” 龙天翔耸肩,“那可不一样。郝俊伟现在是赵曼男朋友,郝俊伟还是秦碧笙的死党,我跟赵曼中间总是缺少这么一环。更何况”,龙天翔摇了摇头,“更何况当年赵曼也是喜欢秦碧笙的,她当然看着我不顺眼。” 秦筝撅嘴,伸手打了龙天翔一下,“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还提!” 龙天翔被打乐了,回手从自己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凶器”递给秦筝,“要打用这个打,咱别疼着手。” 秦筝收过那小小纸盒,打开一看就笑得弯了腰。原来那盒子里是一柄小小的平底锅,就是淘.宝上常见到的那种卖10块钱、能煎蛋煎出小小笑脸的那种小锅。 那次跟龙天翔一起去看电影,她说过要用平底锅砸他。路遇的小女孩“语重心长”地给龙天翔扫盲,告诉了他红太狼如何收拾灰太狼。 没想到,他都记下了。还真的亲手送上这柄“凶器”给她。 人之对人,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足够了吧。 秦筝笑着,眼角还是起了泪。她向前一点,主动靠进龙天翔的怀中去,“好啊,那以后你惹我生气,我就用这个平底锅打你哦。所以你要做完美的丈夫,不然不光是我,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会一起跳起来打你……” 龙天翔狠狠一怔,半天才回味过来秦筝在说什么。他一把将秦筝抱紧,“嘿,我都快忘了还有我们的‘小灰灰’呢。老婆,你放心,我一定做个像灰太狼那样好的老公,天天去尽职尽责给老婆去抓羊……” 秦筝笑着抹掉眼角的泪花,“你怎么都知道剧情了?” 龙天翔揉了揉脑袋,“我把《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碟子都找来扫盲了。秦筝,那是好几百集啊,我都要晕了……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用牙签撑着眼皮也把那几百集都看完了……” “傻瓜……”秦筝主动抱住龙天翔,笑开,“你也不白看啊。将来给我们孩子讲故事可用得着。” 龙天翔低头将面颊贴在秦筝腹上,轻声说,“小子,到时候你会崇拜死你老爸我的。我可会几百集的剧情!” 秦筝笑开,“傻瓜,他现在还只是个小蝌蚪那么大,你就说这些,他可听不着。” “啊?我儿子是个蝌蚪啊?那我成什么了?”龙天翔苦起脸来。 秦筝笑起来,“哈……其实到后来真正吃到天鹅肉的都是癞蛤蟆。” 秦筝本是个玩笑,龙天翔却真的当了真,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同意。因为虽然所有人都嘲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其实癞蛤蟆坚持不懈,早晚会被天鹅看见,从而抱得天鹅归。” 秦筝心中难过,握住龙天翔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逃不脱的那些手 3000字 () 不再做吕璇的助理,秦筝本想避开。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眼前,吕璇新助理小立和大猫一扭头就看见了秦筝,便都叫,“秦姐姐,快来帮帮忙。” 秦筝见躲不过,只能走过去问,“吕小姐这是怎么了?今天日程不是有拍摄?”懒 小个子带黑边眼睛的小立就咧嘴,“本来是的啊,而且今天是第一场演梦薰的戏,谁知道就这么不顺。” “不顺?” 秦筝其实之前心里有担心,吕璇在《寻爱》里因为一个人饰演两个角色,之前演依云的时候又太用力,真的有可能从依云的角色里拔不出来。虽然是祖孙两人,但是毕竟是两个时代的两个人物,如果给人感觉像一个人就糟了。前面无论吕璇多努力,那前一半的成功也可能被后一半不成功给全盘毁了。 面孔圆圆、烫了爆炸头的大猫苦着脸点头,“是啊。布朗热导演拍了几条,都说不满意。一个劲儿喊着,‘记住你现在是梦薰,不是依云’!” 秦筝叹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料。 就因为吕璇前面太用力,赢得太多的肯定和赞誉,所以她反倒找不到演绎梦薰的感觉了。 “小立、大猫,你们先坐下喝口水歇歇。我进去跟吕小姐谈谈,希望能帮她平复下来。” “好啊,秦姐姐,拜托拜托。” 秦筝敲门,“吕璇,是我。”虫 门从里面打开,吕璇落寞地坐在椅子上,眼睛周围有一圈黛色。显然是哭过,眼线和眼影糊了点。 秦筝抽了纸巾过去递给吕璇,“现在公司里多少女星都盯着你的角色。如果你稍微退让一点,她们一定会想办法顶上去。别人不说,唐雪影就在确定角色之前已经去学了法语。秦筝你最大的资本是柏林影后的桂冠,但是这个桂冠不可能一直帮着你。一旦新鲜度过了,你会被人遗忘。” 吕璇将手中的纸巾扔掉,“我知道人人都会过气,用不着你这么刺激我!” 秦筝只是静静地看她,“怕刺激还在这个圈子里混什么?你当明星,就是要生活在别人的眼光和唾沫里,这是你职业的一部分。” 吕璇气焰弱下来,别过头去望窗外干枯了的树丫,“杜誉是个好经纪人,但是他毕竟是男人,我的心思他有时候没办法明白。秦筝你回来吧,我要转你当经纪人。” 秦筝一怔,“吕璇你开什么玩笑?我助理还没当过几天,我怎么当你经纪人!经纪人圈子里的规矩我根本就不懂。” 吕璇抬头静静望秦筝,“难道你已经准备好金盆洗手,回去安安静静当龙太太?可是秦筝,你以为一切真的会这么简单?” 秦筝皱眉,“吕璇你什么意思?” 吕璇摇头,“秦筝你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真是太单纯了。你不愁吃穿,你爸把你养在玻璃房里。所以你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那么多看不见的手,不但支配着这个世界,更是支配着每个人的人生。” “吕璇,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璇静静抬头,“你不觉得最近你经历的一系列事情真是太巧了么?你站在街边出车祸,紧接着秦氏又被卷进强拆致死的漩涡里去。还有,你跟碧笙竟然分别都要结婚了……” 吕璇话未说完,萧亚林的电话打来,将吕璇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秦筝独自走向外,许多曾经没有重视过的小细节被莫名串联在了一起: ——她跟孙明从医院回来的晚上,车后莫名有车跟着。虽然孙明也说不确定那个是刻意的跟踪还是真的是巧合,但是秦筝却不能不将那车子与她之前遇到过的车祸联系在一起…… ——碧笙严肃对她说,无论秦氏出了什么事,都不许她过问,更不许她操心。她以为是碧笙想要将秦氏与她割裂开来,可是后来紧接着便出现了秦氏强拆的事情……那明明不该是碧笙授意的事情,那明明不符合秦氏历来形式规范的事情,怎么会出现? ——吕璇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看不见的手,那些手不仅支配着世界,更支配了每个人的人生…… 秦筝只觉压抑,转头去看四周,仿佛虚无里正有一只只手向她捏来,仿佛想控制她的一切! 那些手到底为什么? 那些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秦筝撑住墙壁,这才让自己勉强站稳身子。抬头望走廊尽头的落地大玻璃窗,冬日的凋零塞满视野。 要结婚了……如果按照当年的梦想,她是不是一定会选在草绿花繁的季节把自己嫁掉?如今怎么会这样仓促,怎么会这样狼狈就要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怎么自己的人生,仿佛就一下子不再由自己主宰? “秦筝……”走廊里忽然响起龙天翔的嗓音。办公区里本就安静,轩敞的空间又让回声格外大,秦筝不知龙天翔怎么会进来,还这样大喊起来。怕影响同事们工作,她急忙撑着身子迎向龙天翔的方向去,“我在这。” 龙天翔见了秦筝就是一惊,“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差?” 秦筝摇头,“没事。可能刚才去卫生间,起身的时候急了点。你怎么来了?” 龙天翔叹息,“说好你今天回公司来请假,我来接你一起回家。结果你这么半天还不出来,我心里就觉着莫名的心慌,所以也就顾不得你们公司保卫不让,我就赶紧跑进来了。” “还多亏了我跑进来,要不你昏倒都没人看得见!” 龙天翔恨恨咬牙,“这是什么破公司,还有没有点人性化!也只有秦碧笙能做出这样的企业来!” 秦筝微微皱眉,“跟碧笙没有关系。我这是突发情况,跟公司没有关系;再说一个公司运营,又岂能是碧笙一个人边边角角都能照顾得过来?” 龙天翔低头望秦筝,“你还这么护着他?” 秦筝轻轻闭了闭眼睛,幽幽叹息一声,“龙天翔……” 龙天翔顿了下,深深吸了口气,随即抬起秦筝的手掌打在他脸上,“对不起,是我小肚鸡肠了。你都快成我老婆了,我不该这样。” 秦筝停住手,将颤抖的手指攥成拳头,收回来,握在自己另一只掌心。 窗外冬日的阳光映照进来,在大理石地面反射起幽幽的光晕,秦筝仰头郑重望龙天翔,“阿龙,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十年的等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十年里你也都知道我身边发生过什么。可是阿龙我要你知道,既然我答应了你,既然我决定嫁给你,那我就会一心一意学着爱你,我不会一边答应了你,一边还跟别的男人勾搭连环。阿龙,如果你喜欢我,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你既然能十年等我,那也请你相信我。” 龙天翔静静望秦筝,忽地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凛冽的耳光声在走廊里回荡,“老婆,我真的错了。以后我再提,你就抽我!” 秦筝握住龙天翔的手,不让他再抽自己,“我们回家吧,好么?” “好,回家。” . 秦筝再将放进了皮箱里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下,问龙天翔,“你说,妈和大哥大嫂会喜欢我带的礼物么?” 龙天翔笑,走过来从后面环住秦筝的腰,“他们凭什么不喜欢?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他们要是不喜欢,我跟他们没完!” “傻瓜。”秦筝笑开,“喜欢是要自己从心底生发的呀,还能让你用拳头指着呀?” 龙天翔从后面偷着亲了秦筝面颊一下,发出“叭”的一声脆响,“肯定会喜欢的!我是他们的儿子和弟弟,他们喜欢我;而我又这么喜欢你,所以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和你带的礼物?” 秦筝这才放心地扣好皮箱盖。 明天的飞机飞往陌生而遥远的加拿大,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等着她。 夜里秦筝一直在做梦,梦里总是她白天心里想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仿佛独自坐在一辆车子里,从后视镜里看见有一辆车,车子里坐着戴着面具的男子,始终阴沉跟着她……继而梦境一转,她仿佛又站在路边,抬头猛然看见一辆车向她冲过来,司机还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秦筝拼命退开,那车子便向她身边冲去,尖叫声里,秦筝看见有大片的鲜血漫过她的脚面。她顺着鲜血流来的方向看过去——笛子正躺在血泊里,她肚皮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洞…… “啊!”秦筝从梦里惊醒。 龙天翔握着她的手,正垂眸望着她。秦筝努力喘息,满面的汗水,轻声解释,“我做梦了。” 龙天翔静静眯住眼睛,抱紧秦筝,“别怕,我在你身边。没人能伤得了你。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 【早晨会继续更新~~亲们好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为什么不喜欢? 3000字 () 飞机像是银色的大鸟穿行在碧空白云之间,秦筝戴着耳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听着神思者的轻音乐,随手翻看飞机上提供的报刊杂志。 本地报纸上还在连篇累牍地报道秦氏企业的强拆事件,显然媒体们并不想轻易放过秦氏和碧笙。不过因为当事人小康已经死亡,小康妈的精神状态一直没能恢复,所以报纸上的所谓深度报道,还是臆测的成分占多。间中也有采访那块地上已经搬走的原住户的,也有对市府相关部门领导的采访的,总是看上去扑扑啦啦、轰轰烈烈,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懒 秦筝的目光只被一张长焦吊拍到的远拍镜头吸引住。隔着树丛枯枝,隐约看得见小康妈坐在轮椅上,静静停在水边。她的腿上搭着毛毯,正有一个男子在她腿前蹲下,细细将滑下的毛毯重新盖好。 是碧笙。 秦筝轻轻舒了口气,将报纸重新放回原位去。纷纷攘攘的事件终究会随着时间而成为过去,碧笙的反应令她欣慰。 这就够了。 当年的碧笙会选择仇恨和反击,而这次,碧笙却选择了宽容和爱。 他真的长大了,她该放心。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龙母林竹所居住的小城时已经是深夜。一路奔波,直到走进宁谧的夜色,秦筝才有机会仰头望望这一片异国的天空。在国内已经很久没有仰头望上去的星空,靛蓝清透得仿佛就在眼前。虫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冬的寒凉直透心肺,却是格外的清冽,很舒服。 枫叶之国,没想到今生会以这样的形式与她狭路相逢。 “走吧。”龙天翔拥住秦筝的肩膀,“我妈是个很好相处的婆婆,不会刁难你的。再说,还有我呢。” 秦筝笑笑,压住心底莫名的不安。 远远地便望见了那幢草地上的红砖房子,窗口透出橘黄的灯光。房屋周边种满枫树,夜色里也隐隐可见那浓烈的枫红。 即便是冬,这里竟然也是色彩缤纷,真好。 让秦筝微微惊讶的是,整个房子周边只有开放性的大草坪,草坪外沿上只有矮矮的白色小栅栏,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防御功能,只能算作是边界的一个标志或者是装饰。这便与国内人们的居住理念截然不同。中国人可能习惯深宅大院,用高大的围墙将自己的家宅紧紧保护起来,不为外人窥伺。 “阿龙,大哥和大嫂也陪着妈住在这里么?”秦筝忍不住问。 龙天翔摇头,“哥和大嫂住在蒙特利尔。这里是小镇,大哥不方便做事。” 秦筝微微惊讶,“难道这房子里只有妈一个人?” 龙天翔耸耸肩,“还有我们家里多年的老工人,陈姨。” “就两位老人家住在这里?安全么?”秦筝忍不住环顾出去。加国相对而言地广人稀,这样的小镇就更是明显。房子周边要隔很远才能见到另一幢房子,这样孤零零的小屋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龙天翔点头,“你试试看。只要你的脚尖踏入草地一步,整个房子立时就会警笛大噪。” 龙天翔笑着捏了捏秦筝冻得冰凉的鼻尖,“保全是要靠科技的,不能靠围墙。再高的围墙也会有人跳得进去。” “我哥在蒙特利尔就是做保全公司的,各种保全设备他那应有尽有,所以妈这儿安全得很。” 龙海生在加拿大开保全公司?秦筝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龙天翔,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当年在国内的时候,龙海生可是d城无人不知的黑道大哥,仗着他爸龙书记的权势,简直无所不为。市里乃至省里几个大城市的旧城改造全都是被他给垄断了,地角好的商铺也全都被龙海生不给钱先霸占下……如今龙海生在加拿大真的只满足于做一个保全公司么? 不过倒也是对劲的。当年看台湾小言,好些混黑道出来的男主后来不是也都从事了这个行业?原来这个世上的万事万物总有自己的道儿。 龙天翔揽着秦筝的腰走进院子去。房子门廊下有铜铃随风“叮咚”一响,便听见里面有老人家的嗓音,“哎哟,回来了!” 随着声音房门一开,一片橘黄色的温暖灯光从门里倾泻出来,照亮了门外的石板路。 秦筝抬眼看去,是一位穿着斜襟中式上衣的老妈妈,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绾着顺滑的髻,很有东方的味道。 秦筝握着龙天翔的手就是一紧,以为就是龙母林竹。 龙天翔一笑,先扬声,“陈姨,我妈还没睡吧?” 秦筝这才舒了口气,原来不是林竹,而是陈姨。 “陈姨好。”秦筝赶紧抢先一声说。 陈姨映着门廊的灯光上上下下地看秦筝,高兴得合不拢嘴,“哎哟,这位小姐长得真好看。二少爷啊,这位小姐是?” 秦筝一怔,转头去望龙天翔。 难道他的家人不知道他会带她回来? 龙天翔抱歉笑笑,“陈姨,她叫秦筝。我未婚妻。” “未婚妻?”陈姨显然被惊到,站在门廊上有一秒钟的迟疑,然后赶紧笑开,打开门,“夜深了,外面冷,快请进吧,有话咱们屋里说。” 秦筝压下心底的惊疑,跟着龙天翔进了房间。只能想,或许因为陈姨终究是个工人,所以龙天翔此事并未告诉给陈姨也是有情可原。 走进房间,一室温暖扑面而来。秦筝听见有悦耳的古筝弦音从里面的房间里传出来。 龙天翔迎着秦筝的目光微笑点头,“没错,我妈。她不但写一手好毛笔字,更是古筝弹得也是一绝。当年我妈就是在他们大学迎新联欢会上弹了一首古筝,彻底征服了我爸的。” 秦筝会意一笑,眸子里却隐隐露出悲伤。 对于中国古典音乐,秦筝知道的不多,但是也许是自己的名字为“秦筝”,便自然会去关注一点古筝的知识。她听得出,林竹弹奏的是《汉宫秋月》。 秦筝放下外套,迎着那丝弦声走近里面的房间去,房门虚掩,一位身着秋香色软缎衣裳的老年女子正在弹奏古筝。古筝边一炉香,幽香袅袅。 秦筝听得神往,不由得轻声吟,“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这是李白写的有关王昭君出塞的诗句,秦筝心底酸凉,明白老人家在这无人的静夜里独自弹奏起《汉宫秋月》,实在是思念故土。 故土难离,老人却有家回不得。这虽然是龙书记犯下的错误,但是毕竟中国人都希望叶落归根,老人家年纪大了,当然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回到祖国去。 听见秦筝的吟诵,林竹停下手指,抬头望来,“知道古筝十大名曲的人很多,能脱口叫出这首《汉宫秋月》曲名的人也不少。只是难得你能一言便说出我心中想着的诗句。” 龙天翔从后面凑了过来,脸从门缝里塞进去望着母亲笑,“她跟您投缘的地方还多着呢。您喜欢古筝,她就叫秦筝呢。” 林竹也是微微挑眉,“‘奔车看牡丹,走马听秦筝’。真的是难得。” 林竹缓缓从古筝边起身走到门前来打开来门,“只是姑娘你姓秦,不知你是哪个秦家的女儿呢?我们龙家倒也认识几家姓秦的,不知你是否便是其中一家的女儿?” 龙天翔握住秦筝的手便是一紧。 秦筝惊诧回眸,还是缓缓告诉老人,“家父是秦子潇。” 林竹眉尖便是轻轻一颤,尽管面上神色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但是秦筝明显察觉到,林竹似乎对她的家庭极为敏感。 “哦,原来是秦子潇的女儿。”林竹淡淡一笑,“你们远途坐飞机来也都累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叫陈姨给你们安排房间。” 林竹说着转头望龙天翔,“小二你还住你自己的房间,让秦小姐住客房吧。” 龙天翔涎着脸,“妈,不用额外收拾客房了,她跟我睡就行。” 秦筝连忙扯了龙天翔手臂一下。从林竹的做派就能看出这位老人家相当传统,龙天翔这样说,一定会让老人不高兴。 果然,林竹面色一沉,“小二你说什么呢?你带来的女性普通朋友,怎么能跟你住一个房间?你们都长大了,在外面怎么糊涂,妈也鞭长莫及;但是在妈眼皮底下,妈怎么会容许你乱来!” - 【中午之前还有更新。】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109、向左,还是向右? () 湖边白雾如纱轻荡,林竹听着秦筝的话,微微挑眉,“你在为小二着想?那你会不会为了小二而同意放弃他?只要你放手,他自然就不会被夹在夹缝里。” 秦筝笑开,忍不住想起她曾经看过的那些小言。通常都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里,王子的妈会带着一身光闪闪和桀骜的眼神去找灰姑娘,然后拍出来一张有一大堆零的支票来,请灰姑娘离开王子。懒 “伯母您是通透之人,又岂能不知道,就算我放手,天翔依旧还在夹缝里?就算我这边放手,您以为他自己就会释放自己的心?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光是因为那个人,也更是因为自己的心。是自己的心决定了要喜欢那个人。” 林竹收起宝剑,抬步向前走去,“你的理论很新颖。不过,我必须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望着林竹长衫飘然向前去的背影,秦筝终于展开笑颜。 太阳渐渐升起,湖上的雾气点点散去。林竹没有回家,而是径自走向海边去。星光镇临着海边,有冬捕回来的渔船带回来新鲜的鱼和贝。渔民在岸边就地便摆起摊子来,有早起的人们就来海边带新鲜的鱼回家,给家人准备一顿爱心早餐。 林竹一边穿行在鱼摊子中间,一边跟路遇的熟人打招呼。这个小镇本就不大,人口又不多,所以大致上彼此都是认识的。其中更有不少东方面孔,大多是华裔的样子。虫 便有人笑着问林竹,“这个漂亮的姑娘是国内来的亲戚啊?” 也有洋面孔的用法语说同样的话。幸好秦筝懂法语,所以并无觉得障碍。 魁北克居住人口的95%的是说法语的,所以秦筝倒觉得亲切。没有格外像是出了国的那种茫然。 秦筝从容用汉语和法语与好奇打量她的人们打招呼。 林竹也微微惊讶,回头笑笑望她,“难得你会法语。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跟小二上街就只敢去找东方面孔的店家去买东西,但是还经常认错,将日本人和韩国人当成是中国人。还有很多说客家话的中国人,我们也都没办法沟通。” 林竹现在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秦筝却能够深切体会到他们刚到加拿大时候的那种惶惑感。仿佛永远被人群隔离在外,每天只能收紧自己的羽翼去做惊弓之鸟。 或许也正因为此,龙家人对外人的防备心才会更强,所以对于儿子的婚事也才管得格外严格吧? 秦筝跟着林竹从海边拎了大篮的鱼回家,龙海生一家已经到了。秦筝见到张曼盈就叫起来,因为张曼盈曾经是娱乐圈里红极一时的人物,是第一个以大陆人的身份在香港亚洲小姐选美比赛中获得冠军的美女。只不过她只在圈里呆了一年便隐退,没想到原来是嫁给了龙海生。 看秦筝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张曼盈就笑,趁着两个人一起去厨房取碗筷的当儿,张曼盈站在窗前凉凉地笑,“你可别叫大嫂了,我当不起。叫我曼盈姐吧。” “曼盈姐?” 张曼盈穿墨绿色的修身长裙,裙上有金线刺绣出的玉兰花,墨绿与金色的搭配完美而典雅。她丰盈的发烫成大波浪垂在背后,更显万种风情。这样的女人,怎么都值得好好呵护的吧。 “我现在还不是海生的合法妻子。所以你这声大嫂,我真的不敢当。” 秦筝一怔,忍不住回首去望客厅里坐在龙天翔膝上,正跟龙天翔抢一个栗子的龙子楠。三岁的小男生,兼具龙海生的俊挺与张曼盈的秀美。 张曼盈明白秦筝的诧异,“就算生了孩子,还是男孩,也没能让我正式进了龙家的门。” 张曼盈清凉地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嫌弃我是选美出身,又在娱乐圈里打拼过。觉得这样的儿媳妇进门,会给龙家带来负面影响。老爷子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恐怕也没想到老来老来落得这样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秦筝一叹。龙书记位高权重,尤其是做书记的人更不同于一般的干部和豪门,当然就更在意儿媳妇的形象。 张曼盈冷笑,“当年我还想争一争,现在老爷子都死了,我争都没人听。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老爷子的一种报应。” 秦筝答不上话来。 张曼盈一笑,“其实秦筝你该知足。天翔竟然肯为了你跟他妈、跟海生争执。我们那位,说都不说。被我说得急了,干脆给我一个耳光,打到我不说了为止。” 张曼盈转身向外,“当龙家的儿媳妇不容易。” 秦筝跟着张曼盈端了餐具出来,一张一张给每个人面前摆上餐盘。龙海生阴郁的目光盯得秦筝如芒在背。 龙海生与龙天翔两兄弟很相像,只是龙海生给人的感觉更加黑暗一些。秦筝跟龙天翔在一起会觉得很自在,可是一靠近龙海生就会觉得对方在耸着目光探究她。 如果说林竹的拒绝是隐在骨子里的,龙海生的不认可就是毫不掩饰地刺出来。 陈姨做好了鱼端出来,秦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身疾步走进卫生间去。 哗哗的水声里,听见客厅里龙海生的嗓音,“天翔,你给我个解释!怎么,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回来要挟我和妈?别忘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子楠都三岁了,曼盈不是依然还没过门!” 龙天翔的嗓音也是毫不退让,“你是你,我是我。哥,我说过我会娶她,而且只会娶她!不管你和妈谁拦着都没用!” 秦筝吐得更难受。 龙天翔冲进卫生间来,揽住秦筝的腰身,“还难受么?含一片柠檬,看能不能好一点。” 柠檬的酸味入腹,秦筝这才感觉好些。急忙出去,向林竹和龙海生及张曼盈致歉,“不好意思。” 张曼盈清清凉凉地说,“陈姨啊,您老这鱼做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真是时候。” 龙海生阴郁的目光落在张曼盈脸上,缓缓说,“你要是吃饱了,就带着子楠到楼上去玩。” 张曼盈手里刚撕开一块面包,便也就扔下,起身,“子楠,我们走。” 林竹皱眉,“海生……子楠还没吃饱。” 龙海生一拍桌子,“我的话没听见么?给我上楼去!” 桌子震动,桌上的瓷器彼此碰撞,发出仓惶的“哗啦”声。 龙天翔在桌子下面握住秦筝的手,秦筝微笑,手指轻轻点了点龙天翔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秦筝不但没被吓着,反倒主动夹了一块鱼放进林竹面前的餐盘里去,微笑,“伯母今早上特地买了鱼回来,也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怀孕了吧。其实伯母您直接问我就好。” 林竹倒也笑了,“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也是巧合。我们这边每天都有捕鱼的船回来,冬天的鱼又肉质格外鲜美,所以买回来待客也是对的。” 秦筝再夹一块递给龙海生,“大哥您这样发脾气,不但对孩子和大嫂不好,其实对你自己也不好。含着怒气吃饭,会伤身子。平平气,有话直接对我说就好。边吃边聊吧。” 龙海生眯着眼睛看着秦筝,忽地静静笑开,“果然是秦子潇的女儿,真有定力,胆子也不小。别说别人,曼盈跟了我这么多年,也从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秦筝一笑,“世上人有千百种,难道大哥希望千人一面?” “是啊,秦家的人果然都很善于变脸。秦小姐也跟令尊学过?” 秦筝停下刀叉,“为尊者讳,我相信大哥在社会上这样久了,自然该明白这个道理。就像我并不提及伯父一样,大哥又何必言及家父?家父此时情形,大哥不会不知道。” 龙海生拢起手指来,黑瞳凝着秦筝,“那我就直说:秦小姐,我们龙家并不欢迎你。希望你绝了嫁进龙家的念头。就算你有了孩子,我们龙家也并不会就此接纳你。” “哥!”龙天翔拍着桌子站起来,“我说过,就算你们不答应,我也会娶秦筝!我回来是给你和妈一个交代,证明我重视你们;可是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也只能六亲不认!” “天翔你说什么,嗯?”龙海生也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揪住龙天翔的衣领,一指厅堂上挂着的龙书记的黑框相片,“有种你去跟爸说,去啊!” 龙天翔身子绷紧,像是一张硬弓,并不肯向龙海生屈服。秦筝却能清楚地看见,在龙天翔的目光触及相框里的父亲时,他身子有一丝的轻颤。 秦筝叹息,轻轻扯了扯龙天翔的手。 龙天翔垂下头来,轻轻扶起秦筝来,柔声说,“我们走吧。既然这个家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没必要留下来。” 秦筝点头,起身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龙海生怒吼,“天翔,你糊涂了么?” 龙天翔静静地笑,“是啊哥,我就是糊涂了。要怪就怪老天爷吧,谁让我十年前就认识秦筝了呢。那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是动情在先!” 秦筝摇头,只觉头昏脑胀。 ——究竟是为什么? 秦筝将刚打开的皮箱又都收拾好。终究还是停住,捧了事先带来的礼物走回客厅去。 送给林竹的是一尊昆仑玉的观音菩萨。秦筝微笑,“当年昆仑玉的价格很低,可能伯母您在国内的时候还不稀罕这样的玉件。但是2008北京奥运会金镶玉的奖牌就用了昆仑玉,所以昆仑玉的价格现在翻了几十倍。我带着个来送给您,不是因为它的价格,是想借着它将国内最新的气息带过来给您。听您弹《汉宫秋月》,我就知道您心中最想要的便是故乡。” 秦筝再将一罐铁观音送给龙海生,“大哥见多识广,我都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好。这罐安溪铁观音是秋天的时候我跟着公司同事去福建拍戏,在安溪原产地买到的。秋茶的口感比春茶更温和,而且是我亲眼看着他们当场采摘,当场炮制的,就算价格不算贵,但是更难得是这份乡土气息。大哥脾气急躁,平时喝点这种温和的秋茶会平肝理气,对身子有好处。” 然后还有给张曼盈和龙子楠的小礼物,都是并不贵,却寓意深刻。 秦筝说完含笑转身,拉着龙天翔的手,“我们走吧。” 龙天翔帮秦筝收拾好皮箱,细心给秦筝穿好大衣。将领子提了又提,垂下眼睛望秦筝,“会不会埋怨我?会不会失望?” 秦筝一笑,摇头,“我当然是希望有一个被家人簇拥、有家人祝福的婚礼啊。可是如果我们已经尽了力还得不到家人理解和接受的话,那我也只能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总得为自己而活,不是么?家人我会在意和尊重,但是不该为了他们就放弃自己想要的幸福。” 龙天翔笑开,拥住秦筝,“姑娘,你说的真经典。赶明儿我抄下来,给孩子们当家庭语录。” 秦筝握住龙天翔的手一起走向外去。房门忽然打开,林竹站在门口。 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来握住秦筝的手,将她自己手腕上一支老玉的镯子直接褪下来戴到秦筝手腕上去。 “伯母?” “妈?” 秦筝和龙天翔都惊问。 林竹淡淡一笑,“当初我就说过,小二身上就是比老大多了一份‘痴’。却也难得他这份‘痴’。” “妈——”龙天翔一把拥住母亲,“您答应了,是不是?” 林竹一笑,“秦筝姓秦,这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只要小二你日后能幸福,当妈的为什么不同意?难道我能为了拒绝一个儿媳,而丢掉一个儿子?” “那我哥……” 林竹微笑,“如果当年的你哥和曼盈能有你们两人今日的勇气,说不定你爸也早答应了。只可惜,他们没有你们勇敢。” - 【下更预告:龙天翔与秦筝的婚礼。会发生什么事?秦筝会成为龙天翔的妻子么?第二更上午8点前后发出来~~求月票啊,哭个~~】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110、婚礼,他来了 () 星光镇政府,婚姻登记处的旁边附带着一个小小的教堂,有公家聘请的牧师为新人主持婚礼。 虽然是镇政府公家提供的场所,不过一点都不简陋。典雅的哥特式尖顶刺向碧蓝晴空,像是将人类的心声可以直达天听。地面上铺着纯白的地毯,龙天翔更是在当地的花房里亲手摘了上千朵纯白的百合回来,洒满了地面。懒 秦筝穿了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门口,龙天翔的母亲林竹陪伴在她身旁。 “别紧张,待会儿会有天翔的师伯来带你走进教堂去。”林竹轻声说。 秦筝点头,感激地握紧林竹的手,“伯母,多谢您。我家里人都无法来观礼,多谢您安排一切。” 林竹笑,“傻孩子别放在心上。你是我儿媳妇,我不帮你谁帮你?再说……”林竹叹息了声,望向自己颈子上的白金项链。心形项链坠里是龙书记的小像,“其实我也也早希望在家里办一场喜事。当妈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只可惜天翔他爸走得太早,没有看见这一天。” 秦筝心内震动,主动拥住了林竹的肩膀。 曾经一直以为林竹不喜欢她、不接受她。可是林竹却在今天体现出了一位母亲的慈祥与大度。 “可惜,大哥没来。” 龙海生终究是不能接受龙天翔迎娶秦筝。虽然后来林竹都站出来劝说龙海生,但是龙海生还是带着妻儿摔门而去,誓言绝不接受这个弟媳妇儿。虫 林竹轻轻叹息,“秦筝你别怪你大哥。当年发生的许多事情,我是个妇道人家帮不上忙,那时候小二还小,几乎所有的压力都是你大哥一个人扛下来的。所以他今天这样的反应,也请你理解和原谅他。给他一点时间,也许过几年他自己就改变心意了。” 秦筝点头。 有些事情,秦筝也隐约有了体悟。龙海生提及秦子潇时的憎恶几乎毫不掩饰,很有可能当年父亲还在主导秦氏的时候,也许在商场上与龙海生及龙家有过什么龃龉。 但是似乎林竹和龙天翔都不想再谈及往事,秦筝也就不好问,只能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问。 少顷,林竹邀请来的那位世伯已经到了。世伯慈祥笑着走到秦筝身边,“丫头,别紧张。世伯会带着你一直走向前去,将你交到天翔的手里。” 秦筝含泪颔首,“多谢世伯。我家中没人能赶过来,有劳世伯了。” “谁说你家里没人能赶过来?”轻轻一声,恍若春风拂开花瓣,顷刻姹紫嫣红,“秦筝,我来了。” 秦筝怔住,忽地不敢回首。只能僵直挺起脊背,让耳朵细细听向门外嘈杂的声响。总以为,是自己幻听。 怎么会,是他? “这位是?”世伯含笑朗声问。 “晚辈秦碧笙。” 秦筝猛地转回头去,耳畔垂下的鬓花摇曳,与她的目光凌乱着一同去回望那含笑立于天光里的英挺男子。 他依旧是纯黑的西装,修身剪裁,腰线贴合得完美无缺。他一头又黑又直的发今天还特地修饰过,越发显得长鬓如裁,发线清晰,衬托得那一副无瑕的五官,优雅完美得像是君临这块土地的王子。 “怎么是你?”秦筝惊愣轻问。 碧笙踏前一步,不露声色地从世伯手中接过秦筝的手,“你的婚礼,我怎么会不来?你最重要的时候,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五岁时我就说过,我永远不会不理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秦筝,这样的时候,我岂能不来?” 秦筝一个踉跄,泪水猝不及防地跌落下来,“其实,不必。秦氏还有那么多事,爸和笛子还都需要你照顾……” 碧笙含笑凝眸,用指尖抚平她鬓边乱了的簪花,“都比不上你。” 秦筝再说不出话来。 站在长毯彼端,手在他掌心,整个人颤抖着只想流泪,完全听不见礼堂里任何的声音,看不见眼前任何人。 我永远不会不理你,我会永远陪着你……他果然信守了诺言,果然没扔下她一个人。 可是,眼前的这种情势岂是她心中期盼的情形? 礼堂里他牵住她的手,却不是要带着她走完一生一世,他只是要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人,然后他就可云淡风轻地转身退去。 从礼堂里,更是从她的生命里。 是么? 站在长毯彼端的龙天翔也发现了碧笙的到来。他似乎想冲过来,却被身边的亲友给拦住。在场的宾客也全都发现了剑拔弩张的异样,人们不禁回首向门口望来。 只有碧笙泰然自若,温热的掌心坚定握住秦筝的手,含笑面对所有惊疑的目光。 《婚礼进行曲》音乐响起,秦筝已经颤抖得无法移动。是碧笙握紧她的手,坚定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神圣的圣坛。 “各位来宾,我们今天欢聚在这里,共同来参加龙天翔先生与秦筝小姐的婚礼。”牧师开始主持婚礼。 “婚姻是和相互信任的升华。它不仅需要双方一生一世的相爱,更需要一生一世的相互信赖。今天龙天翔先生与秦筝小姐将在这里向大家庄严宣告他们向对方和信任的承诺……” 接下来的环节就应该是碧笙将秦筝的手交托给龙天翔,然后他转身离开。继而牧师带领新郎和新娘在神和众人面前宣誓。 正当牧师含笑转身朝向新郎龙天翔,忽然有一股冷风从教堂门口涌入,将教堂中高燃的蜡烛吹得火焰摇曳。 碧笙还依旧握着秦筝的手没有放开。 门口忽然涌入几十名身穿深色西装的男子! “都给我停下!他们的婚姻不合法!” 一个男子嚣张地喊叫着。牧师皱眉,“这是神圣之地,请你们慎言!” “慎言?好啊……”随着一声冷冷的笑,龙海生从黑衣男子身后闪身而出。同样的一身黑,不像是来参加婚礼,反倒使人感觉是参加葬礼。 “牧师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也是守法奉公的好公民。我只是来提醒您,好好看看您今天的主持备案,是否有你眼前这一对新人的登记记录?” “什么?”牧师主持婚礼是要事先拿到新人的合法婚姻登记记录才行,否则就将是巨大的乌龙。牧师急忙垂首去查,继而面现惊色,望着龙天翔,只能无奈地摊手。 “没有记录?怎么可能!” 龙天翔吼起来,“我提前十天申请排期,镇政府给我排定的就是今天这个日子。怎么可能没有?” 龙天翔冲出去,少顷拎着镇政府婚姻登记员的衣领子走进来。那红头发的男子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儿解释,“龙先生,这实在不关我事。是你的亲属来镇政府替你取消了排期,有事请与你的亲属私下沟通。如果沟通顺利,我愿意帮你尽早排期。” “我的亲属?” 龙天翔霍地转身去望龙海生,“哥,是你?!” 龙海生磔磔地笑,“天翔,在这里举行西式婚礼,你要明白一个道理。”龙海生说着走向蜡烛台,指着其上的三根蜡烛,“这中间的蜡烛是婚姻之烛,而两边的则是家庭之烛!它们是并列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家人的祝福和首肯,天翔你这个婚就结不成!” “海生,你太胡闹!”林竹压抑不住,厉声呵斥。 “我胡闹?”龙海生冷笑着望母亲,“妈,就算我再胡闹,我能在爸尸骨未寒之时就娶了爸仇人的女儿?” 秦筝怔住。 龙海生在说什么?什么龙书记的仇人之女?原来爸当年跟龙书记有过仇怨么? 怪不得龙家人不喜欢她,怪不得龙天翔要跟他哥起冲突…… 秦筝只觉头晕。碧笙的手紧紧撑住她,直到此时秦筝才意识到,原来碧笙一直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秦筝苍白着面颊回眸望碧笙,“你早都知道,是不是?” 碧笙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龙海生。 那目光虽然看似闲适而宁静,秦筝却能看出来那里面实则波涛暗涌。碧笙就像个静静等待时机的黑豹,慵懒之中暗藏着万千杀机! 龙天翔大步走向龙海生,毫不示弱地立在龙海生面前,“我说过,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一定会娶秦筝!行,加拿大是你的地盘,我斗不过你。那我带秦筝回中国去结婚,我看你还能怎么着!” - 【碧笙闪亮登场,呼唤月票咯~~~~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他没有回来 3000字 () 离开加拿大,直到回到了d城,秦筝都一直没看见碧笙。 回了公司销假,还没来得及给崔芬和笛子打电话,hr经理高鹤群就亲自叫了秦筝进去。办公室里还有执行副总萧亚林。 显然,有重要的事。不然不会两大巨头都在。懒 高鹤群开门见山,“吕璇跟公司要求更换经纪人。她自己点名要你。” 秦筝望了萧亚林一眼,明白萧亚林也早已知道此事。 秦筝摇头一笑,“还请公司另请高人。我对这个圈子不了解,刚入行不久,而且不过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而已,对经纪人这个行当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 星海公司内部实行工作室制度,一旦秦筝如果答应担任经纪人,那么她要负责的事情就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简单。 且不说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再说她此时已经是孕妇,根本做不了负荷那样大的工作。 萧亚林静静望秦筝,“吕璇说如果公司不满足她这个要求,她会考虑与星海解约。” 秦筝皱眉,“吕小姐这也可能是冲动的话。她现在正在参与《寻爱》的拍摄,不但有经纪人约,更有片约在身。吕小姐不会这样冲动的。” 萧亚林清清凉凉一笑,“秦筝你请假没在国内,所以你可能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自从你离开公司,吕璇便已经从《寻爱》的片场消失,不肯再参与影片的继续拍摄。”虫 秦筝一怔。 其实之前已经有征兆。吕璇对依云这个角色入戏太深,迟迟无法进入梦薰的角色,引起了导演和制片人的极大不满。秦筝知道吕璇当时承受极大的压力,不单来自她自己对自己的要求,还有那么多女星的虎视眈眈和冷嘲热讽,所以她承受不住压力而逃避,也可能是有的。 秦筝垂下头去,“我待会儿找个机会跟吕璇私下沟通看看,尽量劝她恢复拍摄。” 与担任什么职位无关,无论她是曾经的助理,如今的内勤,还是公司想要她做的经纪人,只要是关系到公司利益的事情,她都会尽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碧笙。只要星海是他的公司,她就只觉自己责无旁贷。 高鹤群静静望了秦筝几秒钟,“有件事我想应该还是告知你。吕璇跟经纪人杜誉已经闹翻,所以吕璇的经纪人是一定要更换的。但是吕璇是刚进入我们星海公司不久,所有星海公司原有的经纪人她都不信任。目前公司职员里,唯一能对吕璇拥有影响力的就只有秦筝你。” “可以说此时是公司有求于你。公司已经别无选择。除非启动法律程序强压吕璇接受,但是一旦开启了法律程序就也意味着公司与吕璇未来的合作将走向悬崖。公司之前为了争取吕璇签约而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秦筝心中“咯噔”一动,抬头去望萧亚林,“秦总呢?他知道这件事么?” 萧亚林缓缓摇头,“秦总几天前买了去加拿大的机票,独自赴加。然后就关了电话,没人能再联系到他。” 萧亚林缓缓望秦筝,“个中情由,我想秦筝你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如果现在就连你都无法联系上秦总,那我们就更没办法了。” 像是有小小的虫子,一点点咬啮秦筝的心。 想安慰自己,不必担心什么的。毕竟当时在星光镇分开的时候,是镇长亲自派车请了碧笙去,还说要换了衣服后直接送去机场。难道是没有搭乘同一班飞机?或者碧笙中途有事要去办,比方说去看看秦氏在北美的分公司,所以延误了回程? 秦筝压下心头的不安,只静静点头,“高经理,萧总,给我几天时间,我先跟吕璇沟通一下,如果能劝说她恢复拍摄,那么就还有余地让她接受公司另派的经纪人。退一万步说,就算吕璇真的不肯接受别人,我再跟她聊聊,看看是不是能从外围再请新的经纪人回来。” 高鹤群和萧亚林只能接受。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萧亚林看高鹤群先行离去,这才扯住秦筝的衣袖。 “跟星海签约的时候,吕璇已经事先做过博弈。所以现在听说皇天已经在积极联络她。她早已经放话出来,根本不在乎公司启动法律程序,甚至她愿意赔钱。她说她根本就不在乎钱。” 秦筝皱眉,“你担心是皇天在背后支持她,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萧亚林静静点头,“所以秦筝你在这件事中的地位会很微妙。毕竟,皇天是龙天翔的公司,而现在外面都已经知道你是龙天翔的妻子。” 秦筝垂下头去,“还不是。我跟他的婚礼在加拿大中止了。” 萧亚林也怔了下,“可是国内这边的消息早已经铺天盖地了。就算你说还没结婚,国内会认定已经结婚了。” 秦筝别过头去看窗外。冬日的窗外只有光秃的枝丫,纵然也有阳光温暖,却总觉萧瑟,“杜哥一直跟着吕璇,合作得挺好的。吕璇怎么突然跟杜哥闹翻了?” 萧亚林轻轻叹了声,“秦筝你也一直都不知道吧:小杜是笙哥派到吕璇身边去的。这件事运筹了很久,所以当初就连吕璇都毫无所知。可是不知怎么吕璇突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跟小杜闹翻。” “杜哥是碧笙的人?”秦筝彻底呆住。 萧亚林点头,“做娱乐圈其实会比做普通的企业更复杂。掌握人的资源才是最重要。素衣笙哥很早就开始物色有潜质的演员,然后想办法将我们自己的力量渗透到那人身边去,以利将来他们为我们所用。” 秦筝点头,却不自觉握紧了手指。 虽然明白这是做企业的人不可避免的谋略,却也只觉悲哀。娱乐圈的明星都是看似光鲜,其实不过是被握在他人掌中的棋子,被人摆弄于台面上。 没想到,碧笙也是那背后的一只手。 秦筝走到走到走廊里去,拨通崔芬的电话,“妈,是我。嗯,我回来了,现在在公司里。晚上回去吃饭?好,好的,我待会儿会打给天翔。笛子还好吧?嗯,好的。不用准备额外的,天翔他什么都吃,不挑嘴的。代我给笛子、周护士、宋妈和刘叔带好。” 秦筝收线,垂头望着电话出神。其实刚才特别想问,笛子是否知道碧笙去了哪里。就算公司里没人知道,笛子似乎总应该知道吧。却还是没问出口,只能等着晚上去吃饭的时候再问。 崔芬提议要龙天翔一起过去吃饭。他们当然还不知道她跟龙天翔的婚没结成,所以要龙天翔一起过去吃饭也是常理,她只能点头。 秦筝又分别给赵曼和卫嘉蓝等朋友打电话报了个平安,这才深吸口气拨通了吕璇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吕璇就接起来,言笑晏晏地呼唤,“老板娘,别人的电话我敢不接,你的电话我可不敢不接。” 秦筝愕然,“老板娘?” “咯咯……”吕璇柔曼地笑,“我正在跟皇天谈签约的事儿呢,皇天是龙天翔的公司,我当然叫你老板娘咯!老板娘日后还要多照顾哟……” 秦筝回身进办公室抓起包包,对电话里说,“吕璇你在哪里?你别走开,我马上过去!” 吕璇在梧桐街八号,当初碧笙买了送给她,作为金屋藏娇的地方。 还是当初的模样,秦筝曾经亲手帮她挂上的窗帘还在风中摇曳。吕璇裹了一袭皮草披肩坐在廊檐下的风里,笑得风情万种。 秦筝踏上门阶,“大冬天的你怎么坐在外面。感冒了,或者哑了嗓子还怎么拍戏?” 吕璇笑,点燃一支ysl,深深吸一口,“其实我就是最喜欢秋冬季节的梧桐。夏天满世界的叶子都是绿的,梧桐一点都不显眼,可是到了秋冬,旁的树叶子黄了看着那么萧索,可是梧桐却越发显得高贵华丽。现在正是看梧桐的好季节,我怎么舍得坐进窗子里去?” “再说”,吕璇向着秦筝吐了一口烟圈,“再说我现在又不着急拍戏。你家龙老板还没给我签其他的戏呢。” 秦筝冷冷看着吕璇,“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问你《寻爱》的戏呢?你该知道这个戏有多重要,不仅仅是卫嘉蓝跟碧笙两方的投资,更是中法两国政府的推动,这样的戏你也舍得半途而废?” 吕璇摊摊手,“老板娘你的立场不对呀。我以为你是该站在皇天的立场,对我放弃《寻爱》拍手叫好呢,怎么你现在是龙天翔的老婆了,竟然还替碧笙的星海着想?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老板娘你说这算不算三心二意?” - 【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人间自是有情痴 3000字 () 吕璇开口就是带刺儿,直接讽刺秦筝现在的身份。 秦筝忍住,依旧垂眸望吕璇的眼睛,“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忽然放弃《寻爱》?吕璇我毕竟跟你认识了十年,还当过你那么长时间的助理,所以我大致能摸到你的脾气。你真是知难而退的人么?如果你知难而退,你现在根本就应该早就离开碧笙远远的!”懒 “是,我知道你一个人饰演两个角色不容易,依云演得太用力了,拔不出来,迟迟进不了梦薰的角色。你感受到来自导演和同事的压力,这我都懂……” 秦筝静静望着吕璇的眼睛,“但是我更看得见你对这部戏的重视。你演依云那么用力,以至于造成今天的麻烦,就是因为你太重视这个戏,太想好好表现!不是你不敬业,而是你太敬业。这样用心在乎的戏,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瓶颈的压力就轻易放手?” 秦筝蹲下来捉住吕璇的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筝垂下头去,咬着唇努力说,“难道是天翔给了你什么压力?他要你这样做?” 尽管不想这样去设想,秦筝也不能不说出这样的疑问。龙天翔是龙书记的儿子,又是龙海生的弟弟,从小就习惯了高高在上,整个城市,甚至整个省里都没人敢招惹他。只有碧笙是个异数,就算他能带着人群殴碧笙,却只能让碧笙对他的反抗越来越勇猛,所以秦筝知道龙天翔与碧笙之间的心结很严重。虫 尤其,中间又隔着一个她。 男人都是喜欢狩猎的动物,喜欢你争我夺,所以秦筝当然明白龙天翔有可能为了赢过碧笙而采取一些小动作。 吕璇低头看着秦筝面上游走过的神情,似乎觉得有趣。她轻轻一笑,“娱乐圈里混的人,每个人都会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这是不可避免的。” 吕璇说着起身走进房门里去,留下秦筝一个人怔怔站在门阶上,心中犹疑丛生。 转头去望小区里处处植着的梧桐。树树摇黄,有一棵棵梧桐子垂挂下来,像是满身尽带黄金的皇后琼耳上垂下的珠串。 果然是“梧桐街八号”,真的是又多梧桐,又多“发”。 国人都称那些梧桐为“法国梧桐”,仿佛跟这种树挨边,便仿佛沾染了法国的富贵与浪漫。可是殊不知这其实是个天大的误会,法国梧桐既不是原产法国,又根本不是梧桐。后来秦筝看见姚晨在中法两国一个电影推介活动上说在法国根本就没见过法国梧桐,那时她不由得又想起此时此境,会心一笑。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似是而非。那么多想当然了很多年的东西,一旦深究,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秦筝不由转头去望门内吕璇的背影。她方才所说的,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 晚上秦筝跟龙天翔在公司门口会合,一起回家去。说起来这十年里龙天翔无数次尾随着秦筝到她家门口,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有机会正式登堂入室。 当年秦子潇知道龙天翔是龙书记的二公子,不是没有劝说秦筝要请龙天翔进来坐坐,可是都被秦筝一口回绝。碧笙在家里,如果再让龙天翔进来喝茶,难道她想自己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么? 带着龙天翔一路走进大宅去,想起往事,秦筝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旧事不可追,追了便伤神。 “天翔来了,快请进。”崔芬亲自站在门阶上迎接龙天翔,秦筝红着脸给龙天翔介绍,“这是妈。” 其实秦筝这样介绍并不是想让龙天翔也喊妈,只是她没有别的方式来介绍。没想到龙天翔直接就喊了声,“妈。” 崔芬喜欢得直接握住龙天翔的手,“哎,哎……太好了,看妈都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秦笛都难得下楼来,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盯着龙天翔看,“姐夫,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一中的一个传奇?龙二公子当年可是一中身价最贵的公子,就连校长见了你都得点头哈腰,跟在你身边想要巴结你的女生那就更多了。偏你还谁都不搭理,成天就跟我姐身后当跟屁虫。光我知道的,那些女生给你的情书就一堆一堆的,你竟然还每个星期固定让人给你扔到垃圾站里去,姐夫你真是太酷了!” 秦筝囧得不行。 龙天翔握着秦筝的手大笑,“哈哈……不管怎么样,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那十年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都是值得的。” 秦笛眨着眼问,“那姐夫,你为什么就跟着我姐呢?一中里比我姐漂亮的女生也有很多啊。我姐究竟哪儿吸引你了?” 龙天翔一笑,颊上竟然红起来。 秦筝赶紧打岔,“他什么被我吸引了,他是被我给虐到了。全世界的女生都围着他转,就我不搭理他,所以他就觉得我特别了呗。” “才不是。” 龙天翔笑着用手指缠住秦筝的手指,“其实一直是你自己误会了。你以为我是自虐才会一直跟着你?我至于一自虐就是十年么?” 崔芬端了水果来,亲自递过一片甜瓜给龙天翔,“天翔那你说说。秦筝这孩子从小就嘴紧,什么事儿都不跟我们说。当年你跟她之间的事儿,她瞒得可紧了!” 龙天翔一笑,“上高中的时候其实我每天就是混,不知道自己每天上学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想要什么。有一天早上我拎着书包往学校晃悠,那天时间很早,我就看见前面有个我们学校的女生,穿着白衣黑裙,头发在早晨的阳光里飘啊飘的。结果她走着走着就不向学校大门走了,反倒一拐弯拐进了学校旁的一片小树林里去。” 龙天翔赧色一笑,“我使坏,就跟着进去。那片小树林是一中学生的‘林’,大家都知道经常会有小情侣跑进去拥抱亲吻什么的,我就以为前面那女生也是,我就跟着她进去了……” 秦筝的脸腾地红起来,拍了龙天翔一下。 龙天翔却温柔笑开,“结果她一进去,根本就没有人在里面等着。她蹲下朝着林子里‘妙,妙……’地叫,不大会儿就出来一群小野猫。她把自己的早餐撕了一般出来,掰碎了喂给那些猫吃。猫们还没吃饱,盯着她手里的饼看。结果她毫不犹豫就把自己手里的饼都给了猫儿们……” 龙天翔的眼睛仿佛穿过岁月看见十年前,“那天的阳光很柔软很温暖,在树林里拢起一圈温和的光晕。她就蹲在那儿,一身白衣反射着清光,发丝被风轻轻撩起,荡呀荡。我就觉得我的心好像都被她的发梢给荡着,再也停不下来。” 龙天翔回望秦筝,“从那天起我就不自觉在校园里寻找她的影子。想了不少办法跟她认识,但是她就好像毫无知觉,完全当我是电线杆子一样就擦身而过。没想到校园文化节化装舞会那个晚上,她却自己向我走来,将她的手主动放进我掌心……” “我就紧紧握住,知道,自己这辈子一定再不放开。” 良久,无声。 崔芬轻轻叹息着,笛子的眼里几乎蹦出星星来。秦筝脸红过耳,目光落在龙天翔面上,也觉感动。 “所以我后来发现,林子里的猫开始每天都定时有人喂了,而且喂的还都是猫粮,是你干的是不是?” 龙天翔脸红,“不是我亲自干的,是我让那帮小子每人负责一天。” “噗……”秦笛笑出声来,“给野猫喂猫粮,姐夫你真有钱!” 秦筝咬牙跳起来掐龙天翔,“你这个坏人。你知道不知道野猫一旦吃了猫粮,它们就别的什么都不吃了啊。我还说这缺德事儿是谁干的呢,你让它们以后怎么活呀……” 崔芬也笑起来。 龙天翔愣了半天,赶紧抱住秦筝的腰,“老婆,你饶了我吧,我是真不懂这个。以为你那么在乎它们,那我当然要给它们吃最好的啊。你想掐我就告诉我,我弯腰下来给你掐,你可别蹦别跳了,我儿子啊……” 崔芬也连说,“就是,小心点啊。” 秦筝跟笛子上楼去换衣裳。秦筝终于问,“碧笙有给消息没,他什么时候回来?” 笛子茫然望秦筝,“他走的时候说是出差去内蒙了。怎么了?” - 【明天会安排筝跟笙的甜蜜哟,咔咔,两人在异域的独处~~谢谢阿来的2张月票,zhangyan0、杨涟玉、mian、1688、qdd等亲们的宝贵月票~~】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无名指永远不分开 3000字 () 秦筝不想在戒指这件事儿上多做纠.缠,将戒指放在桌面上,起身就走。 碧笙站在落地窗前,跟秦筝之间隔着一张阔大的老板台,秦筝拉开门的当儿,没想到碧笙竟然豹子一样窜过来,直接从老板台上横越而过,在秦筝拉开门之前,一把扯住秦筝的手肘,将她压在门板上。懒 “秦筝!” 秦筝伏在门板上,轻轻摇头,“碧笙,不过只是个戒指。” 碧笙咬牙,“只是个戒指?是啊,秦筝你何时缺少这样个戒指!如果你想要,龙天翔会给你买成百上千个回来,是不是?” 碧笙是愤怒的,但是他这次却没有怒吼,只是喑哑着嗓音,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来。 秦筝的心反而更疼。 她再摇头,在碧笙的怀抱里转过身来,“秦总,你还是那个叱咤商场的秦碧笙么?人家都说你在商场上如同黑豹,谁也看不清你究竟在想什么,谁也猜不到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你却跟毛头小子一样?” 看着碧笙面上掠过的万千神色,秦筝缓缓笑开,“从小到大,你总是把我的话按照最坏的那种意思来理解。你自虐狂啊你?” 碧笙一怔,那股子天生如同黑豹样的优雅和从容再度回来。他约略放了放手臂,将手肘抵在秦筝头顶,黑瞳凝着秦筝的笑颜。 她在难过,可是她的笑容仍然那样灿烂。有时候他都做不到。虫 女人的柔韧,其实远比男人所为的阳刚来得更加持久和坚强。 “好,我错了。我听你说。” 碧笙用指尖轻轻拨开秦筝颊边的碎发,看她长睫如蝶,红唇轻启。 “碧笙你知道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要将婚戒套在无名指上么?因为据说无名指距离心的距离是最短的。” 秦筝含笑凝望碧笙的眼睛,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埃及的夜色里,红毯起端,在耀眼灯光和万众瞩目里,碧笙将那戒指悄然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秦筝缓缓将左手无名指旋转给碧笙看,“它还在这里。” 望着空空的手指,听着秦筝似乎自相矛盾的话,碧笙缓缓挑起长眉。 秦筝的微笑点点绽开,她明白,碧笙懂了她的意思。 “距离婚礼就剩下这几天了,多用点心思在那边。”秦筝转身开门,留下碧笙一个人如痴如傻站在原地。 秦筝便下楼便笑。如果秦氏的员工看了碧笙那个情态,是不是都会被吓到? 坐着公交车融入城市的夜色,秦筝想起少年时跟赵曼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研究戒指的事情。那时候少女情怀总是诗,所以格外对各种浪漫的典故和传说极为神往。那时候经常聊起的话题就是刚才她对碧笙所说的:为什么婚戒要戴在无名指上。 其实正如这世上任何的典故其实都有千百种说法一样,婚戒戴在无名指上的说法也有很多。 方才秦筝解释给碧笙听的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说法,是最简单的。 相对麻烦一点的说法是:请你将双手相对,中指弯下彼此相抵,然后另外四根手指的指尖相对。 这时候先打开指尖相对的拇指:拇指代表我们的父母;人有生老病死,父母终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 继而再打开相对的食指:食指代表兄弟姐妹。他们总会有自己的家庭,也会离开我们。 最后再打开小指:小指代表孩子。孩子长大后迟早也会有自己的世界和家庭,所以他们也会离开我们。 最后,再尝试打开那对一直静默相伴的无名指:在另外四根手指都彼此相抵的情形之下,拇指、食指和小指都能分别打开,只有无名指怎么也分不开。 无名指就代表着夫妻,是一辈子都不分开的。 秦筝轻轻一叹,缓缓笑开。其实无名指上有没有那个戒指又有什么重要呢?她跟碧笙早已经一辈子都分不开。从五岁那一年懵懂的誓言,到周家出世后这十年间两人之间的爱恨纠.缠,都已经注定他们两个人根本早已是两位一体,今生今世无法分离。 不管那种关系的名称叫做“兄妹”,还是“夫妻”,抑或是“冤家”、“仇人”,其实都没关系,都证明他们会一辈子生活在彼此的身边,无法离去。 秦筝记得一位心理学家说过:你能含笑放弃一样东西,并不是说你渴望它而没有得到,所以才放弃;而是你曾经拥有过,你确认已经足够,所以你才能含笑放手。 所以她不要那个戒指。因为那戒指一直就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永不消失。 . 皇天公司,龙天翔关着办公室的门,细细听负责公司日常运作的副总经理王京生汇报公司跟吕璇之间最后谈判的结果。 其实结果他早就知道,他明白秦筝一旦咬定了要做什么事,她肯定有办法能办到;龙天翔只想知道谈判的过程里,吕璇方面的丝微反应。 王经理有点迟疑,“最最出乎我们预料的是,吕璇方面经纪人的变更。杜誉跟吕璇掰了,我们还都在猜测吕璇会请谁当她的新经纪人……” 龙天翔将两条长腿从桌子底下拿上来,直接翘到桌面上去。他明白,跟着吕璇一起参与谈判的人一定是秦筝。 手下的人自然会奇怪,老板娘怎么跟自己公司打起了对台来。秦筝此举不仅仅是让皇天飞了吕璇这只煮熟的鸭子,更是让员工会怀疑到他自己身上来。想来外界对此的猜疑也会不少。 他龙天翔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还在商场上怎么混! 烦躁地摆手让王经理出去,电话响起,龙天翔看着屏幕上那个号码迟疑了下,还是皱眉接起了电话。 龙海生的嗓音在电话彼端冷冷地响,“天翔,你的女人真是够心疼你啊!知道你最近闲得慌,索性给你添点眼药、让你闹心上火一下是不是?” 龙天翔闭了闭眼睛,“哥,你都知道了?” “怕我知道么?怕我知道,你当初就别惦记这个女人!” “哥!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用**心?行,我只问你一句话,爸的仇你报还是不报!” 龙天翔烦躁起来,“我不会忘了爸的遗愿。可是哥,秦子潇已经躺在那不死不活是个植物人了,你还要怎么样!” 龙海生磔磔笑起来,“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规矩:父债子偿。” “这一切根本跟秦筝无关!哥,你不该迁怒在秦筝身上!她根本就不懂做生意,否则当初秦氏怎么会落在秦碧笙手里!” 龙海生冷笑,“她根本不懂做生意?她不懂做生意,怎么会知道从你手里撬走吕璇?天翔你别被这个女人给蒙蔽了眼睛!” 龙天翔绝望地闭上眼睛,“哥我求你,别动秦筝。否则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 还有三天就是碧笙的婚礼,碧笙已经郑重跟公司里的中上层干部都交代了未来半个月的工作事宜,他这几天不会再到公司里来。 星海这边的工作自然就全落在了萧亚林身上。娱乐圈跟别的圈子不一样,24小时、365天没有一刻能休息,随时都可能出娄子,所以萧亚林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 这晚他下班开着奥迪a6滑行在夜色里,忽然发现后面有车子跟随。萧亚林跟了碧笙多年,这点防范能力还是有的,他急速打方向,将车子转进另外一个路口去。没想到,那条路再往前去已经没有了人和车。只有一辆车子打横停在路中间,车边站着个高大的男子,正用一张纸燃烧着点燃他唇上的香烟。 萧亚林向后看,刚才进来的入口已经被人截住。扮成工人模样,用“前方施工,请绕行”的路障拦住了所有的人和车。 原来人家是做好了这个布袋子,等着他来钻。 萧亚林也就冷静下来,下车主动打招呼,“龙少这么有闲情逸致啊?以为龙少找人谈事儿都应该是风花雪月呢,怎么来到这个乌漆抹黑的公路上来?” 龙天翔叼着烟,仿佛无害地笑,“从这里能看见杨村啊。” 萧亚林一震! 杨村正是他的老家。 - 【记着有亲问某苏:吕璇那么算计秦筝,秦筝为什么还帮她?这个问题也类似于笛子,为什么笛子怀孕了,秦筝就宁愿放手自己的幸福?其实答案是相同的:就比如我们自己家里人犯了错,我们也会跟他吵,但是我们肯定首先想的是如何帮家人把外面的伤害进行弥补,对吧?吕璇当年为碧笙打过胎,笛子又为碧笙怀了孕,就算秦筝自己也受到了碧笙的伤害,但是在所有应该被补偿的名单里,秦筝一定将自己放在最后一位。这种感情是不是圣母?相信亲们能够慢慢去体察和理解吧?o(n_n)o~~~~】 谢谢:羊羊的5888大红包,hgfg、susan、xiaoxiang几位亲的1888红包,还有蛋糕、绿色空间、桑纺等亲们的宝贵月票。还有“散花天女”似水每天的50朵鲜花,哈~~~另外还有易正、洁白晶莹、122308等亲们的鲜花,以及亲们的咖啡和留言哟~~周末快乐,明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天地偌大,我只有你 () 秦筝下了出租车,提着大箱子站在秦家大宅前,深深吸了口气。 小时候看亦舒的小说,印象最深的是那本《圆舞》。虽然那个故事写到最后让人心生悲凉,但是却让秦筝记住了这种舞蹈形式。 从起点跟那个人共舞,然后放开彼此的手,一路向下跳下去,握过不同舞伴的手。以为是向背远离,却兜兜转转最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握住原来那个舞伴的手。懒 她此时是不是也是如此? 这里是她生命开始的地方,也是她跟碧笙相识的地方。所有的爱与恨也都发端于这里,所有的欢笑和眼泪也都藏在这里。廊檐屋瓦,柳底花间,每一处景物都印着旧时记忆,抹不掉更忘不了。 “没钱交出租车费么?”碧笙从大门后走出来,穿绛红色高领毛衣,双手插在裤兜里。面上神情很闲适,但是秦筝敢打赌,他藏在裤兜里的双手一定是紧张地握成拳头的。 “是啊。一般大人物出门都是身上不带现金的,自然有小跟班处理这些琐碎事儿。” 听碧笙说,秦筝才意识到自己下了车还没给司机师傅车钱,就这样傻愣愣呆在大门前想心事。她本想自己掏钱付给司机,想了想还是抽回自己的手,只提着大箱子走进大门去,决定将这些破烂事儿交给碧笙处理吧。 “嘁……”碧笙站在大门前无奈笑开,只得打开皮夹付钱。虫 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师傅,碧笙也没顾得等着零钱,就赶紧坠着秦筝的脚步追过去。 司机在后面喊,“先生,还有找零!” 碧笙一笑摆手,“不用找了。” 那司机师傅也挺高兴,笑呵呵在后面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小两口可真有意思。” 秦筝囧得一咬牙,索性将手上的箱子也放手,留给碧笙去处理。 碧笙低声在夜色里笑,笑声像缓缓飘荡的玄色丝绸,柔柔漫延。 崔芬和宋妈都等在大厅里,见秦筝进门都笑着迎出来。 崔芬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家里人越来越少了,家里也越来越冷清,多一个人也好多一分热闹。” 宋妈望了望崔芬,给秦筝使了个颜色。秦筝明白,崔芬一定是还没有从失去笛子的打击中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不似她平常说话做事的飒爽模样,显得有点唠叨。 秦筝握住崔芬的手,“妈,您说得对。以后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让家里热热闹闹的。” 崔芬僵直地瞪着秦筝的眼睛良久,这才大梦初醒似的笑出来,“啊,好啊。秦筝你房间妈都收拾好了,你直接搬进去就行了。还是当初你离开前的模样,妈什么都没给你动。” 秦筝抬头望了望爸的房间,“周护士呢?怎么没见出来?” 崔芬愕了愕,“哦,她给你爸擦身子呢,就没出来,让我给你带个好。” 秦筝睡到夜半还是醒了,睁着眼睛在房间的幽暗里,无论如何也再睡不着,索性起身下楼到厨房去,想要给自己热一杯牛奶。 走过爸病房的时候,秦筝小心地向房间里看了一眼。爸的房间里习惯性地留一盏低瓦数的小灯,在蓝幽幽的灯光里,秦筝看见周韵正坐在爸病床边的沙发上,双眼直勾勾看着爸的手指,似乎在凝神思忖什么。 秦筝的心就是咯噔一动。 婚礼前夜,周韵陪着她去买床单被罩的时候,秦筝曾经告诉过周韵,说爸的手指会动了。此时周韵的目光都集中在爸的手指上,定然不该只是巧合。 ——难道是爸的手指又动了? 秦筝压抑不住心内的激动,推门便走了进去。周韵抬头看见秦筝,面上掠过一丝惊色,却很快被她压抑住。周韵起来微笑,“秦筝你没睡呀。” 秦筝点头,压低声音,“周护士你怎么也还没睡?周护士你盯着我爸的手指在看,是不是我爸他,他手指又动过了?” 周韵一笑,别过头去,面上神情都掩入暗影里,“哪里有啊。秦筝你说过之后,我就每天都很仔细地留意着,却一次都没有。我估计秦筝你还是眼花看错了。老爷深度昏迷得很严重,怎么可能说动就动了。” 周韵抬起头来望秦筝一脸的失望,“我刚才盯着老爷的手指看,是因为我傍晚才给老爷剪过指甲。有地方不小心剪到了老爷手指上的肉,我这就担心呢,所以睡不着就守着看看。” 秦筝长叹一声,难过地坐倒在沙发上,“周护士,我那次真的不是看错了。我总觉得我爸肯定会醒过来。我有这个感觉。” 周韵叹息着拉着秦筝的手走到门外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秦筝倒了一杯温水。 “其实所有植物人的家属可能都有这样的想法吧。以前医院里常见有家属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医生,坚持说他们家人动了,甚至还有的都睁开眼睛了、说话了……结果一声被大半夜的找来,开了仪器给检查,无一例外都没有任何改变,都只是家属们思虑过度出现了幻象,严重的更是患了癔症。”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伺候一个植物人就更是心理上的煎熬。植物人现在就是介于死人与生人之间,所以才会更让家属们折磨。秦筝你这段是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你也太累,精神和心理上遭受的创伤也很严重……” 周韵静静望了秦筝一眼,“我建议你有时间去看看心理医生。” 秦筝握着杯子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苦笑出声,“周护士你说我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所以才认定我爸手指动了?” 周韵摇头,“在你没做任何医学检查的前提下,我不做任何判定。我只是根据你这些日子的生活经历,给你这样一个建议罢了。当然最终要不要去做,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 “如果你需要,我有相熟的心理科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秦筝叹了口气,摇头站起身来,“暂时不要了吧。周护士我想你的建议有道理,这段时间我会自己调整一下心态再跟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周韵点头,“我也会继续密切观察老爷,希望他真的是动了。” 秦筝走上楼去,心底已经一片灰烬。 她努力在每个人面前笑起来。因为正如崔芬所说,这个家里已经太冷清,这个家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太多悲伤的事情。所以她必须得笑起来,给家里人希望。 她坚信爸那天真的是动过。她想着如果有哪一天爸突然醒过来,慈祥望着她呼唤她的名字该有多好。这几乎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再忍不住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个情景,她也能努力笑开。 却被周韵这样冷冷打击。 尽管秦筝明白,周韵是以专业人士的角度来客观提醒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从小到大,她是被爸拉扯大的,爸既当爸又当妈,所以她相信自己跟爸之间一定有心灵感应。 原来竟然也是错了么? 如果爸真的永远醒不过来,她该怎么般…… 楼梯转角有一个小小的吧台,秦筝走上楼梯冷不防抬眼去看,被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给吓到。 “是我。”是碧笙。 秦筝这才拍着心口,深呼吸。忍不住劈手便砸了出去,“你干嘛站在这儿呀,也不知道开灯,吓死我了。” 手却没打着碧笙,反而被他一把攥住。 秦筝微微颤了颤,想要抽回手,却没做到。 便只能乖乖像个小女孩一样,被他牵着手走回楼上去。 “去你爸房间了?” 秦筝点头。以前碧笙也跟她一同叫爸的,后来他便改称“你爸”,多出来的一个字硬生生将两个人的距离推远,将有些事再也弥补不回来。 “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去?” 二楼的灯都灭着,只有一楼大厅的一盏壁灯亮着,幽幽的光隔着楼梯挡板照上来,不见光明,只是笼了一层梦幻的光。 秦筝只觉鼻尖酸凉,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碧笙的腰,将面颊贴在碧笙的背上。那样宽厚,那样温暖,让她安心。 “怎么了?”碧笙从前面握住秦筝环绕来的手,轻声问。 “碧笙,如果我爸再也醒不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忽然不想再自己一个人死撑,忽然想说给他听,想让他帮她负担一半。 尽管心底也有犹疑,也许碧笙是不希望爸醒过来的吧,可是她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给他听。 如果爸再离去,偌大世间,她只剩下他。 - 【10点左右第三更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骗不了自己 () 秦筝在幽暗里抱着碧笙的腰,将面颊贴在他背上。他方才应该是在楼梯转角的小酒吧喝过酒,毛衣的丝丝纹理里都透出淡淡的酒香。 其实男人真的如酒,越是年深日久,越是醇香难忘。她认识了他21年,如果这个年代放在一瓶酒上,那会是何样的价值。懒 前些日子看见电视上爆炒茅台酒的价格,一瓶1992年的茅台被拍出890万元的天价来。1992年距离此时,也是差不多快要20年,倒是正好跟碧笙的“年份”大致身价相当。 碧笙的体温跟着酒香一同从毛衣纹理里融出来,秦筝深深呼吸着,只觉惴惴的心,一点点安定了下来。 “谁跟你说你爸醒不过来了?周护士?” 秦筝靠着碧笙,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冷不防听见碧笙的声音劈开宁谧,短促而来。 “嗯……”秦筝懒懒不想动,恨不得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秦筝撅嘴,“她还说可能是我最近心理遭受的创伤比较大,所以可能需要看看心理医生。” 不知怎地,秦筝只觉碧笙的身子紧绷起来。秦筝连忙甩甩头赶走睡意,抬头望他,“怎么了?” “没事。”碧笙牵了秦筝的手到她自己房间门口,“去睡觉,别胡思乱想。如果觉得身子没关系了,就回公司上班,别总在家里呆着。”虫 秦筝气得一跺脚,冲着碧笙的背影做鬼脸,“资本家呀!” 其实秦筝明白,碧笙说的对。笛子才走了不久,家里还是一片愁云惨雾。崔芬就更是精神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留在家里只会让自己也被封闭在那一片灰色的情绪里。 秦筝翌日便回星海去上班。 格子间里只要没出外勤的同事们全都跑过来看她,嘘寒问暖,秦筝觉得很温暖。 萧亚林打内线电话来叫秦筝过去。 “秦筝你对未来的工作是怎么打算的?你从进公司之前就是一直跟着吕璇的,前段时间才刚刚接受了吕璇的经纪人工作,结果没想到吕璇突然离巢……我是想问问你是想继续做以前的助理、内勤,还是继续做其他艺人的经纪人?” 秦筝垂下头想了想。 她想起当初秦氏的大厦将倾。那个时候她眼睁睁看着秦氏一天天倒下去而束手无策,她眼睁睁从27楼办公室的窗子去看秦氏员工在楼下打着大条幅讨薪。那个时候的绝望和无助,是她这辈子淌血的烙印。 她当时悔恨得就想从27楼的窗子跳出去,摔死算了。她责备自己怎么会这样笨,怎么会之前一点都不了解秦氏的运营。 那样的疼痛,她不想再来一次。 秦筝深呼吸,抬眸望萧亚林,“萧总,做助理、内勤或是经纪人,哪一个职位能对公司的了解更多一点,能给公司的贡献更大一点?” 萧亚林挑眉,“当然是做经纪人。艺人是公司的命脉,好的经纪人就是公司运营的灵魂。” 秦筝明灿笑开,“那我就做经纪人。” 萧亚林点头,“秦筝这样,那你先跟唐雪影吧。她现在拍《寻爱》,那边从制片人、导演到每一个剧组工作人员,你都熟悉。所以你过去跟唐雪影,可以驾轻就熟。《寻爱》也算一波三折了,你把这个好好给我盯完,然后我再给你另外安排艺人。” 秦筝点头。毕竟做经纪人,她的资历尚浅。现在就算萧亚林马上给她安排其他艺人,她可能一时也上不了手。这个行当就是这样,做生不如做熟。 驱车去了片场,唐雪影正在埋位,显然也听说了公司的决定,带着妆向她笑了笑,便继续去准备拍摄。 秦筝扬眸去望周围,卫嘉蓝正站在角落里,含笑望向她。 秦筝笑着主动伸手过去,握住卫嘉蓝的手,“嘿,蓝,你最近跑哪儿去了?” 碧笙的婚礼上没见着他,似乎吕璇离巢前后的事儿里也没见着卫嘉蓝的身影。作为《寻爱》的投资方之一,卫嘉蓝这样不出现其实总是有几分诡异的。 卫嘉蓝一笑,不满足于握手,给了秦筝一个大大的拥抱,“真好,我见了你就知道,我又回到中国来了。” 拍摄在进行,秦筝便跟着卫嘉蓝出去喝咖啡。这才知道卫嘉蓝原来是回法国去了。 “我的家族你也知道,有着一股子骄傲在的。所以前段时间《寻爱》的拍摄突然中止,再加上吕璇的意外离巢,这消息动摇了我家族继续投资的信心。所以我必须要飞回去,亲自向他们解释来龙去脉,并且要对未来的工作一跳一跳细致地汇报清楚,以让他们相信,《寻爱》的工作能够继续进行,而且能够保证家族投资的既定利益。” 秦筝吐了吐舌,“好复杂,以为是你家的家族企业的话……” “以为是我的家族企业的话,就跟我自己家里的东西一样,可以由着我自由地拿出去?”卫嘉蓝笑开,湛蓝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如宝石,“这就是中西文化的不同。可能西方的观念里,家庭更像一个公司,要对每个家庭成员的利益负责。” 秦筝用小汤匙搅了搅咖啡,摇摇头,“蓝,我想你一定会很累。如果你是全部的法国人,你会全盘接受这种观念;但是你还有一半是中国人,你一定会觉得他们的方式很别扭。” “呵……”卫嘉蓝笑开,伸出纤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秦筝你可不可以别这样直接。你的话让我很难过,像是被一块石头直接砸中了心。” 秦筝笑开,“好吧,那我们说点轻松的。其实蓝我早就想问你,你投资《寻爱》不是完全的商业考量,对不对?” “怎么说?” 秦筝笑起来,转头去看落地玻璃窗外冬日的太阳。虽然没有盛夏的火热,却也有自己融融的温暖,“《寻爱》的剧本我几乎可以背下来了,所以可能除了编剧和导演之外,整个组里我算是对剧情知道得最清楚的人。蓝,我觉得那绝不仅仅是一个杜撰的故事,其实你是在把你父母的故事搬上银幕,对不对?” “哈……”卫嘉蓝惊讶地笑开,双手托着腮帮凑近了细细地望秦筝,“你怎么那么懂我?” 秦筝一笑,避开目光,“我很喜欢伯母啊。那样敢爱敢恨的女子,是我的楷模。” 卫嘉蓝垂首去看咖啡旋转的液面,“所以你也决定要敢爱敢恨了么?” 秦筝的心尖急急一跳。 这个法国佬,他刚才还一个劲儿说她能看穿他,没想到她稍微一个放松,就被他直接揭穿了心事去。 看秦筝面上囧红,卫嘉蓝呵呵一笑,转过话题去,“不是要说轻松的话题么?那我说给你个好玩的吧——其实我这次回法国去,还是被家里安排相亲去了。” “啊?法国人也流行相亲呀?我还以为西方人对婚姻要求不那么严格呢,很大年纪不结婚也没有关系呀。” 卫嘉蓝笑,轻轻摇头,“如果肩上没有责任的,当然可以喜欢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但是很不幸,我是家里这个辈分里唯一的男孩,所以我必须得结婚,而且要在三十岁之前搞定。” 秦筝的八卦劲儿上来了,“给我讲讲相亲的时候怎么样的?结果呢?你找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没有?” 卫嘉蓝笑,“前后一共有三个姑娘。其中家族最看好的是里昂一位红酒商的千金。他家里有传承了数百年的酒庄,更有如今在市场上运营极好的几个红酒品牌。而且我们做水的与他们做红酒的,看起来就是本根本原的感觉。” “那个姑娘也很漂亮。有一头红发,非常性.感,而又不失优雅。我们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聊了很多,从天气一直聊到金融海啸,聊到各国经济复苏政策……” 秦筝吐了吐舌“你们聊这个?你们真有创意。” 卫嘉蓝摊手,“没办法,这就是所谓的家族意识,要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家族是多么有全球前瞻意识,是多么会做生意……所以家族第一,个人恋爱第二。” 秦筝摇头,“真累。” 卫嘉蓝笑开,“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聊着聊着我就不想继续说话了。” 卫嘉蓝湛蓝的眸光落在秦筝的面上。秦筝显然是坐累了,索性将下颌搁在手背上,半个身子几乎都趴在桌子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再阳光里显得清透明丽。 “然后我就说了一句蠢话。” 秦筝抬起眼睛。黑瞳如阳光下的晶石,光华灵动,“什么蠢话?” 卫嘉蓝笑,别开眼睛去,“我问她:你为什么不说汉语?” 其实还有另一句话,不过卫嘉蓝没说出来。 他还问那位红发的姑娘:“你为什么不叫秦筝?” - 【三更完毕,谢谢阅读~~】 谢谢:168y、uss等亲的1888红包+月票;wq12627、lulu665266、jenny、猪猪小静、sunshine、ygf等亲们的宝贵月票; um亲的200朵鲜花、似水的151朵鲜花、3061亲的10朵花、xiaoxiang的5朵、雪狼的4朵、lxl的2朵,tt、洁白、zhaohuifeng、香雪海等亲们的鲜花。 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爱情本是一夜尘埃 () 夜色阑珊,偌大的屋子便显得更加空旷而阔大。 龙天翔捏紧手里的方杯,仰头将里面的伏特加全都倒进嘴里去。他喜欢俄罗斯那边产的伏特加,格外带劲儿。 格外适合在这样空洞而寂寞的夜里,麻醉自己的神经。懒 秦筝走了,这个房子便寂静得像是坟墓。再没有之前的饭菜香气,再没有她柔软的言谈笑语,眼睛更找不见她纤致的身影。 龙天翔咬牙,转头望着墙上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就仿佛连那个暗黑的影子都在笑话他,用古怪的声音尖利地笑着说,“龙天翔,活该你一生孤独。谁让你甘心情愿当了十年的傻子,只跟在那一个女人的身后!” “这个世上什么女人没有?只要你勾勾小手指,她们都争先恐后来帮你暖床,可是你竟然都不要!傻子啊,傻子啊……” 龙天翔一声怒吼,将手里空了的方杯狠狠砸向墙壁上的身影。“啪”地一声迸碎,玻璃碎片反射着灯光四散飞开。 龙天翔朝着那影子醺醉地怒吼,“都给我滚开!敢笑话我的人,都去死!” 他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动,龙天翔越发懊恼,伸脚就踹向墙壁。纯白的墙壁上落下脚印,脏了一方洁白。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唤醒了龙天翔残存的冷静。他走过去抓起电话,“喂?”虫 龙海生的嗓音缥缈地从电话里飘荡来,“天翔,你又喝酒。别忘了你在加拿大接受过戒酒的管制,别跑回中国去,老毛病又犯了!” “嗤……”龙天翔笑开,抓着电话摇摇晃晃说,“哥,你怎么跟爸越来越像了?你别用爸的语气跟我说话行不行?我会想起老爸的……” “你还会想起老爸?天翔,我以为你忘了爸。” “你胡说!老爸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还记得小时候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有一次老爸驮着我坐脖颈,我把老爸的脖子给尿了。” 龙天翔说着,眼角有清泪滑下。当年的父亲已经坐上了书记的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可是老爸在自己眼里就是个普通的老爸。那天老爸还有个会议要出去,都来不及洗个澡,便留着脖子上的尿迹就急着出门去…… 龙天翔闭了下眼睛,“哥你今天打电话来有事么?直说吧。” 龙海生笑了笑,“秦筝的事儿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可惜那个女人却不肯给你留情面。上次你们回加拿大来,妈把自己手上一个老玉的镯子给了她。坦白说,那镯子是曼盈早就惦记着,私下里也跟我说了好几次,结果没想到妈那么痛快就给了秦筝。” “哥你跟我提那个镯子干什么?” “因为那女人已经将镯子航空快递回了加拿大,还给了妈……天翔,是不是如果这个女人还没退还镯子,你还不肯跟我和妈说实话?一打电话问你,你就说你跟她好好的!” 龙天翔苦笑开,“不然怎么样?难道要我跟你承认我败给你了?哥,从小到大你一直比我强,你又何必非要让我在你面前再低头认错一次?哥,我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再这么奚落我了,行不行!” 电话那边静默了良久。 龙海生的嗓音半晌才又传过来,已经带了沙哑,像是染满了岁月的风霜,“天翔你以为我一直强压你低头么?我何尝不期望你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爸走了,我这个当哥的就要扛起爸的责任来,照顾好你,保护好你……哥之前一直不同意你跟秦筝,不仅仅是因为秦家跟咱们龙家的仇恨,哥更是早就看穿了秦筝那个女人!” “天翔,她不是值得你爱的女人,她更是也从来都没爱过你。她只是利用你,所以我绝对不能答应你跟她在一起……那是注定要让你伤心的,而这个世上所有伤害我家人的人,都是我龙海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龙天翔没出声。目光透过房间里的幽暗,紧紧凝视着墙壁上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他还是没能恨秦筝,他明白秦筝是不能容忍他在孩子问题上的欺骗。 他只是更清楚,自己该去恨谁。 这个世上最大的仇恨是什么?——杀复仇,夺妻恨,对不对? 那么秦碧笙已经跟他做绝了! 杀复仇。夺妻恨。 秦碧笙,这个世上注定有你没我! “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龙海生在电话里笑,“秦氏建设北美这边,已经被我蛀空了。天翔,送给你怎么样?” . “笙哥,魁北克地方法院已经判令秦氏建设北美分公司清盘。”一大早,碧笙刚进办公室,孙明便握着传真走进来,面色凝重。 碧笙点头,只缓缓将大衣挂好,“我想到了。北美次贷危机重创北美经济,龙海生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千载良机。秦氏建设的北美分公司本就在他地盘上,他当然要趁机拿到手。” “笙哥,就这么放弃么?” 碧笙回眸望窗外的阳光,看冬日的阳光在对面高层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闪烁,“放弃。北美那边当初的出资入股就有问题,现在索性不要了。否则鞭长莫及,将来要为之付出的代价也许会更大。” 孙明点头,只是叹息,“要过年了,没想到还能出这么大的事儿。” “是啊,要过年了……”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童年的春节,秦筝穿着红底碎花的掐腰小棉袄,头上绑着花绸子,站在漫天的雪花里手中攥一根长长的大红冰糖葫芦,鼓着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儿问他,“以后每年过年,你都会陪着我在一起么?” 碧笙微笑,“别的事情暂且放放,不急于一时。问问公司同事有什么好点子,咱们过年好好玩玩儿。” . 超市里,秦筝扭着赵曼的手,一排排的货架子里穿行。手上的大推车里已经放了满满登登的东西,多数是零食,从果冻、瓜子、薯片,到开心果、牛肉干,几乎应有尽有。 赵曼扭头望秦筝,“姐姐,我怎么觉着这不是过年采购,而是你家要开小卖店呢?” 秦筝一笑,“那你就这么认为吧,反正这当年也确实是我的伟大志向之一。我从六岁就开始盼望着自己能有个小卖店,然后能一边卖一边吃,多好。” “哈哈……”赵曼笑弯了腰,“看你那点出息。” 秦筝也笑着反击,“你当年不是也梦想过去当卖冰棍儿的吗?难道不是揣着同样的心思,想一边卖一边管够了吃啊?” “哈哈……”赵曼笑着扑倒在秦筝肩膀上,“你说咱俩咋就这点志向啊,除了吃还是吃。”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很庆幸,身边有赵曼这样一个朋友,能不管不顾地这样没心没肺笑开。 “曼曼你跟我家一起过年,赵叔和王姨不反对呀?”赵曼今年主动说要来陪秦家一起过年。可以想见,秦家今年这个春节肯定不好过。 赵曼摇头,“我家老头和老太太正筹划着去英国看他们那金光闪闪的大儿子呢,我这个灰尘暴土的女儿,他们自然顾不上了。” “他们去看你哥,你怎么不跟着去?就当出国旅游了呗。” 赵曼被秦筝问的一愣,瞅着秦筝半晌,才又笑开,“我舍不得你嘛,宝贝儿。” 秦筝笑,伸手捅了赵曼腰眼儿一下,“是不是还是放不下郝俊伟呢?” “谁放不下他啊!就他那孙子样儿,压根儿就不是我理想中的人物。我跟他ml,姑奶奶我还得拿霆锋当性.幻想对象,不然没高.潮!” 秦筝连忙捂住赵曼的嘴,“你可住了吧你。待会儿人家超市把你当疯子给赶走。” 赵曼满不在乎,一拍钱包,“姑娘我有人民币,他们能赶我才怪!” 赵曼说着又跑到前面货架去,跳着脚去够最上面的棉花糖。秦筝望着赵曼的背影,看见她跟班藏不住的哀伤。 自从懂了爱,是不是每个女人的心底里便也都有了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 秦筝跟赵曼提着大包小裹站在超市门口打车。正值冬日,又是要过年了正是大采购季,所以街上的车子很难打。赵曼正专心伸手向道中央时,秦筝下意识抬头向前方望去。 对面马路上,隔着铁架子的隔离栏,她看见一辆悍马呼啸而过。驾驶位上正是龙天翔。 视线交错的刹那,秦筝看见龙天翔幽深的目光。 一闪而过。 - 月底了,继续跟大家求月票哟~~这两天会有甜蜜的肉肉哟,想要不?月票月票哟~o(n_n)o~~~~ 谢谢:龙泉的又一张月票。yeu的1888红包,小蓝的50朵鲜花,un的22朵鲜花,依依、vgy的鲜花~~~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心有芥蒂 () 夜色深浓,周韵做完每晚给秦子潇的例行身体指标的检查与记录工作,刚转身想要熄了灯出门去,就看见崔芬正阴森森站在门口的暗影里。 周韵一震,深深呼吸了下,轻声说,“崔姨,找我有事儿啊?到我房间说吧。”懒 崔芬跟在周韵后头,仰头看了看碧笙和秦筝的卧室,又扬眸望了望宋妈的房间,这才跟着周韵走进了她房间。 周韵给崔芬倒了杯牛奶,这才问,“崔姨您想问我亲子鉴定的事儿吧?就因为是我把亲子鉴定的那个大信封拿给秦筝的,所以您就怀疑我了,是不是?” 崔芬冷冷地看着周韵,“我只关心,那个鉴定结果怎么变成了那个内容!上海那边的人我都认识,我也打电话确认过,人家说根本发出来的就不是那个内容的鉴定结果!” “周韵,我也不相信这件事儿与你有关。毕竟这么多年我对你不薄,而且你也是聪明人,知道你妈那条命都捏在我手里呢,你怎么傻到随便乱做事——可是周韵啊,你说让我怎么能不担心?毕竟那个鉴定报告,在秦筝打开之前只有你碰过。我不怀疑你,又去怀疑谁呢?” 周韵一笑,“崔姨,你忘了这邮件我也是后来才拿到的?之前是宋妈拿着的,过来问我是什么东西,我这才看见邮件。” 崔芬眼睛一眯,“宋妈?”虫 周韵笑了笑,“我没说这事儿一定跟宋妈有关,我只是客观跟您说这个转手的过程。” “可是,怎么会跟她有关系?她一个老糊涂的,一共也没念过几天书,她怎么知道什么是亲子鉴定!不可能的,不可能……” 周韵一笑,“崔姨我理解您怀疑我,但是现在您光怀疑我是不够的。我不是想给自己辩白什么,我只是提醒您别错过了真正的凶手……” 周韵静静望着崔芬的眼睛,缓缓说,“那人等于是害死笛子的间接凶手,甚至比郑安琪还可恶……” 崔芬起身走向门外去。 这个世上,她如今最恨的就是那个亲子鉴定的结果。如果没有那个亲子鉴定,笛子就不会因受不了打击而狂奔而去,更不会出了车祸。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沉不住气的女儿来,如果当初不是笛子自己要求,她也不至于非要去做这个亲子鉴定。 就像冥冥之中有注定一般,笛子这个傻丫头给自己选择了未来的结局。 可是究竟是谁在冥冥之中主宰这一切? 她恨,她恨! 崔芬走回房间去,那里是秦家大宅的主卧室,曾经是秦子潇跟孟玉茹的房间。她抬头望正对着床铺的那面墙。她记得她刚住进来的时候,就在那面墙上就挂着孟玉茹的一张遗照。 每个晚上,无论她跟秦子潇做什么,孟玉茹都从那面墙上盯着他们。盯得她毛骨悚然,渐渐地就败了兴致。 后来她跟秦子潇说了,秦子潇虽然亲自将那幅照片移走,但是那照片的阴影却深深烙印在了她心上。每当跟秦子潇亲热,她一抬头仿佛就看见孟玉茹冷冷的笑脸。 她后来干脆搬出了主卧室,借口秦子潇每个晚上都回来太晚,她有点神经衰弱了。那样早便跟秦子潇分居,她不知道这后来会不会造成秦子潇跟碧笙他妈田菊绣的私情…… 那个传闻其实崔芬已经不在乎是真是假了,反正就算秦子潇身边没有田菊绣,也一定会有更年轻、更貌美的女人。混在商场上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天天在水边走,哪儿有能不湿鞋的。只要她坐稳了秦家正室夫人的位子,她就知足了。 她所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笛子。 可是谁想到笛子竟然走在了她的前头…… 这一切是谁在冥冥之中主宰?崔芬冷冷抬头望那面墙壁,望孟玉茹遗照曾经悬挂的地方,“孟玉茹,是你,对不对?你害了我女儿,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女儿么?孟玉茹啊孟玉茹,你活着的时候,咱们俩就争夺一个男人;没想到你死了,咱们还会争夺彼此的女儿……” “孟玉茹,你千万别得意。我绝不会放过你女儿,你有能耐就从坟墓里爬出来保护她吧!” . 春节前后的期间,是各大媒体最为河蟹的时间段。一来老百姓的目光都盯在春晚上呢,没工夫搭理娱乐圈那些乱糟糟的事儿;再者上头也有严令,年前年后的时间各大媒体的主调必须都是河蟹欢乐,不许挑事儿。 秦筝浏览了一下各大网站的娱乐新闻版面,跟宣传肖玲交代了下,说年前年后跟各大网络媒体的频道编辑和论坛斑竹们敲定一下时间,她要请大家吃饭。 肖玲点头微笑,“秦姐,真看不出来你是刚做经纪人的,上手真快!唐唐跟你,真是跟对人了。还真别说,当吕璇当初挑秦姐你跟她,真是慧眼识珠。” 秦筝笑,“环境压力这么大,自己不进步,就只能被环境淘汰了。我跟大家学习,肖玲你经验比我丰富,觉得我哪儿做的不对的,就赶紧跟我提啊!” 跟肖玲告别,秦筝就奔片场去。法国人没有过春节的概念,但是中方员工这边肯定要放几天假的。秦筝这个时候得过去盯一盯,避免艺人跟剧组产生什么误会和摩擦。 进了片场,还没来得及跟唐雪影打招呼呢,肖玲的电话就打过来,口气里有支支吾吾。 秦筝就说,“肖玲你有话直说。” 肖玲叹口气,“我从娱记手里得到消息,说昨晚上唐雪影陪富商出饭局!现在正在挖演艺圈里淫媒的事儿,唐唐怎么这么不小心……” 秦筝的头轰一声就大了。 唐雪影的助理丁丁朝秦筝打招呼,秦筝从丁丁手里抓过日程表,仔细看着昨天晚上唐雪影的时间安排。的确是有个纰漏,晚上9点之后不知道唐雪影去哪里了。 秦筝指着那档空了的表格问丁丁,“唐唐昨晚去哪儿了?” 丁丁为难地搓搓手,“这阵子唐唐很累,昨晚上好不容点空当,她说想回去好好泡个澡睡个觉。我就放她自己回去了。” 秦筝无力地挥着手,“你知道不知道,今天肖玲拿到消息,说昨晚唐唐去陪富商饭局!” 秦筝说话的时候,唐雪影正好拍完一条,走过来冷冷地说,“就算是,又怎么样?混在这个圈子里,谁还不能有个富商朋友?为什么跟普通人当朋友一起吃个饭没关系,只要那个朋友是个富商,就这么多事儿?” 秦筝压住脾气,“唐唐,在这个圈子里,你的经验比我还丰富。你应该明白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一旦落到了娱记们手里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 “歪曲就歪曲咯。又能怎么样呢?能让我上头条,那我倒是捡着啊!” 秦筝闭了闭眼睛,“唐唐我知道你最近是挺不满吕璇的曝光点多,可是她毕竟是刚刚从公司离巢,所以外界的关注多了一些很正常。你好好拍你的《寻爱》,影片杀青之后,就凭这片子的密集宣传,你一定有办法挽回人气。” 唐雪影冷笑,“就连这片子也是吕璇拍剩下的吧!秦筝,吕璇来公司之前,我就是公司的当家花旦;好,吕璇来了,我立马靠边站。如今吕璇走了,公司又拖我出来擦屁.股?公司究竟拿我唐雪影当什么!” “而且,”唐雪影冷冷地盯着秦筝,“还派你这个吕璇的前助理、前经纪人来带我,这算什么意思!我唐雪影难道就走不出她吕璇的阴影了?我凭什么什么都是她吕璇用剩下的!” 秦筝垂下头去,“唐唐,如果你对我来接手你经纪人的工作有意见的话,你可以找公司去谈。这件事毕竟是公司的决定。可是你如果没有跟公司谈过的情形下,就私自不通知经纪人而做出一些有可能引致负面新闻的事情,那就是唐唐你职业素质的不到位。” 唐雪影一哂,“公司?我跟公司去谈对你的不满?秦筝你别搞笑了,谁不知道星海公司根本就是你们家的!他们谁不护着你?” 秦筝中午坐在快餐店里啃一个超级大的巨无霸汉堡。碧笙的电话打进来,“听说唐雪影跟你在片场争吵?” 秦筝努力咽下汉堡去,努力没噎着,“不用你管,这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 【谢谢:小蓝的1888红包+50朵鲜花,hgfg亲的1888红包+月票,3061亲的50朵鲜花,zzylixueq亲的月票+5朵鲜花,龙泉、夏天玫瑰、破茧而出、看书好心情、llwamy等亲们的月票,lxl亲的3朵花,xiaoxiang2朵花、lher、fc62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亲们周末愉快。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隔着棉被拥抱你 () 回到家,崔芬难得地站在门口等秦筝和碧笙回来。秦筝一进门,崔芬就握住秦筝的手,呵着气,“哎哟傻孩子,怎么也不带副手套,看把手给冻得。” 从笛子死后,崔芬的状态就一直不稳定,难得今天看起来这样好。秦筝开心地抱住继母的肩头,“妈,没事的。一点也不冷,我坐碧笙的车回来,车里有空调。”懒 崔芬仰头望秦筝,眼睛里又出现了迷惑的神情,“你坐碧笙的车子回来?你不是答应了笛子,不在公司里跟碧笙见面了吗?怎么还会坐碧笙的车子回来?” 恍若甜美的浆果里藏了一枚针,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汁水融入口齿,却也不小心将针咬进了牙肉里,那么尖刺,那么疼。 宋妈见势不对,赶紧走过来扶住崔芬的手肘,“太太呀,你别在门口这站着。风大,咱们进里面坐着说话,啊……” 崔芬却轻轻巧巧便推开了宋妈,用小孩子一般执拗却又透明的目光望着秦筝,“秦筝,我没说错话吧?怎么你们都不开心了呢?” 秦筝站在原地深深地吸气,努力平复掉心上的疼痛。努力笑开扶住崔芬的手肘,“嗯,妈您没说错,您说的很对。咱们先进屋里去,我再给您说,啊。” 崔芬这才乖乖地把着秦筝的手臂,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碧笙站在楼梯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崔芬。虫 秦筝敏.感地发现了,忙给碧笙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这样冷眉冷眼地盯着崔芬看。崔芬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只能跟哄小孩似的哄着才行。 碧笙无声地隐去,身影没入楼上的黑暗里。秦筝这才拿着苹果亲自削了递到崔芬手里。 小孩子都应该是这样的吧,再棘手的事情,只要拿给小家伙吃的,小家伙就会好沟通许多。 秦筝微笑,“妈,您听我说,是这么回事。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公司里都在筹划着怎么办年会。碧笙除了忙秦氏的事情,另外还有星海公司,所以他也要过星海这边来排练节目。天这么冷,我就跟他搭顺风车回来了。” 秦筝握住崔芬的手,“妈,刚才我的手冷着进门,您都心疼了,是不是?我坐碧笙的顺风车,其实就是不想妈您担心我呢。就算妈没在我身边,我还是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妈您放心吧。” 崔芬啃着苹果,果然没再问出尴尬的问题来,只依依呀呀地笑。 果然像极了小孩子。 一家人消消停停吃过了饭,崔芬又拉着秦筝进了她房间。她捧出当初那张惹出人命来的亲子鉴定证书,递给秦筝,眼神里闪烁着惊恐,“秦筝啊,这鉴定上说,碧笙跟笛子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妈好害怕,怕你跟碧笙在一起……秦筝啊,你比笛子听话,你更比笛子懂事,你千万不要做笛子的傻事,好不好?” 崔芬说着捶胸顿足地落下泪来,“妈已经老了,再受不了了……先是秦氏倒了,咱们几乎成了丧家之犬,天天有人打电话来恐吓和要钱;接着你爸入狱,后来又成了植物人,不死不活地就那么躺在那里……” “妈在夜里自己偷着哭,却不让你们看出一点来。因为妈知道,你们两个还都是小孩子,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妈是你们的精神支柱,所以妈一定不能倒下。妈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以为笛子怀孕了,要结婚了,终于熬出头了吧,谁想到,谁想到笛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都死了……那是一尸二命啊……” “秦筝啊,妈现在就剩下你了,妈绝对不能再让你出任何事!碧笙是个狼崽子,秦筝你千万不能再上他的当……秦筝,妈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秦筝的眼泪也落下来。 妈走得早,所以妈的形象在她心里是缺位的。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不喜欢后妈,但是秦筝却讨厌不起来。不光是因为崔芬做得已经足够好,更是因为秦筝心底根本就没有亲妈做对比的样本。 所以崔芬就算是个后妈,却也渐渐在多年的岁月里,一点点变成了秦筝心底那个母亲的形象。虽然没有生身之恩,总有养育之情。 在笛子跟她抢东西的时候,崔芬总是二话不说走上去就给笛子一个巴掌,然后将笛子已经抢到手里的东西夺下来,转身就递回她怀里。还会蹲下来,摸着她的发丝柔声说,“秦筝最乖,秦筝不哭啊。妈妈把东西给你要回来了,都是笛子不乖……” 每次带着她跟笛子一起出去买衣服,崔芬总是首先要她挑,给她买的东西都是要最大的品牌专卖店里的东西。尽管后来秦筝都不会要,但是崔芬的心意她却是懂的。 就算是继母,就算隔着血脉,但是崔芬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作为女儿来说,秦筝还能挑什么? 就算连赵曼都说,崔芬恐怕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但是秦筝却只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在这20多年来的相处。 崔芬待她如亲女,她自然要以敬重母亲的心情去待崔芬。 秦筝驱前一步,半跪在崔芬面前,将头依偎进崔芬的怀里去,“妈,女儿都知道……妈,您放心吧,就算笛子走了,我还是您的女儿。” 秦筝抬起头来,伸出指尖去轻轻擦掉崔芬颊边的泪,“妈,您别再记着这张亲子鉴定了。这鉴定是有问题的,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无论笛子还是我,都不可能跟碧笙是兄妹。我不是不信任亲子鉴定的准确性,我是相信我爸……” 秦筝的泪一颗一颗落下来,“科技日新月异,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不能依靠科技手段给检测出来……妈,他们都号称亲子鉴定结果的准确率高大99.9%吧?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就去说100%了,干嘛还给自己留下那1%的余地?妈,那就是因为任何的科技手段终究也比不过人心。” “妈,我相信科技的准确,但是我更加相信爸。就算外面有人在传,说爸跟周伯母有什么样的私情,但是我知道,爸一定不会的……” 虽然妈走得早,但是爸对妈的感情,秦筝看得最清楚。 如果不深情,有哪个男人会在亡妻已经去世了数年、并且已经正式迎娶了第二任妻子的时候,还会在家里每一个视线能及的地方都放满了前妻的照片? 如果不深情,有哪个男人会在忙碌的脚不沾地的日子里,还会一草一木地不断宅院里不断添加着东西?只为守着当年一个承诺,只为给前期一个最美好的家园,所以纵然她已经不在,他却还会继续…… 这样的爸,一定也是最为尊重婚姻与的,所以他怎么会与另一个有家室的女人有私情? 就算不再去做亲子鉴定,秦筝也知道碧笙绝不可能是爸的私生子。 尽管当年她也用这个理由去推开碧笙,但是那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好让她自己从她、笛子跟碧笙的三角习题里抽身而退…… 秦筝抽过崔芬手里的亲子鉴定证书,走到窗边,拿出火机来点燃了。燃烧的纸张在风里变成一缕烟,一晃眼便散尽了。 秦筝转头去望崔芬,“妈,忘了这张亲子鉴定吧。它本来就是胡扯八道,咱们就更不该继续活在它的阴影里!” 秦筝安顿了崔芬睡下,直到崔芬睡熟,还一直握着她的手。 听见崔芬的呼吸匀净下来,秦筝这才起身,轻轻走过去熄了灯,开门静静地走出去。 上楼走过碧笙的房门时,秦筝忍不住停下脚步来。 刚哄了崔芬睡觉,此时无法不想起碧笙仰躺在驾驶座上时,眼底一圈疲惫的暗影。 秦筝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听着秦筝的脚步在门前停了,却又随即离去,碧笙沮丧地将手里空了的烟盒扔到墙角去。 墙角的柜子底下,那藏着深色纸烟的小木盒像是闪烁起惑人的光芒,在幽暗里召唤着碧笙的眼睛,让他抗拒不了地只想走过去,打开那个小纸盒,取出深色的纸烟来,结束自己的失眠…… 碧笙已经无法抗拒,正要起身,却听见阳台门轻轻一响。 碧笙连忙躺回棉被里去,闭上眼睛装作睡熟。 可是心,早已经激跳如狂。 会是她么? 有轻轻的脚步声走到床边来。就算长绒地毯能够吸去声音,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能分辨出那脚步声来…… 身边的床铺缓缓凹陷下去—— 碧笙猛地转过身去。夜色天光里,秦筝将自己裹在棉被里,像是一条大虫子,只露出双眼。 如果有灯光,碧笙相信她的额头都会是红的。 “你……”碧笙几乎不敢出声,怕是一个梦的泡泡,一出声就碎了。 秦筝躲在棉被里笑,“睡吧,我困了。” 隔着棉被,秦筝伸出手臂来轻轻抱住了碧笙…… - 【让这两个孩子慢慢地一点点靠近吧。真的不容易,要那么用力去克服心理的障碍才行……】 谢谢:小蓝的12888超级大红包,foreshadowed的又一枚闪亮大钻石,樱桃的两个588红包~~ 明天会进行到星海公司的年会,大家注意到前面某苏的一个细节,说到有一位新上位的文广局高局长要来么?大家能想起来是谁不?o(n_n)o~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娥眉宛转 小媳妇儿 () 已经在2707房间里盘桓了太久,秦筝催着碧笙起身换衣服出门。 碧笙脱下跳舞的服装,换回之前的黑西装白衬衫。英挺的“秦总”再度长眉微挑,披了一身耀眼的光站在镜里,浑身上下天生的傲然。秦筝轻轻叹息了下,从衣架上取下银色的领带来,走过去给碧笙扎上。懒 碧笙边系着袖扣,目光便直直落在她面上,不肯稍离。秦筝便脸红起来,“我本来就打不好领带,你还看。再看我打歪了,你就自己重新打吧。” “打歪了我也直接那么出去。”碧笙笑着伸臂拥住秦筝的腰,“贤惠得像个小媳妇儿,真招人稀罕!” “去!”秦筝红了脸,松开打好的领带,转身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跟他认识21年,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整整10年,若说老夫老妻,也似乎可以了。熟悉彼此的每一个神情动作,眼角眉梢的每一个细节都谙熟得仿佛自己掌心的纹理。有时候甚至会想,他其实该是另一个自己,是同一生命的另外一个分身。 所以,怎么可能分得开? 碧笙轻挑了长眉,从镜子里望她,黑瞳雾蒙蒙地仿佛染了层妖气,“我现在不想喊你‘秦筝’……” “嗄?”秦筝被他突来的一句说得一愣,停住摆弄发丝的手,转回头去望他,“那你想叫我什么?” 碧笙笑着眨眼,又摇摇头,“你知道。”虫 秦筝刚好不容易褪去了的颊红,再度染来。她怔怔地不敢动,努力安抚着心底那只蹦跶起来的小兔子,哄着它要它乖……用力才能转回头去,仿佛被他纯黑丝绸一般的目光给缠住,努力装作轻松地一笑,“随便你咯。反正你也经常喊‘小猫’的。喊什么不过都是代号,我都是我。” ——不论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你身边,不管是曾经的竹马青梅,还是后来的仇家女儿、还是养父家的妹妹,甚或只是同学和同事,都没关系。我还是我,永远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门忽然被敲响,孙明的嗓音轻轻传来,“笙哥,高局长问了三回了。” 碧笙还皱眉不想离去,秦筝赶紧推了推他,“快去吧。公司同事就算没关系,高局长总不能怠慢的。况且还有那么多嘉宾呢,都要你亲自去致谢才好。” “那你跟我一起去?” 秦筝又脸红,“不了,你先去,我再歇会儿。”怎么能跟他一起去呀?今晚上他疯得已经够可以了,再跟着他一同出去见人,还不定被别人给想成什么样子了。 碧笙拖了秦筝的手一起走向门边,“那你快点来。” 秦筝含笑点头,想了想还是偏了头问,“那高局长,你是才认识不久的么?” 碧笙手都握住了门把手,还是停下,回首挑了长眉望秦筝娇俏的小脸儿,“你又知道了?” 秦筝点头,“我刚给吕璇当助理那会儿,事出巧合在吕璇化妆室门口看见过当时还是高处长的他。”秦筝轻轻咬了咬唇,“碧笙你告诉我,你这样做只是巧合,还是与吕璇有关?” “嘁……”碧笙笑,伸手揉了揉秦筝的发丝,将秦筝刚好不容易绾好的发髻又给揉乱了,“什么都瞒不过你,秦碧笙的女人,请问你可不可以别这样敏锐,就当是我借机讨好一下主管官员,不行么?” 秦筝脸红,却仍不放弃,“碧笙你做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再重复当年秦氏的一切,不想再被蒙进鼓里。” 碧笙微微眯了黑瞳,“怨恨我?” “是,怨恨你。”秦筝坦白扬眸望他的眼睛,“但是我更自责。自责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主动去了解过秦氏的一切,才会在大乱突来的时候乱了手脚。当时就算没有你,我知道也一定会有别人。董事会里那几只老狐狸,还有商场上虎视眈眈的对手,他们都绝不会放弃那个将秦氏装进囊中的机会!”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坚定言,“现在与我有关的一切,我都要知道。碧笙我希望自己能帮到你,如果星海有事的话,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碧笙垂首,轻轻笑开,“没事。” 秦筝气得伸拳砸向碧笙肩头,“你还骗我!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筝,秦碧笙我告诉你,我现在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学习,所以现在星海可能会面临的问题我都能感觉到!” 秦筝伸出双手去捧住碧笙的面颊,目光如泉,“别忘了我现在是你星海最重要的艺人唐雪影的经纪人,一个没有能力应对激变的经纪人是无法在职场生存下去的。相信我,我有足够的承受力和应变能力。碧笙,我身在星海,我希望能帮到星海,帮到你。” 碧笙挑着眉尖,黑瞳流光如雾,深深凝着秦筝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向前一步将秦筝紧紧抱进怀里,“其实这是我不想要的。我不想看你忧虑,不想给你压力。只要我还能自己承担的事情,就让我自己来扛。小猫你是我女人啊,只有男人无能才会推女人出来顶风抗雨。我不要你那么辛苦,有我在,没事。” 秦筝泪水盈眶,却还是伸手掐了碧笙一把,努力扬起娇俏的笑,“凭什么呀,觉得我不如你呗?秦碧笙,男人有男人的强大,女人也有女人的坚韧。有些事男人能做得好,可是有些事女人反而比男人更适合去做。我明白你的心,可是我不再想做羽翼之下的雏鸟。” 当年的爸也是如此,伸开宽大的翅膀将她紧紧护在羽翼之下,不让她经风,不让她栉雨。爸可能以为那样就是给她幸福,殊不知,一旦大乱突来,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宁愿多吃点苦,也不要在大乱面前束手无措。 “所以碧笙,你得告诉我高局长的事儿。否则我跟你没完!” 碧笙笑开,伸手捏了捏秦筝秀挺的小鼻尖。随即笑容敛去,黑瞳里漾出一丝宛如子夜般深浓的雾气来,“好吧,我告诉你。近来娱乐圈爆淫媒集团丑闻,牵扯到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这事情一旦这样定性,问题就大了。不再只是娱乐圈内部传传丑闻那么简单,警方和政府一定会介入调查。所以现在这位主管高局长的态度就很重要。我也是借此事探探他的底,既然他今天肯来出席咱们的年会,就说明也许我们没事。” 娱乐圈一旦出事,那么各家娱乐公司就都未必干净。l会所查到了星海公司的艺人,就未必没有其他公司的艺人,所以碧笙想要探高局长的底,真的有必要。 秦筝点头推他向外,“那你快去吧。” 碧笙离去,房间内只剩下秦筝。秦筝望着窗外的一城灯火,心里忽地一动:今晚龙天翔亲自光临星海公司的年会,这其实是超乎规格的。就算星海公司恭恭敬敬给龙天翔下过请帖,但是他毕竟是老板,应该拿起老板的范儿。处于礼貌派个外联经理来也就是了,真的不必他亲身而来——他说他来是因为她,可是谁又能说他来不是为了见一见那位高局长? 如果娱乐圈有事,如果事情牵扯到了星海公司,那么皇天公司自然也摘不干净。高局长对于星海公司的态度便会微妙起来,所以龙天翔今天就是特地来亲眼观察这位高局长的表现,也未可知…… 房间内空调开的很足,秦筝却还是感觉一股寒意窜来,冷冷地爬上她的肌骨。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仿佛才能够抵御得住那股寒意。 ——阿龙,似乎不再是那个十年记忆之中的少年。他开始做与所说不符的事情,说着是为她而来,实则是负了更重要的任务。 秦筝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被龙天翔利用做工具,而龙天翔要做的事情还正是要探查星海公司的虚实。如果今晚的一切影响到未来,秦筝无法推开自己的干系。 秦筝拢了手臂便转身出门去。走廊里三三两两的同事聚在一起乘凉聊天,大会场里的气氛依旧热烈。秦筝站在门口隔着人头去望嘉宾席。星海公司随行的几个工作人员还在原地,目光炯炯望着台上。 龙天翔方才坐过的位子已经空了。 ------------- 【亲们,谢谢大家这两天的大力支持。某苏今天给大家加更哦,差不多是4更哦~~~5、6点钟的时候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因为爱,所以不问 () 一吻意犹未尽,但是电梯已经到底,“叮”地一声大门打开。秦筝连忙推开碧笙,早已双颊酡红。 碧笙笑着伸出手指抚平秦筝鬓边几茎乱了的发,黑瞳漾起柔软的轻雾,轻声说,“我都知道,不用说了。秦筝,我信你,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懒 走出龙天翔的公寓,已是夜深,周遭天地都宁寂下来。漫天的星光无声地落下来,罩在两个人的肩头。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一根一根静静地立着,树冠上垂下金黄的叶子来,一片一片像是在静夜里伸开的小小手掌。星星就在这些小手掌的间缝里,明明灭灭,像是调皮的孩子眨着眼睛。 秦筝深深吸气,抬头望漫天星斗,“好多年没见过这样大、这样亮的星星了。” 碧笙不赞成地摇头,“那是因为你有很久没有这样抬头看过了。星星一直都在那里,这两年大气污染也治理得不错,是你一直忘了抬头去寻找它们。” 秦筝听得心下微微震动,忍不住郑重其事地回过头去望他。目光沉静,望着他的眼睛,“秦碧笙童鞋,为什么我觉得你今晚这么不一样?” 碧笙笑开,露出好看的牙齿。有些男人夜晚看起来似乎比白天还好看,因为夜色敛去他的棱角,星光晕染了他的目光里原有的凌厉。碧笙无疑就属于这样一种,他白天看起来,浑身仿佛都闪耀着黑金色的光芒,让人不自觉就紧张;可是晚上的他多了一丝柔软和温暖,就像黑豹的本质也是一只大猫。虫 “因为我也是一颗星啊。你也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地看过我了。你心中只是曾经那片灰暗了的天空,我呢也早在你心里蒙了尘。”他在星光里垂首望她,眸子里的光比星光更要璀璨。 “嘁……”秦筝笑开,“就你还一颗星。一头猩猩还差不多。”秦筝童心起,平伸开两条胳膊,手肘弯曲向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扮作大猩猩模样。 碧笙笑开,站在璀璨的星光下,静静地望着秦筝娇俏的模样。“你知道这动作是猩猩在表达什么意思么?” “嗄?”秦筝被问住,“不知道哎。反正看《动物世界》里都是这样的,小品演员学猩猩也都是这个表情。” “就说你是个笨丫头……”碧笙笑着,伸出手来捏秦筝的鼻梁。 秦筝撅嘴,“那你说吧,难道你知道么?” 碧笙也不急着去开车门,只是扯着秦筝的手走在无人的大街上,走平素不敢走的马路中间儿,有点横行无忌的意思。夜色深宁,偌大天地仿佛都缩小,不再是平日的浮躁与阔大,此时显出小小的温柔,静静包容两人,仿佛只余一方小小世界。 “大猩猩那样做的意思是——我很爱你啊,你爱不爱我啊?你要是不爱我,我就揍你啊……”碧笙一边说,一边学着大猩猩捶胸顿足的动作。 “哈哈,你胡说……”秦筝笑得直不起腰来,扯着碧笙的手支撑住身子,“你骗我!” 碧笙的笑谑敛去,垂下头来望秦筝的眼睛,“我爱你。” 就像空气里会有一颗露珠无声析出,蓦地凝上了秦筝的睫尖儿。秦筝就愣在那里,望着碧笙,不敢说话也不敢呼吸。就仿佛一说话一呼吸,眼前的一切都会变成一个幻影。 碧笙笑着转身向前走去,“这一次不是被你逼着说出来,我总得独立自主一次。不然一个大男人多丢人!” 他的发丝被迎面的风扬起来,在他脑后漾成一波纯黑的涟漪。就像一匹黑色丝绸在夜风之中潋滟而过,华光潋滟。 “碧笙!”秦筝跑向前,一把抱住碧笙的腰,将她的面颊紧紧贴在碧笙后背上,哽咽了说,“你怎么不问我?你一直想问我的,是不是?碧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该骂我,你该跟我发脾气,你那样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关于她跟龙天翔的那个晚上,她隔日回到秦家大宅之后,她当然能看懂碧笙眼底的愤怒和绝望。但是这么久了,他竟然再没提起。将心比心,秦筝明白碧笙心底该有多少疑问,以他的性格她以为他必然压不住,可是他竟然生生隐忍了这样久…… 就因为知道她无法面对吧,就因为知道她自己还在痛苦地挣扎。所以他甘愿忍住,甘愿给她时间,等她自己捋清了、能够面对了,再听她主动说给他听,对不对?曾经以为要很久很久才能做到,没想到今晚她已经可以自己面对。她想要就这样说给他听,就算他会发脾气,就算他会恼她,她也愿意说给他听…… 她做好准备了,真的。 碧笙身子微微一僵,便用双手包住了秦筝冰凉的小手,“傻瓜,我什么都不想问,也不用问。都过去了,那些事都与你我无关。” 碧笙转过身来抱住秦筝。就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就在别无他人的天地间。头顶是静静闪烁的星光,耳边是梧桐叶轻轻摇曳的沙沙声。整个世界都那么宁静,宁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还有互相的心跳。 “如果有人需要解释,那也该是我。如果要有人道歉,那也还是我。秦筝,这么多年我身边来来往往走过那么多女人,你不是从来也不问?就算你生气,就算你跟我发脾气,可是以从来都不问,你都选择发过脾气之后继续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就算笛子……” 碧笙的嗓音压抑地微微停顿,“就算我跟笛子在一起,故意做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你不是还都不问?傻丫头,所以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问起你不想说的事情?记住我的话,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才会让你曾经那么痛苦和彷徨。” 捷豹无声穿进夜色,像是黑夜中的幽灵般迅捷向前去。秦筝望着窗口闪过的一盏盏街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一颗一颗落下来。 跟龙天翔的那个晚上,秦筝一直将它视作一个污点。自己不敢想起,更不敢跟碧笙解释。可是碧笙竟然从来都没问过,就连当初说有孩子的时候,碧笙也一句都没问过……她今晚忽然就有了勇气,想要坦白告诉他,想要在他面前正视那个晚上,想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竟然都不需要,原来自己曾经痛苦了那么久的心结,到了他这里便可以迎刃而解。 如果知道是这样,又何苦要自己苦苦死扛着这么久?如果能早一点向他敞开心扉,如果能早一点跟他坦白,是不是自己就也不必捱过那么多疼痛的夜晚? “我送你回家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觉。”碧笙的车子开向秦家大宅的方向。 秦筝擦干了眼泪,转过头来望他,“那你呢?” 碧笙轻描淡写地说,“我还得回酒店去啊。那帮家伙等着我晚上一起打麻将呢。估计不输给他们万八千的,他们不会放过我。” 秦筝无奈笑开。这就是商场上的男人们,出来聚会除了喝酒和女人,就是打麻将了。当年曾经秦氏想要拿一块地,想给主管领导送点礼,可是对方怎么都不肯接受。后来没办法还是碧笙拎了麻将出门,就在那位领导家小区的麻将馆里,陪着领导的夫人活活打了十个小时的麻将,一炮又一炮地将本来要送给领导的礼金全都输给了领导的夫人去。那位夫人打得快乐无比,亲自领着碧笙去他们家吃夜宵,那块地的事儿就也迎刃而解…… 今晚上碧笙说要陪着人打麻将,估计也是这样的心思。那位高局长定然不是好伺候的主儿,更何况此时外部环境本也复杂。所以一场麻将对于碧笙来说根本就不是一场消遣,而是一个战场,斗心斗力,甚至要花费上双倍的心力。其实有时候赢钱容易,想要把把都输钱其实很难。更何况要输得合情合理,输得让对方赢得心安理得,就更是难上加难。 秦筝伸手去握住了碧笙的手,“别太辛苦了,我等你回来。” 碧笙垂首过来又吻住秦筝。这一次没有激狂,只是唇细细密密地落下,将秦筝的唇每一个角落、每一根线条全都吻遍。比起激狂,他此时的吻更多了一丝心动的力量。 秦筝回抱住他,用心品味他的吻。 电话突兀响起,秦筝红着脸接起电话。是肖玲。 “什么!”秦筝听完电话,面色便是大变! ---------- 【亲们太不好意思了,本来说6点给大家第二更的,结果懒猫某苏起来晚了……一睁开眼睛都6点半多了~~跟等更的亲们道个歉哈!9点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我就不滚,你能怎么样! () 听见房门内传来细小的呻.吟声,秦筝的心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给紧紧捏住,并且瞬间攥紧! 秦筝只觉不能呼吸,使劲控制着自己,才能从钥匙串上找出备用钥匙来,打开碧笙的房门—— 房间里一丝灯光都没有。只有窗子筛进来的街灯光,昏黄地,将一切都笼罩得更加朦胧。就在那朦胧的光雾里,碧笙正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毯上,抱紧了自己的身子。懒 秦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幽暗的光里,他蜷缩起的身子显得那样小,那样无助。看得出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让自己只发出一点细微的呻.吟来…… 秦筝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哭。尽管眼泪早已经涌满了眼眶,尽管心底已经疼痛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也不能哭!秦筝狠狠地咬了自己一下,忍住泪,她尽量镇定地走过去,蹲在碧笙面前,轻声问,“那东西,你藏哪儿了?” 床脚的地面上,碧笙努力抱住自己。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像是深秋里凄凉的落叶。看见秦筝进来,他孤狼一般的目光里登时漾满了绝望。他像受伤的小兽,只想自己躲起来疗伤,不想被人看见。 “你——走!”他咬紧了牙关,才能勉力吐出这两个字来,带着决绝,却也掩不住绝望的悲凉。 秦筝心一晃,眼泪险些失控就掉下来。其实她真的害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碧笙……可是如果她真的走了,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自己忍受着煎熬,然后在水里火里生不如死?虫 她没走,索性扔开碧笙,在他柜子里、抽屉里翻掏起来。 他的房间,她比他更清楚,所以整个房间里能逃得过她的角落并不多。当秦筝的手指终于凭着直觉碰触到柜子底部隐秘角落里一个小木匣的时候,她的手指凉凉一顿,那一瞬心如死灰。他果然一直在房间里藏着这东西。那次在兰会所里见他吸,根本不是偶然为之,而是他早已经形成了习惯! 却没时间整理自己的心绪,秦筝犹豫了下还是将木匣掏了出来。 木匣打开,一排整齐的狭长香烟无声陈列在眼前,有深色的纸皮、纤长的烟身。明明邪恶,却带着无比优雅的姿态,甚至有点像贵族一般的傲然身段,在夜色寂暗里仿佛闪着幽幽的光。带着罪孽的烙印,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秦筝咬牙,从中拈出一根来。转身去找打火机。 碧笙一见便嘶吼,“滚开,我不要你管!” 秦筝含住眼泪,亲自叼了那细长的香烟,用火机点燃,然后颤抖着手指将香烟放进碧笙唇里去。他已经颤抖疼痛得只能抱住自己的身子,连手都抽不出来,所以只能她来帮他…… 碧笙叼着香烟,身子颤如枯叶。秦筝的指尖滑过他的嘴唇,那里是冰块一样的寒凉。 秦筝含泪在他身边坐下,与他并肩,一同倚靠着床脚。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去。她的体温也并不高,但是哪怕只有一点,她也想全都渡给他,让他温暖。 碧笙绝望地闭着眼睛,不肯看向秦筝。只能死命地吸着香烟,黑暗里只有那一星红火明明灭灭。就像希望,亮了又灭,灭了之后又再度顽强地亮起。 良久,碧笙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他颓丧地将香烟从唇里扯出来,远远地扔出去。低低垂下头,不去望向秦筝,只是疲惫地推开她,“好了,你走吧。” 秦筝咬住唇,走过去将香烟捏起来走进卫生间去冲进马桶里去。这东西,决不能在家里留下任何一点痕迹,更不能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走回来,碧笙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像是僵硬了一般。夜色吞涌,淹没了他面上的表情,让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却只觉距离他海角天涯。 秦筝咬牙,伸手去扶碧笙,“去睡一下。” 碧笙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横着挥舞胳膊一把推开秦筝。他的发丝早已经在之前的挣扎里被揉乱,黑瞳里漾着疯狂的光芒,刚刚恢复了的精神蓦地全都爆发开,“秦筝我让你出去,你听没听见!滚出去——” 秦筝明明想笑,想告诉他其实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怕他发脾气,结果一张口,泪还是先滚了下来。热热地,灼疼了她自己的面颊。秦筝赌气似的用力抹了一下眼泪,“我就不滚,你能拿我怎么样!秦碧笙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没什么受不了的!就算你这样,我也不害怕!” 碧笙愣住,怔怔抬头望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秦筝上来拗劲,突然转身冲向那小匣子去,又拈起一根来,“不就是这东西吗,有什么!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抽,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心里好过点?秦碧笙我告诉你,你赶不走我!” 碧笙豹子一样猛地飞身扑了过来,一把将秦筝手里的香烟夺走,一脚踢翻了地上的木匣!那些“珍贵”的香烟一根一根瘫倒在地,凌乱枯败,完全没有一般吸麻的人对那东西的珍爱和小心翼翼。 碧笙抓住秦筝的手臂,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如果你敢碰那东西,我会杀了——我自己!” 秦筝本以为他说会杀了她,却没想到他那样恶狠狠地说出的,竟然是杀了他自己!压抑不住的眼泪终于跌落下来,秦筝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深深吸气转头回去望他,“人家开玩笑你也听不出来啊?你干嘛那么吓人啊?为什么准你自己碰,却不准我碰啊?” 碧笙深深吸气,平复下情绪,这才说,“好了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秦筝反倒一把扯住碧笙的胳膊,“我偏不走!你刚才说的,让我不要跟唐唐睡,要我过来跟你睡……”说到后面,早已羞红染满颈子。 碧笙心尖漏跳了一拍,却还是坚决掰开秦筝的手指,将手臂抽出来,“今晚我累了,对不起,你去客房睡吧。” “我就不!”秦筝跟扭股糖似的偎进碧笙怀里去,“我就不走,我今晚就在这。” 碧笙仰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有一颗眼泪控制不住地跌落,“秦筝,你知不知道,我不希望被你看见!你走吧,我求你……” 秦筝再也强撑不出顽强来,终究含泪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按摩他的关节,“很疼,是不是?” 碧笙长叹一声,“是。疼起来的时候,我一动都动不了。就像有铁钳子一把一把地掐住我身上每一个关节。” 秦筝哭着抱住碧笙,“等过了年,忙过了这段,我陪你去戒毒好不好?碧笙,我们不要再忍受这种疼痛了。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看你抽这东西时,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说‘秦筝,要不然我该用什么来止疼?’是我让你疼了,是不是?碧笙,如果是我让你疼了,那就让我来当你的止疼药,我们不要这东西,好不好?” 碧笙的泪也滑下来,他抱紧秦筝,深深点头,“好!都听你的。” 虽然不放心,秦筝还是选择了尊重碧笙的意愿,陪着他看他睡着了,这才转身走出房门去。天地静寂,秦筝在幽暗里难过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她方才就想问的,可是她没问出口。她想知道碧笙是怎么开始吸这东西的,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疼?碧笙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究竟是什么疼都已经超越了他自己的承受力而要去寻求那东西的麻痹? 秦筝轻轻颤抖起来——会不会是他的胃? 很久了,他一直在胃疼。那一次他还因为胃出血进了医院,刘医生跟她明里暗里地提醒了很多!可是她竟然一直忽略了…… 现代社会好像人人都多少有点胃病,胃药的广告里还有明星大言不惭地说“得了胃病,光荣!”所以她竟然就也粗心地给忽略了,虽然看着他疼的时候她难过,可是她没想到他会疼到这个地步…… 秦筝抱住柱子,哭得难以自已。如果他病到老邪所说的那样,直到病入膏肓,那么她该怎么办? 以前就好奇,碧笙怎么会跟老邪这样的人成为好友,这是不是说老邪早就知道了碧笙的病? - 【筝是多好的姑娘~~~小虐下,给明天开始的甜做个铺垫。只有彼此能共同正视艰难,才能有身心合一的甜蜜。亲们再等某苏两天哦,每天某苏要发出来万字,所以几乎就存不下几个字了,要一下子更两万得需要多几天啊,这个月内一定实现,亲们别急啊~~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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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也曾经侧面问过一点,原来不是人家郝俊伟的事儿,都是赵曼越来越觉得跟郝俊伟在一起压力太大,受不了郝俊伟曾经五彩斑斓的情史,所以后来根本就是赵曼不搭理人家郝俊伟的。郝俊伟主动上门去求,甚至喝醉了酒大半夜的去拍门,结果赵曼这妞儿就狠下心来愣让人家大冬天的在门外坐了一宿…… 郝俊伟终究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哪儿受得了这样被人作践。所以隔日天亮了一发狠就转身离去,回家高烧了三天之后指天顿地地发誓,再也不在赵曼面前低三下四。继而今天吊着个嫩模招摇过市,明天领着个女明星共赴香闺,隔日再跟个富家女共同午餐。 两人越闹越大,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秦筝看得出赵曼后悔了,却已经无法回头,更找不到台阶。朋友是用来干嘛的,不是天天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是要在关键时刻咔嚓出手的。如果注定自己的情路坎坷多波折,她更愿意帮朋友获得一份完满的婚姻和。 秦筝就笑,“那行,咱们还原计划在我家过年。对了,跟我上楼去,我给你介绍一朋友。” 赵曼就摆手,“得了。我来就听宋妈说了,说你睡在客房里,自己房间让给你们公司的女明星了。”赵曼说着撇了撇嘴,“秦筝你也真放心啊,你那房间阳台跟碧笙连着呢,你自己傻大姐似的下楼来睡,你不怕他们俩趁着你不在,暗渡陈仓?” “你说什么呢!”秦筝被气乐了,伸手就掐赵曼,“那可是我带的艺人,可不是那些花边新闻里传说的那种。” 赵曼继续撇嘴,“得了,女明星我认识一个吕璇已经够要命的了。难道你这次这个跟吕璇不同?” 秦筝叹了口气,依然要客观地说,“其实吕璇本人在男女问题上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多少富商捧着银子请她一起纯吃个饭,更有开发商要送房子送地的,她压根儿理都不理。” “那又怎么样,坏人终究还是坏人!”赵曼帮着秦筝叠被子。 秦筝想起吕璇在电话里跟她煽风点火的那几次,诬陷碧笙是害死笛子的凶手……秦筝就也黯然下来。她对吕璇真心真意相交,没行到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只是——秦筝始终无法忘记吕璇眼睛里那坚硬的光芒,忘不了她说要跟星海解约那天,却回到一中校园里去,在漫天的槐花香里将决定权交给她……在那一刻,秦筝以为自己已经有机会触碰到了吕璇的真心。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吕璇转身而去。只是,吕璇在电话里那样故意诋毁碧笙,秦筝总觉得事出有因。若是吕璇是个故意诋毁碧笙的人,当初她跟在吕璇身边当助理的时候,吕璇有的是机会在她面前演戏,可是吕璇却并没有……秦筝心底有一闪而过的直觉,却都捉不住,只能暂时丢下。 赵曼见着唐雪影先怔了怔,略显唐突地说,“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唐雪影也被问得一愣,望着赵曼的目光也似乎有些犹疑。 秦筝连忙给打圆场,“唐唐可是我们星海的大明星,当年的金鸡奖影后。曼曼你不是从小就追星嘛,肯定是在娱乐新闻或者是杂志上见着我们唐唐的呗!” 赵曼耸了耸肩倒也不置可否,一扭身出去帮宋妈择菜。唐雪影的面色却是变了又变。 秦筝察觉到了,便没跟赵曼一起出去。待得赵曼离开,这才问,“唐唐,怎么了?” 唐雪影面色苍白下来,喃喃说,“你的朋友姓赵啊,可是怎么会……” “唐唐你说什么?” 唐雪影努力撑开一抹笑,“秦筝我没事了。我想换换衣服……” 秦筝便急忙走出门去,“那我先去帮宋妈择菜。你待会儿要是无聊了就也下来跟我们一起聊天吧。” 家里的人一多起来,尤其是赵曼这个开心果的到来,宋妈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周韵闻声也出来跟着一起忙活。赵曼就问,“周护士你过年不回家呀?” 秦筝也抬头去望周韵。自从亲子鉴定事件之后,秦筝心里对周韵难以避免地多了层隔膜,她此时也正想听听周韵的说法。崔芬正从房间里走出来,听见赵曼问就说,“是我让周韵今年过年多辛苦辛苦,就别回去了。我今年的精神头不比往年,平常照顾你秦伯父,还得多亏周护士多用些心力。”崔芬转眸望周韵,“真是辛苦周护士了。” “您真是太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周韵不疾不徐地回答,眸光轻轻掠过秦筝的面颊去,目光里倒是平静得波澜不兴。 秦筝压住心底的异样,也只能以为自己是过于敏.感了。 唐雪影也下楼来,陪着崔芬坐在一边说话。崔芬倒是对这位大明星极是礼貌,温婉地问着唐雪影日常拍片的见闻,不时柔静地微笑。 “唐小姐啊,你本人真的比电视里还好看。”崔芬顿了顿,“不过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电视新闻里不是经常报,总有明星站出来控诉,说经纪公司侵吞他们的血汗钱,他们都是看着光鲜,其实连长工都不如。” 唐雪影听了就微微挑眉,“伯母平时也经常看娱乐新闻呀。圈内那样的事情是有,好在我还没碰上。至少我们现在星海公司就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情,秦总对艺人很大方的,佣金抽得不高。” “抽得不高,是不是也要拿走一半啊?”崔芬好奇地瞪大眼睛。 唐雪影的目光投向秦筝去。秦筝赶紧皱眉跑过来握住崔芬的手,“妈……大过年的,我们好不容易放个假,咱们不提工作的事儿,就轻轻松松过个年,啊!” 崔芬愣了愣,黯然起身,“真对不起啊唐小姐,我这老婆子说话越发不入你们年轻人的耳了。你们好好过年吧,我还是回房间里自己呆着吧。” “妈……”秦筝难过地抱住崔芬,“妈,是我说错话了,您原谅我。” -------------- 【大家都在忙活,碧笙这一章里却没出场,亲们可以猜下这小子干嘛去了呢?o(n_n)o~8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都只为你 () “碧笙你说什么?”秦筝站在楼梯上,手指在裤袋里紧紧绞住碧笙的手指,“秦碧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多活一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碧笙笑,伸出另只手来,用掌心缓缓遮住秦筝的眼睛。他的肩膀抵在秦筝肩上,像一个没有手臂环绕的拥抱,“别紧张,小傻猫。人总有生死,不是么?”懒 秦筝的睫毛濡湿地刷过他的掌心,碧笙看见秦筝的肩在微微抖动。这阵子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死亡虽然可怕,却也已经生生出现在了秦筝的脑海里,所以碧笙相信,纵然难过,但是秦筝现在也已经可以勇敢地正视死亡这件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秦子潇刚刚入狱以至成为植物人,秦氏刚刚易主的时候,秦筝有相当长的时间里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而如今,却不同了。这次笛子的死,还有秦筝宝宝的失去,秦筝虽然也痛苦流泪,可是她很快地就走上了自我治疗的道路。到今天,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能够勇敢地重新绽放笑容,并且还在帮着唐雪影,帮着赵曼和郝俊伟……人必自疗,方能疗人,这是碧笙从老邪那里学到的道理,所以他相信,他的小猫已经真的长大。 “碧笙,不许你再胡说。”秦筝深深吸气,攥紧碧笙的手指,“人家都说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所以你一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虫 “嘁……”碧笙笑开,伸手刮了秦筝鼻梁一下,“你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打击我啊,我怎么就祸害了我?” “碧笙……就算你说要努力多活一天,也是要比我多活一天,好不好?”秦筝笑着,却掩不住了眸底的泪意,“你答应我,你要比我多活一天……” 碧笙怔住,心里像是有刀尖挑刺着一般地疼。 秦筝深深吸气,颈子上勒出两片薄薄的骨,她努力地笑,“人家都说相爱的人当中早一点走的那个人比较幸福,因为就算死的时候还会有最爱的人在身边。所以让我自私一下,你要把那个更幸福的位置让给我,好不好?碧笙你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要比我多活一天,好不好?” 碧笙狠狠咬住牙关,别开头去。他的小猫这样在他面前软声哀求,他如何还能硬起心肠来不答应?碧笙用力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为你,多活一天。” 时光如轻羽,袅袅飘落。转眼已经是除夕。今年阴历没有三十,所以廿九便是除夕。大家便也都忙活起来。秦筝宣布自己加冕今晚的大厨,将择菜、切菜、配盘等小活一一分配给众人。大家都也都笑着同意。宋妈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筝啊,这鱼都收拾好了。活鱼活吃才好,你赶紧掌勺吧!” 熟知秦筝底细的赵曼就笑弯了腰。不明就里的唐雪影跟郝俊伟惊诧地看秦筝僵在那儿,刚刚得意的笑容还在,这会儿已经一动不敢动了。 原来秦筝最怕活鱼,偏偏现在老百姓餐桌上还就讲究个活鱼活吃。秦筝每次一看见那已经被刮净了鳞、开膛破肚了的鱼还能在锅里活蹦乱跳就吓得恨不得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蹦楼上去。 可是过年的年夜饭里是必须得有鱼的呀,所以秦筝努力在做心理建设,麻木的转身,带着刘胡兰奔赴刑场的壮烈表情朝着灶台一步一步挪过去。 还没等她挪过去呢,一双手臂伸到她颈子前来,将她的围裙给摘走。秦筝诧异回眸,碧笙已经笑着将围裙挂在身上,挽起了袖口,拎着锅铲走到了大锅前,轻松将活鱼入锅,油花溅起,热烈的“刺啦”声随即扬升。 秦筝还怔着,大家却都已经笑开。 郝俊伟摇头晃脑,“秦筝你可得了吧,就这样的还当大厨呢。赶紧把位置交出来吧。” 碧笙能炒得一手好菜,这秦筝知道,但是这么多年秦家过年,碧笙也从未上手掌勺过。所以今天碧笙能这样做,秦筝只觉宛如梦里。 秦筝冲那几个人瞪了瞪眼睛,这才走到碧笙身旁,轻声问,“要不,我来呀?” 碧笙笑,转过头来望秦筝,眸子里漾满了温暖的火光,“你是行政总厨,我是掌勺师傅,所以大师傅还是你。”趁着大家没注意的当儿,碧笙垂下头来,凑近秦筝耳边,“你是我领导,我都听你的。” 秦筝的脸腾地便红了,知道他意有所指,可是从字面上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红了脸咬住唇笑。 原来碧笙当居家男人的时候,才最好看。 准备得差不多了,秦筝就打开电视招呼崔芬过去,“妈,春晚快开始了。现在正演《一年又一年》,给春晚爆料呢,您来看吧。” 崔芬愣愣地走过去,“呃,好。” 碧笙擦了手从厨房出来,走到崔芬面前,“妈,把笛子的照片给我吧,我亲手挂到我房间里去。客厅就别挂了吧,家里有客人,也不方便。就放我房间里,妈你要上香什么的,都到我房间去。” 秦筝一愣,抬头去望碧笙,只觉眼底有泪。 崔芬显然也没想到,怔怔抬头望碧笙,“你真的肯?” 照片早就找出来了,还是秦筝给亲自带出去冲洗放大的。只是还一直没得机会挂上去。秦筝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得了空再跟碧笙好好说说,没想到碧笙自己提出来。 崔芬反身回房间去,把笛子的相框捧出来递给碧笙,眼泪就噼里啪啦掉下来。碧笙握住相框,用指腹轻轻擦去笛子面上沾的一丝尘埃,柔声说,“笛子,过年了,回家吧。” 秦筝含着泪陪碧笙上楼去,给碧笙把着凳子。碧笙亲自在墙上钉了钉子,然后将照片挂上去。端端正正,抬头便能望见秦笛穿着校服,青春的少女笑靥如花。 碧笙挂完照片下来,秦筝早已经哭得雨打梨花。碧笙捧住秦筝的脸,“过年了,该高兴点。” 秦筝越发哽咽着停不下来,“你怎么会主动答应的?我还担心你不肯……” 碧笙轻轻叹息,将秦筝抱进怀里,“这件事是妈的心结,我岂能不知道它也是你的心结?这样做既然能让你心情舒坦些,我为什么会拒绝?” 秦筝终于“哇”地一声哭开,抱住碧笙。 门上敲门声响,赵曼也抹着眼睛站在门口,努力笑着,“春晚都开始了,赶紧下来一起吃饭吧。我都给笛子把碗筷也摆上了。” 碧笙拥着秦筝的肩头下楼,一路在众人的眼光里走下去,没有放开手臂。秦筝轻轻地推,也没推开。 郝俊伟笑着拎起酒瓶来连倒三杯,“碧笙你得连干三杯啊!” 碧笙会意,笑着仰头就喝。秦筝担心扯住他手臂,碧笙笑着垂眸,“今晚高兴,就让给我喝吧,没事。” 宋妈见状也欣慰地站起来,“喝吧。今晚上你们年轻的孩子都放心吃喝、放心玩儿。有宋妈给你们收拾呢,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 赵曼跟郝俊伟果然是天生一对,有这对活宝在,整个饭桌上的气氛立时热烈起来。临到午夜的时候,于筝从门外披了一身的雪进来,饭桌上便更加热闹起来。于筝跟赵曼姐妹两个人一起收拾郝俊伟,直把郝俊伟灌成了醉虾。 趁着酒劲于筝建议出去堆雪人、打雪仗。说今晚的雪又软又厚,正适合玩雪。赵曼和郝俊伟当然一拍即合,唐雪影或许是名字里沾了个“雪”字,也是极爱玩雪的,所以几个人闹闹嚷嚷就奔了出去。 秦筝也想拿大衣跟着出去,却被碧笙缠住了手指。秦筝红了脸,“干嘛?” 碧笙只笑,也不说话,只是拖了秦筝的手就上楼去。 碧笙今夜微醉,平素冷冽的黑瞳今晚染了一层醉意,便越发邪魅惑人。秦筝红了脸,轻轻拍着碧笙的手背,“他们还都在呢,所以现在还不行……” 碧笙吞吐着酒气便将秦筝抵在二楼墙上,唇灼热地压下来,落在秦筝颊上,“小猫,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他的唇灼热又急迫地滑下来,直接滑进秦筝的v字领里去,“是这样么?” 大掌贪婪地溜进秦筝衣襟里,缓慢却狂炙地揉捏住秦筝的柔软,“还是,这样?” 秦筝喘息起来,就像落入蜘蛛网中的小虫,无力挣扎。她之前也浅啜了几杯,究竟在四肢百骸游走,激活了她身子上每一个感受细胞。那些细胞都在呼喊着,“要他,要他!” -- 【更多的甜,明天继续哟~~】 谢谢:小蓝的4个大红包,susan的1888红包,fore的钻石,塞塞的月票+神笔,伊莱的月票+鲜花,清清、纯、安、小7、hjyblj042017、vivi、122038、xiaoxiang等亲们的宝贵月票。还有大家的推荐+咖啡+留言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你从不曾远去 3000字 () 楼下还在直播着春晚,赵曼和郝俊伟他们的欢乐呼声从窗外传进来,隔着玻璃能看见橘红的街灯光里一片一片纯白的雪花飘落。偶有风来,轻轻软软的雪花便被风裹挟着冲向窗玻璃,本来的柔软变成有了力量,将窗玻璃撞出哗哗的声响。就仿佛有小小的天使在轻敲窗棂,想要进来分享一抔人间温暖。懒 二楼没开灯,只有一楼大厅的灯光透过楼梯栏杆筛落过来,在地板上印下一栏一栏的明明灭灭。秦筝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二楼的空间里浅软又灼热地响起,像是柔韧的丝,一根一根缠绕住碧笙炽烈的喘息。 他想要她。 她也同样多地,想要他。 第一次,秦筝不想逃避自己的渴望。伸开手臂主动环抱住了碧笙,将自己的唇舌软软地缠绕上去,主动回吻着他。挺起身子,将自己胸尖的柔软贴上他的胸膛,感受他的肌理强劲,感受他的——如鼓心跳。 这时候楼下传来清澈的乐声,仿佛一个个梦幻的泡泡在碧海蓝天里冉冉浮生。泡泡化为碧树琼花,化作天地万物。随着澄澈的旋律,有空灵的嗓音轻袅漾开: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宁愿相信你我前世有约,今生的故事不会再改变。”虫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秦筝停下来,依在碧笙怀抱里静静聆听。仰头望他的眼睛,“是王菲。”歌后重出歌坛,选在春晚这个舞台亮相。娱乐圈里早已炒了良久,这一刻终于尘埃落定。歌后就是歌后,一首《传奇》奠定又一个传奇。 碧笙懊恼地粗喘,“她是我情敌!” 秦筝挑了眉望他,旋即会意,笑得红了脸颊。手臂柔柔缠绕住他,抱紧,轻声说,“今晚我补偿你。” 碧笙闷哼,终究激情转成柔情,只余缱绻。两人又拥抱了良久,碧笙忽地握了秦筝的手向楼梯跑去。秦筝惊呼,“上楼顶去干什么?” “来!”碧笙自己先出了楼顶去,一脚在楼顶板上,一脚还跨在楼梯上,回身伸手递给秦筝。 秦筝仰头去看碧笙,一带黛色夜空从他背后闪现,正有大蓬大蓬的烟花腾空而起,红的、绿的、黄的光芒闪烁,刷地腾起又落下。就仿佛,在碧笙背后泼展开一个巨大的彩色背景,绚丽多彩的光芒在碧笙身周明灭闪耀。 秦筝就看得痴了,被碧笙在彩光绚烂的光芒里扬起的那抹笑给眩惑。便忍不住伸手给他,被他一下子拉出了楼顶! 站上楼顶,秦筝捂住嘴惊呼——已近午夜,焰火早已点燃了整个城市。秦家大宅的位置又是在山顶,他们站在山顶的楼顶,几乎整个城市就都在眼前。 万家灯火,一城烟花,一蓬一蓬的光焰腾空而起,就像是春日里的百花竞放。 “好美啊!”秦筝只觉有泪涌入眼眶。不是悲伤,不是要哭泣,只是无法来排解这一瞬间心里升腾起来的巨大欢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更无法述说给旁人听,那一刻的心情只有自己能懂,只有自己的心跳才能解释这泪水所代表的喜悦…… 背后,有温暖的怀抱圈过来,碧笙的下颌抵着秦筝的发顶,“其实我刚才拉着你的手上楼,根本就没想做别的,我就是要带你来楼顶看烟花。结果都是你说‘现在还不行’,反倒激起了我的渴望……” “啊,是这样!”秦筝囧得捂住了脸,“那你怎么不明说,害得人家胡思乱想。” “嘁……我就是喜欢看你胡思乱想啊。小猫,你不知道自己那样有多迷人……”碧笙收紧手臂,将秦筝紧紧圈在怀中,“你看那边——” 秦筝仰首去望天空,就在东边的天际忽然升腾起一个巨大的烟花。与之前所见的礼花不同,那烟花升腾开,忽然泼洒开,一朵一朵小小的火花渐渐拼接、融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形状! “啊!”秦筝惊讶得捂住了嘴巴。从小到大看见的烟花总是大同小异,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才被大脚印的新造型给惊艳住,没想到不过两年时间烟花又已经出了这样新的形式,真是让人惊讶。 秦筝心中想着,忽地怔住。心中滑过一丝灵光,让她几乎不敢呼吸…… 她仰头定定地望着天空,泪无声地滑下来。那个小孩子在东方的天际耀眼升腾,无限璀璨之后,渐渐堙没于天际。夜空幽蓝,远处还不断有烟花腾起,爆裂开的鞭炮声接踵而起,整个天地一片欢腾。 秦筝却静静地哭泣,在冬夜的风里,在漫天轻柔的瑞雪里,用力地哭泣。 每一个孩子,都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是不是?这漫天漫地的轻柔白雪,是不是就是小天使振动翅膀的时候落下的细小羽毛?纵然他已经走了,纵然他只是回眸向着人间轻柔一笑,便振翅飞入了天堂,再也不回来……可是这些细小的羽毛,这些宛如飞羽一般的落雪,却印证着,他曾经来过;就算轻如羽毛,却也真真实实在这世间存在过…… 秦筝懂了,这定然不是一个巧合,碧笙不是兴致突起要带着她来看烟花——她曾在他面前哭泣,正如崔芬担心笛子过年找不到回家的路,她也一直担心自己那错失的宝宝在过年的时候孤单一缕魂魄在天地之间飘荡……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问遍了人,都说那样还没成形的孩子是不能供牌位的,就连烧纸钱都不恰当。她只觉心都被蚀空,可是她却只能一直死死压在心底里不敢在人前表露出来,没想到,没想到碧笙竟然找到了一个办法,让她能够在这样的除夕夜里“看见”宝宝的转身而去…… 宝宝一定是去了天堂,她甚至亲眼看见了宝宝的振翅而去。 “秦筝,你再看院子那边的角落。”碧笙轻轻出声。 秦筝顺着碧笙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曾经只是一片空空的草坪,此时却多了一棵树。冬日里看不出是什么树,秦筝却心上忽然流过领悟,“樱花?” 碧笙抱紧秦筝,轻轻点头,“我今天去了妇产医院,见了宋医生。终究是医者父母心,她一直对你心有愧疚,所以小心地保存下了当初有关你产检的所有记录……” “真的?”秦筝的泪无声地流淌。 “是。所以我今天上午去了宋医生那里,拜托宋医生将所有的材料都给了我。”碧笙深深吸气,眼泪也静静滑下,“我将那些材料做了真空处理,然后就埋在那株樱花树下。秦筝,我们的宝宝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就算他还小,还没成形,但是他永远活在我们身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等到明年春来,樱花盛开,那就是我们的孩子回来看我们……” “碧笙!碧笙啊,碧笙……”秦筝终于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来抱住碧笙,放声大哭。 多亏这个世上还有他,多亏不用什么事情都要她自己来背。秦筝放心地将眼泪全都落进碧笙胸膛里去。 真好,她对宝宝的歉疚终于可以释怀,终于能够打开自己的心,终于不用——每每夜半醒来抱着空空的小.腹落泪…… “嘿,你们两个抱着站在楼顶上干什么呢?演《泰坦尼克》啊?”赵曼先发现了楼顶的秦筝和碧笙。 秦筝红了脸,却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泰坦尼克》也是个历经死亡的真爱故事,当年的她扯着碧笙前前后后看这个片子不下十遍,每一遍都哭得红了眼睛。始终难忘席琳迪翁的那首主题歌《my-heart-will-go-on》,就算有人离去,就算有生死永隔,但是我的心却会一直走下去,我心里对你的爱会一直持续。就算死亡会隔断阴阳,可是爱你的心却会永远不变…… 便如此时此刻啊,便如对宝宝的心情。就算他已经离去,就算再也没有机会拥他入怀,可是他却永远都在心里,永远都是她最爱的宝贝…… 今晚的烟花灿烂里,碧笙给了她一个传奇。 人间真爱,都是传奇。 - 【那个宝宝其实从来未曾远去,他守护着父母,含笑望着他们终于打开心结。8、9点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她去了哪里? () 秦筝这一发脾气,厨房里的气氛越发微妙了起来。碧笙愣眉愣眼地看着秦筝,似乎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起,只能盯着秦筝气鼓鼓跟小红包子似的脸蛋儿,一声也出不来。 周围的其他人却都悄然绽开了微笑,赵曼挤眉弄眼地望于筝,郝俊伟耸肩摇着头,周韵也抬头跟宋妈交换了个无声的眼神儿。懒 秦筝感受到周围气场不对,便回头去望大家,“怎么了你们?” 碧笙也回过味来,就笑,“看戏要买票啊。” 赵曼就笑出声来,“碧笙你怎么搞的,现在就让人家给吃的死死的了?那你未来还几十年呢,就这么受妻管严了?” 秦筝冲过去掐赵曼的脸,“你还胡说……” 正笑闹着,门铃响起来。赵曼扭头去望大门外,影影绰绰隔着雕花玻璃看见有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的阳光里。新春的阳光被门外的雪光映得格外耀眼,便越发将门外那道身影映得清光潋滟。 赵曼就呻.吟,“哦,是我那金光闪闪的哥……你看你看,就连站在门口都那么金光闪闪……” 秦筝就笑,“赶紧请小凡哥进来吧。” 那边郝俊伟就紧张得握紧了双手。碧笙打趣地拍他肩膀,“干嘛这么紧张?这还没拜见岳父大人呢,不过是大舅哥而已。” 郝俊伟愁眉苦脸,“没听赵曼说嘛,他哥是做学问的,最看不惯我这种纨绔子弟。”虫 碧笙笑,却摇头,“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却知道。放心,我帮你,给你打包票。” 郝俊伟还是紧张,“碧笙你从小就跟赵曼她们是同学,是不是也认识她哥?” “她哥从小在她外婆那边读书,所以寒暑假虽然见过,但是基本上没什么交往。” 说着话,赵曼她哥已经走了进来。大门外倾泻进耀眼的天光雪色,秦筝眯了眼睛伸出手去,“小凡哥过年好,多年不见,还认识我么?” 那身影颀长的男子笑着握住秦筝的手,“秦筝,你都没变,只是长高了。” 赵曼拉着她哥的手进门给大家介绍,“我哥,赵一凡。” “小凡哥全名叫赵一凡么?”秦筝就笑。虽然也是从小就认识,但是小凡哥小时候在他外婆那边读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再加上赵一凡从小就是做学问的性子,跟秦筝她们玩儿不到一起去,所以秦筝总是记不准小凡哥的大名。 赵一凡就笑,“真是失败,秦筝都记不住我名字。” 秦筝连忙解释,“是小凡哥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秦筝指了指楼上,“我一朋友的男朋友的名字跟小凡哥很相似。” “哦?说来听听。” 秦筝眨了眨眼,望碧笙,“唐唐的男朋友也是在剑桥读博的,他叫江一帆呢。” 艺人的私.生活本来就都是秘密,所以唐雪影这段青梅竹马的也只有秦筝和肖玲几个知近人才知道,江一帆的名字就更是高度机密,纵然身为经纪公司老板的碧笙也并不知晓。 谁知秦筝说出江一帆的名字之后,赵曼和赵一凡的面色就变了。 秦筝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问,“小凡哥,我说错什么话了么?” 赵一凡抬头望二楼,“你是说,唐唐也在这里?” 秦筝心底轰然一声,颤着声音问,“小凡哥,难道你认识唐唐?” 赵一凡已经顾不上多说,几个大步就跨上楼梯去。赵曼扯着秦筝的手,脸色变了又变,“秦筝,我哥在我外婆家读书,就姓了我外公的姓,他在那边的名字就叫江一帆。” “那糟了!”秦筝连忙推开赵曼,跟着跑上楼去! 不是不想让唐唐跟江一帆见面,秦筝也清楚唐雪影有多想念江一帆。但是现在却不是见面的时机。毕竟唐雪影被高局长强.暴的事情才过去没几天,唐雪影还没能从那阴影里完全复苏过来。这一旦跟江一帆意外见面,唐雪影的精神怎么承受得住! 碧笙见状也跟着秦筝一起跑上楼来。秦筝到了二楼忽然停住脚步,捂着耳朵问碧笙,“你听见有滴水声了吗?这不是冬天吗,又不会下大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滴水声?” 碧笙一皱眉,垂头去看秦筝。她的面色如纸一般苍白,两眼大而空洞,眼瞳里仿佛只有深黑。碧笙心头一紧,握住秦筝的肩头,“你别胡斯乱想!你现在是幻听了,估计是刚刚给你伤口冲水的时候,你听了太多的水流声。” “碧笙,我怎么觉得不是你说的那样?……”秦筝虚软地笑,转身进了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江一帆愣愣站在房间里,环视四周,问秦筝,“她去了哪里?” 赵曼等几个人也奔上来,四处去望。方才大家都集中在厨房里,对着秦筝手上的伤。没人注意到有人上楼或者下楼没有。赵曼走过去拉开衣柜,“她应该没走,她的衣服还都挂在衣柜里。” 秦筝颤抖起来,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知道。她的化妆品还都在梳妆台上。那是她用了最习惯的面霜,她去哪里都一定会带着,因为那是专人根据她肤质配制的,买不到的……” “那她去哪儿了?” 秦筝忽然站不住,一个踉跄扶住身后的墙壁。刷刷的冲水声不停不停冲进她耳鼓,已经从最开始的滴水声衍变成了巨大的冲水声。就像江河奔涌,有巨大的水流撞上河道中的石块,发出砰然的巨响。 “秦筝!”碧笙担心地唤她。 “我没事。我知道唐唐在哪里。”秦筝木然抬头,“请你们都出去一下,五分钟之后再请你们进来。” ------ 【唐雪影去了哪里?这将对筝和笙的命运带来什么样的重大影响?10点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痛 () 医院里,阳光正好。 可是刘医生的眸子里却仿佛凝着寒夜,“秦碧笙!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不然我现在直接联系警方,让你进戒毒所去强制戒毒!” 碧笙落寞地笑,发丝长得遮住眼帘,“好啊刘叔,如果你忍心,那你就打电话吧。”懒 刘医生一声长叹,拍了拍碧笙肩膀,“我知道秦筝走了,我也明白你心里难过。但是之前的脱毒治疗好不容易出现了成效,你怎么能又复吸了,啊?!” 碧笙难过地垂下头去,“我忍不住……从前是她在我身边,看见她我就有动力;可是现在,如果再没有了这东西,我该用什么来止疼……” “止疼?”刘医生担心地抬高碧笙的小腿,看他腿上那大片的青乌,皱眉,“你的腿,唉!碧笙啊,你就作吧,你这条腿恐怕……” 碧笙微微笑了笑,抱住膝盖转头去望窗外的大槐树。 刘医生以为他说的“止疼”是说的自己的腿么?腿上的这点疼,与他心里的疼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要截肢,也是要打麻药的;可是秦筝的走,便似活生生将他心从胸腔里摘走。而这个始作俑者,还是他自己。 要亲手赶走自己最爱的人,这份疼有谁能懂? . 餐厅里,有小提琴手站在桌边为客人演奏。厨师亲自推着锃亮的餐车,将餐盘一一摆放到铺着纯白桌布的桌面上,一一为客人讲解菜肴的配料以及特色。虫 氛围很轻松、美好,碧笙却仿佛游离在氛围之外,丝毫提不起兴致来。 郑安琪开始还笑眯眯地有所期待,看到碧笙面上的漠然之后,一颗心便也熄灭。她挥手让小提琴手和厨师都退下。 今天的一切仿佛给她的一记重重耳光:曾经都是碧笙这样殷勤地讨好她,为她安排这些浪漫的小细节;今天是她费尽了心思,想要反过来讨他的欢心,可是他却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郑安琪忍了忍,心里的难过还是喷涌了出来,“秦碧笙,你如果不想跟我一起吃饭,那就别答应我啊!既然答应了我,那你难道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不肯给我?” 碧笙这才把眸子从不知名的远处收回来,悠然地望了望郑安琪,“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安琪,你我之间还有一辈子那么遥远。我每一天都会这样对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碧笙,你!”郑安琪终于受不了,啪地扔了餐巾。 如果是曾经,碧笙一定会将餐巾接住,重新放回她手边;可是这一次,碧笙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任凭那餐巾从他身边飞过,直接落在地上,像一朵枯败萎靡了的花朵。 碧笙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郑安琪,冷冷地直接熄灭掉郑安琪还想发作起来的小姐脾气。 “你,你干嘛那么看着我?”郑安琪只觉心底发毛。 碧笙倒笑了,“你不是喜欢我么?你想用你自己的一辈子跟我赌。好,我陪着你,是不是只要我娶了你,我一辈子只要你一个女人,你就能甘心,你爸就能罢手?我秦碧笙现在就是个落水狗,没能力再跟你们斗了,那我服输,行么?” 碧笙的笑容扩大,只可惜那黑瞳里一点温度都没,“我会娶你,安琪。可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只会这样一生与你相对。仅此而已。” “你混蛋!”郑安琪怒了,“我懂了,秦碧笙,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只有秦筝离开,你才敢这样跟我说话,因为你清楚一旦你敢这样激怒我,我一定不会放过秦筝的,是不是?所以你故意气走秦筝,这一次干脆把她气走到了法国去,而且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这样你就可以不怕我和我爸了,是不是!” “呵呵,呵……”碧笙出声地笑起来,“还不止如此呢,安琪。明白告诉你,我现在是个怎么样的废物——我的脱毒治疗失败了,我依旧是个嗜毒如命的瘾君子;而且我的小腿就要保不住了,快要成为个废物!郑安琪,如果你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丈夫,那好,我成全你!” 郑安琪重重一怔,随即“哇”地一声哭出来,“碧笙你说什么,啊?!你说你的腿,真的,保不住了?” 碧笙坐在餐厅的煌煌灯光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尽管明知要亲手推远秦筝,那种疼比失去小腿要难过一万倍;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残废地拖累秦筝一生,所以他宁愿忍受那沉重一万倍的心,也要亲手赶走秦筝。 他已经锁了她太久,她一直在他身边,一直没有过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所以他要推远她,让她能够忘了他,能够看清自己的心,能够听从自己独立的医院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和,爱人。 . 碧笙喝了很多酒,回到秦氏大宅之后便吐得昏天黑地。 周韵一边照顾他,一边心疼得直流泪,“你不要命了你!你的胃啊,你还敢这么喝酒!” 碧笙就怔在那里,忽然不吐也不闹了,就安安静静地黑瞳凝视着周韵。忽地笑,柔声说,“以前我这样喝醉了回家,那个一边哭一边骂我的人,去哪儿了?怎么变成了你啊,姐?” “曾经我一见她那样又哭又骂,我心里就很愤怒。因为我不想要她照顾我,我想要爸、妈、姐……可是现在,姐啊,你回来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快乐;我只想要再听她骂我?” ----------- 【亲们端午节快乐~~~~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如果没有他…… () 唐雪影的丧礼终于尘埃落定。不知道是不是大年初一去世的原因,火葬场和公安等部门都一路绿灯,极快地便将整件事情推向了完结的终点。 秦筝站在炼炉前,看着殡葬工人将唐雪影推进炼炉里去,随着大铁门被开关的空洞声响,炼炉里的火焰瞬间便吞没了唐雪影。唐雪影的父母嚎哭开,不舍地想要奔向那炼炉去,江一帆和萧亚林死死抱住二老。秦筝只静静站在一边,无声望着那火焰的蒸腾、燃烧。懒 人世炎凉,对于女明星来说体会更甚。阮玲玉当年死时留给世人一句“人言可畏”,唐雪影更是被比语言更严重的行为所伤害。 唐雪影家里没来什么亲属,除了二老之外没有同辈或者晚辈的亲友同来,所以到捡骨灰的时候,是秦筝亲手去做。那些骨殖似乎还留着唐雪影的体温,可是却再也看不见她美丽的笑靥。 唐雪影父母拒绝了公司的好意,没有在d城留下来。他们将唐雪影的骨灰盒带回老家去,说唐雪影还是当年没有离开老家的时候最快乐,老家的山山水水都曾留下过她的笑声;后来她长大后来了d城,成了名也有了钱,却再也见不到她面上曾经的笑容。二老说一直支持唐唐做明星,不是贪图她的星光和财富,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支持女儿做她自己喜欢的事情。如今她既然去了,便要带她离开这些虚浮的光环,返璞归真回到自己的故乡去。虫 秦筝将唐雪影的房产、珠宝能变现的都变现,存进一张卡里交给两位老人。因为那些东西对于两位老人都没有意义,或许把它们换成钱还能支撑两位老人过完晚年。两位老人婉拒了公司和秦筝,坚持不坐公司派的车子,也不要秦筝陪着他们回去。他们说,就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回家就够了。 秦筝只能含泪给二老买好了火车票。是中午的火车,二老上午相扶着出去了一趟,却不肯让人跟着。待得中午约好了在火车站见,秦筝才知道二老是去了孤儿院,将卡里的大部分数字都捐给了孤儿院……秦筝听着当场就落下泪来,二老只是含笑说,“我们的孩子去了,那就多帮帮那些没爸没妈的孩子吧。” 两位老人家没有任何的豪言壮语,只有最朴素的善良。秦筝站在月台上落泪望火车载着二老缓缓驶出车站。冬日的天空显得灰白浅淡,没有夏日浓丽的蓝,却仍旧能洒下大片的阳光来,落在火车的铁皮壳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秦筝以为二老来了会埋怨她,会责怪公司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没想到他们只是淡然一声,“人在做,天在看。好人自有好报,恶人总有恶报。”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两个普通的老百姓面对有权有势的恶势力时候只能说出的无力又无奈的话,但是秦筝却宁愿相信,这更是两位老人家用岁月累积起来的一份人生智慧。人在做,天在看,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火车隆隆开向远方,沿着轨道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那列钢铁的庞然大物终究被距离凝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阳光从火车尾巴落下来,一大片一大片地照亮了它方才走过的土地上,温暖了秦筝的眼睛。 心里蓦然就温暖了,在这春天将来未来的严寒里。秦筝裹紧身上的大衣,转身走进寒风里。冬风宛如一把一把小刀子刺进肌.肤,却已经不觉得冷。 走出火车站,秦筝抬头望向马路对面。碧笙的车子静静停在那里,他的车窗落下,他隔着马路、隔着火车站前似乎永远不会停歇下来的茫茫人流望着她。 秦筝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就站在火车站前熙熙攘攘的人流前,望着马路对面的碧笙微笑。他一定是不放心她,一定担心她会独自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外流泪吧?他明白她心里有自责,自责自己终究没有保护住唐唐。可是她要告诉他,就算有自责,就算心里还会疼,可是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复苏。 这个世间总有不快乐的、不平的事,但是总归要努力活下来。因为活着,才有希望。 碧笙看见了秦筝的微笑,在人海苍茫里,那笑容像一朵柔静的兰花。仿佛尘海茫茫,仿佛每一波人浪席卷过来,都会淹没那朵小小兰花,可是它却那样顽强,纵然浪起浪遏,它都始终在那里,将静婉的美丽扬起。 碧笙便也微笑,隔着车流人海,回望着秦筝。 秦筝的笑容越发扩大,她左右看着车流,跋山涉水一般向他奔来。一行行的车行过去,她越来越近。 碧笙却只觉心底一个阴影遽然扩大。他无法再继续坐在车子里,烦躁地将鼻梁上的墨镜摘掉扔在一边,伸手便去开车门—— 春节过后的天气有点奇怪,就比如今天。明明是冬日,却有那样明晃晃到刺眼的阳光;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却依旧温暖不了那寒风的刺骨。就在这样冷热交集的诡异天气里,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一刹那静止下来,只听见秦筝拼了命一般的呼喊,“碧笙,别动!” 火车站前的马路是这个城市里最宽的车道之一。当初就是这个城市最早采取双向八车道的道路,近两年市政又拼命压缩了道两边的绿化带,将挤出来的地方也都变成了道路的一部分。隔着这样宽阔的马路,更何况火车站前又是那样不停歇地熙攘繁华,所以就算秦筝拼了命地喊起来,碧笙都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听见她的喊声。 可是就是这样奇怪,方才那一瞬他觉得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他只听见秦筝声嘶力竭的喊声。他被惊住,下意识将迈出车门的那条腿收回去,整个身子向后一退—— “咔——嚓——”电光火石之间,碧笙只看见一辆巨大的斯太尔重型车高速从车门边经过,那金属的车门就仿佛被撕开的一片纸一样,轻易便被斯太尔给才冲出去十几米远! 饶是碧笙也都惊得不敢动弹,不敢相信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如果他刚刚不是退后一步,那么被斯太尔冲出去的将不仅仅是一扇车门!——还有他整个人,或者至少也是一条腿! “碧笙!碧笙——”秦筝的嗓音发疯一般地传来,碧笙刚来得及眯住眼睛躲过车外刺眼的阳光,秦筝已经冲过来一把抱住他! 随之而起的是道路上大片响起的车笛声跟急刹车导致的车轮跟路面刺耳的摩擦声。碧笙的听觉此时仿佛才刚刚恢复,他听见有司机高声诅咒,“不想活了!这么拼命跑过马路,你不想活也别连累我们!” 碧笙皱眉,凝着秦筝,“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干嘛这样跑过来!出事了怎么办!” 秦筝就哭起来,“你还说我?那你自己刚才呢?你出了事怎么办!秦碧笙,你要是死在我眼前,你让我该怎么办!” 碧笙叹息了一声,将秦筝抱在怀里,“傻瓜,我绝不会死在你眼前,我发誓。” 交警的警车闪着警灯迅即到达,有交警分别走到碧笙车前,还有那辆斯太尔那边去调查取证。 秦筝咬牙抹掉泪水,推开碧笙转头就下了车,奔着那斯太尔的驾驶室就爬上去,拽开车门就给了那司机两个耳光,“你疯了吗,啊!” 那司机被秦筝扇懵了,捂着脸想要辩解什么,却又见秦筝是个柔弱的女子,而没办法说出口。 交警拉着秦筝下来,安抚,“你别这么激动啊,人没出事就是万幸。他是外地牌照外地车,咱这条道平常是不让大车走的,他这是趁着过年以为我们都不上岗,这才走这条道。都是意外你知道不知道,所以别这么激动啊!责任认定还有我们民警和法律呢,你这么上去就扇人,这算怎么回事儿这!” 秦筝从小都是很尊敬警察叔叔的,毕竟从小的教育里警察叔叔就是正义的化身,可是她今天实在蛋定不下来,愤怒的小母鸡一样扯着脖子就喊起来,“敢情不是你家人,是不是?如果刚才车里的是你女朋友,你能这么冷静吗?我不过就扇他两个耳光,你也不让!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啊!我要是再没有了他,我该,我该怎么活下去!” 已经失去了太多人,她纵然会哭会恸,但是都还有勇气继续活下来。可是如果有一天这个人换成了碧笙,她如何还有能力复苏!如果没有了他,这片天地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 【早上第二更~~~亲们晚安。这个月的月票好难求哟,账户里还有月票的亲们多多支持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诡异的苦味 () 火车站前正是一年中最繁忙的时段之一。春节刚过,火车站前涌满了刚刚返回d城的外地人,还有正要赶去学校的大学生,各种形色、身份的人都有,更何况刚刚经历的车祸还吸引了太多人的围观……可是秦筝全都顾不上,她就站在火车站前的马路上,面对无数人惊异的目光,面对着交警放声大哭起来。懒 她这一辈子站在马路上这样放声大哭,一共也才有过两次。而这两次,都只为了碧笙一个人! 只有他才会让她失去自控,只有他才会让她全然忘了自己! 那交警也是个年轻人,如果剥掉身为警察的职业严肃,其实也就跟秦筝年纪相仿,刚刚出于职业习惯批评了秦筝几句,他也没想到秦筝就会站在他面前放声大哭起来。交警手足无措起来,又不好去扶着秦筝,只能红着脸道歉,“哎,你别哭啊,我说对不起了,行么?我错了啊,我不该说你。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不是要怪你,我也是为了你考虑,你说你要把人家司机给打坏了,他反过来再控告你,那你不就不值得了吗?” 碧笙也正在对面前的另一位交警仔细交待着事件前后的经历,看见秦筝哭起来,碧笙也顾不得那位交警,推开交警就跑过来,一把抱住秦筝,轻轻哄慰,“秦筝,好了,不哭了啊……” 秦筝也顾不得许多,转身扑进碧笙怀里,死死抱住他,“秦碧笙你跟我保证过的,一定要比我多活一天,一定要!”虫 碧笙抱歉地向两位交警点头便离开,打电话将车子的事情交代给孙明,便拦了出租车带秦筝回家。在车上碧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紧紧抱着秦筝,将她当做小孩子一般,紧紧地抱在怀里。 宋妈见着秦筝这样苍白着脸回来,便担心地冲上来问,“秦筝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火车站人多吧,快上楼歇歇。” 崔芬闻声也出房间来,亲自扶着秦筝进房间,一直握着秦筝的手说,“这是大正月里,一定否极泰来的。都说岁岁平安,‘碎’过就好了啊。秦筝啊你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秦筝始终捉着碧笙的手,根本无法睡去,就仿佛只要沉入梦乡、松开了手,碧笙就会不见了。况且她的房间里还到处都留着唐雪影的身影,她一闭上眼睛就想流眼泪。 崔芬担心地抚着秦筝的额头,“傻孩子,要不让周护士给你打一针镇定剂吧。你这样熬着不睡觉,身体受不了啊。” “妈,不必了!我守着秦筝,她累了自然会睡着。”秦筝刚想拒绝,没想到碧笙抢先冷冷出声。 崔芬怔了怔,“啊,好的。” “妈,周护士手里备着镇定剂干什么?”秦筝皱眉问崔芬。 崔芬搓了搓手,面上似乎有难言之隐,嗫嚅了半天才说,“啊,是这样的,本来周护士手里真的没有必要备着那东西。笛子走了之后我不是夜夜都睡不着吗,就起来问周护士手里有没有安眠药,周护士说安眠药对身子不好,就给我注射了一支。真的挺管用的,能睡得挺好的。” 崔芬说完了话就借口离开了房间,秦筝和碧笙对望了一眼,都将一份疑心压进了心底。崔芬的话似乎是回答了秦筝的怀疑,但是语焉不详。秦筝仍旧无法弄清楚,究竟是周韵手里先已经有了镇定剂,然后被崔芬碰巧发现了;还是周韵就是为了崔芬的失眠才备下的镇定剂。 看似只是一个因果的前后关系,那里面却其实有奥妙万千。 碧笙握住秦筝的手,“这事儿交给我,你别多想了。躺下闭上眼睛,我陪着你,最好能睡一会儿。” 本不敢松开碧笙的手,仿佛一放开手指他就会不见。秦筝却还是挣扎着松开了手,努力微笑着望碧笙,“你好狼狈呀。今早上是不是都没刮胡子?去洗把脸,刮了胡子再过来。我没事了,刚才那股子紧张劲儿都过了。” 碧笙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难得秦筝自己放松下来,他就也跟着打趣,“何必刮掉,这样多有男人味儿!”说着便垂下了下颌来用细小的胡茬扎秦筝的面颊,听秦筝含羞带怯地笑。 秦筝笑着推开他,“快去吧,我等你。” 碧笙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走出门去。虽然在秦筝的房间里也可以洗脸,可是他终究不放心门外发生的事,静静走过走廊,凭着二楼镂空的栏杆去望楼下。秦子潇的房间门开着,周韵正做着每天的例行检查,在手里的大本子上记录着秦子潇的各种生命体征的数字。 碧笙转身出门去,秦筝就也爬起身来。几天都没有心情收拾屋子,房间里沉淀了各种气息。之前一直闻着房间里有一丝特殊的苦味,却不知道是什么。方才崔芬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话,秦筝这才猛然意识到,之前房间里的那种苦味就是崔芬身上的味道! 崔芬有风湿病,腿上常年贴着治疗风湿的膏药。秦筝闻了多年,嗅细胞早已经麻木,有时候都已经对那种苦味不甚敏.感,所以之前一直忽略了房间里的这种气息……秦筝抱紧手臂,身上有一串一串的寒冷窜过;唯一的解释是,唐雪影死前崔芬来过这个房间。 可是继母来做什么?单凭崔芬来过,难道就能把崔芬与唐唐的死联系在一起么?这里毕竟也是继母的家,继母若是到房间里来找她,或者是进来拿什么东西用,所以便也将身上的苦味留下了呢? 最难最难认定的是:崔芬有什么理由要做对唐雪影不利的事情?崔芬根本就不认得唐雪影,她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利害冲突。若要做事必该有因,可是秦筝根本找不到原因啊…… 秦筝抱紧了头,只觉额角一鼓一鼓地跳。 - 【亲们留意细节哟,这一段字不多,却有很重要的细节哟~~~o(n_n)o~,10点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爱到深处是寂寞 4000字 () 卫嘉蓝的电话拨通了,却找不到他。秘书台的录音声机械地回荡在秦筝耳边,是甜美柔静,却像冷冷地在秦筝面前关严了希望的门。 这或许就是命吧?卫嘉蓝想方设法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是拒绝;等她想要去主动找卫嘉蓝的时候,他已经不再等在原地。懒 这世上什么最易变?人心吧。更何况换位思考一下,以卫嘉蓝的身份,他凭什么要守着一份毫无希望的感情,一直等她在原地? 秦筝虽难过,心下却也释然。既然寻找不到外力的帮助,就尽人力听天命也罢。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就算碧笙不说,秦筝也已经能想到。 是失去星海吧。再如当日失去秦氏一样,再一次亲身体会一次树倒猢狲散,看着自己和同事用尽心血营造起的事业,毫无办法地看着它一点点倒塌,跌进尘埃,化为齑粉。 不过如此。她经历过,早已不怕。 除了对一起奋斗过的同事们深感抱歉之外,她自己倒是真的无所谓。她不知道星海的失去对于碧笙的事业有多大的影响,就算星海会拖垮了他所有的一切,她也不怕。不做企业,不开名车,不住豪宅,她也能陪着他活得好好的。 秦筝深深吸气,将电话丢进包包里去。电话打不通,前面的路却还要走下去。 秦筝没坐车,自己沿着人行道向前走去。红砖步道旁的绿化带看上去还是枯黄的衰草,秦筝低头去看草坪,那些向阳的地方,就在草根儿的地方已经莹莹透出了绿色。秦筝开心地停住脚步,蹲下去伸手拨开黄草——哪里只是草根儿的一点绿意,而是整片草坪早已经都偷偷变绿。只不过上面被黄草盖着,被人们匆匆的目光给忽略掉。虫 秦筝孩子似的站在路边就笑起来,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如果选择了坐车而没有步行,那一闪而过的视野里一定只有枯黄的衰草,绝没机会看见这些悄然早已盎然的生机。 路边有急刹车声,听着那声音也知道是个庞然的大家伙,轮胎跟地面的摩擦面足够大,才会发出那样大的声响来。秦筝含着笑回头去望,后面的半截笑就凝在了脸上。 悍马招摇地停在路边,有在草地边上坐着晒太阳的老人家善良提醒,“小伙子别把车往这儿停,这边交警抓违停抓得可厉害了。估计贴一次单子就得罚你两百块!” 是龙天翔。 龙天翔还真就拿老大爷的话当了真,没急着跑过来,就站在车前头摸出自己的皮夹,认真地伸了手指头进去扒拉着皮夹里的钞票,仿佛数着一共有多少钱。片刻他抬起头来,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在早春的阳光里耀眼地笑,“大爷谢啦。我这边还有点钱,估计他们贴个十张八张单子还够!” 那大爷也是一愣,伸着拐棍儿指着龙天翔就笑,“你这孩子,还有认罚的!怎么这么倔啊,把车换个地方省点钱不好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慢慢留着花!” 龙天翔笑得有点天真无邪的意思,朝向秦筝的方向努了努嘴,“大爷您可不知道,我这要是开车换个地方,就算只是眨巴眼的工夫,那姑娘就飞了。我可好不容易逮着跟她独处的机会,所以罚多少钱我都乐意!” 大爷会意,回头望着秦筝笑,“姑娘,这小伙子多好啊。赶紧上他车,跟他一起把车开走,省得挨罚,他还不用交钱,这才是一举两得!” 秦筝真是被气乐了。好像每次只要遇见龙天翔,你都没法按照常理出牌,好好的道理到他这儿肯定得拐个弯儿! 龙天翔状似无奈地向秦筝耸肩,“姑娘,既然大爷都这么说了,咱们也不好违拗老人家的建议,是不?常言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姑娘,咱们也就帅哥美女别吃眼前亏啦!” 秦筝本来见了龙天翔的面,正觉得别扭,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可是被他这么一搅合,除了微笑再没办法有别的表情。这个人也真没办法,从小到大长长的十年,他竟然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事,都还有办法在她面前嬉皮笑脸起来,让她无法拒绝。 龙天翔走过来拉着秦筝的手臂,“姑娘,走吧。待会儿警察叔叔真的来啦!” 给秦筝扣好了安全带,龙天翔还不忘从副驾驶的窗子探出头去,跟那大爷打招呼,“大爷,谢嘞!” 车子呼啸而去,秦筝从后视镜里看见后面正有一位警察叔叔走过来,真是就差毫厘。 “姑娘,你刚才自己站在路边傻笑什么呢?看见什么好玩的事儿不跟我分享一下?”龙天翔开着车,边打轮将车子融入车河去,便倾过头来望秦筝,目光闪闪。 秦筝下意识一打龙天翔的手臂,“你小心开车啊!” 龙天翔就笑了,“还能被你打,真幸福。” 秦筝微微皱眉。 龙天翔却下一秒钟便收敛了神色,稳定地操控着方向盘。良久方清清凉凉地笑,“秦筝有时候我真的想就这么放开方向盘,随便什么方向地撞上去:如果能跟你就这么死在一起,我也是开心的。” 秦筝心尖一颤,“阿龙,你又在胡说什么!什么生啊死啊的,如果被伯母听见,会多伤心!” 龙天翔就笑,笑得仿佛一丝人间烟火气都没,“秦筝我有时候会自私地想,是不是只有我们俩死在一起,你才能完完全全只属于我?” “阿龙!”秦筝这才明白,龙天翔竟然真的这样想过! 龙天翔笑了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里那样好看,“别紧张啊,姑娘。我明白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我了,所以就当我yy一下吧。你跟秦碧笙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在公司年会共舞、拥吻。他为你找尽全国各地的烟花厂商,只为制作一枚特别的烟花。他守在宋医生的诊室外,终于换得宋医生将你全部的就诊记录都给了他……” 龙天翔在早春鹅黄的阳光里偏过头来望秦筝,“姑娘,你现在会觉得幸福一点了么?跟秦碧笙在一起,真的比跟我在一起还要幸福么?” 秦筝咬住唇,手指扣住安全带,深深吸气才能面对龙天翔的眼睛,“阿龙,敢情你拉我上车,就是故意想要弄哭我啊?这是不是欺负女生啊?” “呵……”龙天翔笑开,转过头去,移开他逼人的目光,“陪我吃顿饭吧,就当可怜可怜我。你可不知道,天天一个人吃饭的滋味有多难受。” 龙天翔将车子拐进郊区一条窄巷,巨大的悍马几乎要将人家的巷子全部堵死。是一间农家院,里面的陈设更让秦筝惊讶得叫出来。清一色北方农村的陈设,房间里没有一般饭店里的桌椅,只有一个一个的锅台里面嵌着大铁锅。所有吃饭的客人都是围坐在铁锅旁,也不用盘子碗,直接将吃食扔进大铁锅里去炖。恍惚间有种吃超级大火锅的感觉。 待得店家将要扔进锅里的食材端上来的时候,秦筝没忍住就惊叫了起来。 白钢盆子里,一条条刮净了鳞片的活鱼上蹿下跳!秦筝最怕活鱼,这毛病龙天翔也知道,所以看秦筝叫得花容失色就笑开,“好了姑娘,你坐下。” “阿龙!”秦筝恼起来,“你知道我怕活鱼的吧?你今天这是故意的吧?” 龙天翔笑着按住她的手,“是,我就是故意的。知道你怕活鱼,所以才更要带你来吃活鱼。好让我——伺候你。” 秦筝本来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着张开,指尖越发颤得停不下来。“阿龙,你这又是何必?” 龙天翔将活鱼一条条下到大铁锅里去,在大锅升腾起来的热气里偏转了头望秦筝,“省得你又要说我欺负女生。”笑了笑,龙天翔便将头转回去,仿佛极认真盯着锅里的活鱼,被蒸汽掩住了面上的神色,“十年了,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可是那天晚上喝醉才忽然想起,我似乎只忙着跟着你,却没给你做过什么。” “阿龙……” “秦筝你让我说完。那天你跟秦碧笙送喝醉的我回家,你们离开后我爬起来,扒着窗子正看见秦碧笙在拉着你的手,在没有人的马路上,那样大声说爱你……我那一刻嫉妒到发狂,可是却也忽然明白,他能那样大声对你说,是因为他有底气,他做到了。可是我呢,只能当你的跟屁虫,怎么看起来都只是想祈求人施舍的小丑。只想着跟你要,却没能真的给你什么。” 大铁锅里的热气不断扑进眼睛里来,热热的、软软的,勾着秦筝一个劲儿想要流泪。“阿龙你别说这样的傻话。我不记得自己告诉没告诉过你,那我今天索性再说一遍:我一点都不觉得你那十年只是可怜的祈求的小丑,我一直将你当做我少年时代最重要的朋友之一。阿龙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是好热闹的人,所以身边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赵曼,再近一点的就是你了。阿龙,其实我非常感谢你那十年的陪伴,你给我讲有趣的笑话,你耐心哄我开心。阿龙,其实很多事上你甚至做得比碧笙还要好。只是……” 龙天翔一笑,“姑娘你别说了,我都懂。” 只是他不是碧笙。不是因为他做得不够用心,只是因为他不是那个人。天意弄人,人心难拗,他一次次撞在秦筝这座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心灰意冷,他怎么会还不懂?如果真的能感化一个人,从而获得她的,他便早就做到了。 “阿龙你那晚喝醉了,之后身.体没事吧?” “没事。看我这身子骨,想出点事都难。”龙天翔望着沸汤里翻滚的活鱼,忽地缓缓说,“秦碧笙在分拆秦氏悄悄变卖,你知道么?” 秦筝怔住,眯着眼睛望沉浸在白色蒸汽里的龙天翔。却看不清龙天翔面上的神情。秦筝深深吸气,努力轻描淡写地说,“哦,原来阿龙你今天带我出来吃饭,就是为了要说这件事啊。我知道,碧笙早就跟我说过。星海最近遇到资金周转的问题,所以分拆一部分秦氏变现支撑星海那边,等星海那边的资金回笼了,碧笙会将变卖的再回购。” 秦筝说得很努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不过这都是努力支撑起来的。碧笙没告诉过她,秦筝对碧笙这样做毫不知情。虽然也能想到碧笙该是为了星海,而且她也一定能够理解和接受,但是她还是没想到碧笙会瞒着她。 以为早已两心相许,以为终究不会再有隔阂,却真的没想到,碧笙还会悄然分拆秦氏。 秦氏终究是她心上不能随便碰触的伤疤啊。碧笙为什么不能跟她开诚布公? “是么,你既然知道了就好。姑娘你可能又要说我小人心度君子腹,以为我故意到你面前来抹黑碧笙来拆散你们两个吧?” 秦筝垂下头去,伸过筷子夹起龙天翔送过来的熟透了的活鱼。鱼肉纯白、嫩得筷子一碰就碎了。秦筝将鱼肉放进嘴里,鼻息间是香醇的气息,嘴里却如同嚼蜡,“阿龙,其实我也一直有件事想要当面问你。想要让星海垮掉,阿龙,是你做的吧?” ------ 【两更八千字完毕,明天继续~~~】 谢谢:xingxing、霞光、金角等亲们的宝贵月票;樱花、引生等亲的花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有爱留言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怎么会是你! () 秦筝以为自己幻听,不敢置信地伸出头去看地下。摩天轮走过了最高点,缓缓下降,秦筝看清楚了那站在地面的人。那人影由小变大,便仿佛她心底的快乐。 有暖暖酸酸的泪意从眼底涌起,模糊了秦筝的视野。秦筝努力笑着,伸出手去向地面摆动,“碧笙,你怎么来了!”心里忽然涌起小女孩一般的好胜心,真想拍拍前面的车厢,告诉那一对能在危险里彼此相拥的学生情侣:我的爱人也在,我在害怕的时候也有人陪我在一起。懒 碧笙站在风里静静微笑,扬起眸子来静静凝望秦筝。早春的风扬起他大衣的衣摆,呼啦啦,像一波一波的水浪。怎么看着都是临风玉树,秦筝忍不住在心底臭屁地轻轻叹息:该死的,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招蜂引蝶么? 摩天轮终于平稳停下。穿公园统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忙跑过来打开车厢门,经过碧笙面前的时候还似乎紧张地拉了拉帽遮。秦筝也没顾得那工作人员,便像归巢的小燕子一样伸开奔向碧笙,抱住碧笙就傻傻地笑,“你怎么来了?跟踪我啊?” “在上面,一个人,害怕了么?”碧笙含笑,伸出手指拨开秦筝被风吹乱了的发。 秦筝脸红,轻轻点头,随即又摇头,“开始有点怕,上面的风好大,吹得那车厢都像是要掉下来似的。后来,就不怕了。”秦筝回头去望那一对已经走远的学生情侣,“看见他们两个在我前头的车厢里,知道摩天轮上不止是我一个人,就不怕了。”虫 碧笙也转头去望那对学生情侣,便也笑了。他和秦筝两人也都有穿着大大的校服逃了课,偷偷跑出来约会的经历。那时,一切都那般青涩又美好。 “我是听见孙明在走廊里打电话,看他窘得满脸通红。在我印象里能在电话里就把孙明给窘成那个样子的,除了朱迪之外就是你了。我就猜到应该是你打电话逼问孙明我昨天喝酒的事儿。我就不放心了,索性跟出来。你又走路不看人,我一路跟着你走到公园来,你竟然梦游似的看都没看。”碧笙说着,只能在心底深深叹气。他的小傻猫,还不知道要警惕地保护自己。 “记着以后别再自己出来。有事的话告诉我或者朱迪一声。” 秦筝微微一怔,仰头去望碧笙的眸子,“有事?” “没事。” 秦筝咬住唇,“你不必再瞒着我了,我知道龙海生回来了。昨天你就是跟他在一起喝酒,喝成那个样子……” 碧笙静静一笑,“我没想瞒你,我知道你早晚都会知道。所以你记着,如果要出来一定别自己一个人。” 碧笙拉着秦筝的手走向公园外,眸子警惕掠过摩天轮的控制室。秦筝说是刚才那对学生情侣帮她克服了恐惧感,碧笙知道真的是刚才那对情侣救了秦筝的命。这个季节摩天轮几乎没人,能够碰上两拨人同时坐摩天轮都是极巧合。如果刚才整个摩天轮上只是秦筝一个人——碧笙忽地不敢想,只握紧了秦筝的手。 龙海生说过,要让他生不如死。要让他活着,眼睁睁看着他自己珍视的一切被一件件毁掉……他最珍视的不是秦氏,不是星海,不是他所拥有的所谓身份和地位。 ——他最珍视的,是秦筝! 龙海生当然不会不知道,所以他才更要小心翼翼保护好秦筝! 曾经想过永不言爱,这样便可将秦筝从自己身边推远,也将她从危险里推开。可是他终究说不服自己的心。一旦想到她要离开,他便活不下去……所以便只能依顺了自己的心,放纵自己在还来得及的时候,好好地爱她一段时间。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他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秦筝因此而担负一丝的风险。 “碧笙,你担心么?”碧笙送秦筝回家,秦筝摘下安全带,回头望碧笙。暮色阑珊而降,像是青色的纱笼罩了大宅周遭。“如果他们想拿走秦氏,就给他们吧。碧笙我想告诉你,秦氏对我很重要,因为那是我爸妈一生的心血;但是,你更重要。我这辈子可以甘心情愿放弃秦氏,只是为了你。” 碧笙手指握住方向盘,指节青白。他深深吸气,这才转头来望秦筝,伸手揉乱了秦筝的头发,“怎么,不怨我了?当初我拿走秦氏,你说过与我从此陌路。” 秦筝脸红,垂下头去,“谁让你那时不答应娶我?你宁愿要娶郑安琪,也不要我……其实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驾驭不了秦氏,我也更不喜欢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只是难过,你只要秦氏,却不要我……” 碧笙望向车窗外,目光拉得悠长。半晌才含笑握住秦筝的手,吻在她手背上,“乖,你先回家。公司里还有点事,我处理完了就回来。如果晚,你就先睡。” 目送碧笙的车子开下山去,秦筝才转身走进院门。却不经意望向隔壁宅院的大门,被那个正站在门口的身影给惊到!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筝惊问。 山顶的住宅都有着类似的风格,都是纯白的建筑,院墙也都是纯白的。在山海之间那纯白的建筑更显出一派别样的气质来。在阳光之下最耀眼的颜色反而是白色,可能非富即贵的人们当拥有的财富和地位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便会返璞归真,更爱上这份看似简单的纯白。 就像当年陈道明给利郎商务男装做广告所说的那句经典的广告词:简约而不简单。或许这就是成功的境界。 暮色四合里,秦家大宅隔壁那纯白的院墙边却立了个穿黑衣的男子。长手长脚地在暮色里,凝着暮色望去,仿佛长长一笔水墨。 比暮色更幽深的,是他凝向秦筝的眸子。 “阿龙,你怎么在这里?”秦筝惊问。 龙天翔高举双手伸了伸懒腰,“刚想趁着傍晚出来活动活动,顺便看看夕阳落山,却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对鸳鸯吻别。真不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 秦筝垂下头去,“听说我家隔壁搬了新的业主进来,不会就是你吧?” 龙天翔就站在暮色里清清凉凉地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还是,姑娘你心里能容得下任何人住在你身边,却独独不希望那个人是我。”龙天翔笑,转身去望西边天际那一片胭脂红。纵然红彤美丽,却终究被暮色一点点吞没,“姑娘,你总是在心里判定了我的罪。不过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你却不爱我,所以就连我只想搬到你身边来住,在你眼里也成了罪过,是不是?” 秦筝心里难过,“阿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搬到这里来。你家在市中心也有房子,更何况那里是你父母的老屋……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留在那里。” 龙天翔眯起眼睛来,黑瞳直直向秦筝望来,“那房子里不仅有我爸妈的影子,还有你的影子。你知道吗姑娘,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一个从来没人住过、没有承载过任何记忆的新房子。因为如果那房子里有过你在乎的人存在,如果那里印染着记忆,你就会在独自一个人面对着那空房子的时候,一个劲儿只想起那个人,想起你跟她共同度过的那些日子。然后,便更觉得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只是煎熬。” “我就去找房屋中介,想另外找个新房子住,正好看见中介店堂里挂着这房子的广告。我看环境好,又恰好与你比邻,就买下来了。姑娘,其实如果我这样做能给你造成困扰的话,我虽然会道歉,可是心里却还是偷偷高兴的:那就证明你心里并非一点都没有我,所以才会这样计较。” 秦筝已经没有心情开玩笑,孙明的话浮上脑海:龙海生回来了,龙海生回来了……昨晚碧笙喝那样多的酒,又都是烈性酒! “阿龙,这是不是又是你哥的授意!如今你哥回来了,你便觉得自己更有仗恃了,索性搬到我家隔壁来了,是不是!一辆斯太尔撞不死碧笙,你是不是就想着直接从我家门口撞死他?或者,你根本就想开车冲进我家来,直接把碧笙和我爸全都撞死了才甘心!” ------------------- 【龙龙搬到秦家隔壁来,用意是善是恶?是不是龙海生的授意?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周护士是谁? () 秦筝激动起来,举起自己的手指,将那枚翡翠戒指晾在龙天翔面前,“阿龙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杀了碧笙和我爸的话,那你就从我尸体上压过去!因为我是我爸的女儿,我更已经是秦碧笙的妻子!所以,如果你想要杀了他们,那你也必须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懒 龙天翔眯起眼睛来看秦筝的手指,“你说你已经是秦碧笙的妻子?哈……”龙天翔就笑起来,“姑娘,你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偷偷登记了。姑娘我实话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相信!” 龙天翔说的似乎轻松,整个人却掩饰不住地烦躁起来。他在原地走了几步,垂着头,眸光里闪着绝望。霍地停住,将那受伤了的猛兽一般的目光狠狠凝在秦筝面上,“秦筝难道你忘了你当年给你爸的承诺?!你爸要你跟秦碧笙做兄妹,一辈子!你爸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爸就是想用这句承诺套住你,不想让你嫁给秦碧笙!” 龙天翔几乎嘶吼起来,“你们秦家和他周家的仇,这辈子都解不了!你怎么可能违背了给你爸的誓言,你怎么能嫁给他!” 龙天翔的嗓音像是受伤了的兽,好在山上人家本就不多,更是彼此隔着不远的距离,再加上山上风大,不断有海风掠过树梢去,留下沙沙的声响。风声湮没了龙天翔的嘶吼,却也毫不留情地吹冷了秦筝的心。虫 “阿龙你说的没错,我当然记得我给我爸的承诺!如今我爸已经这样,我当然不能违背给我爸的誓言!”秦筝抱紧手臂,努力不落下泪来。 “那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龙天翔眯起眼睛来。 秦筝难过地深吸气,山上冷冷的空气直接冲进她胸臆去,只觉得每一片肺叶都跟针刺一般地疼。秦筝却就在那泪光与疼痛里,坚强抬眸,耀眼笑开,“谁说不嫁给他,就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如果你问我有没有法律上的登记,或者有没有世俗的婚礼,那我告诉你:没有。” 没有婚,自然无所谓嫁。她没违背给爸的誓言,她没嫁给他;可是她却接受了他的戒指,将自己的一生许给了他。这份承诺来自于心,与身外的一切都无关。 秦筝含笑垂首,望自己手指上静光流转的戒指,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我会生死都跟他在一起。只有这样他才能会心有顾忌,好好地活下来。” 秦筝扬起下颌,眼神里漾起钻石一般的光华,甚至带了一丝睥睨,“阿龙你回去告诉你大哥,我们不是那样轻易就会被打败的。如果他想要的只是秦氏和我秦家的财产,那好,我宁愿拱手相让。可是如果他想要动的是碧笙的性命,那你告诉他吧,最柔软的蒲苇也会拧成能勒死人的吊索!” 龙天翔眯起眼睛来,“是什么让你突然这样坚强起来?我哥他对你做了什么?” 秦筝笑,笑声里却一丝丝抽走了热度,“阿龙,不必这样装傻了。就算我再傻,经历了这么多事,过了这么多天,也都已经猜到了。唐雪影就是被你哥逼死的吧!当然,逼死唐雪影并不是你哥的终极目的,唐唐的性命不过只是你哥捏在掌心的一枚棋子,他想要通过唐唐的死来对付我,对付碧笙,对付星海和秦氏!” 秦筝刻意忽略掉龙天翔眸子里一闪而过的黯然,转头走回自己家去。她不信龙天翔真的只是“巧合”地在这个时候搬到她家隔壁来住,龙天翔一定是跟他哥之间有阴谋!行,都已经推进到了她家门口,逃已经是来不及的了,她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 碧笙送秦筝回家后,他自己并没回秦氏的办公室去,他开车去了星海。 萧亚林正等在办公室里,见了碧笙来,连忙起身,“秦筝把事儿都跟你说了吧?” 碧笙一皱眉,“什么事?” 萧亚林讶了下,没想到秦筝竟然没跟碧笙说。萧亚林便将上午看到的那个博客打开给碧笙看。那博客是不断更新的,猛料不停地爆,吸引着越来越大的关注度。 碧笙凝着那网页,面色渐渐冷峻下来。萧亚林缓缓说,“看来我们之前的估计可能都错了。以为他们是要星海,看来他们要的不只是星海……” 碧笙缓缓关了网页,“我知道了。”碧笙抬眸望萧亚林,“老萧,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是还有事吧?你也是这圈子里的老人儿了,这么点事儿不至于就让你面色这么差。还有什么事,说吧。” 萧亚林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递给碧笙一支,他自己也点燃一支,“碧笙,还记得你上次跟我提杨村的事儿?杨村的老住户都因拆迁而搬走了,散落在市中心和周边的区县里。我这段时间一家一家地去找过,终于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 碧笙的眸子一下子便眯紧,他的手都极其难得地现出神经质来,微微颤抖着握紧,“究竟是么?” 萧亚林望着碧笙的眼睛。这么多年,他从未见碧笙这样紧张过。缓缓,萧亚林点头,“碧笙,我也觉得你猜对了。” 碧笙手里一抖,一支笔被他碰得咕噜噜滚落到桌边,“啪嗒”一声跌碎在地上。 萧亚林担心地去望碧笙的眼睛,“碧笙你冷静下。我也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不过崔芬应该还不知道。杨村的老住户都已经分散得各处都是,除了我这样的老杨村人之外,没人有能力挨家挨户找到每一个人。所以崔芬应该只以为她不过只是个普通的护士,而且家中有重病的老母,所以崔芬觉得这个人可以被要挟和利用。崔芬一定不知道她就是……” 碧笙脸色苍白地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萧亚林紧皱眉头,本来想忍住不说,但是看碧笙那样失魂落魄的背影,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她真的是……她为什么不告诉你?就算要背着旁人,可是私下里告诉你,又有什么不行?” 碧笙走到门口站住,转身望萧亚林,“老萧,这件事先别让任何人知道。”碧笙的眸子垂下去,落在他自己握着门把的手上。手指竟然在不自禁地颤抖着,“尤其,先别告诉秦筝。这件事先压下来,等我慢慢跟她解释。” “好。”萧亚林点头,望着碧笙落寞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息。 真的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碧笙而言,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是更深重的左右为难? 跟着碧笙这么多年,萧亚林明白碧笙行事方式背后的潜台词。那次他因为一时冲动之下着了龙天翔的道儿,将吕璇从星海逼走。碧笙知道了,却只将他叫到了海湾去,隔着海湾遥望对面的杨村,说起杨村曾经的事。碧笙没有惩罚他,甚至没提过一句他之前跟龙天翔之间的事。 萧亚林愧疚之余,便也想起了碧笙似乎无意说起的一句话,说他家里照顾秦老爷子的护士周韵也说自己是杨村人……碧笙从来不说没用的话,当然更不做无用的事。碧笙特地将他叫到能望见杨村旧址的海湾去,在那里跟他提到了那个护士。萧亚林便明白了碧笙想要他做什么。 其实就算碧笙不说,他也会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就算要大海捞针也要将那个周护士的底细给碧笙捞出来。那天碧笙云淡风轻地转身离去,萧亚林已经发誓要把自己的命给了碧笙。命都可以给,更何况只是要大海捞针找一个人。 这么多日子,几乎每天萧亚林都没有休息,一家一家去找杨村的老住户,一户一户去打听有没有人认识那样一户姓周的人家。直到真的问到了想要的答案,萧亚林这才激灵灵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便也更加明白,为什么碧笙要那样隐晦地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这将是碧笙最隐晦的秘密,更可能是碧笙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的秘密。却也——有可能给碧笙带来极大的麻烦。 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最在乎的两个人彼此为敌,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萧亚林不由得想起秦筝来。曾经,秦筝岂不正是出于这样的难境?自己的父亲与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中间隔着血海深仇。就连萧亚林都佩服,秦筝竟然能那样勇敢地跨越了那道沟壑。萧亚林想知道,碧笙能不能同样做到。 ---------------- 【第三更,后面还有三到四更。稍后第四更奉上~~呼唤月票哟亲们~~~】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嘴不是用来喷粪的! () 夜色里,碧笙无声走进秦家大宅。家里人都睡了,给碧笙等门的宋妈也满脸倦意。碧笙竖起手指来示意宋妈噤声,进了门后就先让宋妈去睡,碧笙一个人静静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熄灭所有的灯光。 黑暗如宁静的海水,无声涌来将他包围。碧笙静静望着周韵房间的方向,良久眼珠没有动一动。懒 萧亚林给了他答案。其实他心里也早已经有了答案,萧亚林的答案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印证。这世上都说客观的事实比主观的臆测更准确,可是人却有时候只能首先依赖直觉才能安全地活下来。 尤其是他。十六岁已经学会了在荆棘丛林里独自挣扎求生,还要小心翼翼保护着身后那个柔弱却比他还要倔强的小人儿……十年的日子,换来他如今宛如豹子一样的直觉,所以对于周韵的身份,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他如今唯一想知道的是,周韵究竟想要做什么?十年前的艰难抉择再度摆在他面前,他又要割裂自己的心一般再去选择一次:究竟是要亲情的恨,还是要与秦筝的爱。 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于他,似乎永远是亲情与的不可兼得。 该选择哪一个?该如何取舍…… 电话在夜色里无声响起,振动的蜂鸣声打破了夜色宁谧。碧笙看是孙明的电话,急忙握住电话无声奔上楼去。进了房间碧笙接通电话,电话里就是孙明略显焦急的声音,“笙哥,我派到大马的人回了信,说王荆果然是被龙海生带走了!”虫 碧笙眸子眯起来,“想办法找到王荆,不惜一切代价!” 孙明在电话里似乎踌躇,“笙哥,允我问句不该问的:那个死导演跟我们什么关系,我们有必要为了他费那么多心力?现在龙海生那边还按兵未动,我们如果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导演就跟他主动挑起争端来,值得么!” 当初碧笙花了重资,又托了大马那边好多人脉才给王荆全家安顿下来,又给买房子又给生活费的,孙明就不明白碧笙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龙海生想要抓王荆去拍小电影?可是这跟碧笙又有什么关系?碧笙怎么会就因为一个小导演而跟龙海生别苗头? 在加拿大,碧笙单枪匹马去参加秦筝跟龙天翔原定的婚礼,就差点因为这个导演的缘故而遭了龙海生的黑手——碧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个导演! 碧笙在房间里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孙明,王荆手里有秦筝的床.戏镜头!” . 隔壁有了声音,秦筝知道是碧笙回来了。她却没如往天一样迎出去,还关了自己的灯,做出已经睡了的样子。不是不想在他晚归的时候给他点一盏灯,不是不想在他疲惫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是此时,她不能让他看见她的样子…… 她满面的泪水,手始终握着鼠标在不停地抖。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这样的自己,决不能让碧笙看见…… 碧笙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秦筝一直在守着网上的那篇博客。博客不断刷新,她的心也越发沉入寒潭之底—— “t女星死亡疑点之二:格外‘干净’的死亡现场。” “本博主有哥们儿在公安机关工作,所以得以打听到t女星死亡时候的现场情形。据说那现场干净得根本就不像是个死亡的现场:浴缸里的血水都被放干净,地面上的血污也都被冲刷掉,t女星身上的衣服也是换了全新的,连新衣上的标签都还没来得及剪掉!” “为什么要这样处心积虑地破坏第一现场?——当然是凶手想要破坏现场证据,洗掉指纹,洗白自己!” 秦筝看到这里时,已经支撑不住。她当时只是心疼唐唐去得凄凉,她当时只是不想让唐唐的狼狈印进江一帆的眼底!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这样歪曲她! 就连警方都已经确定了是自杀,这些人在网上,究竟想要干什么! 趁着夜深人静,趁着碧笙还没回来,秦筝偷着溜出去拿了一瓶酒回来。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男人那么喜欢喝酒,在巨大的压力面前惟有杜康方能解忧,是不是? 可是网上那人还不肯放过她,不过半个小时,博客再次被刷新。这一次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她! “t女星背后黑手:经纪人q女大起底!” “q女本为城中富家女,长着一副柔弱怜人的外貌,骗过不少人,让人们无法将t女星的死与她联系起来。但其实q女素来淫.荡,十几岁的时候就曾经出入妇产医院打过胎,据称那肇事的男方正是她父亲的养子!十几岁已经会勾.引哥哥,还教唆自己的妹妹同样爬上哥哥的床!玩儿乱.伦3.p啊,此女淫.荡足见一斑!” “后来此女不再满足于在家中玩儿乱.伦3.p,还跑到某会所去跳钢管舞!当众搔首弄姿,勾.引城中富豪,夜半相偕而去,做尽丑事!” “而那q女跳舞过的某会所,正是春节前东窗事发的yin窟——l会所!” 秦筝再也看不下去,将电脑显示屏扣下来,趴在桌子上,只想嚎啕大哭一场! 原来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秘密,她那么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事情,轻易就被人给挖了出来! ——那些人是谁?他们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注意她?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干什么! 秦筝哭着再仰头去喝酒,可是就连酒都欺负她!明明刚刚还是满满一瓶的,怎么刚刚喝了几口就光了?秦筝举着空了的酒瓶,冲着窗外落进来的幽暗街灯光去看:怎么会没了啊,怎么就连酒都一起欺负她! 秦筝好想挥舞着酒瓶跟那个在网上满嘴喷粪的人大喊,让那个人他.妈闭上他的臭嘴! 嘴巴是用来说话、吃饭、歌唱和亲吻的,不是用来排泄的!那人知道不知道他好脏,脏死了! 只因为在网络上,只因为披了个伪装,就可以胡说乱说满嘴喷粪么?那个人是个畜.生么?他怎么可以这样随便诋毁别人,随便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 秦筝用力抹干净眼泪,再掀开电脑,指着屏幕无声地在心里骂:“你说我十几岁就打胎?我告诉你,那是我陪着吕云清去打胎!她害怕,她是农村姑娘,农村人对这个看的太严重,所以我就用了我的名字!你凭什么只是拿到那样一张诊断书,就凭着那名字认定是我!” “还有我跟碧笙之间的感情……从五岁就开始了,你们懂不懂啊!五岁就开始了,就算那时候想要停止都已经停不下来……” 眼泪流满了一脸,用手背抹掉,又很快爬满。像是黏人的小虫子,长长的、凉凉的、黏腻的,好讨厌啊啊啊。她不要哭,不要哭! 生气是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她不要生气,她更不要哭!——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秦筝醉着摇摇晃晃起身,撑住桌角和墙壁,缓缓走向卫生间去。她得去洗把脸,把所有的眼泪都洗掉了才行,不然它们就一直流啊流,难道要把她的脸颊都腌成咸菜么? 房间通向卫生间的距离,忽然变得好远啊。秦筝扶着墙壁,带着醉意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又仿佛站在了大年初一的那一天,站在通往卫生间的通道上。那一天也是觉得那条只有几步的路,那样长啊…… 好不容易走进了卫生间的大门,瓷砖上一滑,险些将秦筝滑倒在地。秦筝狼狈地笑着自己笨蛋,走到洗手台前去,映着镜子上的灯光,看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卫生间里幽暗着,只开着镜子上这一盏灯。秦筝打开了水龙头,听着水流哗哗的声响,忽然就只觉时光仿佛倒流——她好像又听见了大年初一那天的水声沙沙…… 隔着镜子,秦筝仿佛又看到了唐雪影。看见唐唐孤单地坐在浴缸沿上,剪影纤致地独自抽一根烟。那一刻天地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唐唐一个人。秦筝仿佛能听见唐唐的心声——何必要活着面对那些人的口水和污蔑?何必要活着忍受接下来的残酷……不如就这样归去,不如归去…… 秦筝凝了泪,转头去望浴缸边沿。看见唐唐转过头来,向她伸出手来,“秦筝,活着好累呀。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 【稍后第6更~~~叹息,某苏还不够努力么?亲们乃们的月票就这么舍不得给呀?可怜的某苏,继续爬走写稿去~~】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不如归去…… () “秦筝,我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秦筝凝着泪望唐雪影,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跟唐唐的心合在了一处。她读懂了唐唐大年初一那天决然离去的心情——累了,真的太累了。 一个女人只是想努力地活着,用心去做一份事业,用情去收获一份爱,没什么过高的奢求,也没妨碍别人的道路,可是——却有人总是不肯放过自己。多少努力也敌不过一句留言,多少用心也都被诬蔑成了罪孽!懒 这样冷漠的人世,这样无论用尽多少心力都无法承受的压力……何必还要活着?何必还要这样委屈自己苦苦去挣扎? “秦筝,我们走吧……再不理他们,再不被他们伤害……” 秦筝忍不住伸出了手,“唐唐,我真的好累……我这一辈子都在小心翼翼,我想让身边的人都能快乐,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不肯放过我……” “那么多难听的话啊,唐唐我真的受不了了……唐唐你那天也一定是再无法忍受那些网上的人对你的诋毁,对不对?所以你放手,不是你害怕,只是你厌倦了。与其跟他们去解释、去争执,真的不如保守着自己一颗宁静的心。唐唐,我真的好累……” 秦筝向唐雪影伸出手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已经走到了浴缸下的台阶边,秦筝忽然偏转了头,望向那一片没有光的黑暗。她只觉自己此时已经不是在房间里的卫生间里,她又站在了一中校外的那条梧桐大道上。一、二、三……数过第九棵梧桐树,她转头向左。那里有一条丁字路口,映着金黄微软的阳光,她看见十六岁的碧笙一步步向她走来。眼角淤青,嘴角还流着血。他就站在那里用孤狼一样的眼神望着她……虫 秦筝的心蓦地就痛了。 十六岁开始,碧笙的眼神就像孤狼一样。用那样绝望的狠绝,来掩盖无人陪伴的悲伤……如果她也走了,如果她此时不握住他的手,碧笙该怎么办呢?他在这个世上,岂不是更要孤身一人? 秦筝的泪流下来,越流越多。已经不同于方才的泪水,这次的泪又热又急,秦筝抬头去望坐在浴缸边沿上的唐雪影,轻轻摇头,“对不起唐唐,我不能跟你走……虽然我好累,可是我还要留在他的身边。如果他再没有了我,他改怎么办呢……” “就算再累,就算再难过,我也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唐唐,我要回去保护他。他的安全和幸福,比我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秦筝的泪温热地滑过眼瞳,之前视野里的幻影缓缓化去,像是一层薄薄的烟雾,袅袅而散。秦筝站在只有自己的卫生间里,抱住自己的肩膀哭出声来。浴缸边沿上早已没有了唐唐的身影,方才就在唐唐选择了走上绝路的地方,她也差一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此看见,原来那空了的酒瓶早已被她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而打碎,她掌心握了一块尖锐如刀的玻璃碎片!那碎片终究没有割向她自己的腕动脉去,却深深地扎进了掌心,那么灼烫一般地疼…… 她竟然差一点就做了傻事。 “秦筝?秦筝?”卫生间的门上响起敲门声。碧笙焦急的嗓音穿过卫生间的门而来,“秦筝你开开门,乖,打开门让我进来。” 秦筝蓦地松开手,手里的玻璃碎片跌到了地上,她跑过去打开门,一把抱住满面焦急的碧笙,大哭起来,“碧笙,我错了碧笙。我知道我错了……” 碧笙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跌落的玻璃碎片,尽管光线幽暗,却也看得清那碎片上染着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碧笙深深吸气,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慌张,紧紧抱住秦筝,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地劝着,“小傻瓜,你又干什么呢?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是要跟我藏猫猫么?生我气了,是不是,觉得我回来太晚了,是不?” 秦筝索性抱住碧笙大哭,不肯解释自己方才是怎么了。那样丢人,她不想让他知道。不过只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在网上的喷粪,她怎么就能承受不住,怎么就能差点寻了短见——比起自己来,碧笙所承受的压力一定是千倍万倍吧,碧笙都熬过来了,她怎么就这么不坚强! 碧笙抱紧秦筝,像是抱着小小的孩子,用掌心摩挲着秦筝的发顶,柔声哄着,“老婆乖啊,让我帮你把手上的血给冲干净了。不然染到衣服和床单上,就洗不掉了。” 秦筝由着碧笙将她的手打开,伸到水龙头下面去。水柱蓦地冲向裂开的伤口,疼得秦筝额头直跳,“嘶……” 碧笙就哄着,“别怕。要是实在疼了,你就咬我!” 秦筝就又落下泪来,“我不要……咬你,我会更疼……” 碧笙眸光一个摇晃,便将秦筝紧紧抱进怀里,“小傻瓜,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把它交给我,你都别管。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好……”秦筝哭着扑进碧笙的怀里去,“碧笙我是不是真没用?这么一点小小的压力都承受不住。” 碧笙就笑,将秦筝哭花了的小脸缓缓推开,捏着秦筝的小鼻尖,“是啊,你真的很没用啊……可是谁让你是女人呢?女人如果坚强得跟男人一样了,那还要男人做什么呢?女人就是要由男人来保护的,所以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坚强抑或软弱,都没关系,只要你是你,就好了。” ------------ 【稍后还有一更~~~~发了1w7了啊,还差最后3k!】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爸,求求你…… () 【让亲们久等了,不好意思。昨天拼凶了,手疼,打字很慢,跟大家抱歉了哦~~】 - 秦筝眯起眼睛来望王翰,“王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翰就笑,“秦筝啊,王伯伯知道你心里最尊敬的人就是你爸爸。可是从你爸爸入狱,直到现在成了植物人,你是不是就以为你爸爸这棵大树已经倒了?秦筝啊,永远不要轻视一个父亲想要保护女儿的那份心,更永远不要忘了你爸当年是d城最成功的商人。”懒 “一个商人做事,就像棋手下棋,看着的永远不是眼前的一步两步,一个商人要看得很远,看到未来的许多年。”王翰就笑,目光温暖地望着秦筝,“秦碧笙狼子野心,你以为你爸就看不出来?所以当年虽然同意秦碧笙进入秦氏,但是你爸又哪里会一点都不防备着他?所以秦筝啊你放心,再用不了多久秦氏就会回到你手里,这一天不远了。” 秦筝眯起眼睛来望着王翰。良久。久到她都听得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脏从慢到激跳,再到后来的缓缓趋于平静。秦筝就笑,“王伯伯,您是想说,我爸当初就已经预见到了后来要发生的事,所以我爸给你留下了锦囊妙计,要王伯伯您事后一个一个锦囊拆开,然后依计施行?” 王翰就笑了,布满皱纹的眼睛在阳光里显得老奸巨猾,“别忘了秦筝,秦氏是你爸妈一手建立起来的。不光是你王伯伯我一个人,整个秦氏集团的董事会、所有的老董事和老员工都是你爸一手培养和提携起来的。”虫 秦筝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王伯伯您是想说,那些人还都是记着我爸的?可是当初秦氏出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帮我一把?”秦筝想起曾经,想起她站在27楼的窗边,向下望着秦氏的员工打着大条幅在楼下追讨欠薪……她那时连一头从27楼跳下去的心都有了!却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站在她身边,安慰她一句,或者是帮着劝说一下员工们? 王翰垂下眼帘去,“秦筝你要明白,那时候不是没人帮你,而是那时候需要那样做。那时候你注定斗不过秦碧笙,所以我们只能顺水推舟将秦氏送到秦碧笙的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初叔叔伯伯们对不起你的,很快我们就会替你拿回来了。” 秦筝抬眼望着王翰,心中已经再没任何的情绪,她只觉好笑,便只能露出笑这一种表情来,“王伯伯,如果我现在要对你们说:停手吧,我不要秦氏了,行不行?我想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跟碧笙的关系,我跟他现在不再是仇人,我已经甘心情愿将秦氏交给碧笙了,行不行!” 秦筝忽地很有想要砸杯子的冲动!现在碧笙正处在内忧外患之中,龙海生早已不仅仅是想要毁掉碧笙的星海公司,龙海生兄弟还想要夺走碧笙的性命!——这样的时候,难道秦氏也要后院起火?这些老董事们要打着爸的旗号再将碧笙掀下马来?! 他们究竟是忠诚旧主,还是根本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所为?! 王翰眯起眼睛来望秦筝,仿佛在判断秦筝的话里有几分真。良久才缓缓笑开,“秦筝啊,王伯伯从小看着你长大,将你看做是自己的女儿。王伯伯虽然也想体谅你的心情,可是我必须要完成当年给你爸的承诺——就算你这个当女儿的可以忘了你当年给你爸的承诺,王伯伯却不能言而无信。秦筝啊,王伯伯答应过你爸,一定要将秦氏给你保住。如果秦碧笙胆敢抢走秦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一切挽回!” 秦筝手上正握着一杯饮料,听见王翰的话,手指猛地一颤,“王伯伯,你说,这是我爸的意思?” 王翰静静一笑,“是,秦筝啊,这就是你爸的意思。秦筝啊,看看在你爸和碧笙之间,你会如何选择吧?别告诉我,你要舍弃了你爸……你爸可是你生身父亲啊!” 秦筝抱着包包在路边走,茫然不知前路该去往哪里。曾经在爸的病床前,心里有自私的小小庆幸,觉得或许爸现在的状态也好,至少不会再让她处在两难的选择里。爸和碧笙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她能选择谁而放弃谁? 曾经她想过放弃碧笙,一辈子不说爱他,一辈子不成为他的妻子。因为血缘亲情是不能被割断的,从你出生来到这个世间,父亲就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她终究放不下碧笙,所以走到今天,所以一直还在碧笙身边。可是现在该怎么办?爸已经是植物人,该如何要爸收回成命! 以王翰为首的秦氏的老董事、老员工,根本就不肯听她的!除非爸醒来,除非爸自己解除当初的命令! 可是,怎么可能啊!! 王翰刚刚的话还在她耳边轰鸣,“已经不能再继续纵容碧笙了。他现在已经将秦氏拆分变卖,如今只剩下你爸当初创业时候的主干产业——在这样下去,秦氏就将毁在秦碧笙手里!” 秦筝站在早春的风里,看街上车流熙攘,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爸,爸……求求你,放过碧笙,行不行?这样的时候,不能再让他多分一点心了!爸,女儿求你了……” 秦筝回家去,走进爸的房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周韵站在病床前给爸按摩着手臂和手指,避免神经和肌肉收缩。秦筝失魂落魄望着爸,轻轻呼唤,“爸,您能听见我的声音么?爸,如果您能听见我的声音,您动一下好不好?好不好?” --------- 【大约中午发第二更哦~~红袖出了个“大神公会”的东东,亲们可以在m里搜miss_苏公会,某苏躺倒等乃们来tx撒,咔咔~~】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舍不得你 () 朱爱伦用叉子绞着盘子里的鹅肝,就挑眉望对面的秦筝,“真没想到老板娘请我吃法国大餐,还上鹅肝这样贵的菜。” 秦筝一笑,“我想请爱伦你吃饭,那可是实心实意的。难道我能就请你吃顿肯德基算对付过去了?再说,爱伦,我请你吃饭除了道歉之外,还有所求。”懒 朱爱伦眯起眼睛来,“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现在在吃你请的饭,每个月还要从你未来老公的手里领薪水,果然是又该嘴软,又加手短。所以你说吧,有什么事儿用得着我的?” “呵……”秦筝笑开,“当然是取经求教。lucia这个孩子底子挺好的,只是我从来没带过少女艺人,所以该如何为她铺开未来的道路有点迟疑。爱伦你一手捧红了茉莉儿,正是我最好的榜样,所以我当然要跟你拜师取经了。” 朱爱伦笑了笑,似乎并未惊讶,“说句坦白的话,秦筝我很纳闷儿你怎么会进娱乐圈来做经纪人。你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这个。做经纪人,可以说一半是人一半是鬼,为了捧红手里的艺人,你得无所不用其极。” “举个例子,最近网上流传个马姓女星卖.淫的视频,那女星还跳出来诉委屈、说冤枉的。其实那事儿就是他经纪公司老板一手策划和实行的。当初她那经纪公司老板就曾这样炒作过一次,策划了个‘张韶涵夜店掌掴女星’的视频发到网上去,那个被掌掴的就是此次这个马姓女星。当然,张韶涵并不是真的张韶涵,是从某个明星脸选秀里找来的……”虫 秦筝听着就是皱眉。这样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简直都已经没有道德底线。马姓女星卖.淫的视频她也看见过,简直就是对着镜头宽衣解带,上围都脱光了……为了炒作,为了上位,就能连脸面都不顾了? 朱爱伦盯着秦筝面上的神色,就摇了摇头,“秦筝我现在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你的面色和表情。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该来混这个行当。” 朱爱伦眯了眼睛望秦筝,“如今这些孩子们多想红啊,你知道不知道?前几天网上那位写‘梨花体’的女诗人不是曾经爆料过,说在剧组里,有90后的小姑娘大半夜的自己去敲导演的门,说主动要执行潜.规则,吓得那导演打电话给那女孩的父亲,可是她父亲还说‘导演别客气……’” 秦筝大口喝了口红酒,咳嗽起来。 朱爱伦就笑,“看把你给刺激的。这就是现在的孩子们,90后早就不像70后、80后了,她们有自己的主意和承受能力。只要红,她们什么都能舍得!所以秦筝,作为经纪人如果你无法接受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无法将她们迅速捧红,试问人家还跟着你混什么?” 秦筝垂下眸子来,望着阳光在骨瓷碟子边沿上散发出耀眼的金色,“那爱伦,如果真的用了非常规的办法,难道艺人不会记恨么?” “哈,记恨?”朱爱伦转了转头,“经纪人跟艺人是什么关系?合作啊!就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难道经纪人为的不是捧红艺人?没有艺人身价的提升,经纪人的佣金又是从哪里来?一定是艺人先红了,才有经纪人的好处啊!她们自然都懂。” “再说,她们自己的丑事都在你手里握着呢,不行就想办法拍点镜头或者声音留下来,看她们还敢出去乱说什么!” 从餐馆出来,秦筝给朱爱伦打了车,目送朱爱伦离去,秦筝这才站在路边,只觉胃里翻腾。仿佛刚才吃的不是一顿法国大餐,而是一堆苍蝇。 没错,从年会那晚秦筝就开始怀疑朱爱伦,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去证实。今天秦筝特地借机跟朱爱伦吃了顿饭,就是想探探朱爱伦的口风。朱爱伦年会那晚并没发现秦筝一直在暗中盯着她,所以朱爱伦说话的时候就也没特别谨慎。 秦筝站在路边用力呼吸,想借助春风荡涤尽胸中所有的浊气。朱爱伦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却已经将她的态度和行事方式都体现出来了。秦筝相信,为了能让茉莉儿红,朱爱伦真的有可能无所不用其极! ——直觉里,星海公司里面的那个淫媒,就有可能是朱爱伦,对不对? 肖玲的电话打过来,语声有点支支吾吾。 秦筝就笑,“肖玲你的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做宣传的如果连话都说不明白,那以后还怎么混啊?” 肖玲叹了口气,缓缓说,“秦姐,我这边接到几十个电话了,都是媒体,都说想要采访你。” 秦筝揉了揉额头,“他们疯了吧?采访我干什么?我一不是金牌经纪人,二手里还没有当红的艺人,三我自己又不是明星。他们干吗要采访我?而且还是几十个一起要求采访?” 肖玲在电话里没做声。 秦筝的心“咚”地一沉。抬头望天上,本是晴朗的天空,却从东边飘来一片厚重的乌云,那乌云缓缓掠过头顶去,仿佛直直向秦筝压下来,让秦筝半晌都无法呼吸。秦筝努力微笑,对着电话轻声问,“是因为那博客,对不对?媒体将唐唐的死跟我联系起来了,所以要采访我,问问我是不是那个逼着唐唐去出席饭局、陪睡的刽子手?” 肖玲深深的吸气声从话筒里“嘶嘶”地传来,“秦姐,你今天一直还没上网吧?” 秦筝就笑了。她真是悲从中来,却反倒怒不起来,只能笑着,“难道我刚才的猜测还不够全面?难道还有别的事?肖玲你说吧,到底网上又爆出了什么事儿来?我没什么忍不住的。” “秦姐,网上爆出了你的录像来。是在l会所的钢管舞。虽然你戴面具,还画浓妆,乍看之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你,但是——那些人却有你从进入会所,到更衣间,换过衣服出来之后所有一系列的照片,足以证明那个舞娘就是你!” 秦筝站在春风里笑,笑得心神俱疲,“肖玲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当初的选择,为了生活,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这个么?肖玲那你别担心了,我没关系。” 肖玲缓缓叹息,“秦姐,可是事情已经不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简单。他们已经将你的身份与咱们公司里那个淫媒直接联系到了一起。他们说你之前就行为放.荡,所以什么样的经纪人就会带出什么样的艺人来……所以……” 秦筝努力地笑,转头去望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肖玲,那些采访能不能推掉?” “秦姐我已经想尽办法推掉一些了。可是有些媒体的确是咱们之前一直合作的,而且已经连续邀约多次……” 秦筝将脊背靠在背后的树干上,缓缓仰起头,闭上眼睛,“那好吧,就集中跟他们一起见面。肖玲麻烦你通知他们,我只给半个小时,每个媒体只能提一个问题。” “秦姐,你真的能支撑住?不然,我跟他们说做文字采访吧?让他们把提纲列出来,然后你笔答。” 秦筝笑,闭住眼睛,感受春风微微亲吻脸颊,“肖玲,媒体是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遇到一条‘腥膻’的新闻,他们就都变成了苍蝇,你逃到哪儿他们就会追到哪儿,躲不掉的。索性一次说清楚吧。” “好。秦姐,那我安排细节。别紧张,到时候我会全程都陪在你身边。” 秦筝深深呼吸,“我知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我不怕。” “还有我啊,也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秦筝还没来得及挂断肖玲的电话,耳边忽然有人说话! 秦筝惊得急忙睁开眼睛,微绿的柳条下,碧笙含笑而立。 秦筝连忙收了电话,努力收敛起之前的悲伤,“你怎么出现了?天上掉下来,还是地底下钻出来?” 碧笙微笑,“刚开车经过,看你跟朱爱伦在一起吃饭。” 秦筝挑起眉尖,“干嘛?担心我对付不了她?” 碧笙笑,用指尖捋开秦筝面上被风吹乱的发,“是不想你委屈自己。你不喜欢跟朱爱伦这样的女人交往,却还强制自己跟她吃饭,我怕你会辛苦。” 秦筝的心一热,伸手抱住碧笙手臂,小女孩样低垂了头含羞地笑,“不辛苦。人家都叫我老板娘了,我哪儿能还不拿出点老板娘的大度来? --------- 【10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我们再要个宝宝,好么? 4000字 () “秦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曹泰昌早就主动向你们星海挑衅么?曹泰昌跟星海因何事结下梁子?还有秦总你的话根本就是威胁,是说以后也绝不放过他么?”记者们全都不甘心就听见碧笙这样一句似答非答的说法,便都摆出死缠烂打的姿态来,甚至不惜主动挑事儿,逼迫着碧笙不得不答。懒 谁知碧笙根本就没上当,只是戴上墨镜,隔着质量良好的玻璃太阳膜向记者们露出白色的牙齿无声一笑,然后就猛地发动了引擎! 碧笙先是向后缓缓倒车,等记者们都跑到车后方去卡位,碧笙猛然向前加速,车子像森林里野性奔跑的豹子,霍地刺入夜色中!大群的记者全都被轻易甩开,懊恼的他们站在原地跳脚。 碧笙从后视镜里看记者们被甩远,这才含笑回望卢笛,“lucia,没事了。想哭的话就哭几声,但是哭完了要快点忘记,因为未来的路还长。” 卢笛没想到竟然是碧笙亲自来带她突出重围,红着脸抹掉泪水,“秦总,真不好意思还让您来接我。” 碧笙从后视镜里静静望秦筝,看着她面颊绯红、眼瞳闪亮,没有一点害怕,更没有一丝事后的萎靡,反倒像是还没斗够的小母鸡……碧笙便笑开,“没事了。” 送了卢笛回家,秦筝特地细细嘱咐了卢笛的母亲,不让她问太多,只让她帮卢笛早点睡下休息,别给卢笛太大的压力。卢笛送秦筝出门,抱住秦笛,“秦姐谢谢你……虽然刚入娱乐圈不久,但是我也能猜出来,秦姐你这是故意动粗来保护我——你把媒体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动手这件事上来,好让记者给我的压力小一点……秦姐谢谢你。我没见过还有经纪人为了艺人,都肯不顾后果动手打人的……”虫 秦筝就笑,“小傻瓜,别胡思乱想。我是你经纪人,保护你是我的责任。再说,根本就是那曹泰昌欠揍!” 秦筝之前打了曹泰昌,又跟记者们推搡,真是消耗了太大的体力。方才陪着卢笛还不觉得,等事情都忙完了,这才累得垮掉。碧笙握着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含笑望着窝在副驾驶座位上、累得靠在车门上快要睡着的秦筝,“小母鸡的斗志熄灭了?” 秦筝懒得动弹,就伸脚蹬了碧笙一脚,“我要是小母鸡,那你就是大公鸡。”秦筝就想起小时候的一首童谣来,闭着眼睛就笑开,缓缓说,“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夜色深浓,像是无声汹涌而来的海浪。碧笙前一刻还在笑着,听见秦筝的童谣,他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一点一点垮下来。直到,唇角再也无法继续支撑起微笑的角度来。 秦筝自己说完也后悔了。所有睡意尽去,只抱着自己的膝盖,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隔着长长的睫毛去偷望碧笙。 周家三口人的死,在碧笙心里是永远都无法痊愈的伤疤。如今碧笙选择了跟她在一起,便等于要背叛自己的父母。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句童谣似乎真的极其讽刺地正发生在碧笙的身上——他的疼她自然都懂,可是她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地说出那讽刺的童谣来? 要有多勇敢,才能坚持爱你不放弃?尤其这中间更要隔着父母姐姐的血海深仇…… 秦筝难过,便转过身来抱住碧笙,“碧笙,对不起……” 碧笙一震,踩下刹车。夜里路上车子越发少了,整个天地宁静下来,风吹着萌发了新芽的柳条,在视野里柔软摇曳。碧笙深深吸气,回抱住秦筝,努力微笑,“你没说错,你是小母鸡,我本来就应该是大公鸡。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是因为要陪我过一辈子的是你,爸妈给了我生命却不能一生一世陪我走下去,所以我总该有一天忘了他们,只握住你的手就够了。” 秦筝努力忍着,泪还是涌满了眼眶。热热的,沉沉的,聚成一颗大大的泪,模糊了视野。秦筝将头贴在碧笙心口,轻声说,“明天我们去墓园好不好?我想去周伯父周伯母的墓前去。尽管我知道他们可能不会接受我,可是碧笙,我已经戴上了周家祖传的翡翠戒指不是么?我就应该去给他们敬一杯茶,替我爸说一声对不起……” 秦筝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碧笙我恨自己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赎罪,如果这世上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只是我好笨,我找不到那个好办法……碧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这本就与你无关!”碧笙心疼地将秦筝抱过来,紧紧箍进怀里去,“这些事让我自己来背负着就够了,我不要你也跟着这么为难。记着秦筝,这些都与你无关!” “可是怎么可能无关啊……”秦筝再也压抑不住。十年的小心翼翼,十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里怎么会真的平静无波?愧疚终究如影随形,终生难去。 “碧笙,我是秦子潇的女儿。这个世上什么都可以割裂,只有血缘终生无法舍弃。所以单凭这个身份,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碧笙我爸现在已经是那个样子了,那么我就应该代替我爸到周伯父伯母的墓前去,叩头谢罪……” 终于说出来了,终于能够坦然地面对这件事。秦筝流泪,心却仿佛长长出了一口浊气般,变得轻盈而通透,再不被十年的乌云重压。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像一旦说出就仿佛要判定了爸的死罪,心中终究对爸还残存着一点自私的保护,所以她从来不敢在碧笙面前这样坦然地说一声道歉——可是今天,终于可以。因为知道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因为那仇恨的重新翻开而转身弃她而去;因为知道,就算再难过,就算要流再多的泪,也毕竟有他陪在身边。 碧笙抱紧秦筝,半晌无法说话。良久才轻轻说,“傻瓜,都过去了。该如何做才能让你安心?傻瓜,要不这样,我跟你保证,日后再不提及此事,不提仇恨,不提报仇,就让上一辈人的恩怨被时间尘封,我们只牵住彼此的手,不再回头,好不好?” 秦筝怔住,抬起眼睛来定定望碧笙,泪水无声地滑下——碧笙在说什么?碧笙在说要从此彻底放下两家的仇恨,只珍惜与她的现在和未来,是不是? “放下”两字说来容易,其实做起来根本宛如抽筋剥骨,要将自己曾经最重视的一切全都硬生生剥下,然后才能重新捡拾起另外的选择……易地而处,如果她自己是碧笙,如果她背负着家人的仇恨,她是否能这样说“放下”? 秦筝揽紧碧笙的脖颈,只能哽咽着点头,再点头。 要他为了她放下家人的仇恨,那她只能给他再多一倍的爱。用尽自己的心力,将自己的全部都用来爱他! 秦筝抱着碧笙的脖颈,落着泪忽然努力笑开,“碧笙,我们再要个宝宝吧,好不好?将来带着宝宝去看他的爷爷奶奶,老人家都对小孙子没有抵抗力,所以他们会因为宝宝而接受我的,好不好?” 良久无声。碧笙抱住秦筝的手臂在夜色里似乎微微轻颤。秦筝将下颌抵在碧笙肩上忽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怎么了?难道他不想么? 秦筝茫然的目光抬起望向车窗外的夜色。秦筝其实怕黑,总是觉得玻璃窗外的夜色像是一头巨大凶猛的兽,就趴在玻璃窗外觊觎着,那一层薄薄的玻璃根本就挡不住它,它仿佛随时会冲破玻璃冲进来! “碧笙你说话呀,碧笙你为什么不答应我?”秦筝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那样尖细,宛如一根弦一样,在春夜清冷的空气里发出微微的颤抖,“碧笙你说话呀,你说话……” 良久,碧笙的嗓音才干哑响起,像是徒步走过沙漠的旅人,“好——啊。傻瓜,不过还不是现在,现在公司里、家里还有这么多事。心情烦乱的时候会影响受孕的质量,而且对宝宝的未来也不好。等这些事情尘埃落定了,我们什么都不管了,就两个人在一起,再考虑生宝宝的事情,好不好?” 碧笙的话真的有道理,秦筝便也乖乖笑开。这一段时间来真的可以用“心乱如麻”来形容自己的心境,的确是该再等等再考虑孩子的事情。秦筝就笑,在碧笙怀里软了下来,柔着嗓子呢喃,“是哦,还要你戒烟和戒酒。至少要戒烟戒酒半年以上才可以考虑怀孕的事情……” “嗯,就这样定了吧。”碧笙轻吻秦筝发顶,“等这些事都过去,我们就再要个宝宝。” 车子重新启动,捷豹披了一身夜色滑进秦家大宅车库。在路过龙天翔的宅院时,秦筝不经意挑眸望了一眼那房子的窗口——所有的窗子都露出灯火来,仿佛那房子里所有的灯都开着。却每个窗口都没有人影晃动,整座宅院里没有一丝声响。 秦筝的心微微一沉。就算房子里所有的灯光都开着,就算房子每一个角落都会被灯光照亮,可是却并不会因此而多了一点被人陪伴的感觉。重重灯火在一面面空寂的墙壁上,倒映出的恐怕都只是更加孤单的身影。 龙天翔这样,又是何必? 碧笙将车子停好,解开安全带,黑瞳凝望秦筝,“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lucia那个少女线副牌的广告,放弃吧。” “为什么?”秦筝一直在为卢笛争取这个广告,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借此来迅速提升卢笛的商业价值和知名度,“碧笙你是担心今天我们搅了代理商的活动么?我明天会找机会跟他们解释,虽然我们破坏了活动的气氛,但是却也更吸引了媒体的报道,所以对他们品牌的商业推广也并非都是坏事……” 碧笙只静静望着秦筝,没说话。 秦筝蓦地会意,睁大了眼睛望碧笙,“难道那品牌副线产品的代理上就是——?” 碧笙缓缓点头,“我也是才知道,这才不放心,过去看你们。” 秦筝气得一踹车轮,“该死的!曹泰昌那畜.生凭什么还那么有钱,还总能拿到好的产品代理权?难道厂家都不评估这个人的德行么?” “就因为他厚脸皮,所以他在营销领域很有自己的一套,能做到不菲的成绩,所以代理商愿意与他合作。” 秦筝垂下头去,“好,那我放弃。不能为了一支广告而断送了笛子……” 碧笙也耳尖地听见了秦筝叫卢笛“笛子”。碧笙伸手握住秦筝,“不过就是一支广告,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做经纪人的,要对自己的艺人有信心,更得对自己的直觉判断有信心。” 秦筝郑重点头,抬眸一笑,“相信我,一定会捧红笛子!我不光要做星海的老板娘,我还要做星海最成功的经纪人!” 碧笙笑开,他眼前的小猫再度面颊因了梦想而飞红,双瞳闪亮。 她真棒,她一定会做到——碧笙从不怀疑。 他只是怀疑,命运会不会就此放开捉弄他们的手,让他们能一直牵手走向那一天…… ------ 【今天更新完毕,谢谢阅读,明天继续哟~~~】 谢谢:susan、0563、50788等亲们的1888大红包;badbulma等亲们的月票,130234、asuka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庐在人境,心远地自偏 () 吃过了晚饭,秦筝陪着崔芬说了几句话,就上楼打开了电脑。果然不出所料,秦筝打了曹泰昌、砸了记者录音笔的事情,当天晚上就已经上了门户网站娱乐频道的头条。网络媒体永远走在各种媒体之前,也许其他的纸媒还要明天早晨才能将相关内容见报,但是今晚网络上已经炒开。就算想要一个晚上几个小时的逃避,都不可得。秦筝只能捏捏自己面颊,努力打起精神来去看那稿子。懒 那撰稿人用了耸人听闻的标题:“某女经纪人撕破‘画皮’,露出狰狞鬼面!” 秦筝握着鼠标冷冷地看那篇稿子,看自己在那撰稿人笔下被妖魔化,成了暴躁、打人、不可理喻的女人。那人说她原来的柔婉外貌都是伪装,将矛头直指前些日子那诋毁她的博客里所爆出的猛料——仿佛想要印证,她秦筝就是个披着画皮的妖精,表面谨言慎行,其实骨子里是个放.荡的浪女,不仅自己行为不检,还将手底下的艺人推出去陪酒、陪睡,直至逼死了一代金鸡影后唐雪影! 秦筝眯着眼睛一直从第一个字看到最后一个字,心里的温度一格一格降至冰点。因为是门户网站娱乐频道里的文章,秦筝明白这稿子里的用词已经相当克制,如果同样的内容出现在论坛和博客里,那就不知道还会恶毒成什么样子。 文章下面接着的网友评论印证了秦筝的直觉,那些戴着面具的不知名的人根本就已经对她破口大骂,说她当了biao子还要立牌坊,说她自己不要脸还要逼人不要脸!虫 秦筝丢开鼠标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去,望着窗外宁静的夜色抱紧了手臂。寒意从心底流泻而出,顺着毛孔爬上手臂。 ——其实她早知道网上会传出不堪的报道,心里也早已做好了准备。这个世上有些人是不能够得罪的,执着舆论话语权的记者便是其中重要一例。她今天既然已经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记者,她便知道自己要背负什么。只是当那些恶毒的推断、肮脏的语言宛如一盆污水一样一下子泼过来,秦筝还是觉得阴湿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抬眼望窗外,夜色宁谧,院子里的街灯光昏黄温暖,院子外不时有经过的车辆亮起耀眼的大灯。倦鸟思归,夜色里奔向回家的路,每个人心里都会揣着一点欣欣然。仿佛世界上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回家。 纵然网络世界上早已喧嚣鼎沸,窗外的天地依旧宁谧。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心情便缓缓平静下来——当你无法承受的时候,只要将自己的心从那个小世界里抽离出来,或许就会好了。让自己的心游离开那些争执,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再回头去望那片喧嚣的网络,便会有一种超然的解脱感,甚至觉得那里的争执幼稚可笑。 想着,秦筝便微笑起来。俗话都说越挨骂脸皮越厚,她自己现在似乎也体会到了这种境界。还记得刚刚看到网上那些恶意的攻击时,她几乎崩溃,几乎步上唐雪影后尘那种绝望——可此时,她已经学会了超然一笑、云淡风轻。 心里不期然想起中学语文课本里学过的陶渊明的那几句名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当年年纪小,虽然也被老师教授了那诗句的释义,但是心中并无共鸣。今时今夜蓦然就懂了,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蓦然体悟到诗人那一份被岁月淬炼出的超脱与旷达。 这人生中总会遇到困境,总会有自己解不开的愁绪,想要逃离么?可是逃到哪里去?真的有一个所谓的“别的地方”可以完全躲开那份烦恼么?——不如留在原地,只将心绪抽离——当你不在乎了,自然便不会再纠结其中,不再为其所恼、被其所累。 秦筝含笑回到电脑前,只觉心空宁静。便让他们炒去吧,万人万口,万口万言,既然掩不住,便听凭他们去说,自己就当耳畔流风也就是了。 看眼前动的是风,是幡;只要不是心,就好了。 秦筝点了鼠标要去关网页。困了,想睡,没工夫再搭理他们说什么,却在鼠标滑过页面的刹那,眼睛不期然撞上新发上来的一条评论——警方已经秘密约见了娱乐圈中多位大佬,更有星海公司多位知情职员…… 秦筝这才觉得凛然一惊,脊梁沟里瞬间便凉凉的都是汗。 这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警方是秘密约见的,所以她在公司里看不出端倪来;那么碧笙呢?碧笙为什么也瞒着她? 秦筝想了下,还是直接从阳台门去了碧笙的房间。 碧笙的房间里没点灯,他也正坐在电脑前握着鼠标看着什么。显示器上的光蓝盈盈地落在他面上,像笼着一团轻雾,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秦筝站住脚,忽然便觉得他距她好远,看得见却摸不着。 秦筝深吸气,清了清嗓子,轻唤,“碧笙,你在忙么?” 碧笙闻声急忙动了鼠标,似乎急着关了什么文件,这才转身来望她,“怎么了?” 他方才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刻意瞒着她?秦筝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犹疑,“我听说警方秘密约见了公司的许多员工……这件事,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碧笙微皱眉,走过来轻轻搂住秦筝,“既然都说了是警方的秘密约见,所以我自然也就不清楚细节。不清楚细节的事情,自然就没办法模糊地告诉你。你的心思重,如果我只是模糊地说给你听,只会让你更担心,是不是?” -- 【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警局里的狭路相逢 () 秦筝是中午上班的时候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虽然接到电话的时候,秦筝还是心跳着惊愕了一下,不过之前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去跟hr请假的时候,倒也还能淡然笑开。 走上公安局的台阶,秦筝不由得抬眸去看天际。此时天空湛蓝,却有乌云流过天边。尤其诡异的是,那乌云上还染了一抹胭脂色的霞光。秦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似乎当年在看电视里关于汶川地震的报道时,就曾经见过有人描述那天汶川的奇异云相,就说过曾见到有红色的霞光染在厚重的乌云之上……懒 秦筝轻轻叹了口气,走进公安局去。这世上无论是天灾还是**,总归躲不过。既然躲不过,便要勇敢面对。就算当面说起来再难堪,也总比自己胡思乱想要强。 被警官带向问询室去,秦筝正巧与一个人不期而遇。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并列着有许多间小小的问询室。那人正从旁边的一个问询室走出来,似乎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样子。仿佛刚刚不是接受警官问询,倒好像是干了一件什么扬眉吐气的成就似的。 秦筝就停住脚步,在走廊里幽暗的光线里眯住眼睛来望那人。不是冤家不聚头,那人正是曹泰昌。 曹泰昌看见秦筝停步看他,便得意洋洋地冷冷一笑,“哎哟,是秦小姐啊。别这么狠叨叨地盯着我啊,怎么,又想打我?我说秦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要忘记,这里可是公安局啊!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们的民警同志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虫 秦筝就“扑哧儿”笑开,这个世上真是人至贱则无敌,见过不要脸的,不过确实没见过像曹泰昌这种不要脸到如此地步的。秦筝笑着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就算曹总有自虐倾向,我还得爱惜自己的指甲呢。我昨天刚修过指甲,花了五块钱人民币呢。为了你浪费了我五块钱,真不值得。” “哟……”曹泰昌显然没想到曾经那个小绵羊似的、只敢抱着采访本用怯生生的眼神望着他,想要得到专访的那个秦筝,如今能够露出这样的伶牙俐齿来。不过这样的小辣椒才更对他胃口。曹泰昌想到这里,心情就好了许多,“秦小姐真是好口才,把久在商场上混的我老曹都给说得哑口无言。” 曹泰昌笑着指指公安局墙上悬挂的警徽,“只可惜呢,法律面前讲究的是证据,就算有人再伶牙俐齿、再善于狡辩都是没用的。” 秦筝眯了眼睛望曹泰昌。他话里有话,秦筝不能不担心这个人也被请进警局来是来干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地与她被安排在同一天进公安局接受问询? “好了曹先生,不好耽误你更多时间,就送您到这里了。”陪同曹泰昌从问询室里出来的民警似乎也不想让曹泰昌与秦筝之间继续明枪暗箭下去,毕竟这里是公安局,当着这个场合让这两个人没完没了的实在是不好看。 曹泰昌对民警那叫一个恭敬,油光四溢的胖脸上立时堆满了笑意,冲着那位民警点头哈腰道,“留步,请留步。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老曹的地方,尽管打电话,我老曹一准儿扔下万事赶过来。” 那民警也只好以礼相待,“多谢曹先生今天对我们警方的配合。” “秦小姐,请进吧。”那位陪同秦筝的警官便也伸手将秦筝向问询室里请。秦筝回身望曹泰昌离去的背影,想着那警官说的“配合”,便只觉心下一沉。 曹泰昌在配合警方做什么?看来他不是与因为犯错而来接受问询,反倒似乎是来作证的…… 进了问询室,警官还算客气,寒暄了几句才进入正题:“秦小姐,既然方才你在走廊上也跟曹先生碰了面,那我们就先从你和曹先生的过结上聊起吧。” 秦筝眯了眼睛去望那位警官。那警官很年轻,不会超过30岁的样子,但是一身警服穿在身上,立时便让他具有了让人不敢质疑的威严。秦筝缓了口气,“警官你说吧。” 那警官一笑,“我叫魏强。秦小姐如果觉得别扭,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不必了,还是叫魏警官吧。” 魏强点头微笑,“前几天有人向我们报案,说曹先生遇袭。我们110指挥中心迅速出警,在现场向曹先生取证。尽管报案人并不是曹先生本人,但是曹先生确实受了轻伤,所以这件事也算留了一个底子。” 秦筝点头,“是我打的,我承认。不过似乎咱们民法也有个规则:民不举,官不究,对吧?既然曹泰昌没有报案,那么咱们公安机关似乎就不应该追究我的责任才是。” 魏强一笑,“秦小姐说的不错,只是我们今天想要谈的虽然不是你轻伤曹先生的事情,但是却也是与此紧密相关的另一个案件——那个案件就算曹先生自己不报案,恐怕检察院将来也会提起公诉,所以秦小姐这件事总归是逃避不了的。” 秦筝的心就咯噔了一声。凡是会提起公诉的案件,那么自然不是小事,一般来说都是国家想要追究责任的大事。 “秦小姐请跟我说说,当日为何会追打曹先生?”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事关我手下未成年艺人的私隐,我可不可以略过不谈?”毕竟卢笛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如果提及那晚曹泰昌xing骚扰卢笛的事情,再牵连出当初卢笛选秀时候所谓给出的“开.苞”承诺,那么卢笛的声誉就毁了。 “秦小姐最好给予说明,我们会保证绝不对外界透露相关私隐。如果秦小姐不将此事说明,恐怕对秦小姐所处形势极为不利。”魏强公事公办,平和的语气里却隐隐满是威慑。 秦筝垂下眼帘去,“曹泰昌骚扰我手下艺人,出于义愤,我才打了他。” 这本是充分的理由,秦筝相信就算警官也会理解。曾经她就在电视里看见过一位法官当庭审判一个犯人,出于公,那法官依法办案;但是当庭审结束,那位法官怒发冲冠而起,脱掉身上的法官袍,站到旁听席上对那犯人大声斥责! 虽然那法官的此等作为引发了社会上的争论,但是秦筝却从本心里欣赏。穿着法官袍,我以国家法律为准绳,我屏蔽掉个人情感;但是并不等于我从内心里就会看得惯你的犯罪行为!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出的举动。 秦筝相信,听了曹泰昌对卢笛的所作所为,魏强警官也一定可以理解她打人的原因。公检法的从业人员首先也是普通人。 没想到魏强却挑起眉尖冷冷一笑,“秦小姐说的与事实有所出入吧?坦白说,现在的社会条件下,法律上就连认定强.奸罪都是极为审慎,除非证据充分而确凿,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定罪;更何况是在潜规则盛行的娱乐圈里?秦小姐手下的艺人是新晋,而曹先生早已是商界成功的商人,这种不平衡的身份对比之中,秦小姐你自己倒是说说看,更容易出现问题的是哪一方?” 秦筝心“咕咚”一沉,莫非这位警官认定了是卢笛在主动钓曹泰昌?“魏警官,你在诱导我口供的方向?我虽然不是很懂法律,却也知道魏警官这样做是不合宜的。” “哈!”魏强倒是不恼,依旧好脾气地笑,“秦小姐果然好口才,很善辩。好,我现在不做任何诱导性的提示,请秦小姐你继续说下去。” 秦筝走出公安局时,已是日落西暮。秦筝站在公安局门口,抬头望西边天际那颗浑圆暗红的太阳。宛如一枚柴鸡蛋的鸡蛋黄被包在薄纱里,略显呆板地挂在天边。 秦筝轻轻叹息,原来永远火力四射的太阳也有这样无力呆板的时刻。她在公安局里该说的都说了,秉持着良心,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可是魏强警官那凉凉的眼神始终滑溜溜地刺在她心上。 女人都有可怕的直觉,虽然说不出为什么,秦筝本.能感觉到那警官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甚至似乎有意无意间对她相当鄙薄。 她做错了什么?难道曹泰昌那样的人渣不该打么?难道那样的情形下,要她眼睁睁看着卢笛受辱,而只为了自保而无动于衷?拜托,就算要因此而触犯法律,那样的情形之下她也真的按捺不住自己! ---------- 【今天加更哟,大致会有4~5更。曹泰昌怎么会这么巧也进警局?他的到来对秦筝未来将造成什么重大影响?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 秦筝知道曹泰昌出事,已经是翌日。盯着晨报上的照片,看曹泰昌被缠了一圈圈的纱布,坐在医院里满脸的戾色,秦筝心下便是惊惊一跳! 本.能地,秦筝也想到了碧笙。 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晚上八点,如果她那个时候没有跟龙天翔在一起,她真的有可能会以为是龙天翔。因为她那个时候跟龙天翔说了她跟曹泰昌之间的过结,说了曹泰昌曾经在她当采编的时候多次骚.扰她的事。她跟龙天翔说那些话的时候,看见龙天翔眸子里掠过的阴狠。懒 龙天翔对她的心,她懂,所以她自然也会担心龙天翔会为了当初曹泰昌做的事而收拾曹泰昌——可是她那个时候正跟龙天翔在一起啊! 能够为了她而动手收拾曹泰昌的人,这个世间除了龙天翔之外,就是碧笙了吧?再说碧笙当年也真的派人打过曹泰昌…… 秦筝打电话给碧笙,碧笙的电话却关机。不祥的预感如阴云笼来,狠狠缠住了秦筝的心。秦筝再给孙明打电话,孙明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直到秦筝再也按捺不住,在电话里吼起来,“碧笙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你说啊!” 孙明叹息一声,尽量平缓了语气,“秦筝你听我说,笙哥临走之前特地嘱咐我,要我一定要劝你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警方早晚会调查清楚,不过是进去呆几天而已。秦筝你要好好的,千万别让笙哥分心。你也知道,笙哥不在乎一切,只在乎你。”虫 秦筝无声地挂了电话,早已泪流满面。 电话又响起来,秦筝以为还是孙明,泪眼朦胧着按下接听键,才听见曹泰昌疯狗一样的嗓音越过电话而来,“贱.人,你的心真的好狠啊!你威胁我,你说我三天之内必遭横祸,我果然遭了你的毒手!贱.人,你有种,你不用自己动手,自然有秦碧笙替你出头,啊!当初他就说要断我一肢,现在果然断了!贱.人,你给我听着,我曹泰昌对天发誓,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一定要告倒秦碧笙,一定会跟你报仇!你毁了我,贱.人,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秦筝,你断了我一条腿,我会让你和秦碧笙都被关进监狱,永世不得翻身!你等着瞧!你昨晚跟我的通话记录,我已经呈报给了警方,这就是确凿的证据!贱.人,你色.诱不成就狠下杀手,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和秦碧笙更惨……” 秦筝无声地掐断了电话。曹泰昌此时已经是疯狗,秦筝不怀疑他一定会疯狂反扑,他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她害怕,是真的,从小到大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当年爸的牢狱之灾还深深刻印在她脑海里,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怕归怕,她决不能就这样颤抖着蜷缩在原地。还有那么多事是她应该去做的,所以她不能停下脚步。 秦筝跟萧亚林去请假。萧亚林显然也已经知道了消息,皱着眉不肯给她假,“秦筝你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去做。你就留在公司里,哪都不准去。碧笙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必须要亲自看住你!” 秦筝就笑了,“萧哥,别紧张。你以为我要干嘛去呀?萧哥,你不用替碧笙看护我,你好好替碧笙看着星海吧。我现在没事,可是星海却会随时都有可能出事。萧哥你别管我了,星海现在比我更重要。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回家去给碧笙收拾几件衣服。他是个干净惯了的人,如果几天都不换衣服,他肯定受不了的。” 萧亚林还不放心,房门一响,朱迪走了进来。朱迪握住秦筝的手,“萧哥,没事。我陪秦筝去。我总是个女人,我陪着秦筝比你方便。别这段时间又爆出你跟秦筝的绯闻就更乱糟了。” 萧亚林只能无奈地摊手,“好。朱迪你要小心照顾秦筝。” 秦筝跟着朱迪往外走,长长的一条走廊黑压压地朝她压下来,秦筝就摇头苦笑,“朱迪,你们不必这样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地陪着我。碧笙暂时不在,秦氏的事情一定更多。我知道好多老董事正在寻找机会兴风作浪。朱迪你回秦氏去,别管我。” 秦筝深深吸气,“我知道比起你们来,我没经历过什么事,心理也没有你们坚强,但是朱迪请你相信我,这样的时刻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不会乱来。我会好好的,等着碧笙回来。” 朱迪停下脚步来,静静凝望秦筝。虽然理解地在微笑,却坚定摇头,“秦筝对不起,我答应过笙哥。就算你反对,我也必须要跟在你身边。笙哥说的明白,秦氏和星海都不重要,甚至他自己也不重要,他只要求我们必须要护住你,这是无条件的第一选择。” 秦筝垂下头来,望着阳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层层伸展来,照亮了她的脚尖。秦筝就轻轻地笑了,“朱迪,其实我跟他的心都是一样的。他说不在乎秦氏,不在乎星海,不在乎他自己,也要你们保护住我;其实我也是想,我自己都不重要,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保护住他的一切。” 朱迪轻轻一叹,握住秦筝的手,“你们两个啊,都是傻瓜。”想了想,朱迪的面颊轻轻飞红,“这世上所有陷入爱河的人,都是傻瓜。” 秦筝回了秦氏大宅,简单收拾了几件碧笙日常穿的旧衣裳。在局子里,穿旧衣裳总会更柔软、更舒服。崔芬、宋妈和周韵都闻讯赶出来,聚在大厅里,仰头望着秦筝从楼上走下来。 “这是怎么说的,碧笙怎么会这样鲁莽……曹泰昌那样的小人,得罪不得啊!”崔芬颤着声音唠叨着。 宋妈也是急得直落泪,“怎么可能是碧笙呢?碧笙就算会打人,也不至于就把那人的一条腿给血淋淋地砍下来啊!一定不是碧笙,不是!” 秦筝吸了口气,努力微笑。只有她平静下来,才能安抚家人,“妈,宋妈,你们都别担心。这件事一定不是碧笙做的。就算现在有人设了迷局,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碧笙,但是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他,所以一定不是他做的。总有水落石出,相信警方会秉公查案。” 秦筝说着,目光宁静地对上周韵。相比崔芬和宋妈的惊慌失措,周韵倒是极为冷静。秦筝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忽然对周韵轻声说一句,“周护士你也别担心,碧笙一定没事。” “好。”周韵也是冷静微笑,回身进了房间,从药箱子里掏出几瓶药来塞进秦筝手里,“你光给他带了衣裳,却忘了给他拿药。有些药,他是离不了的。” 秦筝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如果不是周韵说,她真的疏忽了。在局子里,一旦碧笙的胃病犯了该怎么办?他一定疼得难以忍受吧?可是警察是不是也不会搭理他? “谢谢你周护士,你要是不说,我甚至都忘了。真该打,我真是粗心。”其实秦筝哪里是粗心,秦筝是心都已经乱了。可是还要在表面上强自镇定下来。这个时候在观望着她反应的人一定很多吧,那些人就像躲藏在密林深处窥伺着猎物的猛兽,只要她露出一点破绽来,它们索性一拥而上! 所以,她越发不能软弱,越发要在没有碧笙陪在身边的时候,挺直自己的腰杆。 周韵拉了秦筝的手走向大门,“我帮你提着袋子吧,送你到门口。” “哦,好……”秦筝略有惊讶,不过也依言走向大门。 周韵走出门外,这才低声对秦筝说,“里面有一瓶直通胶囊,我把胶囊里的药末换了,在里面掺了东西……秦筝你懂吧?碧笙在局子里需要的不仅仅是胃疼药,他还需要另一种……如果被警方知道他有毒瘾,那恐怕就更麻烦。” 秦筝这才怔住,深深去望周韵。原来什么都没瞒过周韵的眼睛,她果然是专业人士。没人会想到的办法,周护士也都想得这样周到。秦筝咬住唇,握住周韵的手,“多谢你周护士,真的太周到了。” 周韵一笑,再也没说话,将装着衣物的袋子放上朱迪开的车子,便一笑挥了挥手,转身走回大宅去。 秦筝就愣在周韵的背影里,望着周韵的背影只觉视野模糊。就仿佛穿过记忆,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都说这个世界上面容可以更改,穿着可以改变,唯有人走路的姿势可能一辈子变不了。尤其是从背影上看起来,更是有永远改变不了的细节习惯。 秦筝心底就是咯噔一动。 --- 【今天四更一万两千字完毕,明早继续~~~~明天继续加更哦!手里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 谢谢:xiaoxiang的红包+月票+鲜花,比比、yur、6713、miumiu等亲们的宝贵月票;anjiwu亲的10朵花,洁白等亲们的红包,130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有爱留言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谁敢说我没资格! () 秦筝在含笑说话,可是在座这帮老狐狸谁能听不出来秦筝的话里有刺? 王翰就更是讪讪的,面上的笑容有些尴尬,“秦筝啊,当初你王伯伯我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么?”秦筝就笑,那笑容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清澈透明而又无害,“王伯伯为什么会不得已啊?难道有人拿枪指着王伯伯您的脑袋?不会吧……当时的事情,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也都亲眼看着,哪位看见有人用枪指着王伯伯您的脑袋了?我倒是只看见,当时碧笙就坐在桌子边上什么话都没说,王伯伯就自己将投票结果送到了碧笙的手里去呀。”懒 “嗤……”在座有董事绷不住便笑开。这帮老家伙之间本就是勾心斗角,暂时的友谊不过只是为了服从共同的利益,私下里彼此根本就不买账。王翰这阵子在董事会里越发耀武扬威起来,动辄总是提当年他跟老董事长一起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时候如何如何,所以现在看他在秦筝面前吃瘪,自然有人乐见其成。 王翰额角汗下,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板起脸来,便扯着秦筝的手臂轻劝,“秦筝啊,这是召开董事会呢,都是些你不懂的事情。不如你先到王伯伯办公室里坐坐,喝杯咖啡看看报纸,待会儿会议结束了王伯伯就第一时间将结果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秦筝依旧澄澈地笑着,却凝着王翰的目光,坚定拒绝。虫 王翰有些懊恼,便板起了面孔来,“秦筝,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不是董事,所以你不能参加董事会议!” “呵呵……”秦筝垂首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在座的董事们都是一惊。当初那次特别董事会议,当秦筝看见碧笙最终夺走了秦氏,她也是这样发疯地笑起来过。那一次的笑是秦筝在崩溃,后来是碧笙将她直接拎出会议室,才结束了她那天的胡闹。 此时秦筝竟然又笑起来,这一次还有谁能制止她? 秦筝还在笑,仰头澄澈地望王翰,“我不是秦氏的董事?王伯伯你说的对呀。我真的不是秦氏的董事。当初秦氏有难,银行冻结资金,员工又催讨欠薪,所以我只好把我爸留给我的股份全都变现,用以去偿还债务、补给员工的薪水……秦氏大难之时,王伯伯啊,你又在哪里?秦氏是我爸一手创建起来的,难道不是大家共有的事业?为什么大难临头的时候,只有我秦筝将自己的股份拿出来,而王伯伯你只是袖手旁观?如今开董事会了,王伯伯你才知道我没有了股份,不再是董事了吗?” 秦筝缓缓收了笑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走到会议桌边,居高临下凝视着在座每一位董事。她的眸子从来没有这样清冽和鉴定过,宛如一把尖尖的小锤子,挨个从董事们的目光里敲击而过,“各位董事,王翰董事说得没错,我秦筝的确不是秦氏的董事,没有资格参加今天这场董事会议。但是大家相信还没有忘记,我秦筝是秦子潇的女儿!” “这座秦氏,是我爸妈一生心血的凝聚,没有人比我更有理由关心这里!”秦筝说着缓缓举起手来,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如果我是秦子潇女儿的身份还不够的话,那么请你们看我手上的戒指!秦碧笙是秦氏现任董事长,在董事长因不可抗力无法出席董事会议的时候,作为他的直系亲属——我,有没有资格代替他来出席今天的会议?!” 在座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全都汇集在秦筝手指的戒指上。 坐在座位上阴沉沉望着秦筝的老董事魏然忽然说话,“我赞成秦筝出席今天的会议。作为老董事长的女儿,她就有足够的资格;别忘了老董事长还没去世,所以秦筝代表老董事长来旁听会议,谁能提出异议?再说,秦筝只是旁听而已,不给她投票权就也是了,王翰你有必要这样紧张么?” 董事会里王翰和魏然一直是两派势力的代表人物。当初王翰主动变作摇尾巴的狗,拜倒在了碧笙面前;可是魏然却始终在董事会里跟碧笙对着干,动辄更是指着碧笙的鼻子说“当年老董事长……”恨得碧笙时常明里暗里地骂他。 此时魏然一说话,当然在董事会中拥有相当的影响力。魏然一派的董事便也都纷纷发言,表示赞同。 王翰眯着眼睛望魏然,魏然也丝毫不让。魏然笑着望王翰,“王翰啊,既然秦筝现在又是老董事长的女儿,又是碧笙的妻子,那么她就代表了双重的身份,所以咱们两派谁都不该反对她的旁听,不是么?” 王翰咬牙,刚想点头。忽然会议室的大门又是轻轻一开,在座董事们就又是面色大变! 秦筝回头去望,心中也是咯噔一跳。秦筝忙站起身来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崔芬。 崔芬向在座董事们打招呼,董事们纷纷起身向崔芬问好。虽然不是原配,崔芬终究还是秦子潇的合法妻子,论理也算得上秦氏曾经的主母。 崔芬这才含笑拍了拍秦筝的手,“秦氏有这样的大事,我当然要代替你爸来出席旁听。秦筝啊,你戴着碧笙的戒指就这么唐突跑来了啊,别让叔伯们见笑:你只是戴着碧笙的戒指,却还没登记,法律上也是不认可的。” “如果有人可以代替碧笙,那也应该是妈。毕竟笛子差一点就是碧笙的合法妻子,我也算是碧笙的岳母。更何况,从户籍上来说,我还是碧笙的母亲。” 崔芬温婉地笑,“所以今天能够代表你爸和碧笙来参加这个会议的,唯一拥有合法身份的,就是我啊。秦筝这些事你别掺和了,小孩子不懂,也别让叔伯们以为我们秦家大人不主事,还要让小孩子们出来乱扑腾呢。” - 【五更求月票咯~~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一双一对一辈子 () 听见崔芬的话,秦筝就是一愕,“妈?” 王翰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走过来,站在崔芬面前望秦筝,“秦筝啊,夫人说的不错。虽然你是老董事长的女儿,不过夫人显然比你更有资格代表老董事长出席会议;更何况碧笙是秦家的养子,从法律关系上来说,夫人就是碧笙的母亲,所以夫人更有合法的身份来代表碧笙来出席今天的会议。”懒 王翰握住秦筝的手臂,“秦筝啊,你先出去休息会儿,啊。待会儿结果出来了,王伯伯一定还你一个满意。” 崔芬也温婉地笑,“秦筝听你王伯伯的话吧,这里万事有妈,你放心。” “妈!”秦筝急了起来,“妈您从来没有插手过秦氏的事情,您不了解这其中的事情……” 崔芬含笑止住秦筝的话,“妈虽然没有你们年轻人这样聪敏,不过却也一直在学习秦氏的事情,为了你爸爸。所以你放心吧,妈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秦筝惊愕着被保全人员请出了会议室。望着会议室大门轰然关闭,秦筝站在走廊里,只觉天花板全都向她压下来! 方才的那个继母,她真的好陌生,仿佛不是这20几年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那个人。她不相信今天崔芬的到来只是巧合,而且崔芬刚刚说她并不是碧笙合法妻子的那几句话,分明是藏着冷芒,根本就是语带讽刺!虫 ——原来这世间所有的继母终究都是跳不出那个窠臼,总会最终撕开温婉的面具么? 秦筝笑起来,向后将脊背抵住走廊的墙壁。其实就算真的失去秦氏,她自己都并不在乎;她只是不希望碧笙不在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她只想在碧笙不在的时候,至少能维护住现有的一切。 要与不要,她想自己拥有选择的权利。就算将来不要秦氏了,也是自己放开手,而不是这样地被一群人在背后偷偷地抢走了秦氏……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最终揪出来的却是继母。 秦筝只觉疲倦,越发讨厌商场的尔虞我诈。就算今天还有可能保住秦氏,代价却是彻底打翻继母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真的无法去衡量,得与失之间哪个更重要。 从小就对妈没有什么记忆,所以她便毫无选择地将对母亲的憧憬全都转移到了崔芬身上去。虽然所有人都说继母是恶毒的形象,但是秦筝对继母的爱戴从来都比猜疑和防备更多。却没想到,一场相信终是错了。 “秦筝,你没事吧?”朱迪和孙明赶上来,朱迪扶住秦筝。 孙明皱眉转头望会议室,“崔芬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秦筝疲惫地摇头,“朱迪我没事。孙明你放心,我就算被赶出来了,却还没一败涂地。我想我们还有转圜余地。” 孙明担心地望秦筝,“你脸色很不好,不如回去休息吧。既然进不去,就索性等结果出来。就算他们出了什么不利的结果,终究是需要笙哥签字才能生效。” 秦筝虚软地笑,却坚定摇头,“你们别担心我,我没事。” 秦筝在脑子里迅速回顾方才在会议室里的每一个细节,魏然不期然跃入脑海来。所有人都认定了魏然是反对碧笙的,可是方才魏然言辞里的态度却让秦筝有丝丝犹疑…… 秦筝回首望孙明和朱迪,忽地问,“碧笙是不是已经布了局?他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不对?” 孙明和朱迪对视了一眼,都慎重回眸望秦筝,“笙哥做事向来谨慎。所以我们也有同样的怀疑,只是笙哥的做法我们都摸不透。” 秦筝忽然轻轻笑起来,垂下头去望地面上一层一层漾过来的阳光,只觉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消退。虽然现在还不敢确认,却直觉碧笙绝不是被人按在砧板上而从不反抗的人。外人都看不出来,却不等于他什么都没做过。就像龙海生一直在暗暗布局,碧笙何尝不会也早已做了一一的应对? 其实男人有时候做事,真的没必要什么都要向女人交待。他不对她说,并非不信任她,只是男女毕竟有别,男人总有男人做事的办法。她爱他,那么便信他就够了,不必全都要一一探听清楚。相信,他总有自己的理由,就够了。 “我有点累,想去碧笙的办公室待会儿。”秦筝抬头,含着笑望孙明和朱迪。朱迪点头,“好啊,我们去歇会儿。” 秦筝累了,靠在碧笙办公室的沙发上浅浅睡着。梦里耳边都是他的声音—— “没事。” “你带着娱乐的心态就好了。” …… 仿佛碧笙一直都在暗暗地提醒她,只是她一直放松不下来,一直提着心而忽略了碧笙语中的深意。 这多年来,她生活在与亲情、恩与怨的夹缝里,总是小心翼翼提起了心,总是担心有些冲突会一触即发。后来这种担心渐渐演变成了对黑夜、对狭小空间的恐惧。有些防备过度,有些杞人忧天。如果她早能听懂碧笙的潜台词,如果她能早点选择相信他,是不是很多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秦筝缓缓从潜睡里睁开眼睛,走到碧笙的办公桌前去。横着竖着两大排的抽屉,只有最靠近碧笙左手边的一个抽屉的把手被磨得锃亮,秦筝好奇地打开那抽屉——心仿佛呼啦敞开一扇门。 一只与她用的那只韦奇伍德的杯子同式同款的杯子正静静躺在抽屉里。她曾经为了这只价值千元的昂贵杯子与他争执,此时才忽然明白他选择这样贵重的杯子只是为了要承载他的心情—— 是谁说过,送你一只杯子,就是送给你我的一辈子…… 一对同式同样的杯子,岂不就是:? ----- 【稍后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 真庆幸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秦筝抱着那只韦奇伍德的杯子就又是哭又是笑。 可能外人永远无法明白,这只杯子对于秦筝的意义:碧笙送了杯子给她的时候,正是她跟他闹得最僵的时候。碧笙刚夺走秦氏,又与笛子纠缠不清,那时候正是秦筝决定了要选择恨碧笙,选择要离开碧笙的时候。懒 那时候,她跟所有人一样,都以为碧笙选择了为周家报仇,而狠心将他与她之间十年的感情全都抹杀掉! 就是在那个绝望的时候,为了那只杯子,她还曾指着碧笙的鼻子大骂他乱花秦家的钱……第一次,将他推到了秦家的对立面上去,第一次选择了秦家而要放弃碧笙…… 如今想来,竟然都是错了。 如果碧笙真的只是为了报仇而抢走秦氏,如果碧笙真的是为了羞辱秦家所以才跟秦家两个女儿都发生感情的纠葛,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送给她那个杯子! 送了一杯子,就是送出自己的一辈子。 家人的仇恨再重要,真的就重过他的一辈子么? 所以,其实那个时候碧笙已经偷偷给了她答案吧,只是她一直没看出来,一直没看懂!她只知道一味地去怨他恨他,却从不知道他或许跟他所表现出来的并不一致…… 秦筝垂首抚着纯白骨瓷的杯子上,银线刻绣出的玉兰花,眼泪便一颗一颗地落下去,打湿了那瓷面上的玉兰花。就算还没有当面问他,秦筝却也忽地明了——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给周家报仇过,是不是?虫 其实他夺走秦氏,也根本不是为了给周家人报仇,对不对? 原来在爱与恨之间,他并没有如她所担心的那样去选择了恨,而放弃了爱……只是这个该死的竟然从来都不说,竟然就狠心地让她担心绝望了那样久! 秦筝凝着那杯子,忽地含泪咬牙,“秦碧笙,你欠我一辈子。我会一辈子缠着你,一辈子跟你索取补偿!哼,哼,你跑不了了这回——这回就是你再骗我,再赶我,我也再也不离开你身边!” 内线电话响起来,秦筝连忙抹掉眼泪,接起电话。是孙明。 “秦筝,他们的董事会议结束了。王翰正向你办公室这边来,你心理有个准备。” 秦筝抹干眼泪,朝着电话就笑,“孙明你放心吧。刚才我就不怕,现在就更不怕了。” 电话刚挂断,王翰就敲着门走了进来,崔芬也跟在他后面,一起走进来。 崔芬就笑,“秦筝啊,还不来谢谢你王伯伯。” 秦筝缓缓将大班椅转过来,隔着办公桌静静望王翰,但笑不语。 王翰站在办公室门前,见着秦筝淡定地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心底便没来由地一颤。当初秦子潇刚成植物人的时候,秦筝曾经在这个位置上也代理过一段时间,但是那个时候她的眼神都是慌乱的,遇到下属送来的文件就更是忙得焦头烂额。而此时,她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身形还是纤弱的,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淡定。 就仿佛,这个位置天生就是她的,她此时不过归来。 王翰心下就又是一抖,仿佛隔着岁月的尘烟看见了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孟玉茹。孟玉茹当年是商场上有名的铁娘子,长得纤弱,做事却杀伐决断丝毫不亚于男人。许多秦子潇尚且优柔寡断的事情,孟玉茹从不左顾右盼。当时整个秦氏,没有人不服孟玉茹。 秦筝与孟玉茹长得本来就像,当年秦筝年纪小便不觉得怎么,如今27岁的秦筝已经俨然有了当年孟玉茹的风范。 王翰便心虚地垂下头去,“咳,看夫人说的,这不过是我应该做的。当年跟着老董事长,受老董事长提携,当年不得已站在秦碧笙身边,其实忍辱负重为的都是今天。” 秦筝就笑,只是那笑清清淡淡,完全没有到达眼底,“王伯伯真是言重了,是不是《潜伏》看多了?侄女我小时候港产警匪片也没少看,经常看见有卧底说,自己卧底太多年,渐渐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人是鬼。” 王翰被秦筝损得站在那里,得意的笑容全都冻结在脸上。 崔芬微微皱眉,走过来扯了王翰手臂一下,“还不赶紧把董事会的决议拿给秦筝看?让秦筝也跟着高兴高兴。” “啊,是啊是啊。”王翰这才醒悟过来,走上前来双手将决议书呈递给秦筝。 秦筝扫了扫,就笑开。通篇公事公办的官腔文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那个决议:结束碧笙的董事长之职,补选新的董事长。 秦筝一笑,“王伯伯,这个新的董事长是谁?是你,还是我妈?” 王翰与崔芬彼此对视了一眼,崔芬就笑,“当然还是咱们秦家自己人。秦筝啊妈先暂代一段时间,等你星海那边的工作进入正轨,能腾出时间来兼管秦氏这边,妈再正式退休。” “噢。”秦筝一笑,静静凝眸,“妈,辛苦您了。” 崔芬微微皱眉,抬头望秦筝。王翰方才乍见秦筝坐在办公桌后的模样,联想起了孟玉茹,此时的崔芬何尝没有同样的惊悸! 那个一直有小鹿一般闪烁眼神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忽然长大,能够这样淡定地坐稳了董事长的交椅,而且能够举重若轻地与她眼神相对了? 崔芬轻轻一笑,“傻孩子,妈本就该为孩子分忧,说什么累不累。” 秦筝坐在大班椅上就笑开,俯仰生姿,“妈,您误会了,我说您辛苦不是说未来您要担任秦氏的掌舵人。我是说,这么多年来,妈您辛苦了——想要的东西装作不在意这么多年,隐忍得真的很辛苦吧?” - 【12点前后第五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也曾爱过吧? () 崔芬被秦筝冷冽的目光看得一惊。从不知道,这个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原来目光里也有这样令人心惊的冷冽。 崔芬忍不住想起当初碧笙拿走秦氏那天,所有人都以为秦筝会要死要活,结果没想到秦筝竟然能在短暂的失控之后,那样淡然地转身而去。就仿佛,秦氏不是被碧笙抢走的,而只是她自己不想要了,所以便放手丢弃了施舍给碧笙一样。而此时,这种感觉又来了,崔芬有点惊讶,真的没想到秦筝竟然能说放弃秦氏。懒 “你说吧,什么条件?”崔芬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秦筝静静一笑,“妈,跟我去爸的面前吧。将你做过的一切跟爸说,让爸听见。别以为他睡着,就要被你蒙骗一生!” 崔芬眯起眼睛来。 秦筝这个丫头真狠!没错,她崔芬做了这么多事,却还是不敢在秦子潇面前表露出来。虽然明知道他已经是植物人,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更不会跳起来掐死她。可就是,不敢…… 崔芬闭了闭眼睛,“只是这个条件?” 秦筝点头,“是。” 崔芬借口上洗手间,走出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王翰便气急败坏地赶上来,扯住她手臂,“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有什么难的,想想一句话的事儿,跟整个秦氏比较起来,哪个轻哪个重!” 崔芬垂下头去,半晌无言。虫 王翰叹了口气,缓下语气来,“他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什么反应都不会有的。崔芬,你都已经委屈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想继续忍下去?行,我明白你这颗当妈的心,总想为了笛子一忍再忍。可是现在笛子已经不在了,难道你还不肯为了你自己考虑考虑?” “崔芬啊,我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还有多少年能活?你现在还不肯替自己考虑,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走不出孟玉茹的阴影吗?!” 提到孟玉茹,崔芬的眸光一瞬间坚硬起来,之前的犹豫尽去。崔芬抬起头来望王翰,看他鬓间已经一根一根花白了的头发,终于点头,“好,我答应她!” . 秦子潇的房间里,仿佛永恒的沉默。 崔芬站在秦子潇床前,鼓满了胸腔的勇气,不知怎么的,又丝丝抽去。 看见崔芬和秦筝回家就直奔秦子潇的房间来,周韵就也跟进来。崔芬回头去问周韵,“今天按摩了么?” 周韵摇头,指了指房门上方的挂钟,“还不到时间。” 崔芬叹口气,对周韵说,“好了,我来做,你先出去吧。” 周韵转身出门,还是忍不住回眸望了秦筝一眼。 秦筝攥紧了手指,努力压抑着心底的疼痛,看着崔芬坐下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给爸按摩。 尽管恨,可是女人的心却是共通的。秦筝其实明白,纵然崔芬做了对不起爸、对不起秦氏的事,但是崔芬的心里也一定是深深地爱过爸的。 爱有时候不是语言的表达,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节的动作就够了。 崔芬一边给秦子潇按摩,一边缓缓开口,“老秦啊,你能感觉到不,这是我跟你按摩,不是周韵呢。老秦啊,我今天要来跟你说件事……”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筛进来,柔柔地落满秦子潇的被单,映照着崔芬握住秦子潇的手。那两双手,全都印满了褶皱,仿佛一条一条皱纹全写满了一年一年的时光。秦筝难过地别开眼睛去,从她五岁那年崔芬进了秦家的门,到如今也已经是长长的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几乎已经是漫长一生了吧?至少,也是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年华。 二十二年的时光里,崔芬和爸相伴度过,如果不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秦筝也不忍心生生看着他们仳离。 秦筝叹了口气,走出门去,无声掩上了房门。或许这段时光应该留给崔芬和爸两个人,让他们单独去说说他们之间的那些事。长辈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能做女儿的,永远也不会理解,所以她宁愿避开,宁愿将这最后的一段时光留给他们两个人。 深深吸气,秦筝站在大宅的大厅里,环抱住自己,仰头看轩敞的房顶。这座宅子很大、很美,在如今这个房价节节蹿升的时代里,真的是弥足珍贵。可是,这座房子里的人却一个个离去,再大再好的房子终究留不住人——如今崔芬再离开,这座房子就更空了。 如果碧笙再不在,整个房子里仿佛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环顾四周,秦筝似乎还能看得见爸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听得见笛子大声的说笑……可是一眨眼之间,却都消失不见。秦筝无法忘记这座房子建起的由来,那是爸给妈的一个爱的承诺,而她也是带着爸妈的爱来到人间。可是似乎从她出生那一天起,便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妈走了。 爸害了周家人,锒铛入狱,又如今成了植物人。 笛子走了,带着她腹中跟碧笙的孩子。 如今,又是崔芬…… 爱的房子,二十几年来渐渐盛满了悲伤和不快乐。秦筝咬住手指,忍住眼泪。 这也正是她为什么只要求崔芬给爸一个解释之后,便想放手秦氏的原因。不是她想纵容崔芬,也不是她不再珍视父母一生的心血——是因为秦氏也变了模样啊。那里不再是爸妈当年打拼的那爿事业,秦氏变成了阴谋的滋生地,变成了罪恶的潜藏巢穴。甚至,为了秦氏的发展壮大,爸还对周家动了手,将周氏变成了秦氏发展的血肉沃土! ——这样的秦氏,她不再想要。 既然崔芬已经从那么久以前便开始动手,既然如果想要挽回反倒要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如今这个千疮百孔而又肮脏的秦氏,她索性放手! ---------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你怎么还不回来? () “秦筝,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接笙哥?”孙明攥了车钥匙,玩味地望秦筝的眼睛。 秦筝垂下头去,避开孙明的目光,“是啊,我不去了。孙明你开车小心点。先别带他回公司,也别带他回家,先在附近找个宾馆,让他好好洗个澡。”懒 秦筝从座位上拿起一个袋子递给孙明,“换洗的衣裳我都准备好了,都是新买的,给他去去身上晦气。” 孙明眯了眼睛接过袋子。目光轻轻一扫,便知道袋子里都是笙哥喜欢的颜色和牌子。 “秦筝你既然准备得这样周到了,怎么不肯跟我一起去接笙哥?笙哥一定希望一出来第一个就看见你。其实我都是电灯泡,属于被笙哥一看见就挨瞪的。” 秦筝笑了笑,轻轻摇头,“公司还有这么多事儿呢。反正晚上回家就见着了,让他先消停洗个澡吧。别带着一身的脏兮兮回家去,让家人跟着难过。” 孙明就也没坚持,“那好吧,我先去。” 看着孙明的背影走出办公室的门,走进走廊去。走廊狭长,孙明一直向前走,就像走廊的天棚和地板合力向他压缩过去,仿佛孙明会终究消失在视野尽头。 秦筝的心蓦地一抖,急忙冲到办公室门边去,压制住心里的慌张,轻声地喊,“孙明,你小心开车。” 孙明站在电梯口,回头朝秦筝一笑,“你放心吧,我可是多年的老司机。”虫 秦筝闭了闭眼睛,努力藏起心中的不安,“别忘了先给朱迪打个电话。” 朱迪还在秦氏那边盯着崔芬和王翰他们办交接,所以一直还没过星海这边来。 听到朱迪的名字,孙明眉间舒展开,略带羞涩地一笑,“秦筝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 秦筝心底也有一抹柔软荡开。朱迪、孙明和萧亚林是跟在碧笙身边最久的人,如今萧亚林为了星海、为了碧笙而去顶罪,秦筝希望孙明和朱迪能够好好的,再不要出任何的闪失。 如果朱迪能跟孙明在一起,秦筝当然是乐见其成。这一对冤家活宝,当年是一见面就打,如今难得都找到了爱的感觉。 “我就八卦,赶明儿朱迪出嫁的时候我还得给朱迪当伴娘呢!我可不希望看见新郎不是你啊!” 孙明站在电梯口就夸张地笑,“我看我得改个称呼了,不然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不?你一个手上戴着笙哥戒指的女人,还好意思给朱迪当伴娘啊?”孙明调皮起来,牙尖嘴利地反击。 秦筝垂下眼帘,悄然压住心底的落寞。努力撑开一抹微笑,“怎么,反正法律上我还是单身,那我就能当伴娘!” 电梯来了,“叮”地一声响起,孙明含笑走进电梯去,却还将头伸回来,调皮地喊了声,“嫂子,我走了!” 孙明的身影随之消失,秦筝红着脸站在门边遥遥望着。 孙明当年跟碧笙的梁子,她都知道。曾经有一度,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只要见着孙明的身影,她便恨不得用眼皮夹死他。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秦筝也没少了干扎孙明车胎的事儿,没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他却成了碧笙身边最可信赖的朋友。 岁月果然是最伟大的魔术师,他可以创造任何奇迹。 秦筝一件件整理萧亚林抛下的那些文件。最初还不明白萧亚林临走那天,怎么将文件扔得满哪都是。后来一件件整理起来,秦筝才默默懂得了萧亚林的苦心。 萧亚林走的时候只将秦筝叫到了办公室去,所以萧亚林确认秦筝一定会将他的办公室重新收拾好。秦筝做事仔细,在整理混乱了的文件时,也一定会仔细去看文件的内容,以便分门别类——这样一来就等于逼着秦筝将他的工作内容全都浏览了一遍。 萧亚林走了,星海公司群龙无首;而那个时候萧亚林还不能确定碧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萧亚林无声地将星海这副担子放在了秦筝的肩上。 可能萧亚林也知道,如果当面跟秦筝说,秦筝可能会推辞,可能会怀疑自己的能力;萧亚林这样做,便让秦筝连胆怯和拒绝的机会都不会有。秦筝只能在心底越发感谢这位兄长。 文件一篇篇地看过来,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可是孙明的电话始终还没有打来。 秦筝的心就乱了,不由得去猜想,碧笙从看守所出来,一切手续办得是否顺利?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走到哪个阶段了?是不是碧笙已经在宾馆里好好地洗澡了?或者他们被大塞车给挡住了? 可是无论如何,以孙明办事的习惯,他一旦接到碧笙,是一定会给她打个电话的。无论是塞车还是已经进了宾馆,孙明都没有理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秦筝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跳却越发激烈。 秦筝只能顺从自己的心,停了手上的工作,转身走到窗边去,轻轻按下朱迪的号码。孙明如果还没来得及给她打电话,也应该给朱迪打了电话吧。 朱迪的电话一直在占线中,秦筝前前后后打了半个小时都没打进去。烦乱像一团乱麻塞满了胸臆,让秦筝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 天色黑了下来,公司的同事们已经纷纷下班去,办公室外的大格子间已经人去楼空。 “当当”,肖玲来敲门,“还不下班?秦总不是今天回家么?” 秦筝努力地笑笑,“这就走,还有个文件没看完。” 肖玲点头转身,“别太拼了,你最近瘦了好几圈。” 肖玲的背影也终于从视野里消失尽,整个公司办公室里一片宁静。 秦筝握紧电话,曾经那种奇异的心绪重又袭来。仿佛十六岁那年,满世界找不见碧笙;仿佛在埃及那个晚上,打不进他的电话…… 就像——秦氏岌岌可危的时候,他却转身陪着郑安琪踏上飞机远去…… 秦筝面上一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流满了泪。电话毫无预警地响起来,秦筝接起电话。 是朱迪。 朱迪的嗓音颤抖,秦筝从没听见过她那样的惊慌。 - 【谢谢阅读,明天继续。山雨欲来,却也是负面的东西即将出尽,将要苦尽甘来咯!】 谢谢:小蓝的500朵巨大花花,塞塞的51朵美丽鲜花~~似水的大红包;小白鸽、阿狸、xdl、doria、adara等亲们的宝贵月票;xiaoxiang的6朵鲜花、carrie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这两天评论区故障,好些亲们的月票评论区没有显示,但是某苏从后台能看见,所以亲们发现没显示的情况,要告诉某苏哦,某苏去查~~因这个原因没感谢到名字的亲们,某苏统一鞠躬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死.亡游戏 () 沉寂夜色里,有铁器撞击石壁发出的巨大空响声。“哐——啷”,声音本身或许音量并不大,却在空荡的山洞里被反复折返,终至叠加成巨大的回声。 碧笙在黑暗里眯了眯眼睛,扬眸望向那扇大铁门。门被“吱嘎嘎”打开,门外有光线倾泻而入。懒 其实那光线并不亮,只是与山洞里似乎永久的黑暗比起来,那束光乍然冲进眼底,碧笙还是忍不住闭了下眼睛,才能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这骤然的光线变化。 这应该是一个废弃的隧洞,在深山里。 d城多山,城市发展起来,许多的公路和轻轨都需要穿山而过,所以修建隧洞的工程随处可见。却也有隧洞开了一半,到中间的时候发现山岩性质不适合继续开挖,于是便废弃了的。 隧洞被装上大铁门,便是一个绝佳的监牢。碧笙在黑暗里缓缓笑起来,为了关押他,龙海生真是费心。 大铁门被打开,矿灯的灯光几束一起向碧笙的方向照来。碧笙眯着眼睛,逆着光线去看那高大走来的身形。龙家父子都是高个子,手长脚长,所以在光影里就显得益发醒目。 碧笙就笑,主动扬眸打招呼,“龙大少,别来无恙。” 龙海生在光影后头冷笑,“我当然无恙,有恙的该是你。而且你不会仅是有恙,你会死。” “龙大少,你痛快。直言你要做什么,免得周遭人还要猜。”碧笙面上毫无惧色,一径笑着。虫 “笙哥。”被绑在碧笙身后的孙明低低叫了声。碧笙没做声,继续用手中一块尖角锋利的石头在割着孙明手腕上的绳子。 他们的车子在公路桥上被龙家的手下直接撞下海面去,气囊保护了碧笙没受大伤,可是孙明却在跟龙家手下的搏斗里受了伤。碧笙明白或许今天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可是他想要尽力让孙明逃出去。 周家、秦家与龙家的恩怨,早晚要解决。孙明却是无辜的,况且朱迪还在等他。 碧笙心下黯然了下。在外面等待的人,何止一个朱迪;秦筝也一定在等着他。想到秦筝,碧笙的心被针扎一样地疼。 “秦碧笙啊,你厉害啊。我以为把你关进号里去,你就能乖乖束手就擒;我也真的以为我成功了,看你挨揍一声不吭的损种样儿,我以为你真的认命了呢,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办法,愣逃出来了啊。”龙海生在碧笙面前蹲下来,黑瞳冷冷凝着碧笙。 碧笙微笑,“希望你的对手是个坐以待毙、束手就擒的么?我记得龙大少说你最喜欢玩游戏,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还有什么玩的乐趣?” 碧笙缓缓地说话,面上沉静如水,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加紧。刚刚龙海生带人车子驶来的声音,碧笙贴在地面听见,应该只有两辆车,那么车上的人加在一起不会超过十个。以孙明的身手,即便带伤,对付这几个人应该还有胜算。 “哈……”龙海生笑开,“那个魏强是你的人吧?我听说本来侦办秦筝案件的警官根本就不是这个魏强,可是魏强放下手头其他的案子,主动请缨要来审淫媒这个案子……别人都嫌这样的案子棘手,而且搞不好还会惹一身骚,所以都避得远远的,只有他主动要求来做。不是因为这个叫魏强的小子事业心重,而是你不放心让别人来审秦筝吧。” 龙海生缓缓点燃一根烟,烟雾从他口中飘出,弥漫着被吹向碧笙,“你身在号里,还有能耐操纵着警官遥控外面的事儿,秦碧笙,我真是低估了你。” 碧笙也笑,“这事儿我也知道瞒不了龙大少你多久,可能别人都不知道,龙大少你早晚都会知道。” 龙海生眯起眼睛来,“旁的警官办案,怎么会蠢到魏强那种,将受害人提供的关键证据都摆到秦筝面前的?这不根本不是为了要指证秦筝,反倒是提醒秦筝怎么来脱罪!kao,他这是违反纪律的!” 碧笙笑着垂下头去。不管怎么样,秦筝没事,这就足够了。 龙海生喷出的烟雾越发浓重地钻进碧笙鼻息。碧笙更深垂下头去,手在背后暗自加快动作。他知道,自己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龙海生依旧好整以暇地吐着烟雾,“秦碧笙啊,闻着我这烟味儿是不是很香啊?你被关进号里这么久,是不是早就馋死了?” 龙海生转身伸手从手下手里拿过一瓶药来。那是缓解胃病的止痛胶囊,深茶色的瓶身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商标,写着英文。龙海生将那瓶子拿到碧笙面前就笑,“这瓶子药,可能看守所里的警官们全都看不懂内里乾坤。且不说别的,单就这商标上的英文,就够他们迷糊的了。国内的警察,几个上学的时候好好学过英语的?就算他们找人去查,估计也只能查到这是缓解胃疼的止痛药,更没人想到这里面藏了什么……” 龙海生狞笑,“我倒是好奇,秦家一个普通的护士,怎么会为了你这样费心。将胶囊中心的一点药末给换掉,一般人真的验不出来。这太不合乎常理了,所以我就不得不去想象——秦碧笙啊,她一定不只是普通的护士,她反倒有可能是比秦筝还要了解你的人……” “秦筝跟你五岁起就认识,所以按说这个世上不该再有哪个女人比秦筝更了解你。除了一个……”龙海生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狠狠盯着碧笙的眼睛,“那个人从你出生就已经认识你,更何况还有血缘亲情割不断。只是她本来已经死了啊,她现在又活过来就不对了。早就死了的人,还是让她继续死去吧,秦碧笙你说呢?” 碧笙这次终于无法淡定,狠狠一凛。他那一双黑瞳里再度露出孤狼一般的狠绝,“龙海生,你敢动她一根毫毛!” “哟……”龙海生得意笑开,“我还以为待会儿说到秦筝的时候,你才会这么激动呢。秦碧笙啊,一个秦筝已经足够你牵心扯肺的;如今又多了一个姐姐,秦碧笙你这一条命怎么够替两个人死?” 碧笙的手隐在背后,猛地一个挑刺,终于割断了孙明手上的绳索。 碧笙用力过大,加上心情的激动,便咳嗽起来。这样做,也是为了遮掩孙明得以自由行动所发出的簌簌声响。 “嘿,别介,这么激动哪儿行?”龙海生得意地笑。此时秦碧笙纵然肋生双翅,也逃不出他手掌心去! “不如这样吧,我替你做个选择。你只替你姐姐死,秦筝留下来给我家小二玩儿……” 碧笙猛然抬起头来,狠狠凝视龙海生,“你把秦筝怎么了!” “no,no……”龙海生好整以暇地摇动手指,“秦碧笙你弄错了,不是我将秦筝怎么了,你该问我家小二对秦筝怎么了……”龙海生得意地笑,“你该知道,那傻丫头为了你,什么都肯付出。你说现在这个情形下,她自己是不是会主动爬上我家小二的床?我家小二啊也是个情种,跟她身后跟了这么多年,也没尝着过几下……这次要玩儿就一定会玩儿到底,玩儿到过瘾为止,你说是不是?” “更何况……”龙海生享受地看着碧笙越发苍白的面色,“更何况,我给她喝的酒里掺了媚药。那个药量呢,她怎么也得跟我家小二大战三天三夜才能醒过来……” “你!”碧笙只觉胸口血气吞涌,一张口,一口血就喷出来! “哎哟,哎哟,看你这个激动的。你那胃都千疮百孔了,一激动这不又出血了吧?”龙海生狠狠地笑,笑得无比得意,“别急着这么就小命交待。秦碧笙啊,我还没给你尝过好东西呢。你平常为了止疼就敢抽那么点大.麻,真他.妈不像个男人!是男人,至少也得尝尝白面儿!” 龙海生说着朝身后一挥手,“来呀,伺候秦总尝尝好东西。别白活了一辈子,只尝过大.麻。” 身后有面无表情的男子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粗大的针筒。针筒里溶解了的海.洛因在幽暗的光影里仿佛闪烁着鬼魅的幽光。 龙海生冷笑,“秦总是个汉子,知道你喜欢重口味。咱们就也别娘们儿了,第一次尝,就直接来静脉注射吧!看看,第一管下去,秦总你是直接去见了马.克思,还是仅仅是上了白面儿的瘾……” ------- 【今天加更哟,账户里还有月票和鲜花的亲们支持个~~o(n_n)o~】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一直跟你在一起 () 秦筝自己说完,心里也是纠结的疼。不敢回首去望龙天翔的神情。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软肋,每个人都有掣肘之处。他龙海生也不例外。只是秦筝一直不忍将龙天翔扯进来,毕竟十年相伴,龙天翔对她的心她也一直都知道。可是面临碧笙的生死,她只能狠心这样去做。懒 如今,她已经没有选择,她只能拼尽一切! “哈哈,哈……”龙海生冷冷望龙天翔。光影明明暗暗的交界里,龙天翔愣成了一根木头,满脸惊愕,悲伤仿佛从他的骨头缝里一丝丝喷涌出来,漾满了他周身,他想要掩饰都掩不住。秦筝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秦筝心里的轻重就更是不需要追问。 ——在他的姑娘心里,与秦碧笙比较起来,他龙天翔连个p都不如! “小二啊,你听见了吧?这就是你十年来一直跟着的姑娘,这就是你不惜跟我吵架,不惜当年违拗爸,耗尽了你最好的青春时光去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龙海生咬牙切齿,在明明灭灭的灯影里像是狰狞的阎罗,“小二,你的梦还没醒么?” 秦筝难过地垂下头去,不忍心回头去看龙天翔的神情。她只捏住那杯酒,转头来望龙海生,“龙大少,这杯酒我喝了。无论你在酒里加了什么,我秦筝今天都给你这个面子,只是希望你言而有信,我喝完带我去见碧笙!”虫 她不能再让龙海生继续刺激龙天翔。虽然错本就在她,只是她不想再被龙海生恶毒歪曲下去。她所说的不过是孤注一掷的做法,除非碧笙真的死在龙海生手里,她便不会真的将龙天翔卖出去! “好,你喝……”龙海生森冷地望着秦筝,凝眸秦筝将杯里的酒仰头灌入口中! 最后一滴酒入腹,秦筝便已经头晕目眩得站不稳身子。她伸手扶住身边的桌面,强撑着去望龙海生,“带我去,见,碧笙……” 话音方落,秦筝便扑倒在地。 龙天翔惊呼一声奔上来抱住秦筝,“秦筝!”继而抬头瞪着龙海生,“哥,你给她喝了什么!” 龙海生只阴森地笑,“你以为我会杀了她?不,还不到时候……我只是给她喝了迷药加媚药。小二啊,接下来这个妞就交给你了,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秦碧笙那边,就交给哥了。” 龙天翔一震,“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龙海生起身,轻轻一推便将龙天翔推到一边去,“杀人的事儿,我不会让你沾边。就算将来有事,也只是你哥我自己的事。” 龙海生说着回眸望了昏倒在地的秦筝一眼,“那丫头轻视你哥我了。我怎么会将自己的弟弟留下来当我的替死鬼?她能为了秦碧笙,连自己的一切都不顾,我龙海生怎么还能都比不上一个丫头!” “哥!”龙天翔一急,“爸的事,是我们兄弟两个人的责任,怎么能只让你一个人去!” 龙海生站住,轻轻拍了拍龙天翔的肩膀,微笑道,“小二,你长大了。看你,都比哥高了。好了,爸的事情你已经做完了你的那一份,将秦碧笙撞下公路桥,这就是你尽完了孝心了。剩下的那一半,交给哥吧。” “嗯,嗯……”秦筝在地上忽然扭转呻.吟起来。龙天翔回头去看秦筝,只见她面如桃花,红唇半启。 “小二,这个丫头也需要你照顾。不及时跟她ml,她也会受不了的。行了,剩下的事儿,哥自己去做。冰箱里给你们留够了三天的吃喝,记住,三天里不许出门。” 龙海生一笑而去。他将秦筝这样留给弟弟,不仅仅是为了要绊住秦筝,也是要绊住弟弟。 妈说得好,他这个弟弟与他最大的区别,就是性子里多了那么一份“痴”。弟弟不会放他自己去杀人,尽管弟弟并不主张杀死秦碧笙——可是如今已经箭到弦上,他必须要给爸报仇。 杀人的事,他不希望弟弟碰。 爸已经去了,他来不及在爸面前彩衣娱亲;妈又从来都看不惯他行事的方式,所以他也没办法让妈晚年开心——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让弟弟好好活下来。 来不及当一个好儿子,他只能当一个好哥哥。 . 秦筝在睡着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龙海生的转身离去,之后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只记得身如烈火,自己的身心仿佛在烈火里被反复煎烹,神智昏乱。 “说呀,你哥他去了哪里!”秦筝扯住龙天翔的手臂,“还有,我睡了多久,多久!” 秦筝心底有一个抹不去的阴影。当初笛子车祸那天,她就是这样昏迷着,睡了很久。就在睡梦里,笛子离去,她也错失了自己的宝宝……所以她最怕沉睡,就怕自己又在昏睡之中失去了更重要的人——碧笙! 如果醒来时,这个世界上便已经没有了碧笙,那么她何必还要醒来?她宁愿就此沉睡过去,她宁愿跟碧笙一起,再不醒来! 龙天翔垂下眸子去,“三天。” “三天?你是说我睡了三天?”秦筝只觉心都沉入了冰海深处。三天之间,碧笙可能早已经死了几个来回!她竟然睡了那么久,睡了七十多个小时! 秦筝麻木地转头去望龙天翔,“那么碧笙呢,他还好么?” 龙天翔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不知道。这三天我!” “一直跟我在一起?”秦筝忽然想笑,可是笑容还没绽开,眼睛里的泪已经跌落下来,“阿龙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 【泪,也原谅龙龙吧~~~本打算今天三更,看到大家的支持,某苏来劲儿了,继续加更!稍后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最后一次说爱你 () 龙天翔开着车茫然冲向公路。 龙海生做事谨慎,也更明白他这个弟弟的脾性,所以龙海生和手下从来没当着龙天翔的面说过将碧笙和孙明关在哪里。龙天翔握着方向盘,也只觉前路迷茫,不知道该带着秦筝倒哪里去找人。懒 秦筝衣衫狼狈,像孤独无望的小猫,整个人都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上,只有一双眸子大大地睁着,像是燃着两团炽烈的火焰。 仿佛,她全部的生命都已经化作了那两团火焰,只有听见碧笙的消息才能灼热燃烧,如果一旦找不到碧笙,那两团火就会熄灭,而她的生命也将随之熄灭。 龙天翔只觉心魂都颤抖起来。 “阿龙,你不知道你哥把碧笙关在哪里么?”秦筝发现了不对,龙天翔的驾驶从来没有这样迟疑过。 “是。”龙天翔握拳一砸方向盘。 秦筝扯过龙天翔的手,让他停车,“你好好想想。阿龙,拜托你,好好想想……” . 孙明笑着带龙海生到了银行外面去。隔着银行的大玻璃门,能够看见森严的警卫。 “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龙海生阴森地问。 孙明就笑了,“龙大少这问题问得真奇怪。七宝转心瓶那样珍贵的古董,不存在银行保险库里,又该存到哪里去?” 孙明的腿上还汩汩流着血,血染红了龙海生沃尔沃轿车的纯皮座椅。不过两个人似乎都没看见,完全不当回事。只是孙明的面色益发苍白,他已经失血太多。虫 孙明习惯地从裤袋里摸电话,却没摸到。这才想起被捉到后,电话已经被龙海生的人搜去。孙明就笑着望龙海生,笑容牵动了他面颊上的伤口,让他疼得轻轻一嘶,“我要用电话。” “干什么?”龙海生黑瞳审慎地凝视孙明,不想放过孙明面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嗤……”孙明嗤笑,“我要带你去取转心瓶,总得有钥匙吧。那钥匙又岂能是天天都带在身上的?我得电话找秦总的助理,钥匙在她手里。” “朱迪么?”龙海生眯起眼睛。发生在朱迪和孙明之间的感情,龙海生当然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孙明听见朱迪的名字,面上漾起一抹柔软来,“是啊。” 龙海生缓缓将自己的电话掏出来递给孙明。 孙明摇头一笑,“我得要自己的电话卡。朱迪如果一看不是我的号码,她不会接的。” 龙海生眯了眯眼睛,从手下的手里拿过孙明的电话来,将电话卡抽出来塞进他的电话里去,这才递给孙明。 孙明接过电话,手指缝都在流血,仿佛电话那轻轻的重量都会让他支撑不动。 按下朱迪的号码,孙明已经疲惫得支撑不住,他靠着座椅的靠背缓缓闭上眼睛,听着“嘟嘟”的声响回荡在耳边,心里便只觉得温暖又安定。因为他知道,借助这个电话,他已经又回到了朱迪的身边…… “孙明!”朱迪的嗓音终于从听筒里冲过来,荡入孙明的耳鼓。孙明笑起来,心如春花绽放。 “是我。” “孙明……”朱迪的嗓音里已经有了哽咽。孙明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有多不容易。若是换了其他女人,此时定然已经嚎啕大哭,朱迪是在拼命压抑着,孙明听得出来。 龙海生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孙明。孙明感知到,轻轻对着话筒,“朱迪,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爱你。” 说完,孙明就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都不听朱迪在电话里的反应。 “孙明你什么意思!”龙海生大怒,一把卡住孙明的脖子。 孙明本来就已经失血过多,此时更是面色苍白得几乎死去。 “龙大少,别激动。我挂断电话,是为了你好。我的电话卡有全球定位,通话超过三分钟,我们的人就会准确知道我在哪里……龙大少,难道你希望这个时候,我们的人赶过来?” 龙海生眯着眼睛,缓缓放开了他的手,“既然你还有机会逃脱,你怎么会放弃!” 孙明咳嗽着向后仰,头靠在靠背上,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 没错,他真的还有机会逃脱,只要朱迪锁定了他的位置,朱迪一定会带人赶来,说不定他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不要。 龙海生是个亡命徒,一旦发现朱迪带人赶来,龙海生一定不会放过朱迪! 他自己的伤已经太严重,就算伤还有治,可是失血已经太多——所以他不要朱迪来。 “龙大少,我们走吧。我才想起来,保险柜里还有一套副锁,是密码锁,我能想起来密码。”孙明仿佛休息够了,面颊上甚至涌起一丝红晕来,率先走下车去。 龙海生坐在车上没动,只让手下跟着孙明去。孙明就笑了,站在阳光下回首望龙海生,“龙大少,我是跟你出来办事。你手下毛手毛脚的,瓷器那么金贵的东西如果被他们磕了碰了,我又怎么向你龙大少交待?” 龙海生眯了眯眼睛,点手唤手下,“去给他买条裤子,弄点湿巾擦掉他身上的血渍。” 孙明如果一身鲜血走进银行去,一定会引起警卫的警惕。龙海生没那么傻,他当然要将孙明处理好了才能一起进去。 孙明乖乖任凭处理,弄好了这才走向银行去。他的目光掠过沿途的银行警卫,一直随着工作人员走到了保险库的大门前。 银行保险库自然是一级防备,大门前后警方的探头闪着幽幽的光。 - 【昨天筝的遭遇炸出了好多潜水的亲们呀,咔咔。别急,某苏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明两天就会写到啦!稍后第二更~~~继续呼唤月票和鲜花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死神的微笑 () 龙海生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抬头望头顶各处明暗遍布的探头。 孙明就笑,“龙大少,请吧。” 孙明朝着保险箱走去,银行的工作人员出于对客户私隐的尊重,只停留在门外。 保险库里安静得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孙明因失血过多而沉浊的呼吸声仔寂静里便显得格外刺耳。龙海生缓缓跟在孙明的身后,一边打量着周遭一排排的保险箱,一边眯着眼睛瞄着孙明,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懒 其实人的目光都是有重量的,孙明当然清楚地知道那份如芒在背的感觉来自龙海生。他却已经不在乎,只微笑着向前走,双手捂住自己的腹。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太多的缘故,孙明每走一步,胸腔里总会翻涌起来,想要干呕。他便捂着自己的腹,想用手指最后的力量压制住这股子不舒服。 保险箱就在前方,碧笙带他来过许多次。他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他更知道该如何运用那东西。 终于走到了保险箱前,孙明站定,已经是虚汗淋漓。龙海生警惕地站在他身旁几步远。看着孙明在幽暗的灯光里,伸出颤抖的手指去开启那个密码锁。 .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爸还在位的时候,我哥的工程公司承包过几个大项目。轻轨三号线铺设的山体隧道工程就是我哥做的,可是钻探到中间,发现山体岩石的性质不适合再向前掘进,所以轻轨三号线修改了修建地点——就在原址那边,沿线有几个废弃的隧洞,我想秦碧笙有可能被关在那边!”虫 龙天翔眼睛一亮,踩下油门,巨大的悍马轰鸣着掉头而去。 秦筝蜷在副驾驶座上抱紧双手,心中在默默祈祷,希望龙天翔的直觉没有错,一定要找到碧笙,一定要! 曾经秦筝总觉得中国城市的大马路上跑悍马很奇怪,本来这是美国的军车,却被中国人给城市化了,等到龙天翔开车上了山路,秦筝才发觉了悍马的好。动力强劲,爬坡丝毫不减速。真难以想象,如果此时换了另一款温吞的车子,她在里面会不会急死! 沿线一共有五个废弃的隧洞,龙天翔已经找过了四个,都无所获。当悍马呼啸着攀上第五座隧洞所在的山坡,老远便已经听见了打斗声! . 孙明含笑开着密码锁。昏暗的灯光照在银色的密码锁上,放出幽幽的光。 他好像看见十年前的碧笙,像个孤狼一样背靠在小巷的墙壁上,一声不响地狠狠凝视着他。本来温润的富家公子,却不知从何时起早已披满了狠绝的戾气。 一转头,孙明看见小巷口的昏暗街灯下,秦筝抱着书包也静静站在那里。同样地一声不吭,同样的目光孤绝。 孙明笑起来。那两个傻瓜啊,总是要牺牲自己去保护对方,全然不顾自己遍体鳞伤。这一次他再看不过去了,索性推开他们两个人,这一次就让他来守护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人别再傻傻地只知道什么都自己扛。 孙明笑,视野里有泪光浮涌。萧哥已经先一步采取了行动,萧哥不顾自己的一切而替星海和笙哥扛起那个淫媒集团主导者的罪名来。其实萧哥能这样做,他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所有跟在笙哥身边的人,其实心里都早已有了一个共识:如果笙哥出事,他们都会抢先挡在笙哥前面。如果真的保护不住笙哥,就让那些人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死也要跟笙哥死在一起。 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男人们心中最好的归宿。 孙明轻轻叹息了下,眼前再度望见朱迪。看见她当年顶着一脑袋鸡窝头,身上穿渔网一样的透视装,站在街边挨个车子弯下腰去,露出柔嫩的乳.沟。没人怜惜她,小混子们都趁机占她便宜,就连当年的他也只是想跟朱迪上一次床。 只有笙哥一声不响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刚上身的新款阿玛尼,挡住朱迪幼小的身子,一个左勾拳将想要吃朱迪豆腐的猪头给打得满地找牙…… 孙明知道,如果今天的事情换做了是朱迪,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所以他今天根本就没想活着,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朱迪,他今天都一定要这样做! 就算要牺牲自己,就算要忍心看着刚萌芽的夭折,他也义无反顾。 . “碧笙!碧笙啊……”秦筝疯了样地推开车门便跌下去,顾不得身子与岩石磕碰出来的疼痛,手脚并用地奔过去。 隧洞门前,那个独自在于七八个人搏斗的人,不是碧笙又是谁! 老天保佑,他没事,他还活着! 碧笙像是陷入重围的孤狼,非但没有惧色,那决绝的立场反倒给了他更大的勇气和力量。以寡敌众的情势之下,他并没急着主动进攻,因为一旦向前进攻去,后面就难免露出破绽来,所以他只在原地不动,环视周遭。只有当对手主动发动进攻,他才逐一击破,将守势化为凌厉的攻势。 看似,一个人与一群人的对峙似乎是势均力敌,但是秦筝却知道,碧笙已经支撑不住! 碧笙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他还有足够的体力逃脱,他绝不会还盘桓在隧洞口不离去!虽然此时对方只有七八个人,但是谁也不敢保证稍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对方同伙赶来支援,所以如果碧笙还有力气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至少离开眼前这个危险的地方! 隔着人丛,碧笙听见了秦筝的喊声,便霍地转过眸子来。黑瞳如夜,漾着嗜血的光芒。 - 【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绝地反击 () 有风从山顶吹来,吹动废弃工地上的砂石,卷起迷蒙的尘雾来,打疼了秦筝的眼睛。可是秦筝却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那一眨眼,眼前的碧笙就会变成一个幻像而消失不见。 隔着飞沙走石,那几个围住碧笙的男子也转过头来望向秦筝,眸子里全是凶狠和嗜杀。懒 只是他们都没敢轻举妄动,因为目光越过秦筝,便能看见她背后巨大的悍马。龙天翔坐在悍马里,隔着距离和尘雾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人不知道二少对这个秦家丫头的迷恋,他们更都知道过去的三天三夜里,大少给二少安排了什么,所以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更加微妙起来。 “回去!”碧笙忽然喊起来,那嗓音里根本就没有见到秦筝的快乐,反倒是更加的阴寒。 一人与七八个人对敌,碧笙面上都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可是这一瞬望见秦筝到来,碧笙便已经压不住面上涌起的忧急。 “我不!” 秦筝咬牙回绝,转头看见废弃的工地上还对着一些木方。秦筝抄起一根木方来便扑向人群! 没错,她知道自己一个女人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如果客观冷静来说,她应该记着打电话报警。可是这里是山里,就算警方能够立即出动,可是他们的警车到了眼前的山地一样无能为力!不能奢望中国的警方也都配备有龙天翔那样的大马力悍马来当警车吧!虫 而一旦那时间耽误起来,少则要半个小时以上——半个小时,碧笙足够死几个来回了! 不管了,就算自己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至少能让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女人疯狂起来的力气大得惊人,秦筝不管不顾地一大棒子朝临近的男子砸下去!那木方上还带着钉子,秦筝之前没注意到,那木方砸下去,铁钉子也钉进那男子的头皮去,一股血线便凌空而起! “啊,你个臭娘们儿!你竟然这么狠!” 那受伤的男子恼羞成怒,哪里还顾得上碧笙,反转身来,狰狞着便冲向秦筝! 秦筝当然怕,不过这时候怕是最没用的。她从小练舞蹈,手脚灵活,体力也不差,所以她只闪身躲过了那男子直直打来的拳头,侧过身子,将木方再度毫不留情地砸向那男人的脑袋! “啊——”男人惨叫着,被铁钉扎得满脸都是血。他方才动作里的那点迟疑全都被疼痛赶走,他疯了一样地扑向秦筝! “臭娘们儿,我要杀了你!” 秦筝跟那男子的打斗分散了碧笙这边人的注意力,那几个人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分过去几个人帮帮那个被秦筝打伤的小子。更有几个人不时将视线瞄向悍马车里按兵未动的龙天翔,猜测着这位二少爷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一个分神之间,便是转折的战机。碧笙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良机。 他懂,秦筝那样鲁莽地主动发动攻击,就是为了缓解他这边的压力!所以他更不能耽搁,否则秦筝那边就有危险! 碧笙急向前奔,手抓住一个男子的手臂一卸,那男子的关节便被卸掉! 再回手抓住另一个对手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那人直直摔进沙坑里去! 那边秦筝勉力躲闪了几下,终究体力不支,再也挥舞不动那根粗大的木方,便被那满脸是血的家伙追到身边,眼看就再无力自保! . 随着锁盘的转动,终于发出“叮”地好听一声,密码锁开了。 孙明展眉一笑,忽然露出孩子一般调皮的神色,转头去望站在几步之外的龙海生,“龙大少,宝物就在这盒子里头了。我已经没力气了,您老就别让我来打开那个大盖子了。” 龙海生也微有动容。派人在国内搜寻了三年,一千个日夜遍寻不获的宝物,爸临死之前还心心念念不肯释怀的心爱古董,终于在这一刻回到了他的手中。 报仇与寻宝,他终于就要全都实现。 孙明面色越发惨白,像一张没有生命的纸。他喘息着,背靠着保险柜的架子滑倒下来,干呕着咳嗽着坐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活不过半个小时去。 龙海生一直防着孙明。毕竟孙明是秦碧笙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又是练家子,得过散打全国冠军,所以龙海生始终与孙明保持着距离。可是出乎龙海生意料的是,原来这个散打冠军这样不堪一击,甚至没做什么反抗,就这么乖乖地一路来了。 不过龙海生心里倒也有底。不管你是什么散打冠军,只要你是人就抵不过鲜血的流失。以孙明此时的样子,早已失去了任何攻击的能力。 龙海生哂然一笑,伸手便去揭开那保险箱的盖子—— 电光火石之间,那蜷缩在地上的孙明身形暴涨,宛如游龙一般从地上长身而起,伸手入那保险箱,便擎出一柄铁伞来! 那伞看似油纸伞,带着时光的印记,有日.本奈良时代的特点。 那古伞是被作为奈良时期的文物,被碧笙从苏富比拍回来,锁进了银行的保险箱。可是没人知道这伞在当年的真正用途。日本古时忍者盛行,常肩负刺杀使命,所以忍者们便将武器伪装成各种可以随身携带的物件。这把铁伞便是其中之一。 当初银行并不知这铁伞实际上是武器,只当是古董,便允许碧笙存入。可是孙明却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电光火石之间,孙明倏然从铁伞里抽出两根峨眉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入龙海生胸膛! . “秦筝!” 碧笙一脚踹飞面前最后一个男子,再奔向秦筝时却已经晚了。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那个被秦筝打伤的男子已经疯狂地将秦筝给举了起来!他眼前就是山崖,崖下是一个巨大的石灰石矿坑,如果他真的将秦筝扔下去,且不说秦筝会不会头部撞到岩石而丧命,就算那矿坑里还裸露着的石灰,也会要了秦筝的命! 碧笙心胆俱裂,站在原地忽然不敢动。虽然眼前仅有十几米的距离,碧笙也只觉遥遥仿佛天涯! 那男子狞笑起来,“臭娘们儿,去死吧!” 就在他将要抖动手臂的千钧一发的刹那,龙天翔的车门不知何时开了,一声“砰”的枪响几乎撕裂了每个人的耳膜! “秦筝!”碧笙嘶吼起来,看着秦筝的身子落下地面来。碧笙不顾身子已经再度犯瘾,手脚并用地奔过去,在秦筝身子落地的一刹那将秦筝接入怀中! 而那个男子不敢置信地转身去望龙天翔。他不相信竟然是龙二少开了枪。就算龙二少爱那个女人都爱得发了疯,可是现在是在给他父亲报仇啊!难道他竟然能为了这个女人,忘了他父亲的仇,违拗他哥哥? 可是死亡已经倏然到来,死神根本不会再给他机会去好好思量龙二少的心思,他的身子已经直直堕下,像一片枯败的叶,落下矿坑…… “二少!” “二少你这是……!” 那几个本来围住碧笙的手下全都惊了,顾不得被碧笙打得东倒西歪,全都惊愕望向龙天翔去。 龙天翔站在车门外的台阶上,静静收回了枪,没看向碧笙飞身扑过来抱住秦筝,也没看向那些手下失望惊讶的目光。他只将枪揣回腰间,缩身坐回了车子里。隔着风沙和玻璃,依旧没人看得清他面上的神情。 哥说,杀人的事儿不让他沾边。就算这次是要给爸报仇,这本是他们兄弟俩共同的责任,可是哥还是用秦筝作为绊脚石拦住了他,不想让他蹚这趟浑水。哥对他的回护,他都懂,可是他还是杀了人,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人! 如果爸在天有灵,会不会怪他? 如果哥反身回来,会不会扇他一个耳光? 可是刚刚,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姑娘葬身矿坑?! 每一个有过罪孽的人,都喜欢用一个词,“洗白”,就仿佛只要金盆洗手,便能让自己身上的污垢尽去,恢复曾经的清白之身。可是其实呢,只要你做过,便要一辈子背着那些罪孽。金盆洗手,如何洗的掉手上沾着的血腥! 所以他早已经不希冀洗白,尤其在秦筝的心里。他已经注定了是个罪人,一个让她不但再爱不起来,更要刻骨铭心去恨的罪人! ——也好。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谢谢:小菜、凤、妖娆等亲们的红包;sally、7522等亲们的月票;家栋等亲们的鲜花~~~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生死之间 () 银行保险库里,时间仿佛静止。寂静,恍如死神的阴影肆意横行。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孙明只能听见自己宛如牛喘的呼吸声。他将手上的力气再度用大,他多想一对娥眉刺都能穿入龙海生胸膛,直接要了龙海生的命!懒 这样用尽全力的一击,孙明只觉眼前一片昏白。像是曝光过度了的照片,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一点影像,却全都看不清,眼前只有大片一大片的白,刺眼地闪烁。 “哈哈,哈……”死亡一般的几秒静寂过后,龙海生忽然大笑起来,“孙明,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秦碧笙最忠心的狗,怎么可能就这样窝窝囊囊地听我的话!你果然还有一招,置于死地而后生,嗯?!” 孙明只觉头皮都炸了,想要用力看清龙海生的情形,却已经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看见龙海生阴鸷的笑脸在他眼前晃动。 “孙明啊,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么?”龙海生霍地扯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里面厚重的背心,“我提前穿了防刺背心啊,就是为了防备你这一手!” 龙海生冷笑着,双手反着掰住孙明的手腕,反向一别,孙明便是一声闷哼! 龙海生冷笑着顺势将孙明手中的一对娥眉刺掉转了方向,直接全都刺进孙明自己的胸膛里去! 孙明已经抖感觉不到疼。失血过多的肌体早已麻木。他所有的气力都已用尽,只可惜,还是没能杀了龙海生!虫 孙明软软地倒下去,再没有一丝力气。他唯有用散了焦距的眼睛茫然去望保险库各处的探头。 这也正是他带着龙海生来银行保险库的原因。银行毕竟是防范重地,就算他杀不了龙海生,但是他们之间的搏斗一定会引起银行警卫的注意,进而招来警方,那么他用自己的命换来龙海生被捕,那他的目的就也可以达到了! 龙海生冷笑着将他身上的风衣脱下来,披在了孙明的身上,系紧了扣子,挡住那两根深深刺进孙明胸膛的娥眉刺! 龙海生将保险箱重新锁好,架着孙明向外走。门口的警卫看见了眯起眼睛望了望孙明,龙海生就笑,“保险库里有点缺氧,我这兄弟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在里面喘不过气来了。” 警卫望了望孙明那张白纸一样的脸,便也点头,“需要我们打电话叫救护车么?” 龙海生连忙摆手,“不必了,多谢了,我们的车子就在外头。” 警卫点头,龙海生架着孙明大摇大摆地离去。 沃尔沃发动,龙海生冷笑着回望银行大厅。孙明的心思他岂能不知?孙明分明是想用警方的力量来绊住他!可惜啊,孙明忘了他是做什么的。 背后那银行里所有的探头还都是三年前他的公司做的。那时他依仗爸的地位,垄断了整个d市所有警用设备的安装工程。所以他事先站在保险库的门前仰头去望那些探头的位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些探头拍摄画面的更新时间,以及那些探头视野的死角! 他就站在那死角里,轻易将娥眉刺刺进孙明的胸膛! 孙明解决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去结果了秦碧笙!原来秦碧笙根本就是在骗他,那保险箱里压根儿就没有七宝转心瓶! 复仇与寻宝,既然秦碧笙让他已经落空了一个,那么他一定要将另一个坐实! . “孙明,该死的,你到底在哪里!”朱迪一边派人查定位系统,一边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该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打来电话,却只说了一句爱她,然后在她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就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能这样? 他怎么能——让她连说一句“我也爱你”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究竟在哪里,他有没有危险! 还有笙哥呢?笙哥又在哪里? “朱迪姐,真是不好意思,孙哥的通话时间太短了,我们没办法精确定位。”手下赧然回报。 “无法精确定位?那是不是可以模糊定位?只要能找到他大致的地点,也行!”朱迪拎住那手下的衣领,眼睛都红了起来。 那手下嗫嚅了两分钟,“只能查到孙哥是在山下区。” “山下区,行,够了!”朱迪反身便出门去。 山下区不是城市的中心区,属于新市区,过去曾经是城乡结合部,周边的范围赶上一个县大了。想要在那个区域里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朱迪也不想放弃,只要孙明还在这个世上,她一定要找到他! . “碧笙,碧笙啊……你怎么了,怎么了!” 碧笙不顾自己的安危,飞身扑过来救下秦筝。两个人一起滚落沙地。秦筝刚舒了一口气,便见碧笙仰躺在沙地上抽搐了起来! 秦筝曾经亲眼看见过碧笙的毒.瘾发作,但是那次绝没有眼前的这样严重。秦筝急了,起身跑向那几个被碧笙打倒在地的男人,“混蛋,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说!” 山上来风,吹乱一团乱沙,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沙土飞满。 “啧啧,刚给他尝了点好东西,他就贪成这个样子了。这才多久没打针啊,就这么想要了……”有阴森的声音透过飞沙走石而来,声声寒凉,句句如针! “哥!”龙天翔的嗓音震惊而来。 秦筝只觉浑身肌肉和神经都被抽紧,她霍地回过头去。沙影里,龙海生阴鸷笑着一步一步走来,走到碧笙面前,像是上帝垂怜一样冷冷望着碧笙。 “你给他注射了海.洛因?!”秦筝疯了样地扑向龙海生,“你说,是不是!你这个魔鬼!” - 【被大家敲着,懒虫某苏终于弄了个群:134237135,欢迎大家加入撒~~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报应不爽 () 龙天翔的悍马在山地上果然如一匹彪悍的野马般撒开了蹄子便向外跑,飞土扬沙里,片刻便将隧洞前的一切抛在了身后远处。 龙天翔抓紧方向盘,没有出声。 秦筝便也没有说话。只在副座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回头望天地飞沙。懒 龙天翔知道,以他哥的脾性,一旦开了杀戒,难说待会儿杀了秦碧笙之后,是不是还会对秦筝动手!更何况,难道要秦筝眼睁睁看着碧笙死?所以,就算他也同样放心不下大哥,他还是要攥紧了方向盘带着他的姑娘逃离! 秦筝则一根一根收紧了已经冰冷得毫无一丝体温的手指。不管怎样,她首先要带走龙天翔。龙天翔手里有枪,刚刚他打死那个要杀她的手下的时候已经使用过!如果待会儿龙天翔看见碧笙对龙海生动手,激怒之下不敢保证龙天翔不会再枪击碧笙! 所以就算再不放心,就算再不舍得,秦筝也只能横下一条心来,将龙天翔诓走! 惟愿老天垂怜,碧笙千万不要出事,不要…… . 秦碧笙此时毒.瘾发作,抽搐得就像个核桃,龙海生一点都不怀疑此时碧笙已经毫无反抗的能力。毕竟人都是肉做的,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了短时间内大剂量的静脉注射海.洛因! 其实现在秦碧笙的表现就算不错了,至少他还能跟他瞪着眼睛。龙海生好整以暇找好了碧笙肾脏的位置——只要刀刺到肾脏上,那便是一刀毙命!虫 当年跟着爸在部队里玩儿的时候,龙海生也曾好奇过特种兵的训练。当时特种兵的教官都是爸的老部下,便也跟他讲过些。特种兵杀人都是刀刺肾脏,都是一刀毙命! 心脏虽然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但是心脏是人的正面,说不定秦碧笙还能有反抗,而背部的肾脏就要安全得多…… 秦碧笙倒也真乖,或许也是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所以被龙海生轻易翻转了身子。 龙海生扬起手中的军刺,便向下刺去——风沙里蓦然扬起冷泉一般的刀光,龙海生狞笑着,只等着大仇得报! 就在刀光闪烁、得意之心扬起的刹那,龙海生微微晃了一晃神。他终于能够得意一下,终于能够憧憬一下未来再没有了仇恨的日子。他说过要带着阿芳一同回加拿大。从此隐居,再也不问世事。 这个时间阿芳应该已经提着行李在机场等他。时间还足够,一个小时后飞机就将起飞——而一具被扔进废弃的石灰石矿坑里的尸首要被警方找到,恐怕至少需要24小时的时间。而到时,他已经身在加拿大,从此逍遥法外。 就这样微微的一个晃神,龙海生就没看清碧笙的反应。 倒也不怪龙海生,因为是碧笙是被他翻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从一个人的背面,怎么能看得清那人在做什么?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龙海生手中的军刺即将刺破碧笙衣袂的刹那—— “砰!” 一声枪响惊破山河,龙海生下意识低头望自己——胸口一团血花娇艳腾起,在飞沙走石的昏乱里,显得格外耀眼。 龙海生懵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胸口爆出血花来。那个本来要死的、那个本来要胸口迸出血花来的人,不是应该是秦碧笙么?怎么会变成了他? 时间恍如停止,龙海生不可置信地回首望他的手下们——他们捉到秦碧笙的时候,不是已经严格地搜了他的身,确保了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怎么会,他的身上还藏着枪! 一抹乌云暗影倏然袭来,龙海生猛地想起来方才秦筝向碧笙扑去的那个刹那! 龙海生冷笑起来,那个贱.人,他果然不应该放过她! 他要她死,一定要她死! . 龙天翔开着车子飞速向外奔驰,秦筝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秦筝颤抖着拿起电话——竟然是孙明的号码! 秦筝回眸望了一眼龙天翔,便按下了接听键—— 孙明不是死了么,他的电话怎么会打过来? 那么碧笙呢,碧笙有没有用她扑过去的刹那里,偷偷放进他掌心的勃朗宁手枪打死龙海生! 当年跟龙天翔去加拿大举行婚礼,那天龙海生带人闹事,情况紧急之下碧笙在她掌心偷偷放入了一把特制的勃朗宁小手枪。后来那把小枪就成了她的,那晚知道碧笙出事,她便带上了它。 谢天谢地,那三天三夜或许龙天翔只顾着与她ml,而没有翻检她的东西,才让她得以将勃朗宁带在身边,交给碧笙…… 秦筝的心思飞得很远,所以没注意电话接通的刹那,并没有话声传来,反倒电话里发出诡异的“嘀,嘀”声…… . 龙海生跌倒在地的刹那,拨通了秦筝的电话。他将秦筝电话号码的十一个数字都狠狠记着,却忘了刚刚他电话里放入的电话卡是孙明的那一张。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秦筝这个时候接听电话,就可以引爆他派人装进秦筝电话里的炸弹!手机引爆炸弹,这本来都是塔.利班那边搞人体.炸弹的玩儿法,他拿来放在秦筝的身上。 没错,他从来没有真的希望秦筝跟龙天翔在一起。因为秦家的人,都该死! 龙海生按下电话,听见信号通了……他终于含笑躺倒在地,心中也算一桩愿望得偿。 今天来的时候,其实他一直在犹豫:防弹背心与防刺背心,他应该选哪一个。这世上总是没有双全的事,防弹背心防弹却不防刺,防刺背心防刺却不防弹。犹豫再三,他终究选择了防刺背心。 他开始的确也对了,防刺背心帮他逃过了孙明那垂死的一刺;可是此时防刺背心却没能帮他逃过碧笙的子弹……这也算他咎由自取,是么? 躺倒的那一刻,龙海生的视野里仿佛看见那本来抽搐成一团的碧笙跃身而起,更仿佛看见那本来已经死了的孙明忽然诈尸一般,将胸膛里两根峨眉刺活活抽出来,转身挥向那些想要扑向碧笙的龙家的手下…… 最后留在龙海生脑海里的念头是:阿芳在机场等不到他来,会不会恨他?当年他便辜负了她,这一次却更要永久地,辜负下去了……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加更哟~~~~这两天被乃们砸死了,要明天扭转局面不?咔咔,月票、鲜花支持呀亲们,给某苏一点温暖的动力!】 另:看到有亲们说碧笙并不是龙家的仇人,其实这是个误会,碧笙真的是龙家滴仇人滴,后面会给大家答案。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几度夕阳红 () 一个月后。 d城的夏天已深。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重新长满了硕大的叶片。每有风来,遥遥地看去,像是半空中一只只热情挥舞的手。 纯金色的阳光从绿叶间直投下来,染得整片天地浓墨重彩。 眯起眼,只觉眼前光影流转,美得仿佛不是真的,而只是梦里曾见。懒 龙母林竹重新站在故土之上,深深吸了口气,高高仰起了头,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从前是不能回来,这一次终究能回来,故土的风治愈了她的思乡之情,却——无法治愈她的痛子之殇。 这一次是回来参加儿子的葬礼的,而且是两个儿子…… 丈夫早已逝,如今两个儿子又都死去,她就算能回到故土来,也已经孑然一身。 这世间的悲欢从来都是如此。当上天给了你一个格外的恩赐、满足了你一个长久的愿望的同时,也会拿走你一样格外珍惜的拥有。这就是所为的天道平衡吧,让所有凡夫俗子站在上天的决定面前,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因心愿得逞而欢笑,还是应该为了失去而嚎啕大哭。 “秦筝,你还有什么脸来!” 林竹一怔,身边的张曼盈已经咒骂起来。林竹转头去看秦筝——静静的墓园,有清风掠过云杉树梢去,远远地,海上波光映来,粼粼闪闪仿佛无数尾跳跃的鱼儿。虫 就在那片粼粼闪闪的光影里,秦筝静静站着。穿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裙,配纯白的衬衫,长发鬓角还簪着一朵小小白花。秦筝没在她面前哭,更没在张曼盈眼前流泪,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但是林竹也能看见她一对眸子早已水肿起,漾着红红的眼圈。 她曾经在暗夜无人里的哭泣,她曾经隐忍落下的泪水,一定不比她林竹和张曼盈少。 “曼盈……这是墓园,别惊扰了安睡的亡灵。”林竹轻声出言阻止,握住曼盈愤怒挥舞的手腕。 “妈……海生和天翔,都是死在她手里!难道您不恨她,不怨她!”张曼盈怨气难消,那一张也曾经在红毯上颠倒众生的容颜因为仇恨而扭曲。 秦筝深深吸气,走上前来,向林竹鞠了个躬。然后将满怀抱的白菊花静静放在了龙天翔的墓前。 她的愧疚,只对龙龙。龙海生的死,虽然会让林竹和张曼盈痛不欲生,她也并不因此而抱歉。 因为龙海生对碧笙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他现在是能安静长眠了,可是他没看见碧笙毒.瘾发作时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就为了这一点,秦筝也绝不会原谅龙海生! “你凭什么来给天翔送花,你害死了他!秦筝,你真是好狠的心,枉天翔对你一生痴心,你终究还是害死了他!” 一见秦筝那样淡定地将鲜花放在龙天翔墓前,张曼盈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挣脱开林竹的手,便去抓秦筝。 秦筝一个闪身避过,抬眼静静望张曼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更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阿龙,而是为了龙海生!关于阿龙的遇难,我秦筝有愧疚,但是对龙海生的死,我只能对你说一句:那是他咎由自取!” 秦筝深深吸气,转头去望山风里孤独站着的林竹。 这世上有不是的儿女,哪里有不是的母亲? 秦筝走到林竹面前去,深深鞠躬,“妈,对不起。” 一声“妈”叫得林竹泪如雨下,“孩子,你这又是何必……” 秦筝摇头,“曾经我差一点就成了阿龙的妻子,差一点就是您的儿媳妇。那时候没机会叫出口的,我今天一定要当着您和阿龙的面叫出来。妈,就算没能成为阿龙的妻子,但是从今往后,我会用儿媳的孝心来侍奉您,我会尽心将阿龙那一份孝心都奉上。” “你算了吧,少在这耗子哭猫假惺惺!”张曼盈冲过来一把扯开秦筝,“还敢来叫妈?还说什么孝心侍奉妈,你难道也想让妈少活几天,啊?!” 张曼盈的眼泪也落下来,“让妈见着杀害自己两个儿子的仇人,你觉得妈会开心么,啊?!” 秦筝这一次没有出声。无论龙海生有多么该死,无论龙龙是如何选择替她赴死,可是在一个母亲的面前,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世间最疼痛的是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所以也许法律和道义在一个母亲的心痛面前,都是苍白和教条的。 秦筝深深吸气,又向林竹鞠躬,“妈,那我今天先走了。我知道您已经决定在国内定居。等过两天您的心情平复了些,我再来看您。” “不要脸!”张曼盈还在朝着秦筝的背影很恨地骂。 林竹却望着秦筝的背影,将目光拉长。 车子启动,林竹望向窗外久违的故国,轻轻叹了口气。 “曼盈啊,听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张曼盈一怔,“妈,您还有心情说故事?” 林竹微微挑了下唇角,继续转回头去望窗外夏日,轻轻说: “在英国有位母亲,她的女儿才七岁,却迷上了驾驶飞机。这位母亲拼命打工,终于在女儿七岁生日的时候攒够了钱,让女儿去参加了一个飞机驾驶俱乐部。那天七岁的小女孩开开心心地拽着爸爸和飞机驾驶教练一起驾驶着飞机飞向蓝天……” 张曼盈听着,转过头来望林竹。毕竟她自己此时也已经是个母亲,她跟龙海生的儿子龙子楠最近也是很迷飞机模型,所以林竹的故事还是引起了她的共鸣。 林竹轻轻叹了口气,转回头来凝望张曼盈,缓缓握住张曼盈的手,“可是就在那一天,上帝跟她开了个玩笑:飞机失事了。她最心爱的小女儿,连同她的丈夫和驾驶教练全都丧生在那片蓝天里。” ------- 【稍后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雨后的无言 () 秦筝听着就笑了,她也没急着辩白,只是抬头宁静望崔芬,“秦氏在有些人眼里,永远是具有巨大诱.惑力的大蛋糕,对么?妈,这种滋味您应该最有体会。您能够将秦氏从我和碧笙的手里夺走,自然也会有人想要同样从您手里夺走它。”懒 秦筝摇摇头,“看着您现在的神情,真的很累。这让我不得不怀疑,得到了秦氏对于您来说,更多的是成就感和快乐,还是更多的压力和焦虑?拥有秦氏就像坐在火山口上吧,时刻要防范有人夺走它,因为您自己心里也并不敢确定自己就能长久保有它,因为秦氏本来就不是属于您的。” 崔芬手一推玻璃杯,玻璃杯跟盘子相撞,发出尖脆的碰撞声,“秦筝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筝一笑,“妈,其实对于您来说,是谁想要抢走秦氏,还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是您,索性放手,带着那笔钱好好去过完自己的晚年,岂不更快乐?” 秦筝吸了口气,转头去望大玻璃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即便这是午休时间,即便这家饭店是在一间大shopping-mall里面,想来窗外的人们都是来逛街和吃午饭的,但是人们依旧脚步匆匆、神色紧张。 在这个高节奏的社会里,人们的生活真的是太紧张、太累了。秦筝不由得想起爸来,想起崔芬刚刚说的、爸喜欢吃酱大骨的缘由。是不是人们都厌倦了这种生活方式,都想要停下脚步来,让自己的生活节奏慢一点?可惜身不由己,这种念头也只能转瞬即逝,因为如果你被社会的车轮落下,可能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虫 秦筝缓缓起身,唤侍者付了钱,转身静静望崔芬,“妈,不累么?何必呢?” “我知道您这是在跟我爸赌一口气,甚至还有我妈。可是我妈已经去世二十多年,我爸又已经是现在的样子,就算您拼了命做得再好,又是做给谁看?妈,别再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好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既然秦氏已经不让您快乐,何必不放手?” 秦筝说完转身走向门外。心里便蓦地释然了,曾经对崔芬的怨恨,刹那云开雾散。 这个世上万事自有天报。可能在外人眼里,崔芬是个成功者,夺得了秦氏,坐拥了财富;可是方才秦筝真真切切看见她面上的疲惫和彷徨。就像给自己用黄金打造了一只牢笼的鸟儿,财富反而成了她最大的痛苦之源。 是谁在收购秦氏,其实秦筝并不关心。秦氏是她主动放手的,不是被谁抢走的;既然是她自己选择了放手的东西,现在便已经与她无关,谁想要做崔芬的下家,谁想要继续玩儿这个抢夺的游戏,又跟她什么关系? 名利转头万事空,她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与碧笙一同的生活。 . 秦氏大宅,夏日宁静。树上的知了叫得人昏昏欲睡,房间里的碧笙却双瞳清明,毫无睡意。 他倚在床头,静静听郝俊伟说秦氏被收购的事情。 “这股力量来得很蹊跷,从资本市场寻根溯源,却追踪不到他们的身份。我担心有可能是海外热钱涌进来。可问题是,秦氏这么一个已经快被你给折腾成空壳的企业,怎么会吸引海外热钱?海外热钱可不是头脑发热的热啊,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回报,他们干吗要做这笔投资?” 碧笙出事的时候,郝俊伟当了缩头乌龟没出面。认识碧笙和郝俊伟的人私下里都没少了骂郝俊伟,觉得他这个人不仗义。其实这是碧笙特地的嘱托。 碧笙手下的兄弟,从萧亚林到孙明,一个个都为了保护碧笙而连命都豁出去了,碧笙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搭进来。更何况,郝俊伟比萧亚林和孙明都更懂经济,更明白资本市场的运作,所以他要求郝俊伟必须置身事外,至少,要帮他看着秦氏。 碧笙将手上的zippo在指间旋转了个来回,“小郝你以为这事儿是我做的?” 郝俊伟摇摇头,又点点头,“至少,外界会这样猜测。崔芬毕竟趁你有难的时候将秦氏抢走,所以你脱险之后自然会将秦氏抢回来。” “那你也这样认为么?” 郝俊伟摇头,“你身上还背着条人命案子,我不信你这么分不清主次。龙海生的死,说得轻一点是你防卫过当而杀人,可是也有人说你根本就是故意杀人……” 碧笙将火机又转了转,“郑九康最近在忙什么呀?” . “对不起秦姐,我们真的只能离开了……”下午的阳光带着一丝厚重投射进秦筝的办公室来,与琥珀色的办公桌椅交相辉映起来,那颜色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已经是这一个月以来第十二批艺人请辞的事件。此时站在秦筝办公桌前的,是公司近一年来力捧的偶像男星吴爵。公司在他身上投入的培训费、造型费、服装费,难以计数。刚刚到了产出期,没想到吴爵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出离开。 “以前我们都是跟着爱伦姐,结果现在她被关起来,我们已经几个月没有通告了。秦姐您也知道,吃咱们这碗饭的如果没有通告,那就一分钱都没得赚。我们也是人,我们也得过日子啊,也有父母高堂要奉养,所以对不起了秦姐。” 秦筝只能尽力安抚,“阿爵你听我说,这阵子公司的确出了些事情,我也是刚接手萧总的工作,对公司的整体安排肯定有欠妥当之处——这一点,我向你们道歉。只是希望你们还能留下来,相信公司一定给你们最适当的安排,一定会尽快替你们接下通告。” “算了吧秦姐……如今我们一出去,都说是淫媒集团派出来的,根本没人敢用我们。秦姐您别劝了,再见。” - 【12点之前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一种痛 () 夏日夜色里,秦筝长长久久地坐在花园里,对着墙角那株樱花,无声地流泪。 五月樱花最盛的时候,也正是碧笙出事的前后,所以秦筝竟然都没能坐下来好好地看看那满树的樱花。等想起来要去看的时候,樱花早已飘落,像一场纷纷扬扬的粉香轻雪。懒 樱花虽美,花期却是短暂。就像青春年少里的一场梦,飘远得毫无痕迹。 此时盛夏,正是各种花都拼尽了力气去展示娇艳的季节,樱花却只剩满树的绿叶。虽然也是生机茂盛,却终究颜色单调了些。秦筝看着便觉得难过,仿佛错过了宝宝那最美的笑颜。 “怎么了,自己躲这儿一个人哭?以为不在房间里哭,我就看不见了么?”碧笙的嗓音传来,他温热的大掌扶住秦筝肩头。 秦筝便只觉心中的酸楚更甚,泪水又扑簌簌落下,“我只是难过……我以为就是忙几天,忙过了就好好来看;结果没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樱花就已经落尽了。直到现在才有时间专心来看宝宝,却已经错失了宝宝最美的笑颜。” “傻瓜……”碧笙笑,从后面抱紧秦筝,“花落还会开,你今年没看见,还有明年。就算人会失约,花期总会如约而至。” “再说,我录了dv、拍了照片,还存了花瓣下来抽成真空……你随时想看,随时都能看。”虫 “啊?”秦筝不敢置信地转头去望碧笙的眼睛,“你竟然还做了那么多事情?天,那段时间正是你,是你……” 碧笙含笑点头,“那段时间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段时间。可是生死自有天命,只要这一秒还活着,就要做一点能让自己更快乐的事。我知道你那段时间比我还要担心,根本就忘了要来看樱花,所以我得替你把它们留下来……” “尤其是……”碧笙深深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秦筝的泪又落下来,“尤其是,你那时候担心自己没机会再活下来,所以你更要做好那件事,至少要帮我把宝宝的笑颜留下来,让他陪着我……” 碧笙就笑,“好啦,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就在你身边呢么?”碧笙给秦筝擦掉眼泪,用鼻尖顶了顶秦筝的鼻尖,“总可以跟我说,究竟是什么不开心了吧?” 秦筝难过地垂下头去,攥住碧笙的衣角,“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公司里一个月来已经走了十二批人。我想尽了办法挽留他们,却都留不住。我觉得他们不是对公司没信心,只是对我没信心……” 秦筝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努力压抑住眼泪,“我就仿佛又回到了爸刚出事那会儿,也是这样到了岌岌可危的秦氏,也是望着秦氏的大厦即倒而束手无措……碧笙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经营管理的能力?” “我怎么这么笨……我简直就不配当秦子潇和孟玉茹的女儿,我竟然半分经商天分都没有遗传到……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碧笙就笑,伸手将秦筝拥进怀里,“嗯,其实你真的没有太多经商的天分,那是因为你的心不够狠。现在商场是什么,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只有让自己的心冷硬得刀枪不入,才能有机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击倒对手,然后狠狠地将刀直刺入他的喉咙。” “就比如你说公司有艺人离开,其实你完全可以用合同去束缚他们。每一张合同都有高额的违约金跟着,只要你不签字,他们只能留在公司;然后你再将所有敢于挑刺儿的艺人直接雪藏,让他们在合同期内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看他们谁还敢没事儿找事儿!” “艺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没人敢拿自己这一辈子最宝贵的时光当赌注,所以我保证不出三个月,他们一定都乖乖回到你身边来,任凭你揉圆捏扁。” 秦筝摇头,“我不喜欢那样。即便有合同约束,但是他们的心已经根本不在了。艺术创作是要用心的,才能创作出有血有肉的作品来,如果我只留着他们的空壳,看他们去做那没有生命力的作品,我不如不做。” 碧笙就笑,收紧手臂,“看,这就是你的原则。所以你永远当不了那种冷血的商人,你无法做到唯利是图。所以就别计较了,做能让你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够了。” “娱乐圈的新陈代谢极快的,所以那些想要离开的,就让他们离开好了,不必心里难过。我们卧薪尝胆一两年,重新培养一批新人,到时候就又是另一番江山。” 秦筝终于破涕为笑,偎进碧笙怀里,“你跟我想的一样!” “那你还哭?” “我只是担心,怕自己做得不够。如果我尽心尽力了,那么就算失去也会甘心……我就是怕自己太笨,将你和萧哥全副心血的星海公司给败光了……” 碧笙就笑,吻向秦筝的发顶,“说什么呢?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星海就更已经早就是你的了。该败就败,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那你呢?”秦筝故作恶狠狠地瞪着碧笙,“难道你想永远猫在家里啊?你什么时候准备出山?” 碧笙捂住自己的下巴,“哎哟,这两天杨梅吃得多了点,牙都倒了——老婆,我就想继续吃软饭了,你养我好不好?” . 公安局问询室里,碧笙望着对面的魏强微笑,“强子,该怎么谢你?” 魏强挑了挑眉毛,“你那辆哈雷吧。裸车八十万,加上改装怎么也得一百万了。像我这种小警察,一辈子也赚不到一辆。” 碧笙就笑,“如果你想,你口袋里何止一百万?不说别的,魏叔的生意你能接盘就有得赚了,还不是你就愿意当你的警察!” 魏强就笑,双手的指尖对着抵起来,“是啊,我就是喜欢当我的警察。多少钱都买不来办完一个案子,惩治了坏人、保护了好人之后的那种快乐。所以口袋里有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很强大!” 碧笙高高挑起大拇指,“强子,我服你。” “哈哈,你可别说……”魏强压低了嗓音,促狭地望碧笙,“你们家秦筝八成恨死我了。每次我跟她谈话,她都一副小猫被逼急了的表情,好像随时会窜起来挠我!” “哈哈……”碧笙就也笑开,“别怕,如果她知道了你做的一切都是我事先知道的,估计她第一个会窜起来挠我!” 魏强笑,缓缓敛去笑容,“张曼盈闹得很凶。她一口咬定就是你要枪击龙海生,说你是故意杀人,而不是正当防卫。” “碧笙,你在现场没有证人。孙明现在这个情况不说,他的身份又不能给你当证人……所以现在的情形很被动。” 碧笙点头,“其实这一个月能在家里呆着,我已经知足。强子,谢谢你帮我挡了强制戒毒的事儿。” 魏强摇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么?张曼盈现在有点被逼疯了的样子。” 碧笙敛去笑容,正色点头,“我会小心。” 碧笙打开门准备向外走去,魏强忽然喊住他,“碧笙,有件事挺奇怪的,我要跟你说说。” “强子你说。”碧笙关上门。 “给龙海生验尸,发现他身体有奇异的各器官功能退化、衰竭的症状。并且有大面积的胃溃疡和脱发。我想这个原因如果也能被采信,有可能帮你减轻怀疑。” “当时如果龙海生不是器官衰竭,被警用直升机救走之后本来还有可能救的过来——也就是说龙海生的致死原因有你的枪击,但是更主要的来自他身体自身的问题……” 碧笙眯了眼睛,“大面积的胃溃疡和脱发?” 魏强就笑,“怎么,又想到你自己了啊?你是得好好治治,本来就有胃溃疡加胃出血,你还被龙海生用了那么大剂量的白粉,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以后可别再出事。” 碧笙走出公安局,头顶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一直找不到自己胃溃疡的原因,可是刚刚那一瞬间,仿佛一束电光劈过! 难道他的病,也是那么来的?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这段没有大虐,有些小余波一一揭开,亲们不必太紧张,咔咔……某苏vip读者群号:134237135,欢迎亲们来聊天。】 谢谢:酒窝、小菜、食野、维尼等亲们的大红包;weini、悠悠、白兔、贝爱、lily、萌、爪爪等亲们的宝贵月票;不会放过的50朵大花、rh亲的35朵大花花~~还有feishuyu、贝爱、狠狠、sdi等亲们的鲜花~~还有大家的咖啡和留言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秦筝不知道的 () 碧笙没急着回家,自己开车去了墓园。远远地,他知道身后一直有便衣警察跟着。他现在还在戒毒期,难得地为他多争取了一段时间的自由;等他这边脱毒治疗结束,就将直接进入龙海生之死的法律程序。到时法官将会如何认定责任,现在还不好说。如果被认定是有故意枪击,那就有可能有重刑。懒 好在,万事都有魏强那边的安排,所以就算有便衣警察跟着他,只要他不离开本市就没问题,市内各个地方他都能随便去。 站在墓园苍穆的青山之下,碧笙轻轻叹息。 都说这个世上的人其实都是有缘,许多许多人都是从同一间医院的同一间产科病房里走出来,死去的时候又同样长眠在同一个墓园里。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生死相依? 此时此地,他的父母、秦筝的母亲、龙氏兄弟,这三个家庭的成员,生前爱过恨过,死后却也都比邻地长睡于此。那一生争斗,如今终于能安静地比邻而居。 如果生前都能如此,该多好? 碧笙先去了龙天翔的墓前。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龙天翔恬淡地笑。五官上有龙家人遗传的决绝之色,眉眼之间却难得地含了一抹羞涩。 碧笙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墓碑下几茎偷偷爬起的小草拔掉。拍了拍墓碑,说,“阿龙,本来以为先走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曾经把秦筝托付给你。没想到此时反倒是你在墓碑里,而我站在你面前。”虫 “就算连秦筝都不知道,我却是懂的,你搬来秦家大宅隔壁来住,其实不是为了帮你哥来监视我的行踪——阿龙,你是来贴身保护秦筝的,是吧?你怕你哥狗急跳墙,干脆掳走秦筝来要挟我,你怕有天我疏忽了来不及顾及秦筝,所以你才要补上我这个漏洞……” 碧笙在墓碑前蹲下来,直望着照片里龙天翔的眼睛,“以秦筝的脾气,我猜得到她一定会误解你,甚至会跟你发脾气吧?那个时候你一定都不辩解,你怕身边有你哥的人,一旦你说了就会被他们知道,所以宁愿忍着,什么都不说,是不是?” “可是看着秦筝发脾气地转身就走,你一个人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大宅子里,一定是孤独又绝望的,是不是?” 碧笙说着,眼角已经闪起泪花,他深呼吸,伸手拍了拍墓碑,就像是拍着龙天翔的肩膀,“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本来该是敌人的你我两个人,我反倒比秦筝能更明白你的心。虽然当着她的面你我争风吃醋,但是一旦知道危机来临,我最能放心的人,反而是你。” “那时候我就整天都在想,一旦我遇到危险,该把秦筝托付给谁……有谁能不顾自己的一切来保护她……”碧笙眼泪无声滑下,他却似乎不愿意被墓碑里的龙天翔看见,不想在龙天翔面前示弱,所以他转过头去看那一片大海。大海里粼粼的光波倒影入他眼中。 “想把秦筝托付给你,不是因为你是龙海生的弟弟,不是因为关键时刻龙海生要顾及你的感受——而是,我知道你一定会舍了自己的命去护着秦筝。” “而你,也的确做到了。龙天翔,这一遭,我输给你。” 碧笙深深吸气,忍住越涌越多的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未到伤心时。 “阿龙,咱们当年一直没什么机会像这样平心静气地好好聊聊。现在终于能有点时间,我知道你一定都能听见。” “我知道你又要说,咱们两个之间彼此这样了结,那是因为互为对手——你说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不是爱人,而是敌人。因为敌人要揣测透你,才能找到你的弱点和漏洞,借以打击……” “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阿龙,我们两个人之间虽然敌对,却能够彼此理解,我觉得那是因为——我们都在爱着同一个姑娘啊……我们想的事情都是相同,我们的立场都是相同,在生死危险面前,你我的选择都是相同……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互相理解对方的心境?” 碧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又拍了拍龙天翔的墓碑,“我走了,来日会来陪你。到时你我也安安静静地这样比邻而居,也挺好。” 龙海生的墓就在龙天翔的墓碑旁边。碧笙从龙海生的墓前走过,方才面上的情感尽数褪去,眯起眼睛来冷冷望着墓碑上龙海生的遗照。而那张照片里,龙海生也正以同样阴冷的目光直视着碧笙。 有些人的对敌,永远不绝。即便生死相隔,但是仇恨却难以泯灭。 . “曼曼,出来陪我一起逛街吧。好久没见你,想死了。” 趁着周末,秦筝给赵曼打电话。已经很久没见到赵曼,自从江一帆上次嚷着要起诉秦筝,赵曼就一直没主动出现在秦筝面前。 秦筝知道赵曼是不好意思,可是秦筝却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尤其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她的人生态度就也更加豁达。江一帆的反应其实她一点都不埋怨,如果换做是她,可能她也会被仇恨蒙了眼睛,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情动则智损,“剑桥博士”不过是江一帆外在的一个标签,人在里都不过是最普通的人。 “要不,我也叫上小郝啊?快点招供,你最近是不是跟小郝都搬到一起去了?是不是非要我把小郝在赵叔和王姨面前供出来,你才肯跟我出来逛街呀?” -------- 【江一帆童鞋又有什么活动,他到底是善是恶?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我要守住这片天空 () 秦筝拉着赵曼在街上逛了好多店,给自己和赵曼都买了应季的新衣服、新鞋子。 赵曼就抱着手臂笑,“我说秦大小姐,你现在才找回来当富家女的感觉呀?从小到大,看你买衣服买鞋子,都是一百块左右的,超过两百块的就心疼得不行……让人家售货员还都以为你是工薪阶层家庭出身呢,谁敢相信你是秦家的大小姐啊!”懒 “今天怎么了,怎么脑袋开窍了?” 秦筝就笑,将脚上的菲拉格慕细带凉鞋在镜子里照了照,“赵曼你还真说错了。其实现在是我最没钱的时候。且不说当年我爸还在主持秦氏的时候,就是一个多月以前碧笙还在秦氏的时候,我的钱都比现在多。现在呢,秦氏已经失去,星海又在风雨飘摇中,而且每天给我爸的营养费、给碧笙的脱毒治疗的费用都是大笔,我口袋里除了能透支的信用卡,事实上已经没有多少现金。” 赵曼听着就是一皱眉,“现在星海的情形那么不好?” “是啊……”秦筝垂下头去,像是在极其认真地看脚上的细带凉鞋,“这个月已经走了十二批艺人,之前朱爱伦领衔签订的许多演出合同都被取消,公司里新的艺人迟迟拿不到通告……每天都没有收入,还要交出大笔的运营费用去。有时候我坐在办公室里,单纯看中央空调转着,想着那每一缕凉风背后的电费,都让我惊得后背上都是汗。”虫 “筝!”赵曼心疼地蹲下来,一把攥住秦筝的手。赵曼此时才感受到,秦筝看起来试衣服、试鞋,看着很是轻松随意,实则她的掌心里都是汗,冷冷的,粘稠而潮湿。 赵曼记得小时后家里经济还没有那么宽裕的时候,妈总是说一句话:“要一分钱掰成八瓣儿花,一分钱都攥出水来。”此时的秦筝,是不是正是如此?看她似乎潇洒地在刷卡,实则她的心里早已心疼得快要出血。 “星海真的已经那么困难了么?怎么会到了这步田地?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了,还是合作伙伴信心动摇?” 秦筝努力地笑,“其实资金和合作伙伴的信心这方面还好说,毕竟星海的名号还在那放着;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之前那个‘淫媒集团’的帽子。现在只要一派出艺人去争取广告或者演出的机会,相关的负责人就都避之不及,生怕受池鱼之殃,怕被人以为是咱们xing贿赂才得到的机会……” 赵曼黯然下来,伸手抱住秦筝,“筝,真的对不起。那件事如果没有我哥那么一闹,可能还没那么严重……” 秦筝努力地笑,“其实我不怪小凡哥。毕竟唐唐死得那样惨,换了谁都会崩溃掉……” “筝,今晚上你买吧,放心大胆地买,所有的单都由我来结!”赵曼抹了抹面颊,才知道眼泪早已无声地滑下。 “不要了……你现在自己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花,每个月还要赵叔叔和王姨贴补你两千块。”秦筝摇头。 赵曼努力一笑,将皮夹翻出来给秦筝看里面的几张金卡、白金卡,“放心吧,别忘了我现在怎么也傍个大款呢!这都是郝俊伟给我的,我不要,他还跟我赌气!他就是天生的贱.人,我不花他钱,他还觉得我对不起他!来,咱们就帮他多花点!” 秦筝笑着按住赵曼的手,“不要了。那是小郝给你的心意,我不能滥用。” 赵曼知道秦筝的性格,只能作罢。握着秦筝的手问,“既然钱这样不够用,又何必今晚上还买这么多衣服和鞋子?筝,我记得你从来都不是那种过分在乎外表打扮的人,今晚上这又是怎么了?” 秦筝轻轻叹口气,“越是在这样额时候,我越要注意自己的衣着和仪表。这个世上最脆弱的就是人心,我越是光鲜亮丽,就越能给家人和同事们信心,让他们知道我每天都很乐观坚强,让他们能从我身上看见希望。” 秦筝垂下头去,“如果我蓬头垢面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他们的信心就更支撑不住了。越是难的时候,我越是不允许自己垮下来,更不允许星海在我手上垮掉!” 赵曼实在难过得忍不住,跳起来抓起电话就打过去,叫起来,“江一帆,你个大混蛋!我恨你,我告诉你我恨死你了!我真恨不得跟你脱离关系,我怎么是你这个白眼儿狼的妹妹!***,江一帆等我回家抽你!” 赵曼说完就站在店铺门口掉下眼泪来。仲夏之夜,华灯绽放,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渲染着人间商业的繁华。可是她的心却都疼死了,为了秦筝,为了她强忍的眼泪! 她哥究竟是怎么了?就算仇恨真的会蒙蔽了人的眼睛,可是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了秦筝是害死唐唐的凶手! 如今龙家兄弟都死了,这前前后后的事儿都昭示着,之前星海所经历的事情,包括唐唐的死,分明都是龙海生一步一步的阴谋。就连她这个不聪明的脑袋都转过弯儿来了,她哥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就钻进牛角尖去出不来啊! 秦筝听见赵曼在电话里大喊,便急忙冲出来抱住赵曼,抱住赵曼满脸的眼泪,“曼曼,你别这样。看你这样,我更难过。” “就是江一帆他不是人!” 秦筝缓下口气来,“小凡哥最近怎么样啊?他在忙什么?” “他放弃回剑桥了,即将到手的博士文凭都不要了!我爸妈跟他天天吵都不管用,他已经在国内找了份工作。不知道他还要干什么!” ----------- 稍后第三更。 【亲们,到月末最后两天了。某苏在同时做鲜花榜、月票榜两个榜单的最后冲刺,这两天榜单又在天下大乱中,所以某苏期待亲们的大力支持哟~~某苏用最诚挚的心意来跟亲们求票和鲜花——这两天更新不保底,只要月票每多20,或者鲜花每多300朵,某苏就加一更!亲们支持越多,某苏就更新越多!今天几更?亲们说了算!】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他好像才更适合你 () “两位小姐,你们要的货品都已经包装好,请问是给二位直接送到车上去,还是二位提着走?”商店里穿着笔挺职业套裙的服务员走出来,微微躬身,好脾气地问,“不过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二位小姐应该自己提不动。或者需要我们代为叫车服务?”懒 赵曼收住眼泪,惊愕回头望秦筝,“筝,那些东西你都付钱了?不是说好了今晚的单我买嘛,你怎么还逞强!” 秦筝也惊讶地一皱眉,转身对那售货员小姐说,“方才我们并没有结账,小姐你记错了吧?那些东西都是价值不菲,小姐你可千万别出这样大的纰漏。” 那服务员就温婉笑开,“没有错,方才那位先生已经把两位试过的衣服和鞋子都买下。号码稍有不合的,我们方才都有记录,都已经为二位更换了合适的号码。” 秦筝和赵曼相视一眼,在对方眼睛里都看见了惶惑。 赵曼喃喃,“筝,我觉得自己好像时光倒流,刚刚差一点就喊出龙天翔的名字来——这倒是龙二少爷寻常的做事方式。可是现在,他毕竟已经不在了呀……” 赵曼一句话就说出了秦筝的泪水。秦筝转头去望店铺内的收款台,隔着阑珊灯光,隔着眸子里粼粼的泪雾,秦筝也仿佛看见龙天翔长手长脚地站在灯影里向她微笑,伸开手,邪气又略带羞涩地笑,“我的姑娘……”虫 秦筝用力眨掉眼里的泪花,深深吸气去凝眸望店内的收款台。这才微微惊住——店内煌煌的灯光里,一个身着红雀蓝修身西装、配白色高领衬衫的男子,优雅地站在柜台边,手肘抵着柜台,一双地中海般湛蓝的眸子正含笑凝望着她。 秦筝略微迟疑了一秒,这才含笑奔进去,“蓝,你从法国回来了?听说你又带人去阿尔卑斯山冰川雪原里去寻找新的泉眼,你一直都好吧?” 那人正是卫嘉蓝。 看见秦筝惊喜地奔过来,卫嘉蓝之前的优雅和冷静全都掩去,湛蓝的眸子里漾起一抹忧伤,伸手便将秦筝紧紧抱住,深深呼吸了声,才在秦筝耳畔轻轻说,“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很难过,很沮丧……” “怎么了?”这还是除了当年跳的那场膝上舞之后,秦筝与卫嘉蓝之间最亲密的一个拥抱。秦筝略有不习惯,本想要推开卫嘉蓝,却感受到他身子的微微颤抖,心下一软,便没推开。 秦筝知道,卫嘉蓝一定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卫嘉蓝又是深深吸气,“筝,我爸他,走了……” “啊!”秦筝一声惊呼,泪水就已经模糊了视野。 卫嘉蓝的父母历经几十年的跨国苦恋,还没等冲破两个家庭的阻碍而最终修成正果,却已经…… “蓝,节哀顺变啊。老人家这么多年也是累了,就让老人家好好歇歇吧……”统领着ch1650的家族事业,在欧洲维持贵族的地位,又在全世界开拓事业版图,那位老人家肩头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溘然而逝虽然对生者来说是沉痛,可是对老人家自己来说,或许也真的是一份解脱。 秦筝抱紧卫嘉蓝,再也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不在乎店员们惊讶探查的目光,“蓝,那是不是意味着,你以后会更累?老人家仙逝,那么你法国那边的家族事业就都要你来承当……蓝,辛苦了。” 卫嘉蓝抱紧秦筝,只觉鼻尖酸涩。东方女子的身子都比西方女子娇小而柔软,此时抱着秦筝,便让他感觉更能放松——他现在的举动在法国时是不可思议的,那些劳什子的所谓贵族礼仪缠死了他,让他哭不敢放声哭,笑不能大声笑,此时站在陌生的店铺里,被来来回回的店员和进店的顾客好奇地打量着,他却体会到了从没有过的轻松。 真好。 能回到秦筝身边来,真好。 “啊……卫斯理是你帮我们结的帐啊,你真是大好人,多谢多谢啊!” 秦筝正跟卫嘉蓝在这儿伤感呢,赵曼却大大咧咧冲过来,拍着卫嘉蓝的肩头又是笑又是跳。 秦筝觉着自己真是败给赵曼了,刚刚涌满了眼眶的泪水,一下子让赵曼都给吓回去了。的确不适合在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面前玩儿抒情。 “卫斯理?”卫嘉蓝挑了挑长眉,不赞同地望赵曼。 赵曼就笑,“卫斯理姓卫,你也姓卫,所以就直接叫你卫斯理咯!” 秦筝无奈地扯住赵曼,“卫斯理的名字是当年倪匡先生见到香港一个村子的名字叫‘卫斯理村’,所以才给主人公叫了这个名字……那是个小山村啦……” 卫嘉蓝好脾气地笑,在赵曼面前又恢复了他优雅的绅士风度,“卫斯理是一位大侦探,尽管自大又脾气不好,不过看在他匡扶正义、脑筋好使的份儿上,小姐你这样称呼我,也没关系。” 赵曼登时做迷醉状,“哇,原来你们法国绅士也读过《卫斯理》啊……还以为你们整天都是捧读文豪的名著,不看这样的通俗文学呢。” “哈……”卫嘉蓝也笑开,凑近赵曼耳畔,低声说,“我也觉得那样假惺惺的。所以我通常都是在名著里面夹着通俗小说看。” 买了这样一大堆东西,卫嘉蓝当然要当义务司机+搬运工。卫嘉蓝出去提车的当儿,赵曼扯着秦筝的手臂走在后头,故意慢下脚步来,咬着秦筝的耳朵说,“其实,如果没有碧笙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位卫斯理先生更适合你。他真的好温柔哎,正好能平复你的心。” - 【哈,在小蓝童鞋的100朵花花强力补充下,够了300朵,米说滴,某苏加更!稍后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不会让你孤单 () 听着赵曼又口无遮拦,秦筝皱眉掐了她一下,“别乱说。蓝听见的话,会误会。” “好嘛好嘛,算我外貌协会的会长好啦。谁让这蓝眼混血帅哥长得就是好看呢,咱中国的男人哪儿有这么白的皮肤和湛蓝的眼睛?唔,看着就心醉了……”懒 赵曼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挑起眸子来望秦筝,面上方才的笑谑尽数褪去,眼睛里仿佛被染满了夜色的幽深,“筝,恕我直言,更何况碧笙现在这个样子……你确定将来他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筝,你肩上背着的担子已经够多,现在已经压得你都快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又要压上一个碧笙,你那小肩膀怎么受得了!” “赵曼!”这下秦筝是真的火了,当街就甩掉了赵曼的手臂,“你再说一句这样的话,我真的会转身就走!” 赵曼也没恼,只是轻轻摇着头叹息,“筝,我知道你会生气。这个世上可能我最了解你们两个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可是我说的话也不算过分,而且都是真的。就算现在碧笙在用美沙酮做脱毒治疗,但是这个世上有几个人真的能逃脱海.洛因的毒.瘾。此时戒了,很快便二度、三度复吸!那东西是附骨的毒虫啊——如果碧笙一辈子都不能再出去工作,你就这么养他一辈子?” 赵曼抱着手臂转头去看满街夜色,“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秦氏,星海还在风雨飘摇里。你爸每天的营养费已经够你受的了,如果再加上碧笙以后吸.毒的钱……”虫 “赵曼,你住口!”秦筝颤抖起来,抱紧自己的手臂。 已经是仲夏之夜,正是一年中最温暖的季节了,可是秦筝却只觉得冷。仿佛有不断的冷气从心底蔓延出来,透过每一个毛孔、每一隙骨缝向外奔涌。 “筝,你该知道,我不是故意踩碧笙。”赵曼叹息着握住秦筝的手,“别忘了,当年我还喜欢过碧笙。可是在碧笙跟你之间,我当然要更偏向你一些,所以就算明知道你会骂我,甚至有可能真的因此而和我绝交,可是筝,我还是要说给你听——我知道你跟碧笙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可是生活不能只是里的那么空中楼阁,你们总要落回原地,总要考虑现实的生活,是不是?” 赵曼垂下眼帘去,“更何况——碧笙此时还背着人命案子……我听郝俊伟说了,龙海生的家属根本就不肯罢休,就算碧笙最终能逃脱杀人的嫌疑,而只定个防卫过当,那很有可能也得被关进去一两年。筝,你确定你未来跟他在一起,真的会幸福?” 秦筝手都颤抖起来,小小一袋东西都要提不住,“曼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真的是过虑了,只要他还是他,只要我们还能活下去一天,哪怕吃糠咽菜、哪怕砸锅卖铁,我也都甘之如饴!” 秦筝的泪落下来,大大的泪珠映着灯影迷离,“我从五岁遇见他,这辈子已经只学会了爱他。所以就算他再落魄、再不好,只要他是他,我就会永远永远爱下去,直到死去。” 赵曼的眼泪也跌落下来,伸手抱紧秦筝,“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话跟你道歉。我知道我一定伤了你的心……筝你掐我吧,都怪我,以为是对你好,其实反倒害你难过……” 卫嘉蓝提了车来,下车来走向秦筝和赵曼,本来想帮两位女士提手里的袋子,却没想到正看见两个人站在夜色灯影里拥抱在一起哭着。 卫嘉蓝停住脚步,遥遥望着秦筝。 夜色里,她本就单薄的身影此时看起来更加单薄。就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走。 关于秦筝和碧笙的事情,虽然他这段时间被家里的事情给羁绊在法国,他却全都知道。他离开中国的时候,便已经请了人守在秦筝身边,将秦筝所有的事情都报告给他知道。当听说了秦筝现在所处的困境,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爸的葬礼,以及ch1650在法国那边的工作交接,第一时间回到中国来。 他当然明白自己这样做真的很傻。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秦筝的心全都在碧笙那里,就像方才在夜风里听见秦筝自己说,只要碧笙是碧笙,那她就会永远永远爱下去,直到死去……他永远没机会站在秦筝身边,他都知道。 可是人就是这样矛盾,永远没办法说服自己的心。就像这次爸去世,他第一时间想的都不是到妈的身边去寻求安慰,而是——刻骨铭心地想念秦筝,只想着要尽快回到她身边。 哪怕只是跟她同在一块土地上,能够呼吸她呼吸的空气,心中就能安定下来。 真傻,他自己都知道。却这样甘之如饴,原来傻气一点远比故作的睿智更幸福。 这个世上也许能够爱着人才最开心,有时候甚至超过被人爱。因为这份感情、这种动作至少是自己主动的选择。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爸和妈的影响,只要爱了便要锐意去爱,不去想这份爱究竟会不会结果。爸和妈一生的经历告诉他,只要还有时间、只要还来得及爱,就已经很幸福。至于未来,那是未来的事情,便留给未来去担心。 赵曼说的话他也都已经听见。他选择这个时候回国,一来是想从秦筝这里寻找心灵的安慰,其实也更是为了在此时能够站在秦筝身边。 这个时候碧笙在接受脱毒治疗,之后还要走龙海生之死的司法程序。秦筝一定是孤立无援吧? 他不会让秦筝孤独,还有他。 -- 【第四更完毕~~哇塞,鲜花差不多又要100了,月票也有好几票了,某苏先去吃个午饭,待会儿来哦!某苏今天会有几更?亲们说了算!o(n_n)o~】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无形的伤害 () 秦筝站在秦氏大宅门口,目送卫嘉蓝的车子离去。宋妈听见声音便出来帮秦筝将大包小裹都搬进去,周韵也来帮忙。 秦筝却站在原地迟迟收不回思绪来。 当初星海出事的时候,就听卫嘉蓝说他爸时日无多了。当时也没心情细问那位老人家究竟得了什么病,可是刚刚卫嘉蓝说的话还是让秦筝一惊。懒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疾病,因为那位老人家与欧洲大家族的掌门人一样,都是极为热爱运动,夏季骑马、玩儿帆船,冬天去阿尔卑斯山滑雪,身子很硬朗。原来问题竟然出在老人家带着去山体里寻找泉眼的工业探伤的设备。工业探伤的设备要用到放射性的金属,对人体有辐射,会在无色无味无形之中,暗暗伤害了人体健康。往往等人们自行发现,已经无药可医。 古人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能够伤害人命的可能有很多,车祸、仇恨、疾病,不一而足,可是这种在毫无所查中就被一种金属元素给伤害到失去性命,真的是一种巨大的悲伤,会让人觉得自己无力而又软弱。 那样一位叱咤欧洲商界的掌门人,却这样地死去,难怪卫嘉蓝会久久无法从那份悲伤里复苏。 秦筝站在大门前望着卫嘉蓝的车子从视野里消失,雷诺转过弯去再也不见,秦筝却还呆呆地目视着那个方向。虫 周韵站在秦筝背后,眯着眼睛望秦筝。似乎每次这位法国帅哥送秦筝回家,秦筝总是情绪比较异常。她平素看起来是个心静如水的姑娘,可是只要是卫嘉蓝约会回来,要么是面颊染红,要么就是呆呆地望着那帅哥的背影,依依不舍…… 夜色里,秦筝收回目光来轻轻叹了口气,回身来,这才看见周韵若有所思地正站在她背后望着她,秦筝脸一红,轻声召唤,“周护士,你怎么了?” 因为越来越觉得周韵的背影像极了碧笙的姐姐周碧云,所谓爱屋及乌,再加上爸对周家人的亏欠,所以秦筝心里对周护士便不自觉地多了丝疼惜。曾经因为亲子鉴定的事儿而对周韵产生的怀疑,也就被这份疼惜给冲淡。 不管如何,笛子的死早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现在崔芬也不在秦家了,所以秦筝倒是希望能够跟周韵好好相处。 相信,就凭这份相似感,周韵在秦家的存在,也会让此时正遭受毒.瘾折磨的碧笙心下安宁一些吧。当年碧笙刚刚来秦家的时候,便经常会做恶梦,秦筝赶过去照顾他,梦魇里的碧笙会紧紧握着秦筝的手,在噩梦的折磨里喃喃地喊着,“姐,姐……” 所以这个时候,秦筝相信,最适合照顾碧笙进行脱毒治疗的人就是周韵。她本身是护士,拥有专业的知识和技能;再说她的身影与周碧云的酷似,能够抚慰碧笙的心。况且,现在星海也正在困难之时,她就算有心,却也无力多抽出时间来陪伴碧笙。 秦筝闭了闭眼睛,决定从此全心信赖周韵。 古人有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周韵是照顾碧笙的最佳人选,那么为了碧笙,她就必须选择相信周韵。 “哦,没事。我看你站在大门前半天了,一声不吱,一下不动的,我不放心就站你后头看着些。”周韵有医护人员职业的冷静语气,仿佛一切都是波澜不兴。 秦筝点头微笑,“我没事。谢谢你啊周护士。” 跟周护士并肩向大宅内走,秦筝想了想还是问,“医学上有没有办法早起发现放射性元素的辐射?有没有特效药能够治疗?” 周护士似乎微微一惊,停下脚步来望秦筝,“你知道了什么?” 秦筝叹息,“蓝的父亲就是在无形之中被放射性元素辐射,产生了身体的病变,这才去世的。我突然挺害怕这东西,真担心身边就潜藏着这样无色无味无臭的东西,天天受辐射却不知道。” 周韵听着笑了笑,“其实自然界的辐射无处不在。你们用电脑上网有辐射,用手机有辐射,就连家里的地面、窗台、厨房的理石台面等等等等,都是有辐射的。不用那么紧张。” 秦筝就也摇头笑开,“是啊,我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有时候想想,生死有命,自己焦虑也是没用的。” . “秦筝,真不好意思,我是当初星海组建就在星海的,按理说不该在星海有难的时候离开……” 星海公司资格最老的经纪人郑婕坐在秦筝面前,面颊赧然地红,眼神闪烁不定,“可是就算我自己能挨过来,我毕竟得为手下的艺人负责。毕竟是我签了他们,我就有义务为他们找到演出的机会,有义务让他们能在我手底下有饭吃……” “可是现在星海的名声实在是太不好,咱们的人一出去,他们就说‘淫.窝子又出来人了’。出去人家根本都不看艺人的表现,直接挥手让走人……秦筝,你也是当过经纪人的,你该明白我的心情。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秦筝的心已经沉到最底,她却还努力笑开,“郑姐,你不用说了,你的处境我都明白。其实是公司对不起大家,没能给大家提供一个稳定的平台,让大家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郑姐,你是星海的元老,现在公司拿不出太多钱来,这样,待会儿我让会计给你准备三个月的薪水吧。” 郑婕的眼泪无声落了下来,“秦筝你千万别这样……我这已经不仁义了,哪儿还能拿公司的三个月薪水?” 郑婕想了想还是说,“秦筝,我觉得星海并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只是我们现在实在太需要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天王天后级的人物。就算星海的名声不好,但是天王天后还是受欢迎的,就也能为公司里二三线的艺人争取些演出机会,毕竟我们可以签搭售合同……” ---- 大约11点前后第二更~~~ 【亲们,更新晚了点,跟大家抱歉声啊。亲们账户里还有鲜花的多多支持哟,太恐怖了,有的文从凌晨到7点钟竟然涨了3000朵花……亲们给了某苏6000朵鲜花,保持了一个月的领先,最后一天7个小时内被反超,晕死……】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惊还是喜? () 秦筝明白,郑婕说的话有道理,这都是她多年经验所得。现在娱乐圈里常见,粉丝们都对一个天王天后的起居习惯、穿衣戴帽的细节习惯全都如数家珍,却根本就不知道那天王天后背后的经纪公司是什么。 就算现在星海的名声不好,但是那些想要上赶着求天王天后们代言和出演以取得商业利益的厂商和导演们,一定不会因为星海的名声而放弃一个大腕。懒 秦筝想着,心里的苦涩就翻涌起来,“郑姐,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您能这样跟我推心置腹地谈,就证明虽然您要离开了,可是您的心还是向着星海的。” 秦筝垂下头去,自责得心痛如绞,“可是我现在到哪里能找来一位有分量的天王天后呢?且不说娱乐圈里的天王天后一共就那么几位,而且各自都已经有了东家;就算我们幸运,能碰上哪位天王天后正是空窗期,可是他们怎么会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咱们星海?” 秦筝心里还有一种疼痛,没有当着郑婕的面说出来。就算这时候有天王天后肯加盟星海,可是她现在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大笔的签约金来。更何况天王天后自然有天王天后的做派,她现在到哪里找钱来去支付庞大的助理队伍? 郑婕也跟着叹气,“是啊。曾经咱们星海也算人才济济、星辉璀璨。且不说柏林影后吕璇,至少还有金鸡影后唐血影,还有青春小天后茉莉儿,再加上言情当家小生吴爵……哪个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如今吕璇走,唐雪影死,茉莉儿被爆出丑闻来,吴爵离巢……”虫 秦筝难过得垂下头去,硬撑着抓过笔来,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郑姐,你的心意我领了。如今这样的星海,也实在没资格挽留你们留下。辞职信给我吧,我签字。等以后星海渡过低谷,我再将大家请回来。到时候郑姐别忘了老东家就好。” 郑婕眼眶也湿了,“秦筝,真的对不起……如果将来星海能回到正轨,我一定第一个回来。就像当年星海初建,我一定还当那个最早加入的人。” 秦筝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抓紧笔杆,泪眼模糊地看不清辞职信上的字迹。 每次有艺人和经纪人要离开,都像剜着她的心窝子那么疼。因为秦筝知道,每多走一个人,便意味着星海未来的路更难走了一重。 “哎?别这么急着签字啊。秦筝,这不像你了啊,你不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嘛,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 正在此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串银铃似的嗓音。清脆得有金属的声响,更重要的那嗓音里含着让人不得不仰视的信心。 此时的星海与秦筝,其实最缺少的就是这种高高昂起的信心。 秦筝一怔,抬起头来望过去,整个人就惊住。 郑婕也愣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人家郑婕说的多好啊,绝对的经验之谈。只需要找到个重量级的人物,就能在这最低迷的时期挽救星海。至少别让星海的情形再继续糟糕下去……” 那人咯咯笑着,柳腰款摆走到秦筝办公桌前来,“你一定认为你自己找不到,是吧?啧啧,看看你啊,现在怎么这么胆子小了?当年跟我对着干的勇气都哪儿去了?” “你都不试着问问看,怎么能确定就没有天王天后愿意在这个时候加盟星海呢?” 秦筝心底一热,眼睛都湿了,“你是说,是说……” “咯咯……没错。我吕璇怎么说也是柏林影后。中国影坛一共也没几个柏林影后吧?我就算身价还比不上张曼玉,也好歹同是获得过柏林影后的呀,怎么在国内影视圈里也算个天后吧?秦筝,你说呢?” 郑婕激动得都有点磕巴起来,“吕小姐,如果你肯回星海来,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你真的愿意在这个时候回星海来?” 没错,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来客,正是当年从星海愤愤而走的吕璇。 吕璇就笑,掐着腰回眸去望郑婕,那一回眸风情万种,“郑婕,如果我愿意回来,你敢不敢跟我一起留下,不走了?” 郑婕登时就血气上用,面颊都红了起来,“当然!既然吕小姐都能在这样的时候挺身而出,我郑婕如果再走,那就真的不仗义了!” “更何况,我们都相信吕小姐回来之后,星海一定会很快就熬过难关去!” “哈哈,好啊……”吕璇插着腰咯咯笑着,“那就回去告诉你手底下那几个小鬼,都给我在星海老实儿地呆着,别这山望那山高的。如果在星海这么好的外部环境里都混不好,他们去哪儿了都一样红不起来!” 郑婕郑重点头,“一定!我手底下的孩子们我负责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跟公司胡闹。” 吕璇满意点头,“再告诉外面的人一声儿,这个周末我吕璇请客。有不屑给我吕璇面子的,那就到时候不用来。” 郑婕连忙说,“哎,哎哟,他们谁敢!放心吕小姐,我一定挨个通知到了。” 郑婕开心笑着走出办公室去,顺手带上了门。 秦筝开始的喜色褪去,静静坐在椅子上,抱起双臂无声地望着吕璇。 这些日子没见,吕璇更美了。可以说是顾盼生辉、风情万种,正是女人最灿烂、最娇艳的时段。这样的吕璇名声正盛,美貌正盛,可以想见她的回归将对星海的未来意味着什么。 “吕璇,我记得你跟皇天的合同还没到期。你现在到我面前来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 【o(n_n)o~,吕璇出现吓了大家一跳吧?今天的更新,有亲看出极其重要的伏笔来米?咔咔,某苏先去吃午饭,下午1点前后第三更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262、是你的女人 () 斯夜,夜空幽深清透,星子缀满头顶。有清凉的山风掠过林梢而来,像是爱人温柔的手,轻轻撩起秦筝颈边的发丝,一荡一荡,若有似无地爱.抚她颈上的肌.肤。 秦筝舒服得直想叹息,等到自己的一声轻.吟溢出唇瓣,秦筝这才意识到——这幕场景有些暧.昧了。懒 秦筝脸红,转头去望碧笙,看着他黑瞳里玄色更深,秦筝便只觉口干舌燥起来,连出口的声音都变得喑哑。 秦筝努力清了清嗓子,想要借碧笙方才的问题来掩饰心中的兔跳,“我故意绷着没说,就是为了要这时候说出来吓你一跳!”秦筝猫儿一般眯起娇俏的眸子,“你能猜到在星海最困难的时候,是谁回来了么?” 碧笙倚在阳台的铁艺栏杆上,眯了眼睛望星光下狡黠如猫的秦筝,薄薄的红唇便不自觉勾了一抹微笑。那里面有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浓浓宠溺,“朱迪么?我都知道了,朱迪给我打过电话。每天她都会向我汇报孙明的情况,顺便问我的情形。” “嗤……”秦筝撅起嘴来,妙目轻扬,“怎么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啊!朱迪每天给你打电话,难道我还不知道么?如果这个人是朱迪,我还用故意藏着掖着,巴巴地等着晚上来吓你?” “不是么?”碧笙就笑开,迷恋地望秦筝这难得的轻松憨态。 其实猜对猜错一点都不重要,碧笙甚至是故意都不去猜,放弃那整条推理的链条,只为露怯出来,博秦筝一笑。虫 她太累了,他心疼得受不了。可是自己此时却又帮不上忙,如果能够装傻让她一笑,那么他愿意彩衣而舞。 秦筝故意卖关子,伸出手臂去做柔软体操,转了腕关节又去转每一根手指,目光就丝滑清甜地吊着碧笙,笑得像是偷吃了鱼的小猫,“我揭晓答案了啊,你要扶住那铁栏杆啊……那东东年岁很老了,比我都大,也差不多快要寿终正寝了。待会儿你别一惊讶就撞断了栏杆掉下去啊……那我可不负责啊……” 碧笙也不急,好整以暇地倚着栏杆,目光邪邪睇着秦筝。 秦筝就笑了,她知道自己的定力总是比不过碧笙。他终究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能皮笑肉不笑地一直绷着,她还是先破功了,“登登登登,答案隆重登场——碧笙,想得到是吕璇回来了么?” 碧笙眯了眼睛,眸底闪过一缕寒光,“吕璇?!” “是啊!”秦筝的心绪又被拉回到吕璇在她正绝望之际仿佛从天而降般,走进办公室门来的情景。 “郑姐如果再走了,星海就成了一个空壳子。就算我还能带着芦笛,但是总不能整个公司里就一个经纪人,还有几个没什么名气的新晋艺人啊。我正一筹莫展,没想到吕璇来了……碧笙,我丢掉的信心都找到了回来的路。现在我有信心重新带好星海。就算无法达到你跟萧哥当年所创造的繁盛,但是至少我不会让星海在我手里垮掉。” 说到萧亚林和碧笙过去创造的辉煌,秦筝只觉一股酸酸凉凉的滋味从心底蜿蜒爬升,像是喝多了酸梅汤,“至少,我能守着现有的星海,等着萧哥回来,或者等着你痊愈归来。” 看见秦筝那娇俏的小鼻尖在夜色里轻轻地红起来,看着她薄薄的鼻翼微微翕动,碧笙便觉得心底一疼。笑着藏住心里的难过,秦筝伸手揉了揉秦筝发顶,“傻瓜,我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守着摊子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等着老萧或者我回来?就算我们都不回去,秦筝,你也一定能做得很好。” 秦筝面颊红热起来,眸子在星光下熠熠闪烁,“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哄我开心?” 碧笙摇头,笑着捏了捏秦筝的鼻尖,“怎么,怀疑我的眼光啊?别忘了我当年也被称为商界神童,很有投资的眼光的。如果我连一个人的潜质都看不到,那我如何来投资一个企业?” “小猫,你会做得很好。别忘了你是秦子潇和孟玉茹的女儿。你虽然行事风格没有他们那样雷厉风行,但是你有你自己柔韧的个性。娱乐圈不缺少有个性的人,只缺少有耐心而且心地善良的组织者。这最难得的素质你有,那么你就一定能做好。” 秦筝的心热起来。就算她在这个世界上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却不能不在乎碧笙的眼光。只要碧笙说她行,那她就算天塌下来也会用力顶住。 只要碧笙相信她,她就一定能做好! 秦筝抽了抽鼻子投进碧笙怀里去,圈住碧笙的腰,“其实你说的不完全。我不光是秦子潇和孟玉茹的女儿啊,我还是秦碧笙的女人。不光有先天的遗传,也有后天的耳濡目染。就算我学不会你经商的技巧,但是我懂得你曾经的坚持。” 碧笙轻轻叹息,搂紧了秦筝。 他的小猫,终于从一块看似普通的石料,逐渐被磨难和时光雕琢出美玉的光华来。 虽然现在还没看全玉色流光,但是碧笙却已经能够想象到那番胜景。当年在没有灯光的篮球馆里,当秦筝顽强得近乎顽固地抱住他的腰,让他挣脱不开,让他无法离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子看似柔弱的身子里,藏着一颗百折不回的心。 “只是,秦筝啊,你切不可因为吕璇在这个危难之时回来帮你,你就全心地去信赖她,不再做任何防备。”碧笙抱着秦筝,柔声说,“吕璇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始终很有心机。我是担心她这个时候回来,会有所图。” - 【继续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吻你的挣扎 () 在庞大的山林里,一个人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秦筝失足跌进树洞里,就像一粒小小的石子落入了汪洋一般,不过只发出一点小小的声响。只是轻轻一声,便迅即被山林之海给吞没,微弱到,几乎没人可能听见。 山林里密密匝匝的树叶和野草铺天盖地地压过来,迅速地掩住树洞口,将她唯一留下的路线痕迹全然湮灭。就算有人会凑巧到树洞附近来,也不会发现她曾经掉下去过!懒 恐惧之中,秦筝拼尽了全力向上爬,却触手都是湿滑的青苔,根本就上不去。 她绝望地坐在树洞底哭泣。感觉仿佛整个天地、所有的人都背弃了她,她只有自己小小的灵魂,只能依靠自己才能舔舐自己心底和身上的伤。就像濒死的小兽,在绝望里独自挣扎。 她哭,哭妈那么久就撒手人寰,哭爸终究还是有了新妻子、新女儿,哭从小到大唯一以为会一辈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男孩也终究有了另外的女生……别人都说她这一辈子拥有很多,可是此时她看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到绝望的一个人! 那一瞬,真的好恨碧笙,恨死了! 他怎么能那样做,怎么能那样背弃她! 她甚至可以容忍他不爱她,可是她不能接受他用另一个女生来气走她! 这算什么?如果不喜欢,便坦白说出来,不行么?他怎么能一边偷偷吻着她,一边还去对另一个女生做同样的事情!虫 树洞里嗡嗡地有回声,头顶有密密的林叶遮挡,她所处的这一片小小天地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秦筝索性就放声大哭起来。从小已经习惯了流泪不出声,只是那样悄悄地啜泣,如今她只想大声地哭出来,将心里的委屈和绝望,全都哭出来! 秦筝放声大哭起来,面前是树洞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眼睛无法发挥功用,所以听觉才自然而然变得敏锐起来——秦筝大声哭泣着,耳朵却没错过头顶一点簌簌的细小声响。 沙沙、沙沙,就像风掠过树叶发出的声响,声音不大,却持续地响着。 秦筝惊得抱紧自己。这是山上,虽然城市周边的山上早就没有了猛兽,但是就算是飞进来一只大鸟,也有可能很可怕……秦筝不敢出声,将方才的大声的哭泣全都吞进唇里,死死地压着。 “秦筝!秦筝你还好么?”忽然,头顶竟然传来碧笙的嗓音! 秦筝被吓住的眼泪,哗啦一下子全都重新涌出来。她已经来不及再死鸭子嘴硬,哭着喊起来,“我在这里,我,我好害怕……” “别怕,我来了!” 随着清亮一声,少年如猿猴般敏捷地从洞口落下来,一个转身,在黑暗里凭直觉便找到了秦筝所在的方向! 少年一声没发,伸手便将秦筝揽进怀里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已经抖得无法自制的小小身子。 她怕黑,她怕自己一个人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都知道…… 秦筝终于哇地一声哭开,“我还以为,你不会知道掉到这里来……你,你怎么才来呀……” 那个晚上,借着登山用的手电筒的小小光芒,碧笙在树洞底下给秦筝处理脚底的伤口。他只带来了纱布,却忘了带消毒水,树洞里又找不到干净的水。情急之下,碧笙也顾不上许多,有力的手抓紧秦筝的脚踝,便将舌尖舔上了她的足底…… 少年时不懂情滋味,秦筝开始只是觉得自己脚底很脏,很不好意思;但是当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从脚底沿着脚踝、小腿一直爬上来,直到隐藏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秦筝这才颤.抖起来,本.能地知道,这样做不对,真的很不对…… 小小的树洞本就藏不住两个人的呼吸,更压不住两个人交响鼓动的心跳。 碧笙的舌尖也越发灼热柔软下来,那游移的地方也越来越偏离了伤口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因为置身在那树洞里,绝望得仿佛与死亡很近,或者再加上之前看见吕云清红肿的唇瓣……那个晚上秦筝放纵了自己,主动吻上了碧笙的唇。 尽管他们之间已经有过许多次吻,那桀骜如狼的少年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吻她,或者是惩罚她,或者是要故意惹她哭泣,或者是心烦意乱……总之,他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化作凶猛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家里,上学的路上,校园后院的树林里,甚至还有图书馆里的书架间、无人的教师里……他灼热的唇无处不在。可是那个晚上却是她第一次主动地吻住他。 少年先是惊住,仿佛彷徨着不敢动。却经不过她青涩的撩.拨,很快便反守为攻,唇舌攻击得她只剩下柔弱的喘息,任凭他将灼热的唇烫上了她的颈子、她幼嫩的胸口…… 她在陌生的快.感里放肆地哭,埋怨他跟吕云清在一起。还说,他既然跟吕云清在一起,又何必来找她。不如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死在这树洞里算了,反正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在乎她,没有人再爱她,没有人需要她…… 那个晚上她在他怀抱里,任性地哭了很久、说了很多。他却难得地一声都没反驳,只是抱紧她,只当她在说得太过分的时候,覆下唇来,吞噬她的挣扎的呻.吟和狂躁的怒意…… 清风拂来,秦筝早已长睫上挂满了泪珠。此时想来才明白,可能那个时候的碧笙就是用那样的吻来吻掉她胡乱的猜疑。可能她那个时候的担心与彷徨并不是正确的,可是他却还不能说,所以只能那样绝望又霸道地吻她…… --------------------- 【一个小时后加一更哟,补上月底欠亲们的更新,明天再补另外一更~~~12点之前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不再疼 () 刘叔开车带秦筝回家去。 车子上了山道,拐了个弯就远远看见秦家大宅白色的楼宇,静静地站在被夜色笼罩的海山之间,仿佛遗世独立。 曾经每一次,只要这样看见家,秦筝心里就会升起欢喜。家是每个人在这个世间最后的屏障,不管在外面经受了多少风雨,不管心身受了多少伤,只要还能回到家,只要还有家可回,总还是幸运。懒 如今,秦筝却望着那座纯白的建筑,再也找不到了曾经那份心底油然而生的欣喜。 家里如果没有了等待的人,那不过只是一座空房子,再也不是家。 曾经,爸虽然已经是植物人,但是至少家里还有爸在静静等待她。就算再累再难,她也会挂着微笑朝向家去,奔向爸。如今,已经没有了…… 还有,那个人啊。过去长长的十年,或者应该再向远推,长得几乎是她终生的二十一年……她永远都是满怀欢欣奔向他,可是这一次,曾经的欢欣已经熄灭。 车子驶近秦家大宅的门口,刘叔放慢车速,犹疑着回眸望秦筝,“秦筝,你没事吧?” 秦筝明白,刘叔是担心她不知如何来面对碧笙。 秦筝在夜色里寂寞地笑,仰头望刘叔,“叔,你跟我爸也有深厚的感情,那你怎么看碧笙,你会不会回去之后找他拼命?” 刘叔怔了怔,之后悠然叹息开,“秦筝,恕刘叔说句对不起老爷的话——当初的确是老爷对不起周家人在先,所以……”虫 秦筝的眼泪静静流下来。刘叔的反应其实正是她心底的反应,就算真的已经恨死了那个人,可是毕竟这是爸欠他的。 “叔,继续开车吧,我没事。宋妈还在家里等着消息,我说了让她帮我点一盏灯。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宋妈会着急。” . 宋妈果然守信,秦氏大宅所有的房间都点着灯,整个大宅灯火通明。 秦筝走进大门去,蓦地就想起了曾经龙天翔居住的隔壁。那时候龙龙也是每个晚上都将房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此时方更加懂得,原来这样的灯火辉煌,并没有增加温暖和光明,反倒愈发反衬出那份噬骨的孤寂和悲凉。 秦筝终还是忍不住抬头望了望碧笙的房间——整座大宅的灯都亮着,除了他的窗口。 秦筝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她刻意抬头去望向那个窗口,而是这个动作早已自然到成了她本.能的行为。可是要提醒自己,从此以后再不要这样做。 宋妈一直守在门口等着,迎进来秦筝,看见刘叔轻轻摇头,宋妈便放声大哭起来。老人家的身子在哭泣中颤抖着,像是秋风里摇曳的枯叶。 秦筝却已经一滴泪都流不下来,只抱着宋妈。 . 周韵带着东西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秦筝面前含泪说,“老爷已经去了,我的工作就完结了。秦筝,节哀顺变,我先走了。” 秦筝抱紧自己的手臂,纵然是夏夜,依然有凉意悄然爬上手臂来。秦筝点头,“我送你。” 秦筝安抚宋妈,独自一人陪着周韵向外走。周韵的东西不多,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背包,此时还是那个背包,一点东西都没多。 大宅的门口通向院子门口,之间有几十米的一段路,秦筝走在周韵身边,只觉心底翻涌。 “周护士,离开这里,你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呢?” 周韵就淡然一笑,“回归我自己的生活呗。还不都是一天一天这样过?” 站在大院门口,黯淡的街灯光被头顶梧桐树的枝叶遮挡着,照不清秦筝面上的神情。秦筝忽然停下脚步来,轻声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走了?” “嗯?”周护士惊住,“秦筝你说什么?” 秦筝深深吸气,抱紧自己的手臂,“我是说,就算我爸已经走了,看似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但是其实,碧笙的病更需要你。” 秦筝在树影里垂下头去,只看着脚下的地面上有灯影树叶斑驳摇曳。倏忽光照亮了影,随即影又吞没了光,“周护士,别走了。碧笙现在还在脱毒治疗,更何况他还有严重的胃溃疡。家里宋妈的年纪大了,我爸的走,也一定给了宋妈很大的打击,日后宋妈可能就更没办法周到地照顾碧笙——你留下吧,留下来照顾他,陪伴他。” 秦筝转头去望树外夜空。那里有一颗一颗星子明灭闪烁,一颗一颗,就像是盈盈的泪珠,“就像,姐姐一样。” “秦筝!”周韵一惊。 秦筝却已经转身走回了秦家大宅,再也没有停下脚步,再也没说一句话。 她终究又是违背了自己之前的决定,还是忍不住要为他考虑——如果她自己也走了,还有谁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便将周韵留下来吧。她已经不在乎那个答案,周韵是不是周碧云都没关系,都已经与她无关。 夜色里,秦筝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想起上一次搬走,那是为了笛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只觉切割之痛。而此时,已经。 不是不疼,而是疼已经太深太重,疼到就连最敏.感的神经末梢都已经麻木。终于,再也感受不到疼。 收拾完了东西,秦筝走到阳台去,站在碧笙门前。 里面一片漆黑,秦筝也没有向里面看,只是轻声说,“我唯一的希望是,求你别动我爸房间里的一切。我会将它锁上,就算请你施舍给我最后一个纪念。” ---------- 【大约10点前后第二更。亲们节日快乐。】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情愿为你傻 () “姑娘,这钥匙你替我拿着。是我那房子的钥匙。” “为什么要我给你拿着?” “我是担心——如果待会儿我回不来,这房子至少还能留给你。” “你胡说什么?什么你回不来?” “呵……好,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经常丢了这些小零碎儿,就当你帮我揣着吧。待会儿找到秦碧笙,一切都解决了之后,我再跟你拿回来。”懒 “阿龙……” “好了,走吧。床单和窗帘做的绳子已经搞定。” 秦筝提着箱子站在龙天翔的大宅门口,风凉凉地吹进了她的眼睛。当初被龙海生关了三天三夜,那个早晨在窗外澎湃的海潮声里,龙天翔忽然将这房子的钥匙塞给她。 她当时心里只记挂着碧笙,根本就没有细想龙天翔话里的深意——此时却是懂了,龙龙一定是那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一定是知道他哥已经下定决定要开杀戒,所以龙龙那个时候已经做好了——替她死的准备。 秦筝从颈子上解下那枚钥匙来,轻轻打开了龙天翔的大院门。 其实这宅院她一点都不陌生,当年秦家的大宅是这片山上第一座宅院,后来爸又拿到了整片山顶开发住宅的许可,周遭的宅子都是秦氏建设一手设计开发的,所以这座最邻近秦家的宅子刚刚起了地基开始,秦筝就曾经好奇地不时跑过去看。虫 一砖一瓦盖起,直到后来的精装修,再到园林的绿化,秦筝都曾亲眼看见。 那时候秦筝身边的朋友不多,她特别希望这宅子盖好了,会搬来一家和善的邻居,然后邻居家也正好有两个小朋友,这样大家就可以每天在一起玩。 只可惜,那宅子盖好之后就一直空着。 秦筝走进去,眼前的一切都熟稔得一如当年,就仿佛时光在这里停滞,从未曾改变。 秦筝推开主卧的门,环视周遭,都是龙天翔最喜欢的黑白两色。那房间的装饰,一如龙天翔之前那个房子里的一切。 他真是个死心眼儿的家伙,就像十年里只知道跟在她身后,就连他卧室里的装饰,竟然也能一辈子都不改变风格……秦筝站在那里含泪,却微笑开。 也好,因为唯有这样,才会感觉似乎龙天翔的气息还在,就在她身边,无声缭绕。 靠墙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对面墙壁上是一张百般,上面用磁力扣贴着各种各样的纸张。有nba最新的赛程表,有f1明星的大头照,还有皇天集团下半年度的工作计划流程……在一堆纷纷的纸片里,秦筝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一张纯白的粗纹纸上。 她记得当年,她曾经有一度极为迷恋这种纯朴的粗纹纸,到处去搜罗那种手工做的本子,用牛皮做封面、粗纹纸做内页的那种。只觉得在那样的本子上写日记时最有质感的事情,仿佛时光都在笔尖凝集,特别有沧桑的感觉。 那张粗纹纸被周遭一堆纸的边边角角给压着,秦筝将那些纸张拂开——龙天翔的笔迹显露出来。 秦筝细细品读,泪水无声爬满脸颊—— “有段时间,她特迷徐志摩和林徽因。整天嘴里念叨着‘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我知道她说着笙箫,其实心里是想着秦碧笙。” “我是个粗人,学不来那份文字里的风花雪月,她就总是笑话我。好,那我悄悄去看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故事,不让她知道。可是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朽木不可雕,我竟然完全没有被徐志摩和林徽因的故事所打动,我反倒被另外一个爱慕着林徽因的男人所打动——那就是金岳霖。” “书里都说金岳霖是中国近代最宏大的逻辑学之父,可是他却为林徽因做了最不合逻辑的事情——他为她终身不娶,他选择与她和她的丈夫比邻而居,他帮他们照顾他们的孩子,他在临死之前还一直呼唤着她的英文名……” “我知道,我这辈子终究做不了她心中的‘笙箫’,那我便做那个傻瓜金岳霖吧。与她比邻而居,守护她每一个晨昏微笑。” 字迹稍乱,看得出是他心境烦乱时信笔写下。可是每一个笔画却都力透纸背,看得出他当时心意的坚决。 秦筝哭得跪倒在地上。 她想得到,这样的字迹一定是龙龙在那些灯光尽亮,整个房间里却只有自己的形影相吊时,在近乎绝望的孤寂里写下的心声。 “阿龙,我来了,你知道么?我会在你留给我的房子里住下来,我不会再让你的魂回来时依旧孤单。” 电话响起来,是赵曼。 “筝,你现在在哪里?秦家,你是不是住不下去了?那你出来,到我这来,我现在就把郝俊伟赶走!” 赵曼永远那么不拿郝俊伟当回事儿,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秦筝含着泪都忍不住笑,“曼曼,你打住!你现在是住在人家郝俊伟的房子里,你怎么能把人家赶走?我不会去你那里,你别管了。” 赵曼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现在好不容易跟郝俊伟好好地在一起,她怎么能为了自己就再去分开他们? 不……她只希望赵曼比她幸福。 “秦筝,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别告诉我你提着箱子站在大马路边上,无处可去!” 秦筝笑得都流出了眼泪来,“傻瓜,看你说的,我哪儿会那么惨?我有房子啊,阿龙给我留了一个房子呢。” 赵曼立时就嚷,“好你等着我,我立马就到!” ------------- 【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你要离开的一些时候 () “你知道不知道,就算我现在吃了药,可是我已经死了,死了!”碧笙难过地挥舞着手臂,“她走了,走得我都找不到,那我还吃什么药!” “就算吃了药,还是,找不见她……” 周韵一惊,手里的一杯水摇晃了一下,洒出些来溅到她手背的皮肤上。那水还很热,在空气里漾起一片热雾。懒 碧笙一惊,一个箭步冲过来握住周韵的手,“疼吗?”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周韵的手已经被碧笙握在掌中。周韵有点尴尬,向后抽了抽手。 碧笙垂下眸子去,“不必躲了,我都知道了。” 周韵一震,抬起眸子来望碧笙,“你,你知道什么了?” 碧笙轻轻咬牙,“弟弟握着姐姐的手,没人会误会!所以你不必刻意躲闪!——还是,你是不想让我看见你手上植皮过的痕迹!” 周韵又是一颤,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光,“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我以为我一直做得很完美,难道还是被你发现了纰漏么?” 碧笙深深吸气,仰起头来,“会有人真的笨到认不出自己的亲人来么?血脉相连啊,姐,就算你现在植皮整容过,难道你以为我就真的不知道是你?” 碧笙长长叹息,扯了周韵的手向卫生间去,想给她的烫伤冲冷水。虫 周韵拦住,“没事。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的手其实根本不知道疼。手背上这一大块,都是植皮来的。移植过来的皮肤没有筋膜和血管,根本不知道疼。” “姐!”碧笙难过得紧紧握住周韵的手,“你手上的皮肤都是移植过来的,还有……?” 周韵冷笑着点头,“车子跌落山崖的时候,油箱爆炸。爸拼了命在最后刹那将我推出车子来,但还是没逃过油箱的火。我全身被烧伤70%,熬过了鬼门关后,这十年来一直在不停地做植皮手术。” “不是我刻意要整容来骗过你,而是我的脸整个都被烧毁了!”周韵激动起来,“都是秦子潇害的,都是他!是他让我生不如死,是他让我们一家人活着比死了还难过!” “我咬紧牙关活下来,我一次次从植皮手术里熬过来,只为了——报仇!” 碧笙闭住眼睛,当年的情形再度回到眼前。那一天他赶到山崖边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了。车子发生了大爆炸,爸妈和姐姐的身子都被炸碎,根本就没办法收殓。后来还是经过dna的比对,法警采集了散落在现场的dna标本,这才确定了三人都已经丧生。 想来当时姐定然也是有大量的血液,甚至是皮肤组织等散落在现场;而她本人又已经不在现场,这才让法警错误认定三人都已经罹难。 “那你当时去了哪里?” 周韵深深吸气,藏住眼泪,“我被爸推出车子,回头就看见整个车子炸成了碎片……我知道是爸和老天都让我活下来报仇,我必须要赶紧离开现场,否则秦子潇一定不会让我活下来!我就拼了命沿着山坡向下滚……后来落进一个大树坑里,碰见了我后来的养母……” “就是杨村那位老人家?得了尿毒症,你不惜一切为她筹钱的那位?” “是啊……她为我卖掉了家里的果园和土地。当年咱们周家买杨村土地的那些钱,她全都用在了我的植皮手术上。我欠她的实在太多……”周韵提起养母,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下。 想起姐十年间那么多次的植皮手术,想起姐这么多年受过的苦,碧笙的泪也流下来,一把将周韵拥进怀里,“姐,对不起……都是我无能,都是我没能早一点知道你还活着……” “傻瓜,你干嘛自责?那个时候你还小,就算你知道我还活着,别说你没有能力保护我,你那个时候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碧笙,在秦家的这么多年,姐明白你有多苦。你忍耐着活下来,就是想给爸妈和我报仇,我都明白!” 碧笙微微一颤。 该怎么对姐说,曾经的初衷早已被一个人而改变? . 秦筝懊恼地在头等舱里,用飞机上提供的杂志盖住了脸,学着方才卫嘉蓝的模样,努力想要睡去。 好在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这样任性发脾气也没人会笑。 “秦筝,这次去法国,你有什么打算?去读书?还是去旅游散心?”卫嘉蓝还在好脾气地问。 秦筝叹了口气坐起来,扯掉报纸去望卫嘉蓝的眼睛。从来没想到这位法国绅士也是这样孩子气,只要她不回答,他就跟罗家英版本的唐僧似的一劲儿问一劲儿问! “皮埃尔先生,是不是我不回答你的话,你就准备这样一直问上十个小时,直到飞机落地?” 卫嘉蓝笑,耸了耸肩,湛蓝的眸子里透出股狡猾来,“其实这一点都不耗能。滔滔不绝说上十个小时,所耗费的能量充其量也就是能烧开一杯水而已。” “再说”,卫嘉蓝好脾气地笑,“就算你不说,等到了巴黎,我一样会开着车子跟着你。你到哪儿,我跟着你到哪儿去。别忘了法国可是我的地盘,你总归没有我熟。” “咱们中国的那句俗话说得好: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就是地头蛇,你还是早早招了吧。” “谁跟你‘咱们中国人’?你个狡诈的法国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秦筝真是恼了,也不管不顾地就回口反驳。 卫嘉蓝还是好脾气地笑,“秦筝,我觉得能够巧合遇上你,这是上天的安排。就连上天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离家出走。你是大女孩了,这次竟然又走得这么远,需要有人知道你的下落,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 --- 【今天更新完毕,谢谢阅读,明天继续撒。】 昨天11点~今天10点,某苏后台的月票记录如下: 3张:fore、snowy、锦裳; 2张:纱衣、碧笙呀、helen239010、0563、雪若无声; 1张:艾艾悠悠、llh_zzh、近在天涯、比比、sodagreen2012、sunshine、面具。 谢谢亲们的支持~~此外还有冰雪、小蓝的10朵花,还有之前似水的1888大红包,鞠躬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寻爱 () 【推荐某苏现言新文:《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 - 秦筝含笑在咖啡座里一边喝完了大杯的咖啡,一边又在自己的牛皮本子里写完了今天想要写的故事。午后时分,这才收拾起了本子起身,走向小镇的公立医院。懒 她在这所医院做兼职护工,每天下午有三个小时的时间照顾医院里的深度昏迷的病人。给他们按摩肌肉,给他们读自己写的故事。 大玻璃天花板的大病房里,阳光充足。抬头就能看见窗外大片的薰衣草花田。虽然此时是十月,没有薰衣草的花朵,但是秦筝每当目光望向那里,就会想象到明年6月,大片的薰衣草开遍天涯的景色。 心,便似乎也被染成薰衣草的颜色。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的奇迹。 高大俊朗的弗朗索瓦医生被几个护士簇拥着走进来给病人们做例行查房。看见秦筝正坐在午后阳光的光晕里,轻轻垂着头,一手给病人按摩着手臂的肌肉,一手托着牛皮粗纸的本子,在轻柔地朗读着。 弗朗索瓦就停住脚步,轻轻微笑,“嘿,筝,今天又写了什么好看的故事?” 秦筝抬眸而笑,柔软的长发随着她的俯仰动作灵动一闪,仿佛一匹纯黑的丝绸,“嘿,医生你好,今天又是你来查房啊?我给他们读的还是写的那个跨越中法两国的故事……”虫 弗朗索瓦微笑,碧色的眸子漾满温柔,“《》?” 秦筝欢快地笑起来,“是啊,《》,难得弗朗索瓦医生你还能记得。” 没错,秦筝现在是在写《》的小说版。当年《》没能够拍摄完成,更是几乎酿成了星海公司的滑铁卢。秦筝一直觉得对不起卫嘉蓝,卫嘉蓝为了这个片子几乎倾尽所有,更重要的是这本是他想要献给自己父母的礼物……结果这个片子中途搁浅,而卫嘉蓝的父亲更是溘然长逝,这件事终究成了卫嘉蓝一个没有来得及完成的愿望。 秦筝知道自己补救已经来不及,但是她并不会因为来不及就不去补救……就算已经来不及献给那位溘然长逝的老人家,至少还可以献给卫嘉蓝和他的母亲。 再说,这个故事对于她自己而言,也有重大的意义——《》,她希望能够重新寻回爱的勇气,寻回那一份难以割舍的心情。 人生在世,总有失去。其实失去并不可怕,只要你还有机会去寻回。 就算那个路程也许艰苦且漫长,那么哪怕一天只能走一小步,便也是朝向最终的目标,越发近了一步。 这段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但是不论多久,她也已经开始走。 “弗朗索瓦,你太过分了!我们围着你一整天了,你都不冲我们笑一下。结果一看见筝,你就笑的眉开眼笑的!”性.感迷人的法国护士梅丽莎掐着小蛮腰,不满地嚷起来。 秦筝便笑起来。法国人相对在感情上比较外向,所以这样的情景她早已经见惯不怪。而且法国人表达情感会很坦率和直白,并不会因为嫉妒而暗中给情敌使绊子,所以秦筝也就乐得看戏,并不觉得困扰。 弗朗索瓦喜欢她,这她知道;但是秦筝明白这种喜欢有点像西方人对于东方文化的好奇,不一定是真的。 秦筝竖起手指,轻声说,“嘘……病人们都在睡觉。” 弗朗索瓦无奈地挠挠头,这才转身带了几个护士出去。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倾天的阳光照在每一张沉睡的脸上。秦筝微笑。可能在其他人眼里,她方才的作为是有点奇怪的,这里都是深度昏迷的植物人啊,谁能怕吵呢?可是在秦筝心里不这样想,她知道他们一定都能听得见。 就像——爸。 想起爸,秦筝心底有酸涩涌起,但是已经能够平静以待。 也是为了爸,她才选择了这样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在很多法国姑娘眼里是极为枯燥无趣的,秦筝却乐在其中。就仿佛,透过那一张张沉睡的容颜,重新回到了爸的身边。 如今能够再面对跟爸同样昏迷的病人,能够心境相对平和地回想起爸……那是不是说,她心上的伤,也终于一点一点地,开始复元? . 夜晚披着满天星光,秦筝走出镇立医院去。其实这个时间早已超过了她工作的时限,是她愿意主动多留下来一会儿。 映着星光向小镇的超市走去,秦筝盘算着,今晚不想吃棍子面包,想买一包面粉,自己回去尝试着包点饺子尝尝。 正想着,身边有车灯明晃晃地打过来,秦筝用手挡着眼睛望过去,毫不意外地望见卫嘉蓝湛蓝的眼睛。 秦筝皱眉,“你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 卫嘉蓝双手举高,投降地微笑,“从巴黎到阿尔,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 秦筝捂住嘴巴,“你疯了!” “所以,为了不让我连夜再开五个小时的车回去,筝,施舍点怜悯给我,今晚别赶我走了吧?” 秦筝转过头去,抱着本子一声不响地往前走。 此时的卫嘉蓝,神色之间的一点调皮和无赖,让她想起了龙天翔。 “秦筝……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卫嘉蓝扔了车子跑出来,跟在秦筝身后。小镇古老的鹅卵石路面上,月光拉长两个人的身影。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说,可以把你的地板借给我,让我睡在地板上就行。”卫嘉蓝努力解释,“我中午之前拼命地处理好一天的工作,就是为了下午能抽出时间来开车跑过来……真的很累,所以我才想能留下来。凌晨四点我就走,行吗?” - 【当初写星海公司在拍摄《》,给那个影片取这个名字,某苏其实就是为了从这里开始的这段情节~~~爱会失去,也会寻回,只要还爱着。o(n_n)o~】 今天更新完毕,谢谢大家。某苏的道具中心今天死活打不开了,月票的统计明天补给大家哦,谢谢所有投了月票的亲们。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宁愿赔上我自己 () “该杀千刀的啊,你们都是作孽啊!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你们手里赚了钱,那也都是沾着人血的脏钱!你们一定会下阿鼻地狱!” 烈日艳阳下,小康妈坐在秦氏大楼的门阶上指着秦氏大楼,破口大骂。而她头顶,说巧不巧地,正好是大门口的阳遮,所以就算想指望太阳晒晕她,都不能够。懒 秦氏的保安人员尴尬地站在玻璃门里,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只能面带严肃地严阵以待,等着上头的明令。 关于这位小康妈,新闻闪回一下,记忆力超好的编辑记者们当然还能记得,这就是当初那桩闹出了人命的“秦氏强拆案”里的苦主。她的儿子,一个患了脑瘫的大小伙子,因为抗拒秦氏强拆家园,而自制汽油弹向外面投掷;结果不小心点燃了自己,被活活烧死。 这件事当初的影响极大,曾经差一点造成秦氏无法摆脱的危机。但是后来也不知道秦碧笙用了什么办法安抚下了小康妈,小康妈非但没有再闹,反而同意了秦氏继续进行拆迁重建的工作。 谁能想到平静了这么久,这位小康妈再度蹦出来闹! 秦氏大楼27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崔芬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的一片纷乱,气得面色苍白,回头跟王翰就发脾气,“就任凭她在门口这么闹么?这么闹下去,整个d城都在看笑话了!我们的脸还往哪儿搁!”虫 王翰摊了摊手,“不让她闹,还能怎么样?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她儿子是脑瘫,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行,你今天让保安把人给拎走,回头她犯了病,那丑闻岂不更大了?!” 崔芬咬牙切齿,“她怎么早不出来闹,晚不出来闹,偏偏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出来闹?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王翰也眯了眼睛,“当然没那么简单……现在股市上那些神秘人对咱们秦氏的收购那么狠,他们当然会想办法趁机再打压一下秦氏的股价。” “让这个老疯婆子这么一闹,新闻媒体都跟打鸡血了似的使劲儿报道,秦氏的股价连续几天的大跳水,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崔芬站在落地窗前闭了闭眼睛。方才那一瞬,她忽然有身在悬崖边儿上,仿佛随时会失足跌落的感觉。相信当年秦氏的第一、第二次危机时,那时的秦子潇和秦筝,一定也都站在27楼的这扇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向下望着,心中涌起同样的这种感觉吧? 看似居高临下,实则高处不胜寒。仿佛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得粉身碎骨,连退路都不会有。 “秘密收购秦氏的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查到?”崔芬不耐地转身回到办公桌边去。 王翰眯了眼睛望崔芬面上那抹不耐,忽地问,“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崔芬惊了下,仿佛没想到王翰怎么会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来。 王翰眯着眼睛凝着崔芬面上的惊讶,“以前你说秦子潇是植物人,法律上会保护植物人,轻易不会允许你们离婚;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总归是自由身了,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 崔芬叹了口气,“王翰啊,现在是秦氏的多事之秋,咱们能不能先不要谈这件事?” 王翰就笑了,那一笑无比凄凉,“不要谈,又是不要谈……一句不要谈,你就让我等了这么多年!当年你说笛子还小,你不能当个自私的母亲,你得为笛子着想,所以要我不要谈;后来你又说不能跟秦子潇离婚,所以还是不要谈……如今呢,你又有了新的借口,是不是!” “王翰!”崔芬一凛,赶紧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这是在公司里,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王翰摇头,凄凉地笑,“我懂了,崔芬啊,其实你从来都没对我动过一点心,是不是?我王翰从始至终不过是你报复秦子潇、夺取秦氏的一枚棋子。如今秦子潇死了,秦氏又已经在你手里,所以你就用不着我了,是不是?” 崔芬更加不耐,“王翰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到究竟是谁在秘密收购秦氏,再有就是赶紧想办法赶走门口那个疯子!” 王翰苦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在秘密收购秦氏的不止是一伙人;而这个小康妈来闹,也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崔芬啊,恕我直言,你斗不过这些人。就算你也有心机,但是你毕竟这么多年只用在秦家的窝里斗上!” . 郑九康办公室。阳光炽烈而明艳,房间内却似乎跌入死寂。郑九康一双鹰眼狠狠凝着碧笙,良久才说,“说吧,你要怎么样?” 碧笙清清淡淡一笑,“老爷子,放弃秦氏。我知道你手下的人一直在秘密收购秦氏,现在停手吧。秦氏永远是秦氏,不会变成姓郑。” 郑九康在明艳的阳光里眯起了眼睛,“原来,你都知道了。” 碧笙耸耸肩,“老爷子毕竟是多年的老棋手,所以虽然我这样的后生晚辈开始没猜到,但是只要多多了解老爷子你下棋的风格,慢慢就也能猜到了。” “猜到的慢一点没关系,反正我还年轻,还有那么多时间;老爷子您就不一样了,就算现在拿到了秦氏,您又能怎么样呢?” “哈哈,哈……”郑九康忽然笑起来,鹰眸里漾过一丝激赏,“碧笙啊,好小子!这就是我一直欣赏你的原因——可惜啊,我只有安琪一个女儿,如果我有你这么样一个儿子,那我还愁什么!” 郑九康望住碧笙,“碧笙啊,你说得对。就算我现在拿到了秦氏,或者当上了市长,我还能享受几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和安琪。难得安琪这个孩子从小一直只喜欢你一个,安琪也没有什么野心,所以我现在的一切将来就都是你的。” “碧笙啊,这个道理你该懂吧?所以就算有别人想暗中给我使绊子,这个人也不该是我的女婿你,对不对啊?” 碧笙依旧清清淡淡地笑,仿佛郑九康放在他面前那块巨大的馅儿饼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还是缓缓说,“老爷子,放手秦氏。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郑九康眯起眼睛,“让我放手秦氏,然后你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跟安琪提分手,再把安琪逼疯一次?!” 碧笙依旧清清淡淡一笑,“不。老爷子,我知道跟你下棋的规矩,我想从你老手底下吃掉一个棋子,我必然得拿自己的另一个棋子来交换。从来高手对弈都没有绝对的胜负,只不过都是棋子的彼此交换罢了——所以我不会跟安琪提分手。” 碧笙垂下眼帘来,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腿上,“我明白,您老放弃秦氏的前提是什么——我会把我自己的一生跟郑家拴在一起,这样您老就能放心了吧?” 郑九康冷笑,“碧笙啊,能认识安琪,能让安琪爱上你,真的是你的造化!如果我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绝不会……” 碧笙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郑九康的话他当然明白。如果不是郑安琪,郑九康早不会允许他活到现在。 . “笙哥!”孙明终于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尽管身子还有点弱,不过已经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看见碧笙来看他,孙明激动地一把握住碧笙的手,“你的身体,没事了吧?” 碧笙含笑点头,“没事了啊。” 孙明眯了眯眼睛,“笙哥,真的?” 碧笙笑着转头跟朱迪说话,避过了孙明的问题。碧笙明白,就算能瞒过所有人,都瞒不过孙明。孙明是过命的兄弟,孙明能看得穿他的伪装。 “朱迪,我想吃医院门口那家的水煎包……”孙明忽然出声。 朱迪脸红了下,跟碧笙打了招呼就走出去。 孙明这才凝眸望碧笙,“笙哥,秦老的死……是周护士,对么?” 碧笙没说话,只凝着孙明的被子。 “笙哥,我懂……可是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秦筝离开,难道你心里就不难过?” 碧笙垂下头去,轻轻一笑,“我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让我眼睁睁再看着她死一次?她活下来那么不容易,十年里经历过无数次的植皮手术,那种疼比死还难过……我知道对不起秦筝,可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姐再死一次。” “所以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再拥有秦筝……”碧笙抬眸笑着望孙明,颊边却有一颗泪狠狠跌落! “她一定是明白的,所以她压下了这件事。公安机关确定死因的时候,她没将我或者我姐说出去——那一刻她一定已经绝望,她宁肯背负了她爸的死,也没有站出来指证我们姐弟……所以,她才会走。” “我除了看着她走,我还有什么资格留住她?” - 【今天6000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谢谢如下亲们的宝贵月票: 3张:十号、星辰; 2张:hgfg、天涯; 1张:sodagreen2012、roselife、纱衣、胖嘟嘟、sally、碧笙呀、塞塞、carrie、xiaoxiang2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心上胭脂 () 吕璇没让碧笙自己开车,打电话让公司的司机来提车。她将碧笙拽进她自己的红色沃尔沃上去。 碧笙挑眉,“你换了沃尔沃?”从前的吕璇偏好酷车,嫌弃沃尔沃外貌不够出众。 吕璇戴上墨镜,拍了拍车子,“弗拉明戈红,颜色漂亮吧?”懒 弗拉明戈红……碧笙的思绪被迅速扯走,回到了星海年会的那个夜晚。他的秦筝与他共舞一支弗拉明戈。她穿大红的宽摆长裙,梳得顺滑的鬓边斜插一朵硕大的红花…… 弗拉明戈红,如刺在他心上的胭脂记。怎么能忘? 吕璇嘴角含笑启动车子,抛碧笙一个人陷在回忆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谁说这世间的思念还用刻意挑起?睹物而思人,只需你轻轻撩起那些与回忆有关的轻纱,就足够了。 吕璇的车子平稳向前滑去。 碧笙缓缓从回忆里抽离回来,忍不住拧眉去望吕璇。 吕璇就咯咯笑,“干嘛啊,学会偷着看我了?怎么,才发现我的好,准备喜欢我了啊?” “嘁……”碧笙清冷一笑,“别作梦了。” “唉……你还真不是会一般地打击人,伤心死我了。”吕璇一边平稳开车,一边无奈地苦笑,“好在我没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不然真是会被你给毁了。” 碧笙转头去望车窗外,“吕璇,你又谈恋爱了吧?还改了用车子的习惯,改成用以前你看不上外形的沃尔沃……是那个男人买给你的吧?车子不贵,但是贵在他的用心,他希望你行车安全,是不是?”虫 吕璇心里呼啦一热,眼眶里几乎涌出泪水来。 这个男人,果然是懂她的。只可惜他因为懂她而不爱她。 吕璇就笑了,“这事儿,其实你是第二个发现的。在你之前,有个人已经先发现了。” 那时星海有难,她高调回了星海。秦筝对她也不无怀疑,可是就连她自己都纳闷儿,怎么忽然一下子,秦筝就放下了对她的怀疑。 那天她站在办公室里开诚布公地问秦筝。秦筝就笑,说看见她此时面上身上有从没有过的照人艳光。 秦筝说,女人能够这样艳光四射,唯一的解释就是谈恋爱了,而且是全身心投入地去爱,并且也获得了相当的回报,属于身心愉悦型的恋爱。 秦筝说,她吕璇对星海的耿耿于怀,其实是来源于对碧笙的耿耿于怀。可是一旦她放下了碧笙,那么就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对星海再记恨。既然双方的合作对星海和她个人都有利,那么秦筝就自然选择相信了她…… 吕璇沉浸在回忆里微笑。秦筝这个小妮子真是挺奇妙的,看起来柔柔弱弱,也没什么聪明绝顶的,但是就是会在某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瞬间,能直直打动你的心。 碧笙垂下头去。不必问,那个第一个猜到了吕璇谈恋爱的人,一定就是秦筝。 从前就连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秦筝选择跟吕璇真心交往。十年前吕璇还是吕云清的时候,就没少了暗地里给秦筝下绊,可是秦筝却都“不长记性”,一直到今天。 那天他听秦筝开心地跟他说,星海有难的时候吕璇回来了。他第一反应是吕璇回来必有所图。他是多年来早已习惯了怀疑人,对任何人的任何作为,都会提前做一个质疑。他没有秦筝的宽容与大量,可能在危机之前更加多疑。所以,如果当日星海最低谷的时候,不是秦筝在星海坐镇,那么星海一定早就完了。 每天都有艺人和经纪人离开,每天都有同行的冷嘲热讽……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里,是秦筝以她独有的坚韧和微笑将星海带了过来。如今吕璇回来,那些以前离开了星海的艺人们心里有愧,更是主动帮星海联络合作的机会…… 如果当日没有秦筝,今天的一切早已糟糕到不可想象。 秦筝总说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总为了当日秦氏的坍塌而自责……可是她不知道,她给星海和他,创造了多么大的奇迹。 相思之心不能动,一动便是蚀骨销.魂。碧笙抱紧了自己的胃,只觉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疼。 “碧笙啊,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吕璇一边开车一边说,“龙天翔死后,皇天公司落进了张曼盈手里。她恨你,自然想将你置于死地。再说她当年在影视圈也算有一号,所以她已经开始正面与星海对敌。所有我们星海艺人参与的演出和代言,她都将皇天的要价降低一半与我们打对台。” “嗤……”碧笙轻蔑一笑,“一个女人……” 吕璇摇头,“永远不要轻视一个女人的力量,尤其这个女人是怀恨在心的。你千万要小心。” 碧笙眯了眼睛去望吕璇,忽然轻轻问,“前段时间高局长突然无声无息地下马了,付局长提了正位……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吕璇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实在没想到碧笙竟然敏.感到了这个程度! 碧笙缓缓闭上眼睛,头向后靠去。 他已经不必再跟吕璇追问答案,因为吕璇面上的神情已经给了她答案。 唐唐的死,秦筝一直耿耿于怀。无数个夜晚,他站在阳台上看见秦筝在梦里暗自落泪,喃喃地呼唤着唐雪影的名字。唐唐就死在秦家,就死在秦筝的房间里,这给秦筝的冲击实在太大,所以碧笙知道秦筝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高局长,她一定会找机会给唐雪影讨一个公道。 只是碧笙一直不知道秦筝会如何做,此时却是懂了。 这个世上,手里握着高局长把柄最多的人,应该就是吕璇。吕璇本就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又被高局长包过几年,而后来高局长又伤了吕璇的心,所以吕璇最有可能跟秦筝联起手来…… 碧笙就也明白,为什么秦筝肯于一直委屈自己而跟吕璇保持着联系;她一定早已经暗暗做了这个准备,下定了这个决心。 . “人民警察同志啊,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肯缉拿凶犯归案!” 公安局里,张曼盈拍着桌子指着在场的一干民警,“所有人都看见了是秦碧笙枪击我先生,可是你们迟迟不肯批捕,你们就想这样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我就问问你们,究竟什么时候还我们一个司法公正!今天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张曼盈索性发起泼来。 魏强冷眼望着张曼盈,等她喊够了这才走过来,“张小姐,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有自己的原则和程序。案件正在侦查阶段,如果侦查结果认定秦碧笙就是杀人凶手,我们自然会采取相关措施。可是我们现在更想要确定的是——秦碧笙是如何出现在废弃已久的隧洞里,并且被强行注射了大剂量的海.洛因的!” “龙海生先生去世,我们都深表同情。但是法律面前只讲证据,我们首先要确定,是否是龙海生先生有犯罪行为在先!” 张曼盈回眸,盯着魏强的胸牌就笑开,“哟,原来这就是魏强警官啊。公安大学传奇的优秀毕业生,本市年纪最轻的十佳警官……可是我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啊……” “令尊是魏然啊,那可是秦氏最大的股东之一。所以你魏强根本就不该参与进此案中来,因为你们魏家根本就是秦家的狗!” “张曼盈你不要太过分!”身边的一帮警察都压抑不住了奔过来,“你辱骂一名警察,就是辱骂我们所有人!” 魏强冷静地笑,“张小姐,你说我的身份,这没错。从参与这个案件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向组织上汇报了相关的情形,是否适合参与本案的工作,组织上自有判定。而且正如张小姐你方才所说,我是本市年纪最轻的十佳警察,那是人民给的判定——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张小姐,难道你质疑人民的评判?!”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我倒要看着,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处理秦碧笙!杀人偿命,我就不信你们敢罔顾人命!” . “筝,张曼盈闹起来了。现在这边舆论压力很大,估计碧笙可能要等不到脱毒治疗完毕,就得进入龙海生之死的司法调查程序了……” 夜色中,赵曼一边给秦筝写邮件,一边叹息。 秦筝还是不肯告诉她,她究竟在哪里。只有两个人之间的mail联系。可是赵曼知道,秦筝就算人在异国,可是她的心始终吊在国内,吊在碧笙的身上。 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 【三更9000字完毕,谢谢阅读,明天继续。这几天会有连续加更,跟亲们求月票哟~~是不是秦父要害碧笙?秦父又为何要害周家?这些事还有缘故,后面即将一一揭开~~~】 某苏新文:《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已经开始稳定更新。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下手了 () 接到赵曼邮件的时候,正是法国的傍晚,是秦筝可以从镇立医院下班的时间。秦筝望着邮件里的内容,怔怔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凭这么多年与赵曼的友情,秦筝看得出赵曼在措辞上是谨慎的。如果按照赵曼的本性,那恐怕眼前的文字肯定是一堆的感叹号,和一串串叠加的感叹词了。懒 秦筝拿着鼠标,看着光标在每个字上又滑动了一遍,这才点了“x”。 秦筝明白,这是赵曼在希望她能回去。也的确,以她曾经的性格来说,一听说碧笙遇到危险,她都会扔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跑回到碧笙身边去——甚至都不去想,自己跑过去究竟是能帮忙,还是只是给他增加了累赘…… 这一次她不了。因为她相信,碧笙一定有能力对付张曼盈。 在加拿大秦筝亲眼见过张曼盈。虽然张曼盈看起来也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但是秦筝在见过了吕璇和崔芬之后,真的已经不再把张曼盈放在心上——张曼盈的心计还比不上吕璇和崔芬,张曼盈太直接,藏不住。 能让秦筝更加放心的是,张曼盈身边还有林竹这样一位明理的老人家;更何况张曼盈还有儿子,所以张曼盈一定做不到鱼死网破。碧笙自己的能力来对付这个女人,已经足够了。 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筝抱着牛皮本子走向大病房。这个时间回去也只是自己空空守着一个房间,所以即便下班了,她还是愿意在医院里多留一会儿。虫 可是这次她没直接走到大病房里去,反而在一间被玻璃墙壁罩着的小病房窗外停住了脚步,静静望那个躺在小病房里的病人。 那也是位植物人,只是他被单独隔离了。 弗朗索瓦医生走过来,站在秦筝背后。高大的法国男子静静垂眸望秦筝的发顶,“怎么,还在遗憾不能进去照顾他?” 秦筝点头,“是啊,我给每位病人都读过我写的故事了,只有他还没听过。这些病人本就沉在深深的昏迷里,已经很与世隔绝;可是这位就更让人心疼,他竟然连听我的故事都做不到……” “筝,你别难过。”弗朗索瓦医生轻轻叹息,“他的昏迷原因与大病房里的病人不同,他是铊中毒才造成的深度昏迷。铊中毒是一种可怕的病症,如果医护人员不戴防护而接触他的身体,或者碰触他碰触过的东西,可能都会一起中毒。这种放射性元素造成的中毒防不胜防,所以我们也只能将他隔离开。” “铊中毒?”秦筝听着心里便是一惊。她是文科生,化学一向不好。如今金属表她全差不多都就饭吃了,更遑论记住这样生僻的一种金属。 弗朗索瓦医生点头,“其实铊中毒在你们中国有过一个很典型的案例。1970年代,有位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就是莫名得了病,当时是查不到病因,所以中国有关部门将她的事情传到了互联网上来,成为当时中国互联网刚刚起步时期的一个重要事件。” “就是那位高材生,当初也曾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一度呈现植物人状态。” 秦筝心里一动,“那么后来那位高材生醒过来了么?” 弗朗索瓦医生点头,“很幸运,醒过来了。只是可惜,直到现在还一直找不到是谁投毒。放射性金属的中毒事件总是蹊跷又诡异,无色、无声、无形,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 秦筝一把抓住弗朗索瓦医生,“那么欧洲这边,是否已经有了相应的治疗办法?我知道我的祖国那边可能这类的案例经验还不多,那么你们这边呢?” 弗朗索瓦医生垂下碧色的眸子望秦筝,“筝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说,你身边有这样的病人和案例?” “筝,如果你想多了解相关的知识,留在阿尔这座小镇是不够的。我建议你去巴黎,巴黎五大有很棒的医学研究力量,也许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 “那个疯婆子凭什么来告我们!她儿子死,当时也是秦碧笙在主事,她不去告秦碧笙,她像个疯狗似的干嘛来咬我们?!” 秦氏大楼,27层的董事长办公室,崔芬捏着报纸激动地拍桌子大叫。 王翰站在一边,目光幽深,“那个疯婆子其实心里一点都不疯。” 崔芬一震,转头过来望王翰,“难道当年的事,都被那疯婆子知道了?” 王翰冷笑,“当初拆迁碧水山庄那块地,记得是你吩咐我,让我找几个人惹点事儿出来。现在全国各地强拆的事情那么多,出了人命的事儿更是比比皆是,你不是告诉我,索性咱们也给秦碧笙滴几滴这样的眼药水么……” “可是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那疯婆子怎么会知道!” 王翰笑起来,“崔芬啊,你真天真。就算那疯婆子不知道,可是秦碧笙却一定是早就知道了的。别忘了,那疯婆子一直都在被秦碧笙照顾着,一直很消停,怎么这几天突然闹起来——难道你没想过就是秦碧笙的授意么?” 王翰手里玩儿着两个玉球,玉球彼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如果我没记错,也是从强拆那件事之后,秦碧笙就已经开始暗中分拆秦氏了……从前我们都觉得,他分拆秦氏是为了彻底毁掉秦氏,来报复秦子潇;现在看来,他根本是明白了你我的触角已经在秦氏内部伸展开,所以他才刻意分拆了秦氏,以遏制你我!” “所以那疯婆子这次来闹,从一开始就是目标清楚。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碧笙冲你我!” --------- 【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更吹落,星如雨 () “爸,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郑安琪望着父母,只觉心脏被狠狠捏紧。 圣诞前夜,信教的郑妈妈本来该是一年当中心情最好的时候,可是今天却一大早就这样面色沉郁地坐在她对面。 郑安琪就只觉整颗心都向下坠,坠到无底的深渊里去。懒 这样的情形,她当年曾经经历过一次。那次爸妈也是这样坐在她对面,良久都一言不发。后来是爸说,碧笙来退婚了,说已经让秦笛怀了孕,已经不配娶她。 她当时就笑了,跟爸说,“我知道了呀,我早就知道秦笛怀孕了。可是我根本就不在乎呀!爸你说过,不管那些女人怎么样,只要我好好当他的正牌妻子,那就任凭那些女人怎么闹都没关系……爸,这不是您教导过我的话么?” 爸的面上铁青,良久才狠狠说了一句,“现在是秦碧笙不要你,不是那些女人的缘故!他不要你,就算没那些女人,你也还是成不了他的妻子!安琪啊,你死了这份儿心吧……” 郑安琪那时只觉整座房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铁盒子,上下左右不断地向中心点压缩,再压缩,直到将她狠狠地困在里头,无法逃生。 她那时听见自己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那声音如同澎湃的潮,从她嗓子眼儿自动自发地喷涌出来,让她自己都觉得被惊住。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的神智跟身体是被劈开的,神智高高地飘到半空,沉默地冷眼看着身体站在地上痛苦地扭曲、抽搐、嚎叫……就像一头绝望的野兽。虫 那一刻就连自己都在——同情自己。 她知道,从那之后她就病了。就算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后来直到从看守所出来,她才知道自己得的病叫狂躁抑郁症。这种病症跟一般的精神性疾病不同,不表现为人格的缺损,所以她平常看起来就是个很好的正常人——除了,提到有关碧笙的事。 尤其,是说碧笙又要再度抛弃她。 只要再提到与碧笙有关的事情,她便会失去自控,情绪像是脱缰的野马,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情绪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就比如那一次,她竟然去开车杀人! 那种痛苦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所以她绝对不要,绝对! 郑安琪就笑了,身子已经坠进无底的深渊,却依旧在拼尽全力挣扎,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爸,妈,你们在干嘛呀?弄得我还以为是时光倒流呢,好像又看见当初碧笙来退婚那一幕。” 郑妈妈心疼女儿,走过来一把抱住安琪,“女儿啊,你千万要挺住……你听你爸说,啊;千万别激动。” “爸,妈,到底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句话呀!”郑安琪笑着,眼泪却是无声地从颊边滑落。 就算爸妈还什么都没说,她却已经猜到了,爸妈究竟想要说什么。 碧笙他,终究还是不要她,是么? . “秦筝,终于找到你了!” 塞纳河畔流光溢彩,秦筝肩上被轻轻一拍。 秦筝转头,卫嘉蓝站在夜色里,双眸湛蓝。 “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秦筝不好意思地脸红,可是说不清为什么,看到是卫嘉蓝,好像心底便有某一角蓦地落空。 目光忍不住越过卫嘉蓝的肩头去望一条街外的露天咖啡座。铁艺雕镂的桌椅上,高高擎起白色帆布的大伞。法国人真是浪漫,即便在这样寒冷的十二月,依旧有人会好整以暇地坐在露天的冷风里,捧一杯热咖啡,尽情浏览塞纳河的美景。 方才就在那个方向,秦筝分明感受到有人正在望着她;可就是这样一个转身之间,那个方向上已经空无一人。 秦筝跑过去——那桌面上分明还搁着一杯咖啡,那咖啡还飘散着热气! 卫嘉蓝跟过来,“怎么了?” 秦筝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抬头望卫嘉蓝,“蓝,你从哪里来?方才你是不是坐在这里喝咖啡?” 卫嘉蓝皱了皱眉,蓝眸里闪过片刻的惶惑,“筝你冷静下来。我不是从这里来,我是从停车场的方向直接过来的。你为什么这样问,你看见了谁?” 秦筝就站在塞纳河畔泠泠的风里,失望得手脚冰冷。就仿佛冬日的风,一下子全都钻进了她额大衣里,带走了她身上所有的温度。 “没有。一定是我弄错了。对不起蓝,我想吃点热的,陪我去吃饭行么?” 卫嘉蓝走过来,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细细密密地缠上秦筝的颈子。然后不顾秦筝的微微推拒,拥住秦筝冷得颤抖的肩膀,一起走向河岸那边的停车场去。 树影婆娑,人丛幢幢,瞬间那两个人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 桥上咖啡座旁的树丛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望着秦筝和卫嘉蓝身影离去的方向,站立了良久,良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我在灯火阑珊处,也得你回眸,却终不可相见。 . 中国,d市。医大附属二院。 碧笙的主治医师刘医生正惶急地站在走廊里搓手。打了碧笙的电话,没有人接。电话给孙明,就连孙明都不知道碧笙去了哪里! 走廊里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孙明奔过来。 刘医生连忙推住孙明,“唉,你刚康复不久,怎么这么跑啊!” 孙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子,只急切地问刘医生,“刘叔,笙哥还没有消息么?他、他的腿真的保不住了?” - 【今天加更,保底5更哟~~~账户里还有月票的亲们,多支持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平安夜的奇迹 () “平安夜决定怎么过?”卫嘉蓝轻声问。 秦筝垂首微笑,“我已经答应了班里的孩子莱昂,去他家跟他的家人一起过。” 秦筝明白,如果不给自己的平安夜安排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内容,那么她真的无法拒绝卫嘉蓝。虽然卫嘉蓝对她有感情,但是卫嘉蓝从来都是绅士地守护在她身畔,并不给她很大的压力,所以秦筝如果太过刻意地躲闪,反倒对不起这份友情。懒 星海搞砸了卫嘉蓝拍摄《寻爱》的梦想,可是在星海最难的时候,卫嘉蓝给星海注入巨资。 卫嘉蓝为了她一个电话,连夜坐红眼航班从法国飞回来…… 卫嘉蓝在那场车祸里,不顾自己安危地开车撞向那肇事者的车尾…… 她欠卫嘉蓝的,实在很多。 “班里的小朋友都很可爱,莱昂就说,如果我不去他家过平安夜,那他就不会快乐……”秦筝说着红了脸,“所以蓝,真对不起,我必须去。不舍得让孩子们希望落空。” 卫嘉蓝点头笑了笑,用笑容掩住蓝瞳里的落寞,“嗯,我懂。本来我想邀请你去我们家族在枫丹白露的一处古堡。在那里过圣诞节,非常有古意。” 秦筝点头微笑,“蓝,谢谢你。可是让我说句坦白的话,我真的蛮抗拒去你们那个古老的家族做客。且不说我不习惯那些古老的礼仪,单就我的法语来说就怕贻笑大方。据说我们法语老师的发音有点村,我估计我的发音肯定跟他一脉相承……蓝,你带我这样的朋友去见你的家人,我真怕给你丢脸。”虫 卫嘉蓝在他家人面前一定是很好面子的,秦筝能想得到。毕竟卫嘉蓝有一半的中国血统,而且还是非婚生子,所以他家族那些法国佬一定没少了拿捏他的短脚;所以如果卫嘉蓝真的要带一个女孩出现在他家人面前,卫嘉蓝自己肯定也希望那个女子高雅而完美,这才能帮他赢回重要的分数。 卫嘉蓝垂下头去,用叉子轻轻捅捅那块鹅肝,“筝,其实你该知道——那些都不重要。或者说,没有你重要。” 秦筝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只能嗫嚅着,“蓝,对不起……我真的不能……” 卫嘉蓝点头努力地笑,“我懂。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莱昂,那么我就不该跟小朋友抢。明晚去莱昂家里好好玩。过了圣诞夜,我带你去滑雪。这次不是个家族成员,是跟公司里的朋友。” 秦筝再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好。” . 圣诞夜,秦筝在中国超市寻觅了良久,最终才确定买了一坛花雕去。花雕酒顾名思义,便是在酒坛上雕刻有五彩图样,这样带去送给人家做节日的礼物,会显得很喜庆。 花雕坛子里面放的酒都是多年贮藏的绍兴黄酒。在世界公认的三大古酒中,唯有黄酒发源于中国,而绍兴黄酒是中国黄酒的典型代表。所以送花雕,会带有极其浓厚的中国特色。 一坛酒看似简单,却是秦筝费尽了心思。 其实过节送礼从来都是如此,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礼物本身倒是次要,重要的是礼物所承载的心意。所以秦筝愿意为这样一件礼物煞费苦心。 能在西方的节日里,去法国家庭体验他们的合家团聚,也真的很好。 而她自己,恐怕再也没有合家团聚的机会。妈、笛子、宝宝、爸……一个一个地离去,如今的她,早已孑然一身。 秦筝到达的时候,家里只有莱昂和他的几个表兄表姐,大人们都去了教会做子夜弥撒。这是法国人过圣诞的规矩,秦筝便帮着孩子们一起在门口堆雪人。 少顷莱昂家人都回来。圣诞大餐摆上长条桌。纯白的桌布长长蔓延下来,闪亮的银餐具、银蜡台耀花了秦筝的眼睛。大捧的百合和香根鸢尾将餐桌点缀得宛如春日。 莱昂先生回头对自己弟弟说,“你的那位中国朋友呢,怎么不见出席?正好莱昂邀请了安妮老师与我们共度圣诞,正好让两位中国朋友认识认识!” 莱昂的叔叔赶紧跑进主宅后面用作临时大厨房的平房里去。少顷失望地回来,“真对不起,我朋友他临时有重要的事情已经离开了。不过,他给我们留下了美味的中国菜肴!” 秦筝没来由地,心里微微一荡。 方才带着孩子们在主宅门前的空地上堆雪人的时候,她曾经好奇过后面那临时厨房的灯光里晃动的人影。因为闻到的那菜肴的气味分明是中国糖醋鱼的味道! 可是出于礼貌,秦筝当然不能自己随便乱闯厨房,便也在心底按捺下了惊奇。 莱昂的叔叔说着兴奋地推过一辆白钢小餐车来,将餐车上的菜式一一捧上餐桌。因为秦筝是来自中国的客人,所以莱昂的叔叔还特地将菜式首先捧到秦筝面前来。 秦筝一看便怔住——她之前的嗅觉果然没有错,那一道主菜不是糖醋鱼,又是什么! 她是喜欢吃鱼的,但是从来不敢自己收拾鱼。所以从前过年的时候,每个三十晚上,碧笙都要亲自动手,帮她把鱼收拾好了放在一边…… 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涌满了眼眶。想起那个人,心便又疼了。 莱昂的叔叔含笑介绍,“我的朋友说,在中国过年是一定要吃鱼的,这叫‘年年有余’。” 菜式一一揭开,秦筝心中惊跳更甚——那一道一道菜,根本都是自己最爱吃的! “麻烦你,你的中国朋友叫什么名字?”秦筝顾不得失态,一把抓住了莱昂的叔叔! ------------------ 【一个小时后第四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愿随春归 () 吕璇自己写完就抱着笔记本嘤嘤地哭起来。 她身边的男人惊住,起身抱住她,“这是怎么了?” 吕璇索性抱住那男人的肩头嚎啕大哭,“为什么这两个傻子都这么傻,啊?明明我是该恨他们的,可是我现在为什么只想飞到法国去,把他们两个给揪在一起,让他们别再折腾了啊?!”懒 那人一怔,“你是说秦筝和秦碧笙?” “是啊,啊啊啊……”吕璇哭得毫不顾忌。 . 秦筝离开莱昂家,天边已经露出淡淡青蓝。莱昂的叔叔开车送秦筝回去,却没直接按照秦筝给出的地址走,而是将车子开到了距离秦筝中文教室不远的一处小旅店。 秦筝便明白了莱昂叔叔的意思。流着泪道谢。 莱昂的叔叔叹了口气,“他就住在三楼最东边的那个房间里,有一扇开向东边的窗子。本来有采光更好的房间,可是他不要。我还问他为什么要那个房间,他说,他生命的光亮都在那个方向……” 秦筝下了车子,看着莱昂叔叔车子开走,她就站在黎明的晨巷里默默流泪。 碧笙的意思她都懂:因为她的住处正是在那旅店东边的方向。 秦筝抹干净眼泪,深深呼吸着走进小旅店去。这附近没有大酒店,只有家庭式的小旅店,真不知平素住惯了大酒店的碧笙,会不会习惯。虫 推开玻璃大门,门上挂着的铜门铃“叮咚”一响。秦筝的心蓦地就被高高地提起来,忽然不知道待会儿如果见了碧笙,她该用什么样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继续装作冷漠,继续不理他么? 还是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去,告诉他,她想他若狂? . 旅店的老板娘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秦筝,“哦,小姐,我知道秦先生。可是你来的真的很不巧,就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前,秦先生刚刚结账离开……” “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是中国的旅行者,也许旅行结束了,回到中国去了吧……” 秦筝只觉心往下坠,一直一直,跌进无底的空洞去。 竟然就这样,错过而来他。几乎是擦肩而过,几乎是——就差一点点便能碰触到他的指尖! 秦筝流泪,“那,我能不能去他住过的房间看看?我愿意付费,只求你让我看看。” 老板娘点头,“女士,千万别这样说。我给您的这个消息让您这样难过,我都觉得抱歉死了,哪里还能跟您要费用?正巧时间还早,那个房间我们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就请您进去看看吧。没关系,您多呆一会儿也可以。” 秦筝进了碧笙呆过的房间。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秦筝几乎都能猜到,碧笙一定是手扶着桌面,站在朝向东边的窗前,静静望着她的住处。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烟草气息,那正是碧笙习惯抽的那个牌子。 此时才知道,思念这样疼。 秦筝深深吸气,望着房间里的虚空,轻声说,“爸,可以么?如果我背叛了您,您会不会怪我?原来我真的做不到,离他这样远。求您原谅我,让我回到他身边去,好么?” 心便于那一瞬间轻轻落地。 曾经的焦灼与犹豫,仿佛刹那被清风吹散。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这个答案,一直等着自己绕过自己心底的迷宫,找到这个出口的,对么? 她的中文班还有两个月结束,她在巴黎五大正在旁听的一个有关放射性元素对人体伤害的医学课程也恰好会在3月初结束。 那时候,正是d城的春天姗姗来临的时候吧?秦筝静静微笑,她会在3月回到那里去。 就这样决定。 . “筝,在想什么,这样开心?” 欧洲高铁在茫茫雪原上飞速前行,窗外一座座银白的雪山在视野里一掠而过。秦筝坐在暖气充裕的车厢里,托着香腮静静望窗外景色,唇角挂着浅淡而神秘的微笑。 卫嘉蓝看得心尖悸动,忍不住出言。 秦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想什么,我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在欧洲坐火车真的好幸福,让我不由得想起在中国春运时候坐火车的经历。” 卫嘉蓝会意点头,“看你心情似乎特别好。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 秦筝笑着点头,想了想还是对维加蓝说,“蓝,我决定了,三月会回到中国去。” 卫嘉蓝挑了挑眉,一抹没来得及掩饰的落寞从蓝眸里飞掠而过,却随即笑开,“好啊。我这边的生意也会向中国及东亚市场大力推广,反正我是中法两国人嘛。” 秦筝深深吸口气,凝视着卫嘉蓝的眸子,“蓝,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卫嘉蓝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蓝宝石一样透明的忧伤,“我明白。你这次回去是要嫁给碧笙了,对么?” 秦筝缓缓点头,“是。我想,我真的是没出息的温室花朵,还是习惯呆在他羽翼遮蔽的地方。” 卫嘉蓝笑着握住秦筝的手,“筝,你幸福,就是我幸福。” 秦筝心底狠狠一晃,眼泪还是跌落下来,打湿了卫嘉蓝的手背。 卫嘉蓝笑了,“能得到筝你这样珍贵的一滴眼泪,于我,就是足够。” 卫嘉蓝掩饰掉悲伤,换上雀跃的神色,“筝,在回国之前,在阿尔卑斯山好好地玩儿一次吧!可能你下次来阿尔卑斯山,还要好久以后。” 湛蓝的眸子静静凝望着秦筝的眼睛,“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单独陪在你身边了。” 秦筝难过,“蓝,你是我跟碧笙一辈子的朋友。” 卫嘉蓝点头,笑容里藏着蓝色的忧伤,“我知道。我明白我该站的位置,该选择的距离。” ------------ 五更完毕,谢谢大家。明天继续。 【谢谢:小蓝、xiaoxiang、妞妞、甘草、苹等亲们的好几个1888大红包;sifan、翘楚、似水、2234、huei、de、12030、岚星等亲们的宝贵月票;susan的50朵大花花~~~以及亲们的咖啡和留言。(这两天道具中心又打不开,没来得及感谢的亲们,某苏一并鞠躬致谢。)】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别扔下我一个人 () “怎么了?!”秦筝问出话来的同时,便已经找到了答案——只见前方的雪山发生了奇异的颤动,有大片的雪像是海潮一般,从山顶上直冲下来! “筝,向旁边跑!是雪崩!” 雪崩! 秦筝大惊!平素听说过这个词汇,都知道那是能于瞬间山崩地裂、吞噬一切的,哪里能想到,这一次她就偏偏碰上!懒 秦筝只觉手脚都已经麻木得不能动,卫嘉蓝急了,冲过来扯着秦筝就跑! 秦筝机械地向前跑着,脑海里浮涌起电影《后天》和《2012》里的镜头。当海啸掀起山峰一样的巨浪,席卷向城市的高楼大厦时,人们惊慌逃命——可是,逃跑根本就没有用,再跑也跑不过海啸的奔涌,无数生命只在一眨眼之间便被海潮吞没…… 秦筝只在心底绝望地呐喊,“碧笙,碧笙……难道我真的,再也没机会见到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遇到雪崩这样的天灾,秦筝并不是怕死——她只是怕,还没来得及再见到碧笙,就这样与碧笙擦肩而过,成为生死永隔! 就在此时,猛然听卫嘉蓝一声怒吼,“秦筝,滚!” 秦筝一个愣怔,整个身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开,她的身子急速沿着山坡向下滚去——轰隆隆,排山倒海的雪潮迅速扑来,将她吞没…… .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一阵歌声在耳畔响起,唤醒了秦筝。 一片白雪覆盖,秦筝努力刨动着身边的雪。好在她置身的是一片树林里,所以雪埋的并不深,她能够顺着树干找到向上的方向。 天空中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秦筝抬头,看见数架直升机在头顶盘旋。 一定是雪崩的消息被媒体传播出去,所以相关部门派了直升机来救援。 秦筝一边向直升机挥动手臂,一边垂首去寻找卫嘉蓝。 她记得,当雪潮山呼海啸着向她扑来的时候,是卫嘉蓝将她推下了山坡! 曾经龙天翔为她而死的一幕再度袭来,秦筝怕得颤抖起来——不,她决不能让龙天翔的那一幕悲剧再度发生在眼前! 他们不过都是爱着她的男子,他们本身并没有罪过,老天怎么能再让一个男人为她而死! 决不能,决不! 她一定要找到卫嘉蓝,一定要! 头顶的直升机显然发现了秦筝,有人在高空喊话,“那位穿红色衣服的女士,请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们马上放绳套下来,请你抓紧绳套。不要怕,我们会安全地接住你……” 可是秦筝哪里听得进去,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茫茫雪原里,只为了找到卫嘉蓝! “蓝……卫嘉蓝……”秦筝喊了起来,“你回答我,回答我啊……求求你千万活下来,求求你回答我一声……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活下来……” 她的喊声在山间回荡。旷野无声,只有头顶直升机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她不知道卫嘉蓝能不能听见她的喊声,但是她要一直喊,直到喊破了嗓子,直到再也喊不出来为止! 苍天啊,千万再不要让一个爱她的男人,为她而死! 否则她会负罪地活不下去! 头顶,直升机的绳套已经放了下来,直升机上的人用扩音器在催促,“女士,请你赶紧登机!阿尔卑斯山的焚风仍在继续,周围的山坡依然有再度雪崩的危险。请你赶紧登机,赶紧登机!” 秦筝整个扑倒在了松软的雪上,手脚并用地在附近刨着。 她不能走,她不能就这么扔下卫嘉蓝走了! 直升机不耐地在头顶反复盘旋,就在秦筝几乎绝望的刹那,她膝盖下的雪突然松动了一下! 秦筝惊得连忙伏在地上——她以为又一波雪崩开始了! 可是似乎动的只是她身子下方这片雪,周围的雪野没有一丝颤动的迹象。 缓缓,缓缓地,有一丝嗓音从下面传来,“嘿……筝,你很重哎……” 秦筝几乎平地弹射起来,她惊呼着用手刨着身子下方的雪! 她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她确定方才的刹那她听见了卫嘉蓝的嗓音! 上天保佑,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终于,不用再亲眼看着爱她的男子,为了就她而死在她面前…… 太好了,太好了…… . 发生在阿尔卑斯山毫无预警的焚风引发的雪崩震惊了整个法国。卫嘉蓝家族的私人飞机也全都起飞,第一时间将卫嘉蓝和秦筝接回了巴黎。 秦筝除了表皮的擦伤,很幸运地没有大问题。 卫嘉蓝比较严重些,身上有多处骨折,需要几个月的卧床静养。 秦筝知道自己暂时不能离开法国,不能离开卫嘉蓝。她至少要照顾卫嘉蓝到他康复。 因为雪崩的范围较大,所以遇难人员的搜救工作一直都在进行。电视新闻里每天都会实时播送最新的搜救进展。 当日在阿尔卑斯山雪场被雪埋的人很多,各国都有。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秦筝这样幸运,能够遇到拥有私人飞机的卫嘉蓝。所以阿尔卑斯山那边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出于对共同经历、共同命运的关注,秦筝和卫嘉蓝每个晚上都会准时坐在电视机前,听当天最新的新闻报道。 还好,与他们同去的ch1650公司的同事并没有罹难的。新闻里还播放了有华人的新闻,一个来自香港的旅游团有几名伤者;台湾的几个家庭幸免于难;来自中国大陆的一个公司的奖励旅行遇到了伤心的经历…… 秦筝全都认真地听着。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想给碧笙打个电话。劫后余生,本来最想见的人,就是他吧? - 【大家注意,唤醒秦筝的音乐是什么?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上善若水任方圆 () 看到赵曼的问,秦筝在电脑这边就停下了手,目光凝着显示器良久,这才缓缓敲下,“曼曼,你说我该不该回去?我这几天一直在犹豫。” 赵曼那边也沉寂了良久,但是能看见她小小的头像上有“正在输入”的小提示,显然赵曼是写了删、删了又在写。秦筝明白,她的问题定然难住了赵曼,让赵曼也不知道怎么来回答了吧。懒 良久,赵曼那边的字终于跳了出来:“筝,你还是别回来了。既然这次走了,那你就该长点记性,走了就走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秦筝愕了下。 若是往常,估计赵曼会大声吵着让她回去。就算回去已经什么都来不及挽回,赵曼也一定会怂恿她大闹一场,至少不能这么忍气吞声! 秦筝微笑,转头望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阳。赵曼也已经长大了呢,在里也学会了容忍和体谅吧。 “嗯,曼曼你说的有道理。我这边的一切都刚刚开始,我也想不回去了。我方才发给你的压缩文件,麻烦你转给孙明,让他打印整理出来,转交碧笙的主治医生刘医生。” “你把这个给碧笙的医生干嘛?” 秦筝想了想,这才将她心中的直觉说给赵曼听,从卫嘉蓝父亲的死,到在法国阿尔镇立医院看到的那位铊中毒引致深度昏迷的病人,又说到龙海生死前身体有过大面积溃疡的症状……“曼曼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过敏,我想就把这个资料给刘医生看吧,如果是我直觉错误当然更好,如果我恰好猜对,至少能帮上点忙。”虫 “国内,毕竟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和经验都不多,正好我在巴黎,就顺手做了这件事……”碧笙要结婚了,秦筝只能将自己所有的用心都化为轻描淡写。 中国的凌晨,赵曼看见秦筝的头像暗下去,自己却还定定地半天抽不回眼神。 眼睛还是红的,键盘上都是方才跌落的眼泪。 郝俊伟紧张地坐在一边,“说服秦筝了?” 赵曼扣上笔记本,无声垂泪,“是。她说不回来了。” 郝俊伟拥住赵曼的肩,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对她也好。” 赵曼反身扑进郝俊伟怀里去,“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对不起秦筝啊?你知道么,她刚刚还把她在巴黎搜集到的有关放射性元素的资料都发给我。你说,如果她真的已经开始痛恨碧笙,她怎么还会做这些?我就是担心,她根本是在苦着她自己,她没真的恨碧笙……” . ch1650的办公室里,正在进行一场ch1650东方行销方案的讨论会。这场讨论会行销方案的设计人正是秦筝。 投影蓝盈盈的光照射在在座每个人的面上,大家都在凝神听着秦筝的讲述: “产品的营销,在文化古老的东方更加看重文化行销的内涵。一瓶水,在东方人的理念里,可能是随处可得的东西。他们可能不会接受一瓶水要卖到20欧元,大概合人民币将近两百块这样的价位。不错,品牌营销在东方已经开始大行其道,很多富有阶层开始盲目地去追求高消费、名牌——但是这种消费的目的是什么?是好面子,是炫耀。而一瓶水,喝光了就没有了,它不能像衣服与皮包能够作为长久的外在行头,也不能像红酒要前镇满桌,所以它要走奢侈品消费这条路线,可以,但是不能长久。” “那么强调功能性呢?用功能来营销——在欧美人的概念里,我们可以强调它的矿物质丰富,能够在生物学上对人体产生的科学的好处;但是这些在东方却未必能行得通。” 秦筝抬眸望了一眼长条会议桌尽头的卫嘉蓝。投影机蓝盈盈的光芒与他眼睛里的湛蓝交织在一起,仿佛织成一片梦幻的蓝色雾霭。 卫嘉蓝冲着她,赞许地笑。 秦筝心底的紧张尽去,笑容绽放,“所以,我们一定要用文化营销的理念来赢得东方的市场。”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就是说人的品行最高境界便如水一般,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这是东方文化中至上的品格,它又恰好被水来诠释……” “哦,我明白了,所以你们中国的领导人的名字,有‘泽东’,还有‘泽.民’!”一位法国同事兴奋出言。 秦筝颔首而笑。 “在我们中国还有许多用水来标示最高境界的说法。比如:从善如流;比如‘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以说水是融入东方人品格的元素,所以只要我们在行销之中把握好水在东方文化之中的独特之处,那么让东方人来接受最纯净、最高贵的ch1650,定然指日可待。” 投影仪在沙沙运转着,在座所有公司同事都静静聆听着秦筝的讲述。 中法语言和文化之间存在一定的理解差异,难得秦筝能够用准确的语言,流畅表达出东方文化里的婉约意境,让异国人也能够体会到那份丰富的文化意境。 讲述完毕,一片掌声响起。秦筝在法国佬们面上看见了由衷的赞赏。 秦筝再抬眸望向卫嘉蓝,他的笑容比她自己还要快乐。 众人散去,卫嘉蓝带着秦筝向外走,“信达雅,秦筝你都做到了。给你庆祝下,想去吃什么?” 秦筝站住,在三月微暖的阳光里,定定望卫嘉蓝,“蓝,如果你真的想奖励我,那么请你派我回中国吧。” ------ 【,其实便也如女子的性格,柔韧、包容;就像已经下定了决心的秦筝。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你们都在骗我! () “师傅您说什么?”秦筝坐在出租车里,眯着眼睛望司机师傅的神情。 司机师傅看见乘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也怕自己说错了话,努力想了想,“姑娘,其实你也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虽然成天都在车里坐着,但是因为天天跟形形色色的乘客打交道,所以我们的消息也算挺灵通的——所以我应该不会弄错。”懒 “如果市长的千金真的结婚了,就算人家不大操大办,毕竟也会有人知道。所以我们一定会多少知道点消息——真的是没有啊。” 司机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秦筝,“姑娘,看你脸色这么差,那我就说句不该说的——郑市长的千金现在身上可是还背着案子呢,就算现在是保外就医,但是好像这样的情况也不能结婚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筝登时就傻了。 按照法律的规定,保外就医人员的确是不准结婚的!所以就算郑安琪是郑九康的女儿,那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违反法律规定吧! 更何况郑九康刚刚升任市长,他怎么会随便落这么大一个话柄给公众? 明明不可能,那么为什么他们都告诉她,说碧笙已经跟郑安琪结婚了;就连郑安琪自己都这样说! 为什么! 秦筝只觉脑子里乱起来,眼前的一切都陷入混沌。司机师傅担心地问,“姑娘,你是不是刚下飞机太累了?要不我直接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虫 秦筝勉力摇头,“不必了。师傅请你换个方向,我不去cbd了,你送我上山……” 忽然就失去了想去吃赵曼公司楼下那个小馆子里的拉面的兴头,她现在只想回家去看看! 如果碧笙结婚了,那么新房应该还在秦氏大宅里吧?就算他会另外找房子,那么秦氏大宅里一定也留有痕迹吧——至少,她可以回去问周韵,问宋妈! 车子停在秦氏大宅门前,庭院里的冷寂让秦筝一惊。 已经三月了,就算在d城距离春暖花开还有时日,不过往年的这个时候,宋妈定然已经吆喝着园丁开始翻松土壤,给沉睡了一冬的草坪浇水……可是今年,怎么一切都没有动静? 秦筝从箱子里找了钥匙开门进去,整个大宅都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人的空洞,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宋妈?周护士?”秦筝喊了几声,回答她的都只有大宅里的回声。 他们去了哪里? 秦筝出门走到车库去。刘叔和车子也都没在,家里原来的几个工人也都不在。 秦筝只能推开大门走出宅子去。正好碰上门口的大路上有清洁工人在打扫,是陌生的面孔,应该是才来不久的。 秦筝就问,“这位阿姨,我问下您这几天都在这打扫么?” 那位清洁工阿姨点头,“是啊,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这里打扫。一个月就休了一天假。” 秦筝点头,“那请问您知道这宅子有几天没人了?他们都去了哪儿呢?” “啊,姑娘你说的是秦家吧?”那清洁工人就叹气,“他们家可出了大事了!现在一家人都在医院里轮流守护呢!” 秦筝一个踉跄,被那清洁工阿姨一把扶住,“哎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秦筝撑住,“阿姨,您说这家谁出事了?是不是宋妈?或者是周护士?”心里胡乱地猜着,眼泪已经扑簌簌落下…… 岂能一点都猜不到?她只是想装傻,她只是想确定那都不是真的! 清洁工阿姨叹了口气,“好像是那家的男主人,我也没见过本人,据说是个挺帅的小伙子……” 后面清洁工阿姨还说什么,秦筝都早已听不见。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庭院里那株樱花树下,傻傻地仰头望着天。 春天来了,樱花上已经隐隐有了小小的叶芽。碧笙说过,等到春天再来的时候,她就会再看见宝宝那纯美的笑颜。 她知道,岁岁花会开,所以就算去年春天她错过了樱花最美的花期,但是她知道今年还会再见——可是怎么会,樱花都快要再开了,她这次回来却错失了碧笙的笑颜! 这是老天在惩罚她么?不能给她十全十美的幸福,总要在赐予她一种幸福的同时,再夺走另一样? “秦筝啊,怎么是你!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坐在这儿?” 宋妈推开大门进来,一看见坐在树下的秦筝,就惊得连忙奔过来,一把抱住秦筝。 秦筝努力吸气藏住泪,“宋妈,碧笙在哪个医院?” “秦筝你说什么呀,什么医院……”宋妈显然还在遮掩着。 秦筝的泪就再度狠狠迸落,“宋妈!您别再瞒我了——我都知道了。碧笙出事了,是不是?他去了法国就出事了,你们整整瞒了我三个月,是不是!” “根本没有碧笙跟郑安琪的婚礼,所有的所有,都是你们一群人合起伙来骗我的!你们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回来”,秦筝抱住宋妈嚎啕大哭,“你们,你们这群我最相信的人,竟然合起伙来,整整瞒了我三个月!” 宋妈的泪也跌落下来,“秦筝啊,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了啊,啊?!” 秦筝用力摇头。是有人告诉她么?不…… 碧笙的事情,她跟他之间的情感维系,已经不需要旁人再将那些事完整地描述给她听,她就已经全都能知道…… 只需要片段的环节,只需要将支票、当日唤醒她的电话铃声、不存在的婚礼、赵曼的支支吾吾等一系列看似没有联系的东西串起来,她便能轻易还原事件的全部! -------- 【一个小时后第五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睡吧,我在你身边 () 宋妈带着秦筝到了医院,守在病房外的所有人都惊住。 孙明第一个反应过来,走上前来扶住秦筝的手臂,“秦筝你听我说……” 秦筝蓦然抬首,静静望着孙明,目光里却没有埋怨,“不必了。我不怪你们大家,我其实要谢谢你们。”懒 “秦筝……”朱迪的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秦筝摇头,努力微笑,“我没事。你们先别都急着忙活我,让我去看看他啊。” 隔着icu的大玻璃窗,秦筝终于看见了碧笙。他静静地睡在纯白的床单里,面上神情安详,像是一点痛苦都没有。甚至,秦筝能看见他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恬淡的微笑——她懂,这是因为他的心愿都得偿了。 他安排了所有人一起瞒住她,他以为她这次真的不会回来,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地睡去,都不急着醒来…… 眼泪无声地沿着面颊流下来。 “秦筝!” “秦筝——” 赵曼也在这个时候冲到医院来。她在公司楼下等了两个小时,秦筝都没有来,赵曼就意识到坏事儿了。跟郝俊伟会合了,这才一起到医院来。一进医院便看见秦筝站在大玻璃窗外,赵曼的心就是咯噔一声。 早春的阳光是柔软的,没有盛夏的那种金黄炽热,就像一层浅浅的奶油,柔柔罩着秦筝的周身。秦筝站在那奶油色的光晕里,面颊仿佛透明。她轻轻伸出手去,手指贴在玻璃窗上,就像是贴着碧笙的面颊……虫 赵曼当时就绷不住,眼泪流下来。 “秦筝对不起……对不起……” 秦筝含着泪微笑,搂住赵曼的肩膀,“傻瓜,我都明白。” 赵曼担心地望秦筝,“你还好么?” 秦筝点头,“我没事。知道么,我在阿尔的时候,每天的工作就是去照顾这样深度昏迷的病人。那时候的景况比现在要‘壮观’得多,一个大大的病房里,躺着十几位一动不动的病人……如果没有在阿尔镇立医院的经历,也许我在看见碧笙这样的时候会崩溃,可是现在不会了。” “筝,你竟然去做那样的工作!” 秦筝点头微笑,“其实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我自己写故事,然后坐在午后的夕阳里,静静读给他们听。虽然他们不会说话,不会给我一个微笑,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都听懂了我读的故事……” 秦筝转头去看icu里,想起阿尔镇立医院里那位被单独隔离开的铊中毒的病人,忽地就笑了——她的碧笙其实是幸运的,因为她不会丢开他一个人躺在寂寞里。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像他真的只是,睡着了…… . 避开众人,秦筝独自去找了刘医生。 刘医生见了秦筝,也是难过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法国救援人员在山上的积雪里发现碧笙的时候,他已经冻僵了。可是就算冻僵了,他还在手里死死攥着电话。电话被设定成‘反复拨打’,而他拨出的那个号码正是你的……” 秦筝死死咬住嘴唇,这才没有哭出声来。 “发现得太晚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受到了重创。他的身体本来已经非常不好,头还在滚动里撞上了山岩……所以他现在陷入深度昏迷,我也说不好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究竟还能不能醒过来……” 秦筝听着,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阳光在寂寞地闪耀。 “秦筝啊,你没事吧?我建议你来心理科门诊接受一下疏导——这段时间你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秦筝却含笑摇头,“刘医生,您担心我会承受不住么?不会的。我已经经过了我爸的事情,我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位深度昏迷的病人。我不会绝望,更不会因此而病倒。” 秦筝静静一笑,“刘医生,我现在相信生命的奇迹。虽然我尊重医护人员的专业知识,但是我更相信,人自身的神奇力量。” 秦筝笑着转头望碧笙病房的方向,“他一定会醒来的,我相信。因为他说过,这一辈子一定不会扔下我一个人,一定会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他现在沉睡,是因为他以为我已经有人照顾,可是我现在孤身一人回来,他就不能再不管我了……” . 走回病房去,病房前已经静悄悄的。大家都被护士劝离。 icu病房前只静静站着一个人。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是周韵。 周韵站在原地,毫无表情地望着秦筝。目光里有一丝防卫。 秦筝静静望着周韵,“我明白,是他自己不愿醒来。是他以为,只要这样一直睡下去,如同我爸当年那般地一直睡下去,就是在向我爸赎罪……” 周韵没想到秦筝会这样说,神色的防卫一个瓦解,眼睛里就含满了泪,“他傻,其实他本不用的!” 秦筝含泪微笑,“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什么都自己扛下来,什么都不想让身边人知道。他恨不得将身边人都推得远远的,然后他自己傻瓜似的遥遥看着对方幸福……他以为他自己没有能力让别人幸福,所以他只扛下来那些最难最苦的事。” 周韵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还是你懂他。” 秦筝一笑,“我走的时候,将他托付给你。我以为你比我更懂他;可是我知道我错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收回照顾他的权利,我会自己来照顾他。” 秦筝静静垂首望周韵,“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这样做。碧笙长大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要陪他走完一辈子的,是我。” ----------- 【严重感谢羊羊的12888超级大红包+4张月票~~~小蓝的红包+月票。还有: 3张:dl50、5078 2张:5034、miao 1张:抹茶、清澈、wq12627、贝爱、悠悠、dyw、miffy、minituan、feishuyu、萌、lblk、lhp……】 谢谢大家,周末愉快~~~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真的爱你 () 坐在碧笙身边,看窗外春日的阳光洒满了他周身。秦筝将百叶窗侧了侧,挡住了直射着碧笙眼睛的那抹阳光。 很刺眼的啊,是么,碧笙? 调整好了百叶窗的角度,秦筝坐下来打开本地的晚报。 她在阿尔镇每天读给镇立医院里深度昏迷的病人们听的那个大牛皮本子,秦筝已经留给了卫嘉蓝。从法国走,她没什么能留给卫嘉蓝的,便将那个自己亲笔写下的故事留了下来。懒 那个故事里写的本就是卫嘉蓝父母的故事,她写那个故事的初衷本来也是送给卫嘉蓝的一份礼物。虽然对于卫嘉蓝来说,那本手写的东东没什么金钱上的价值,但是那也是她用心的一份礼物。 给碧笙读完了一段财经新闻,秦筝转头去望碧笙,看他宁静的睡颜,“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呀?是不是这段新闻不好听?我也觉得呢……味如嚼蜡,一点都不好玩。真不知道你当初天天早晨都要第一时间看这些东东,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算是知道了,你的胃怎么会不好。其实都是被这些枯燥的新闻给害的,是不是?天天一边吃早饭一边看这些枯燥的东东,你要是能笑话得好那才怪呢……” 我该给你读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唤醒你? 秦筝怔忡着望向碧笙,看他面容上浅浅淡淡的光影流转。他面上的纹理又深刻了些,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拂过时光的微尘,秦筝还是能看见当年的他。十年前那个满脸青涩却又狠绝的少年,依然住在这副沉睡的身体里,从未曾稍离……虫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心底有蓬勃绽放的花朵。粉红色的,颜色轻浅而柔美,像是罩着一层轻纱,带着朦胧的底色——她知道她该给碧笙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了。 讲他们的少年时代吧,那些纠结了爱与恨的记忆,一丝一缕重新剥开时光的尘封,重新找回那些被掩藏在恨意之下的爱,重新去回忆他当初所作所为的深意。 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他将自己逼到绝路,其实也有她的错——如果当年的她便体会到了他所作所为里的深意,是不是便不会走到今天这里? 心找到了方向,秦筝终于笑开。 握着碧笙的手,秦筝起身,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说,“天黑了,碧笙你自己好好睡。我先回去了,明天来看你。” 秦筝走出病房,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坚定地走向前去。 在她回来之前,整整的三个月里,大家都如临大敌地将碧笙留在重症监护室icu里,觉得碧笙这是极为严重的病症,随时可能遇到生命的危险。是秦筝回来之后坚持要求将碧笙挪到普通的病房里来。 碧笙是在深度昏迷,他却不是病况垂危。 ——他只是累了,他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 ——他只是,自己不愿醒来。 所以她不愿意当他是病人,她只留他在这里好好睡一觉。而她也忍痛,不在这里全天候守着他,而是像对待所有平常人一样,夜了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睡。 而她,要去挑起他暂时放下的担子。 她没有时间守着他,无助地落泪;她更不会纵容他的任性,她要逼他自己醒来! 医院的走廊那样长,花岗岩坚硬的地面上反射着幽暗苍白的灯光。曾经秦筝最怕这里,总觉得那样冷漠而寒凉,像是通向死亡的黄泉路;可是今天她却坚定地带着笑意,一步步走向前。 . 秦筝去找了郑安琪。 虽然心里总觉别扭,但是秦筝明白,这个人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坐在茶座里,郑安琪一直转头望落地窗外的街景,有炫酷的少年在窗外的广场上,玩着滑板腾身而跃,白衣的身影轻灵地从浅金色的阳光里飞闪而过,整个人仿佛都在闪闪发光。欣羡的目光落满了那少年半长的发尾,耀起一片璀璨。 秦筝轻轻一叹,“年轻真好。” 郑安琪忽地静静一笑,目光朦胧地轻声说,“我第一次看见碧笙,他也这么大吧。那天他蹬着单车从我身边滑过,也是这样被风吹起了白衬衫。那天通往一中的马路上那么多人,我却只觉得仿佛天地都宁静下来,只看见他发丝飞扬着从梧桐树影里飞掠而过。我那时候想起了白鸽,我知道用白鸽来形容一个男生并不恰当,可是我当时就真的像是看见了一只白鸽。” “羽色纯白,身姿轻灵,抿紧了嘴角带着一丝傲然,毫不留恋地从我视野里飞掠而过,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 谁都曾青春年少,谁都有过那莫名的心动一刻。郑安琪的心情,秦筝都懂。想起少年时,心里总是甜甜,又酸涩吧。 “那时候我没想过自己会爱这个男孩子那么久。从初中开始,我身边的男孩儿也出现得不少,我也以为这些过家家似的小恋爱不会持续太久。最迟到了毕业,各分东西就也散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就会,一直一直记挂着他。” 郑安琪转头回来,目光宁静地对上秦筝的眼睛,“可能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一时的游戏,没人会相信我是真的爱碧笙,对不对?” “不光是你,就连我爸我妈也都没当回事。可是我自己却知道。尤其时过经年,这样回首过往,我就更能确定那年的那份心情。” “为什么会一直对他念念不忘?那是因为真的爱他。” 郑安琪缓缓起身,居高临下望着秦筝,“所以你今天来问我的一切,都已经不必出口。我做什么都只是为了我所爱的人,我做什么都是我愿意。秦筝,我答应碧笙帮着演戏,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他。” 郑安琪说完,转身离去,那一片阳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脚步,那样耀眼,那样美。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随着那个日期的输入,电脑上单调的拦截屏如水划开,露出电脑里面的内容。 桌面上只有一个文件。秦筝点开,是一封书信。 “秦筝,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我已经不在这个人间了。嘘,别哭……我要你看这一切,不是为了要让你哭,而是要让你快乐。”懒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知道也许我会先走。因为胃病,我才从一直跟我家交好的刘医生那里知道,我们周家有胃病的遗传。我爷爷就死于胃癌,我爸当年的胃也是一直不好,但是因为胃病的常见,所以都被他们给忽略了。我在想,或许我的胃病便与遗传直接相关……” “呵,我知道,筝,你又要怪我了。好吧,我承认,不光是我的胃病,还有龙家的事。龙家一定不会放弃复仇,如果见不到人命和鲜血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要早早写这封信给你,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就会死在龙家人的手下……”(小注:碧笙写信的时间是在龙海生死之前。) “啰啰嗦嗦说了这样多,秦筝,你是不是怪我跑题?我也觉得自己唠叨,好像特别喜欢这样唠唠叨叨跟你说个没完——现在说正题,这部电脑里藏着我想送给你的一个礼物。” “秦筝,我知道我恐怕没机会陪你一起老,那就让我的这份礼物一生一世陪伴你……”虫 秦筝含着泪看完碧笙的“啰嗦”。 他真的是很啰嗦啊,他以为他能骗得过她?——他一旦要撒谎,就会这样罗里啰嗦没个完,一点都不像他平素行事的利落。 他还想要骗她——他以为他说自己家里有胃病的遗传史,所以她就会相信他的胃病只是遗传来的么? 他太小看她了!他可能永远想不到,身在法国的时候,她便已经凭着直觉猜到了他胃病的来历——这个傻瓜,他想这样扁她,只是为了帮爸掩藏真相吧?他一定知道她不愿意知道爸曾经那样对待过他…… 他为什么不懂,女生外向——女孩子长大了之后,就算爸是生身父亲,是从小又当爸又当妈拉扯她长大那个人,可是在她的心里,他秦碧笙的分量中就已经超过了爸去?! 就像她跟周韵那天在医院里所说的,因为那个将来要陪她一辈子走下去的人,是他们彼此! 亲情纵然可贵,但是可能终究在孩子长大了之后,要退一步让位给…… 他真笨,他竟然都不明白! . 秦筝含着泪点开书信最后留下的文件路径——那是一份图纸,秦筝看得一头雾水,但是却也能明白,那是一份建设规划设计图。 那里的山山水水,方位设计——秦筝无声地惊叫起来——她认得出,那里正是碧水山庄的原址! 听见秦筝在办公室里“乒乒乓乓”的动静,朱迪敲门,“秦筝,你打开电脑了是么?” 秦筝流着泪打开门,“是。” 朱迪深深吸气,然后将一份档案袋递给秦筝,“当初笙哥嘱咐我,说有一天你打开了他的电脑,就让我把这件东西交给你。我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文件袋里的东西是什么……不过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间,剩下的谜底要你自己来揭开了。” 秦筝点头,转身回了办公桌,打开那个文件袋——泪水,静静流下。 . 春暖三月,秦筝独自开了车,没带任何人,自己去了碧水山庄的旧址。 从笛子死了那天起,她再没敢摸过方向盘,自己开车在她脑海里凝成一片绕不过的阴影——可是今天,她忽然想要自己开车。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就算扭头回身去看身边,副驾驶座位空空的,只有阳光。但是秦筝知道,碧笙就坐在那里,用温暖和鼓励的目光,望着她。 老的碧水山庄早已不在。 当年这个城市里房地产业突飞猛进发展起来的时候,这块土地被一家无良房地产商给买下,然后却因为他们的资金出现问题而将这块土地一直闲置,成了一片荒地。后来政府将这块地重新拿出来拍卖,却因为那房地产商的低调,而没有媒体能够拿到有关这个地块开发的任何一点有价值的新闻。 通常房地产商开发房产项目,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博得媒体的宣传,而这里一直宁静。 秦筝打开竹篱门走进去,泪水便止不住地落下来。 老的碧水山庄早已不在,新的碧水山庄又现在眼前。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竟然还都是旧时模样! 谁能这样傻,花了大价钱买下一块地,只是为了将它重复当年的面貌! . 沿着溪水走上去,秦筝又站在当年与他并肩而立的那棵垂柳之下。水畔又有人在洗衣裳,不过这次不是个年轻的姑娘,而是一位老大妈。 秦筝走过去打招呼,却惊在那位大妈扬起的面容里。 竟然是小康妈! 小康妈看见秦筝,竟然似乎一点都没有惊讶,她笑着望秦筝,“丫头,回来了?碧笙就说你一定会回来,他说的果然没错。” “他说的其实一直都没错呢。当年我们的碧水山庄变成了一片荒地,我们小康一直就记挂着山庄里的山山水水,所以我就带着小康回来,在废弃了的旧房子里住。可是没想到,我们的房子还是被推倒了,小康也死了……” “那时候碧笙就推着我回到这里来,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让碧水山庄重建起来。就算小康不在了,可是您能一直生活在他惦念的那片山水里。水色天光里,都会是小康开心的笑颜。’” --- 【今天三更完毕,明天继续。某苏的后台道具中心又打不开,统一给送出月票的亲们鞠个躬啊!】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如果不能爱 () 313、 “你为什么要你爸收养我?为什么想当我妹妹?”黑暗无光里,他的唇灼热地吻着她的指尖,齿间却吐出这样寒凉的质问。 “是不是想从此跟我划清界限,是不是就是告诉我,以后我只能像哥哥对妹妹那样对你?”懒 该如何回答他? 爸那天终于答应了收养碧笙,可是秦筝却也能看出,爸那个点头有多为难……从小到大,旁人只看见了环绕在爸身周的光圈,觉得他有钱;只有秦筝看见了爸人后的辛苦。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不体谅爸,她却一定要体谅——所以她那天逼迫爸答应收养碧笙,她明白爸要多挣扎才能最终点头。 爸是心疼她跪了三天三夜,说白了爸不是为了收养碧笙,而只是为了完成她一个心愿。 就像爸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她在爸的心中自然也是最重要——就算已经有了继母和笛子,可是爸的心里还是最以她为重…… 不管爸对周家人做过什么,爸对她而言,终究还是最好的父亲。所以她在保护碧笙的同时,也一定要尽量不要伤害到爸…… “哥,你想让我说什么呢?你是原来的周碧升,抑或现在的我哥,我们依然还能在一起长大。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么?你现在只能是我哥,只能是这样,你懂么?” 就算要隐忍,就算有放弃,可是此时此境,难道能活下来不是最重要的么?虫 只要能好哈地活下来,就还有未来;此时必须要暂时放弃的,将来还有机会重新捡起,不是么? 所以又何必要纠结于此时手上的拥有,何必要计较一时之短长? 他的唇那样炽烈,巷子里又是这样幽深……秦筝紧张得还来不及将心里的想法清晰地解释给碧笙听,碧笙便已经狠狠甩掉了她的手! “哈,有什么区别?秦筝,你说有什么区别!”黑暗里碧笙转过身去,无声地走向巷子外,“我懂了,你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身如黑豹,绷紧着肌肉,无声地走向巷子口。巷子外的街灯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身形。他蓦然停住,转头回来,“可是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秦筝,我的答案却与你不同——别梦想我会像哥哥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你!” 稍顿,碧笙一字一声狠狠地说,“从现在起,我决定连你也要一起恨!秦筝,我会让你哭,我会让你疼!” ——就像,你方才给我的绝望一样。 ——我有多疼,便会给你多少疼;秦筝,如果我下地狱,也一定要带着你一起……谁让,我这辈子早已认定了你! . “秦筝,我的信,你,你拿没拿给你哥?” 每个课间,都会有女生跑到秦筝身边来问同样的问题。课间走在走廊里也会有外班的女生凑上来搭话。秦筝自认是个性子清冷的女生,好像自己从来没这样好人缘、受欢迎过,却原来根本不是因为她自己,而只是因为碧笙。 只是因为她是他妹妹,所以她自然是最好的信使,又是最无害的对手。好像整个世界的人都认定,她是最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人,否则就是乱.伦! 秦筝只能垂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原来她那份少女的爱恋,此时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被容许的事情。那么她只能暗自将这份心事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 “那,你哥怎么说的?他会不会回信给我?” 秦筝忍不住转头去望教室里碧笙的座位。每次给他送信,他从最初的暴怒,后来反倒发展成了对她的戏弄。 有信来他便要她读给他听。那些信件里甜腻的一字一句,就反倒变成了她对他的大声直白。 每当那时,他就坐在他眼前看,一瞬不瞬盯着她面上的尴尬和红晕,仿佛乐在其中! 所以此时,女生们的信件不再成为碧笙的困扰,反倒成为她的。信件越来越多,她读得越发口干舌燥,他便有机会戏弄地吻她,说是帮她“润润舌”…… 一边读着别的女生缠.绵的字句,一边承受着他戏弄的吻,秦筝只觉自己快被撕.裂。 . “秦筝不好了,碧笙跟人打起来了!” 赵曼忽然从外面冲进来,扯着秦筝就向外跑。隔着走廊的窗子能看见后楼的篮球场。篮球场上碧笙和本班的几个男生,正跟另一群男生对峙着。 “怎么回事?”秦筝着急地问。 赵曼指着那群与碧笙对峙的男生,“他们是高四生!仗着他们年纪大,就抢场地。碧笙他们本来在这边玩儿得好好的,高四生非说碧笙他们占了他们的场地!” 高四生……一中校园里还别有另一个小世界,同样挂着一中牌子的高考补习班。班里的学生都比一中正常的学生大着好几岁,其中更不乏官宦人家的孩子。 秦筝咬牙,眼见着篮球场上的局势一触即发,她已经来不及奔下楼去。 女生们都闻讯趴在窗台上看热闹,秦筝咬牙,推开身边的女生,“你们都起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碧笙被打! 秦筝咬牙冲进教室去,端起值日生洗抹布用过的一桶脏水,返身回到窗台前,朝着对方那一群男生里为首的一个就扬了下去! 哗啦一声,一大桶脏水兜头浇湿了那为首的男生。本来长手长脚衣冠楚楚的样子,瞬间狼狈到了一头一脸的污水。 “草,这谁呀?不长眼睛啊!”立即有高四的男生大骂起来。 “谁不长眼睛啊?怎么天下这么大,我的脏水泼不到别人身上,专能泼到他身上?!这么大地方,长眼睛的不会躲?好汉不吃眼前亏,吃了眼前亏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秦筝气急,一串话跟小炮弹似的就甩了出去! - 【10点半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隔世的风 () 一支舞跳完,秦筝转身就走。她身后一帮因为化了妆而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生鬼呼鬼叫,“嘿,别急着走啊,跟我们每人都跳一支舞!” 秦筝就当没听见。方才与她共舞的男生,掌心也是灼热,几乎烙疼了她的手。舞姿俯仰里她清楚看见,透过黑色羽毛的面具,那个男生目光如火。懒 可是于她,这些都似乎无物。 学生们都围过来,掌声如浪涌起。秦筝只是高高扬起下颌,斜斜瞟了眼神过去,凝着依旧站在场边的碧笙和吕云清。 灯光明明灭灭的影子里,她看见碧笙在无声地笑。黑瞳静静凝着她,满是笃定。 就像猫儿玩弄的老鼠,虽然老鼠想尽了办法左突右冲,猫儿都只是好整以暇地望着;直到老鼠自以为聪明地折腾够了,猫儿才会轻松伸出爪子去,将老鼠吞入腹中…… 秦筝心便是一凛,猛地意识到,自己这样其实反倒正是暴露了心里的醋意,不是么? 秦筝便越发呆不下去,急急离开舞会场地。 全校的学生都在舞会现场,整个校园宁寂得只能听见风声吹动梧桐树叶的沙沙声。夜风的清凉吹散了秦筝方才的头脑发热,站在清凉的风里,她只觉得自己可笑。 在争什么呢? 又想要证明什么? 分明也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就算现在是妹妹,可是也一辈子不会有女人占据他的心,是么?虫 可是,换位相处,如果碧笙这样来问她,自己也是根本就不敢给他一个笃定的回答,不是么?那么又怎么有资格来这样要求他? 且不说横亘在周家与秦家之间的血海深仇,就单说未来那无法预测的人生,就算她能笃定自己的心,又如何能要求碧笙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不会遇到另一个女人、一个让他更爱的女人? 十六岁的花季,总是既甜美且酸涩的吧。对未来的人生有那么多的美丽憧憬,却也有同样多的不敢确认。 秦筝叹息了下,沿着两边种植满梧桐的甬路走回宿舍去。 身后忽然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像是追着跑来很急。秦筝心底涌起小小的欢喜——是碧笙来了吗?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是不是? 秦筝含笑在夜风里转过身来——却愣住。 哪里是碧笙,只是之前跟她跳过一支舞的那个男生。高高的个子,在夜色里越发显得出挑。 秦筝黯然垂首,转回身去继续走。 那男生就傻傻地跟在她身后,“你为什么走呢?舞会还没结束。而且完后还会放电影……” “我没兴趣。累了,回去睡觉。” 那男生似乎囧了下,又努力地说,“你的舞跳的真好,跟你跳过舞之后,我跟她们都没办法跳了。” 秦筝依旧没回头,“哦。” 那男生估计从来也没遇到过女生如此得冷遇——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可是秦筝还是能看到他的气场。凭他的气质,平素也应该是很瘦女生欢迎的类型。此时这般的低声下气,其实很难得。 “我是说,我们跳过了舞,至少应该彼此认识一下……”那男生依旧跟在她背后,好脾气地说。 “不必了。”秦筝心头正是最为压抑之时,哪里有心情去认识他是谁。 “可是……”从礼堂到宿舍的路怎么这么短啊,还没走几步竟然已经到了女生宿舍门口……那男生颓丧地站在女生宿舍门口还想说什么。 秦筝摇摇头,已经走上台阶去。 不是碧笙,那么这个人是谁都与她无关。 看着秦筝的背影一转,便消失在视野里,那男生懊恼得踢飞了脚下的一块石子。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她是谁,他只想告诉她,他是谁……认识总该是双向的嘛,怎么能只是他认识了她? 可惜,她毫不留情地关严了那扇门,哐当一声就把他给关在了门外,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认识她,她都不知道吧? 那天早上他吊儿郎当地跟踪一个女生进了校园外的小树林,本来想要目睹一场拥抱亲吻的好戏,却没想到那女生根本就不是去会情郎的,而是蹲在树下召唤出了大批的流浪猫。她将自己的早餐掰碎了,一点一点喂给那些狼狈的野猫们吃,她的神情流露出的柔软让他的心没来由地偷停了几秒。 她那样爱猫,她自己更是十足的小猫。 在小篮球场上,本来他想好好干一架,却没想到她从三楼窗台兜头就浇下一盆脏水来,从头到脚淋了他一身。他一抬头看见是她,不知怎么的,满身的脏水却化成了满心的喜悦。 那一刻窗口的她,就像是发怒的小猫呢。 她说这世界这么大,怎么脏水就泼了他一身;他懂,她是在说他没长眼睛。可是他心里偏偏为了这句话美得不行——是啊,整个操场这么多人,她怎么就一桶脏水浇了他一身?这就是缘分,不是么? 他傻,傻得通知所有高四生,谁都不许动她。堂堂龙二少受了欺负而不报复,从小到大这是头一回。他是心甘情愿。 他更傻到,在舞会现场看见她一身猫女装束而来,他真恨不得跳出去命令所有的男生集体闭眼! 她果然就是个猫,她那么爱猫,所以她太了解猫儿的习性。 更想不到,她会主动向他走来,呵气如兰挑衅地在他耳边低喃,“会跳伦巴么?不会的话,那我换人了。” 他死死抓住她的指尖,心中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狂喜,“还想跑么,我的姑娘?” - 【龙龙,再见你,恍如隔世。10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被侵占的秘园 () 终于在一个轰趴(home-party)的傍晚,秦筝忍不住了扯着龙天翔的手就走,绕过前庭里的宾客,到了秦氏大宅后院的小花园。 那里,是秦筝心底最宁静的园地。当年就是在这里,她邂逅了碧笙。 所以,遇到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话,她下意识将龙天翔带到这里来。懒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来我家?” 龙天翔就笑,“为什么不来?有好吃的东西,这么热闹,更关键的是,还能看见你。” “在学校里,咱们不在一个教学楼,我扒着窗子看你们那边,也总看不见你。好不容易中午课间有可能碰见你,结果你根本就不搭理我。还是你在家里可爱,至少对我满面笑容……虽然我看得出,那笑容很勉强。” 秦筝真是无力又无奈。本无心惹桃花,可是这朵大桃花就铁了心粘定她。 “龙天翔你听我说,这些轰趴都是大人们谈事儿的场合,你跟着掺和什么呀!” 他只是为了她来,可是他却已经成了爸商务目的上的棋子。她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点醒他。 “没事儿,我乐意。” 龙天翔自幼跟在龙书记身边,官场商场上的事儿也经过的不少,所以他焉能不知秦子潇请他这个半大孩子来的目的?不过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愿意。 他原本就是这个身份,不是被秦子潇利用,也难免被别人利用。既然秦子潇是秦筝的父亲,他反倒愿意那个利用他的人是秦子潇。虫 只要,他能看见他的姑娘。能看见她穿着美丽的裙子,梳顺了长发,站在草地上向着他盈盈地笑。 就够了。 秦筝急了,哪儿想到这位看着挺狠挺大哥范儿的呀,怎么一说起这事儿就黏黏糊糊、拎不清了呢! “龙天翔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姑娘,我喜欢你。” 草坪青翠,有小小的野花星星点点地开。推杯换盏的热烈声不断从前庭传来。秦筝凝着龙天翔的眼,有一刹那的恍惚。 女孩子心底都会在悄然等待一个奇妙的时刻吧?等待一个男孩子毫不遮掩地在你面前,绽放热烈而又透明的微笑,然后笃定地说,喜欢…… 她当然也曾无数次憧憬过这样的时刻。 只不过,憧憬里的人不是眼前人。 心便在那一刻愀然地疼起来,秦筝的泪无声滑落。 心爱的女孩在自己表白了的刹那,竟然会落下泪来——龙天翔便误会了,以为她是喜极而泣,以为她是感动于自己的告白。 龙天翔心底一热,仗着手长脚长,一把将秦筝拥进怀里,唇就落了下去! 傍晚的和风那样宁静,远远听得见归林的倦鸟拍动羽翼的声音。龙天翔只觉心那样满足,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情…… 秦筝没想到龙天翔会这样误会,慌张着想要躲,却躲开了唇而没能躲开面颊。龙天翔的唇便灼热颤抖地落在她颊边…… “你们在干什么!”狠狠的一声,如同漆黑的雾霭猛地袭来! 秦筝慌乱之下一把推开龙天翔,转头去望那声音来处——幽幽树影里,碧笙一袭黑衣站在那里,黑瞳如火! 秦筝慌了,只能讷讷地喊,“哥……” 龙天翔被秦筝慌乱推开,便也是一怔。不过龙天翔随即就笑了,以为碧笙不过是哥哥保护妹妹的那种紧张。他甚至主动真诚地朝碧笙伸出手来,“为了我的姑娘,我愿意跟你讲和。上次篮球场的事儿,我跟你道歉。” 碧笙黑瞳凝着龙天翔,那里面恍如有黑色的火焰在蒸腾,半晌只冷冷一个字,“滚!” 龙天翔便也眯住了眼睛。他是傻,不过只是对一个姑娘傻,面对雄性动物这样直白的挑战,他从不畏缩。龙天翔讪讪一笑收回方才主动伸出去的手,缓缓仰高下颌,冷眼睥睨着碧笙。 龙天翔是高四生,比碧笙还大着两岁;在那个青春期的岁月里,两岁的年纪便意味着身高上的距离。所以龙天翔这样冷冷地睥睨,便显得更加狂妄和傲慢,“我跟你讲和,那是我看得起你。秦碧笙,我给你面子那是为了秦筝。你是她哥,我便愿意在你面前忍气吞声。但是如果你给脸不要脸,那我也不会惯着你!” “你是谁呢?以为自己姓秦了,就真的是秦筝的哥?说白了你不过是秦家的养子——秦家善心大发了养的一只流浪狗!……”龙天翔从小到大哪里受过旁人的冷眼,碧笙方才的反应真是惹毛了他。 “龙天翔,你住口!”秦筝慌了,赶紧跑过来,抓住龙天翔的手就往外推她。 可是没想到,龙天翔打蛇随棍上,握住秦筝的小手就抬起来送到唇边,“叭”地一个响吻,长眸傲慢地回望碧笙,“她只是你的妹妹,却是——我的姑娘!” 说罢,龙天翔弯下腰来细细看秦筝面上的惊慌,“好,我不听谁的话,却必须要听你的话。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走了姑娘,要开心哟。记得想我!” 龙天翔笑着大步走向前庭,秦筝站在原地就已经颤抖不停。 糟了,她知道龙天翔替她闯祸了…… 她忍着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的紧张,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向碧笙,站在他面前,努力想要看清他的眸光,“哥,你听我说……” “这里,是什么地方?”碧笙忽然笑起来,只是那笑容与眼神一样,都是望不穿的玄黑。 秦筝一抖,“小花园啊。” “小花园?”碧笙的笑容更邪气,“难道你真的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亲爱的妹妹,这里是属于你我的秘园……五岁那年我看见了你,五岁那年你说要我一生一世陪着你,只陪着你一个人……” - 【四更完毕,亲们周末愉快。还有月票的亲们支持个呀~~~~】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假如爱有天意 () 宋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且不说宋妈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一言一行,甚至她说谎之后会有的反应,宋妈一定都了若指掌。更何况眼前—— 秦筝站在自己的床榻前,难过地叹息。 满床的凌乱,床单上更染着她初次的落红。懒 秦筝将床单抽下来,自己抱到卫生间去清洗。这样的床单自然不敢交给宋妈去洗。 沙沙的水声里,染在床单上的红色一点点褪去。 该感谢这个时代的洗涤用品都有强大的去污力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污渍,只要仔细去洗涤,都会被洗掉,渐至到最后全无痕迹。 只是床单上的污渍可以被洗掉,印在她心上的痕迹呢? 门上传来钉锤的声音。秦筝抱着洗好的床单走到阳台去晾,看见碧笙提着工具箱,单腿跪在门口钉着被他撞坏的门。 秦筝没说话,抱着床单直接走到阳台去,晾好。 他们两个人,此时都在做着补救的工作么?她将染了红的床单洗干净,而他将撞坏的门板重新钉好。可是就算床单可以清洗干净,门板也可以钉好,那些昨晚被撕碎的那一切,如何还能有机会亡羊补牢? 秦筝收拾好房间,坐下来打电话给赵曼,约好了一起逛街。 出门的时候,碧笙忽然一声低吼,“你今天不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么?”虫 秦筝笑了笑,“哥,不用你操心了。” 休息只能让身体静止,可是心呢?语气静静呆在家里,反复想起昨夜的事情,秦筝宁愿出去消耗掉所有的精力,然后疲惫至极回来再好好睡一觉。 . 中午坐在肯德基里,赵曼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秦筝,你今天很奇怪啊。明明是你自己提议来逛街,可是你的身子是在给逛,可是你的心跑哪儿去了?看看你今天买的这几件衣服,根本就不是你平时喜欢的款式啊!怎么今天店员推荐了几句,你想都不想就去结账了?” 秦筝咬着汉堡这才回过神来,“哦?有么?可能昨晚上下大雷雨,我整夜都没睡好,所以今天有点神思恍惚。” 赵曼叹口气,“那待会儿的电影还是别看了。你回家睡觉,我去图书馆找书。” 秦筝站在公车站台上,看见公车来了又走,她还是没有踏上那辆回家的公车。自己就缓缓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挑着人行道中央铺着的盲道砖走,闭上眼睛,感受那些直线烙印在脚底、指挥着自己一直向前走的感觉。 不知不觉,抬头见前面已经是电影院。秦筝叹口气,还是拿出电影票走了进去。尽管就自己一个人,依旧买了大桶的爆米花和大罐的可乐。 她只想告诉自己,就算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她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她还是原来的秦筝,一定是。 ——不会因为他昨晚的所作所为而动摇了守护他的心,不会因为失望而放弃曾经的誓言。 . 《》。当初一看见这片名,秦筝就莫名地喜欢。 坐在影院里,影院里人并不多。在这个人们只愿意花钱去看所谓的“大片”,只想用夸张的镜头语言来刺激眼睛的年代里,唯美的片总是少人问津。 秦筝反倒喜欢这样安静。 动心动情的电影,若是身边摩肩接踵地坐满了陌生人,就连想要流眼泪都不得自由,会觉得内心的情感无法尽情释放。 开始一直在微笑,看一段并不新鲜的三个人的恋爱。孙艺珍隔着艺术馆里一张张画作、雕像,隔着好友去投望好友那边的赵仁成。本是一段心酸,却被天才的郭在容处理成轻松的微笑。原来笑中带泪才更入心。 待得看见时光斗转,回到他们上辈人的生活环境里,秦筝却再也笑不出来。其实比之他们的上辈人,虽然现代的这段,中间也因为夹杂了友情,而使得受到羁绊,但是毕竟这个时代是宽容的;而上辈人那种本来深深相爱,却永远没有机会相守的困顿,像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抓紧了秦筝的心。 很疼,却说不出来。只能让眼泪一颗又一颗,无声地滑下来。 就连想要哭泣都无法恣意,只能化作哽咽,只能无语凝噎。 可是,就算是电影里的隔着门第,隔着友情,此时看来却都有跨越的可能;而她跟碧笙之间呢? 只隔着周家三条人命的血海深仇,就已经无法跨越了。无论任何的时代,任何的国家和民族,杀父灭门之仇都是永远无法原谅的,对吧?所以她跟碧笙之间该怎么办,怎么办…… 昨晚,他已经开始了报复的第一个步骤,是么? 当看到孙艺珍在小咖啡馆里望着曹承佑流泪,而已经双目失明了的曹承佑,却无法看见孙艺珍的眼泪……那种本来就在你面前,却无法看见你、无法分担你悲伤的疼痛,终于让秦筝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轻轻地哭出声来。 她伸手到包包里去摸纸巾,却没摸到。 背后无声地递过来一包纸巾。秦筝大惊,回头去看,这才借着电影银幕上朦胧的光,看见背后的黑暗里坐着一身黑衣的少年。他一直静静地坐在她背后的黑暗里,一声都没有出,如果不是看见她流泪到无法自已而送出纸巾,可能秦筝便永远无法发现他就在自己背后。 电影里,孙艺珍站在洒了曹承佑骨灰的河边流泪。那条河记载了他们的相遇与相恋,如今曹承佑便将自己的骨灰都撒入河水,她知道他想说,永志不忘。 还不谙世事的女儿却蹲在河边玩水。将被困住的鱼儿解放,帮它游回河水。那微妙的一刻,母女相视而笑。秦筝懂,导演郭在容是想告诉观众:上一辈人之间没有实现的爱,终将被他们的孩子延续。 秦筝挺直脊背重新坐好。 忽然再不孤单,知道他就在她身后。 真好。 -- 【12点半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贪恋你的温柔 () “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了么?” 周日的晚上,秦子潇和崔芬、笛子归来。坐在晚饭的餐桌上,笛子就盯着秦筝和碧笙两个人,忍不住出声问。 秦筝一惊,目光遇上同样望来的碧笙。 她自从回到家后一直在小心翼翼,唯恐泄露出来。她相信宋妈也不会乱说,宋妈绝不会让崔芬抓住她的一点把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终究还是被笛子抓住了不同。懒 “怎么了?”崔芬也放下饭碗问笛子,“不好好吃饭,你说什么呢?” 笛子的眼睛在秦筝和碧笙之间转了转,重又低头吃饭,“就是觉得他们两个很古怪。” 的确是古怪,秦筝自己后来也发现。本来她跟碧笙是有意避开彼此的目光,可是两个人之间还是有奇怪的心灵感应。她刚看了茶几上的遥控器一眼,他恰好已经拿起了遥控器拨到她想看的频道;碧笙那边刚拿起一个苹果来,而她正好把水果刀放在了他手边。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心有灵犀,这是这么多年相处培养起来的。只是今晚,这种感觉更加奇怪——有点像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彼此熟知对方任何一个轻微的想法。 宋妈赶紧打圆场,“哎哟谢天谢地啊,你们兄妹俩终于不再打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些日子都闹了几场了,现在总算吵够了。”虫 自从碧笙来到秦家,他在所有人面前都礼貌而又隐忍的,不多说一句话,不做一件出格的事;只是到了秦筝面前,他便所有的火气都压不住,所以两个人的小磕小绊就没断。 听宋妈这一说,秦子潇和崔芬便也都笑了。秦子潇笑着望笛子,“你这个傻孩子,难道看你哥哥姐姐吵嘴看习惯了,看他们两个和平共处还不习惯了么?” “哎呀,不是的!”笛子急得一跳脚,却又说不清她自己心里的那种奇怪的直觉,也只能作罢。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就像碧笙和秦筝已经成为一个人,他们之间再也插不进一根针去。 曾经笛子以为自己能轻易走进他们中间的空当里去,如今只觉他们两个人一起将她关在了门外。那扇无形的门,只将他们两个人关拢在一起。 隔着透明的门,她明明能看见他们,他们明明就在她身边,可是她只觉被孤立了,永远走不到他们那个小小的世界里去。 . 周五下午的体活时间,教室里很安静。除了有同学在提前做作业,大多数同学都去操场运动。 秦筝忙着将历史笔记整理好。 碧笙用笔尖轻轻捅秦筝的后背,“今晚上,早点回家。” 高中的课业越发繁重,秦筝和碧笙便也都开始住校,只在每个周五晚上回家,周日的晚上再返回学校。 秦筝脸一红,“我今晚上不想回去,明早再回。今晚上我们宿舍几个人说好了要一起给吕云清过生日。” “你再说一遍……”碧笙毫不掩饰地就恼了,从后面扯着秦筝的辫梢,“不许不回去!” 秦筝轻颤起来。因为住校,他只能周末的晚上才能偷偷进来她的房间,拥抱她。所以她今晚不回家,等于在拒绝他的亲热。 秦筝只能低声说,“明天一早我就回去,还有——明天晚上呢。” 碧笙凝着秦筝,看她面颊上涌起的红晕,忽地邪气笑开,“一个晚上,不够。” 秦筝惊得差点将课本捂到他嘴上去!——这里是教室啊,他说什么呢他! 悄然环顾四周,教室里的同学都没注意他们在干嘛。秦筝这才红着脸长舒了一口气,“我今晚上已经答应了大家。她们都怪我了,说我经常不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今晚再不参加,他们就会认定我谈恋爱了。” 他笑起来,长眉神采飞扬,“难道你不是么?” 秦筝整个身子几乎爆炸开,“哥!” 碧笙长身而起,邪邪垂了眸子望秦筝,压低了嗓音说,“穿白衬衫还敢穿黑色的bra,从后面看得清清的——你今天就是故意的,勾.引我还敢不给我!” “什么啊!”秦筝几乎惊叫起来。她是在白衬衫里穿着黑色的bra,可是她的头发很长,完全可以遮住背部。除非有人故意去看,否则怎么能看得到!分明是他心怀不轨,竟然还敢诬陷她——勾.引他…… 他笑,少年风发耀眼明亮,“我去打球,晚上等你。等你给吕云清过完生日,让她们再无抱怨了,我们再回家,这总可以吧?” 他的个子又偷偷地长高了,秦筝只能仰视着他的灿烂,羞涩点头,“嗯。” . 周五学校宿舍不熄灯,学生们难得得了自由。自从舞会之后,秦筝跟吕云清就一直隔着心结,两个人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但是毕竟一个宿舍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宿舍的其他几个姐妹就撺掇着要给吕云清过生日。一来吕云清家庭条件不好,自己肯定没办法过生日;再来就是姐妹们努力想要撮合秦筝和吕云清,让她们别再那么别扭。 秦筝明白大家的苦心,就格外卖力地帮着布置。大蛋糕、礼物,还有宿舍里的彩带,都是秦筝一手负责的。姐妹们说要给吕云清一个惊喜,所以大家就约好了谁都不要提前告诉吕云清。 都晚上九点了,结果吕云清还没回来。 “云清应该还在上晚自习吧?她太刻苦了。” 吕云清的刻苦的确是不要命的。她明白自己的家境不好,将来只能靠自己,所以即便是每个周末,她也按时按点去上晚自习。 赵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我都困了,她再不回来我要睡着了。” 秦筝自告奋勇,“我去找云清回来。你们准备好惊喜哟。”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呼唤月票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等你,抚慰我的孤单 () 天色暗下来,秦筝起身开启病房里的小灯。茶色的光芒幽幽笼满整个病房,照着碧笙安静的睡颜。 秦筝讲到这里已经红了脸。虽然明知碧笙在睡着,可是她还是羞得不敢去看他的脸。 那年不过十六岁,竟然就敢在夜色里的校园,在小树林里那样勇敢地盘上他的腰。直到此时还清晰记得那种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他们两人而清幽,星月之光都为他们而朦胧的感觉。懒 微妙而无限甜美。仿佛一笔水墨抛染在宣纸上,一勾一抹尽是风情,辗转氤氲便为气象万千。 清晰记得——他在她身子里那激狂的冲击。一下又一下,仿佛裹挟着怒意,又是最深的流连;微微的疼痛伴着狂烈的快意,让她的指甲掐入他肩膀的皮肉里,在无风的树林里放肆地喊叫。 最有趣的是,有学校保安从树林外巡视而过。还有人问,“这是什么声音?” 然后另一个声音回答,“开春了,猫叫.春了。” 她伏在他怀里不敢动,发丝软软垂下来,遮住了她与他交叠的脸。他却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坏坏地更深猛地顶入,逼得她想叫却又不敢叫,只能主动吻上他的唇,将那快乐又惊慌的喊叫尽数释放在他的口唇之间…… 那夜他一直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最爱的宠物猫儿。一遍一遍吻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发顶。虫 她懂,这是他的道歉、他的誓言。 时间如果能够定格在那一刻,该多好。那时候她其实相信了他,相信他从此不会再跟吕云清纠葛在一起,更不会再碰其他的女人。她以为她那一刻读懂了他的心,她以为他那一个又一个的吻,就是他无声地再跟她保证这些。 可是后来——她好像还是错了。 秦筝轻轻叹息了声,止住自己又在无限蔓延的回忆。起身伸手抚了抚碧笙的面颊,“又一天过去了,我又要走了。说好了,明天,你一定要醒来哦!” 说好了,明天,你一定要醒来哦!——这句话,每次她从碧笙的病房里离开,都会说给碧笙听。她不给他设定一个固定的日期,不会强迫他在某一天必须醒来,她只说“明天”。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只要还有明天,她就会一直等下去。 走到病房门前,秦筝忽然停住了脚。她想起她在小树林里挑衅地跟他说,“如果你再敢摸别人,我就也让别人摸我”时,碧笙黑瞳里那几乎燃烧起来的黑色火焰! 秦筝扶着门框微笑,深深吸气,抑住眼底浮起的眼泪,静静回身望茶色灯光里独自静睡的碧笙,轻声说,“你再不醒来,那我晚上约人咯?一个人睡,孤枕难眠啊。” 若是碧笙醒着,他一定会跳起来掐她,是不是? 想象着那副场景,秦筝缓缓笑开,轻轻打开病房门,走出去。 走出去还是停住脚,再回头看无声关合的门板。 碧笙,你知道么,没有你的夜晚,我好孤单。 没有你相伴的人生,也好孤单。 . 知道赵曼现在跟郝俊伟正不要脸地浓情蜜意中,秦筝也知趣地知道不能找她,于是便拨了吕璇的电话。 谁知吕璇在电话里竟然也支支吾吾,说什么今晚要跟剧组一起去吃饭。 秦筝只能作罢。 独自挽了包包去逛街。秦筝喜欢夜市上的人间烟火。虽然路边小吃摊未见得干净,那些卖小东西的也多半是三无产品,不过这些都不影响逛夜市人们的热闹心情。 孤单了,便更想走进人群里去,更喜欢这份毫不掩饰浓烈扑面的人间烟火气。 秦筝站在一个卖臭豆腐的摊子前,不顾忌地大口咬着臭豆腐,满口的臭气却是满心的快乐,忍不住还跟老板大声叫,“要更臭的、最臭的!” 笑着,不经意的回首间,忽然看见阑珊的灯火里有个人的侧面一闪。 秦筝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她怎么会看见十年前的吕云清从眼前走过? 厚厚,当然不是,也不是演鬼片——只是因为秦筝又看见了当年那个不施粉黛、将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明丽地露出光洁前额的那个吕璇。 自从长大,自从踏入演艺圈,吕璇何曾还有过这样的时刻?她总是高高端着影后的范儿,出门就是前呼后拥,恨不得戴能遮住整个脸颊的大墨镜…… 所以方才乍然相见的一刻,秦筝只觉时光倒流。 人越长大,仿佛越学会了伪装。伪装伪装着就忘了什么是伪装,什么是原来真实的自己,便将那伪装当成了自己理所当然的外壳。 “小姐,你要的最臭的臭豆腐好了!”摊子上的老板热烈地招呼着。 “来嘞!”秦筝微笑着收回目光,继续去跟自己的臭豆腐奋战。 ——不去追问,那小心翼翼扶住吕璇腰肢的男子是谁。 那样英挺的背影,那样挺拔的气质,虽然脱去了那一身公装,秦筝知道自己也能认出那人是谁……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的?其实,又有什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他们很快乐。 秦筝又大口地咬下臭豆腐去,不去在乎酱料几乎溅到了衣襟上。只觉香甜越过臭气,在齿颊间缓缓氤氲开。 真好。 看着此时的吕璇,就算曾经在青葱的少女时代,她们之间曾经为了一个少年而心有芥蒂,又有什么关系?没有那样尖锐而又青涩的爱,哪里是完整的少女时代? 秦筝含笑踩着高跟鞋走回家的方向。她今晚要继续写下的故事,将不再有吕云清。下一个人物,将是郑安琪。 要去回想她与碧笙之间的那场婚约,回想碧笙为了郑安琪而放弃她……秦筝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不过却相信,以今天的视角再去回忆当年的事,定然会有全新的发现。 碧笙,你一定站在回忆里等我,是么? 等我去找回你;等我反身回去,重新读懂你彼时的真心,是么? -- 【今天三更完毕,明天给大家加更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当年的婚约 () 秦筝说不出话来,只能抓起自己的杯子,主动碰上安琪的酒杯,发出“当”地脆响。 安琪却没拿起酒杯,只是凝眸望秦筝,眼睛里就像喝了太多酒,染了盈盈的水意,“其实可能外人都以为,我这次进局子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滑铁卢,可是秦筝你知道么,我现在却在心里暗自感谢这次经历。如果没有这次经历,可能我的人生永远在浮躁里,每天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好像我的世界里除了缠着碧笙就再没有别样的风景。”懒 “在看守所的时光是寂寞的,不准随便交头接耳,就逼迫我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胡思乱想够了,就只好将自己这二十几年的生活经历拿出来重新翻检——我才明白,自己活得竟然那样狭隘,那样无聊。” 郑安琪自己忽然抓起酒杯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并没有跟秦筝碰杯。秦筝懂,安琪是将自己又关进了自己的小世界里,独自面对着自己的心事。 “秦筝,我想我欠你一声对不起……之前就算在看守所里,我都没认为自己撞了笛子的车子就是错的;因为她想要抢走我的碧笙,因为她想要毁了我的人生……” “可是我现在能慢慢想明白了,我在恨笛子,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笛子?”安琪抬起头来,撇掉之前的迷惘,冷静地望秦筝,“因为,碧笙其实从来就不属于我,一天都没有。他是你的,你们之间根本插不进另外一个人去——我认为笛子是在抢我的,我又何尝不是在抢秦筝你的?”虫 “抢来的,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我竟然就那样鲁莽地夺去了笛子的生命……”郑安琪哭起来,“我后来才知道,我那天杀了的还不只是笛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是恨笛子,可是这两个孩子却是无辜的……” 郑安琪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信教,在教义里,杀害孩子是罪孽;是不被上帝宽宥的罪孽!而我竟然连害三条人命,其中竟然有两个孩子……” 郑安琪抱住手臂哭起来,“我一直说自己爱碧笙,可是我竟然那么狠毒地杀了两个碧笙的孩子……” “安琪,好了,都过去了。”秦筝心底也是疼痛翻涌,可是她还是勇敢地起身,走过去跟安琪并肩坐下来,揽住安琪的头,“好了,平静下来。都过去了。” 安琪哭了一会儿,从纷乱的发丝里抬起脸来,努力笑开,“是,都过去了,秦筝你不用担心我犯病。我做的错事,我会想办法弥补;我害了那两个孩子,我会在有生之年想办法在其他孩子身上弥补回来。” 秦筝含泪点头,“所以你才要去支教,你想带给那些山里的孩子们一份崭新的生命,是么?” “嗯!”安琪用力点头,泪水如注。 两个女人坐在夜市的阑珊灯火里,喝着啤酒吃着烤串,一会儿抱头痛哭,一会儿相视而笑。好在,夜市本就是扰攘繁华,身边的人们都是流动而去,没人会因为两个女人的哭哭笑笑而真正驻足。 便如人生吧。全心在乎的只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好好去爱的人;旁人和他们的观点都只是流动的背景。 “那你现在的情形被允许离开本城么?” 安琪点头,“国家也很赞成我这样做啊。本地警方跟那边的警方交待好了,两方到时候在火车站做个交接就行。” 秦筝郑重点头,“走的那天,我去送你。等我这边忙差不多了,以后有机会我也跟你一起去!” 安琪笑,“好啊。这么多年咱们俩一直吵啊吵啊吵,除了在喜欢碧笙这件事上达成过共识,此外好像还没什么一致的观点——不过这次又找到共同点了。” 秦筝笑开,“以后会更多的。安琪,我们都长大了,所以认识人,也会更全面。我当年也是狭隘,对你也只是竖起敌意的尖刺。” “好……”安琪笑开,眼泪还是无声地流下来,“说好了哦,等将来你和碧笙有了孩子,我要当教母哦。” 秦筝怔了下,没想到安琪直接说到这个问题上。秦筝的眼泪便也落下来,想着那一天是否会到来,心中便揣了无限的希冀,忍不住点头,“好。一言为定。” . 夜色越发深浓,两个喝醉了的女人一起打车回去。 安琪坐在车后座上,摇下了车窗玻璃,在夜风里大声地唱歌。将小时候学过的歌儿都唱遍了,笑着躺倒在秦筝肩头,幽幽地说,“秦筝,当初碧笙跟我订婚,是我爸逼他。” 秦筝一震。 “那时候你们秦氏资金链马上就要断裂,碧笙只有来求我爸。我爸当然清楚我的梦想是什么,就跟他说,要他离开你,跟我订婚,并且去欧洲,不准回来。” “碧笙没有选择,只能答应。呵呵……”安琪醉意熏然转头望秦筝,“你以为你后来支撑半年,秦氏还是倒了,你为此而难过——其实如果没有碧笙,就是那半年秦氏都坚持不住……我跟他在欧洲呆了半年,听说你那边再也支撑不住,他发了疯似的一定要回来。他说,就算没有力量再力挽狂澜,至少要在你流泪的时候,站在你身边……” “是么?”纵然心底缠绞起巨大的疼痛,秦筝却只是轻轻吐出语声,“可是后来他还是拿走了秦氏呢……” “秦筝,你这个大傻瓜。你不知道你们秦氏发生了什么……当年龙书记,那么多、那么多钱,都是怎么洗白的?都是用你们秦氏,还有周氏啊……你们两家攀附龙书记,那也自然要付出代价,就要充当那些大官们洗钱的工具哟……” “一旦事发,那就是重罪。如果你再在秦氏主事,秦筝,你就会跟着完蛋——所以碧笙抢走了秦氏。秦筝,你这个傻姑娘!” -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一辈子赖着他 () 秦筝轻颤,“安琪,你是说当年周家也成为官员们洗钱的工具?” 安琪醉得轻摇手臂,扯着秦筝的发丝痴痴地笑,“是哦。我爸说,咱们d城排名靠前的几个大企业就没有干净的!想要做生意,就离不开官员们的扶持;想要取得官员的扶持,就难免要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当年周氏和秦氏,那都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他们想要让自己的企业生存下来,就必须要接受那个游戏规则……” 秦筝心底忽然有冷光一闪,“如果他们胆敢拒绝……” “哈哈,哈……”安琪笑起来,“所以周家人都死了哦。如果他们胆敢拒绝,可是他们又都已经知道了官员的底细,所以你想啊,那些官员会让他们活下来么?” 秦筝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你是说,周家有可能是被那些官员害死的?” 安琪笑,“就算直接执行人不是那些官员,但是幕后主使者一定是的……” 秦筝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一股一股的寒意从骨头缝里涌出来,弥漫周身,“安琪,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秦筝握紧手指,“你今天故意喝这么多酒,其实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是不是?” 安琪再也笑不出来。她果然在秦筝面前就会变得很笨,她总是斗不过秦筝,就连想玩个“酒后吐真言”的把戏,还是被秦筝给识破了。 安琪只能坐起来,面色沉静下来,“秦筝,我觉得如果再瞒着你,我会良心不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当年都做过什么……” 秦筝忽然笑起来,就算安琪不说,秦筝也能想到了郑九康当年做过什么——与龙书记一样,是么? 别忘了郑九康是财政局长,他是正官正管的财神爷——每天手里流动过那么天文数字的钱,他自己焉能甘心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 安琪难过地别过头去,“原来我爸还跟碧笙有过另外一个交易——龙家倒了之后,我爸会想尽办法帮碧笙保住秦氏,但是条件是:其一,与我订婚,让碧笙成为我们郑家船上的人;其二,让秦氏从此成为给我爸洗钱的工具……” “所以后来我遇到的车祸,还有斯太尔撞击碧笙的交通事故,都是你爸一手安排的,是不是!你爸借着龙海生的掩护,便想偷偷下手,是不是!” 安琪的脸色苍白下来,她没想到秦筝的直觉这样敏锐。 “是。碧笙跟我退婚,这不仅伤了我郑家的面子,更让我爸担心碧笙会从此逃过我们郑家的船,会将我爸的秘密说出去——所以我爸策动了那场车祸。是拿你秦筝作为目标,敲山震虎,威胁碧笙!——因为就连我爸都清楚,碧笙自己根本就不怕死,但是他怕你出事!” “再后来,碧笙表面上是为了防备秦氏被龙海生毁掉而将秦氏分拆卖掉,可是我爸知道,碧笙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跟我爸对抗,是想将秦氏从洗钱工具这条路上给推开!——碧笙要给你保下秦氏来,他不但要给你一个活下来的秦氏,更要还你一个干净的秦氏!——所以我爸第二次动手。” 秦筝再无法淡定,一把推开了安琪,“对不起,我暂时没法跟你继续这样亲近。” 安琪抱紧自己的手臂,望着秦筝,点头。 那一刻刚刚知道爸这多年都做过什么时候,她差一点活活崩溃! 那是她最敬仰、最依恋的父亲,那是她遇到不开心的时候都要去寻找安慰的靠山……没想到…… 安琪那一刻忽然明白了,妈为何会信教。其实虽然说信仰自由,但是作为官员的家属,这样公开信教是有点不好的影响的——那一刻安琪才明白,其实妈哪里只是在找个精神寄托,分明是妈在为爸忏悔和赎罪,是不是? 爸那些事情不可告人,妈就只能暗自将那些罪恶忏悔给上帝,祈求上帝的原谅。 所以她知道自己再没资格继续做那个公主梦,她必须赶紧醒过来,尽己所能多去为他人做一点事——为人子女,她也想为爸多赎一点罪。 车子到了郑家门外,安琪勇敢笑着面对秦筝,“真好,原来全都说出来的感觉这样轻松。秦筝,我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等你跟碧笙的孩子出生,我要做教母。” . 安琪的背影缓缓消失在了梧桐树影里,出租车掉头驶向秦家大宅的方向。秦筝坐在后座上,暗自流泪。 安琪今晚一定是鼓足了勇气才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实情。 当初她刚归国时,知道安琪竟然也能帮着碧笙瞒着她,秦筝其实还多少有点不敢相信。那时候安琪说,那是因为她爱碧笙,所以愿意帮碧笙实现愿望——此时更是懂了,其实安琪当时便是秉持着一份弥补和赎罪的心。 人心总有恶念吧,好在还会醒来,迷途知返。 而那个一直一直在偷偷替她承担下一切的人,此时依旧在深沉的昏迷里,不知何时才会反身而归…… 唯一欣慰的是刘医生的话。刘医生说本来碧笙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腿上的坏死在加剧,胃部也随时可能出现大出血猝死的情形——可是这场昏迷却又像是一剂迟缓剂。 因为碧笙在昏迷,他身体的新陈代谢都在放缓,所以原来在加剧的病情便也因之而减缓了下来。秦筝那时努力在开玩笑,问刘医生是不是就是科幻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对当代医学还没办法医治的病症,索性将那病人给冷冻起来,等待未来医学更发展的时候再让他醒来? 刘医生含笑说类似。 可是现在,秦筝却想反悔——她不想让他未来才醒来。就算他醒来会断腿,就算他的胃还会麻烦不断,但是她至少要让他活在她身边。 因为生命只有一次,她一定要拖着他活在她身边。就算貌丑身残,就算垂垂老去,她也要赖着他。 - 【看到这里大家也就能大致明白当年碧笙为何会坚持送安琪回家,以及与安琪保持感情的原因了吧?谢谢家栋、xionglei、xiaoyi、qmm、tt等亲们的宝贵月票~~~~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笛子的日记① () 秦筝回秦氏大宅,在夜色里缓缓打开了笛子的房门。 很久了,秦筝再没有碰触过笛子的房间;除了当初崔芬还在的时候会定时进来打扫,秦筝再也没有进来过。 睹物思人会是一种疼痛。物仍是,人已非。 可是今晚她想进来看看。安琪道歉了,她想说给笛子听。这无关法律,只在人心;秦筝相信,相对于法律的惩罚,安琪这个出于诚心的道歉才更珍贵。懒 走进房间去,夜色将时光寂静湮没。秦筝站在黑暗里没有开灯,仿佛冥冥之中这样会与那个消逝的灵魂更加靠近。 “笛子,安琪说了对不起。老人们说,当故去的人还有尘世牵挂的事情,定然会舍不得离去;我想你定然也在等安琪这个道歉,是不是?这声道歉定然会斩断牵绊着你的尘世之所,让你能放心投入全新的轮回……笛子,这下你总该放心去了。” 秦筝站在黑暗里静静落下泪来。 笛子是敌人,笛子是这个世间所有人里伤害她最深的人——但是笛子之所以能够伤她最深,并不是她做的事情要比吕璇和安琪严重多少倍——只是因为,笛子是妹妹。 笛子,是妹妹啊……是尽管异母,却终究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妹妹! 所以秦筝心中对笛子,所持的感情也最复杂,最难确定。如果是外人,单纯地爱了或者恨了就好,可是对于亲妹妹,又岂能是一个简单的爱或者恨,就能完美地界定?虫 小时候总能简单地说:xx,我爱你;或者,我恨你。可是当时光轻过、年纪渐长,又如何能再那样轻率出口? 这世间从来没有哪一种感情是单一而纯粹,它们往往都是复合的,同时糅合了爱恨等等多种情感,所以又如何能简单定义? 不管如何,不管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更深刻一点,秦筝此时做的都是她应该做的——给故去的人一个交待,放她安心离去,期待她重入轮回。 将今生与她所有的交集画上一个句号。然后转身,去走她自己的路。 秦筝抹掉了眼泪,转身走向门边。忽然一阵风扬起,推开窗棂,扬起窗边长长的纱帘…… 秦筝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夏日了,宋妈会经常进这个房间里来开窗换换空气,以避免房间内的物品潮湿发霉。可是以宋妈一贯做事的谨慎来说,她定然不会忘记将窗子在夜晚关严。秦筝走到窗边去,这才发现原来是窗子的一个铁质的插销老化了,没有拴严窗棂。山间夜晚又是风大,所以一阵风便将插销鼓开。 秦筝不由得想起自己房间外的阳台。曾经碧笙穿着浴袍,双肘抵在阳台的铁艺镂花栏杆上,那时秦筝还曾提醒过他,说那栏杆已经有了腐朽的迹象,要碧笙小心。 这个房子里所有的金属件,都是当年爸为妈盖这座房子时一齐配备的,所以一件东西出现了衰腐的迹象,那么其它的金属件定然也会相继出现同样的情形。她竟然忘了。 快三十年了,这座铭刻着爸和妈与承诺的房子比她的年纪还要大。三十年的风风雨雨敲打下,再结实的金属也会老去。 秦筝轻轻叹了口气,只能任凭窗子开着。她得记得明天通知刘叔,让他带着工人将房子里的金属件都再检修下。 从窗子走向门口,要路过大衣柜和写字台。秦筝不小心撞到了衣柜的边角,衣柜上头一个小木盒被撞动,咕噜噜地滚落下来,跌在写字台上,被摔开了盖子。 秦筝赶忙奔过去,却还是没来得及挽救:盒子里的一本日记被摔开,风从窗外来,一页页吹开了日记的内页。沙沙,仿佛时光流转。 秦筝打开桌子上的台灯以方便收拾,柔软的灯光落在日记本的内页上,仿佛重新闪耀起旧日光芒——秦筝的目光不经意被日记本打开的那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坠住—— “xx年,7月30日,雨。” “今天是周家人的忌日,碧笙一大早就跑得没有了踪影,秦筝跑出去找他。爸的神色也很不好,早晨起来便将自己锁进书房里。我的测验卷子要找爸签字,却被妈给扯住,说今天无论任何事都不许打扰爸。” “我只能撅嘴。我的测验考得那么惨,当然不敢找妈给我签字,否则妈会活活撕了我的皮。如果爸今天也不能给我签字,我该怎么办?” “藏着掖着卷子,我回了房间。准备找爸以前签字的笔迹出来,我自己学着画一个。爸永远比妈来得温柔慈祥。不是爸脾气好,我知道是爸总觉得亏欠我——或者照实了说,爸是始终就没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女儿,跟我之间总隔着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距离。” “我只能叹气,再叹气,命令自己不许再向深入想下去,否则会更难过。在这个家里,我不过只是名义上的主人,在爸和宋妈、刘叔他们的眼里,我更像只是个客人。所以这里虽然是秦家,可是我却能最理解碧笙的心情——虽然号称这里是家,其实我们不过都只是在寄人篱下。” “我胡思乱想了好久,笔下描出来的签字难看得要命,一个都用不成。我们老师也不是傻子,她一看就能看出来哪个是真的签字。我爸毕竟是秦子潇啊,他经常在各种重要的场合里签名,那种熟练度早就是行云流水、下笔如有神;我在这描的,简直就是虫子爬,一看运笔就知道作假了。” “我只能坐等碧笙回来。碧笙很聪明,手又巧,他很会模仿爸的签名。这事儿可能就连秦筝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 ---- 【10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笛子的日记②:舍不得丢下你 () 碧笙很会模仿爸的签名?秦筝心尖微微一跳,像是有什么滑过,却捉不住。 “那次也是测验考砸了,老师要求我拿卷子回来给爸签名。我当然不敢,23分,如果被爸看见了,他一定会更加不喜欢我——在爸心里,我永远没有乖巧又成绩好的秦筝完美吧,他本来已经有够不喜欢我……”懒 “我就坐在房间里发呆,后来想起碧笙,觉得也许男生模仿爸的签名会更相像,所以我就去碧笙的房间。碧笙本来不愿意搭理我,可我哭着跟他说,不想被爸看见我这个狼狈的成绩,不想爸更不爱我……他竟然点头答应了。” “我想,那一瞬也许是我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或者是让他想起他的父亲,或者是让他体会到在秦家只有我跟他的境遇最为相似——总之他按照我拿给他的签名小样,将把的签名画了下来……” “可是我发现,他做得比我语气的还要好。甚至不必我拿爸的签名小样,他似乎也可以信手拈来……原来真的是男生更善于描摹爸的签名的,对吧?” 秦筝在黑暗里,静静呆愣了良久。 再垂首望向那日记,看笛子关于忌日当天的记载。 其实那个忌日秦筝自己又如何能忘?一大早起来就找不到碧笙的踪影,好在是在暑假里,秦筝便发了疯似的跑出去找碧笙,生怕他想不开而出了事。虫 秦筝最后凭着微末的直觉跑到海边去。那天乌云密布,海上起了很大的风。风卷着海浪扑向岸边,拍上礁石,发出砰然的巨响。秦筝终于在黑黢高耸的礁石洞里找到了碧笙,看他只穿着单衣,双手握拳,仿佛绝望地注视着那片风起浪涌的海。 秦筝懂,可能这样的环境才能让他宣泄出心中压抑的疼痛。秦筝没有拦阻她,只是淡然出来告诉刘叔等跟着一起搜寻的家人,让他们先回家去报信,让家里人不必跟着担心。她会留下来陪着碧笙,直到将他平安地带回去。 刘叔他们都走了,海滩上留下清晰的脚印。秦筝自己打着手电筒站在夜黑浪白的海滩上,只觉有孤掌难鸣的苦涩。 她懂,可能每一天,碧笙都会在爱与恨之间挣扎,一会儿想用感情来压制仇恨,一会儿却又被仇恨击溃了理智……像被两头同样凶悍的猛兽撕扯着,碧笙一定在时时体会着被撕裂的痛楚。 而她只能在旁边守着他,却没办法代他疼——更何况,那两头猛兽里的一头正是被她带到他身边。 如果不是她坚持守护他,如果不是她坚持要他进入秦家,可能碧笙就能简单地只捡起复仇的工具,单纯地恨秦家就是了;又何必要在爱与恨之间这样苦苦挣扎? 爸给了他仇恨,而她的爱同样给了他痛苦。她不是他的天使,她其实也是害他痛苦的罪魁祸首之一……是她让他不能快意恩仇,是她将他放在爱与恨交织的火炉上煎熬。 所以在疯狂的情绪之下,碧笙在黝黑的山洞里抱住她,想要用更强烈的肢体动作来压制心中的绝望——她却拒绝了,狠狠张口咬在他胸膛上! 不,不能这样! 她要他好好地活下来,却不是要这样活在无法挣脱的煎熬里!不是要让他变成无法控制自己的疯子! ——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想过,如果没有了她的爱,如果她再不爱他,是不是就会让他更好过一些? 让那两头同时在撕扯着他的猛兽,死掉一头吧。她会带着那猛兽的残骸,独自踯躅前行。 秦筝记得自己在那风狂浪涌的夜里,在那惊涛拍岸的海边,狠狠地喊了声,“你永远是我哥,这辈子只能是我哥!” 秦筝眨眼,眨掉眼睛里的泪花。不想再自己去回首那天的往事,垂首去继续看笛子的记录。 “天黑的时候,碧笙回来了。他几乎是冲进大门来的,一身都是雨水和绝望。全家人都被他吓到了,宋妈急着想要拿毛巾给他擦身子,他去一头就撞进了他房间里,将房门锁死。” “紧随着他的脚步,秦筝也回来了。同样地狼狈。头发都一绺一绺地粘在脸上,像是没有了生命力的海藻,掩映着她那张比死人还要苍白的脸。” “我妈好心好意地想要跟上去安慰安慰秦筝,爸却一声大吼,‘都给我住口,今晚上谁都不许再废话!’我也不知爸这是怎么了,极少见爸在家里发这样大的火。” “家里人都噤若寒蝉,各自早早回了各自的房间,估计就算这个时候有陨石落在大厅里,都没人会推门出来看。可是他们可以安静下来,我却不行啊!我的卷子还等着签名,虽然是暑假,我还在上暑期班;这卷子明天一早要到校交给老师看啊!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偷偷拿了备用钥匙,走向碧笙的房间。就算天塌下来,也总比明天一早被老师揪到前头大骂要好。” “那天晚上的天色真的好黑呀,黑得就像是谁在天上大桶大桶地泼下浓墨来。就连院子里的街灯光都照不进大厅里来,显得那么风雨飘摇。我拿着钥匙去开碧笙的门,一开门就闻见浓烈的酒气……原来碧笙竟然在偷着喝酒,而且此时就像个醉猴子一样躺倒在了地上。我一进门不小心,还踩到了他的手指。” “他疼得一下子坐起身来,却没喊。他只是坐在黑暗里,双眸灼灼地盯着我看。他突然笑了,静静地说,‘你还是舍不得我,是么?就算我惹你生气,你还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喝醉,是不是?——就像,我明知道爸妈姐姐死的那么惨,我却还是舍不得丢下你……’” -- 【11点前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最初的梦想 () 星海又签了一个大单子,与国内某著名的卫视合作,在未来的三年里,负责为该卫视包装定做该台的自拍剧,以与另一只知道将韩剧改头换面拿过来充当“原创”的卫视台抗衡。 庆祝酒会上,秦筝含笑望朱迪和吕璇自如地穿梭宾客之间,巧笑倩兮,秦筝的心缓缓安定。懒 该卫视制作部总监走过来跟秦筝碰杯,“秦小姐,多亏你这次的好主意。我们台长还亲自跟我问过秦小姐的身份,台长以为秦小姐只是星海的员工,所以愿意以三倍的年薪请秦小姐来我台工作。” “呵……”秦筝笑开,“可是如果台长大人知道我在星海根本是不拿薪水的,一定会吓了一跳吧。” 制作总监点头大笑,“是啊!后来我跟台长说了你与碧笙的关系,台长这才恍然大悟,连说遗憾,说不必跟秦小姐谈了,因为秦小姐是一定不会离开星海的。” 秦筝主动跟制作总监碰杯,“以后星海跟贵台的合作机会还多着,所以也算我给贵台效力呢。” 制作总监含笑点头,“手头的几个剧本里,我们台长的意思是,想首先投拍秦小姐重新撰写过的那个故事《寻爱》。台长亲自看了秦小姐手写的那个笔记本,深为感动。” “《寻爱》?笔记本?”秦筝惊了。那个笔记本她在离开法国的时候,明明留给卫嘉蓝了,卫视台的台长怎么会看见她手写的笔记本?虫 制作总监并不意外地微笑,“坦白说,秦小姐,这次我台与贵公司的合作,从中牵线搭桥的人就是卫嘉蓝先生。” . “秦筝,你开什么玩笑!”酒会一隅,本来满面春风的吕璇听见秦筝说出的一句话后,便是面色大变! “秦筝,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吕璇激动起来,“你是我经纪人,我吕璇没想过要换其他人,再说别人也自然没能耐梳拢我,所以你赶紧把你刚才的话收回!” 秦筝笑,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吕璇,我定了。如今星海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未来三年的运作都有了保障;三年之后,萧哥也会回来了,那么星海就更无虞。” 朱迪看两个人在这边不对劲,忙笑着告别宾客,握了酒杯走过来。朱迪以为秦筝又在跟吕璇吵架,忙一个人手里塞了一杯酒,“今晚是酒会,只喝酒,不许吵架!” 吕璇哪里还有心思喝酒,“朱迪,她说她要当甩手掌柜,不管星海了!” “什么!”朱迪也是惊呼。 秦筝微笑,“还有秦氏,我也不管了。有孙明、魏叔他们在,不用我什么事儿了。” “你到底要干嘛?!” . 七月盛夏,天地流火,有一个地方却是山清水秀,有清凉的风越过树荫,清宁而来。窗上的细竹帘被轻轻撩开,风儿的凉意如山泉流入,让人心臆平添一份幽意。 尖顶木屋里,摆着原木剖成的七八张餐桌。有穿了彩色t恤的女子站在吧台前,用柔静的嗓音,缓缓给在座的宾客讲解每道菜的原料选取、制作过程、营养价值、以及日常可供参考的餐谱搭配。 这一切并不新鲜,新鲜的是那女子缓慢的语速,以及与她语速搭调的迟缓的上菜过程,以及食客们堪称蜗牛的品尝速度。 时光仿佛在这里驻足不前,这里就像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变异了的黑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21世纪的今天,还有人会这样慢条斯理地吃一顿饭。 讲解员不时在讲解里作以注释,“我们今天会用四个小时的时间来吃完这餐,所以大家要尽量放慢速度,不要囫囵吞枣,请仔细品尝每一种食材所带来的滋味,感受美妙在味蕾上的悄然绽放。” 什么?!要用四个小时来吃完一顿饭? 来采访的媒体记者都有要疯的冲动。对于他们这个拿时间当生命的职业来说,能好好坐下来吃完一顿饭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要用四个小时来吃完! 况且,看那盘子碗里,菜码一点都不大,三两口就可以嚼完,哪里用得上四个小时! 《商界》的记者牛茜茜先熬不住了,奔出了竹帘来,站在门口大口地喘气。好在这里林木葱翠,空气里充满氧气泡泡。 正坐在树下看书的秦筝笑着招呼,“茜茜,能这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也很好。如果肚子吃饱了,我们去散步,怎么样?” 天空太阳很大,山间却是林荫幽静。秦筝挽着牛茜茜的手臂,缓缓地走向前。脚底踩着上一年的落叶,柔软,发出宁静的沙沙声。 “秦姐,我真奇怪了,你怎么会想到要放弃星海的工作,来这里做这个慢活山庄?只是为了更好地照顾碧笙和你的继母么?那你完全可以给他们找个环境好些的疗养院,你却没必要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的重心也都改变了吧?” 这里是秦筝新近开始做的事业——慢活山庄。选用的地点正是当年的碧水山庄。曾经少年时与碧笙在这里留下那个樱花一般的初吻,后来碧笙处心积虑将地皮盘回,重新恢复了当年的样貌…… 秦筝含笑摇头,站在林荫里缓缓舒展身体,“这件事其实跟碧笙或者我继母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恰巧适合他们修养而已。想过这样的生活,其实早就是我个人的愿望。” 这一生看多了身边人的辛苦:妈生她之前的几个小时还在办公室里,爸整天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碧笙就更是累到胃出血……她想要的幸福从来不是那样的,她只想挽着爱人的手,悠然看日升日落。 一如妈当年坐在山顶,对爸说起过的,那。 -- 【10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王.八蛋! () 海滨,巨大的贝壳形广场上,万头攒动。 夜幕缓缓降临,夕阳像一枚温暖的橙,远远地挂在海天之间。 酷暑七月,仿佛整个城市的人们都蜂拥到海边广场来,享受海风带来的清凉。 铺满了纯白广场砖的广场上,正放起慢四的音乐,有鹤发童颜的老人们相拥起舞,用脚步踩着音乐的节拍,更像是踩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岁月。广场边上,有木凳长椅,一对对年轻的情侣花下相依。 秦筝却站在攘攘人丛中只觉天地旋转。 眼前,每一张面容都带着笑,每一个人都放松又快乐,只有她紧紧绷紧自己的神经,只有她,一直在找一个人! 茫茫人海,煌煌人世间,她一直在找一个人,陪她走过人生,说不离不弃,永远握紧她的手。 可是他在哪里?他又,是否会来? 广场上的音乐一转,放上了一线女声: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就算盲目都快乐。也只有真心相爱才可能,了解什么叫深刻。”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让我相信幸福是真的。还有什么能够让人更虔诚,身边有你,我就有了答案……” 秦筝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下来。 电话里是说要去见卫嘉蓝,可是她压根儿连卫嘉蓝在哪儿都没问! 她奔出山庄,只开车到了这里来。她在后视镜里看得见,后面一直跟着一辆出租车,她的直觉一定没有错! 可是她已经到了,他又在哪里?! 难道这里天地阔大、人影幢幢,他竟然没能找到她? 天地空旷里,那嗓音醇厚的女子缓慢了下来,轻轻哼唱着,“有谁不是在汹涌人海里,寂寞地等待谁呼唤自己的名字,等待着有天爱让自己变得完整?……” 秦筝转身去望身边含笑掠过的一个又一个人影:我一直在这里,你胡不来? . 不知道是不是秦筝的神情过于失魂落魄,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连小毛贼都欺负秦筝此时孤身一人,就在秦筝在偌大的广场上,转身来去,寻找那个等待得心都痛了的人影时,横下里忽然窜出一个个子瘦小的毛贼,一把抢走了秦筝手上的包包! 秦筝猛然醒过神来,转身朝向那毛贼,“抓小偷!” 她不在乎包里还有没有现金,她在乎的是包里一直存着的那张300万的支票!——只是因为写了她的名字,他便一直一直带在身边;如果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崩里,不是因为这张支票,可能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跟卫嘉蓝一起将她推出雪崩的人,还有一个碧笙! 如果没有这样支票,她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他在国内结婚,然后这一生忘了她……当初他说用300万买她一年——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也的确是这300万将她一生紧紧地锁在了他身旁! 她走不开他身旁。 广场上人虽然多,一来事发突然,再来可能人们都习惯了冷漠,所以看热闹的人多,却没有人帮着追上去。 秦筝急了,脱下自己的高跟鞋,不顾一切地久追上去! 不能让那张支票丢失,不能! . 那小毛贼正在跑着,忽然前面迎面走来一个人。那小毛贼转个弯,正想从那人身边溜开。没想到那人忽然一伸脚,小毛贼一个躲闪不及,整个人就直接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间,那人回身将地上的手包抓过来,似乎犹豫着该继续走向秦筝的方向,还是转头隐向人丛里。 就在这一瞬之间,秦筝已经追了上来!却——停下脚步,只能拼命地呼吸,只能控制不住地流眼泪。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泣不成声…… 那人怔了一下,眼泪也早已无声地滑落下来。大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整个广场上的人因为小偷事件,几乎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这里——真是万众瞩目,他就算想要流泪,也不该这样大庭广众的,是不是? 可是,他真的无法自控。眼泪就像自有意志,自己静静地流。 那小毛贼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趁乱从人群里逃跑。那人猛地转身,伸出脚又将那小毛贼直接踹倒在地! 小毛贼大呼,“爷爷,爷爷你放了我吧。我没得逞,那包不是还在爷爷你手里攥着么?您就当个屁,把我放了吧……” 那人却猛地抹了把眼泪,提着那小毛贼的后脖领子转身走,“去派出所!” 一切发生得猝不及防,秦筝的气还没喘过来,没想到那人竟然就要走! 秦筝拼尽了全身力量,大哭着喊出来,“秦碧笙你个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我不要包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给我站住!” 那人,正是本该依旧在“昏迷”之中的秦碧笙! 可是看他的身手,看他方才反应那个灵敏劲儿,哪里像是刚从昏迷里醒来! 秦筝大哭着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抱住碧笙的腰,“你还想骗我多久,你说啊!我在法国你就骗我,后来还要联络大家一起骗我;好,你现在终于醒了,你个王.八蛋,你竟然还要继续装昏迷,继续骗我!” 那天离开碧笙的病房,秦筝忍不住轻声说,“碧笙,没有你的夜晚,我好孤单。” 秦筝独自晃悠到江边,看见安琪他们在募捐。人流熙攘里,秦筝错觉恍惚在翠绿的柳条下,似乎看见碧笙的身影一晃。秦筝那时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就像小时候每每听见爸的呼唤一样…… -------- 【呼,笙哥终于归来。后面就是他俩甜蜜的小别扭了,属于没事儿找事儿、最后要天雷地火滚床单才能解决的那种小矛盾,咔咔~~~谢谢qq等亲们的宝贵月票~~继续呼唤月票哟,月票多,咱后面的甜蜜就大段大段的哟!】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1:你在说笑话么 () 在江边水岸仿佛看见碧笙的身影在新绿柳条里无声晃过,秦筝只当自己又产生的幻觉。可是那个晚上回到家,从爸曾经的房间门前经过,秦筝忽然想起,曾经爸的手指就是动过,可是她自己也曾经当做了幻觉而给错失…… 如果当初便将爸的反应及时通知给医院,是不是她便不会失去爸?懒 失去爸,已经让她痛不欲生;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碧笙身上。如果爸的去世已经让她跟着死去了半条命,那么碧笙再这样,那她还有什么勇气在这个世上活下来? 仿如福至心灵,秦筝之后便小心地在碧笙的床边做了记号。或者是故意给他的衣袖折一个边角,或者是留下一跟她的头发做参照——果然,之后每每,秦筝总能发现一切记号都发生了变化! 还有一个比较清晰的细节:碧笙昏迷的时候,周韵每天都以专业的手法尽职尽责地给碧笙按摩肌肉;周韵面上的神情更是带着哀戚,经常仿佛是陷入茫然里,迟迟无法回神。可是从那晚起,秦筝再挑异于往常的时间来医院,却极少见周韵再给碧笙按摩;甚至,她面上的神情也轻快起来。 最无法瞒住人的,就是带着爱的人们的神情吧?周韵的表现绝对不再一样。 秦筝明白,碧笙不愿醒来有他的原因,他有无法面对的事情——譬如爸的死……可是她不想再等待。回首这些年、这些过往,就算她跟他中间终究隔了爸的死,但是她却从没有比今天更清醒地知道:爸是重要,可是她宁愿担负了愧疚,宁愿将来也死去的一天,到天上去给爸叩头谢罪,却也不想因为爸的死亡,而再错过碧笙了!虫 人生苦短,不过这样几十年。他们相遇得很早,可是却相守得太晚。她不想再继续蹉跎下去,不想再将自己的心放在亲情与的夹缝里双面煎熬。这辈子,她想任性一次、自私一次,她想——不管碧笙曾经做过什么,更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还隔着许多世俗观念里不被接受的事情——她只想挽住他的手,这辈子再不分开。 “王八蛋,你还想骗我多久,你说!不如你干脆不要醒来,你一直睡着好了,你直接睡死,也就不用我这样——徒劳牵挂!” 秦筝拖着碧笙的手,一径沿着海岸走着;她无法冷静下来,她甚至都忘了这里是公众场合,更忘了自己把车子停在了哪里。她什么都顾不得,就只知道这样拖着碧笙的手,沿着长长的海岸一直向前走,一边哭,一边不顾自己的形象地大骂着——却连大骂,都始终没有放开紧紧握着他的手…… 不知走了多久,海岸高高的灯架亮起耀眼的大灯来。海边还有夜泳的人们,但是大多数人已经带着海风的清凉,伴着亲人和恋人的手,一起走上回家的路。海边静下来,只有白色的海鸥飞翔掠过深蓝色的海天,发出嘹亮的叫声。 秦筝终于走累了、也骂累了。身上的狼狈更是让她自己脸红: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踢丢到哪儿去了,包包被抢来抢去的已经看不出形状,情急之下她找不到纸巾擦眼泪就索性将眼泪和鼻涕都抹在自己和碧笙的衣裳上…… 好吧,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可是她决定不再隐藏,就算再丑,这一面也要让碧笙全都看见! 该死的,就要让你看看,你让我有多难过,多绝望! 秦筝在海滩上坐下来,手却还老虎钳子一样死死扣着碧笙的手腕。碧笙为难地也只能跟着坐下来。 海风清凉,掠过他们彼此依靠的肩。 “嗤……”秦筝忽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儿来,侧了头,眸子含羞望向碧笙,“我像个疯婆娘吧?还是像个泼妇?” 碧笙淡淡地,没有转回眸子来,只凝着海天之间那艘远远停在海心的白色轮船,轻轻说,“还好。” “嗤……”秦筝又是笑开,“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玩儿深沉么?你再这样,那我还骂你了啊!” 海风幽幽,吹动秦筝脚前的海水,层层,泛起白色的浪花。 碧笙转过头来,忽然黑瞳宁静,“可是,小姐你究竟是谁呢?” . 秦筝笑起来,笑得刚刚才好不容易藏住的眼泪再度流出来,“哈哈,碧笙,真的很好笑啊……恭喜你,尽管昏迷了几个月,可是竟然还能保持着幽默感没有丢掉。你看,你都把我逗笑了,我好久没听到过这样好笑的笑话。” “你知道不知道,电视里有个节目就叫《讲笑话》啊?那个女主持人天天声嘶力竭地,都没把我给逗笑过——可是你这样清清冷冷说了一句,我竟然就笑得停不下来了……碧笙,你是冷笑话的高手,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真该去应征《讲笑话》的主持人,肯定迷死人!” 秦筝的泪一滴一滴沿着下颌滑落,热热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用手背去抹眼泪,却怎么都抹不光,“看你啊,我刚才哭了那么久,我以为我把我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光了呢,现在才知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啊——碧笙,你是在给我讲笑话的,是吧?‘笑果’已经达到了,你可以收回方才的话了,是不是?” 碧笙依旧淡淡地,只是静静望秦筝,“小姐你究竟怎么回事?我知道我是短暂昏迷过,可是醒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先是对我破口大骂,之后又是哭又是笑……我知道男人应该有风度,可是小姐你真是让我的忍耐到了极限!” “小姐,今晚的闹剧该结束了!” ------------------ 【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2:老天是猫头鹰 () “小姐,今晚的闹剧够了吧!”他霍然起身,在深蓝色的海天之间,居高临下瞪视着她。 秦筝愕住,眯着眼睛从下向上去望他。尽管隔着t恤,秦筝也看得见他肩膊的肌肉绷紧,像是压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 秦筝垂下头去,疲惫感像是一波一波偷袭上她脚面的海潮一般,不断冲击向她的心神。懒 她好累。 索性不去管他又在唠叨什么,只将手肘向后,支撑在海水漫过的沙滩上,将身子放平。仰头看夜空,低低地就在眼前,一颗一颗星子也像是渴睡的眼睛,眨呀眨。 她现在只想睡觉。他醒了,该轮到她睡了。他那些唠叨,都见鬼去吧! 碧笙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吼,她竟然毫无反应。竟然只是无声地垂下了粉颈去,在海风中摇摇晃晃地,仿佛随时会睡倒——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却尽数打在棉花上,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让碧笙颓丧,就也再喊不出来。 “喂,你不会想在海滩上睡觉吧?走啦,你回家去睡!”还是忍不住这样喊出来。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秦筝竟然就真的在海风里一点点躺倒下来,仿佛当碧笙的话就是放p。 “你回家去睡,听见没有!”碧笙不恼,他就不用继续当男人了! “嗤……”秦筝忽然笑起来,迷蒙着眼睛转头去看碧笙。从下向上挑着眸子,像是渴睡的猫儿,“回家?嗯,好哦……你背我。我走不动了……”虫 碧笙握紧了双拳,他挣扎着说,“你自己走!” “我走不动了啊,你没听见我说啊?!”秦筝恼了,踢蹬着自己光裸的脚丫,“你没看见,我连鞋子都丢了吗?我一没力气,二没鞋,我怎么走啊!想让我回家,那你就背我!” 碧笙说不出话来。 秦筝撅着嘴,努力抗拒着瞌睡虫,挑着眸子望他,“是你说要我回家睡,不然我就要在这睡着了!你吵醒了我,那我听你话了,可是你竟然不管我!——不管,你得为我负责!背我回家,我要回家睡觉!” 碧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转眼,某只小睡猫已经自动自发从沙滩上爬起来,一跳就跳上了他的背,两条胳膊狠狠勒住他脖子,还将她的手袋挂在他脖子上! “驾,驾……回家睡觉……”她咕咕哝哝地说着,然后就径自趴在他后背上,微微地打起了鼾! 碧笙在原地站了半天,努力回想自己的立场和怒气,却发现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人家压根儿就不搭理他了。他只能咬牙背着秦筝一步步向海边的台阶走去。 现在还说什么?人家根本会周公去了! . 整个山庄的人都站在门口列队欢迎两个人回来。当然,独自穿梭在大家看外星人一样的目光里的,只有碧笙孤身一个人。另外那个人早已睡得不知飞到了哪个云彩国去,她才不会知道大家的目光有多讶异。 宋妈和周韵早已在碧笙醒来奔下楼梯冲出去那会儿经历过了心灵的过山车,所以这会儿倒是还能比较平静;慢活山庄的员工们则还没办法蛋定。 “哎?秦总不是成了植物人么?都昏迷大半年了,怎么突然醒过来了,还能背着筝姐走了这么远的路?体力真的不错哦!” “喂……植物人能够苏醒,这都是医学界的一大喜事了吧,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并不希望秦总醒过来似的?” “哎,不是不是啊。我的意思是,秦总刚苏醒过来体力就这么好,有点非人了吧?你说能不能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醒过来就拥有了神奇的内功?” “你就吧你,要不然你就是秀逗了!” 这对话有够雷,秦筝趴在碧笙背上,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哧儿”就笑出来。 秦筝这一破功,碧笙猛地伸直身子,秦筝啪嗒落地。 “喂,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啊?至少把我背上楼啊!”秦筝撅了嘴,跟碧笙横眉立目。 “摔着哪儿没?”宋妈赶紧走上来,扶着秦筝。 . 客厅里,宋妈、周韵、刘叔,连同闻讯赶来的赵曼、郝俊伟、孙明、朱迪、吕璇等人,听着秦筝的解释,全都惊住。 “筝,你的意思是,碧笙认得我们所有人,记得与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唯独,忘了你,忘了跟你之间所有的过往?”赵曼问着,眼泪就啪嗒落下来。 刚刚听见说碧笙醒来,赵曼差点没一蹦头顶撞天花板上去,都以为老天长眼睛,秦筝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终于苦尽甘来,到了该放手享受幸福的时候——可谁知道,竟然又出了这么个事儿。 老天到底是长了眼睛,还是瞎了眼睛?还是他实在善于玩儿睁一眼、闭一眼的猫头鹰游戏? 秦筝垂下头去,在众人的目光里,缓缓摊开自己的手,又再合住。 她不习惯在大家这样的目光底下,觉得自己好像可怜的小蚂蚁。其实她现在很幸福,就算他忘了,可是他毕竟醒来,总能生龙活虎地走在自己的视野里,而不必只看着他沉睡不醒的样子。 况且还有这么多好朋友啊,一听说有事,不管他们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正在忙着什么事情,一准儿都能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来,陪着她一起捱每一个痛苦的时刻。 所以,她还有资格伤心落泪么? 秦筝努力微笑,“我跟刘医生谈过,他说这样也算是典型的病例。雪崩里,他为了推开我,头撞到了山岩上。而且,他从昏迷之前很长的时间里,就一直在给自己施压,强迫他自己忘了我……所以这些东西会在他潜意识的层面里反馈出来,成为现在的情形,是很正常的。” -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3:我记得就好 () 碧笙在昏迷之前,就一直在给自己施压,想让自己忘了秦筝……听见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下来。 谁能不明白碧笙当时的绝望?秦子潇死去,秦筝远赴法国,卫嘉蓝倾心回护佳人,郑家逼婚……碧笙定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独自留在地狱里,去面对所有那些负面的、黑暗的东西,而将秦筝放生,让她去飞翔在光明而宽广的天空下吧?懒 他强迫自己忘了她,这样他就能按捺住思念的苦,不去找她,不再给她未来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困扰——所以即便后来,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发不堪,想要在那个圣诞节再去看秦筝好不好的时候,他都只选择了悄悄地去,悄悄地躲在她的背影里,悄悄地看卫嘉蓝揽着她的腰双双离去…… 所以就连他堕入昏迷的那个刹那,他一定还是在意识里跟自己反复强调这个意念——忘了她,这样就可以让她幸福…… 吕璇第一个忍不住了,起身走到窗边去,泪水滑落。 朱迪也难过地走过去,安抚吕璇。 赵曼则只定定望着秦筝,“我都要哭了,你怎么还不哭?硬撑着干嘛?我们都不会笑话你!” 秦筝心底一酸,却还是笑开,“干嘛,你们干嘛呀?现在也不是碧笙昏迷了,再也醒不过来了;他醒了呀……你们该开心,不是么?” “可是我们都没关系——他都记得我们;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不记得我们,对我们的伤害也并不大——可是你呢,秦筝?他忘了你,就算他醒来了,他竟然对你玩儿选择性失忆!”赵曼有点按捺不住怒火了,真想跳起来去拎着碧笙的脖领子下来,晃晃晃,直到把碧笙丢失了的记忆给摇晃回来!虫 虽然少女时代曾经喜欢过碧笙,可是在碧笙与秦筝之间,赵曼总会更回护秦筝。 郝俊伟不动声色地扯住了赵曼的衣摆。没敢在赵曼激动的时候出声,却坚定不移攥住衣摆。 “郝俊伟,你丫干什么?你护着你兄弟,是不是?那我还罩着我姐妹儿呢!你丫的给我放手!”赵曼对郝俊伟,从来不减花语里的麻辣。 “曼曼!”秦筝赶紧一把握住赵曼的手。没想到自己的事,竟然又转移成了赵曼和郝俊伟之间的矛盾点。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好起来,不能再因为她而闹了。 郝俊伟在赵曼的张牙舞爪下不敢出声,憋得满脸通红,半天才回头望秦筝,“我是想说,我跟碧笙是兄弟,可能比你们跟他的接触更多一点。我觉得——大家都别着急,也别激动。他的意志力很强,就算他自己给自己的潜意识下命令忘记,可是他也一样有能力再命令自己想起来——他毕竟刚醒过来,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吧,别逼他。” 秦筝静静笑开,眸子望着赵曼,“小郝的分析真是太有道理了。我觉得小郝现在越发成熟而冷静,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选择。” 赵曼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回头咬牙切齿望秦筝,“托付终身?行,正好碧笙忘了你,那你干脆把你终身托付给郝俊伟算了!” “曼曼,我只要你!”郝俊伟一听就急了,本来在赵曼高压下说话费劲,这一着急,立马口舌就利索起来。 郝俊伟这一喊,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就连还在流泪的吕璇都忍不住转过脸来,破涕一笑。 “筝,如果碧笙一直这样下去,你打算怎么办?”临告别,赵曼依旧不放心地拉着秦筝的手,喋喋不休。 秦筝含了笑,“肿么办?凉拌咯。” “秦筝!”赵曼急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跟你说人真的!” 夜色里,他们的车子一辆接一辆消失在视野里。树影夜色里,就算车子的形状都已经看不清,却仍然能看见车子尾灯留下的温暖光芒。 尽管越远越小,微弱的就像萤火虫的pp,却足够温暖眼睛,然后那份暖意从眼睛一直滑入心底。 这一次,她真的没怕。因为知道自己不再孤单。 秦筝站在夜色里伸了个懒腰,左扭扭,右扭扭。她要一个好身体,更要一份好心情,还要跟那顽固的家伙做持久战呢。**说是要将革命进行到底,抗日加内战不过打了十几年,可是她跟他,还得耗一辈子呢。剩下的时光,保守估计,至少也要有五十年吧。 那就正好套用小平同志接下来的语录:五十年,不变。 转身走回,一路树影摇曳,将街灯光一斑一斑晒落下来,就在她脚前。像是有顽皮的萤火虫,一路陪着她走,却也一路与她捉着迷藏。 就像人生的幸福吧,总是在,却总是不肯完全显现,必须要有能发现美丽的眼睛,更要有细腻而知足的心,方能体会。 其实她方才跟赵曼说的话,根本就不是玩笑。 以后肿么办?凉拌咯——她是真的要凉拌这件事。 如果是当年,她一定会压抑不住,或者跟他闹,或者急着找医生给他治疗。可是她现在决定了要“冷处理”。管他是真的忘了,还是假的忘了;管他在心底究竟还跟他自己别扭什么——她都不管。她只需将他留在身边就够了。 他忘了她,她记着就好。大不了以后再讲给他听一次,就像他当初昏迷时。 他想逃避?她死死扯着他就好。青春的尾巴已经不长,她可跟他再赌不起气——人家都说三十岁之前生宝宝才最好,过了,就对宝宝不好了。 对,就这样决定了。逮住他,扯紧他,生宝宝。 不再管其它。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哟。秦筝已经打定主意一心一意生宝宝了,笙哥,乃体力行不?哈哈~~谢谢羊羊的两个大红包,还有亲们的月票哦!(偶的道具中心还是打不开,只能统一给大家鞠躬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7:有种别吃醋 () 【本更3000字,亲们记得翻页】 - 碧笙盯着邻桌的秦筝,眯紧了眼睛。 不过这么一会儿没见,她竟然就换了衣裳。方才在他面前那套职业套裙已经换去,此时穿了纯白亚麻的裙裤套装。亚麻做布料的衣裳,有种似露非露的朦胧感,秦筝偏在里头还穿了黑色的bra,影影绰绰,虽然看不真切什么,但是单凭那妖娆的线条,已经足够观者怦然心跳。 就像——当年某时。 她的长发垂下,轻柔的发卷垂在肩头,像是摇曳的浪花。 碧笙咬牙,手指捏紧了杯子。 秦筝对面那男人他也认得,是最近经常光顾慢活山庄的一位忠实顾客。海归、如今城中炙手可热的理财规划师顾秉伦。 秦筝跟顾秉伦是侧对着碧笙的方向坐。顾秉伦像是说了个什么笑话,逗笑了秦筝。秦筝低垂臻首,柔荑掩住樱口,说不尽的娇羞。而他们坐的角度,正好让碧笙什么都看得见,却又什么都不能得窥全貌。 碧笙就是一皱眉。 秦筝笑着,微微侧头,仿佛这才发现了碧笙他们就在邻座,收不住笑,只是伸手缓缓摇摇。 顾秉伦见状也转头来看,待发现了是碧笙和张董,忙起身,先跟秦筝说了句什么,这才走过来,跟碧笙和张董事握手,“原来是两位在这里午餐。” 碧笙冷冷抬眼望顾秉伦,“一起过来用吧?” 顾秉伦含笑回首望了秦筝一眼,“不打扰了。我那边的菜已经上来了。” 张董不明就里,还跟着煽风点火,“小顾这是有佳人相约,我们自然不能强求了。怪不得小顾上次去我公司,就是一脸的春风桃花,原来是好事近了。” 顾秉伦也只是笑,并不解释,只似默认。 碧笙垂下眸子去,忽然烦躁起来,“小顾跟我妹妹交往多久了?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亲密,可是我妹妹怎么一次都没在我眼前提过你?” 张董是本城商界老人儿,当然知道秦筝跟碧笙之间的关系。秦家那团乱事儿,自是一幕大戏,让城中各界人士看戏良久。 顾秉伦却因为是刚刚归国,似乎略有惊讶,“哦?原来秦总现在还认秦筝为妹?” 碧笙眯起眼睛来,“你什么意思?” 顾秉伦用在国外长大的人那种典型的轻松,微笑作答,“秦筝说秦总已经忘了她,根本不记得与她有关的一切。这样的话,你们两人应与陌路无异。” 碧笙却笑了,只不过那黑瞳里冷意更甚,“哦,原来秦筝果然与你交往得很有深度了,连这样的家事都会对你提起。” 顾秉伦也不含糊,“小顾不才,既然用真心交往,当然会取得秦筝的信任。” 碧笙手指握紧,回头看还在跟牛扒战斗的孟潞,“还没吃完?要不要我再给你叫一份?你先吃,我先回公司去!” 孟潞一嘴的牛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张董一惊,“秦总,我们的case……” 碧笙停住脚步,回眸望张董,“下次换个地方聊吧。张董怎么会挑这么个乱糟糟的地方,真是坏了心情!” 张董面色一变。这地方不是他挑的啊,是他们秦氏的规定地点啊! 餐厅经理也跟着心下大惊!这是怎么说的呀这!秦氏中高层的午餐会晤已经在他们这订了三年的桌子了,这怎么说不满意就不满意了? . 事件的漩涡里,只有顾秉伦清清淡淡地笑。转头看碧笙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外,这才返回桌子,坐下笑着望秦筝的眼睛,“你还真胆大,敢这么惹那头豹子。就连我站在他身边,都被他身上喷发着的那股怒火给灼伤,恨不得赶紧转头,退避三舍。” 秦筝抿了一口果汁,面上方才轻松随意的笑容点点散去,“小顾,谢你帮我演这场戏。” 顾秉伦含笑摇头。 秦筝只盯着手里的橙汁,开玩笑,“小顾你如果哪天跟数字打交道腻了,不如入星海来拍戏。入戏这样快,甚至不用我给你脚本,完全能随机应变,又能直刺焦点。” “哈哈……”顾秉伦大笑,“人生如戏,所以咱们现在都是粉墨登场呢。不过是男女的戏码,多一个人太挤……我在大学参加戏剧社,此类戏码没少排演过。” 人生如戏……秦筝轻轻叹口气。戏再复杂,演完了终究有散场,褪了戏装、卸掉妆容,转身而去还是本真的那个自我;可是人生的戏码哪里有散场的时候?就算再辛苦,也只能一直捱下去。 “小顾谢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下次聊。”秦筝含笑起身,径直向外走去,没有回头。 顾秉伦轻轻叹了口气,望着秦筝的背影,不用奢望她会为他回眸。 从美国回来,通过媒体的报道,惊喜地发现国内原来也有一间与国际流行慢活理念接轨的慢活山庄。他是与经济和数字打交道的,虽然每一年的工作时间不超过600个小时,但是工作时候的强度也是别的从业者的数十倍。所以他成了慢活山庄的常客,每当有重要的工作之前,或者工作之后,都会到慢活山庄住几天。 就这样认识了秦筝。在外人眼里,她永远是淡淡的,是很好的经营者,也是不错的朋友,她会很耐心地陪着客人在山庄里缓缓散步,给他们介绍这里每一株植物的名字、花期、特性。她的气质正好契合慢活山庄的精神,所以在喧嚣里厌倦了的客人们都狠喜欢她,当然更不乏异性主动的接近和追求。 面对所有的异性,她也并不刻意推拒。礼物会收下:鲜花用来布置房间,食物分发给山庄里的人们;如果是贵重的衣服和食品,她会以山庄与那位客人共同的名义捐赠给慈善拍卖。 始终是接纳的态度,从来不会刻意拒绝。顾秉伦最初也很热衷于以追求异性的套路这样去做,可是几次下来,顾秉伦就明白,她是一座永远攻不克的堡垒。 顾秉伦索性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与秦筝交往,终于明白了秦筝心里的秘密。她能对所有人都淡淡的,像是幽兰清芳,唯独对一个人做不到。只要与那个人相关,她就总能表现出小女儿的情态来,或是欲擒故纵,或是拈酸吃醋,还有争强好胜。 答案就这样明摆着。顾秉伦便也只将秦筝当做了朋友和重要的客户。而且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帮秦筝一下。 不过就连他也看不明白,秦碧笙怎么会故意关闭了心门,将秦筝推在门外?明明想要将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却又根本就做不到。看方才的表现,已经是十足的醋男。 何苦? . “董事长,皇天公司张曼盈女士约今晚的晚餐。”孟潞给碧笙汇报这几天的日程安排。碧笙一切都淡然听着,唯独在听见张曼盈的邀约时,微微挑了挑眉。 该来的,早晚会来。 他昏迷了几个月,张曼盈定然已经急不可耐。 秋天了,夏日的暖热变成了秋天的秋雨绵绵。天空总是阴云密布,像是板起张晚娘面孔。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做事。” 腿上的疼痛像一条铁足的蜈蚣爬上来,碧笙皱眉让孟潞出去。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他的腿就不肯放过他。 晚上约了在渔人码头见。张曼盈极好地秉持了女士应该晚到十分钟的规则,进来时,已经看见碧笙坐在桌边等候。 碧笙也不客套,嘱咐侍者上菜。既然张曼盈晚来,他索性利用这十分钟好好研究了下菜谱,尽数点了自己喜欢的菜。 张曼盈也是明白人,见了碧笙的做派,就知道这一个回合,两人各有胜算,她并没能尽赢。 “秦总,开门见山。星海果然注定了是要跟我们皇天打对台的,哦?” 碧笙将生鱼片蘸了绿芥送入口中,满意地感觉鼻息通畅,“直说。” “我们跟苹果台合作自拍剧,你们就跟蓝色台也做同样的合作。看似两个卫视对撼,实则是秦总依旧针对我们皇天啊。” “苹果台自拍剧?”碧笙缓缓咽下口中的鱼肉,“张小姐,你别恶心我了。我们做的自拍剧,跟你们给苹果台做的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么?他们除了会将韩剧、台剧、泰剧拿过来,生搬硬套换了中国的背景之外,还会什么?什么叫自拍剧,那分明是最恶劣的山寨剧!” “你!”张曼盈将餐巾丢了,“秦总,果然芥末吃多了,口气冲啊!” 碧笙微笑,“张小姐,别兜圈子了。是来向我宣战的吧?想把我推上法场,对吧?” 张曼盈满意地笑,“跟秦总这样的明白人说话,就是不费劲。秦总,您从玩儿戒毒,到玩儿昏迷,也逍遥了许久了。我张曼盈自问不是有好耐性的人,不过为了你秦总,也算坚持了很久了。秦总,我正是来通知您一声儿:咱们该秋后算账了。” ------- 【10点前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11:你也想要 () 碧笙站在水柱下,任水花沙沙打在身上。高高仰起头,主动用面颊去迎接奔流而下的水柱。水从面颊上落下去,像是人工的眼泪。 曾经当年,年少青涩的他也有过想要用泪水来宣泄心中烦闷的渴望。每当那时他便会来冲淋浴,任水从他面颊倾泻而落,借机放任自己的眼泪流下。那时的狼狈与孤寂,仿佛还一直刻印在骨髓里,难以拔除。懒 水冲在身上是热的,骨子里却是寒的。 那天宋妈和秦筝在大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演的是某个卫视台重磅包装的一台选秀节目,遴选掩藏在平民之中的达人。其中有个男生,16岁,面貌清秀,玩儿的却是电磁线圈,以手指和全身引动流动电光,让全场的观众惊呼不已。 面对这样的奇迹,面对这样年轻的表演者,观众和评委都给予极高的评价。想来拥有这样的儿子,他的母亲也应该在后台欣慰了吧? 谁能想到,当后台主持人将少年的母亲引到前台,当母亲握着儿子的手共同站在聚光灯下,面对观众的欢呼和掌声时,那位母亲却泣不成声——原来,少年这些年为了做这个电流的试验,经历过危险的爆炸,手骨都被炸碎…… 在所谓的“成功”面前,一位质朴的母亲想的不是鲜花和掌声,她只是泣不成声地倾诉:“将来有一天,如果我的儿子结婚了,她的妻子要求他去做一些体力活:比方说要将一罐煤气扛上楼去,他都做不到了……我在想,那时候他的妻子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在一个家庭里,有些事情是当妻子的做不到的,需要丈夫来做;可是我儿子他却连这样一点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了……”虫 秦筝和宋妈看得潸然泪下。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思维方式的不同:男人如那个男孩,可能更看重的是他做这件事的结果,为了梦想的成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许几块手骨的粉碎,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 可是女人会更注重细节,更在乎生活里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如果一个男人连生活中最基本的事情都不能帮妻子做到,那么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心中都会多多少少留有遗憾…… 宋妈和秦筝的相对饮泣里,碧笙心如荒原,无声离去。 . 碧笙许是想得太过出神,或者是没想到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所以当听见微微的门响,碧笙并没在意。以为不过是风吹动了门扉。 可是当一具软玉温香的身子无声欺入他怀里,碧笙险些跳起来! 水柱下,仅着他男式衬衫的秦筝,瞬间便湿了。衬衫包裹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恍如透明。她的发丝也润如海藻,衬着她雾蒙蒙的眸子,一颗红唇如樱。 “该死的,你这是要干什么!”碧笙恼了,一把推开秦筝。 秦筝被推出水柱,却依旧耐心地望着她。推开一点距离,她此时的模样更清晰地投射进他的眼底——衬衫湿而透明,她身上除了肌.肤若隐若现,她胸前那两颗红豆更是尖峭挺立起,高高撑起衣襟…… 碧笙的呼吸都停下,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再向下去,看见她下方肤色之中那一抹蓬勃的芳草茵茵…… “呼……“碧笙按捺不住地呼吸变粗,他猛地转过身去,狠狠地低喊,“出去!” “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会出去,我想要的也一定不会放手。”秦筝温柔地说着,吐出的却是决绝的字句。 非但不退,反倒转到他面前去,仰起头看他在水柱里尴尬得绷紧的面容,“你是我买的男人,我想要的时候,你就不能拒绝!” 碧笙闷哼一声,伸手要去够搭在一边架子上的浴袍,却被秦筝拦住,“秦碧笙,你虚伪!” 碧笙闭了闭眼睛,“我怎么虚伪?” 秦筝藏住眸子里的挫败,高高仰起下颌,挑衅地望他水雾迷蒙的黑瞳,“你明明也跟我一样想要,你为什么还装清高!” 碧笙咬牙,想要推开秦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她握住! 就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就在他想要推开她,从她身边逃之夭夭的刹那,他已经陷入她小小掌心围绕起的监牢。 “秦筝!”碧笙咬牙,嘶嘶粗喘。 秦筝迷蒙抬头,表情无辜又困惑,“难道你不喜欢么?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既然你喜欢,又为什么要拒绝?” 话音柔曼,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小小的手柔软又紧致,浴着热水的温润,一下下,将碧笙送上峭壁悬崖! 那里尖峭危险,仰头是碧空艳阳,垂眸可见山谷绿野繁花,处处人间极胜,寸寸乱尽心跳……可是那里却也是致命之地,只消向前迈进一步,就有可能是堕入崖下,粉身碎骨! ——尽管,在那粉身碎骨之前,会有人间极乐! 碧笙粗哑地喘息,“秦筝,你不要太过分!” 秦筝笑了,更进一步,用她隔着湿透了的衬衫的胸尖缓缓摩擦碧笙的胸膛,“我就是过分,你又怎么样?谁让你会反应?谁让——你也想要?” 她手上动作未停,踮起脚尖来去吻他的唇。 每次都是在主动吻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有多高。她要高高踮起脚尖,还要将下颌努力向上仰起,才能碰到他的唇。尤其在他故意不配合的时候,她就更要艰苦一点,所以看起来显得她——似乎更饥.渴。 -- 【马上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12:生宝宝! () 他的唇紧抿着,秦筝虽然吻到,却无法加深这个吻,更得不到回应。 不过秦筝不在乎。不就这么一点时间么,她将未来的五十年都预支出来了,她不怕跟他耗——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只要他还能呼吸,只要他身子还是热的……她就不信,勾.引不到他!懒 她一定要生宝宝,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宝宝。 尤其是见了子楠,尤其是听了街心公园里那么多妈妈的讲述——情侣到了三十岁前后,是需要一个小宝宝来充当粘合剂了。碧笙此时还在逃避,她就不信,如果她生下了宝宝,他还能继续逃避多久! 她是他的责任,他扛得很好;那么她索性再加上一个小人儿,再在他肩头多放一份责任,看他还怎么能说放就放! 秦筝手上的动作没停,索性长腿上盘,一个钢管舞的攀爬动作,就爬上了碧笙的身子! 水将光滑的皮.肤染得多了一重黏腻,能让秦筝的攀爬更加容易。所以碧笙还没回过神来,秦筝已经爬上了他的身子,双手捧住他的头,蛮横又娇羞地吻了下来! 牙齿发出轻声的碰撞,像是海潮里,贝壳彼此拥抱而发出的响声。叮咚,仿佛透明。 唇舌辗转缠绕,灼热,却微凉。碧笙还想退避,奈何被秦筝紧紧缠住,只能无助地任凭秦筝需索,嗓子里是他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压抑的粗哑喘息。虫 碧笙身子努力后仰,分开彼此缠绕的唇舌,去寻秦筝的眼睛。淋浴间的热气氤氲升起,温度也是骤然飙升。在湿润又蓬乱的发丝里,秦筝的双眸水润如晶。望去,仿佛繁茂的原始森林里,一双遗世的明珠。 “秦筝,够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秦筝笑,藏住眼底的哀伤,“做.爱。生宝宝!” 碧笙咬牙,“别缠着我,不行么?!” “不行!我缠定你,我就要你!秦碧笙,你别想逃!” 秦筝说着身子下滑,在碧笙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滑到了他腰间——而他,自动自发地便冲入了她的神秘……这一切,根本都没有经过他的大脑,仿佛这样做已经成了本.能反应,根本就不需要大脑的指令! “噢……”骤然而来的水润和紧致,让碧笙无法自制地轻吟出声。 秦筝笑起来,收紧身子,双腿用力盘住他,开始了致命的摇曳、辗转、吐纳…… “秦筝……”碧笙呻.吟着还做最后的抗争。 秦筝吮紧他的唇瓣,不再听他无用的唠叨——同时,下面也吮紧…… 满室的氤氲,斗方之间的旖旎,水声哗哗不断冲击进两人紧缠的身子,碧笙被动地承受,可是他强力的昂扬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渴望…… 情到浓处,碧笙终于再按捺不住,一个转身将秦筝放在洗手台上。背后就是镜子,罩着她纤致的后背,一双小小的肩胛因为用力而轻轻颤动,像是一双飞翔的小小羽翼…… 镜子上的灯光晕黄迷离,将两个人嵌合的身子渲染得如梦如幻,碧笙哪里还能控制得住,怒吼着冲击……却在最高峰时想要抽身而退,却被秦筝主动伸出手臂按住了他的臀瓣…… 碧笙嘶吼,“不行,我没做准备!” 秦筝收紧身子,高高仰起下颌,海藻一般的长发全都向后仰去。她在即将爆发的欢乐里,急促地呐喊,“我要你在里面!” “秦筝!” 秦筝在近乎癫狂的摇曳里,忽地眸子静下来。像是子夜里最静谧、最幽然的天空,直直望着碧笙的眼睛,“我们一辈子都会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秦碧笙,你认命吧,就算你又老又丑、腿短筋折,我也决不放开你的手!” 泪与狂喜一同袭来,秦筝在那狂喜席卷神智的瞬间,依旧定定望着碧笙的眼睛,“你说过,永远陪着我……秦碧笙,就算你忘了,我也会一直在你耳边聒噪,让你记住为止……” “就算你真的忘了我,那我现在再做自我介绍,就像五岁那年,我们在花园的草地上——碧笙,我是秦筝。我是一辈子都会缠着你,一辈子都会赖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会强迫你爱我,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的——秦筝!” 狂喜终于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秦筝终于抱住碧笙的脖颈,放声大哭! 碧笙在极致的喷.发里,也终于忍不住,有泪滑下…… . 她说就算他忘了她,她也会再度跟他自我介绍! 可是他就算是忘了他自己,又如何能够忘了她! 就算死亡降临,他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里,都不是在想着自己的安危——他只是想要她活下来。用他的命换了她活下来!所以当雪崩骤来得那一瞬间,他一点都没怕。 这一生,他不怕自己死去,不怕背负任何的骂名,他只怕——不能陪她一起老,不能陪她幸福过完这一生。 从周氏出事,到爸妈惨死,他就已经无可选择地被浸入仇恨的寒潭——他的心里非他自己愿意,却已经被注满了阴暗的、黑色的仇恨。不是他不向往光明,不是他不想要爱,他只是怕自己已经被仇恨扭曲,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抓紧她的爱…… 他以为,也许世上有另一个男人,比他更有资格获得秦筝的爱。曾经他以为那个人就是卫嘉蓝。 卫嘉蓝能为了救秦筝,两次不顾自己的性命;卫嘉蓝能为了秦筝,忍着父亲去世得疼痛,连夜从法国飞回来……更重要的是,在卫嘉蓝与秦筝之间,没有仇恨。卫嘉蓝能够轻装简从地只是爱她,而不像他,要负重着家族的仇恨,每一步都走得疲惫而疼痛…… 仿佛,虽然他爱她,却总是让她疼。 - 【稍后第三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结局篇13:情到深处 () 在那些年少莽撞的少年时代,他被夹在灭门深仇与秦筝的爱恋之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溺水的鱼,虽然能够呼吸,却活活要被窒息! 他想过推开秦筝,他想过只捡起复仇的宝剑。所以他跟笛子在一起。他想用这个办法让秦筝对他死心,可以从此不再守护他,这样她就不会被他所累……她已经为他流过太多泪,吃过太多苦,他不想再让她难过。懒 他想得很好,他也设计得很周到。他以为一场死亡的到来,能够结束他罪孽深重的一生,并能彻底割断秦筝对他的留恋——能够让秦筝全然自由去飞向她自己的幸福……所以当雪崩来临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是——含笑赴死。 可是谁能想到,上天终究跟他开了个大玩笑。黑白无常已经带着他走上了黄泉路,却走着走着突然扔下他,告诉他,“你回去吧,我们找错人了。” 就这样,以为已经可以让他自己以死谢罪的现实,又重新残酷地抛掷回他眼前,让他完全都没有心理准备! 他活下来了,残废的身心,凭什么还要拽着秦筝再放弃卫嘉蓝,重新回到他身边?他为什么没能死了,为什么? . 极致的爱恋,抽干了小猫所有的气力。她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碧笙甚至还在她身子里,她却已经睡着了…… 碧笙摇摇头,无奈地笑开。伸手撩开她湿润如海藻一般的长发,露出她孩子般的睡颜。她脸颊红红的,小嘴甚至还在撒娇似的嘟着,仿佛还在抱怨他之前的无情。虫 多情总被无情恼。可是她哪里知道,她并不是墙外路过的那个路人——她永远是墙内秋千上银铃一般笑着的佳人,他才是躲在墙外,想要多听几声笑的那个行人。只凭她盈盈一笑,他便从此无路可逃。 碧笙轻轻叹了口气,留恋地抽离她的身子。用温水缓缓清洗了她的身子,这才抱着熟睡的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回床铺去。她信赖而慵懒地趴在他怀里,手臂勾着他的颈子,头测靠在他心口,睡得那样安详。 一步一步,碧笙极尽小心,生怕一步不小心,惊醒了她的梦。 她真是无赖的小猫,明知他的腿已残,还强行将她的体重全要他来负担。 曾经他自己也以为负担不起、做不到,此时被强迫上阵,却发现,原来仍然能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她是他甜蜜的负担,更是他走得更稳的最大动力。 忍不住,他垂首望怀里的小猫,轻声问,“我真的,可以么?” 我真的,如此残躯,还能继续负担你的重量么? 我真的——如此不堪,还能希冀将你留在身边,还能继续做着拥有你的梦么? 我真的,在做了那么多罪孽之后,还能,爱你么? 怀里的小猫娇软、慵懒地睡着,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和问话,在他怀里辗转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出小小的舌尖,嫣红一点,轻轻呢喃,“好……” 也不知道小猫梦见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好”,可是这个字恰好回答了碧笙的问题,将他从迷惘里整个拖出来! 夜色阑珊,窗外晕黄的街灯光筛落进来,点染一室温柔。碧笙抱紧秦筝,终于含笑,“你说好,那就好。” . “你是说,碧笙可能还是逃不脱牢狱之灾?”茶座里,秦筝和吕璇并肩坐着,共同面对着桌子对面的魏强。 今天说白了,秦筝是来做坏事的。跟碧笙的关系一点点融洽起来,虽然那家伙似乎还总有点推三阻四,不过当她主动爬上他的身子,他却不再拒绝了……而且每一次,都让她酣畅得快要死掉。 尤其,再不用做防护的感觉,仿佛回到刚刚亲密开始的青涩少年时代,更仿佛——两个人真真正正地融为一体。 心情大好之下,秦筝调皮的毛病就苏醒了,找了个机会分别约了魏强和吕璇出来吃饭。然后秦筝得意地看着那两个彼此不知道对方在场的人,惊愣在当场的表情。 秦筝就拍掌大笑,“挑破奸.情的滋味儿真是太好了……” 笑着,秦筝趴到吕璇耳边,低声说,“这是报复你哟。让你当初偷看碧笙问我,哈哈……” 再提起少年事,吕璇脸红过耳。 魏强终究是男人,又是警官,脸红了半个小时就恢复过来了。倒也直白,接受了秦筝的诸多条件:比如要真心真意待吕璇好,比如不许闹绯闻,比如将来要把吕璇娶回家,等等…… 轻松的氛围里,魏强犹豫了下还是直说。虽然张曼盈不再起诉碧笙,但是从国家司法程序上来说,有可能碧笙还是会面临公诉。毕竟他杀死了龙海生,而且有防卫过当的嫌疑。 吕璇一听就急了,“强子,这事儿你得给摆平了,不然,不然我再不理你了!” 魏强长眉轻皱,“云清,你知道这件事必须秉公处理。” “秉公你个p!”吕璇就恼了,“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碧笙进大狱!你该知道那时候如果碧笙不杀龙海生,龙海生也一定杀了碧笙!” 魏强闭上眼睛,“法律重事实,不能以假设作为论据。” “好了你们!”秦筝赶紧抓住吕璇的手,歉意地望着魏强,“真对不起,为了碧笙的事情让你们吵架。这件事你们别管了。就算碧笙真的逃不过这一劫,就算他必须要进监牢几年才能彻底洗清这件事,那他就去。我等他。” 吕璇的眼泪流下来,“秦筝,你牛b!” - 【亲们还有月票的多支持哟,这两天就要大结局,本文最后一次跟大家求月票了哟~~~三更完毕,明天继续。亲们想看谁的番外,或者感觉前面哪部分情节(比如有亲说10年前的校园故事)没看够的,跟某苏说哟,某苏会在大结局后给大家写;要不某苏完结了就封了这个坑咯,咔咔~~】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大结局 一 () 暮色四合,碧笙看着秦氏的企划书,秦筝握在她身边,东扭扭西转转地,将那天她贴在门上的字条找出来,背过身去,一笔一划地写下: “2、就算张曼盈放弃,你担心可能还是要为龙海生的死负一定责任。没关系,我跟宝宝一起等你。” 秦筝写完,将字条塞到碧笙面前去。 碧笙看了没有出声,只是将秦筝抱进怀里,深深嗅入她的发香。 秦筝缓缓说,“刑法第20条第2款规定,应当减轻或免除处罚。就算免除不了,也不会判太重的刑罚。所以,不会有很多年。” 碧笙点头。 两分钟后,碧笙才猛地回过神来,“你写什么?你跟——宝宝,一起等我?” 秦筝偏头调皮一笑,“想知道么?那你告诉我,你‘恢复记忆’没?失去记忆的人,我才不告诉他这样重要的事情,省得他忘了!” 碧笙将笔记本电脑整个扔掉,一把抱住秦筝,“小坏猫,你快说!” 秦筝含笑,“那先把蓝莓汁喝了。” “又喝?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难喝的蓝莓汁!行,我决定这辈子最讨厌的水果就是蓝莓了!” 秦筝眸子里狡黠闪动。 . 碧笙“恢复记忆”,大家伙都欢天喜地来给碧笙道喜。没人去质疑他失忆的真实性,因为每个人都明白,那场失忆对于碧笙其实等同于真实存在过——就像一场凤凰涅槃,真的是浴火之后方得重生。 碧笙将自己的身心放在火里淬炼、煎熬过,直到说服了自己,直到重新找到面对现实与未来的勇气,他才真的醒来。 赵曼来,江一帆也跟着来。秦筝让大家在大厅玩儿,悄悄请了江一帆上楼。进了秦筝自己的房间,秦筝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这才笑着向江一帆抱拳,“小凡哥,太谢谢你了!” 江一帆笑,“我给你的那东西,起效了?” 秦筝用力点头,“是!我偷偷拿他的血液样本去做过化验,的确有效!” 江一帆也是欣慰点头,“真好。” 秦筝忍不住叹息,“小凡哥你刚把普鲁士蓝给我的时候,我还纳闷儿呢。明明只是一种染料,能用来上釉和画油画用得蓝色染料,怎么能救碧笙的中毒。我以为终究要陪着碧笙出国去,找一间国际知名的医疗机构,至少要多准备点钱才能医治,哪里想到——每一管只要不到一块钱的蓝色染料就能救命了……”(大家知道前面提到的“蓝莓汁”是什么了吧,呵呵,染料的口感怎么会好,o(n_n)o~~~) “哈哈……”江一帆笑,“医用的普鲁士蓝跟做染料用的还是稍有差别。不过原理相同,化学元素和化学反应的方程式都是相同。铊可以置换普鲁士蓝上的钾,形成不溶性物质,这样就可以使铊随着粪便被排出体内,所以普鲁士蓝可以口服治疗铊中毒。” “真的,要不是那次巧合跟曼曼在msn上聊天,我竟然一直不知道小凡哥是学化学的。要不是遇见小凡哥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中国对这类的中毒实在是经验太少,就算能找到普鲁士蓝,可是国家的储备也就才一百片左右……如果不是小凡哥你,我真担心碧笙他……” 江一帆笑,伸手拍了拍秦筝,“这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吧。可能这个时候在你身边有个专家级的医生,都未必能够了解这个治疗的方法。当年清华大学的学生铊中毒,在协和医院经过多次专家会诊,依旧给一次次的误诊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江一帆郑重望秦筝,“这一定是唐唐的心愿,她要我留在你们身边,能够有机会报答你和碧笙。” “在唐唐最痛苦的时候,我这个做男朋友、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没能陪在她身边,没有能给她劝慰;是你和碧笙做到了……”江一帆深深吸气,“秦筝,这是唐唐的心意。” 提到唐唐,秦筝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小凡哥,你准备怎么做?你要多久,才能走出唐唐的记忆,重新找个人?” 江一帆摇头,笑着望秦筝,“治好了碧笙,我还另外有事要做。之所以一直拖着没做,其实是为了能好好地看着碧笙的状况。现在既然碧笙已经好转了,我该去做另一件事了。” “另一件事?”秦筝惊愕。 江一帆却笑而不答。 . “秦筝,不是要亲自掌勺么?菜都准备好了,还不下来?”宋妈在楼下喊。 江一帆还在环视整个房间。秦筝明白,因为整个房间是唐唐最后呆过的地方,所以江一帆定然别有一番留恋。秦筝轻声说,“小凡哥你先呆会儿啊,我下去炒个菜。菜好了,我上来叫你。” 江一帆点头,也愿意独自凭吊心中伊人。 秦筝下楼去,崔芬却在大家没注意中,上楼来。 因为是家人和亲友的庆祝,虽然崔芬曾经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可是毕竟现在崔芬已经神智糊涂。秦筝就没舍得将她一个人扔在慢活山庄那边,也接她回来吃饭。 崔芬自己呆着烦闷了,便循着楼梯上楼来。看秦筝的房间门还开着,便走进去。 房间里静静的,并没有人在。只有卫生间里似乎传来静静的水声。 崔芬身子奇异地一震,她自己似乎也想不起来,为何此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向她袭来,像是黑色无形的烟雾,缓缓包绕了她周身,沿着她的血脉,攫住了她的心魂! 曾经何时,是谁也独自留在那间淋浴室里? 房间里没有人,秦筝在楼下炒菜,那么此时独自呆在秦筝房间里人,究竟是谁?! 崔芬颤抖着一步一步试探着走向淋浴间去。她想,或许是她的幻觉。 可是就在此时,卫生间的毛玻璃上忽然出现一个身影!黝黑的身影映在毛玻璃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双黑色的眼睛透过玻璃,正在阴森地望着她! “啊!——”崔芬大叫起来,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串记忆! 卫生间里,纯白的浴缸里,本是澄澈透明的水,却忽地涌起鲜红的血! 那血本来细似一线,却渐渐越漫延越大,直到将一缸水全都染红。然后那血红的水,颜色越发红,越发红…… “啊!——”崔芬尖叫起来,捂住耳朵,瞪大了眼睛看向门上那个身影,“唐、唐雪影,是、是你么?我知道是你,是你来向我报仇了,是不是?” “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而是谁让你恰好成为那个出现在棋局上的棋子?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得很惨,就可以将罪责都推到秦筝和碧笙的身上,那样我就可以给我的笛子报仇了……” “碧笙吸大.麻的,反正你那会儿也难过得快要死掉,你跟我要香烟嘛。那我就把从碧笙那偷来的大.麻烟给你抽咯……我说的也没错,活着真的很累。你被强.暴了,这消息一旦过完年之后传出去,你就是没办法继续做人的——人言可畏啊,阮玲玉都是这么死的,那么唐雪影你自然也该这么死啊。” “再说了,你江一帆家是书香门第,最在乎女人的贞.洁,你这样的混在娱乐圈里本来已经不容于他们家,被强.暴之后你就更不可能跟江一帆成了啊……你这样活下去,该有多累!所以我选你当给笛子报仇的砝码,其实也是成全了你嘛!再说,是你抽了大.麻之后自己产生了幻觉,你是自己要去死的,不是么?” 崔芬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捂着耳朵嚎哭起来,“我的笛子死得好惨啊,一尸两命啊……虽然凶手是郑安琪,但是真正将我的笛子逼上黄泉路的,是秦筝,是秦碧笙啊!我苦命的女儿,妈这一辈子就没能好好去爱,可是你比妈还要惨——你做错了什么?你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妈不能看着你那么含冤饮恨地走,所以妈要给你报仇!” 崔芬这样的尖叫,大厅里的人们都被惊动。秦筝和碧笙率先跑上来——可是崔芬已经狂躁得认不得任何人。 淋浴间的门静静打开,江一帆无声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陷入癫狂的崔芬。 方才他是进了淋浴间去,想要凭吊一下唐唐。却没想到竟然这样不经意之间,揭开了当年唐唐惨死之谜! 所有人都咬牙切齿看着崔芬。如果她现在不是陷入恐惧的癫狂里,真的会扑上来一人给她一个耳光! 秦筝疲惫地拿起电话来,拨通了精神病院。 罢了,她不能再原谅崔芬。 毕竟是继母,毕竟是笛子的母亲,所以当初崔芬夺走过秦氏,秦筝都想要努力原谅她。不管怎样,想着要帮她颐养天年。纵然不是亲生母女,毕竟一场母女。可是此时中间隔着唐唐的惨死,就算她再如何,终究也不能再原谅崔芬! . 崔芬被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带走,她忽然平静下来,甚至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掠了掠鬓角的发丝,将自己收拾整齐。 望着门边站立的秦筝,她静静一笑,“表姐,你都来送我了,是么?唐雪影死在我手,她不放过我;我知道你死在我手里,必然也不肯放过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被有你的噩梦折磨着,够了,我也想早点解脱。” 秦筝重重一震,一把抓住崔芬的手,“你说什么?!” 崔芬静静一笑,“镇定剂真的是个好东西。痛苦的人、想要睡觉的人,只要用上那个都会上瘾。就像碧笙吸食的毒.品,一旦吸上就停不下来……你当年生了秦筝,身子却一直无法复原。你就求我给你注射镇定剂。我不过是按照你的心愿去做,只不过剂量到后来越发无法控制罢了……” 秦筝颤抖起来,碧笙赶紧走上来扶住秦筝,急切地问,“秦筝,你没事吧!” 崔芬向外走去,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他们倒也正好做一对同命鸳鸯。孟玉茹死在镇定剂的针筒下,秦子潇也是这样地死……好吧,让他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去,我要过属于我自己的日子去了。” “嘁,再不稀罕夹在他们之间,当她的替身了!我要做我自己,我要做崔芬,我不要做眉目与孟玉茹相像的影子!” 崔芬说着脚步轻快地下楼,蹦蹦跳跳而去,竟像是小姑娘的模样。 “你说什么?为什么说我爸跟我妈是同命鸳鸯?”秦筝追出来,在崔芬后头喊。如果妈是死于崔芬当年过量注射镇定剂,那么——爸呢? 可是崔芬已经不再回头。 医护人员拦住秦筝,“别再刺激她。她没清醒,现在恐怕思维和记忆更加混乱。” ---------------- 崔芬事件过去,一天,秦筝接到江一帆的电话,说是要约她喝酒。 当年唐唐留在酒吧里的半瓶酒,秦筝后来还是送给了江一帆。并且说,等江一帆拿到剑桥博士的那天,她会用这半瓶酒给江一帆庆祝。 可是江一帆竟然放弃了即将到手的剑桥博士文凭,留在国内。 秦筝不明白,怎么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江一帆竟然想要和她喝酒。 秦筝去了酒吧,还坐在当年跟唐唐坐过的位子。酒保都还是原来那一个,就连舞台上那个牙疼一样唱着乡村民谣的歌手都还是原来那一个。 仿佛一切都没变,变的只是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回那个人。 江一帆今晚仿佛刻意褪去那层斯文的外衣,扯开了衬衫领口,抓着那半瓶酒给秦筝倒酒。 不过半瓶酒,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江一帆这样便醉了。秦筝懂,酒不醉人,人自醉。 平生最怕的就是思念,思念断人肠;尤其是这种已经注定无望、无边无涯的思念。 生死永隔,这是没人能解决的遗憾。 秦筝却伸手盖住酒杯口,眼神略微羞涩望江一帆,“小凡哥,我不能喝酒了。” “为什么?碧笙会不高兴么?没事,待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我。” “小凡哥,不是啦……不是碧笙不答应,而是……” 秦筝用手轻轻环住自己的腹部,羞涩一笑。 江一帆猛地会意,挑高了眉尖去望秦筝,“宝宝?” 秦筝欢喜笑开,“是!小凡哥,这个宝宝的到来,你是最大的功臣。如果不是你给了我那些特别配制的普鲁士蓝,解了碧笙身子里的铊中毒,我轻易还不敢怀孕。就是确认了他血液力,铊的含量已经正常,我才敢要这个宝宝。” 秦筝深深吸气,抓过瓶子来,给江一帆倒了一杯酒,“小凡哥,你不但是碧笙的救命恩人,你更是宝宝的守护恩人。今晚借唐唐这瓶酒,我敬你一杯!” 江一帆也深深感喟,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不必说,两个人都明白,唐唐一定含笑在天上看。 . 那晚,秦筝看着江一帆将那半瓶酒全都喝光,一滴都没剩。秦筝明白江一帆一定是思念唐唐到了最浓处。可是秦筝还是想劝江一帆少喝点。一来喝酒多了对身子不好,再者唐唐只剩下这么一点酒,如果一晚喝完,以后想找都没了。 江一帆却推开秦筝阻拦的手臂,只醉眼含笑说,“让我喝吧,以后就没机会喝了。” 秦筝不明白江一帆那晚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隔日收到魏强的电话。 秦筝几乎握不住电话,冲着魏强喊起来,“小凡哥去自首?他去自什么首啊?碧笙杀了龙海生,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筝急了,虽然她也舍不得让碧笙承担法律责任,但是这件事的确是碧笙做的;跟江一帆有什么关系?江一帆是不是为了成全她和碧笙,所以自己去顶罪?! 江一帆一直说,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昨晚又一口气喝光了唐唐留下的最后半瓶酒……原来他是在壮士断腕,他原来是要去做这件事! 魏强在电话里叹息,“秦筝,你别着急,这件事我们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了。之前刑侦专家们也曾怀疑过,不过一直无法确认谁能做到这一点;现在江一帆出现了, 正好将这个推理链条闭合。” “魏强,你在说什么啊?” “秦筝,还记得龙海生死后做尸检,发现他身体粘膜有大面积的溃疡症状?当时刑侦专家聘请了医学专家做过推论,只不过当时医学专家们也没能做最后的确认——因为当时不明白还应该请化学专家。” “秦筝你听说过最近的一桩时事新闻吧?一个俄国前特工,是普.京的反对者,在国外被暗杀——死于奇特的放射性元素中毒。这件事启发了刑侦专家,大家开始往这个方面去着手。在我们国内,如今相对知名度高一点的是铊中毒,但是我们没能在龙海生的体内发现铊元素,所以这件事就暂时放下了。后来俄国这件事发生,刑侦专家们才请来了化学专家,检验出了龙海生体内的确含有一种极其少见的放射性元素!化学专家说,这种元素的检出率极低,定然是化学高手所为……” 秦筝一个踉跄,伸手倚住墙壁,这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是江一帆?” 魏强郑重点头,“江一帆是剑桥化学博士,只差一点就能拿到博士学位;而且据剑桥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说,江一帆更是该校历史上最优秀的中国留学生之一,他对放射性元素的研究已经可以站在国际前沿。” 秦筝垂下泪来,“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唐唐,没有放弃为唐唐报仇的心。” 魏强也是叹息,“是。可是他为了唐唐,断送了自己的事业,这一生也许就因此将彻底改变。” 秦筝难过地坐下来,“可是如果小凡哥不来自首的话,是不是警方还一时难以确定他有罪?因为你说那种放射性元素并不容易检出,掌握不到证据单凭推断是不够的,对么?” 魏强点头,“是。如果他自己不来自首,我们可能真的暂时无法定他的责任,更不能直接论证龙海生是否死于碧笙的子弹。所以碧笙极有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我懂了。”秦筝泪水流泻,“小凡哥来自首,其实,是为了碧笙……” . 看守所里,天光晴好。穿着灰蓝色号服的江一帆坐在玻璃窗那边,目光宁静。 秦筝无声垂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一帆就笑,握住电话,“别就这么对着我哭啊,哪儿有会见一句话都不说的?你不说的话,那我说给你听吧。” “唐唐死后,我的脑子就被一棒子打清醒了。我知道一切定然有背后的指示和动机。曼曼将碧笙同龙家的事情跟我说了,我循着唐唐的死,便一点点推论到了龙海生的身上。报仇,那时候就成了我唯一的想法。所以我放弃在剑桥最后的时光,回来。因为那个博士学位对于我,已经没有了意义。” “秦筝,当初那段时间我故意歪曲事实,冤枉你,我真的要跟你道歉。可是那个时候如果我不那么做,就没办法吸引到龙海生的注意,更没办法接近他。当他以为他成功地用唐唐的死嫁祸给你,激起了我的仇恨,他便将我引为同党——他们的人将我接到龙海生身边去,在龙海生的私宅里,我跟他们混了几天。” 秦筝掉泪,“就是那几天,你将放射性元素投进他饮食里去了,是不是?” 江一帆笑笑,面上难掩怆然,“我是学化学的,却没想到有一天要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来杀人……秦筝你说得对,放射性元素无色、无形、无嗅、无味,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 “本来这件事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秦筝,当我听说碧笙反倒可能为此承担责任的时候,我想我应该站出来了。龙海生虽然中了碧笙一颗子弹,但是他并非死于子弹造成的流血过多,而是死于器官大面积衰竭……所以那个杀人凶手,应该是我。” “秦筝你放心,虽然碧笙枪击了龙海生,但是相信法律上不会追究碧笙的法律责任。你们一家三口,不用分开。” 江一帆深深吸了口气,含笑望着秦筝,“可能,你们宝宝的出生,我没办法去道贺了。现在提前跟你说一声恭喜。将来等宝宝长大了,过了五岁之后,就带宝宝去看看唐唐。我相信,唐唐也一定特别想看见你和碧笙的宝宝;我和唐唐,都希望你们一家能够平安、幸福。” . 秦筝含泪走出会见室,踢了一脚在门边蹲着,哭了一脸泪水的赵曼,“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姐妹儿吗?明明想见小凡哥,明明早早就跟着我来了,你怎么不进去啊你!” 赵曼蹲在墙角那,又哭了半天,才仰起头来,“他一直都是我金光闪闪的哥啊,我明白,他一定不愿意被我看见他如今的样子……” 赵曼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哭一边唠叨,“你都不知道,我这个金光闪闪的哥从小有多臭屁,他永远不允许他邋遢、不好的一面在我面前显露出来。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嘛,他想要保持在我爸妈面前对我的绝对优势嘛,那我就让给他咯,让他永远是那个完美得、高高在上的哥咯……” “傻瓜!”秦筝蹲下抱住赵曼,“现在小凡哥已经不是那样了。” 赵曼赶紧扯着秦筝站起来,还流着泪已经忍不住牙尖嘴利,“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啊,你还敢蹲下!要是伤了小宝贝儿,秦碧笙肯定让我提头来见!” 秦筝真是哭笑不得,“没那么严重,我慢慢的;再说,肚子还没出来呢,早着呢。” 赵曼叹了口气,拉着秦筝向外走,“唉,走吧,让你个孕妇在看守所这地儿呆久了不好,有戾气。” 秦筝扯着赵曼的手,“你真的,不进去看看小凡哥?” 赵曼的眼泪又流下来,回身望着那片高墙围起来的小小世界,用力摇摇头,“不了,我们一家人都等着他出来。他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哥!” 赵曼扶着秦筝走出看守所大门。灿烂天空下,一辆捷豹静静等候,纯黑的车身,散放着华贵的光芒。 车门边,一个身穿纯黑修身西装的男子静静等候。 秦筝走过去,高高仰起下颌,“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会议,怎么会来?” 碧笙含笑,垂眸,黑瞳郑重,“因为我答应过你,永远陪着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永远在你身边。” ------ 【谢谢亲们昨天的月票支持~~~~明天继续~~~正文应该在明天或者后天全部完结。接下来会按照大家的投票结果,选择番外的内容~~~~o(n_n)o~~~还有月票的亲们,最后一天咯!爱乃们~~~】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聋子,难 () 【7月月票,亲们请投给某苏新文《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某苏要集中火力冲榜哟,谢谢啦!】 - “龙子男?你叫这样古怪的名字?” 加拿大的夏日阳光清透而炽烈,越过笔直的云杉直筛落湖畔。湖水粼粼闪过,像是水里藏着无数尾银色鳞片的大鱼。 12岁的龙子楠挑着眉尖望着眼前的小女孩。 本是粉雕玉琢,浑身软软嫩嫩、有着苹果脸颊、樱桃小口的小东西,可是说出话来怎么这么麻辣? “古怪么?”龙子楠不欲与她争论。5岁的小东西,她自己连话还没说全呢,哪里懂得他名字的含义。 “奇怪!怎么不奇怪!”5岁的秦雅意用力点头。一颗小头颅点得像是捣蒜。 “你看哦,我说给你听哦:龙子,男……”雅意眨着葡萄样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地望子楠,“龙子,当然是男的啊,要不然就应该叫龙女啦!” “噗——”龙子楠正在喝一罐可乐,一个冷不防,猛地喷了出来。 狼狈至极,龙子楠诅咒了一声,赶紧抓过纸巾擦拭。 转头再去望那个始作俑者,水天清光里,她穿深蓝色镶白边的幼稚园校服裙,长发垂落,脸蛋儿柔嫩,满面的郑重其事。 龙子楠只能嗤了声,“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是那个字。你以为这世上只有男女的nan啊?” “哦,那不是这个‘男’哦。”雅意托着小尖下颌努力想了想,“可是那也还是很古怪!” “又怎么了?”龙子楠只觉头都大了。 雅意郑重地望着子楠的眼睛,“聋子,难?” 小娃娃扁了扁嘴,“妈妈说过,要帮助残疾人士。我才知道你是聋子……那你是用什么法宝听见我说话的呢?” 龙子楠瞠目结舌地瞪着雅意大半天,这才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走回家去。他服了,他真受不了了。看这种孩子的事情,他还是交还给奶奶吧,他真受不了了! 再多陪她一会儿,还不定她能把他的名字给八卦成什么模样! 龙子,男…… 聋子,难! oh,my-god! . 三天前,d城国际机场。 五岁的秦雅意小盆友,正色望蹲在她眼前的妈,“秦筝大朋友,拜托你不要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好不好?我是去加拿大看奶奶,是去玩,是开心的事情。” 同样五岁的周雅音端起哥哥的架子,老气横秋地望雅意,“小雅,不许这样跟妈妈说话。妈妈是不放心你,因为你是小孩子,第一次独自坐飞机,而且要做国际航班。妈妈当然不放心!” 秦筝蹲在雅意面前,用力点头,“小雅,是妈妈要说声道歉。本来约好了,妈妈会带你去加拿大看奶奶,可是妈妈的公司突然有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 雅意点头,“妈妈没关系。大人的工作很重要,小雅的暑假计划也很重要。小雅不会要求妈妈为了小雅的计划放弃工作,那么妈妈就让小雅自己去完成计划吧。” 周雅音也望秦筝,“妈妈,您不用担心。会有空姐阿姨全程照顾小雅,而且小雅到了加拿大,奶奶就会去接机。不会出事的。” 秦筝也只能点头。 就连碧笙都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竟然这样勇敢又独立。小小五岁的小人儿,就敢自己坐飞机独赴异国! . 飞机上,头等舱,负责照顾无人飞行的小朋友的空姐陈阿姨怕雅意寂寞,便逗着雅意说话,“雅意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雅意小大人似的回答,“闻弦歌而知雅意。我爸爸的名字里有‘笙’,妈妈的名字里有‘筝’,所以我的名字叫雅意。” “哇,雅意好棒,才五岁的小朋友就能说出这样有典故的话。”陈阿姨鼓掌。 雅意和陈阿姨玩得很开心,却没想到这份聒噪惹恼了雅意后排的一个小男生。 那个小男生约莫12、3岁的样子,个子已经很高,隐约能目测出未来的俊逸来。他穿纯黑的小西装,正统得像个大人。 “我倒希望,那个‘雅’是哑巴的哑……吵死人了!” 雅意回头过去冲他做鬼脸。原来他也是没有大人陪伴的独行客,陈阿姨只好赶紧过去安抚他。 雅意看着他那张本来很好看,却几乎绷成扑克牌一样的面孔,叹了口气,怜悯地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太孤独了。故意这样吸引陈阿姨的注意力。可怜的小孩,我把陈阿姨让给你。” 有些人的相遇总似乎命中注定,那个男孩正是龙子楠。 虽然龙子楠对雅意不假辞色,可是雅意却渐渐黏上龙子楠。 陈阿姨还有飞机上的工作要做,整个头等舱的未成年人看护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雅意就将子楠当成了**大玩具。 坐着坐着,就跑到子楠腿上去了,扯着他的手问他,“你是从中国去加拿大,还是从中国回加拿大?” 子楠被她磨得没办法,只能一问一答地应对,“我是回加拿大。” “那你去中国干嘛?” “我回去看我爷爷、爸爸和二叔。” “哦?他们都在中国,可是你跟奶奶和妈妈却独自住在加拿大么?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 子楠垂下眼眸来,“因为他们都已经无法再回到亲人身边。” 雅意看见子楠面上的悲伤,跟着便扑搭、扑搭落下眼泪来,握紧子楠的手,“你真的是可怜的小孩……那,雅意陪你玩吧?雅意会一直陪着你。” 雅意听赵曼阿姨讲过爸爸和妈妈小时候的故事。那时候爸爸妈妈也才是五岁呢,爸爸就曾经给妈妈许下了一生的诺言。尽管雅意无法明白一个五岁的孩子后来是吃什么才变成他们现在这么大,不过雅意却很喜欢那个小小诺言的故事。 她如今也五岁了呢,她一定是比爸爸妈妈更聪明的小孩,她更懂得诺言的力量。 - 【咔咔,很意外大家在投票里选择龙子楠小朋友的番外的人数最多,咔咔,那这就开始。会是个蛮好玩的故事。】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为什么爱王子? () “聋子哥哥,你慢一点,你不要不等我啊……” 加拿大地广人稀,在星光小镇里就更是这样。尽管是临近中午,整个小镇里依旧宁静得不见几个人。天地空旷,便将某个小人儿的喊声传得更远。 听了喊声的人们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中国娃娃,穿深蓝色镶白边的校服裙,两手费劲地提着一只小水桶,一边跑一边有水从那桶里泼洒出来。懒 那样子看着很辛苦,可是小女孩却丝毫不肯放弃。 正是秦雅意小美女,锲而不舍直追龙子楠小帅哥。 “扑通——”雅意太顾着去追前面的身影,脚下一个没注意,被石块绊倒。小水桶里的水全都洒在了身上,泼湿了衣裳。水桶边的地上,一跳一跳的是几尾两寸许长的银鳞片小鱼。 “聋子——哥哥……” 雅意的膝盖很痛,终于没忍住,哭出来。 前面一个劲儿疾步向前走的龙子楠听见,猛地停住脚步,转头去看地上那浑身狼狈的小娃娃。 “聋子哥哥……你不许不理我!小雅说了,要永远陪着你……不许你不要小雅,不然小雅会很难过……” 哭着,那个小人儿还说着之前在飞机上唠叨给他听的诺言。 龙子楠只觉天空几只乌鸦飞过,拍动着翅膀,“嘎,嘎……” 五岁的小东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虫 . 林竹从社区学校回来,远远地就看见龙子楠背着雅意向回走。雅意小小、乖乖地伏在子楠的背上,浑身的裙子都湿哒哒的。子楠一手小心地在后头托着雅意的小pp,一手提着一个小水桶。 林竹就笑起来。 暑假里,子楠说要自己回中国去给爷爷、爸爸和叔叔扫墓;之后林竹就接到了秦筝的电话,说是小雅要过来玩。林竹只是没想到,到了机场一同接下飞机的,竟然还有子楠。 子楠本定好要隔日才回来,可是他自己改签了时间,竟然跟小雅坐在同一班飞机上。 更有趣的是,10个小时的飞机坐下来,尽管子楠面上还是绷的很严肃,可是小雅已经极为自来熟地扯着子楠的手,一起走下舷梯来。 虽然看上去子楠还是很抗拒,一边走一边想甩手,可是终究——他被小雅这块小小棉花糖给黏住,两个小东西一直手拉手到了林竹眼前。 “奶奶——”小雅先像小鸟一样飞扑过来。林竹就笑着望愣住的子楠,直到子楠也喃喃地喊了声“奶奶”。小雅却不满意起来,伸手推了子楠一下,抱紧林竹的腰,“奶奶是小雅一个人的奶奶!” 这一推可把子楠给推恼了,他扯着小雅的小手,狠狠地说,“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奶奶好不好!我的亲奶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奶奶!” 林竹只能笑着解围,“好啦好啦,是子楠的亲奶奶,也是小雅的亲奶奶哦!” 五年前秦筝分娩,两个小家伙,秦筝自己一个人根本就照顾不过来。虽然有宋妈帮衬着,可是还是忙得捉襟见肘。越洋电话里,秦筝跟林竹说起自己的母亲,说不当妈不知父母恩,特别希望此时她母亲还在身边…… 林竹的眼泪就落下来,第二天闷声不响买了机票回国去。本以为今生为了子楠而再不回到中国去,却还是为了秦筝而回去。 雅音和雅意两个宝宝都漂亮得像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尤其是雅意,第一眼见到她就张开小手要她抱。林竹登时便喜欢上这个小女娃,每年暑假都争取回国去看看她。这样,五年过来,小雅便将她当作了亲生的奶奶。 小雅是个小可怜儿,生下来就没有了祖母,也没有了外祖母,便将这份恋着***感情寄托在她身上。林竹觉得很幸福。 小雅到了加拿大这几天,子楠一直绷着脸,对小雅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本来林竹还担心,可是此时看见子楠背着小雅向回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便只觉一颗心都放下来。 没有父亲的家庭里,作为唯一的男孩,子楠很早熟。但是他性子里却也不可避免地多了点疏离的因子,平素似乎外人很难接近。可是林竹看得出,小雅已经用她“棉花糖”一般的黏人功力,一点点走近了子楠的身边。 . “聋子哥哥,白雪公主为什么一定会爱上王子呢?她最难过的时候,明明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是七个小矮人啊。为什么白雪公主不能爱上小矮人?只因为王子比小矮人们更英俊,而且高贵和富有么?” 两个人的身影相叠而来,小雅呢喃的嗓音甜甜软软地随风传进林竹的耳朵里。林竹的笑容便更大。原来一边走,子楠还在一边给小雅讲着白雪公主的故事。她这个做***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看似冷冷的孙子,什么时候也会讲这样浪漫的故事了? 更让林竹开心的是,小雅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便证明这个孩子天生是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的——这个世界其实从来不缺少幸福,缺少的只是人们对于幸福的领悟力。 “你!”子楠显然被小雅的问题给雷到,有些不耐烦地嚷嚷,“拜托你,这是童话好不好?童话里都是这么讲的啊!” 子楠嚷嚷着,猛地抬头正看见站在门口含笑注视着他们两个人的奶奶。子楠脸一红,连忙将小雅放下来,“你自己走啦!” 小雅站在原地,小嘴一扁,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聋子哥哥,你又要不理小雅了么?” ---- 【厚厚,龙子楠小盆友,看你还怎么继续装酷~~~明天将有筝笙登场,幸福生活哟~~~对了要问下大家,是喜欢看子楠跟小雅的小娃娃阶段,还是要他们俩长大都要看的?说下,某苏好控制接下来的故事节奏哈~~】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4:青涩的等待 () 【7月月票,亲们请支持某苏新文《名门公子:小老师,别害羞》,谢谢大家。】 - 12岁的初一新生小雅背着书包回家,不情不愿地将书包里一叠信送进哥哥雅音的房间里去。 雅音正盘腿坐在地摊上打psp,看了那一叠信,头不抬眼不睁,“又带回这么多垃圾来干什么?送给你了,信封里如果有小礼物或者巧克力的话,随便你收还是不收;其余的扔垃圾桶吧。” 小雅站在门口睨着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小的时候几乎分不出两个人谁是谁;但是自从过了十岁,两个人便越相距越远。如今雅音已经比雅意高出一个头来,小男生有整齐俊逸的发际线,远远看去就能知道未来是个美男子。 大雅长得越发像爸爸,不过五官中又融合了妈妈的柔美,所以看起来更符合小女孩们的梦想些,所以小雅就成了大雅的“替死鬼”,每天要在书包里驮着大量的信件和小礼物——小雅便将自己的个子长不过哥哥的原因归咎于此。 天天背着那么多东西,她能不被压矮了嘛她! “大雅,你也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人家小女生写信给你是表示喜欢你。你看她们那么仔细地挑选信笺和信封,还要在遣词造句上用尽了心思,更要给你准备小礼物——这样小小一封信,里面承载的心意却是沉甸甸的啊,你怎么说扔就给扔掉!” “不然你要我怎么样?”大雅挑起眉毛来。本来看着比碧笙要柔和的五官,却其实行事跟碧笙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难道你要我12岁就去谈恋爱啊?行,你先跟爸妈去说,看他们同意么?” 小雅急了,“你不用搬出爸妈来压我!就算跟爸妈说,我也敢!——就算这些女生这样做太早了些,可是人家的心意却是好的。就算你不跟人家谈恋爱,好歹你写两个字回复给人家啊——就说礼物收到了,很喜欢,谢谢你……写这么几个字,你会死啊?!” 大雅冷冷眨了眨眼,一字一顿,“没、兴、趣。” “你冷血!”小雅叫起来。 “我这叫不给她们幻想的机会。幻想破灭了是会难过一下,却总比她们现在成天胡思乱想好。12岁就想谈恋爱,她们的学业一定完蛋了!” 小雅气得一跺脚走出大雅房门去,只觉心底涌起莫名的惆怅。 受欢迎的男生都是这样冷血的么?听赵曼阿姨说,爸当年就是这样的,因为妈当年总给爸带情书,爸还跟妈大吵过好几次;哥又是这个德性——看来好看的男生都是被女生宠坏了,所以他们才越发不懂珍惜女孩子们的心意。 就如同聋子哥哥。 在她的心目中,聋子哥哥真的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男生。比爸和哥都帅。 这个暑假她升初中,爸妈没允许她去加拿大……这么久了,她写给聋子哥哥的信,他也是竟然一封都没回。 聋子哥哥是不是也跟大雅讨厌那些写信的女生一样,讨厌她呢? 想到这里,小雅只觉心里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今年她12岁,可是聋子哥哥都19岁了,上了大学,已经是大人了。 在一个19岁的大人眼里,12岁是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儿吧? 他怎么会,想念她…… . 多伦多大学,初秋的枫叶正红。 子楠背着书包走在湖边,将手里吃剩的面包屑投给白羽的水鸟。那些水鸟白羽红嘴,有清亮的眼睛。 子楠眼前就不期然浮现起一张小脸儿来——粉雕玉砌般的苹果脸颊,小小一点的樱桃红唇,双眼清澈明亮,顾盼之间都是生动明媚。 子楠笑起来,不去问心底微微涌起的悸动是什么。 她每一年暑假都来加拿大陪他,只有今年要升初中了所以没来。心里的这份悸动一定是一份惦念吧,就如同哥哥对小妹妹。 像一颗顽固的小钉子,她霸道地一点点钉入了他的生活,钉入了他的心,让他根本没办法将自己的心门关严。7年过来,那道被她硬生生撬开的门缝,只好越来越大。 那个小东西,现在在干嘛?在中学里,是否一切都顺利? “龙……”同班同学诺玛走过来,亲热地挎住子楠的手臂,“晚上一起温书,然后去我那吧?” 诺玛是典型热情的加国女子,进入大学便被子楠的东方气质迷住。爱到浓处,也几次主动想要亲热……子楠并非不想,只是事到最后,总觉得差了一点感觉。 诺玛便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东方人含蓄保守,或者那几次正好赶上子楠状态不佳——可是诺玛相信,早晚有一天,子楠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能够跟一个神秘的东方男子恋爱,一直是诺玛的梦想。 诺玛的邀请很坦白,子楠反倒不好意思推诿,只能含笑说,“对不起诺玛,这个周末我想回家去看望我奶奶和妈妈。” 诺玛闻言撅了撅嘴,“龙,难道我不够美,不够性.感么?为什么你对我总是缺乏热情?” 子楠闭了闭眼睛。 告诉自己,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绝对不该是恋童癖——他不该对一个此时只有12岁的小女孩念念不忘。 尽管当年已经答应她,要她留在他身边…… 7岁的年龄差距,是他无法跨越的障碍。 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小姑娘那如花的容颜,“聋子哥哥,你要乖乖等我长大!你要好好当聋子——听不进任何女生的话!” 子楠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望诺玛,“在我们中国有一个观念:初.夜只能留在洞房花烛夜。对不起诺玛。” - 【中间过渡几章,然后就进入可以让他们谈恋爱的年纪哦~~o(n_n)o~,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5:心有千千结 () 小雅有心事了…… 秦筝坐在大厅里看报纸,眼睛却越过报纸的边沿盯着小雅。几分钟内,小雅已经如小僵尸般从秦筝眼前掠过了四五次,却还在问宋妈,“宋奶奶,我妈妈今晚什么时候下班回来?” 秦筝微微叹息着放下了报纸。 这个暑假,为了小雅升初中,所以她没答应小雅去加拿大,结果小雅就一直心里揣了心事。当母亲的,当然明白女儿的心事。秦筝其实也是乐见其成——只是,还不是现在。 小雅刚刚12岁,子楠却已经19岁了。这个阶段是两个人人生路上的一个错位阶段,一个已经是成年人,一个却还是小孩子。 秦筝相信家族之间的仇怨终会成为过去,但是这两个孩子之间7岁的巨大年龄差异却有可能是最大的障碍。 宋妈走过来为难地笑,“要不,我再问问邮差,是不是有信忘了给咱们送来吧?” 小雅一直在等子楠得信,可是迟迟未到。 秦筝摇摇头,“让小雅学会等待的滋味吧。她还太小,如果学不会等待,那么将来后悔的可能只是她自己。” 宋妈叹息点头,“碧笙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开饭的时间。” 秦筝垂下头去。最近碧笙一直回来得很晚,虽然公事忙,可是这些年来他又有哪一天不忙的?就算再忙,他也一定抽时间回来陪家人晚餐——可是这段时间,他却似乎刻意回避。 “没关系,我们先吃吧。如果他回来,我再另外给他做。”秦筝只能让宋妈放心。 . “嗯,你们先吃吧。我还在办公室,有几个策划案要马上跟策划部敲定,以便尽快交给市场部去执行。嗯。要晚一点回去,你先睡吧。代我跟大雅和小雅说晚安。” 秦氏大楼,夜色宁寂。白日里告诉运转的各个办公室,此时全都宁静无声。 碧笙坐在办公室里,疲惫地向后仰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办公室里一片漆黑,并无他在电话里跟秦筝所说的那么忙碌。 没有策划部的同事,没有堆叠如山的策划案,甚至连大灯都没开。只有他一个人无声坐在黑暗里,感受着时光如暗流,从身畔无声滑过。 那么寂寞,那么漫长。 门上响起敲门声。 碧笙皱眉,以为又是大厦的保全人员来提醒他时间。 碧笙扬声,“我知道了,稍后就离开。你们先启动保全系统也可。” 敲门声静下去,碧笙再度疲惫地闭上眼睛。 就在以为保全人员终于离去的时候,碧笙忽地猛然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幽暗里有人在! “谁?!”碧笙坐直身子,却在那幽暗的光线里看见那窈窕的身子线条时,长长出了口气,“嘁……倩女幽魂啊?” 秦筝站在黑暗里凝着碧笙笑。 就知道他在骗她。哪里有什么工作,哪里有那么忙——那不过都是他逃避回家,逃避早点看见她的借口。 这个世上还有谁比她更了解他? 他是工作狂,真的有工作缠身的时候,他反倒精神奕奕、效率百倍。如果今晚真的是有工作,他断然不会在声音里流露出那么多的疲惫。 她与他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逃不过彼此的心。就算眼睛看不见,心也一定能查知。 他自卑了。他变成胆小鬼,不敢面对她。 . “小雅你等下啊,有客人来。” 秦氏大宅里,小雅正在跟林竹视频。还没说几句话,还没问到子楠的近况,门铃就响起来。 看样子,奶奶那边的老工人正在厨房里忙碌,奶奶便亲自去开门。 视频框里静了一阵,小雅却听见有人在说话。 小雅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儿来——是聋子哥哥,是他回来了! 可是还没等小雅一个笑容完全绽放,却猛地听见聋子哥哥介绍的声音,“奶奶,这是诺玛。” “诺玛,这是奶奶。” “奶奶!”诺玛用标准的法语跟林竹打招呼。小雅从小跟着秦筝学法语,每年暑假又都去加拿大,所以她的法语流利得几乎媲美汉语。诺玛的每一句话,小雅都听得很清楚—— “奶奶您好,我是诺玛,龙的女朋友。第一次登门拜访,很高兴见到奶奶。龙说过,奶奶是他最敬爱的长辈,日后我也会跟龙一起孝敬您老……” 小雅只觉一个空空的炸雷炸响在头顶,将她耳朵轰得什么都听不见。 她转身,捂住耳朵,再不看向视频窗口。 . 加拿大,星光镇。 林竹站在门口,看着诺玛亲热地喊她奶奶,自我介绍说是子楠的女朋友,林竹也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小雅还在线上,就算镜头没有照到这里,可是小雅一定听得见这声音。 小雅是个乖巧的女孩,小雅跟她视频没有先问到子楠,可是林竹知道,小雅一定是惦念子楠了。 是的,小雅这个孩子是还小——可是让她这样猝不及防地就听见这一切,那孩子怎么受得了…… “哦,好,你好。”林竹赶紧冲子楠使眼色,“子楠啊,带诺玛先上二楼坐坐。奶奶正跟中国视频,待会儿说完了话就来啊。” 子楠一皱眉,“奶奶,您在视频?跟小雅?” 林竹叹息点头。 子楠一把推开诺玛就跑到电脑前面去!——子楠当然想得到,此时小雅都听见了什么! “小雅,小雅!” 视频框里空着,并没有人在。子楠忽然心里一慌,大声冲话筒里喊起来! “小雅?小雅……你在么,小雅?”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0:爱の事 () 因为驼驼的事儿,小雅回家还赌气,晚饭都没吃。 秦筝端了饭上楼去小雅的房间,“大雅都给我讲了。你安琪妈妈跟朋友们合作了个‘送孩子回家’的网站,在各个城市帮助被拐骗的孩子回家。小雅你也该明白,这笔路费是一大笔款子,所以必须要引起社会的关注,从社会上募集而来。”懒 “大雅就是在帮你安琪妈妈做这件事。大雅真棒,不是么?” 小雅这才软化了些,“那,那个驼驼呢?” “驼驼……”秦筝轻轻叹了口气,“驼驼自己就是被拐卖的孩子。她五岁被人贩子从山里拐出来,只卖了3000块钱。后来被解救出来,再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的父母因为又生了儿子,竟然不肯再认她……她就只能留在福利院里,直到今天。” “啊?”小雅叫起来,“她的父母,怎么那么畜生啊!” “小雅,不能这样说……”秦筝只能摇头,“中国的很多山区很穷很穷,家里如果多养活一个孩子,会是极大的负担;而且在那些相对偏僻的地区,重男轻女的观念就更加严重——如果她的父母能够稍微宽裕一点,我相信他们也不会不要驼驼的,可能真的是力不能及。” “真过分!”小雅气得一砸枕头。 “更可怜的是,驼驼被拐走的时候已经五岁,她分明还记得自己家的那个村子,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所以当她终于回到家乡,终于见到爸爸妈妈,却被他们当做陌生人给推开——小雅,你能想象那种疼痛吧?”虫 小雅的眼泪落下来,“妈妈,我错了,不应该因为一双袜子就那样刻薄地指责驼驼。” 女儿的乖巧懂事,让秦筝欣慰笑开,伸手将小雅拥进怀中,“我的小雅真是好孩子。” “其实驼驼也是非常好的姑娘——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出主意,让大雅和她一起扮作那样的奇怪模样么?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募集到更多的善款,好送更多的孩子回家。” “尽管驼驼自己是受到伤害的那个,可是她并没从此泯灭了善良的心;她将她没能得到的机会,让给更多的孩子……” 小雅的眼泪流下来,“妈妈,我想邀请驼驼来我们家玩儿,好么?我要跟她做最好的朋友。” 秦筝郑重点头,“当然。其实妈妈跟爸爸聊过,有想法要收养驼驼这个孩子。” “好啊,妈妈我支持你!” 秦筝微笑,“可惜,驼驼拒绝了。我跟你爸爸便想着退一步,助养她吧,可是驼驼还是拒绝了——她说她已经十五岁了,可以自力更生,所以让我们将这笔钱节省出来,捐献给更需要这笔钱的孩子。” “哇,驼驼好伟大!”小雅说着,忽然狡黠一笑,“妈妈您发现没有,大雅对驼驼的态度很不一样哦!学校里那些女生给大雅写信、送礼物,都被大雅丢掉;可是大雅却愿意接受驼驼的鬼怪主意,扮成外星人那么奇怪的样子去大街上蹲着——这实在与大雅的性格不符。” 秦筝笑开,“所以我跟爸爸才最终放弃了想要收养驼驼的心思哟……” “啊!”小雅惊喜叫起来,“妈妈,你和爸爸是要给大雅和驼驼的未来留机会?” 秦筝含笑点头。 “其实小雅,妈妈想要给未来留机会的,并不止大雅和驼驼——同样,还有你。” “我?” “小雅,你从暑假开始就闷闷不乐,这一切妈妈和爸爸都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你是想念子楠,我们都知道。可是小雅你还小,如果你现在就已经只活在这样小的世界里,只知道为了这件事而放弃天真的快乐,那么我和你爸爸,会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失败——我们很努力想要做明理、智慧的父母,可是如果不能让你快乐,不能让你看见人生更美丽的风景,那么就证明我们做得很不到位。” “不,妈妈,这跟你和爸爸都没有关系。你们很爱我,我都知道;如果换了我们同学家那些父母,如果知道我是在想念聋子哥哥,那么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秦筝笑着拥紧小女儿,“爱是一种美丽且伟大的情感,怎么会成为罪过?所以爸爸和妈妈绝对不会那样做。只是妈妈和爸爸希望你知道——在长大到可以去认识这份爱,成熟到足以去驾驭这份爱,足够冷静到能够坚定面对可能随着爱而来的伤害之前,请不要这样早就沉浸到爱得悲伤里去。” “小雅,看看大雅,想想驼驼,还有你安琪妈妈……人活着,不止有自己心灵这样小的一块天地。还有别人,还有大爱,你完全可以走出这份狭窄的悲伤来,将时间和精力去投注到更多的事情当中去。” “就像大雅,他扮演外星人被太阳晒,被那么多路人围观,可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恼、不抱怨。因为他的心会很满足,他知道他的汗水会换来多一个孩子的平安回家。” 小雅仰首望着秦筝,明媚笑开,“是!妈妈我懂了,我会好好长大,在能够去爱之前,将自己的心扉敞开,去做更大更宽广的事!” 端着小雅吃光了饭菜的碗,走出小雅的房间。碧笙正含笑坐在二楼的沙发上望着秦筝。 秦筝笑着点头。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是都明白,他们的女儿一定已经走出了那份小女孩刚成长为少女过程中的阴霾和雨季。 “你真是个好妈妈,我得替大雅和小雅谢你。” 秦筝调皮仰首,“怎么谢?以身相许么?” 碧笙大笑,压低了嗓音,环住秦筝的肩头,“绝对——勇往直前!” ---------- 【好妈妈帮小女儿解开了这段成长道路上的心结,小雅下一章将长大为明丽的少女。的季节,终于到来。】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3:小妖精! () 看着子楠跟小雅一起回家来,秦筝便笑得合不拢嘴。 小雅纳闷儿地望两个人,“妈,你们俩在打什么暗号?” 秦筝笑起来,“妈跟子楠打赌,只告诉他你在图书馆,看他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子楠竟然找到了。要知道那个图书馆那么大,子楠又是第一次去,能找到你是完全凭直觉。”懒 子楠也笑,“小婶婶,其实是小雅找到我的。”子楠便将小雅在书架间的空地上找到他的事情与秦筝说了。 秦筝面上便更是欢喜,“那说明你们两个都有找到彼此的能力。” 小雅带子楠到客房去休息,磨磨蹭蹭还在问,“聋子哥哥,你到底为什么回中国来?你毕业了不是应该马上去工作么?北美那么多大公司争着抢着想要你,你干嘛还回来?” 子楠挑眉望小雅。夕阳斜照里,他的小雅已经长大。 虽然才有十六周岁,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说是十七岁,可是她的个子已经到了他肩头。长发像是柔顺闪亮的黑缎从肩头滑下,映衬着她那张还有点baby-fat的瓜子脸。小小下颌尖尖,一颗柔唇红润玲珑。再往上去是小巧俏皮的鼻,一双大眼睛狡黠盈盈…… 子楠心跳起来。 他甚至不敢去看小雅脖颈以下——那里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女性该有的玲珑与柔美,她已尽有。子楠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象,如果自己的手掌覆住她的乳——那尺寸该有何等完美嵌合……虫 好吧,他承认他荷尔蒙早已超标。当初在加拿大的时候,好多西人男生在初中就已经有了相关经验,可是他竟然——一直等到23岁! 大学里在同一个宿舍的时候,那几个兄弟经常会一起谈论女人,说起他们曾经女朋友的身材,说起他们亲热时候是如何如何……每一次都听得子楠脸热心跳,却只能光当听众,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兄弟曾经郑重地问过子楠,问他是不是那东东有问题,否则怎么会这么“老”了,竟然还是处.男。 更有甚者,一次他过生日,几个兄弟送给他的礼物竟然是一位应召女郎! 几个兄弟说是为了他生.理健康着想,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他按在凳子上,让那应召女郎直接给用手、用口的……结果子楠当场大怒,差点没将那几个兄弟给打飞! 他从小跟龙海生和龙天翔学过剑道和空手道,这么多年也始终没有荒废,所以对付那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后来那几个兄弟就越发当他是怪人,以为东方人都是没有欲.望的。 东方人怎么会没有欲.望?东方人却只对动情的女子才会产生欲.望——比如说现在,比如说,小雅这样近地站在他身边,只是发上和身子上清淡而来的香气,他便已经快要无法自持…… 想起这些,子楠的呼吸便乱了。 小雅这一年来都不肯在网络上让他看,此时乍然一见,看她的青春美丽,看她的顾盼生姿,他的心里有些东西便终于压抑不住。 再难将她退回到从前那个小东西的形象上去。她现在在他眼里,已是女人…… . “聋子哥哥,你怎么了?房间里很热么?”小雅嘟着唇望子楠面色通红、呼吸急促。 一见小雅那无辜嘟起唇的样子,子楠只能用力转过头去,“没事。小雅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小雅瞪着子楠,没想到两个人刚刚见面,他非但没有一丝想念的话,而且这样急着不耐烦地赶她走! 行,算你狠龙子楠,我倒要看看咱们谁狠得过谁——某人心中的邪恶小妖精登时启动。从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吃定了的猎物,现在还有力气反抗?真是反了天了呢还! 小雅压住心中不快,娇俏地笑,“好啊聋子哥哥。”再往前走一步,小小的唇就在他眼前,“你要睡觉了吗?” 子楠退无可退,只能干哑地盯着小雅的嫩唇,“呃……我是想要睡会儿。” 小雅一笑,忽地抓住子楠的手臂,抬起脚尖来,“叭”地吻在了子楠的颊上! “晚安吻咯。还记得每年暑假在加拿大,我都这样吻你的哦~~”小雅点完火,拍了拍手掌转身就走。丝毫的留恋都没有。 关某个困兽自己在房间里郁闷好了。 子楠看着小雅离开,半天才恢复呼吸——这个小妖精! 她的唇小小软软地仿佛还印在他脸颊,她亲她的时候,甚至还故意用小舌尖轻轻舔了他面颊一下……更要命的,她故意抱住他的手臂,将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他手臂上…… 那些柔软,那些娇.嫩、那些似开非开的花瓣…… 龙子楠抱住头,一声呻.吟。忽然有点犹豫,他这样早回到她身边来,是对还是错? 如果能再坚持两年,如果能抵抗住对她的思念两年,那么他可以在加拿大再清心寡欲地等着她正式成年——可是老天知道,他中了什么邪,怎么就在现在就已经抵挡不住对她的思念,选择了放弃加拿大的一切,只为回来守在她身边…… 如今看来。他分明是自找苦吃…… 她才刚刚十六岁,他又能怎么做? 他当然舍不得伤害她,所以就只能拼命压抑自己——明天就要向小婶婶禀明,他不能住在秦家。否则,他一定会发疯…… 只要想到他跟她在同一屋檐下,只要一想到她那小妖精似的明媚而又狡黠的坏笑,他就只想——将她压在身.下! ------------- 【明天继续~~~~~聋子哥哥,磨难开始咯。你要忍住哟~~o(n_n)o~】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舍不得离开你 () 子楠很快便找到了工作。凭借子楠在加国获得过十杰毕业生的荣誉,以及他在多伦多大学土木工程系的优异成绩,回到了中国就更是抢手。这次供职的伟航公司除了提供子楠理想的职位和薪水之外,更是连住房都给配备好,简直是爱若至宝。 子楠从秦家大宅搬出去,公司特地请了专业的搬家公司来帮忙。小雅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望着,看子楠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视野。 小雅郁闷地踹着楼梯栏杆。他刚回来两天,只在她视野里呆了一天,第二天刚出去找工作竟然就找到了,然后就这样搬走。那个公司竟然还找搬家公司来帮他——他有什么啊?不过一个行囊而已,用得着那么大费周章么? 真讨厌,这样快又要走出她的世界。 他是大人了,开始工作;而她,不过还只是个高中生。两个人的世界,已经完全错开。 . 子楠临走向秦家大宅的大门,蓦然回首,凝眸望那站在二楼不肯下来送行的小小身影。一想到再向前一步,从此就将离开秦家大宅,可能再见到小雅就要隔一段时间,子楠的心就是一疼。 小雅跟他发脾气,他明白。可是他该怎么跟小雅说呢?难道告诉她,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地渴望她,每当看见她从眼前经过,都只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他不能这样做,所以他无法忍受继续跟小雅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所以他必须要搬出去住,必须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到一个合理的数字——他舍不得伤害她,毕竟她还没到十八岁。 这么多年的守候,这么多年的等待,他不介意再多两年。 与一辈子比起来,两年真的只是一段很短的时光。更何况他已经回到中国来,再不是曾经远在两国的迢迢。 他希望她能明白,他爱她。 若爱,便要为了保护她,克制欲.望。 . “子楠,搬过去那边,饮食起居自己都能照顾好自己吧?如果方便的话,给小婶婶留一把钥匙。我定期去给你收拾房间。”秦筝也有点不放心。子楠自幼在加拿大长大,虽然幼儿园的时候短暂归国居住过,但是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光,秦筝担心他对国内的一切都不适应。 子楠微笑,“小婶婶您别担心。公司那边的公寓聘请了家政公司负责做饭和收拾房间,基本上不用自己做什么的。” 航……公司照顾得真周到啊。不如直接再给配给个女人,那子楠的小日子就过得更滋润了!——小雅站在二楼撅起了嘴,心中烦闷更甚。 再磨蹭,终究也要走出门去,子楠只好跟秦筝告别,“小婶婶,这是备用的钥匙,我放在您这一把。随时,欢迎您过去我那边。”子楠还是留恋地再抬头望一眼二楼那抹倩影,心里愀然地疼。 多希望她此时能够飞奔下楼来,让他在走之前,抱抱她…… 秦筝一笑点头,“放心,我会带着大雅小雅经常过去你那里玩。大雅说迷上你做的建筑模型,快要吵着搬去跟你住了。” 子楠笑开,“随时欢迎。” 再抬头,却知道已经不能多做流连,不然连小婶婶都看出来了——子楠狠了狠心,转身走向门外。 一步跨出门去,心就仿佛空了。 小雅转身跑进房间,藏在窗帘后头,偷偷望着搬家公司的车子开走,只觉心里难过,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讨厌,聋子哥哥好讨厌! 难道他就不想她?难道他就不想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总是分开,为什么不能让她天天看见他! . “其实我很希望能延揽子楠进我们秦氏建设。”晚饭的时候碧笙听说子楠搬走,只觉遗憾。 “我也有此意,可是子楠明确地拒绝了。他说不想靠着我们的荫蔽,他想要闯自己的一片天空。即便是伟航公司,他也只准备呆两年,两年后他会做自己的建筑师事务所。”秦筝望了望小雅,跟碧笙解释。 碧笙微微皱了皱眉,“老婆,你说子楠是不是……” 龙家与秦家的仇恨,虽然已经时过境迁,可是毕竟龙海生和龙天翔都是间接死在碧笙手上,所以子楠从感情上也许还无法接受。 秦筝又望了小雅一眼,“如果有,也是情有可原吧。” “我却更喜欢聋子哥哥的做法。”小雅端着饭碗,静静凝望父母,“聋子哥哥很优秀,他也有自己对未来的梦想。中国人的想法是,总要将孩子拢到自己身边去,仿佛让他继承自己的事业才是最好的安排——可是聋子哥哥是在加拿大长大,他受西式教育,他不吃这一套的。” “爸爸,就算你的事业很成功,却不等于聋子哥哥会喜欢。事业不在大小,也许将来他开的那爿小小事务所,才更是他钟爱的事业。” 碧笙和秦筝对望一眼,都不由得笑开。 宋妈只能咂舌,“啧啧,看看,女生外向啊。这才多大点的小丫头,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哈哈……”碧笙笑开,低声对宋妈言,“这是遗传。秦筝那年学会胳膊肘往外拐的时候,比小雅还小呢。” 秦筝脸颊腾地红起来,在桌底下踹碧笙。 碧笙笑着哄老婆,“老婆大人脚下留情啊……好好,我承认,那年咱们同岁啊,所以是咱们俩共同的遗传造就今天的小雅。” 碧笙说着含笑望小雅,“闺女,说得好!明儿我再见了子楠,一定把你说过的话告诉他,感动死他!” 大雅从外面回来,“爸爸妈妈,我顺便去看了楠哥的新居。原来不是他一个人住,还有个美女哦!” --------- 【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周一,下午被抓去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更新晚了,辛苦大家。明天两更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6:为她吃醋 () 子楠刚想拨打小雅的电话,没想到办公桌上的公事电话没眼力见儿地响起来。子楠只能拼命克制心底的渴望,伸手抓过电话,“喂?哪里?” 子楠的嗓音轻柔、职业地从话筒里传出来,小雅轻轻地闭上眼睛,悄悄地喘息了声。 光是凭这声音,她也会爱上子楠。她真的喜欢这样声音温柔的男子。 “您好,设计部龙子楠副经理么?这里有一个外线电话,我给您接进去。”压抑着怦然的心跳,小雅努力保持了刚进公司时,兼职员工培训的内容里所要求的职业与热情甜美。 子楠听见话筒里那声娇软的轻轻喘息声——他以为自己幻听,几乎快将总机小姐的嗓音听成死小雅的嗓音…… 该死的,那一声娇软的喘息,几乎让他…… 子楠懊恼地耙了耙头发,“好,麻烦你接进来。” 是工地的工程经理,跟子楠汇报了一些工地现场的情形,子楠听着,却几度溜号。不知怎地,耳朵里一直回荡着方才电话里那娇软的喘息声…… 困难地跟对方沟通完,子楠本来还应该立即回到会议室去。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捏了杯子借着去茶水间倒水的借口,走向总机室去。 总机室的门紧闭着,子楠站在门口挣扎了良久,这才悄悄推开一条门缝—— 他一定是疯了,只是因为一声娇软的喘息像极了小雅,他就能这样失去自制——小雅真是他的毒,已经让他到了发狂的边沿。只要再向前一点点,便是万劫不复…… . 小雅的工作是两个人一班。今天的搭档恰好是校草刘宏宇。 刘宏宇在学校就是广播站的一哥,他姐姐更是电视台的新闻女主播,所以刘宏宇一来伟航公司,当仁不让地就留在总机室了。 不过几乎所有来伟航公司实习的一中学生都明白,刘宏宇进总机室,包括他来伟航公司实习,都只是为了小雅。 从初中开始,刘宏宇就一直在追小雅。只可惜小雅虽然脾气好,经常回报以甜美的笑容,却直到现在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刘宏宇只觉得,小雅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个没有心的洋娃娃,很美、很甜、很好脾气,就是完全没有感情。 刘宏宇就不甘心。全校同学都知道他追小雅,所以他一定要追到小雅。否则他的脸面还往哪儿放! 小雅给子楠接完电话,忽然感觉怪怪的。回头去看,正好看见刘宏宇满面绯红地望着她。 小雅方才完全下意识的一声娇软喘息,惹得刘宏宇心都痒痒起来。两个人并肩坐在操控台边,小雅那一声娇软的叹息就在刘宏宇耳边——刘宏宇少年的冲.动蓬勃而起! . “怎么了?”小雅下意识舔了舔红唇,不解刘宏宇望向她的那如火焰一般的眼神所为何来。 “小雅,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刘宏宇红着脸郑重地说。 小雅垂首一笑,“宏宇,同样的答案我也给了你好多次。我不喜欢你,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那样毫不留情的拒绝,甚至一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刘宏宇的自尊心受到重创! 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在学校也是大把的女生主动往上贴,可是竟然被小雅这样丝毫不当回事儿地直言拒绝! 女生,是不是都是装的?都会说反话? 刘宏宇心内一股火猛地窜起,他一把捧住小雅的头,唇便狠狠地压了下去! …… . 子楠犹豫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这样一幕——一个少年捧着小雅的头,正将唇压向小雅的唇去…… 从子楠的方向,看不见小雅的反抗。电光火石之间,子楠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刘宏宇的唇几乎已经要覆上小雅的柔唇,他灼热的气息都烫疼了小雅的唇——那声厉喝里,刘宏宇只能紧急刹车,红着脸回头去望门口的子楠。 子楠怒了,大步跨进来,一把拎起刘宏宇的衣领,“我问你在做什么!” . “我们在kiss哦。龙经理,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么?” 子楠和刘宏宇闻声都是一震,共同抬眸来望小雅! 小雅坐在原位上,眼神里还有一丝惊慌,面上却缓缓扬起了一抹狡黠的微笑。她甚至还伸出小小的舌尖,仿佛不餍足地舔了舔没被吻到的红唇。 “小雅?”刘宏宇怔了。 子楠咬牙,拎着刘宏宇的衣领子直接将他推到门外去,“这里是公司的总机室,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如果不希望我通知你们学校,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 刘宏宇当然怕这件丑事被传扬到学校去,红着脸赶紧离开。 子楠咬着牙转头去望小雅。 她竟然在笑。小小红唇软嫩,一双眸子狡黠如猫,颊边甚至有羞涩的红晕——该死的,她宛如一颗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诱.人! “秦小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心中被一种又是开心又是痛苦的感觉给狠狠缠住! 方才那声娇软的喘息,果然来自小雅!他真的早已心有灵犀,就凭那一声喘息,他已经想到小雅——可是该死的,难道她那声娇软的喘息是为了刚刚那个男生? 天杀的,他们两个刚刚关严了门,在总机室里做什么! 是不是不止一个吻?小雅的那声娇软的喘息,是不是因为那男生做了别的? 子楠觉得自己要疯了,疯了! “我来,实习咯……”小雅缓缓地笑,声音柔软。 “那你刚刚跟那个男生又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 小雅笑起来,眼神如丝,“我十七岁了,竟然还没被男孩子吻过。我要学习我的初吻,却被你给搅了。”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7:拿走我的初吻 () 方才一切的发生全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小雅将外线电话给子楠接过去,思维还沉浸在对子楠的思念里,没想到身边的刘宏宇突然启动,扳住她的头就吻下来! 刘宏宇追她,她早就知道。两个人从初中就开始同校,刘宏宇长相斯文、眉眼周正,再加上家世也好,身上颇有点文艺小男生的味道,所以被女生们说是校草。可是小雅根本就不喜欢这样的男生,看着是挺好看的,不过却不是她的菜。懒 出于同学的礼貌,平素刘宏宇在qq上闪她,她也会用系统预设的快速回答应付那么两句。平素在广播站里有合作,但是也仅止于合作而已。 妈说,女孩子在青春期里受到男孩子的关注,这是很正常的。不要因为自己的不喜欢便随便伤了别人的心。 妈每次这样说的时候,眸子里总会流过一丝哀伤。小雅明白妈那是想起了龙天翔。 小雅从五岁起心中就有了子楠,所以对其他所有的男生她都只是礼貌地微笑。没想到这个刘宏宇竟然会趁着两个人在伟航公司周末实习的机会想要来强的! 更让小雅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当口,子楠竟然推门而入,正好看见了那样一幕! 子楠暴怒起来,一把拎起刘宏宇的衣领,便将他扔到门外去——小雅觉得好开心。 原来子楠这样在为她吃醋……虫 所以,她不会像其他差点收到侵犯的女孩儿一样,委屈地流着泪解释什么——她只想,火上浇油! 龙奶奶说,子楠小时候很是开朗活泼,可是他爸爸和叔叔一同死去后,他就变得自闭。不是说他弃世。而是他关闭了心门,面上依旧斯文有礼,可是却不轻易向外人展示自己的真实心情…… 所以,这么多年来,聋子哥哥才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喜欢她,是不是? 明明,她能感知到他的心;明明,有时候他那句话都到了舌尖,可是他就是硬生生退回去。 小雅不喜欢他这份退缩,她一定要逼他说出来! 所以小雅撒了谎,她说她在跟刘宏宇练习初吻——果然,子楠额头青筋暴起,瞪着她的目光仿佛要吃人! 小雅拍了拍小心口:哇,怪兽发起火来,真的好惊人啊。好在她从小就知道怎么对付他,所以不怕。 “学习初吻,嗯?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初吻只有一次,你这样轻易的交付了,初吻便会从此失去了!小雅,那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初吻,你怎么能这么轻忽!” 汹涌的怒火几乎将子楠的理智全都焚烧成灰烬! 她的初吻,这是小雅的初吻!这么多年来,多少次他盯着她花瓣一样柔软红嫩的唇,几乎就差一点点就吻上去——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才好好地将她的初吻留到今天! 可是她竟然随随便便就想交付出去! “那个男生是你们同学?你——喜欢他?” 子楠也知道公司是许多中学和大学的实践基地,所以周末都会有学生来临时兼职。只是他从来没想到,小雅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小雅站起身来,迎着他的怒火,缓缓走到子楠面前,“我不喜欢他。聋子哥哥,我一直喜欢一个人,你知道他是谁么?” 小雅仰起下颌,目光明净。子楠只觉心中一荡,仿佛被小雅轻易推到了悬崖边上! ——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子楠困难地喘息,倚在柜子上,别开目光,“小雅,既然你心里有了喜欢的人,那就更不应该将初吻随便交付。你现在还小,可能以为一切失去了都还能再回来,可是请你千万不要莽撞,相信我,如果轻率了,你未来会追悔。” 他又逃了…… 小雅咬住唇,决定不再放过他,“我不!我就要去享受初吻的乐趣!我都十七岁了,还没交过男朋友,没有被人吻过!我们班女生,三分之二都有过初吻的经历了!我又不丑,为什么我会没人要?” 小雅故作的执拗深深刺痛了子楠的心,他一把抓住小雅的手臂,“小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子楠闭了闭眼睛,“既然你在伟航公司实习,那么我就有义务看顾好你,不然我都没办法跟秦叔叔和小婶婶交待。小雅你给我听好,我绝对不许你乱来!” “看顾好我?不允许我乱来?”小雅调皮笑开,“聋子哥哥你能时时看住我么?就算在这个公司可以,可是我每天还要上学的呀——学校里,追我的男生很多的,只要一秒钟,我的初吻就会丢掉了!” 子楠手指蓦地收紧,几乎掐进小雅肩膊皮肉里去! 小雅忍着疼,狡黠笑开,“聋子哥哥,你是真的想看好我的初吻么?那我教给你一个好办法吧……” 小雅踮起脚尖来,看似要凑近子楠的耳边。所以子楠没躲,让小雅靠近——谁知,小雅却换了个方向,将柔嫩的唇送到了子楠的唇边——几乎相贴,只要微微向前,便能虏获那柔嫩的唇瓣…… “聋子哥哥,如果你想看好我的初吻,不让我将它交付给别的男生——那么,就请你,现在,将它拿走……如果它属于了你,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会轻率地将它叫给,其他男生……” . 子楠整个怔住,只能愣愣盯着就在自己唇边的那柔嫩芬芳的嫩唇——仿佛是柔嫩的棉花糖,空气中似乎随着她的言语而扬起水蜜桃一般的芬芳。她缓缓地说话,唇每一动,几乎都能擦过他的唇去…… 她说,只要他拿走她的初吻,便从此再不用担心——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8:初吻 () 小雅踮起脚尖,柔软的唇就停在子楠唇畔。 子楠身子靠在柜子上,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困兽一般低吼,“小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小雅目光明净,毫不遮掩地凝视着子楠的唇。 他的唇形,她用目光反复描摹过。男子的唇形坚毅地抿着,唇下有一个小小凹陷。他的唇看似很薄,实则却很有肉,如果吻上去,一定很柔软……懒 “聋子哥哥,拿走我的初吻。不然,我就去交给别人!” 子楠一声绝望的嘶吼,像是困兽终于再不能忍受。长臂揽住小雅的腰肢,一个转身便将小雅压在柜子上。唇还是犹豫了下,这才猛地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果然如想象中一般柔软娇嫩。子楠粗哑地喘息着,只想以嘴唇厮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伸出舌尖去——她还那样小,如果他那样放肆地舌吻她,她是不是会害怕? 正在子楠天人交战之时——子楠只觉唇内一片水蜜桃的芬芳! 他惊住,用力回神才敢确认竟然是小雅主动伸进了舌尖! 吻着,子楠不由得转了眸子去望小雅——天,他的小雅小小的面颊上全是羞红,却勇敢地睁大了眼睛,直白地回望着他! 子楠一声粗喘,舌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冲进小雅小小的口中! 那样小,又那样软,像是小小的蜜桃,却已经成熟到了汁水淋漓!虫 “喔……”子楠一声呻.吟,理智早已魂飞魄散,他将小雅转了个方向,将她放在办公桌上,双臂撑在小雅头两侧,放纵自己深深地吻下去,再吻下去…… “嗯~~”小雅娇软地轻吟,却仿佛一记重锤猛地敲醒了子楠! 小雅能够轻吟出来,那么他在吻着她哪儿?难道——不是唇? 子楠猛地从迷蒙里抽身而退,这才发现小雅的学生服衬衫领口已经被他打开,而他方才正吻在小雅柔嫩的颈子上,那时他的一只手正隔着衬衫捧住小雅的一方柔软! 他,他真是个畜.生!小雅还那么小,他在干什么! 子楠浊重地喘息,将小雅从桌子上抱起来,寒着一张脸,颤抖着手指给小雅将衣扣一个个系好。 小雅怔住,望着子楠的满面寒霜,“子楠,你怎么了?” 子楠抿紧了唇不说话,将小雅的衣扣系好,将她从桌子上抱下来,整理好她已经被他推到腰上的短裙。 然后——“啪”,子楠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子楠!”小雅惊呼起来。 子楠回头抓紧自己的杯子,痛楚地对小雅说,“对不起,我是个混蛋!”说罢转身离开,像是逃跑。 小雅揪着衣襟跌坐在椅子上——子楠怎么了?方才的一切都那样美好。她是生涩,可是她根本就不怕。因为子楠是她早已认定的人,她心里早已有了体悟,自己的一切早晚都会交给他。 他方才让她意乱情迷,她喜欢他那样碰她啊。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停下来,还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因为跟她在一起,让他有了罪恶感么? 她不希望子楠那样,她只想要爱,爱本身便不应该有罪恶感,不是么? . 子楠逃回自己的办公室,“砰”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身子是逃回来了,可是心神和记忆却还停留在方才!——他伏在她身上,他的小雅柔软而芬芳。他深深吻她,她娇软的小舌勇敢地与他交.缠…… 该死的,他记得她每一声似羞似怯的呻.吟,记得她每一个青涩的回应! ——他想要的,哪里仅仅只是一个吻? 一个吻,如何能够满足他! 方才的吻仿佛开启了暗夜的黑魔法,他对小雅的渴望已经关不住!方才就差一点点,就在公司的总机室的办公桌上,他差点就强行侵.犯了小雅! 那是他守护了十二年的小雅,不是随便的女人。他怎么能那么对她,怎么能! 子楠烦躁地坐回办公室,扯掉领带。 门上忽然敲门声响。子楠以为是秘书送文件,焦躁地喊,“进来!” 房门轻开,地毯吸走了来人的脚步声。直到一股水蜜桃的甜香萦绕鼻息,子楠才猛地睁开眼——他的小雅含笑站在办公桌前,面颊绯红,瞳光闪亮。 “小雅……”子楠困难地开口。 小雅笑开,“子楠,从现在起,我只叫你‘子楠’。” 子楠挣扎,“小雅,你……” “你吻过我了哦,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吻……”小雅红着面颊,却是坚定出声,“哥哥自然不能做方才那些事,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将你当成哥哥。子楠,你就是子楠。” 子楠只觉胸腔快要炸开——有莫名的自责,却更有说不清的喜悦! 小雅明净澄澈地笑,“从今天开始我会警告那些想要追求我的男生,第一个就是刘宏宇。我会告诉他们,我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是个很棒的男人,我会告诉他们不许再招惹我!” 子楠惊住,“小雅,你在说什么?” 小雅直视着子楠的眼睛,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唇,“这里,你方才烙印下了你的名字。子楠,别告诉我,你只是玩玩。所以从现在起,你是我男朋友!” “小雅,你还是个孩子!”子楠又是喜悦又是惆怅。他做了什么,他这岂不是毁了小雅的纯真! 小雅眨眼微笑,“我还是不是个孩子,我相信你刚才已经找到了答案——” 子楠巨震! “所以,子楠,别再拿我当小孩子。该懂的,我早都懂了。没告诉过你的是,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已经在努力学会长大。子楠,等着你这样对我,已经很久。” - 【稍后再来一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19:只看见你 ()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伟航公司的周年答谢酒会,场面热烈。城中所有与伟航公司有过生意往来的企业全都被邀请,一时间城内政商名流云集,给伟航公司做过商业代言的明星和模特儿们也都济济一堂。 子楠一身修身剪裁的黑色西装,配纯手工制作的白衬衫,立在众人之中,卓然不群。 有眼光独到的人,从子楠的面容和年纪上已经猜出他是龙家人。毕竟龙家人曾经是这个城市中的王室一般,而且龙家人的遗传基因又很是霸道,所以人们太容易一眼就认出子楠来。 龙家辉煌早已散去,可是龙家的余威犹存。坊间更有一个传说,说龙家人手里还掌握着一份绝密的材料,上面有这个城市里几乎每个政商名流行贿受贿、洗钱等犯罪的证据。当年龙书记一案本来牵连甚广,可是龙书记远遁,便让同案的其他人全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龙书记刻意留下那份证据,就是为了将来给儿孙保命。 只可惜后来他的儿子遇上了秦碧笙,双双毙命;那么此时这份证据,想来就应该在龙书记唯一的孙子龙子楠身上。 所以尽管今晚的场合是伟航公司的周年答谢酒会,子楠又只是刚加入公司的新进职员,而且职位不过只是设计部的副经理,并不显赫,但是当晚子楠还是成为了整个会场的焦点。 子楠很是不喜欢这种被目光围绕的感觉。他可能跟祖父、父亲和叔叔都不一样,他甚至都并未继承母亲身为影后的因子,他不喜欢这种被万众瞩目的场合。 如果可能,他宁愿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安静地看看书、听听歌,或者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小雅在眼前如小蝴蝶一般缤纷来去…… 是的,关于未来的设想里,早已经有小雅。 “子楠,怎么自己在边上喝酒?我给你介绍几位领导。”伟航公司老板赵伟航在酒桌边找到子楠,笑着拍他肩头,“子楠啊,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年轻人,是我们伟航之星。别闷着,过来一起说话。” 子楠皱眉,摇摇头,“不必了赵总,我这样自得其乐挺好的。场面上的应酬,我并不喜欢。” 赵伟航也不勉强,只笑着对旁边走过来的孟晓曦说,“晓曦啊,你来陪陪子楠。你们俩住在一个屋檐下,总归比旁的同事要多亲多近。” 孟晓曦红了面颊,“赵总!” 赵伟航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一个还没男朋友,一个没有女朋友,如果能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倒是咱们伟航公司的一段佳话!” “赵总!”孟晓曦羞得几乎跺起脚来。 当着赵总的面,子楠不好直接否定什么,总得给女士留下几分颜面,所以只能尴尬地陪着一起笑。 赵伟航被几个商场朋友请走,犹自回头来鼓励孟晓曦,“子楠这么好的人才,可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啊!晓曦啊,你要是能帮我们伟航留住子楠,那我可要奖励你们一套婚房。咱们公司的‘在水一方’就是你们合作一起设计的,就那里吧,只要你们在开盘前领了结婚证,我拍板给你们留一套!” “晓曦,赵总玩笑,你千万别介意。”子楠看着赵伟航走远,这才主动跟孟晓曦碰杯,以示歉意。 孟晓曦碰了杯,缓缓抿了口酒,望着子楠的目光不由得绵长起来,“子楠,我看介意的倒是你。” “嗯?”子楠不解。 孟晓曦垂下眸子去,“赵总说的不是玩笑。其实全公司的同事都看出来了,我喜欢你。子楠,只有你自己还没看出来。我不知道是我的表达方式太过含蓄,还是你太过后知后觉。” 子楠微微一惊。 该怎么说呢,他不是完全不知。女孩子的肢体语言是最直白的表述,因为共同住在一个单元套房里,每个晚上一起下班回家,晚上还要经常一起做饭吃饭,所以孟晓曦眼神里的东西,子楠不可能完全看不见。 不过他只是一笑置之。 孟晓曦喜欢他,这不是错;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孟晓曦,避开而已。 只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场合,孟晓曦竟然会自己直接说出来。子楠有些困惑。他在国外长大,所以一直以为国内的女孩子们对感情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对孟晓曦这样的直白表达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晓曦,这件事……” 孟晓曦一笑,举着酒杯直白地凝望子楠,“我明白。你现在还没喜欢上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身边还没有女朋友,那我还有机会。子楠你该不会连一个追求的机会都不给我吧?让我努力试试,我希望能倒追到你。” “晓曦……” “子楠。”子楠为难地还想跟晓曦说什么,却被一个娇软的呼唤惊住。 掌心里,随即塞进一只绵软的小手来。 子楠回头望去,小雅穿了一身香槟红色小礼服长裙站在灯光里。平素扎成马尾的长发垂落下来,耳畔别了一个同色系的缎带蝴蝶结。整个人清纯甜美,却又多了一丝小女人的妩媚可爱。 子楠的心就是狠狠一震,握住小雅的手,不由得弯下腰来,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来了?今晚不用做功课么?” 小雅凝着子楠的眼睛,甜甜地笑,“都做好了。”说着皱了皱鼻子,“我这么聪明,哪里需要做那么久!” 子楠不由得宠溺地笑开,手指在小雅手背紧了紧。 仿佛只要她在眼前,别人都已经不再重要。 “子楠,这位小妹妹是?”孟晓曦在畔当然不甘心被忽视,她含笑望着小雅,扬声问。 ------------------------ 【两更完毕,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有多想你 () 小雅这样说着,还故意用眼睛瞄着子楠。子楠的脸腾地就红了,他知道小雅那是故意敲打他呢。 孟晓曦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只以为小雅是当着子楠的面夸她,孟晓曦不好意思地拍了小雅发顶一下,“什么啊,普通而已。”眼波终究掠过子楠去,心中暗自为小雅的夸奖而窃喜。懒 跟小雅接触这段时间,孟晓曦大致知晓了秦家与龙家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知道小雅与子楠青梅竹马。既然小雅在子楠心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晓曦便自然将小雅当做子楠的妹妹来设定:毕竟他们俩之间相差那么大,小雅现在还只是个高中生,所以孟晓曦并没有感到威胁。 甚至为了能够跟子楠的关系更进一步,孟晓曦有心借助小雅过桥,如果小雅能在子楠面前多给她美言几句,孟晓曦以为子楠可能会慢慢接受她的感情。 所以对于小雅的主动结交,孟晓曦当然乐不得。 孟晓曦去起锅,小雅洗了个苹果,凑过来坐在餐厅桌子上,一边啃着一边睨着子楠。 子楠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小雅,你来干嘛?” 小雅红唇柔嫩,贝齿洁白,一口一口啃着大红苹果,汁水淋漓。她睨着子楠,目光狡黠又纯真,“我来跟晓曦姐姐学做菜咯,将来我也要做晓曦姐姐这样又漂亮又能干的女人!” 子楠一口茶没等咽下去,就被小雅刺.激得直接呛到,要死要活地咳嗽起来。虫 孟晓曦闻声便扔了锅子,跑过来给子楠拍背,“天啊,喝茶你也小心点。怎么喝茶还三心二意的?” 小雅在一边啃着苹果,开始看着子楠狼狈的样子微笑,可是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转身走到锅台前面去,帮孟晓曦关了火。 看孟晓曦的样子,简直是老夫老妻了一般。 . 三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各怀心腹事。小雅和孟晓曦依旧很热络,小雅一直赞孟晓曦的手艺棒。 子楠却吃得食不甘味,扒了两口饭就下了桌。 饭后孟晓曦在厨房洗碗收拾,子楠送小雅回家。 两个人坐进车子里,子楠终于按捺不住,在夜色里转头望小雅,“小雅,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说你学做菜,就算孟晓曦会被你骗到,可是你骗不到我吧?” 秦筝菜做得很好,作为秦筝的女儿,小雅自然也遗传到了秦筝这个优点。别人没尝过小雅的手艺,子楠却是最清楚的。当年小雅七岁就已经在加拿大做饭给他吃。他那个时候望着小雅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熟练忙碌的身影,就曾经产生过错觉——只觉像是小丈夫在凝眸小妻子,觉得这就是人间烟火、平凡的幸福。 孟晓曦的手艺是不错,但是说实话,子楠觉得那跟小雅没法比。小雅的脑子灵,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所以小雅的菜式里总会出现新鲜的食材搭配和调料的灵活使用。孟晓曦的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方才孟晓曦教给小雅做的不过只是一道最简单的可乐鸡翅,那道菜对小雅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亏得她还扮作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哄得孟晓曦眉开眼笑! 小雅在夜色里回头悄悄望子楠,收起狡黠的小小尖刺,坐在夜色里柔软地叹息,“人家害怕。” . 没错,子楠是怕小雅又用什么狡黠的小手段把孟晓曦给气走,就如这么多年来一个个气走他身边的女朋友。孟晓曦是同事,毕竟在一个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伤了孟晓曦,他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心里本来真的有一肚子气,想要好好跟小雅说清楚。却没想到,小雅这样柔柔软软一声,子楠这一肚子气就都撒不出来。 无力地攥了攥拳。子楠知道,自己在小雅面前,总是这样的手足无措。 “怎么了?害怕什么?”直到自己的声音穿进耳鼓,子楠才发现这声音竟然温柔得仿佛呓语。 小雅在夜色里伸出手指柔柔地握住子楠的手指,垂下头,发丝遮住半边脸庞,“子楠那天你吻过我之后就不高兴了。我在想,也许是我太小、太生涩,所以你才会很失望吧?晓曦姐姐真的很好,很美也很成熟。你们白天在一个办公室工作,晚上又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能看出来晓曦姐姐喜欢你,所以我真的好怕……” 子楠的心,蓦地就疼了。 他方才只想到她的狡黠,却忘了她小小的少女心事。 小雅握住子楠的手指轻轻颤抖,“子楠我从五岁就认识了你,从此后我再没喜欢过任何的男生。我把初吻也献给了你,我没想过要去喜欢别人。可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喜欢了晓曦姐姐,我该怎么办?” 抬头,小雅小小的脸孔上已经落满了泪水,“我平常见不到你,只有周末轮到我实习的时候,才能在公司见到你;可是晓曦姐姐天天跟你在一起……子楠,如果你喜欢上她了,我该怎么办?” “我想见你啊,子楠。可是我知道,如果我晚上跑到你住的这里来找你,你一定不会欢迎我。你会说这样晚了,赶紧回家吧,不然秦叔叔和小婶婶会担心……可是你知道不知道,那么久见不到你,我会有多想你?” “所以我就跟晓曦姐姐交好啊。我努力讨她的欢心,这样我就可以拿她做借口,晚上到你这里来看你。就算只能跟你一起吃顿饭就又要马上回家,可是我却会很开心。” “子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 【今天两更完毕,明天下午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2:对你 心有牵挂 () 本以为今晚会跟小雅吵架,却没想到小雅却坐在夜色里柔柔说出这样一席话。子楠只觉心头震动。 他太明白小雅的狡黠,所以会下意识以为小雅总会是攻击的一方,他担心小雅的年纪小,所以做事也会不留余地;可是此时小雅的真情流露,的确让子楠没有想到。懒 子楠挣扎了下,还是在夜色里伸手去握住了小雅的手,“这些事,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自己憋着?” 子楠的手指干燥而温暖,摸索着过来握住她的手,似乎还有一丝犹疑的颤抖……小雅只觉心底有澎湃的热潮涌起,用力吸了吸鼻子,这才止住眼睛里的泪。 “我不敢跟你说。”小雅垂下眼帘去,静静望着子楠握住她的那只手,“子楠,这么多年你都是大人,我都是小孩。我明白你刻意保持着我们俩之间的这种差别,你不给我机会表达对你的感情,你更是紧紧封紧自己的心门。所以我怎么敢说?如果我说了,你肯定会远远逃开,可能还会跑回加拿大去也说不定……” 小雅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等你大学毕业了肯回到中国来,我终于不用只在网络视频上才能看见你。其实我该知足的,能这样看见你,已经很好。所以我宁愿按照你希望的方式来——子楠,我什么都不说,我等你允许,等你可以接受的那天再说。” 子楠的心深刻地疼痛起来,握着小雅的手,不觉加紧,“小雅……”挣扎了下,还是决定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大学毕业选择回到中国来?”虫 “没错,这里是我的祖国,可是却是我父祖的伤心之地。如果不是心有牵挂,我又何必回到这里来?这里的一切我都陌生,看着那些心怀叵测围绕在我身边的所谓政商名流,我便觉得厌倦。” 子楠在夜色里垂下眼帘去,“小雅,是因为这里有你。” 小雅的眼泪落下来。她的子楠终于肯说出来。尽管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她,子楠何必放弃北美优渥的生活和工作而回到这座对他而言陌生的城市来?更何况还要承担着父祖过去所作所为的阴影——可是自己心里明白,跟能够听见他亲口说出来,感觉却是这样的不同。 小雅在夜色里笑起来,努力用手背抹着眼泪,“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承认。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说了?” 子楠叹息。该如何解释?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柔软,柔软得让人的心都竖不起任何的篱墙;或许是小雅方才的表白和眼泪刺痛了他的心。 又或者——是之前那个仿佛带着黑魔法的初吻…… 吻过了她,他的心仿佛也被她打开了一个缺口,再难完整地属于自己,早已被她生生分走了大半。 子楠有点困难地叹息。虽然比小雅大了七岁,虽然在世人眼里应该是与小雅不同的大人——可是,在感情之事上,他跟小雅其实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 小雅在每天长大;而他,一直留在原地等她。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总瞒不过你,所以还是承认了吧。”子楠说完脸就红了,真想回手给自己一个嘴巴。他是说了,可是却说了个最蹩脚的缘由。真是笨死了。 若是外人听见,谁敢相信他是多伦多大学近几年来最优秀的华人毕业生? 小雅却坐在夜色里静静地笑起来。这才是她的聋子哥哥、那个从小就被她吃定的聋子哥哥。可以很深沉,可以很优秀,可是一到她面前,只会说最直白的理由,做不出一点虚饰。 可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聋子哥哥啊。这世上不乏巧舌如簧、花言巧语的男生,比如那个校草刘宏宇就很会哄女生——可是她不喜欢啊。她更喜欢此时这个大男孩似的子楠! 笑着,小雅像小猫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子楠我困了。送我回家睡觉吧。”说着小雅伸直了手臂和双腿,舒服地靠在座位上。 子楠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俯身过来给小雅扣安全带。她是个慵懒的小家伙,每次坐在副驾驶座上总是忘了扣安全带,每次都要他帮她。 她是个爱撒娇的小东西,他从来都知道。就连安全带这件事,说不定也是她每每在故意地撒娇。 子楠认真地将安全带扣好。 “子楠……”耳畔,小雅娇软的嗓音甜美地唤。 子楠心里一震,一股酥麻从耳畔直达心底。她呵气如兰,气息甜美,他只觉心神一荡。 转头去望她,还没等他看清她眼里的神情,小雅已经捧住了他的头,娇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小雅,小雅……”子楠困难地喘息,留恋小雅甜软的唇,却又不得不惶急地结束这个吻。这是在车里,虽然是在夜色里,可是周围还是有路人经过。若有人看见他们在kiss,他只觉会伤害小雅。 毕竟,小雅还穿着校服。 小雅也不强迫,笑着松开了手臂,餍足的小猫儿一般,伸出小小的舌尖舔着自己的唇,转头眸光闪亮地望羞赧的子楠,“你的唇真好吃,像是一枚大桃子!” 子楠面上宛如有热火燃烧。 小雅笑着拍拍子楠的手,“开车啦。我每天只吃一次,你放心。今晚你熬过一劫了。” 子楠哭笑不得地凝眸小雅,而那个刚刚折磨过他的小家伙,竟然蜷在座位上,不搭理他,浅浅地睡着了! 子楠只能笑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小雅身上,稳定启动车子。 他的小雅……这样可爱。 ----- 【今天先一更哦,明天继续,亲们周末愉快。】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3:想 讨你欢心 () 子楠不再拒绝小雅来他的公寓。每个周末,小雅都会如小花蝴蝶一样翩然飞舞在子楠的公寓里,让子楠和孟晓曦的周末生活也多了分色彩。 “小雅,五分钟后开饭,你帮忙把碗筷摆摆好。” “遵命!”小雅调皮地童子军敬礼。懒 子楠将眼睛从图纸里抬起来,望着小雅娇俏的笑容,不觉宠溺一笑。 此时方觉得,与其刻意压抑心内的感情,刻意在自己与小雅之间树立起逃避的藩篱,自以为是在保护小雅,其实反倒更会伤害小雅。小雅十七岁,正是女孩子心理最敏.感的年龄段,如果一味逃避,反倒只会让她难过。 眼前这样,不刻意推进,也不刻意逃避,任一切自然而然的进行。这种感觉,真好。 “子楠,你在淘宝上搜了的那双登山鞋拍了没有?帮我问问店主,那鞋子有没有女款。我也喜欢,帮我下个单子。”孟晓曦一边给小雅夹菜,一边跟子楠说。 小雅抬头望子楠。 子楠皱了皱眉,“那家店里的登山装备只有男款。” “怎么会!”孟晓曦摇头,“登山装备哪儿有只卖男款的?他们肯定男女都有,你没仔细看吧。待会儿我跟你一起去看。” “晓曦姐姐,你们要去登山?” 孟晓曦点头,“公司组织下个星期去登山。” 子楠目光落在小雅面上,轻轻摇头,“那登山鞋我还没买。我不想去,明天会跟行政办请假。”虫 “那怎么行!”孟晓曦叫起来,“咱们设计部就指着龙大经理你呢!你在大学不就是登山俱乐部的么?咱们国内玩儿登山根本就没什么专业基础,大家还都等着你带着咱们部门去夺锦标呢!” 小雅也点头,“子楠,你该去。你本来就是海归的,在国内认识的朋友不多。你是公司新进员工,又是部门经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能跟同事们好好联络,也让大家多认识你。” “哇,”孟晓曦叫起来,“小雅,真难相信这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说出来的话!” 小雅面上一红,“我是十六岁的身体,二十六岁的心。” 孟晓曦只是微笑,子楠却一口饭呛住,咳嗽得停不下来。 好吧,他承认,小雅一句话便让他无法自控地产生了坏坏的想象…… 那个初吻的确是有黑魔法的,他现在似乎经常在往那坏坏的方面去想。老天,拦住他的思想吧! 孟晓曦去厨房给子楠倒水。小雅趁机将小手放在子楠的手上,“子楠你去吧,我不多心。” 孟晓曦回转来,将水杯递到子楠手里,“子楠,公司让员工都带家属呢。就咱俩没家属,咱们俩就凑一队,互为家属吧。再说咱俩本来也住一个家里,自然就该是家属了。” 孟晓曦若有似无的一句话,让子楠好不容易压住的咳嗽再度爆发开。 小雅垂下头去,努力装作不在乎,只用筷子尖拨动着碗里的饭粒。 子楠咳嗽着,望着小雅的样子,只觉心疼。 . 小雅该回家,她垂着头在玄关处穿鞋子。穿了几次都没穿上。子楠手臂撑着玄关的墙壁,静静凝视小雅。 缓缓,子楠轻声问,“小雅,暑假可以跟我一起出去吧?如果我跟秦叔叔和小婶婶请求,让你跟我出去玩几天,他们会不会不答应?” 小雅惊讶抬头,去望子楠的眼睛。 子楠笑开,带了一丝羞赧,“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得过星光镇攀岩大赛的冠军。还记得那次我在网路上将奖杯给你看么?你那时候说,好希望能亲眼看见我攀岩。” 小雅捂住嘴,几乎尖叫起来,不敢置信地去望子楠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去?” 子楠脸颊幽幽红起来,“公司要求都带家属。我在国内也没别的认识人——小雅,你愿不愿意……” 子楠还没说完,小雅就低低欢呼着直接跳起来,冲进子楠的怀里! 子楠笑着抱住小雅,小雅搂着子楠的颈子,被他凌空抱起来。 心里有巨大的快乐悄然扬起。原来只需要做这样小小的一点事情,就能让他的小雅这样欢喜。他以前真的是太懒了,竟然没想过要好好讨她的欢欣。 “子楠,我愿意我愿意!只要是能跟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要去!”小雅娇娇软软一连串地“我愿意”,听得子楠心魂荡漾——很像婚礼誓词。 子楠笑起来,“好。那我今晚会跟秦叔叔和小婶婶禀明。” “嗯!”小雅开心地点头,望着与自己几乎相贴的面容——缓缓,仿佛黑魔法再度展开,小雅主动落下娇软的红唇,覆上子楠的唇…… 玄关狭窄,通向门口只有一条两米多长的小走廊。两个人拥吻在一起,浑然忘记了此时何地。子楠紧紧抱着小雅娇羞的身子,后背抵在墙壁上,碰着走廊的灯开关,在深深浅浅的吻里,灯也一亮一灭。 两个人却都——没注意到。 只将所有的专注都投入在对方的唇舌之间。子楠第一次敢放肆地去吻小雅,她娇软柔嫩的唇舌几乎要逼疯了她! 孟晓曦在厨房收拾,良久没听见门响,便走出来问,“小雅?落了什么东西么?” 孟晓曦边走边说,子楠和小雅猛地分开。孟晓曦走到玄关时,两个人已经分开,但是都无法掩藏面颊绯红、喘息微微。 孟晓曦眯了眼睛看两个人,“你们在干嘛?” 子楠囧得说不出话来。小雅狡黠一笑,“我跟子楠石头剪子布,然后要他背我。” 小孩子的游戏。孟晓曦听着笑起来,“这么大了还玩?” 小雅小猫儿般舔了舔唇,眯着眼睛望子楠,“子楠他,很好玩……”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6:姜还是老的辣 () “妈,爸!你们在做什么!” 小雅一看秦筝和碧笙都是一副不肯再通融的样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也顾不上这里是攀岩俱乐部,挥舞着手臂怒吼起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要你们帮我做决定!” 大雅皱眉走过来,“小雅,别胡说。你今年还没满十八岁,爸妈当然有权利替你安全着想。”懒 驼驼也走过来,抱住小雅,也是心疼地跟着叹气。 “不是这样的……”小雅摇头,“我不是要不尊重爸爸和妈妈,我知道你们爱我,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未来是我自己的,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更清楚自己能够承受什么……你们的担心我懂,我也特别感谢爸妈为我做的这些准备——可是,能不能拜托你们……” “爸妈和大雅,你们是我最爱的人;可是子楠也是我最爱的人。能不能,我最爱的人不要去怀疑我另一个最爱的人?你们明白不明白,你们所谓的爱与担忧,其实完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小雅这一哭,子楠再也压抑不住,冲过来一把握住小雅的手,在秦筝和碧笙面前90°深深鞠躬。 “秦叔叔,小婶婶,其实我明白方才你们两位是在考验我。人生如攀岩,总能遇见各种各样的挫折和险阻,你们想知道在各种诱.惑和险阻面前,我会如何选择。” “子楠……”小雅担心地轻轻扯了扯子楠的手。虫 子楠回首,含泪望小雅,“秦叔叔、小婶婶,其实你们看我,这么大个子了,23岁了,是个大人了;而小雅才刚刚十七岁,还只是个高中生……其实在我们两个人之间,那个一直最勇敢、最坚定的人,一直都是小雅。与她比起来,我不够勇敢,有时闪避,思前想后犹豫不前……”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再犹豫,不会再退缩!” 子楠抬手指着方才他跟碧笙攀援而上,靠近巅峰前那最后一块踏脚处,“我知道,你们判我‘死刑’的原因就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只有一个人能够通过,而谁先通过谁就能够率先登顶——所以叔叔和小婶婶你们认定我有可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身边最亲密的伴侣!” 碧笙坦率点头。 子楠深深吸气,“秦叔叔,可是我其实不是那样想——那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这么多年,一直是小雅在勇敢,是小雅在坚持。这次公司组织活动,我明白小雅其实心里有点担心,有对我的女同事的小小醋意,所以我才想要带小雅去。趁着暑假既能让小雅开心,又能让小雅放心。” 子楠说着回望小雅,“小雅非常、非常盼望这次同行。所以在秦叔叔您的考验面前,我首先想的不是您对我的看法——对不起秦叔叔,我这样说,并非刻意要对您不敬,而是——” 子楠轻轻握紧小雅的手,“而是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小雅更重要。就算您因此会对我有不好的观感,也没有关系。我自己不重要,只要能争得这次胜利,只要能完成小雅的这个心愿……” “为了小雅,我会不惜一切!” “子楠!”小雅一把抱住子楠,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傻瓜,你怎么那么傻!我是想去登山,我是想去玩——但是只是因为那是能跟你在一起。其实,只要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算我去不成,我也会很开心的。你这个傻瓜,大傻瓜……” 大雅和驼驼的眼泪也都落下来。 驼驼走上前来握住秦筝的手,“伯母,您怎么忍心为难这样一对璧人?” 大雅也附和,“爸!” . 秦筝跟碧笙又对视了一眼,秦筝忽地“扑哧儿”笑开。碧笙也漾起笑容,没再搭理几个孩子的眼泪,只转身握了秦筝的手向外走。 “老公,你这连环计加苦肉计,真狠。”秦筝含笑低声。 “不然怎么办?小雅是我们的宝贝,难道看着她受委屈?她已经长大了,十六周岁,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可是这么多年,总是我们小雅主动着、上赶着,子楠这小子也真藏得住。”碧笙笑。 “十六岁……”秦筝故作不懂抬起头来望碧笙,“老公啊,你说什么,有些事可以自己决定?” “嘁……”,碧笙低低笑开,“装糊涂,是不是?咱们十六岁已经……” 秦筝脸红起来,低低抱怨,“喂,你的意思是咱们十六岁已经……,那你就鼓励小雅十六岁也……?” “至少,我们已经没有权利去阻拦小雅。相信我们的女儿吧,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这一切所能引向的未来是什么。这孩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其实多像你我当年?相信,一定错不了的。” . 看着碧笙跟秦筝就这么丢下一大帮人,两人径自手挽着手就向外走去,对这事儿最终也没给个明确的定论,小雅就急了,站在后头喊,“爸,妈!” 秦筝含笑抬眸再看碧笙,继而转过身去,“你们都干嘛呢?再不跟上来,待会儿商场都关门了,上哪儿买登山鞋去啊?” 大家都愣住,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面面相觑。 小雅最先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就像秦筝飞扑过来,“啊——妈!您答应了,是不是?您真的答应了!” 碧笙笑着转过头去。 小雅眨着清亮的双眸,伸出手去扯了扯碧笙的衣角,“爸……” 秦筝笑着将小雅面上泪痕擦干,“傻丫头,说你聪明,你还真傻!我跟你爸什么时候说不答应你去了?我们一直都没说不可以啊——没说不可以,那自然就是可以了!” ----------- 【下班塞车了,更新晚了,亲们见谅。今天还是一更,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7:小雅是个坏女孩 () “子楠,行政办统计登山人数呢。你我都没家属,就报在一队了哦。” 伟航公司暑期旅游前最后的工作日,大家基本上已经都将心思用到了翌日就将开始的旅游活动里,行政办就更是忙得团团转。作为设计部的兼职内勤,孟晓曦就更是跑上跑下,将本部门的相关细节与行政办沟通敲定。懒 孟晓曦敲了敲子楠办公室的门,含笑宣布。 子楠从文件里抬起头来,皱眉,“不好意思晓曦,我有家属。可能要请你另外找单身同事组队了。” 孟晓曦一脸的甜笑,登时全都僵在面上,“子楠你有家属?”那晚子楠和小雅在玄关走廊处的一幕不期然浮上孟晓曦脑海。孟晓曦闭了闭眼睛,轻声问,“子楠,你说的家属,不会是小雅吧?” 子楠坦然一笑,“就是小雅。” 孟晓曦站在办公室门口,努力笑着,“也是啊,小雅正好是暑假,子楠你是该带她玩玩。不过不如这样,小雅算我家属吧,我跟她都是女生,两个人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比较方便。” 孟晓曦说着还解释了句,“你也知道,同一个组队的有可能要住宿同一顶帐篷。虽然你们情同兄妹,不过总归不好。小雅还小,别被公司这帮大嘴巴给乱开玩笑吓着。” 子楠却柔软地笑起来,“没事。小雅她禁得起玩笑。” 孟晓曦愣住,“子楠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决定了?”虫 “我已经决定了。”子楠含笑望孟晓曦,“晓曦,我想我该跟你说:对不起。” “没事啊。”孟晓曦努力想要笑出来,“不就是旅游组队的事儿嘛,没关系的。我马上就去行政办改下名单,把小雅加进来。我没关系的,反正行政办还给我们这些单身男女组成个club嘛,大家都能在一起玩的。” “晓曦。”子楠起身走到孟晓曦面前,郑重地说,“我说的对不起,不是对这次旅游事情。晓曦,我是说——对不起,请你停止喜欢我。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不希望你的感情会给我喜欢的人造成困扰。” 子楠缓缓说,“我已经跟行政办申请过调换宿舍。” . 下班,两个人最后一次同车回家。孟晓曦在公司一直忍着,回到家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上楼便落下泪来,“子楠,我知道我输了。但是我能不能知道,我究竟是败在谁的手下?” “你从回国后,身边除了秦家人之外,并没有更多的熟识;我也曾旁敲侧击问过你,你也回应说加拿大那边并没有女友。那么子楠,请你告诉我,那个打败我的人,究竟是谁?” 孟晓曦哭得越发难过,“子楠,我无法接受你给我的这个说法。如果你身边真的有人,那我自然会走开;可是现在哪里有?这根本就是你搪塞我的借口,是不是?” 孟晓曦整个人都扑进子楠的怀里去,哭得已是昏乱。 子楠一边打开门,一边尽量支撑孟晓曦的身体,“晓曦,你别这样!” “子楠,晓曦姐姐。” 子楠怔住,猛地推开孟晓曦。客厅里,小雅俏生生地站在灯光里,眸光明净。 “小雅……”子楠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孟晓曦也止住哭泣,抬头望灯光里的小雅。望着那明净的目光,孟晓曦只觉心中震动一下。总觉得小雅这孩子,虽然才有十七岁,可是那宁静的笑容和淡定的目光,根本是超乎她年龄的。可是每当孟晓曦这样感觉的时候,偏小雅一转身又调皮地笑开,仿佛真的只是个孩子。 那么此时出现在她和子楠面前的小雅,究竟是那个超乎年龄的小女人,还是依旧是那个孩子? “子楠,晓曦姐姐,你们下班回来了。”小雅笑着走过来扶住孟晓曦,“晓曦姐姐生我的气了吧?” “小雅?”孟晓曦凝着小雅。 小雅悄悄一笑,“晓曦姐姐,其实小雅很过分。子楠是个这样好的男人呢,小雅从五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所以小雅做了坏事,从那一年已经决定要霸住他。” 小雅说着回眸望子楠,“晓曦姐姐,你知道么,小雅已经霸住子楠哥哥十二年。小雅很坏,故意气走所有亲近子楠的女生;小雅千方百计想要子楠心里只有小雅。为了霸住子楠,这十二年里小雅耗尽了所有的心神,用尽了所有的‘阴谋诡计’……” 孟晓曦怔住。 子楠也怔住,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小雅的手,“小雅……” 小雅摇头,勇敢地笑,“晓曦姐姐,小雅真的是个坏女孩,为了霸住子楠,十二年来机关算尽。可是晓曦姐姐你知道么,这十二年里,小雅也真的很累,很难过……总是会抱怨上天,为什么长大会这样漫长,为什么时间会过得这样慢?” “小雅跟子楠之间横亘着七年的岁月。小雅很怕很怕自己还没来得急长大,子楠却已经走出她的世界。小雅害怕子楠等不及她说爱他,害怕子楠会早早爱上另一个女孩……” 小雅的眼泪流下来,却依旧勇敢地笑,“晓曦姐姐,其实小雅自己都知道,小雅真是个坏女孩。”小雅回望子楠,“子楠真是个很棒很棒的男人,所以一定也有许多女人会喜欢他。而且小雅相信,那些人能给子楠的爱,一定不会比小雅逊色……可是怎么办呢,小雅从五岁已经决定要霸住他;小雅每一天都在努力长大,都只为了——早一天追上子楠的脚步……” 小雅垂泪望孟晓曦,“所以晓曦姐姐,对不起。如果你要怪子楠,就请你恨我。” ----------------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两更哦!o(n_n)o~】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28:今晚不走 () 孟晓曦听得惊住,顾不得满面泪痕,愣怔望小雅,“小雅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罢又去望子楠,“子楠,你又是什么意思!” 子楠深深吸口气,伸手握住了小雅的手,在孟晓曦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静静面对着孟晓曦的眼睛。懒 “一切,正如你所看到的。小雅,就是我的家属。不是妹妹,而是——心爱的女人。” 孟晓曦凝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忽然笑起来,笑得越发止不住,“哈哈,哈……子楠,真是太可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将一个还没成年的十六岁高中生当做心爱的女人?” 小雅微微皱眉,回握住子楠的手。 “子楠,就算你是在加拿大长大和受的教育,可是人伦你还懂吧?你这叫什么?你这叫诱骗未成年少女!” 孟晓曦的眼泪急急跌落下来,“如果你们胆敢发生关系,按照国内的法律,就算小雅是自愿的,也要算强.奸罪!现在国内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这个你们知道吗?!” 孟晓曦去望子楠,“尤其是你啊,子楠!你这样做有多蠢,你知道不知道!你家里曾经的背景就已经是众矢之的,你回来进入公司又木秀于林,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等着你出错;你稍有行差踏错,那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竟然还想公然带着小雅去登山,你竟然还想晚上跟小雅睡在一个帐篷里吧,对不对!龙子楠,如果有人将这样的事情捅出去,或者告发,你会被认为是玩弄未成年少女的bt,或者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虫 子楠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松开握住小雅的那只手,“没关系。” “没关系?”孟晓曦笑起来,“子楠你傻了么?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晓曦姐姐,请你冷静下来。”小雅扶着孟晓曦,却回眸望子楠。幽幽灯光里,漾起明媚的笑,“晓曦姐姐,我也说——没关系。如果真的有人用这件事来找茬儿,我会坚定站在子楠身边。” 子楠的眸光柔柔落在小雅面上。 “大不了,我跟子楠回加拿大咯。”小雅桀骜而笑,“哪里能够接受,哪里没有流言,我们就去哪里!相信我的爸爸妈妈也会同意!” 孟晓曦黯然下去,“子楠,你在国内的一切都刚刚起步。” 子楠摇头,“晓曦,你以为我回国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这里所谓的事业发展,抑或是功名利禄?”子楠笑着凝望小雅,“我只是为了她。如果这里不能容许我们相爱,那我会毫不犹豫放弃这里的一切。就如小雅所说,哪里容许我们相爱,那我们就去哪里!” 灯光柔软,相视而笑的两个人,笑容却那般闪亮。 . 小雅一直陪着孟晓曦睡着。孟晓曦终究也是个爽利的女子,渐渐就也明白,自己早已经失去了追求子楠的机会。就如小雅所说,孟晓曦根本晚了十二年。 孟晓曦跟小雅哭了很久,终于能沉沉睡去。小雅走出房间,看见子楠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微微紧张地吸烟。身上甚至还穿着上班的衣服,没来得及换。 看小雅走出门来,子楠赶紧将香烟熄灭,将窗子开大,挥手向外赶着烟雾,“对不起小雅。我不应该在没求得女士许可的情形下吸烟。可是我刚才实在是——” “我知道,你是心烦。”小雅走上前去,抱住子楠的腰,将面颊埋入子楠的胸膛。 子楠的呼吸立时便急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前段日子那个失控的初吻,子楠一直按捺着自己,没跟小雅之间有这样亲密的拥抱。此时小雅肉肉地贴过来,子楠只觉心潮澎湃。 她是个小女人了,她的身子处处都已经透露处处成熟的气息,可是她分明还是娇软的小人儿……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子楠冲.动,却又什么都不敢动。 挣扎了下,子楠还是抗拒不住地伸出手臂,柔柔揽住小雅的肩头,粗粝的掌心抚上小雅的发丝,“小雅,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公司还要起早出发。今晚,好好睡觉。” 小雅在子楠怀中摇头,背过手去指了指子楠的房间门口。那里是大大的背包,显然小雅已经将自己的东西都背过来。 子楠囧住,“这……” 小雅揪着子楠的衣襟,将面颊埋进子楠的衣襟里去,“我今晚不走。明天早上跟你一起去公司。” “小雅……”子楠挣扎地粗喘。 小雅从子楠衣襟里仰起头来,面颊红成小小的苹果,却眸光坚定而闪亮,“不用拿我爸爸妈妈当做借口来拒绝我——我既然能讲东西都背过来,就是我爸爸妈妈都首肯过的了。龙子楠,你今晚休想再将我赶走。我说要霸住你。就是要霸住你,谁也阻止不了——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子楠艰难地挣扎,“可是小雅,你该明白……” “我明白。”小雅眸光明净,“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么,更知道那一切将意味着什么。子楠,别小看我。” 子楠努力地呼吸,排遣开脑子里已经泛滥开的渴望,“小雅你听着,我渴望你,而且已经渴望了很久。可是就算渴望,我也不允许自己伤害你。晓曦说的没错,就算你已经长大,但是你毕竟还没成年。所以我要再等最后这两年……” 小雅狡黠一笑,伸出手指掩住子楠的唇,“你怕你自己控制不住侵犯我……其实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 【稍后再来一更。大约一个小时后。】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竹马弄青梅32:一切恩爱会 () “啊,子楠,你看,那是什么!” 小雅兴致勃勃一路向山顶登去。伟航公司所到游玩的这座山称为碧霞山,传说是当年有老樵夫登山砍柴,于山顶云层中得见“碧霞宝光”,所以后世将这座山称为碧霞山。碧霞山早就被当地开发为旅游区,所以沿着山坡向上都有石块铺就的台阶,说是登山,其实不过是拾级而上,远没有登山那样刺.激。懒 碧霞山上有三座“天门”,大部队到了一天门之后就都累得走不动,索性原地扎营、吃饭。小雅意犹未尽,拉着子楠再向上去。 难得小雅有兴致,子楠自然相陪。两个人脱离了大部队,终于敢牵住彼此的手。携手人海,十指紧握,自是心潮难平。不知是不是这份牵手的感动给了小雅勇气,所以她越发努力向上攀爬去。 无限风光在险峰,最美的风景要与最爱的人共享。 当终于登上第三道天门,碧霞山的顶峰便被他们两人踩在脚下。抬眸望去,碧蓝天幕之下云海滔滔。小雅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几乎忘了呼吸,良久才动一动——可就是她这一动,发现了奇妙的一幕! 就在云海之上,对面的山岩上,忽然笼罩起一环佛光;佛光之中站着一个人影——随着小雅身形的移动,对面那佛光里的人影竟然也在移动! 小雅又惊又喜,忍不住尖叫起来,“子楠你看,佛光,佛光哎!”虫 碧霞山得名于碧霞宝光,碧霞宝光也正是佛光。可是此种胜景可遇而不可求,小雅没想到自己这样好运气,跟着子楠第一次登上山顶来,竟然得见宝光! 陆续也有游客登上山顶,见到佛光,无不顶礼。 小雅站在山顶云海之中,最初的惊喜过后,眼泪却不由得涌满眼眶。 “这是怎么了?”子楠忙问。 小雅落泪,“子楠你知道么,我觉得这定然是天意——你知道么,当年我爸爸妈妈也差一点就要错过彼此。那时候,爸爸觉得他一身罪孽太深重,已经没有资格再陪伴在妈妈的身边;而妈妈身边又有了卫嘉蓝叔叔的陪伴,所以爸爸他一心求死……” “那年妈妈跟着卫嘉蓝叔叔去了阿尔卑斯山滑雪,遭遇雪崩。爸爸拼尽性命将妈推开,用自己的命去换妈的命……” “看到眼前这一切,高山、云海,我就会想起那时候的爸和妈。明明那样相爱,却无法牵起彼此的手。可我现在,子楠,我们就在彼此身边,我们还能有幸共同目睹这神奇的佛光——上天有多么厚待我们,所以我们怎么还可以不好好牵住彼此的手?” 子楠听得动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握紧小雅的手。 小雅深深吸气,回握住子楠,“姑姑当年做了错事,很严重很严重伤害了我外公。虽然她为此经历过牢狱之灾,可是她出狱之后依旧觉得内心不平静。因此她开始研习佛经,并且今生不婚,只为了陪伴在我和大雅的身边,陪伴在我爸妈身边,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我翻看过姑姑的佛经,在一本经书的末尾看过一句话:‘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今天能在碧霞山顶遇见这样壮观的佛光,我想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领悟到——” 小雅转头笑着望子楠,“也许人生短暂,如露如电;也许人与人的相逢就像早晨的露珠一般只是偶然的相聚——可是没关系,既然我们相遇了,既然我们相爱了,我们就一定要紧紧抓住彼此,再不放手。” . 当看见子楠与小雅手拉着手出现在大家面前,威航公司的同事们都有点发怔,面面相觑。 孟晓曦担心地走上前去,“子楠!” 子楠微笑,垂首望小雅,两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坚定挽着手坐下来吃饭。淡定得仿佛这天下每一对普通的情侣。 张思怡忍不住问,“龙经理,跟小雅妹妹这样亲密呀?真是看得我们这些老女人都羡慕啊!” 子楠微笑,“小雅是我女朋友。明年我会带小雅回加拿大结婚。” “啊——”大家全都张大了嘴巴。在中国即便十八岁成年了都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更何况小雅还是个高中生…… 面对大家的惊愕,小雅淡淡一笑,“到时候给大家发喜糖哦。” . 碧霞山巅,云海滔滔,夜深千帐灯。 威航公司的员工们,分各自的小队安营扎寨。子楠跟小雅一队,所以自然睡一个帐篷。虽然大家都明白帐篷里有独立的睡袋,但是大家看着两个人携手钻进帐篷去,还是觉得有点心惊肉跳。 “你们真的都是鸡婆。”孟晓曦掩住心底的难过,拍掉张思怡他们疑惑的眼神,“子楠是加拿大国籍,小雅已经满了十六周岁,按照加拿大的法律规定,只要得到父母的签字便可合法结婚。” “啊?原来秦氏的那对老板夫妻,竟然这样开明?真的肯给女儿签字?” 秦氏当年的豪门大戏,让一众看客从最初看戏的心态,直到转换到后来的感动与唏嘘。大家曾经已经麻木认定的:豪门无真情,彻底被秦氏这对夫妇打破。 如今他们青春渐远、为人父母,没想到在做父母的态度上,都能这样与众不同! 孟晓曦只能轻轻叹息。曾经不甘输给小雅这个小姑娘,可是此时方渐渐明白,她输给的是岁月——小雅那么早便遇到了子楠;更早的是,小雅从出生便有幸拥有这样一对开明的父母。 孟晓曦只能坐在夜色里缓缓笑开。 这便是缘分吧。不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好、不够爱;只不过在时间的长河里,她晚了,错过了机缘与他相遇。 既然如此,她宁愿放手,祝愿那一对有情的人,幸福。 ------- 【大约一个小时后第二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较量 () 下课铃响起来,整条走廊里八个班级的学生从教室里鱼贯而出。秦筝急忙奔出教室,逆流推过涌向楼梯的同学,去找碧笙。 走廊尽头的大厅处,碧笙桀骜地站着,高高仰着下颌,一副毫不屈服的模样。其他班级的学生从碧笙面前走过,都忍不住指指点点。懒 “哟,这不是优等生周碧升吗?怎么周大少也会被罚站?那不是咱们学生中的榜样么?” “原来他们家败了,他也完蛋了呀。看来当初他的优秀和他的成绩,说不定都是他们周家出钱给他买来的吧!” “用钱买通老师咯,有什么奇怪……有钱人家的把戏,就可惜了咱们这些没钱人,只能成为人家游戏垫背的。” “啊……怪不得那些老师现在全都不给他好脸色,原来是他们周家败了,再也没有钱送给老师们了啊……” “活该!曾经高高在上的周家大少,现在也成了孤儿、差生。他现在被罚站,都是报应!” 曾经的周碧升太过耀眼,可是从前仗着周家的背景,还有老师们的宠爱,没人敢说什么;此时虎落平阳,曾经看不惯他的那些人,自然乘机落井下石。 秦筝咬牙,推开人群,冲到碧笙身边去,大声宣布,“谁说他是孤儿?他是我哥!如果谁再这样说他,我就跟谁没完!” 周氏倒了,秦氏却在d城跃居龙头企业的位置,所以秦筝虽然是女生,可是她的话却也让人忌惮。虫 秦筝回眸望着碧笙,“他绝不会成为差生,他这次考试不过是偶然失手罢了。试问,如果你们家里刚刚遭遇变故,你们能保证自己的成绩不下滑么?” 那些学生被问的一愣,赶紧灰溜溜走开。 秦筝凝着碧笙的眼睛,“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来,我决不允许你这样自暴自弃!” . 秦筝毫不客气的反击之下,走廊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些看热闹的学生也都灰溜溜离开。 秦筝终于长舒了口气,却没想到碧笙冷冷笑起来,“秦筝,你真好笑!你当你是谁啊,我妈啊?我要你来帮我么?多管闲事!” 秦筝咬牙回头,凝着碧笙,眼睛里是掩不住的失望。 碧笙却毫不在乎地转过头去,仿佛根本就不拿秦筝的难过当回事。 秦筝深深吸口气,转身回去软下态度来,“哥,都下课了,你别在这站着了。” 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不能跟他赌气,否则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嘁……”碧笙冷哼,“我为什么不站在这儿了?我站这挺好的。” “哥,求你,走吧。这里是走廊,人来人往的……” “你怕被人看么?”碧笙眯起眼睛来,“你怕被人看,那你就赶紧回去。我倒是挺享受被人看的,当自己是明星不就完了?” “哥!” “再说了,人家陈老师就让我在这站着,人家可没说我下课了就可以离开。我站的挺好的,总比回教室上那破自习强!” “好,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有能耐就站的笔直,腿都别打弯;而且从现在起一直站到晚自习放学——最好直接站成一块‘望夫石’!”秦筝扬起下颌,转身离去。 碧笙哪儿能听不出来秦筝的揶揄,气得一咬牙。 . 秦筝走开,面上桀骜着,心里却是难过。 她岂能不知碧笙这是在闹什么别扭?论他的天资和一向的成绩,怎么可能跌得这样惨? ——他分明是故意的! 他是用这种办法来让秦家丢脸。你秦家不是收养了我么?我曾经年纪前五的成绩直接跌成倒数,让所有人都去猜测,是不是秦家根本就没给这个养子提供良好的生活和学习的环境。 很意气用事,很傻。 就算他能用这种办法来抹黑秦家,可是他究竟懂不懂,他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们已经高二了,他再这样荒废学业,那么他将赔上的是自己的前程! 虽然现在大学不像父辈们那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是如果不能进入一所好大学,就算也能拿到普通大学的本科文凭,那以后走上社会,依旧是没有人要啊! 秦筝爬上教学楼顶楼平台,站在风声里给爸打电话。 秦子潇在电话里冷笑,“这样的事情不要来找我!秦筝,这件事的对错你也该能看出来,我如果这次代替他向老师求情,就等于是在纵容他的胡来!” “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如果一次得手,他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愿意站,是么?那就让他站,等他自己什么时候觉得站不下去了再说!” 秦子潇也是个硬性子的人,秦筝说服不了爸,站在平台的风里急得落泪,“爸,求您……那是人来人往的走廊,每个人走过来都指指点点……他的性子您也知道,他装作不在乎,其实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秦筝,这件事爸帮不了你。他是存心想要这样做,没人能拦得住他。”秦子潇说着就要挂电话。 秦筝尖叫起来,“爸,您别挂电话!” 平台上的风浩浩荡荡而来,撩动秦筝的长发,鼓荡起她的裙摆。 秦筝忽然想到办法,忽地对着电话大喊,“爸,您听,您知道我在什么地方么?如果您不答应,那我就——” 秦筝说着将电话高高举起来,正对着平台上鼓荡而来的风。 秦子潇听见电话里潇潇的风声,便大声吼出来,“秦筝,你别做傻事!” 秦筝难过地流泪,只能在心里无声地说:爸,对不起,我欺骗了您。我当然不会做傻事,可是我要用这个谎言来欺骗您…… 为了碧笙,爸,对不起……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你要我怎样 () 秦子潇自然最明白秦筝执拗起来有多顽固,更明白她为了碧笙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听着电话里鼓荡而来的风声,秦子潇只能让步,“秦筝!爸爸答应你,马上致电给你们陈老师,替碧笙求情。秦筝,你等爸爸,千万不要做傻事!”懒 “好。”秦筝含泪答应,心中涌满了对爸的歉疚。 她不过是拼着爸对她的心疼,所以才这样吓唬爸。或许碧笙对爸的怨怼有理由,可是她作为女儿,这样做的确不该…… 秦筝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却忘了自己此时站在楼顶平台上的动作,容易被人误会成什么! “哎呀不好了,秦筝要跳楼了!” 高二的走廊里被一句话给挑得乱了起来。 “你别胡说!她好好的,干嘛跳楼?” “什么啊,我怎么是胡说!不信你们跟我去看看,她现在就正站在楼顶上呢!” 原本还带着得色站在走廊里的碧笙听着便是一皱眉。 “刚刚秦筝不是为了维护秦碧笙而跟大家起了冲突嘛,后来又听见她跟秦碧笙吵……估计秦大小姐这就想不开了吧!” 那几个女生正说着,身后忽然有咚咚的脚步声,一只手“砰”地拍在那说话的女生肩上,那女生猝不及防,吓得差点没叫起来,“谁呀!” 转头一望,面色更加苍白下来——正是那享受罚站的秦碧笙!虫 “你,你要干嘛?”那女生刚刚也是随大流对着碧笙指指点点过的,这时候看碧笙过来拍她肩膀,还以为碧笙是要报复她,吓得她脸都白了。 碧笙可没那闲工夫欣赏她的苍白秀,只短促问,“秦筝在哪个楼上?” 那女生哆哆嗦嗦指着实验楼的方向,“那边!” 话音未落,碧笙的身影已经弹射而出,一个转弯便已不见! 那女生拍着心口,这才长出口气来。 . 秦筝等着爸的电话,虽然相信爸一定有办法说服陈老师解除对碧笙的惩罚,但是却也知道陈老师向来是个顽固的人,爸也一定得说尽了好话才行。 风从空中来,撩起秦筝长发,鼓荡起她的裙摆,秦筝努力想要摆脱担心,便抬高了手臂,像只鸟儿般在风中自由展翅。有时候真的羡慕那些鸟儿,能够自由御风而翔,想来在空中飞翔之时,定会是幸福而快乐的吧。 秦筝在风里闭上眼睛,高高扬起头,感觉更加靠近太阳。阳光暖洋洋晒下来,染暖了眼睑。 碧笙疯了样冲上天台门口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秦筝白衣黑裙,在风中俏生生立着,仿佛一阵风来,她就将随风而去! 碧笙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凶狂地吼叫着;他明白那种狠狠攥紧他心神的感觉,叫做——恐惧! 就算死神就站在他面前微笑,他也绝不会有此时这般的恐惧! 她为什么会想不开?是因为之前跟他吵了架,是因为他让她失望了,是么? . 秦筝身在风里,风声汩汩流过耳畔,再者她的心神都维系在电话上,全心全意等着爸的电话,所以碧笙的脚步声竟然没能落进秦筝的耳鼓,她并不知那个少年已经急到发狂! 秦筝站得累了,脚步挪动了下。就在她身影微微移动的瞬间,身后猛然一股巨大的冲力奔涌而来,她还没等转头看是怎么回事,碧笙已经一把抱住了她! 随即一个就地翻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滚向天台内侧! 翻滚停下来,正好是碧笙将她压在身.下…… 走廊里随着碧笙跑过来的女生们,也都跟着尖声大叫起来;当看到碧笙宛如黑豹一样漂亮地飞身扑倒秦筝,那些女生们激动得欢呼起来,“碧笙,碧笙,碧笙!“ 秦筝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只能惊愕地抬头望碧笙。 初秋晴空湛蓝得透着碧色,阳光如暖融胭脂,鼓荡的风从高天上清澈而来,掠过眼前少年那犀利的眉尖,挡不住他黑瞳里炽烈的情感。 他在颤抖,眸子如曜石般闪亮,却是因为恐惧和惊骇! 秦筝蓦地会意,缓缓笑开——这个傻瓜加笨蛋,他竟然以为她会寻短见? 只因为方才那两句小小的口角,她就会为此跳楼么? 她跟他之间,比这严重的事情多了,未来可以想见还有更多——她何至于就这样傻? 不过——这倒是可资利用! 秦筝登时小脸涌满了悲怆,颤抖着紧紧抓住碧笙的衣袖,“哥,你不是喜欢罚站么,你何必还管我?你放开我——就算我怎么了,也不要你管!” “秦——筝!”碧笙像是被激怒的黑豹,呲着牙,缓缓吼出她的名字,“你刚刚,想要干什么!” 秦筝垂下眼帘,长睫微微颤抖,“哥,我好难过。曾经的你那么优秀,我一向以你为自豪。可是你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我真的好难过……哥,你别管我。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决定,我不足以影响你的决定,所以——你也别管我,让我去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说着,秦筝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碧笙,一骨碌爬起来,就又要向天台边冲! “啊!——”天台门里围观的女生们又是一片尖叫。 “秦筝!”碧笙哪里肯让秦筝挣脱,不过一个飞身,就再度将秦筝抱进怀里。紧紧地,几乎想要要勒进她的骨肉,“你别乱来!” 两个人都在如困兽一般的喘息,秦筝感受得到,秦筝抱住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要我怎么样,你才能不再做傻事?!”两个人的对峙,终于以碧笙的首先服软作结,他在秦筝耳边嘶吼,灼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你说!只要,你好好的,我都答应!” ------------- 【大约一个小时后再来一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6:就这样与你相逢 () 碧笙的揶揄毫不留情,就像他眼底直直而来的那片寒光,凌厉直扑龙天翔。 两人还没正式开始剑道对战,可是攻防却已经先在语言上拉开! 不光龙天翔听明白了,龙天翔那些小跟班自然也都听明白:龙天翔是高四生,不算一中正经在编的学生。这当然就是揶揄龙天翔学业上的不给力。懒 龙天翔转了转脖子,面上漾了几丝怒意,却缓缓笑开,“啧,有胆量!比跟那帮狗熊对招,过瘾多了!” “去……”龙天翔一甩手,跟班小弟马上将他专用的竹刀取来,放在他掌心。 龙天翔推开手下人送上来的面护具,直接走到碧笙面前去,“来,咱们打!” 碧笙一笑。他之前本来就没戴着面护具,这一番两个人都有点不顾一切的架势。 剑道用具虽然只是竹刀,但是因为击打力道的凌厉,伤害度也是不容小觑;尤其是刺喉的一系列动作都是朝着面部周围击打,所以面上如果不戴面护具的话,受伤的可能性极大。 剑道馆老板赶紧拿着面护具再送给龙天翔,“二少,戴上护具吧。” 龙天翔不理。 碧笙却轻轻一笑,伸手将自己的面护具拿起,戴在面上。 龙天翔轻蔑一笑,“怎么,怕了?” 碧笙隔着面护具的纱网望龙天翔,“剑道精神在于对战,那么我想要的就是胜利。我为的不是耍帅。为了获得胜利,我不在乎过程是否好看,也不在乎要戴上面具掩藏自己……”虫 龙天翔听得一皱眉。总觉这小子话里有话,好像不光是在说剑道对战。 这小子跟他,有仇么?龙天翔搜了搜记忆,也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揍过他,还是逗过他女朋友啊…… 正走神间,碧笙已经行过礼,随即竹刀凌厉劈来,空气里仿佛划过一片森然冷气! “靠!”龙天翔怒了,举刀迎战,一个急速旋身,竹刀直刺碧笙咽喉! 两人刀来刀往,呐喊声响彻整个道馆。龙天翔越发不敢怠慢——眼前这小子哪儿是在做剑道的对战啊! 他的动作全都生涩,动作衔接之间也都很奇怪,所以龙天翔根本无法判定他下一个动作会什么时候启动,节奏完全是混乱的! 可就越是这样,碧笙的进攻才越发有效。就像中国武林高手所说过的那样:最厉害的招数是无招。 龙天翔抖擞起十二分精神来,连着击面、击手、击腹,一连串动作凌厉而一气呵成,赢得周围观众一片掌声。 碧笙纵然身法灵活,终因初学而被连续刺中,身体被刺中的各个部位均是凛然作痛。 剑道馆老板一看情形差不多了,赶紧冲上来拉住龙天翔,“二少,好了好了。他一个初学的会员,打伤了就不好了。” 龙天翔自己也皱皱眉。今儿这情形,虽然他赢了,显然有些胜之不武。 他也有点说不清自己今儿怎么就这么动怒,可能有些人就是气场不对付,就好像死天生的敌人。更何况今天这个秦碧笙说话就是怪怪的,让他生气。 “行了。”龙天翔扔掉竹刀,走过来拍拍碧笙肩头,“兄弟,真不错。我这么连打,你竟然都没倒地。一起去吃晚饭吧。” 碧笙忍着身上的疼,淡然一笑,“不必,谢了。”说罢就转身走向更衣室。 龙天翔皱眉,望着碧笙的背影,“我说小子,我是主动跟你结交,想跟你交个朋友呢。我的面子你也不给?” 碧笙站住脚步,却没转回身来,只是侧着头,“二少,谢你抬爱了。可是我秦碧笙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跟你做朋友。” 龙天翔叉腰歪着脑袋站着,许久没寻思过味儿来。这个秦碧笙脑袋让驴踢了吧? . 碧笙走出剑道馆,正是日暮。 剑道馆外的大街上一片宁静,胭脂色的斜阳照在柏油路面上,有种深沉的静幽感。 碧笙手腕和腹部都在疼痛,手背上更是被龙天翔的竹刀凛然击打出一条青色的瘀痕。 碧笙站在台阶上,懊恼地皱眉。没想到第一次跟龙天翔正面的对抗,自己竟然这样不堪一击。将来如果想要扳倒龙家,凭着自己这样年轻的一己之力,谈何容易? 周家这多年在生意场上的发展,除了与秦家的携手一致,也更是因为龙书记的暗中支持。就算碧笙当年年幼,却也多多少少能从爸妈的交谈中窥知一些。这次周家出事,碧笙就曾在之前听见过爸与秦子潇多次大吵,那些争吵里时不时裹挟出“龙书记”、“龙家”这样的字眼来。 所以就算一切还需要探查,可是碧笙却也隐约感知,周家的惨案定然不只是秦子潇一人所为。 . “哥!” 碧笙正沉浸在懊恼里,马路对面忽然传来脆生生一声呼唤。秦筝像只小鸟一般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手臂,“你练习结束了?怎么样,剑道好玩么?” 秦筝对舞蹈有天分,所以参加了学校的拉拉队。每个周末,秦筝都跟着学校拉拉队一起到健身馆来练习。 碧笙没说话,下意识扭了扭手腕。想要将手腕藏起来,不让秦筝看见。 秦筝又岂能看不见,一把抓过碧笙的手腕就叫起来,“天啊,谁把你打成这样!也太狠了呀!” . 龙天翔收拾完毕走出剑道馆,远远就看见一个女生吊着碧笙的手臂,两人一起向远处的公车站走。两人相偕的背影,那样好看。 龙天翔只觉得那个女孩的身影有点熟悉,尤其是她侧过头跟碧笙说话的时候,风吹起她的长发,掠过她柔软面颊的瞬间—— 龙天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在后头就冲碧笙喊了句,“秦碧笙,下个星期还打吧!” 秦筝咬牙,“哥,就是他打你?” 秦筝说着猛地回头去望龙天翔。斜阳橘红而来,龙天翔逆光站在台阶上。秦筝没看清龙天翔的脸,只看见光影斑驳里,那个家伙手长脚长。 秦筝愤恨,伸出拳头来向那个方向狠狠一比!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0:班主任老师变了态 () 仿佛是受了白天小篮球场风波的影响,碧笙回到教室后一直闷闷不乐。 班级同学却已经无暇顾及碧笙,全都热烈地围到秦筝身边来。 在前楼三个年级在编学生的眼里,虽然看不起后楼那些学生的成绩不好,但是坦白说心里都有点怕他们。这么久以来,都只有后楼的学生欺负前楼的,鲜少有前楼的敢反抗的——更何况像秦筝这样猛的,根本就是主动进攻!懒 最爽的是,那个传闻里心狠手辣的龙家二公子,被秦筝用脏水泼了一头一脸之后,竟然都没放声,反倒带着他那群小兄弟灰溜溜地回了后楼去——简直太***大快人心了! 看来这个校园霸王龙天翔,也不过如此嘛! “都说高四学生干架猛,这回可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女生们都围绕在秦筝身边,嘁嘁喳喳起来,“咱们前楼都用不着派男生上场,就我们秦筝这样的,娇娇柔柔的小女生,都能把他们最牛叉的给干掉!” 被那些女生毫无理性地吹捧,秦筝真的只觉头都大了。 高四学生哪儿有那么不堪一击?她一盆脏水不管不顾泼下去,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无忐忑,当时只不过是护着碧笙心切,哪儿有什么神勇女金刚的意思啊! 全班的女生几乎都围绕到秦筝身边来,只有平素几个跟秦筝不对付、或者本来是跟碧笙不对付从而连累到秦筝的女生没过来。虫 前者比如吕云清。 后者比如马晓娟。 都说一个女生是五百只鸭子变的,这话还真没假。秦筝捂着脑袋,从人群缝儿里去望吕云清。一场校园文化节,让吕云清从默默无闻的乡下丫头,摇身一变成为学校里首屈一指的戏剧社女皇,此时正是风头最劲的时候。 秦筝被女生们叽叽喳喳地团团包围的时候,吕云清则无声走到碧笙身边,低声跟碧笙说话,面上含着笑。 刚刚一盆脏水泼向龙天翔的勇气,便如同被针尖刺破了的气球一般,全都漏掉。 上课铃打响,陈老师走进来就沉声喝,“你们都干什么呢!” 女生们这才散开,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不过好多人面上兴奋的红晕还都没褪去。 陈老师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要去招惹后楼的学生,你们怎么就不听!刚刚咱们班学生可真是大出风头啊,全校都知道了!” “先是男生跟人家抢场地,差点没打起来;好嘛,紧接着娘子军又上了,啊?” 陈老师阴沉的目光从秦筝和碧笙面上转过,“逞英雄,吸引眼球,拉风,嗯?还知道不知道丢人!” 碧笙无所谓,反正自从周家出事,他大少爷被陈老师这样训,早已经是家常便饭。陈老师更严重的话都说过,眼前的不过是小儿科;可是这话落进秦筝耳朵里,却像一根又一根的钢针刺下。 秦筝一直是听话的好学生,从来不做过格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没有损害到碧笙利益的时候。 当着全班五十几位同学,被陈老师这样损着,虽然孙老师没让她站起来,更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谁不知道陈老师那是在骂谁呢? 赵曼从前面担心地转头来望秦筝,用力朝秦筝摇头。赵曼的意思秦筝明白,赵曼是想说让她别在乎陈老师说的那些过分的话。陈老师除了老师的身份之外就是个家庭妇女,她老公最近在评职称,结果被别的门子硬的同事给顶了下来,所以陈老师这些日子正是气不顺的时候,逮着什么都是一顿大骂。 秦筝记得赵曼一句经典名言:跟个更年期的较什么劲儿?你跟她较劲儿,那你就也更年期了! 秦筝努力冲赵曼笑笑,不想让好友为她担忧。 可是这一笑不要紧,陈老师更加变本加厉,声音又挑高了八度,“哎哟喂,现在的女生都怎么变得这么脸皮厚啊!我们小时候,老师要是说一句,那都得难过得躲起来哭;现在的小姑娘倒好,还没皮没脸地乐呢!” 秦筝彻底僵住。 吕云清从第一组前面的位置,冷冷转头望了秦筝一眼。 秦筝真的忍不住了,垂下头,眼泪无声跌落下来。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给损成这样…… 陈老师还想说什么,忽然“砰”地一声,碧笙从座位上猛然站起来,双手拄在桌面上,双眸冷冷瞪着陈老师! 十六岁的少年,目光里已经有了凌厉迫人的压力,陈老师也猛地一惊,竟然忘了下面要继续说什么,只能讷讷指着碧笙,“秦碧笙,你,你要干什么!” 全班同学也都齐刷刷转头过去望碧笙。所有人都在某一刹那以为碧笙要冲过来暴揍陈老师一顿! 秦筝更是紧张得快要不敢呼吸——碧笙已经屡次得罪陈老师,如果今天再做过分的事情,该怎么办! 紧张的气氛在教室里越张越大,仿佛一根弦,马上就要被崩断! .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受不了的时候,碧笙忽然静静一笑,“陈老师,我要上厕所,实在憋不住了。” ——“噗……”当场就有同学没绷住,大笑开。 本来气氛那样紧张,所有人都以为要发生大事件,结果谁能想到,万众瞩目的男主角竟然来了个这样乌龙的情节! 笑声仿佛会传染,从一个人传递到下一个人,到后来全班同学都笑开了。 秦筝也松了一口气。 陈老师也没法继续再骂下去,只能翻了翻眼皮,“赶紧去!课间都干什么来的?” 碧笙淡然笑开,“陈老师,憋尿可不是好习惯,总归憋不住的,是不是?” 陈老师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碧笙冷冷一笑,转身走出教室!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1:为你的委屈 () 下课,秦筝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还是去了陈老师的办公室,跟陈老师道歉。 陈老师还没缓过劲来,被碧笙之前那句“憋尿”给气得快背过气去,却又没办法明面发作出来——毕竟碧笙真的是要去厕所啊。 班主任办公室是个大办公室,里面整个高二年组八个班的班主任在一起办公,所以秦筝走进去的时候,另外七个班的老师都齐刷刷抬头看她。懒 秦筝忍着被人当做怪物似的眼光,走到陈老师办公桌前去。 陈老师还在“运气”中,看见秦筝跟小猫似的蹑手蹑脚走进来,权当没看见,别过头去瞪着墙壁。 秦筝掌心都是汗,在校服裙子上擦了又擦,将手掌都擦疼了,这才软声说,“陈老师对不起,我做错了。” 陈老师没吱声儿。 “陈老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别生气了,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秦筝努力解释。 “秦筝啊,你可把你们陈老师给气坏了!”隔壁班的张老师转过头来望向秦筝,“可能你光看见你们陈老师跟你发脾气了,你都不知道你们陈老师为了你可担了多大的责任!” “后楼的龙天翔,他的身份你们总该知道吧?他在学校被你这样扬了一大盆脏水,这是多过分的事儿!咱们学校能负得起责任么?——教导主任、甚至咱们校长都把你们陈老师叫去一顿训!”虫 秦筝惊讶,愣愣转头望陈老师。 方才秦筝挨骂,只想着陈老师一定是更年期变.态了,却真的忘了龙天翔的身份,上至校长、下至年级组长和班主任老师,的确是个个都要受牵连的。 “唉,你们这帮孩子啊……”张老师摇头叹气,“你们陈老师家里最近那么多事儿,孩子又要中考了,她都没时间顾着家里,每天早晨四点多钟就要起床,一直陪你们晚自习结束都十点了,她容易么?” “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学校里声誉极佳;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就为了你一盆脏水,被校长和教导主任骂……你们可能觉得自己委屈,但是陈老师呢?她是不是更委屈?” 秦筝眼泪差点流下来,只觉自己真是年少不懂事。凭着逆反心理只想着反抗老师、讨厌老师的训斥,却真的忘记了——自己终究年少。 听着张老师的话,陈老师只觉更加委屈,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秦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含泪走过去,抱住陈老师的肩头,“陈老师,我真的知错了……您原谅我。” 陈老师这才转过身来,“你们啊,我当班主任的其实什么都不求你们,我就想着带着你们这三年,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消消停停地考上大学,中间别出什么乱子……可是你们呢,怎么就不能给我把精力都用在读书上,啊?非得惹事儿吗?” “碧笙那个孩子,以前那是什么成绩,啊?全年组前十啊!——现在呢?班级倒数!秦筝啊,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还巴望着碧笙高考给我考出个好成绩来呢,可是按照他现在这个成绩,我看连考上专科都难!” 陈老师止住泪,摇头,“我是真的为他痛心。可是那个孩子就跟心都死了一样,任凭你怎么跟他说,他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我也知道他失去双亲,正是痛苦的时候——但是再痛苦,就有理由让自己也不好好活下去么?这样的秦碧笙,我怎么能不训他!” “还有你啊秦筝。我看得出来,你跟碧笙整个就是个连锁反应!他越来越破罐子破摔,你也跟着来了!——他现在成了班级倒数,平常乖巧聪慧的你,这就马上跟着用脏水泼人了!” “秦筝,我问你,你那作为,你觉得该是个中学女生在校园里该做的事儿么!” . 秦筝在足球场边的花坛边找到的碧笙。他借着说上厕所的机会,出了教室就再没进去过,整个人蹲在花坛水泥砌成的边沿上,手里攥着一盒烟,仿佛在挣扎该不该在校园里这样公然抽烟。 秦筝走过去一把将他手里的烟盒夺过来,“哥,你干嘛呢?不是说上厕所么,怎么跑这儿蹲着来了?” 碧笙目光依旧阴郁,不肯说话。 秦筝笑起来,“喂,就算花坛里的花儿都需要农家肥,可是你也总不至于就蹲这儿直接……” 碧笙这回终于有反应了,冷眉冷眼瞪着秦筝,“你是来跟我找茬儿的,是不是?” 秦筝咬住唇,倔强迎着他冷冽的目光,“是,我就是来跟你找茬的,怎么样!”秦筝说着拉住碧笙的手,“走啦,跟我回去。” “干嘛?” “回去给陈老师道歉!” “给那个更年期的老女人道歉?”碧笙一听就炸了,“秦筝,你有病吧你!她当着全班同学那么骂你,你还要我给她道歉!” 秦筝心底柔软起来。 他果然,是为了她…… 就算陈老师曾经用更严重的话批评过他,他都能厚着脸皮吊儿郎当地不当回事;可是今天,他着实是豁出去的样子,连说老师“憋尿”这样过分的话都说出来了。 缓缓绽放微笑,秦筝扯着碧笙的手摇了摇,“哥,走吧,听我的。刚刚陈老师气头上说的话虽然让人生气,可是我现在已经好了。而且我觉得,你我也真的有冒失的地方。” “你去找过她了?”碧笙披着树影垂下眸子来,黑瞳幽深,凝着秦筝来不及掩去的红眼圈,“你还哭了……她又损你了?” ----------------- 【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2:哥,别去 () 教学楼通往厕所的甬道上,龙天翔跟几个小弟一起懒洋洋地走回来,遥遥地正好能看见足球场那边花坛边儿上的秦筝和碧笙。 “龙哥,要不要我们几个去捉弄捉弄那女生?竟然敢用脏水泼龙哥你一身,真是不想活了!这口气,龙哥你大人大量地忍了,我们可忍不住!”懒 龙天翔长手长脚地站在甬道上,歪着脖子遥望那一对人儿,眯起了眼睛。压根儿就没心情搭他们那个茬儿。 “我让你们打听的事儿,你们都打听了没?他们真的只是兄妹?” “龙哥,那必须的啊!听说秦家那老头儿开始死活不肯收养秦碧笙,后来是秦筝跪了三天三夜苦求啊!后来秦家老头没辙了,这才要求秦筝发誓,说一辈子只当兄妹,这才收养了秦碧笙!” 龙天翔眯着眼睛遥遥看着那两个人,懒洋洋一笑,“那就好了。” 不然,他刚刚那一瞬真的要以为那是一对小情侣了。那样面对面站着,仿佛眼睛里只看得见彼此,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无物。 ——只要不是就好。 龙天翔心放下来,轻松地扭着脖子转过来瞪着那几个小弟,“我可告诉你们几个,不但不用你们几个给我所谓地报仇,更得要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简桐——别让咱们后楼那帮丫头没事儿找事儿地去跟简桐磨叽,否则,我为你们几个是问!”虫 “龙、龙哥,你是认真的?” “当然!”龙天翔诡秘一笑。 “可是龙哥,这究竟为什么呀?小弟们跑腿办事儿,那是天经地义,可是我们凭什么去保护一个仇人丫头啊?” 龙天翔被他们几个吵烦了,伸开长腿,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哪儿那么多废话!不张嘴,没人当你们是哑巴!” “哎哟,龙哥——”那几个小子越发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龙天翔似乎折磨几个小子折磨得心情很愉快,显然是因为方才确定了碧笙和秦筝兄妹关系的影响,他笑着蹦到一旁的领操台上去,翘着二郎腿瞄着那几个小子,“不打不相识,知道不?” “嗯,知道。” “不是冤家不聚头,懂不?” “嗯,懂。” “那不就结了?你们还问!”龙天翔狂气又现,伸手给了几个小子一人后脑勺一下。 “可是——龙哥,既然是冤家,难道还不用报仇?” 龙天翔真是被这几个人给气晕了,“喂,你们几个小子平常上课不是也抢同桌的看吗?她们女生看那些唧唧歪歪的,里面的女主角不是经常管她那情郎叫‘冤家’?!” “啊!——”几个小子做恍然大悟状,不过随即又都迷糊起来,“啊?”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紧了龙天翔,满眼睛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龙哥,难道你对那丫头,你,你们……?” “龙哥,拜托,那丫头凶巴巴的,有什么好啊!” 龙天翔翻了翻眼皮,“拜托,你们没看《我的野蛮女友》啊?野蛮,野蛮的女生才最可爱!” 那一年,全智贤和车太贤联袂奉献的影片《我的野蛮女友》刚刚公映,韩国电影正以不可阻挡的凶猛态势冲进中国来。一股野蛮风在女孩子群里猛烈地刮起来。 只不过,故意的凶巴巴当然滋味全无;最妙的就是秦筝这种——表面看上去是温柔斯文的乖乖女,发起蛮来却让男生都无可奈何。 龙天翔想着那天秦筝从窗口一盆水泼下刹那的眼神,便忍不住笑起来。 那个姑娘知道不知道,她那一刻有多美? 那几个小子一看龙天翔一副少年思春的模样,就知道大势已去。他们只能再最后确认一遍,“老大,你的意思是,那丫头非但不能动,而且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大嫂?!” 龙天翔终于欣慰一笑,“太好了,你们的iq终于及格了。不枉我带你们这样久。” 龙天翔说完,手掌一撑领操台,跳下来,笑着抬步向前走。那几个小弟还在面面相觑,“老大说话怎么越来越玄奥了?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 “碧笙!” 秦筝正跟碧笙说话,想要劝碧笙去跟陈老师道歉。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嗓音。 秦筝一听,心里就是一沉。碧笙转头过去,“有事么?” 来人正是吕云清。 吕云清俏生生站在碧笙身边,“下午我们戏剧社有演出啊。碧笙,你说过会来捧场。” 碧笙皱了皱眉,“我说过么?” 吕云清面颊飞起红晕来,“碧笙你怎么忘了?还记得那天咱们一起去备品库去地理教具?那天我们还……” “好了,你别说了!”碧笙皱眉,眸光只落在秦筝面上,“我去就是!” 秦筝黯然垂首。可能碧笙并不知道,那天她实则都看到了——借着两个人一起去取教具的机会,吕云清从梯子上“跌落”碧笙怀中,主动吻上了碧笙的唇…… 吕云清笑起来,眸光也从秦筝面上转了转,似乎很满意秦筝面上的苍白。 “碧笙,快走吧,时间要到了!”吕云清说着一扯碧笙的手臂。 碧笙咬牙,回头对秦筝说,“秦筝,我先去了。” 秦筝咬牙,在午后的阳光里,明丽地仰头,“哥,你别去!” . 碧笙和吕云清都没想到秦筝今天会公然说出阻拦的话。 碧笙一个迟疑,便止住脚步。吕云清急得一跺脚,“碧笙,你答应过我!” 秦筝仰头凝望碧笙的眼睛,“哥,别去。” ------------- 【今天不知网站又在抽,还是某苏自己家这边网络问题,一直登录不上作者后台,才上来,亲们不好意思了~~】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3:夺回你凝眸 () 秋日是收获的季节,就连阳光都呈现出一种成熟果实的颜色。橘色趋红,宛如熟透。 就在这样的阳光里,秦筝扬眸望着碧笙,却只觉得心底却是一片荒芜,全无收获季节的硕果累累。 吕云清双眸定定凝在碧笙面上,“碧笙,难道你被秦家收养,连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要听从秦家人的安排么?从前那样有主见的周碧升真的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么?”懒 “哥!”秦筝听见自己心底有一根弦崩断的声音。 吕云清不愧是天生的演员,他说话能够直接切中人物心内情绪的软肋。这样简单一句话,秦筝却已经知道,吕云清已经胜券在握。 果然,碧笙笑起来,那笑却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转头望吕云清,“既然是我已经答应过你的,那还有什么说的,走啊!” 秦筝想喊,却还是止住。如果她今天强求碧笙留下,就算碧笙真的能如她所愿,却也正好跌进了吕云清言语的陷阱之中。 橘红色、宛如水果熟透了的阳光里,碧笙被吕云清拉着手,疾步跑出秦筝的视野。 . 翌日,校园文化节的闭幕式。 校长钦点戏剧社的话剧《四世同堂》作为压轴大戏。当晚教委的领导也亲自莅临,校长陪着领导们,含笑看完话剧演出。 《四世同堂》这样相对厚重的剧目在学生当中引发的反响并不算很大,可是校长和教委领导,以及全校老师,对于这个年龄层的人来说,这幕话剧却的确让他们看出了精彩。于是吕云清当仁不让成为整个一中本年度校园文化节最受瞩目的校园文化明星。虫 还有人传说,当晚的观众里还有某经纪公司的星探。都说那星探对吕云清的演戏天赋充满了赞赏,说吕云清极有可能都不必上大学,而直接进入那家以造星出名的经纪公司,从而摇身一变,成为影视新星! 在高中女生们的心里,还并不是特别清楚娱乐圈的辛苦和所要付出的代价,大家一听说吕云清竟然有可能麻雀变凤凰,一个农村里走出来的女孩儿将有可能成为影视新星,无不欣羡赞扬。 全校女生都在明里暗里偷偷议论吕云清,外带议论吕云清的八卦。碧笙因为与吕云清的过从甚密,而被大家公然认定了就是吕云清的男友! 甚至有好事的女生跑去当面问吕云清,求证碧笙是不是她的男朋友时,吕云清竟然含羞垂首不语!——这,就是默认了啊! 继承周家惨案之后,碧笙再度成为了校园里的话题中心。所有人都不能不承认,秦碧笙这小子运气真是太好了——失去了一切,他却还能得到吕云清这样一个女朋友。日后就算周家辉煌难以重复,但是至少吕云清也会让碧笙衣食无忧。 更有好事者猜测,碧笙就是为了反抗收养他的秦家,反抗秦家严格的看管,这才会主动勾.引吕云清。因为秦碧笙比所有人都更早地发现了吕云清的表演天赋! ……各种各样的猜测满天飞,有些似乎有点道理,有些则完全都是荒诞,可是高中生们就这样乐此不疲地传扬着。 因为他们年轻,也更因为高中生活的枯燥和压抑,使得大家太需要找点似真似幻的刺.激性新闻来调剂。 这样的传闻对吕云清并无伤害,或者伤害不大;碧笙自打周家出事之后几乎天天被各种老师骂,也早已,磨厚了脸皮,对此全部在乎——真正在这些流言里受到伤害的,只有秦筝。 那些事情,她知道真相并不是这样;或者她自己并不希望这样,可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秦筝根本无法与那些众口一词铺天盖地而来的猜测和流言对敌。 她只能像一只小小的河蚌,在污浊的水浪凶猛拍打来时,紧紧关闭自己的贝壳,勉力护住自己柔软的心。 . 在这份孤单的挣扎与独自的坚持里,校园文化节终于走到尾声。最后一个节目是学校今年别出心裁的安排:打破前后楼界限、拆开年组之间的差别,甚至打散自然班级的拘束,让全校同学全都融合在一起的化装舞会。 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头,想在那个晚上在全校同学面前精彩亮相,所以几乎每个人将要打扮成什么形象全都是保密的。 秦筝去租服装的时候也犹豫了良久。如果按照她通常的习惯,很可能只是打扮成仙度瑞拉或者是梦游仙境的爱丽丝,可是今晚,她想要改变。 不为别的,只为从星光熠熠的吕云清身上重新夺回碧笙的目光! 碧笙是她的,他自己答应过的。就算周家与秦家之间已经发生了今天的这些事情,但是秦筝相信碧笙一定还记得当年的承诺! 不,她绝不放弃他。就算爸威逼她答应一辈子与他只能是兄妹,就算碧笙早已习惯了用仇恨的目光望着她……她也决不放弃! 手指一件件掠过那些cos服装,当猫女的一身黑衣出现在秦筝面前,秦筝终于满意微笑。 在一众花花绿绿的衣裳当中,猫女的服装一抹黑,并不抢眼——但是秦筝知道,有时候最迷人的反而是最简洁的。 猫女的服装虽然在设计上俭省了任何花哨的设计,但是单凭那份神秘的诱.惑,便足以吸引尽所有人的目光! 店老板看秦筝选了猫女服,还微微愣了下,“丫头,这衣服一般人可穿不好。别看其实很简洁,但是如果身材不够棒,那穿上就只有失败。” 店老板上一眼下一眼看看秦筝被掩盖在校服衬衫和裙子下头的身材,“你确定你能吧这衣服撑起来么?” -------- 【脸红个,谢谢大家的提醒。昨天的更新里有几处把秦筝写成了“简桐”,因为最近小老师那边用的脑子比较多,所以出了笔误,大家见谅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6:看不得你流泪 () 龙天翔跟在吕云清的后头,一路跟到足球场边的梧桐树林去。 梧桐树影深处,碧笙终于放开秦筝,却将她挤在他的怀抱与梧桐树干中间,带着狂肆问她,“说吧,我亲爱的妹妹,什么时候你背着我认识了别人?” “嗯?”秦筝被问得一愣。懒 碧笙的笑声很轻很柔,可是连龙天翔都听得出来那笑声里的阴暗意味。他看着碧笙将手指托在秦筝的下颌上,一点一点垂下了唇去,“说……” 秦筝小猫一样地反抗,“要你管!” 碧笙狠狠地吻了下去,一边唇瓣辗转碾压,一边继续追问,“再说!” “不要你管!”秦筝踢蹬着拒绝起来。 碧笙却仗着自己的身高体重,索性更放肆将秦筝压住,手指更是公然伸进了秦筝衣裳里,放肆地揉弄! 龙天翔真是要疯了! 秦筝呻.吟起来,那声音是那样地好听……“你说的人,是谁?” “龙天翔啊……还说你不认识他么?如果不认识,你怎么会主动走向他,怎么会任由他抱着跳了那么久的伦巴!” 夜色里的秦碧笙带着撒旦一样的邪恶气质,大手开始在秦筝周身放肆游.走,“他跳舞的时候摸过你哪儿了?告诉我……” 龙天翔真是看不下去了。混蛋秦碧笙,他太过分了! 他在对自己的妹妹做什么!他现在在法律上是秦筝的哥哥,哥哥啊!虫 “哥……”秦筝的嗓音颤抖想起,如恐惧,却又如同蚀骨享受,“我——我真的不认识他,我更,更不会喜欢他……” 龙天翔一听就愣了,本来冲,动得想要冲出去的脚步,仿佛瞬间被千钧铅坠给坠住,再也迈不开腿。 . 就在龙天翔努力收拾破碎的心时,前面的树干后头,另一个同样忍受不了的人腾地窜出去,大喝一声,“碧笙!” 龙天翔眯着眼睛望着吕云清。 真是一场闹剧,那兄妹俩在做着超越了兄妹界限的事情,而各自喜欢着秦碧笙与秦筝的吕云清和他,都跟个大傻子似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亲眼目睹了他们做的那件过分的事! 他自己也是男人,而且是比秦碧笙还大着几岁,是更早懂男女之事的——他当然看得出,秦碧笙对秦筝的那份邪恶是什么!——绝不是哥哥要管教妹妹,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红果果的欲.望! 吕云清的一声大喝,碧笙和秦筝全都大惊失色投眸望向吕云清。 秦碧笙更是敏捷地将秦筝衣衫不整的身子给遮住,恶狠狠瞪着吕云清,“你怎么来了?难道你,跟着我!” 吕云清在夜晚的风里凄凉地笑,“你今晚是我的舞伴啊。如果你走了,舞会里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吕云清凄凉又得意地举起一只相机来。龙天翔藏身的地方正好在吕云清的斜后方,所以龙天翔能看得清吕云清面上那奇异矛盾的两种神情——龙天翔也相信,此时吕云清那高难度的表情,绝对不是来自于她的演戏天赋,而是——她真的难过到了极点,然后产生了极致的恨,只想着要报复。 果然,吕云清冷笑,“多亏我今天带了相机出来,否则真的会错过这样一幕好戏。碧笙,秦筝,我都拍下来了……” 碧笙眯起眼睛来,身子如黑豹一样弓起来,仿佛黑豹随时会扑身而上,发动攻击! 吕云清仿佛一点都不意外碧笙的这种反应,她冷笑,“碧笙,你想扑上来抢走相机,或者抽出暴光胶卷……可是碧笙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这样做,我一定把我此时看见的都传扬出去!就算没有照片,也同样会有我的绘声绘色——碧笙,你该明白,那会比照片更严重!” 碧笙面色一变。 吕云清凄凉地笑起来,走到碧笙面前去,“碧笙,我知道也许你不在乎,我吕云清从来都威胁不到你。你现在是浪子,是每天都被老师骂、骂得脸皮都厚了的坏学生,可是——秦筝呢?你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个历来都是娇娇女的乖女孩,她能不能受得了全校学生都在传言她跟自己的哥哥做了什么?” “更何况”,吕云清冷冷做结,“更何况那一切根本就不是传言,而是真实的事实!你们,敢否认么?人在做,天在看啊!” “你,想要怎么样!”碧笙缓缓说,声音低沉。 吕云清笑起来,“就从眼前做起吧。碧笙,待会儿化装舞会结束的时候,我还要跳最后一支舞。所以,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好,走!”碧笙咬牙,一把拎住吕云清的手臂。 吕云清犹不肯放过秦筝,冷笑着讽刺,“秦筝,你今晚跟龙公子的那一舞,真是艳惊四座啊……要不要我请龙公子来送你回宿舍?不然你自己这样衣衫不整的回去,管理员是不是得误会你怎么着了?” “你给我走!”碧笙怒吼,毫不客气地扯着吕云清,几乎是将她拖出梧桐树林去! 秦筝很勇敢,虽然她明明很害怕,却一直都在努力微笑着面对吕云清的刁难。等到吕云清的身影终于走出了树林去,秦筝才一个趔趄靠在树干上,身子缓缓滑下去,抱紧自己的面孔,轻声地哭了起来…… 秦筝不知道,不远的一棵梧桐树后,还站着一个人。 看见她痛苦地哭泣,努力压抑哭声的样子,龙天翔心如刀绞! 龙天翔转头望夜色里那片渐渐远去的白衣背影——这个吕云清,可以利用;却也,必须收拾! 她竟然胆敢让他的姑娘,这样难过! --------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7:真想走上去,抱抱你 () 就连龙天翔也没想到,还没等他出手,高四的女生们先出手了。第二天中午就出了事儿,手下的小弟拉着他到窗口去,指着对面前楼的天台说,“龙哥,小芳她们几个女生去教训秦筝了!” 龙天翔眯起眼睛来。中午的太阳很炽烈,从他们后楼勉强能看见前楼的天台。秦筝穿着白衣黑裙站在强烈的光晕里,周身都泛起一片清光来。懒 从龙天翔的角度能看见,秦筝只有一个人,而高四女生小芳她们却是好几个人! 龙天翔急得大叫,“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小弟嗫嚅着回答,“小芳她们说,龙哥是属于她们的,可是昨晚上秦筝主动在舞会上去勾》引你,就是欠揍!” “这帮泼妇!”龙天翔急了,扒着窗台就要往下跳,被小弟给死死拖住,“龙哥,别跳楼啊,这儿可是四楼!” 龙天翔赶紧转身跑出门去,他不是想跳楼,他真是急糊涂了! 奶.奶的,他这辈子哪儿这么着急过!眼见着秦筝孤立无援,在小芳那几个泼妇面前依旧顽强挺直了脊背的小模样儿,他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小芳那几个泼妇最好祈祷,祈祷她们几个今儿中午没来得及动手,否则——他定然饶不了她们! 等龙天翔从后楼四楼跑到前楼顶楼,一场大战已经结束。秦筝挨了个耳光,可是她从天台上找到废弃了的桌子腿,毫不留情抡向那几个高四女生!虫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小芳她们几个小太妹也被秦筝惊住,恨恨地撂下狠话就从天台门狼狈地逃出。 龙天翔这才一口气喘匀了,累得坐倒在走廊地面上。转头去望天台,那姑娘依旧攥着桌子腿,看得出倔强;可是脸上终究也还是流满了眼泪。 挨了那样一记耳光,一定是委屈又疼吧? 龙天翔心疼如绞。真想走过去,抱抱她。 . 翌日,秦筝就收到了龙天翔的“黑龙笺”。 赵曼有点担心,“昨晚上那猫女是你吧?筝,你放着谁不去招惹,干嘛去招惹这个混世魔王!” 当初秦筝一盆脏水从窗口扬出去,泼了龙天翔一脸一身,就把赵曼吓的不轻;这下子倒好,上次那事儿还没完呢,谁知道昨晚上秦筝又主动去招惹龙天翔! 赵曼也只能叹气,这个秦筝啊,她就是个感情上的天然呆!秦筝压根儿就不知道她自己有多美,那副明艳的五官有多惹眼,所以她自己想象不到自己穿着猫女服走向龙天翔去,那将意味着什么! 龙天翔能不动心么? 只要是个男生,让秦筝那样含娇带媚地那样主动靠近,估计也都得没了魂儿吧! 现在好了,人家龙天翔出手了,黑龙笺都发出来了! “筝,龙家二少爷发这东西也不是贺年卡,他是要警告所有的男生,都离开你远远儿得!因为——他借此宣告,你是他的女人!” 秦筝都给气了乐了,“他宣告我是他女人,我就得是他女人啊?他预先跟我请示了么?”随即将黑龙笺撕碎,随手扔在纸篓里,“漫画看多了,幼稚!” . “龙哥,龙哥……” 龙天翔扯松了领带,正烦躁坐在座位上等着小弟的报告。看见小弟跑进来,龙天翔“砰”地站起来,一把揪住那小弟的衣领,“她什么反应?说!” 那黑龙笺,龙天翔当初也曾经玩票兴致地得瑟地发过几次,有前楼号称校花的学生会文艺部长田冬冬,也有校女排主攻手钱琳。 前者当场就红了苹果脸,含羞带怯地,扭捏着说不同意,结果中午他开着宝马小跑等在学校门口,田冬冬就也扭扭捏捏上了车。 钱琳稍微难搞一点。搞体育的女生有把子刚烈脾气,开始还挺横地转身就走。可是后来小弟来报,说那钱琳在没有人的教室里,映着落日斜阳,独自瞅着那张黑龙笺,得意地笑…… 他龙天翔不相信有女生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且不说他有多帅,况且他老子是谁呀?这个城市里的女生,哪个能不要这个虚荣心? 结果—— “龙哥,那丫头片子把黑龙笺直接撕碎了扔到纸篓里了!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龙天翔只觉重雷轰顶,“你说啊!” 那小弟都哆嗦了,“龙、龙哥……她,她说,说——”那小弟都快被龙天翔的大手给勒死了,使劲喘了口气,用力嚷出来,“她说你漫画看多了,幼稚!” “草!”一帮高四的男生都听见了,围拢过来,“这哪个丫头说的?不想活了!” 高四的女生最近都得不到龙天翔的回眸,正对秦筝耿耿于怀呢,这一听秦筝竟然胆敢骂龙哥幼稚,便也都呼啦一下子聚拢过来。 青春期的男生最恨什么?最恨别人骂他幼稚——尤其还是自己用心用力去追求的女生! 龙天翔提醒自己要冷静,可是秦筝那句话还是如同当头一棒子,一下子把他敲懵了——秦筝那句话里的轻蔑,他听得真真儿的。也许那句幼稚还不算伤人,真正让他伤心的是秦筝的那份轻蔑…… 一个女生,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在她的心中被打上“幼稚”标签的男生吧?无论他做什么,他都觉得他是荒唐,是无理取闹! “走,咱们去收拾她!” ——此时,高四的女生们看着龙天翔满面的苍白,就知道这次龙天翔一定不会拦着,她们可算逮着机会可以收拾收拾那个过分的丫头了! 她以为她是谁啊?敢这么对她们的龙哥! 高四的女生昨儿刚被秦筝给收拾过,今天缓过劲来正想着要报仇呢,便呼啦啦全要往外冲。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19:该拿你怎么办 () 碧笙走进秦家大宅去。这个周末本来不想回来,他刚跟同学打了大半个下午的球,难得出了一身透汗。没想到接到崔芬的电话,说周末全家人应该坐在一起吃顿饭,难得聚聚。 碧笙只能回来。 走进秦家大宅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山上枫叶已经红了,暮色染着点晚霞余光擦着枫树的梢顶,呈现一种红色与黑色交替的光晕。却不好看,有点浑浊,压得碧笙心里沉甸甸的。懒 “哥,你回来了!”秦笛跟小鸟似的从秋千上跳下来,奔向他来,握住他的手臂,“怎么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了!” 碧笙闭了闭眼睛。 他不喜欢秦笛,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可是,他无法忽略掉秦笛眼睛里的那股子期盼——那是真的。 见到他回来,她真的很开心。 该怎么形容秦笛这个女孩儿?她有秦筝七八成的相貌,甚至个性比秦筝还要外向一些,乍看起来有少女的青春可爱,总是闪着小鹿一样的眼睛,身体更是活力四射。可是碧笙知道,秦笛从小跟崔芬相依为命长大,所以秦笛的个性活脱脱就是崔芬的翻版。 ——可惜秦笛翻版到的崔芬的性格,并不是崔芬的优点,反倒是崔芬小心翼翼藏在温婉表面之下的那些黑暗的真实。 算计、小心眼、阴狠。 秦筝可能从来没有怀疑过崔芬,心里甚至因为崔芬对秦子潇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充满了感激。碧笙明白秦筝从小失去了母亲,很容易便将崔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般的移情作用,但是碧笙比秦筝多留了一层心眼儿——很多时候,他看见了秦筝没看见过的、崔芬眼底冷冽的寒芒。虫 秦子潇当年对崔芬母女的疏怠,崔芬极有可能将它们都记恨在了秦筝身上。 “何必等我?”碧笙提了提书包带,顺便将秦笛抓住他手臂的手给甩开。 秦笛受伤地咬住嘴唇,“哥,你真没良心!这个家里,除了姐之外,就我是最真心欢迎你的,结果你竟然对我这样!” 笛子一句话便戳疼了碧笙的心。碧笙眯起眼睛来,冷冷凝视笛子,“你欢迎我?谢了!你就当我是来你们秦家乞食的一条狗来看就够了。以后不必这样欣欣然地出来接我,你只需要会喊:‘嗟,来食’,就够了!” “哥!”碧笙说完冷冷转身就走,秦笛站在碧笙的背影里懊恼地跺脚。 不,她不是想要戳他的痛楚,她是想告诉他,她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啊;不像家里其他人都不欢迎他——可是他却怎么总是误会她! 姐对他好,他就知道;可是她对他好,他怎么总是给当成恶意! 凭什么! “哥我告诉你,今天有男生送我姐回来!听爸说,那个人是龙书记的公子!”秦筝报复似的恨恨冲着碧笙的背影喊。 还以为他们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么?别做梦了!现在他们是兄妹,秦筝是答应了爸要跟他做一辈子的兄妹,这样爸才答应收养他的! . 走进大宅,宋妈远远迎着,“碧笙啊,你回来了。” 宋妈是秦家的老人儿,为人和善。他自小几乎就是长在秦家,宋妈本是对他极好。可是自从秦周两家起了摩擦之后,宋妈看他的目光里,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似乎总是多了一丝防备。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像是被熟悉的人背叛。 碧笙点头,“是。” 进屋子里换鞋走进大厅去,秦子潇早已在餐桌边坐好,正在翻一本财经杂志。崔芬在厨房里忙碌着,秦筝跑进跑出地端菜、安排碗筷。 “爸、妈,我回来了。”碧笙礼貌地行礼。 当初刚来秦家时候,他是桀骜的小野兽,跟秦子潇和崔芬之间也有不少小摩擦。慢慢地,碧笙开始隐忍自己,将所有的不满都压进骨头里去,至少从表面上开始做低眉顺首的乖儿子。 韩信可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可以卧薪尝胆,他也没什么做不到! ——只要,能有机会搜集到秦子潇的犯罪证据,只要能给爸妈和姐姐报仇,他没什么忍不了! “回来了。”秦子潇淡淡应声。 “快去洗手吧,马上吃饭。”崔芬一贯慈母风范。 秦筝看见他进来,展颜一笑,露出她唇边平时很难示人的一颗小小虎牙。只有她开心大笑的时候,那颗小虎牙才会俏皮地露出来。碧笙望着那颗小虎牙,眸光不由一黯。 他记得她每次吻她,都会心急得控制不住自己,然后舌尖总会碰到她那颗不老实的小小虎牙,被割疼。像是提醒他,他与她在一起不配拥有甜蜜,只可以有疼痛。 碧笙掩藏得极好的神情,终究还是在看见秦筝的刹那,有一道裂纹,露出了一角真实的情感来。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是一场完美的演戏,只是——演戏越向深入,他越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如果只是隐忍下来只为报复,他自然可以尽情伤害她;可是——老天啊,他真的做不到!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不报仇,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和姐姐;报仇?他等于要活活杀了秦筝——就算别人都不知道,可是他却最清楚秦筝心中对秦子潇的感情有多重! 碧笙努力别过眼睛去,就当没看见秦筝的笑。努力去想刚刚秦笛的话:龙天翔送秦筝回家…… 她跟他信誓旦旦说,根本不认得龙天翔,根本不喜欢龙天翔——可是她一次次欺骗和背叛了他! 说不认识的,一次次产生交集;说不喜欢的,她不仅在舞会上主动走近他,更让他送她回家! 口是心非的女人,果然是秦家的女儿! 他恨! -------------- 【亲们不好意思,昨天也欠了一更,是因为昨天中午写完小老师那边稿子之后,估计是加更累了,然后就感觉脊柱回弯的那个地方疼得不敢动了。以前颈椎出过类似问题,发现游泳时候水波的流动可以帮助缓解,所以下午就跑去游泳,结果回来得太晚了。某苏后面会给大家补回来哦!待会儿还有一更,补前天的~~】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1:秦碧笙你大白痴! () 好好的做题呢,他怎么说了鸡腿,现在又跑到龙天翔那去了…… 秦筝瞪碧笙,“让你抄笔记呢,你管谁送我回来!” 这样说其实有点色厉内荏,秦筝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知道碧笙非常介意龙天翔的存在,所以秦筝一点都不想提这件事、这个人。懒 碧笙眯起眼睛来,无声凝视灯光之下的秦筝。 她在家里穿旧了的t恤,洗得宽宽大大像是个裙子,越发显得她骨骼纤细,轻灵柔美。听他提到龙天翔,她的眼神躲避着闪烁起来,面颊上不自觉地红起来,牙齿下意识地又去咬自己的唇。 那唇更红、更肿,更润泽…… 碧笙听见自己心底咕咚一声,像是有一块山石从山坡上极速地滚落下去,拦都拦不住。 他们本就坐在一张书案的两边,他的椅子滑向她只不过是眨眼之间。他清楚地看见灯下他自己的影子覆盖住她的面颊,看见她的眼睛在他的影子里惊慌地睁大…… 碧笙带着点罪恶的愉快笑起来,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颌,缓缓落下唇去——缓缓,没错,他不担心她会抵抗和逃跑,所以他只需要好整以暇慢慢品尝他的禁脔。 禁脔,她就是他的禁脔。只能属于他,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除了,死亡。 她的唇真的好甜。这个年纪的高中女生已经开始用果冻唇彩,可是她似乎从来不在唇上涂带颜色的东东,顶多是无色的润唇膏。天热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涂,可是就是那样清甜,就像含着一颗樱桃在唇里,幼嫩、柔软、光滑。虫 她在他唇里无邪地喘息。绝不是那种故作的声音,而是完全天然的反应…… 这个该死的小东西,她轻易就能挑起他熊熊的火…… 碧笙无法抗拒自己的渴望,长臂一拉,将秦筝拉上他的腿来。大手将她的头固定,贪婪地反复品尝,享受她似疼似甜的细细喘息和低低呻.吟…… 她的t恤那样宽大,宽大到他只需一伸手就能轻易滑上她的柔软——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手指像是着了魔,他贪婪跳开她的bra,覆上她的柔软…… “哥……”秦筝似拒似迎,软软呢喃。 碧笙贴着她的唇诱.哄,“说啊,龙天翔是不是喜欢你了?” 他的手指搓.揉着,却又轻轻加了点力,让秦筝又酥麻却又疼痛。秦筝只能扶住他的肩膀,努力保持着思维,“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真的,没有主动去招惹他……” “他给你发了黑龙笺啊……我亲爱的妹妹,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黑龙笺是什么意思。” “我都撕碎了啊……”秦筝颤.栗起来,他的手指夹住她的**,那样疼却又那样说不出的快.感,“哥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真的……” “那他怎么会送你回家?” 秦筝快要被那种快.感与疼痛纠.缠的感觉迫出眼泪来,“不是他送我回家!是我自己回家来,他跟在后头!大路朝天,我哪里有权利不让他走这条路!” 秦筝委屈,想到定然又是笛子瞎传话,非说是龙天翔送她回来! “哥,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是笛子误会。” 碧笙眯着眼睛着迷地望着秦筝在他膝头轻颤——天,他真是中了她的毒,怎么会无论她怎样,他都只觉得美? 无论她流泪、颤抖,还是轻袅的喘息,抑或是愤怒时露出尖牙利爪…… 他都喜欢。 要命地,喜欢! 碧笙闷哼着一把推开秦筝。该死的,她竟然一点都不反抗他——如果他再继续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直接将她推倒在书桌面上就要了她! 从前白衣温柔的周碧升会耐心地守在秦筝身边,等着她长大,然后说出爱与婚姻的誓言;可是那梦幻早已被一场车祸截断。如今黑衣的秦碧笙只剩仇恨,只想掠夺! 她是仇人的女儿,他应该从她开始报复!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碧笙懊恼地推开秦筝,无法理清自己心里的乱绪是什么。明明想要伤害她,可是她竟然不躲不避,眼神里是坦白的交付与全然的信任。 她怎么会这样傻! 她应该远离他,只有这样他才能伤不到她,她怎么会不明白! 为什么还要走到他身边来,为什么还要用那样孤勇的眼神直白凝望着他! 她是小绵羊,他是大灰狼,小绵羊怎么还能那样信任地望着大灰狼! ——他会伤到她,傻瓜! “够了,你出去!”碧笙烦躁地耙着头发,指着房门,“你离我远远的,听见没有!” 秦筝怔住,静静望碧笙,“你不信我?” “你要我拿什么信你!”好吧,就随便抓一个理由,只要能让她离开他远远的,以不让自己伤害到她,好吧……“秦筝,你根本就是在撒谎!如果你不给他暗示,如果你不默许,他干嘛天天缠着你!” “他是什么人?他是龙家的公子!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干嘛屁颠屁颠儿地就跟在你后头!这话别说我不信,如果你说出去随便给任何一个人听,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么?” 他们两人实在是太了解彼此。他甚至知道该如何伤害她。她不怕他让她疼,她只受不了他故意冤枉她…… 果然,秦筝咬紧牙关,却高高扬起了下颌,在灯光下显得她的皮肤瓷白如玉,带着一点冰度,隐忍着泪却不屈地凝视他,“秦碧笙你混蛋!没有自信的人才总会害怕有人挑战,你如果真的想赶我走,又何必怕龙天翔跟我怎么了!” “你如果真的担心我会喜欢龙天翔,那你还这样冤枉我!——秦碧笙,你个大白痴!” ----- 【一边说除了死亡才会让他放开她的手,一边却还想主动推开她……这份矛盾的心情看似冲突,大家却可以理解吧?今天先一更,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3:干架 () 秦筝站在碧笙的房间门口,愣怔看着里面的一幕:碧笙僵硬地站着,身子有一点向后倾;秦笛则整个身子都挨着碧笙,踮起脚尖来似乎要去吻碧笙的唇! 秦筝真的想转身就跑,可是脚底却像被强力胶黏住,根本迈不开脚。懒 她的抽气声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个人,秦笛讪讪地放下脚跟,转头望秦筝。面上非但没有一丝赧色,反倒带了点得意和挑衅,斜斜瞥着秦筝,“姐,好像你没敲门哦。不请自来,打扰了我们,难道不用说声抱歉么?” 秦筝只觉想笑,“是么?原来你们俩刚刚做这件事,只为了听我一声抱歉?” 秦笛被噎住,“当然不是!” 秦筝径自走进去,抱了自己的数学习题册就转身,经过他们两人身畔的时候,转身清清冷冷望了碧笙一眼,“那你们继续。如果真的专心致志,就算我从你们走过,你们也应该心无旁骛,应该看不见我才是!” 秦笛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秦筝进来,碧笙非但没有像秦笛那样耸起全身的尖刺,反倒好像放松下来,也没推开秦笛,却重新绽放懒洋洋的笑意,“啧啧,真是伶牙俐齿。” 秦筝挑了眉尖望碧笙,“你说的是可以用来咬人么?如果你是想说我斗嘴,那算了,浪费口水而已!” “嘁……”碧笙忍不住笑开,面上披着的那层暗如夜色的玄黑雾霭散了些。虫 秦笛转头横着他们俩——怎么看都是他们俩在打情骂俏,中间夹了一个多余的她! 秦筝不想多留,疾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转身过来,“英语笔记你最好今晚给我抄完,然后明早还给我!” 碧笙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秦笛抬头望碧笙,“哥,你这样听她的话?她让你抄笔记,你就抄?” 碧笙双手叉在裤袋里走向书桌去,转头回来带了轻蔑的微笑,“你管呢?” 秦笛气得转身跑出门去,“砰”地一声将房门摔上! . 第一缕萧瑟的风起,第一片梧桐叶落。美丽而丰饶的季节终于要结束,这个天地要迎来萧瑟。 碧笙将书包甩在肩头,也不管书包带全都缠绞在了一起,像根打股的麻绳似的搭在肩膀上。踩着单车,逆着风一路向前,风从面前扑来,带了一点呼啸掠过耳边去,鼓起衣衫,让他有大鸟御风而行的感觉。 车子骑到离开校园三条街口远的巷子里,碧笙伸长腿,用脚底擦着路面停下来。转头望身后同样穿着一中校服,一直跟在他后头蹬着单车的几个小子。 碧笙一笑,将车子扔到一边,转身反倒迎着那几个人走过去,“想打?过来!” 那几个小子开始看碧笙蹬着车子撒腿就跑,还以为碧笙害怕呢,没想到碧笙主动停下来,还扔了车子迎着他们走过去。 那几个人有点慌乱地面面相觑了一眼,便也镇定下来,仗着人多,各自扔了车子,掰着手腕走向碧笙,“小子,算你有眼力见儿。” 碧笙耸肩冷冷一笑,转头率先向无人的小巷走去,肩头的书包越发拧劲儿,像是大麻花绳子。 高中生正是肾上腺激素分泌最旺盛的年纪,一中周边的其他学校也多,经常有职高和普通高中的学生看着一中学生不顺眼,所以学校周边打架斗殴的事件也时有发生。 一中的学生毕竟跟其他学校不同。那些学校的学生可能就是为了毕业有个高中文凭,可是一中的学生都是要考大学的,一旦打架受伤了,两方面的代价是不同的;所以一中的保卫科也是煞费苦心,每天晚上放学的时间,都要派保安沿着学校周边进行巡逻。 碧笙就是特地绕过了一中保安巡逻的路线,多跑了一个街口这才停住。 他知道今儿这一架非干不可!就算今天不干,明天也得干! 这两天就总有高四生围着他转悠,指指点点的,碧笙焉能不知这是谁的指派? 别的仗他也许能忍了,能不打就不打——但是这一架是关乎秦筝的! 龙天翔以为自己发了黑龙笺,让所有的男生都必须远离秦筝,那秦筝就是他的女人了?怎么可能! 所以这一仗,他非干不可! . 碧笙看似吊儿郎当率先往前去,实则耳朵一直静静留意着后头的声音。碧笙前脚刚踏进巷子里去,便猛然一个转身,手揪着肩头上拧劲儿成一根绳索的书包,猛地将装满了书本而沉重的大书包抡向那几个小子去! 那几个小子没想到碧笙能出手这样快又狠,都顾着脑袋,躲避碧笙的大书包。 孰料那呼呼挥舞的大书包根本就是碧笙的障眼法,他真正的攻势在下头——随着书包的挥舞,他迅速出脚,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小子都踹得靠在墙上,半天喘不过气来! “你个小鳖养的,你小子玩儿阴的!”那几个小子嘴上还没完。 碧笙帅气地将书包重新甩回肩上,冷笑着望他们几个,“我玩儿阴的?那你们呢,以多打少,就算光明磊落?” 碧笙眯了眼睛挨个望过他们几个,“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有种自己当面跟我来打,别派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来!” “想抢女人,也拜托摆出点男人样儿来!” “哎呀,把你得瑟的!连龙哥你也拐弯抹角地骂!你活拧歪了你!” 碧笙冷笑,“我就是骂他呢,你们回去直接告诉他好了!” ------------ 【今天先一更。某苏忙过这两天给大家把前面欠的两更补回来哦~~o(n_n)o~】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5:在你面前永远“没事” () 胃部的疼痛宛如炸弹般爆裂开来,碧笙难受地弯着腰,身子靠在墙上,直不起腰来。 可是说也奇怪,他挨这一拳虽然痛彻四肢百骸,他心里却是奇异地开心的。只因为龙天翔揍他不光是男生之间争夺的挑衅,而是为了秦筝抱不平,是为了保护秦筝。懒 身在秦家看多了崔芬那张假惺惺的继母脸孔,看多了秦笛那张明明跟秦筝酷似、却永远对秦筝充满了嫉妒和愤恨的脸,碧笙其实一直担心,秦筝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危机四伏。 纵然秦子潇心疼秦筝,与秦筝的父女情真挚,可是毕竟秦子潇事业忙,平素在家时间少,来不及维护秦筝;更何况—— 秦筝胃部的疼痛如燎原星火一般扩散开来——更何况,他秦碧笙早晚有一天会为了给家人报仇而跟秦子潇拔剑相向!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如果秦筝再没有了秦子潇这顶保护伞,她就更得直接暴露在崔芬母女的魔爪下——到时候,秦筝又该怎么办? 所以这个横空出世的龙天翔,虽然霸道,虽然狂妄,却让碧笙仿佛在无边无涯的黑夜里,忽然看见一点星火,只觉温暖。 所以他决定,放弃抵抗。 尽管本身是孤狼一样的人,是宁愿被打死也不远妥协的,可是这一次,他甘心放弃抵抗。 . 龙天翔在暗夜里眯着眼睛凝着碧笙。虫 秦碧笙始终靠着墙壁,痛苦地抱着胃部,面上五官扭曲。龙天翔已经做好了防备,防备碧笙突然冲过来做反击。可是等了良久,却没看出碧笙有任何想要反击的意思。 龙天翔也觉意外,反倒犹豫自己是继续发动攻击,还是应该到此为止。 就在此时—— “哥!哥——”巷子外头突然传来秦筝的声音! 龙天翔手下的小子们都赶紧回首来望龙天翔,他们越发有点摸不清龙哥到底对这个妞儿是什么态度,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秦筝的嗓音越发急切起来,“哥,哥!你在不在里面。你说话!” 碧笙咬紧牙关,一声不吱。 “混蛋,你们别拦着我!”秦筝拼命挥开巷子口拦着她的几个高四生,继而高声向巷子里喊,“龙天翔——!龙天翔你是不是在里头?混蛋,你给我出来!” . 秦筝跟赵曼逛着逛着街,忽然觉得心里奇异地狂跳。之前就觉得碧笙有点不对劲,秦筝这就往回跑! 一中周围就那么几条街道,碧笙又是极能打架生事的,秦筝曾经在各个可能成为战场的巷子里找到过碧笙,所以这次碧笙怎么能瞒得过秦筝! 巷子里没有街灯光,一片漆黑。秦筝根本就看不清巷子里有没有碧笙和龙天翔;那两个混蛋又都该死地谁也不出一声! 可是凭直觉,秦筝知道他们俩一定都在里头! 巷子口都是高四生,谁能调动这么大排场?当然是龙二公子啊!而整个一中,敢跟龙天翔对着干、完全不给龙天翔面子的,除了不要命的秦碧笙,还能有谁! 巷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秦筝急了,掏出电话去按碧笙的号码。碧笙听见电话的按键音,忍着胃部的疼痛,赶紧去关电话——却已经晚了,电话的响铃声已经在幽暗的巷子里响了起来! “我是猫,喵喵喵,一直快乐的猫……”碧笙的电话里,秦筝的来电提示音就是这歌儿。那歌儿唱得又媚又野,在无声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碧笙颓丧地攥紧电话。那铃声是秦筝自己设的,碧笙几次想改,却都被秦筝又给改回去。秦筝看着柔弱,其实做某些事情有百折不回的韧劲儿。比如改铃声这件事。碧笙到后来索性由她,因为真的磨不过她。 . 电话铃既然响了,黑魔法就也退散。龙天翔跟碧笙再装聋作哑已经无用。 黑暗里,两个大男生迅速对视了一眼,继而仿佛心有灵犀,两人勾肩搭背地抱在一起,满面笑容地从巷子深处一同走出来,映着橘黄的街灯光,共同站在秦筝面前。 “姑娘,想我了?”龙天翔死皮赖脸地笑,不要命地撩闲。 秦筝都懒得理他,只凝眸看碧笙。 脸上还好,除了几块面积不大的青肿,并没有什么大伤。可是秦筝不会忽略掉碧笙额角的汗珠——他那是虚汗,她看得出来! “哥,发生什么事?”秦筝说着狠叨叨去望龙天翔,“哥,是不是他打你?” 龙天翔被秦筝那狠叨叨的眼光一望,立时就没了脾气,只是虚软地乐,眼睛有点紧张地瞄着碧笙。 碧笙摇头,“哪有。我跟他说事儿罢了。” “真的?”秦筝眯起眼睛来望碧笙。她信才怪! 碧笙却率先向前走去,“回家吧。你烦不烦呀!” 秦筝一愣,只能跟上去,“你嫌我烦?我是在关心你好不好,狗咬吕洞宾……” 那两个人说着说着竟然就都走远了,龙天翔傻傻站在他们背后的夜色里,伸着手想要呼唤,终是无力垂下手臂来。只有周围的高四生听见了龙哥唇里那声没来得及大声嚷出去的呼唤:“姑娘……” . 碧笙忍着胃部的疼痛,面上淡定着,还一路跟秦筝斗着嘴回了家。 都没来得及跟大家打招呼问安,碧笙就一头冲进了自己房间的卫生间。 胃口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奇异的不舒服。碧笙尝试着大便,发现了大便里的血…… 龙天翔那一拳,将他的胃打出了血。 ------------ 【更新晚了,让大家久等了,道歉个。明天两更补前面的撒~~~】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6:你爱我么? () 高四生都是狂妄惯了的,龙天翔带人教训了碧笙,这消息第二天就在学校里传扬遍了。 龙天翔当初因为碧笙吃过瘪,高四生们本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呢,这一下子终于能扬眉吐气,所以谁的嘴边都没了把门儿的,还没等龙天翔下令封嘴,这帮家伙已经传扬得满校皆知。懒 “那个龙太子真的不是好惹的,发了黑龙笺给秦筝,警告所有男生都离得远远的。估计秦碧笙就是没听话,这才挨了揍!” 吕云清在宿舍走廊的公用卫生间里就听见女生们议论。 “不过秦碧笙是秦筝她哥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总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一点不跟秦筝沾边儿呢?” “要不说龙太子霸道嘛。反正看来这回龙天翔对秦筝的意思好像是真的了。以前龙天翔给校花田冬冬和女排主攻手钱琳也都下过黑龙笺啊,不过也没见着他们在一起两天;好像龙太子都没这次对秦筝用心。” . 吕云清下课就拎了秦筝出去,真是怒了,“秦筝,你太过分了吧!龙天翔竟然为了你打了碧笙!” 秦筝也是难过,听吕云清这样说,她已经顾不上替自己辩护。碧笙的疼,比她自己的自尊更重要。 “我知道。”秦筝垂下头去,“我也没想到。” 吕云清抱着手臂转过头去。本以为秦筝会立起尖刺跟她对着干,却没想到秦筝只是这样静静垂下头去。秦筝眼里的疼痛,像小小的冰凌闪烁。虫 “拜托你秦筝,你根本就没有能力给碧笙带来幸福。你干嘛还牢牢抓着他?你放手吧!”吕云清烦躁起来,“就算你们当年是青梅竹马,可是你们现在兄妹啊!你们秦家会允许出现兄妹结婚的事情么?你爸给碧笙刻意改姓为秦,就是要拆散你们两个好不好!” “我知道。”秦筝还是垂着头,轻声说,“我也答应了我爸,一辈子只与他做兄妹。”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啊秦筝!”吕云清转头望着走廊窗外的高四教学楼,“龙天翔那个混世魔王既然看上你了,如果你还不放开碧笙,龙天翔会打死碧笙的!他绝不会放过碧笙!” 秦筝努力忍耐着心中的疼痛,眼泪还是落下来。她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赶紧用手背抹掉眼泪。抬起头,带着倔强望吕云清,“你凭什么要我对他放手?云清,我知道你喜欢碧笙,可是就算你喜欢碧笙,你怎么有资格这样要求我?” 吕云清被气乐了,“秦筝,你自相矛盾呢吧你!就算我不这样要求你,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碧笙被龙天翔收拾?只要你们在一起一天,龙天翔绝对不会放过碧笙!” 秦筝含了泪,却依旧倔强一笑,“我想碧笙也不怕。如果他怕,他一定跟我说了。我知道他会很辛苦,我也知道龙天翔不会轻易放过碧笙——不过没关系,如果他疼,我会陪着他一起疼。” 秦筝深深吸了口气,望向吕云清绽开明媚笑颜,“为什么因为疼就要放弃?难道放弃了,心里就不疼么?云清,不管我是碧笙的什么,就算真的只是要一辈子做兄妹,一辈子都不能成为他公开的女友和妻子——我也不在乎!”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 秦筝说完,转身回到教室去。吕云清呆呆站在原地,绝没想到秦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 碧笙今天请了假没来上学。秦筝以为是碧笙面上有了青肿,所以不方便来上学。 放学后秦筝主动打了龙天翔的电话。 爸自从知道龙天翔送她回家的事儿,便刻意拉近她与龙天翔的距离;上个星期家里的轰趴还邀请了龙天翔来。那天碧笙跟龙天翔之间四目相对的目光几乎打出火花来。秦筝的手机里也被爸给输入了龙天翔的电话号码。 龙天翔没想到秦筝能主动约他,兴奋之下,傍晚刚一放学,他就从高四教学楼里第一个冲了出来。 站在校园外铺满夕阳的路面上,秦筝感受着深秋傍晚的凉风,收紧了身上的毛衣外套。 “龙天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龙天翔被问得只知道笑,“姑娘,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没别的什么想法,只想当你男朋友。” 秦筝垂下眸子去。客观说来,龙天翔真的是个周正的男生,容貌气度都不输给碧笙,更难得总是对她温柔相对。可是,只是因为他永远不是秦碧笙…… “龙天翔,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不要去打扰我哥?”秦筝抬起眸子,眸光里已经满是冷冽,“我告诉你,他是我哥!他不可能不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你再因为这件事找我哥的麻烦,龙天翔,我不会放过你!” 龙天翔被气乐了。“你不放过我?”龙天翔干脆绕着秦筝走了好几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去看秦筝的眼睛,“那你要怎么做?把我捉起来一顿暴打?姑娘,你确认你真的能做到?” 秦筝被逼到绝路上,只能自己都不是底气很足地问,“龙天翔,你确定你真的喜欢我么?喜欢到什么程度?是男人对女人的么?” 龙天翔又被问的一愣,却随即缓缓笑开,“姑娘,坦白说我没想过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从来没有过的喜欢。我从来没有像想念你一样想念过一个女人,只要一想起你,我的心里就是酸酸甜甜,却又苦又辣。” 什么是?秦筝也说不出来,但是她自己心里知道。龙天翔的表述让她心里微微一震。就算还不是完全的,至少真的已经是很喜欢。 --------- 【今天两更哦,一个小时后还有一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7:换你一个承诺 () 龙天翔垂首望秦筝,心里有一股一股流淌的期盼和柔情。 她平素根本不搭理他,今天不但主动约了他出来,更能这样直白问他喜不喜欢他——难道,秦筝打算接受他了? 天,他就知道秦筝一定接受他的!想他龙二少一表人才、情有独钟,秦筝怎么会不喜欢他!懒 “姑娘,”龙天翔等了半天,秦筝也不放声,龙天翔有点紧张了,忍不住主动问,“喜欢我吧,好不好?我发誓真的会好好喜欢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去招惹别的女生。行么?” 秦家轰趴那天,龙天翔在秦家小花园强吻了秦筝。虽然秦筝最终还是挣扎着躲开,他的吻只来得及落在秦筝的面颊上,但是龙天翔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独占她的唇,可以尽情深吻。 秦筝垂下头,没去看龙天翔眼睛里浓得几乎滴下来的深情。 她不喜欢龙天翔,觉得他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她并不否认龙天翔的某些优点,比如对她的耐心和感情。 龙天翔那样的太子爷,平白无故忍她泼他一身脏水; 龙天翔发给她黑龙笺,虽然带来麻烦不断,可是秦筝隐隐也能感觉到他发黑龙笺的时机正好是高四女生总找她麻烦的那段时间。说也神奇,自从龙天翔发了黑龙笺之后,那些高四女生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除了平素在操场上见着,冷冷瞥着她之外,再不来挑衅。虫 还有刚刚龙天翔对自己心情的表述——她信他是真的喜欢她。可是真的对不起,她的心里已经满满都是另一人,龙天翔来得太晚。 秦筝咬住唇,“阿龙,我可不可以跟你交换一件事。” “嗯?”龙天翔敏.感地捕捉到了秦筝第一次叫出的昵称——“阿龙”。 这是秦筝第一次对他有所亲近的表示,不再是漠视,更不再是敌视。 龙天翔欢喜得搓着手,真想一把抓住秦筝的柔荑,却越发在亲近了的时候反倒不敢孟浪,只能压抑着自己,“姑娘,你叫我‘阿龙’。这个名字好听,你以后就都这样叫我吧。” “好。”秦筝毫不犹豫郑重点头,“阿龙,我们先做好朋友吧。先不说谁喜欢不喜欢谁,至少我们可以做朋友,对么?” “对,对!”龙天翔觉得自己真笨的像个南瓜,这个时候除了搓着手傻乐,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像应声虫似的,他的姑娘说什么,他就跟着点头称是。 秦筝目光里的柔软渐渐变成坚定,“阿龙,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伤害我哥。如果再被我知道,你带人去群殴我哥……”秦筝也有一点点不敢确认,不过却只能这样去赌,“那我绝不会再理你。” 龙天翔会在乎她不理他么?她的这个小小威胁,对于这个混世魔王来说,真的管用么?秦筝不敢确认,但是她却只有这样一个办法可以保护碧笙。如果还不能奏效,那她只能天天跟在碧笙身边,再遇上龙天翔,她就先跳上去挠他! . 龙天翔听见秦筝的条件,面上的光辉全都黯淡下来。 本来满心的欢喜,以为自己的苦心终于被她接受——却原来她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与他做一个交换,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秦碧笙! 她口口声声喊着哥,可是她那副不顾一切想要保护他的样子,哪里还像是个妹妹对哥哥! 龙天翔攥紧手指,面上怒气难以遏制。 秦筝都看见了。 秦筝缓缓垂下眸子去,“阿龙,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挺过分的。你可以拒绝。” 龙天翔一拳挥出! 秦筝紧张得闭起了眼睛,以为他要打她。如果能换得他的同意,那她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拳么! “砰”! 那声音却并不是爆响在秦筝面颊上,而是响在秦筝身后的砖墙上! 秦筝急忙回头,龙天翔的拳头上已经满是撞击伤与鲜血! 秦筝一声惊叫,连忙从头发上摘下手帕来。高中女生们有段时间特别流行用手帕扎起马尾来,秦筝也顾不得长发如瀑滑下,赶紧用自己的手帕替龙天翔包扎起来! 这事由她而起,这伤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龙天翔垂首望满面难过的秦筝。她忙着给他的拳头包扎,身子几乎偎进他怀里,气息微微着都喷在他掌上,他看得见她难过得眼睛通红——她是几乎为他落泪的。即便她不喜欢他,可是她还是为他心疼了。 龙天翔忽然笑起来。望着长发如瀑滑下的少女,忍不住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摸她的头发。真是光滑如丝。 秦筝紧张地向后一退,小猫样耸起眼睛来望他。不过手却还没离开他的拳头,继续坚持为他包扎完。 龙天翔肚子里的气和拳头上的疼,不知怎地就散了。他发现自己真是个孬种,竟然无法跟她生起气来! “行,就按你说的办。”龙天翔忽然闷闷出声。 秦筝有点没想到,惊喜抬眸去望他。她眼睛里清透的快乐几乎迷晕了他! 龙天翔懊恼地笑起来。尽管她的快乐不是因为他,不过他看见她笑,还是开心,“不过你别美太早啊!秦碧笙那个小子现在太跩,他树敌太多——我只能告诉我手下高四这些兄弟们放他一马;可是如果别人找他毛病,我可管不着!” 就这,秦筝已经知足!秦筝快乐地跳起来,大喊一声,“阿龙,你真好!谢谢你!” ---------- 【2更完毕。十年前的这个番外争取会在本月完结,后头还要交代一下吕云清那个孩子的事儿;大家如果觉得哪儿还有遗漏的,提醒偶哦~~~】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28:你的托付 () “碧笙,你蹲这儿干嘛呢?” 周末大街上,说好了一起去踢球。结果碧笙蹲到人行道上就不走了。郝俊伟急得过来踢碧笙,“磨蹭什么呀?” 碧笙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靠!”郝俊伟急了,“你不去,我们这球还怎么踢啊!都等着你进球呢!”懒 碧笙蹲在地上像是在系鞋带,眼睛则一直盯着马路对面。这不是一条主干道,属于小街,虽然街两旁也有些商家,不过繁华程度远远比不上商业街,类似小区和学校附近的那种三类网点。 因为毗邻学校,所以小街虽然安静,却有许多小旅馆。人也少又僻静,倒是偷.情的好地方。 碧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先走进对面那家小旅店的女人,尽管戴着头巾和大墨镜,却一定是崔芬。她那套行头也许能瞒过外人,却终瞒不过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碧笙。碧笙见过她有这样一身行头。 碧笙只是在等着那随后会来的男人是谁。 崔芬定然不会好模样自己跑到一间僻静的小旅店里去。 郝俊伟还在磨叽,碧笙皱眉,“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郝俊伟只能先奔着今天要打比赛的职高操场去,碧笙静静隐身在树后,静静守株待兔。 少顷一辆出租车驶来,停在小旅店门前。碧笙也佩服那人真的是很谨慎,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连自己的车子都不开。虫 出租车停下,走出一个男人来。碧笙眯起眼睛来仔细观察。自从进入秦家,自从存了要报仇的心,他已经一个个开始研究秦氏董事会的成员,研究秦子潇手下的几个左膀右臂,所以碧笙认得那个男人是谁——秦氏的董事之一,同时也是当初跟秦子潇一同创业的王翰。 崔芬前脚进去,王翰后脚就来。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干净的! 原来崔芬竟然背着秦子潇跟王翰有私情么——碧笙当然没兴趣知道秦子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只关心——崔芬是真的喜欢王翰这个人,还是喜欢王翰身为秦氏重臣的身份! 秦笛那个丫头嘴上没什么把门的,只要碧笙给秦笛点笑脸,秦笛总是会说出碧笙想要探听的话。碧笙知道崔芬如今贤妻良母的形象绝对是装的,她将来的目的是秦氏,她肯定要让自己的女儿秦笛继承秦氏! 秦子潇戴不戴绿帽子他不管,他只为秦筝未来担心。 如果有天他跟秦子潇同归于尽了,秦筝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秦氏再被夺走,秦筝在这个世上还剩下什么? . 碧笙亲眼看着一个小时后崔芬和王翰再一前一后走出小旅店,分头消失。 碧笙没去踢球,直接回了家。 秦筝捧着本小说坐在秋千上睡着了。虽然深秋的阳光还是很好,秦筝也穿着厚毛衣,可是天气毕竟凉了。有风吹过,将一片银杏叶垂落在秦筝纯白的毛衣上。马海毛的长毛毛黏住了那片树叶。 整个天地都是深秋的金黄,只有那睡着的少女黑发如缎、红唇一弯。 碧笙叹了口气,还是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在秦筝身上,站在秋千旁凝望秦筝的睡颜。 碧笙的存在感还是唤醒了秦筝。秦筝还没睁开眼睛先笑开,“哥,你又偷着抽烟。我上次说什么来的?你再抽烟我可罚你啊!” “嘁……”碧笙甩甩头笑了声。她什么都管他,抽烟都管,真是他妈呀。 秦筝睁开眼睛,头还倚在秋千绳子上,就那样带了点娇慵地望着他,“哥,为什么又抽烟?心情不好么?” “没事。”碧笙一贯的回答。 “你胃还疼么?” 碧笙瞒过了胃出血一节,却没瞒过胃疼。秦筝也就以为是他平时饮食不注意,这才严禁他抽烟。 碧笙还是摇头。垂下头缓缓问,“秦筝,妈她没在家?” 秦筝点头,“嗯,妈出去跟朋友喝茶。” “秦筝,你真的那么喜欢妈?”碧笙不动声色刺探。 秦筝一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妈妈。” 碧笙望着秦筝,“难道你不担心,将来如果爸去世,秦氏会落在她们母女手里?” 秦筝用力摇头,目光温暖望着他,“还有你啊,哥。” 那语气里完全的信任和依赖,让碧笙的心狠狠一跳。她说还有他啊——可是他都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他。 “我跟笛子都不是经商的材料。”秦筝叹了口气,“所以哥,秦氏要靠你。那是爸一生的心血,更是妈留给我最大的遗物——只有你帮我看着,我才安心。” 碧笙说不出话来。 . “哥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去踢球么?怎么样子也不像啊!”秦笛啃着个大苹果从大宅走出来,像是浑身充满诱.惑力的洛丽塔。小小年纪便是目光摇曳、红唇柔软。 秦笛毫不客气站在秦筝和碧笙之间,隔开两人。她单转头望秦筝,“姐,听说龙公子跟你表白了啊。” 秦筝赶紧抬眸望碧笙一眼,碧笙却似乎转过头去望向别处。秦笛满意地挎住碧笙的手臂,“哥,我有道代数题不会,你进来给我讲。” 碧笙没说话,却顺从地跟秦笛走进大宅去。 满天满地的金黄落叶,秦筝望着碧笙黑衣的身影走远。他身旁,秦笛挑衅地转头回来望秦筝,红唇闪烁。 秦筝但愿只是自己看错、想错。似乎近来碧笙对笛子的态度大为扭转,从曾经的不理不睬,到如今的主动接近。 是因为他生她的气,以为她接受了龙天翔么? ------------- 【明天继续。还欠大家一更~~~~~】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0:只为你安稳未来 () 碧笙站在杨村的填海工程围堰的边儿上,遥遥望着那片拔地而起的崭新楼盘。这个城市的开发区已经在那片土地上开始规划起来。 这是爸留给他最后的纪念。爸当年拉着他的小手,站在这片海湾边儿上,遥遥指着对面的大片农田,对他说,“孩子,那边现在看起来还是一片乡村;可是爸爸给你预言,十年之后那里一定寸土寸金。”懒 那时候的碧笙还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背后。城市的繁华在他背后,甚至距离他所在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从此处望过去都只觉是两个世界,更何况要渡过那条海湾去。 更何况十年对于那时候的碧笙来说还是那样遥远的一个词汇。 此时的碧笙却懂了,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十年不过是布局当中一个很小的时间单位。一个真正的商人甚至要用一生的时光来布一个局,甚至要将自己布下的局顾虑到自己死后的若干年。高瞻远瞩的目光,是一个商人的生命所在。 碧笙再度深深望了望那片土地,转身走向公车站,掏出电话,“魏伯伯您好,我是碧笙……” . 魏然办公室。魏然静静凝望眼前这个孩子。 眼前这孩子身量刚开始挑高,模样看着已经有几分大人的样子,但是神情之间的青涩证明他还是个孩子。魏然就笑,“你知道你要与我进行交换的代价有多大?”虫 碧笙静静点头,“其实那代价在我看来也许并不大。当年我爸买下杨村那片地给我,实际上并没花了太多的钱。魏然伯伯说它价值高,只是以今时今日的地价来计算,可是我在乎的还都只是过去的那份记忆。对我而言,我爸留给我的不是能带来巨大利润的土地,而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爱。” 魏然微微动容。 他也是个父亲,他也有儿子,他自然也期望有一天能从自己儿子的口中听见这样深情的话。 “碧笙,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以这样低的价钱将那块地转让给我?”魏然审视面前的少年。 碧笙微微一笑,“魏然伯伯,你是秦氏的大股东,但是您同时也有自己的事业。我知道您这么多年始终持股秦氏,并非完全为了利润,而是对秦氏的感情。” 魏然点头。 碧笙垂下头去,望了望鞋尖上落下的一抹阳光,“所以我有一个请求,魏伯伯,我交出我的那块土地,只为了要您一个承诺——如果有一天,我如今的父亲与我都不在了,请你帮秦筝看好秦氏。” 魏然皱起眉来,“碧笙,你在说什么?” 碧笙轻轻摇头,“魏然伯伯,请您别急着责怪我是不是少年妄言。我这样说,自然有我这样说的道理。我跟秦家的关系,魏然伯伯也应当知晓。整个秦家,我唯一挂心的人是秦筝。” 碧笙轻轻叹了口气,他不在任何人面前这样承认,即便在秦筝面前都不。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要对魏然这位长辈开诚布公,因为他要将未来托付给魏然,更因为他的少年心事本来也瞒不住这位多年纵横商海的长辈,“坦白说,我很为秦筝的未来担心。崔芬是继母,秦笛又从小对秦筝心有怨怼。所以我很担心秦筝未来独力执掌秦氏,会遇到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 魏然点头,却忍不住皱眉,“既然如此担心,你为何不自己承担起这个责任来?不管怎样,碧笙你总是秦家长子。从法律关系上来说,你有责任这样做。 碧笙静静一笑,“魏然伯伯,您只记住此事即可。未来如果真的有事,请您记得我今天的话。” 碧笙告别魏然,独自走出魏然办公室的大楼。周家多年与秦家合作经商,秦氏内部人员构成碧笙也都知道。谁值得信赖,碧笙心里有数。所以他选定魏然。 秦筝那样相信地将未来都交给他,如果有朝一日他扛不起来,他需要一个妥帖的人来帮秦筝。杨村的土地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价值连城,可是他轻易放弃。因为对于他来说,整个世界也比不上秦筝未来的幸福更重要。 如果他没机会陪她一起老,他至少要早早安排好未来。他给不了她未来的幸福,但是他要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 走出魏然办公室大楼,天际乍然投射下来的阳光让碧笙有一刻的视力失明。正在此时,忽然听得耳畔一声大喊,“抓小偷啊——” 碧笙急忙转头,正看见一位老大娘抓紧背包,背包的底儿已经被划破一个大洞,包里的东西全都散落到地上。 满大街的人都在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追上去! 碧笙转头去望那小偷逃跑的方向,是个个子不高的男子。碧笙想都没想,转头跟那大娘喊,“别急,我去追!” 大娘流泪,“好……,孩子,那手绢包里的两万块钱,是我老头子救命的医药费啊……” 碧笙咬牙,转身朝着那小偷就追去!可是那小偷显然对地理很熟悉,三弯两绕就转进闹市里,不见了踪影! 碧笙哪里肯放弃。这钱是老大娘老伴的救命钱,他怎么能让老大娘失望! 碧笙冲进人群里用力寻找。却猛地见斜插里又奔出一个少年,一个扫堂腿将藏在一个报刊亭后头的人给放倒——碧笙定睛一看,正是那小偷! 那小偷一看不过是两个少年,有点得意,一把抽出匕首横晃着吓唬两个少年,“都给我滚!两个半大毛孩子,还敢充英雄!谁上来我捅死谁!” ---------------- 【想到那个少年是谁了吧?o(n_n)o~明天继续~~】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1:威胁 () 吕云清难过地走出商场去。她多想刚才也能站在那店员面前,与之前秦笛一般,趾高气扬地回击那个店员的无礼! 可是她真的没有这个实力。那个价签上长长的一串数字真的刺激到了她。她自己看上去不应该超过100块人民币的衣服,竟然有那样贵……懒 所以碧笙才不肯喜欢她,对不对?所以碧笙才会跟秦筝和秦笛这样的大小姐打得火热,是不是! 她觉得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走出商店去,碧笙和秦笛早已经走得没有了踪影。也难怪,秦家的车子一定就等在商场外头,或者他们出门就能打车——而她呢,她要走过两个街口去,跟那么多人一起去挤公交车! 吕云清难过起来,忍不住掏出衣袋里一张名片。 校园艺术节,她声名鹊起,有文化经济公司的星探来找到她,将这张名片塞给她。 可是那个星探的嘴脸她看得真真儿的,那个老男人肯定不会轻易就推荐她,而是要从她这里拿到所谓的“报酬”! 如果有钱,她会给他钱;可惜她没钱,那么她清楚自己能给那个人的是什么…… 这是个痛苦的决定。可是吕云清却也清楚,自己的成绩并不是很出色,在农村念初中的时候,自己的成绩还能够一枝独秀,可是来到城市里,在重点高中里跟城市里的尖子生们一起读书,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欠缺得实在是太多——所以未来的高考,就算她也走个本科,但是一定没机会去念名校。虫 现在大学生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金贵,如果不能念名牌大学,毕业即失业,她的未来还将是一片茫然——爸妈多年含辛茹苦的供着她念书,可能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她不能再将未来简单寄托于升学这条路上,她得另辟蹊径。走入演艺圈,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她这样的穷丫头想要走入演艺圈去,她明白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条路可能比升学更难、更苦。 吕云清咬咬牙,走向路边的电话亭去。她不要过一辈子被人看不起的日子,她不要每次进商场一看衣服的价签都将自己吓一跳! 她不要——她要出人头地,她要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有朝一日抬起头来仰望她! 咬紧牙关,吕云清按下电话号码…… . 秦筝提着暖水瓶从水房打了热水回来,途中遇见吕云清,便觉得她不对劲。 秦筝知道吕云清始终对自己有敌意,可是毕竟一个宿舍住着,秦筝不愿意闹得太僵。 “云清,从哪里回来?面色看着很不好。吃了饭没?” 吕云清看见秦筝,皱眉,“你管我从哪里回来?用得着你来盘问我!还有,我面色好不好也与你无关;我就算没饭可吃,我也不至于跟你讨饭!” 吕云清一直是尖刻的,秦筝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吕云清今天越发过分。 秦筝皱眉,索性走开,不想再跟吕云清说话。 吕云清却以为秦筝是眼中带着轻蔑走开,她反倒扯住秦筝的手臂,“知道我上街看见谁了么?我告诉你,我看见你妹妹挎着碧笙的胳膊,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商场里!你妹妹还专挑性.感的衣裳换了给碧笙看,而且有好几次你妹妹也将碧笙扯进了更衣间!” 秦筝颤抖起来。她一向知道秦笛也喜欢碧笙,甚至带着跟她较劲的意思,故意想要抢夺碧笙的注意力。可是纵然秦筝都知道,却这样被吕云清当场扯开来说,秦筝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云清,够了!”秦筝苍白着脸回望吕云清,两个少女竟然都像是绝望的母狼,彼此狠狠面对,“云清,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 秦筝缓了口气,想回护碧笙,“云清,不管怎样,碧笙如今从法律上来说总是我跟笛子的哥哥。哥哥陪着妹妹去逛街,请你不要想得太多。” “哈!”吕云清带着点绝望的轻蔑笑起来,“秦筝,拍拍良心问问自己吧,你何时将碧笙真的当过哥哥?那么你的妹妹就也是一样——你们姐妹是一对j人!” 碧笙为什么不能爱她,为什么! 就算她没有秦氏姐妹的富有,但是她对他的感情绝对要比秦氏姐妹要纯净!秦筝此时还吊着个龙天翔,秦笛的小男友就更是数不胜数——碧笙为什么不肯接受她! 绝望让吕云清几乎疯狂,“秦筝我告诉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跟碧笙的照片!还敢说你们是兄妹?兄妹竟然能做那样伤风败俗的事!” 秦筝如遭五雷轰顶。她竟然忘了校园艺术节那晚上,碧笙吻她抚.摸她,全都被吕云清拍下来过! 吕云清冷笑起来,“秦筝,离开碧笙!只要你离开碧笙,碧笙他就会喜欢我……我只想他喜欢我,他一定会喜欢我!”吕云清几乎神经质地嘶吼起来。 “云清,请你冷静下来,拜托……”秦筝只能忍下自己的委屈,努力安抚吕云清。 秦筝看得出来,今天的吕云清很奇怪,仿佛受了什么刺.激,神色绝望又阴狠,仿佛被逼到绝路的小绵羊,竖起头上的犄角想要不顾一切顶向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 不管是敌是友。 “不,我不要冷静,我只要碧笙!”吕云清激动起来,“秦筝,如果你不答应,如果你不离开碧笙,我就公布你们俩那张做了丑事的照片!到时候你们都会被退学,哈哈,你爸也肯定会将碧笙赶出秦家大门!——那样,他就也会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他就跟我平等了……”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2:如果可以恨 () “云清你不要!”秦筝丢了手里的暖水瓶,一把握住吕云清的手,就仿佛吕云清手心里正握着那张照片! “求求你云清,不要!”秦筝第一次在吕云清面前哀求,“我们已经高二了,还有一年就要高考,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碧笙出了任何的闪失!”秦筝嗓音因为紧张而尖利起来,“云清,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那样的喜欢碧笙,你也不忍眼睁睁看着他失去未来,是不是!”懒 吕云清笑起来。她真开心,这么久以来终于抓住了秦筝的一条软肋。这位似乎总是高高在上的秦家大小姐也有软声哀求她的一天……吕云清得意地笑,“秦筝,那你答应我,离开碧笙……” “如果你不离开碧笙,我就绝不放过你们的丑事!到时候你们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吕云清双腿栗栗,已经快要站不稳……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绝望的一天,所以她也要将这份比死亡还要难过的绝望也推给秦筝! 为什么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活该绝望?只因为她家穷么?那么她就要拖着秦家富贵的大小姐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筝望着吕云清——她无法猜测吕云清今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看得懂吕云清面上的那份决绝! 吕云清绝对不是开玩笑,如果她今天拒绝了吕云清,吕云清绝对能干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虫 她自己没关系,就算被勒令退学,不过是给秦家抹一把黑;她的将来自然有秦家雄厚的财力做支撑——可是碧笙怎么办! 碧笙不是久在秦家屋檐之下的人,如果想让碧笙有一个光辉的未来,他必须要顺利念完高中去考一所好的大学!更何况,如果碧笙跟她的事情曝光,爸怎么还可能肯继续收留碧笙! 碧笙现在本来就在最绝望、最冲.动的少年期,如果碧笙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他一定会变成街上打打杀杀的小混子! 那个可能,秦筝根本就不敢去想! 秦筝闭上眼睛,久久,终于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你,云清……可是你也要答应我,那张照片的底片给我!” 吕云清望着秦筝面上的苍白,清冷地笑,“不是这样简单的。不是你说一句答应,就了事了的!你得去告诉碧笙,你得让碧笙相信你不会爱他,就算将来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否则,我不会给你底片。如果底片被你毁了,可是你出尔反尔,那我怎么办!” “那你说吧云清,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办,你才满意!”秦筝尖叫起来。到底要她怎样! 吕云清带着绝望的执拗笑起来,“去对碧笙说,说你早就变心了。周家倒了,你是秦家的大小姐,你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他——你喜欢上龙天翔了,你将来会跟龙天翔在一起!” “吕云清,你卑鄙!”秦筝惊得浑身颤抖,指着吕云清,说不出话来。 吕云清咬紧牙关笑,“答应我啊……否则,我一定会拉着碧笙跟我一起下地狱!” . 碧笙走在秦筝和龙天翔背后,隔着放学的同学们,遥遥望着他们的背影。 龙天翔也真是好样的,只因为秦筝一句“不喜欢中学生开车招摇”,龙天翔真的舍了自己的宝马小跑,每天跟着秦筝一起走。或者步行,或者骑单车,从骄矜太子爷摇身变为平民男生范儿。 不知道他跟秦筝说了句什么好笑的话,秦筝笑得前仰后合,手腕扶着龙天翔的手臂,下意识挎进龙天翔臂弯里去。 龙天翔显然敏.感地意识到,目光小心翼翼落在自己臂弯里,面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碧笙面上越发黯然,只觉心上早早迎来了冬天。 秦筝跟他说不喜欢龙天翔,秦筝跟他说只跟龙天翔是普通朋友,秦筝跟他说——会跟龙天翔保持距离!可是他们现在却已经这样! 就像秦笛跟他说,秦子潇早想讨好龙书记,如果秦筝能跟龙天翔交往,那当然是秦子潇求之不得的大美事!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真的完美…… 碧笙转身,从追随着秦筝的方向上闪身而去。他知道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只不过没想到会这样早。 如果他不能陪她一起老,或许他真的不该再招惹她、拖累她。她为他做得已经足够多;甚至,太多、太多。 就这样,放开她的手,好不好? . 小酒馆里,碧笙含笑捏起酒盅,“真的啊,那要恭喜你。” 吕云清泪眼迷蒙,“我也没想到,终于能有这样的机会。上次试镜,那副导演分明没有看中。” 一套青春偶像电视连续剧,吕云清有份被推荐成为女四号。吕云清开心到请碧笙喝酒。 碧笙点头,“只是,高二了,你不怕影响学业?” 吕云清摇头,“我已经放弃了高考的念头,从这一套剧集起,正式进军演艺圈!” 两人各有心事,酒喝得很多。可是碧笙没有醉,他的胃不好,越喝酒胃疼越甚,所以隔日早晨两人一起在小旅店醒来,吕云清说他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什么——碧笙只是冷冷含笑不语。 就让她这样告诉秦筝去吧,就让秦筝从此对他死心。 . 一个月后,吕云清拿着妊娠诊断去给给秦筝看。秦筝拉着吕云清的手来找他,当着一众打球男生的面,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而他只是无声地笑,仿佛厚颜无耻。 他与她的人生相遇太早,却早应该错开。就算心中还有爱,他也得学会从此含恨相对。只要她恨她,她便不必未来为他伤心。 那就,这样吧。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3:错怪 () 碧水山庄,又一年春来。柳条垂绿,樱花绽红,一条清冽冽的山泉从山中迤逦流淌下来。正是好山好水好风光。 碧笙谁也没有告诉,独自来了碧水山庄,坐在樱花树下。转头,当年那白裙的少女仿佛还坐在身边,靠着他的肩膀甜甜睡着。如今树仍在、花照红,人间却已经换了模样。懒 当年他可以毫不迟疑地吻上她的唇,因为他相信将来他们一定会在一起。无论是出乎周家与秦家的交情,还是他们两人青梅竹马的情分,都一定没有问题;可如今,他若想报仇,必须对秦筝关起心门——更何况,他的胃情形越发严重。 很奇怪。刘医生非常诧异他胃病的恶化程度,他自己更是无从分辨起。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刘医生所说的那些原因:心情过于压抑,生活习惯不注意、抽烟喝酒等等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胃病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越发笼罩了他的生命? 刘医生说过,他上次的胃出血就是个非常不好的讯号——碧笙没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胃出血实际上是被龙天翔打的…… 如果他告诉了外人,不管是谁,将来这个消息一定有可能传到秦筝耳朵里面去——秦筝有多在乎他,他知道,所以他才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此事。 如果秦筝知道是龙天翔将他打到胃出血,那么秦筝一定会一辈子都不会再搭理龙天翔!那样一来,不但龙天翔有可能因爱生恨,在未来成为秦筝的一道坎儿;更何况——碧笙其实心中是希望有朝一日,龙天翔能够站在秦筝身边。虫 同样是桀骜的男孩子,他看得出龙天翔的感情是真的。如果将来秦家、周家、龙家等几家的恩怨被揭开,那么唯一有能力保护秦筝不受伤害的,只有龙天翔! 所以他忍。 . 山泉汇成的溪流畔又有山庄里的女孩在洗衣服。依旧是粉红的衣裳…… 碧笙想起那年来碧水山庄,他就因为回头多看了一眼溪流畔洗衣裳的姑娘,就惹得秦筝吃醋。好家伙,那小家伙气得真好像要一百年都不搭理他了一样。碧笙笑起来,情不自禁走过去,跟那女孩说话。 当年说来也巧,碧笙后来休息的就是这个姑娘家,所以当年也是打过招呼的。碧笙含笑问候,“你好,又来洗衣裳呀?” 睹人思人,碧笙只是希望还能跟这姑娘聊起当年事,聊起秦筝后来还红着脸拉着这个姑娘的手,两个人还成了小姐妹。 孰料那女孩抬起头来,却是傻傻地冲碧笙笑了笑,“哎?小康?你回来啦?” 碧笙一怔! 不过一两年的光景,当年那个笑容甜美、目光灵动的姑娘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康?我不是小康。”碧笙皱眉,“你怎么了?” “月月……”一位中年村妇从院落里走出来,防备地瞄了碧笙几眼,握住那女孩的手,“咱不洗衣裳了,你回家去吧,待会儿妈做完了饭再洗!” 碧笙还认得出那村妇,急忙打招呼,“大娘,您还记得我么?” 碧笙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几乎一年一个样儿,所以那村妇已经迟疑着不敢认。碧笙叹息,“当年我们家来这边玩,还借住了大娘的家……” 这一提,那村妇终于拍着腿想起来,“可不!我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谢谢你们一家人。哎哟,都是大善人,大善人哟……” 原来当年正是村妇的丈夫因病住院,家里凑了所有的钱还差了一万多块,愁得村妇一边在灶间给周家人做饭,一边偷着抹眼泪。是碧云发现了,问出来,这才知道。第二天早上周家人离开碧水山庄的时候,碧云碧笙姐弟俩偷偷跟父母要了一张卡留在村妇的家中,在卡得背面写上了取款的密码…… “恩人啊,终于找到你们!当年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都是保密着来的,我找你们找得好苦……” 原来那村妇的丈夫还是没能活下来,不过至少那村妇没因为钱而留下终生的遗憾。病重难医没办法,至少尽力了给丈夫救治,这个心结就也打开了。 “大娘,月月这是怎么了?我当初来,她明明好好的。” 村妇说着就哭起来,“实在是不知道,月月这孩子跟她爸爸当年的症状越发相近。去了医院检查了多少回,吃过多少药,就是没法子医治!如今,我们家小康,好像也有点了……这可怎么好啊!” “村子里的人,好像每家每户都出过一两个这样的孩子。只有那些早早离开的没事……” 碧水山庄的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喝山里流下来的泉水。碧笙心里留了个心眼儿,想到有可能是这一方水土的问题。 后来——直到秦氏拆迁碧水山庄,在王翰的授意之下闹出了人命事件,碧笙才在医院里又看见了小康妈……那时候的小康妈在神智极度受到打击的情形之下,已经根本认不出十几年前见过的那个少年。 而碧笙看见原来闹出了人命的竟然是这位大娘的儿子小康——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活活撕.裂! 就在所有人都在想办法安抚小康妈,都想办法让外界相信此事与秦氏无关的时候,秦筝却来了。她一声没有解释,只是陪着小康妈一起哭一起笑。当小康妈将他错看成自己的儿子,碧笙看见了秦筝向他郑重点头…… 碧笙拉住了小康妈的手,知道自己这一生会像孝敬自己母亲一般地奉养这位老人家。 再后来,秦氏被王翰与崔芬架空,这位恢复了神智的老人家,自己冲到秦氏大楼前去重提旧事,借着大骂秦氏来帮碧笙重新找回秦氏。 他的胃,以及小康姐弟俩的呆傻的原因,后来才从化学博士江一帆那里弄懂,极有可能是他多年来一直泡在山庄,与村民们同饮那条山泉水的问题。那条从山间流过的山泉,极有可能含有铊。只不过他与小康姐弟身体的情形不同,所以各自铊中毒的表现也不同。 而他曾经一直以为这中毒与秦子潇有关,以为秦子潇想要慢性杀死他。直到后来遇见江一帆,才知道竟是一场错。而那个时候,他姐姐周韵已经拔掉了秦子潇的呼吸管。那位老人家,再也不会醒来……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4:属于自己的爱情 () 医院的长廊,吕云清从不知道原来这条长廊这样长,这样压抑。 吕云清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单子,看长凳上排队的女人被一个个叫进手术室去,再看着她们一脸惨白地走出来。然后沿着眼前这条长长的走廊一路走出医院去。吕云清害怕得想要临阵脱逃。懒 可是临阵脱逃容易,逃走之后的后果呢?那套剧集马上就要开机,这是她正式走进娱乐圈的一次多么好的契机!整个班底都是一流的,如果因为她怀孕的丑闻爆出来,她以后在娱乐圈还怎么混! 身畔伸过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吕云清抬眸,秦筝满面心疼凝望着她。 吕云清垂下头去,有点愧对秦筝面上的痛惜。 她撒了谎,她骗了秦筝。不过这也不能全都怪她,谁让碧笙竟然也不否认?其实那个晚上,吕云清一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她觉得碧笙一定没有睡得那么沉,因为她看见他眉心似乎一直在紧蹙着。 吕云清懂,秦筝此刻面上的痛惜,不光是因为心疼她吕云清,主要还是在替碧笙赎罪。 吕云清心底一片死寂。一个女生究竟能爱一个男生到什么地步?她可是在赖碧笙啊,说碧笙让她怀了孕!秦筝虽然愤恨地当众打了碧笙一个耳光,却竟然还能陪她来打胎! 更因为她爱面子,担心未来拍戏会受到影响,秦筝更是甘心情愿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病历上!虫 吕云清曾经高调地质问过秦筝,问秦筝能比她吕云清更爱碧笙么?吕云清这样问的时候,其实心中自信满满,她相信她自己一定比秦筝更爱碧笙——可是此时就连吕云清自己都迟疑了。 换位而处,如果她是秦筝,如果另一个女生说是碧笙让她怀了孕,她吕云清能不能做到秦筝今天这个地步! ——不能。 这不光是男女之爱了,更是无条件的包容和忍让,秦筝在碧笙的生命里所代表的形象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女朋友,甚至还是姐姐和母亲! 碧笙失去了所有亲人,而秦筝竟然担起了一切角色! “秦筝!”护士叫道。吕云清还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是秦筝的手指一紧,她才知道是自己……吕云清面上血色尽退,秦筝握紧吕云清冰冷的指尖,安慰她,“别怕,我在外头等你出来。有我在。” . 吕云清躺上手术台,努力不去看向医生那藏不住轻蔑的眼神。毕竟她还是高中生,就怎么掩藏身份,身体的稚嫩还是摆在医生眼前的。 一个中学生年纪的女孩子就怀孕来打胎,这在中国无论什么时代,都会受到鄙夷。 吕云清闭上眼睛,努力去想其他的事。 其实她进医院的机会极少。家里穷,县医院又在遥远的县城,所以小时候有个小病小灾的,就去找村里的卫生院拿点药来吃。穷人家的孩子命也都硬,也不知道吃的药对症不对症,不过幸运地每一次都好起来;而且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大病。 她非但没进过这样大医院的手术室,就连针都没打过,所以此时是带着一点新奇,可是心里的恐惧感也越加强烈。 听着尽数器械撞击搪瓷托盘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 手术做完,吕云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手术室的。护士嘱咐要留下观察半个小时,因为她年纪太小,怕出什么危险。秦筝流着泪扶着她坐下来,亲手给她递过糖水来,给她剥开红壳鸡蛋的皮,劝她吃下去,说最能补养…… 吕云清明白,秦筝是在尽己所能,将她当做产妇来对待。 那之后的整整半个月时间,吕云清一直住在秦筝用自己的零花钱租来的房子里。秦筝每天任劳任怨的小保姆一般给她做法,扶着她上厕所,安静地听着她的数落和哭诉…… 所以十天后,当吕云清的身体恢复正常,她的心也像是活活地被剥掉了一层。心中依然不忿秦筝,对碧笙的那份感情依旧还在,却——再没办法有当初那样的笃定。 这世上有谁更爱碧笙?她再说不出口自己比秦筝更爱。 那个晚上刚刚康复的她就接到副导演的电话,说要出去一起玩玩。吕云清知道自己该承担的角色——女一号是著名玉女红星,轻易没人敢动;女二号是带着投资进组的,背景就更是深不可测;女三号是导演的亲戚……所以陪着投资人喝酒的任务就自然落在她这个女四号的肩上。 更何况,她在几个女演员当中年纪最小,还是让很多男人垂涎的高中女生,所以她今晚是逃不掉的。 虽然心中有这个认知,可是当那个恶心的投资商想要公然占她便宜的时候,吕云清还是忍不住夺门而逃! 那个投资商追上来,揪住她的头发,想要打她。这时候走廊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少年,见了她的情形,二话没说便一拳打飞了那个投资商! 听了她担心的哭诉之后,那少年笑着拎起投资商的衣领,“别以为你可以趁机拿掉她的角色,如果我听说她的角色没了,那我一定把今晚的事情全都爆料出去……”那少年说着,还不忘了带了丝邪气地用手机将那投资商的狼狈全都摄入镜头。一个看上去不过也是个高中生大小的男生,那一刻的气场竟然强大到仿佛熠熠发光! 那投资商气急败坏却不得不低头地保证一定不会伤害她,那少年才笑着扶起她,然后转身走入夜色。 吕云清没来得及问那个男孩的名字,却将他的面容深深镂刻进自己的心版。 她相信,只要有缘,今生一定会再相见。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记得当时年纪小35:执子之手 () 秦子潇的房间里,阳光温暖如金。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移动过,只除了——再没有了那位曾经静静躺在床榻之上的老人家。 可是他老人家曾经躺过的地方却正好落满了阳光。阳光从纯白的床单上折射起来,落满秦筝的指尖。懒 那样温暖,那样柔软,就像爸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秦筝在光雾里含泪抬头,金色的光雾里仿佛再见爸慈祥的容颜。爸含笑说,“孩子,十指连心哪。有什么不开心,就握住爸的手。这样,就算你不说,爸也能知道你究竟在忧心什么……” 秦筝哭得无法自已,手指紧紧握着那封写着爸最后遗言的红包。 小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过年,平素再忙的爸在那个除夕的晚上也绝对会早早回家,甚至亲自挽起衣袖来跟大家一起包饺子守岁。那天晚上爸还会亲手将大红包发到她掌心——那带着爸体温的红包会陪着她整整一年,即便爸工作忙极少陪在身边;即便爸的身边已经有了新妈妈和新妹妹,可是秦筝只要抱着那红包,就已经很知足…… 却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爸会在红包上写下最后的嘱托,用尽他老人家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来解开他曾经给她的枷锁——爸说,如果真的爱碧笙,那就去嫁给他吧,不用再秉持前言去做一对兄妹。 她已经有了身孕,可是她跟碧笙心有默契地谁都没有提出要结婚——都只为了信守当初给爸的承诺!虫 爸去得那样惨,那是生生烙印在秦筝心上的一块无法结疤的伤口,所以她怎么能再违背了给爸的诺言?即便想要正大光明地嫁给碧笙,可是因为爸已经去世,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请爸收回成命…… 却没想到——上天和爸一同给了她一个奇迹!原来爸竟然趁着曾经清醒过来的机会,给她写下了这样的遗言! 可能爸醒过来的那一瞬间,都没有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过,而只是一心在惦念着她的未来、她的幸福…… 秦筝缓缓抹干眼泪,转头去望背后也已经哭成泪人的碧笙,含笑轻声,“碧笙,我们,结婚吧。” 站在门口的宋妈终于放心地哭出声来,“太好了,秦筝啊,我等这一天等得头发都白了!” . 秦家大宅后花园的草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苍穹碧蓝,轻轻飘荡着几缕云彩。 整个后院安静得没有人声喧哗,只有宋妈、刘叔、赵曼、郝俊伟等几个亲友。没有喧哗的宾客,没有长长的餐桌,没有虚浮的花门与气球,只有——两人握紧了彼此的手,静静站在红毯一端。 秦筝转头望碧笙,忍不住笑开。真难为他,竟然这样纤毫毕至地记得当年他自己穿过的那件白色燕尾小礼服的模样。 眼前只觉有时空交错之感,仿佛隔着二十年的尘烟,再度看见当年那个帅到让小小女生的她已经懂得心动的小男生。那天是爸跟继母的婚礼,本来她要作为花童跟碧笙一同牵着手跟随着新郎新娘走上红毯,结果笛子看中了她花童的身份和那件法国手工定制的绝美小礼服…… 为了此事,继母当着大家的面扇了笛子的耳光,而秦筝只能懂事地含着泪将这一切让出去。婚礼那天,她自己难过地躲在楼上。那天对于她来说是继妈妈去世之后最难过的一天:爸爸要成为新妈妈的丈夫,而笛子抢走了她身为花童的身份——她只能偷偷流着眼泪,从二楼的窗帘后头去望那天的碧笙—— 他好帅啊,小小的男生已经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他的头发又直又黑,映着灿烂的阳光,仿佛华贵的黑色丝绸。他穿着纯白的燕尾服,虽然才是小小的身量,却已经将那燕尾服穿得棱角分明。 秦筝以为碧笙会握着笛子的手走上红毯,就像小小的新郎与新娘……却没想到他却在那天跑到了后花园去,找到了她…… 想起那一天的心情,秦筝只想落泪。可是今天是她与他的婚礼啊,落泪多不好看,便强忍着泪水,垂首去看自己的身上——这一件纯白的婚纱竟然也同是当年的款式。 原来碧笙竟然找到了当年为她手工缝制那件小礼服的设计师和工人!碧笙更是亲自参与到设计制作的环节当中去,将腰身的设计从收腰变成缓缓延展下来,以适应秦筝已经有了身孕的现实。 当年小礼服配饰的粉红色雪纺小玫瑰的腰带和花环,也全都变成了纯白色,更显她高雅与华贵。 秦筝仿佛被缠绕在时光里,久久走不出来。她有一点点分不清,此时她与他究竟是二十多岁的他们,还是又回到了五岁那一年。 那一年他对她许下诺言,说一辈子都会陪在她身边,永远不会不理她。 而今天,他们又将对彼此许下另一个誓言。 努力压抑着,秦筝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滑满眼睫。 碧笙笑着握紧她的手,“傻瓜,笑一个。牧师已经在等我们。” 他没有了父母,她也没有了父母,所以没有老人家陪伴她踏上红毯,可是他却会亲自到红毯起处迎接她,而不是如一般的新郎只等在圣坛之下。 他们本就应该牵手于红毯起始,正如同他们在生命的最初就已经找到了彼此、确定了这份爱。 秦筝用力吸气,还没做好准备迈出脚步去——忽然,肚子上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哦不,不是一脚,而应该是——四脚! 秦筝惊得都不敢动。碧笙担心地问。 秦筝这才含着泪笑开,紧紧握住碧笙的手,大踏步走上红毯! 他们的一对儿女已经等不及了呢,他们两个人哪里还可以继续耽搁? 五岁的承诺,二十一年的相知相伴,一年多的生死相隔——已经够了。人间的悲欢喜乐,爱恨情仇,他们都已经尝过。 从现在起,他们将携手大步走向幸福。再不迟疑。 -------------- 【全文终。谢谢大家!】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