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导》 第1章 点到风波 秋莫衾听着最近响彻大江南北的流行歌曲《小苹果》，脸上露出了笑容。 “衾啊，听歌呢？”罗琼学着韩剧《我的女友是九尾狐》中的叫法喊着秋莫衾。 秋莫衾点头，“嗯呐。” “衾啊，咱们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不？” “那要看你想求我什么事了。办的成，是；办不成，不是，恕我爱莫能助。”秋莫衾太了解罗琼了，基本上她一张口自己就知道她的用意。 “撒拉嘿呦，衾啊。” “我也爱你。不过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下午的高数课帮我喊到，我有事。” “罗琼，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从上周上这节课开始你就缺席，这周又不去。你知道我一人饰两角多累，差点没被孔导发现。” “哎呦，我对数学没门嘛，要不我怎么连露面都不敢。而且咱班那么多学生，导员不会晓得的。” “那你直接不去，或者干脆换专业，我不替你喊到了。” “……会、会点名啦。” “哼。” “求你，亲爱的。我保证，没有下次。” 被罗琼千求万求的秋莫衾坐在一间可容纳一百多学生的大教室，她挑了正中间的位置，不会太靠前，也不会太朝后。刚刚好，上天保佑，那位武汉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博士高材生孔东誉千万别注意到她。 孔东誉夹着教案走进教室，嘈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他面无表情，翻开学生名单，如前几次课一样课前点名。 “现在开始点名，点到的学生举手示意。宋佳，刘倩，王洋……罗琼……” 没人应答。 “罗琼。”孔东誉加大音量又喊了一遍。 “到。”魂游天外的秋莫衾回神，弱弱的答了一声。孔东誉静静看了她一眼，接着轻飘飘喊道，“秋莫衾。” 秋莫衾下意识喊了“到”，接收到孔东誉冰冷刺骨的视线，如入冰窖。 她和罗琼的名字明明没连在一起的，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她秋莫衾的命好衰啊。 “会计学院一班的班长是谁？”孔东誉放下点名册，冷声问道。 一个男生站起来，“是我，孔导。” 孔东誉精准地说出他的名字，“钱亮，你来告诉我，你们班这个女生到底叫什么名字？” 钱亮怜悯地看向秋莫云，但没胆子包庇她，“……秋莫衾。” “罗琼来了吗？” “沒。” “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十分钟内不到，我以后的课她都不用到了。” 钱亮不敢耽搁，给正在寝室玩的乐不思蜀的罗琼去了电话，简要介绍了这边的情况。被孔东誉盯着，他也不好多说，只盼她和秋莫衾放亮招子，过得今天这关再谋其他。 他可清楚孔东誉这位刚来一年的老师。刚正不阿，谁的面子都不卖。去年他教的学生期末考试百分之八十高数都挂了。学生怨声载道，可孔东誉仍特立独行。孔东誉刚教学一年，今年就兼任他们会计一班的导员，可想而知，他还是受院领导的重视的。 钱亮还在回忆孔东誉的“辉煌”事迹，孔东誉冷着脸道:“钱亮，帮我把这堂课模拟考试题发下去，监督他们做题。秋莫衾，你跟我来。” “知道了，孔导。”钱亮忙答。 坐在秋莫衾左边座位上的同班同学李雪悄声说道，“秋莫衾，一会儿赶紧认错，态度放好点。孔导那么帅，总不能真如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吧。” 秋莫衾一脸沉重地点点头，跟着孔东誉出了教室。 “阿门，愿我佛保佑你，可怜的孩子。”李雪默默为她祷告。 “秋莫衾，我记得你。去年高考我改过你的数学卷子，满分150分，咱们省就你一个。不过那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直到今年你以全省第一入读我校。我本以为能考出这样成绩的学生一定是一个上进的好学生，可你呢？”孔东誉冷冷看了立在办公桌前的秋莫衾好一阵儿，却说出了这么一番出乎意料的话。 秋莫衾震惊有余，更多的是羞愧。这就是孔东誉的目的吧？不管再优秀的人，都不希望别人对自己失望，尤其是老师的看法，对一个学生来说格外重要。 “孔导，我……我错了。” “帮助同学喊到，你觉得自己很讲义气？” “我……没……” “秋莫衾，你们这种小学生的思维有时候真的很可笑，连基本的道德标准都模糊了，让人叹为观止。” “孔导……”秋莫衾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孔东誉伸手打断，“在我教你的期间，每次考试最多允许你错五分。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要接受我的惩罚。而且，像今天这样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秋莫衾，你，办不办得到？” 秋莫衾被看得头皮发麻，“孔导，我……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 “……是。”秋莫衾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垂头应是。 “报告。”气喘吁吁的罪魁祸首罗琼到了。 “进来。” 秋莫衾和罗琼并排站在那里，等着“大魔王”训示。 “秋莫衾，你先回教室，记住我说的话。” “是，孔导。”秋莫衾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灰溜溜离开。刻意忽视了罗琼投向她的求救眼神。 罗琼把她害成这样，别说她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即使身有余力，她也不会搭救。 坑爹的人生啊！ 迎着满教室的异样眼神，秋莫衾凝神思考了一番，下笔做题。 “秋莫衾，孔导怎么说？”李雪用笔头碰了碰她手臂，问出所有人的心声。 “不能再犯，否则定斩不饶。”七分真三分假，她没必要说出全部真相，太丢脸了。 “你别多想，其实……孔导还是手下留情了。想想罗琼，现在不知怎么水深火热呢。” “我没空乱想，做题都来不及呢。” “也是，快点做吧。呵呵……”李雪干干笑了两声。 直到快下课，哭丧着脸的罗琼才亦步亦趋跟着满脸寒气的孔东誉进来。孔东誉也不废话，直接下令。 “时间到了，都停下笔。钱亮，开始收卷子。” 秋莫衾堪堪写完，为自己的卷子画了个圆满的句号。钱亮收到她的试题时，悄悄向她比了比大拇指。 “大班长，见死不救，没人性。”秋莫衾痛斥他的暴行。 “姑奶奶，那是号称‘冰山男神’的孔大老师，我等鼠辈怎敢轻易冒犯啊。” “借口……”秋莫衾正愁气没法出，想无理取闹一番，孔东誉阴魂不散又现身了。望着脸快要埋进桌缝里的秋莫衾，他敲敲桌子，“秋莫衾，你和我的班长在商量什么？作弊，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孔导，您误会了……”钱亮吓得要死，赶忙解释。 “不用多说，你继续做你的事。下次办正事时最好不要掺杂私人感情。我很不喜欢，明白吗？” “……是。” 作弊？对于数学天才的她，需要吗？秋莫衾嗤之以鼻。不，等、等等，她好像忘了写名字了……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孔导，我没有写名字，您看是不是……” “秋同学，你觉得呢？”万年不遇的平板表情。 “呵呵，我随便说说。肯定不行……您忙。”秋莫衾点头哈腰，心里的小人在狂打那个写着“孔b0ss”的魔王。 收齐卷子，钱亮恭敬地放到讲桌上，“孔导，除了罗琼的，全部都交了。” “嗯，下去吧。”孔东誉大致翻看了一下卷子，眉头越皱越紧，“看来玩了几个月，你们的脑子都生锈了。连基本的高中数学题都忘得差不多了，何谈学这学期的高数。”他这次出的题都是高中学的知识，没想到学生做的这么差。 众人屏气，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转机来了，“只有两个同学让我满意。一个是宋佳；另一个答得更棒，可惜……是不具名的。” “嗤……”听到这里，秋莫衾口水都要喷到他脸上了。不具名？亏他说得出口，明明知道是她的，还故意这么讲。龟毛！ 第2章 魔鬼导师 孔东誉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一直被罚站的罗琼就嚎叫着冲到秋莫衾面前，死死抱着她。 “衾啊，我好可怜哪，我脆弱的小心肝被孔导好一顿摧残，如狂风扫落叶，毫不怜香惜玉。想我罗琼人比花娇，到他面前连根草都不如。我那个伤心啊……” 秋莫衾强忍着拍死她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该！” “衾啊，我可是写了整整三页的认罪书啊，手都要断了。还没算完，又让我在讲台上罚站，连续站一个月。我无比逍遥的游戏人生啊，就这样断送在他手里。他、他怎么忍得下心啊啊啊……”罗琼继续鬼嚎。 秋莫衾撇开脸，她真的真的不认识这个从精神病院潜逃出来的疯婆子！万能的神，请把这个疯狂摧残她耳膜的女人带走吧，她愿意下半生吃斋茹素，信奉我主…… “秋莫衾，走了。”同寝的孙芸和夏周周站在教室门前高喊。孙芸戏谑道：“罗琼，回寝室再耍，我会给赏钱的。” “孙芸，你个死妮子……”罗琼也不嚎了，追过去打她。孙芸笑着跑开。 “莫衾，快走快走，一会儿又被罗琼逮到了。”夏周周挽着秋莫衾的胳膊，心有余悸。 “深有同感。”秋莫衾如遇知音，一边走一边说罗琼的不是。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开。 那天晚上，秋莫衾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孔东誉是一只老虎，她自己是一只小白兔，他一直追着她跑，叫嚣着要吃她。她慌不择路地在丛林里逃窜，一不小心掉进了猎人的陷阱，这时，孔东誉张开血盆大口出现了……啊，秋莫衾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莫衾，你没事吧？吓死我了。”对铺的孙芸拍了拍胸口。 “没、没事……”秋莫衾还没缓过神，情绪低迷，“打扰到你了，你继续睡吧。”天还没亮。看看手机，才四点多。她睡不着，蒙在被窝里给在外地上学的男朋友吴生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 “莫衾，睡不着啊。” “嗯。” “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想你了呗。” “那我明天去看你。” “别。我开玩笑的，大老远的，你跑过来干什么，都还要上课呢。你以为自己闲得很啊。”秋莫衾真怕吴生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不管不顾跑来了，到时她哭都哭不出来。 说起来，秋莫衾和吴生也没认识多久。他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时秋莫衾孤身一人远离家乡到外省上学，遇到同去学校的大三男生吴生。吴生见她一个小姑娘不方便，上车主动帮她拿行李。就这样，他们认识了。后来在网上聊了几次，就在一起了。 讲台上，高冷大神孔东誉背对着学生规整地板书，下面的学生小声议论着。 “衾啊，孔导这也太死板了，现在的老师都直接放幻灯片的，谁像他这么老土。”刚满刑期的罗琼忍不住毒舌。 “你想荣登孔导的黑名单，您请，别带累我。” “切，人家说的是实话好不好。这年代，真话都没市场了。” “……” “秋莫衾，你、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我、我和你拼了！ 正值孔东誉回头，满室皆静，罗琼幽怨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教室内回荡。孔东誉丢了粉笔，哐当一声，把教科书狠狠拍在讲桌上，厉声叫道:“秋莫衾，罗琼，站到教室后面。”然后对着其他学生，“我们继续上课。” “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要不然，你这周的脏衣服我包了。”罗琼总算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连累了好友。在这种情境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凑到秋莫衾面前连连道歉。 “闭嘴。” 罗琼手抵住唇，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秋莫衾没心思生罗琼的气，她还得学好高数，否则某人会让她好看。她盼望中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一去不复返。 “我们学了高数也有一段时间了，下面我出一道题，请同学上来做。”孔东誉讲完本节课的内容，还有空闲时间。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了一题，“谁会，可以主动上来。” 他的视线在众人中游荡，接下来出了一道奇景，他瞅到哪块儿，哪块儿的学生不约而同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道天籁之音解救了众人。 秋莫衾上前几步，“孔导，我试试。” “好，秋莫衾，你来。”孔东誉收回了盯梢众人的凌厉眼神。 秋莫衾不愧为数学天才，几分钟就把众人眼中难如登天的题解出来了。 “孔导，好了。” 孔东誉浏览了下解题步骤，满意地点头，“秋莫衾，不错，继续努力。”说着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对号。 临走前，孔东誉叮嘱钱亮，“我今晚把这周的作业发到你邮箱里，你转发给班上同学。” 学生们议论纷纷。他们班下节课是中级财务会计，还在这个教室上，都坐在那儿没走。 “孔导也太严厉了……” “同意，我们班怎么摊上这样的导员，惨的不能再惨。” “可……可孔导好帅。”有学生弱弱的反驳，马上就被人狂轰滥炸。 “帅能当饭吃啊，成天板着棺材脸，吓死人了都。” “希望我们班今年能强点，别像去年孔导带的班那样，基本满员挂……” “魔鬼导师，他当仁不让啊。” “就是就是……” 秋莫衾没参与进去。她现在被孔东誉唬怕了，觉得自己一犯错就会被他逮个正着。最保险也是最愚蠢的做法就是，不犯错。虽然听着像天方夜谭，但少说少错，总应该不差。 “小孔，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浮躁，经不起大风大浪。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教中级财务会计的老教授感叹。 忘带教案的孔东誉站在教室外，和老教授一起听着里面对他的尖酸批评。 “唐教授，您说的是。”孔东誉面不改色。 “哎……”唐教授拍着他的肩，“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年轻，沉稳厚重，能成大事。” 前排有眼尖的学生看到两人了，嘘了一声，“老师来了。” 孔东誉没进门，直接指了一个学生，“把我的教案拿过来。”刚才说的欢快的学生都羞愧地垂下头。 “唐教授，您上课吧，我先走一步。” “好。” 晚上躺在床上，夏周周说起这事。 “你们说，今天孔导听到这话，会不会公报私仇。” 孙芸接嘴，“要是我，肯定的。” “我也是。”罗琼投了赞同票。 只有秋莫衾没说话。 “莫衾，你呢？” 正在刷微博的秋莫衾想也没想，“你们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孔导不是那种人。” “你从哪儿来的信心？”罗琼不解。 “女人的直觉。” “浪费感情！我还是上天指派下来的仙女，能掐会算，比你准。”罗琼胡搅蛮缠。 “你是仙女，我还是观音菩萨的化身，前来超度尔等。”孙芸右手托着笔筒，一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和善样。 “都别说了，要不我们打赌。莫衾，如何？”夏周周提议。 “我没意见。要是我输了，你们这学期的洗澡钱我掏。”秋莫衾对孔东誉的人品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们输了，你这学期的饭钱我们三个平摊。”夏周周附和，“孙芸、罗琼，同意吗？” “同意。”两人异口同声。 秋莫衾也被激发出豪情壮志，认真起来，“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第3章 强迫上垒 周六早上六点半，操场。秋莫衾穿着运动服绕着操场跑圈。说实在的，她也不想受这个罪。可她有难言之隐。 她小肚子有赘肉了，这对一向偏瘦的她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以，她决定了，每天早晨绕操场跑十圈，为期……半年。看她瘦的下来不？ “秋莫衾。”她跑的头昏脑涨，有人在边上叫她。她颤巍巍望过去，是……孔东誉。 “孔导好。”秋莫衾停下，束手站着。 “你是……在跑步？以前没看到你。”孔东誉很意外。 “哦，我今天才开始，锻炼身体。” “你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孔东誉皱眉，“秋莫衾，以后每天跟着我。” “我……我有课。” “我也有课，早点起床。明天六点我准时在这儿候你。”完全不给秋莫衾反对的余地，小跑离开操场。 秋莫衾僵在原地，喃喃低语，“这是霸王硬上弓的节奏……吗？” 她可不可以拒绝？显然不行。除非高数她想被他当。 被强迫上垒的秋莫衾第二天准时到了，还提前了五分钟，总不能真让老师等学生，天都要被捅个窟窿，欺师灭祖！ 见秋莫衾如此上道，孔东誉赞誉有加，“秋莫衾，守时是个好习惯，值得表扬。”秋莫衾只是笑。 “好，开始吧。我会适时放慢速度，你尽量跟上我的步伐。” “是，孔导。” “不用这么拘谨，现在不是在课堂，你可以活跃点。但我的课上不允许你乱说话，你可犯在我手里好几次了，下次注意点。”说是这么说，孔东誉的面部表情还是没放松。秋莫衾更不敢放肆，虚应着，“是。” 当着老师的面，秋莫衾不能想休息就休息。刚开始她还能追上他，越到后面，她的步子迈的越慢，像乌龟走路般。 “深呼吸，加速。”偏偏悠哉悠哉的孔东誉不放过她。 吃力地应了一声，她勉强快跑了几步，又不得不慢下来。 “秋莫衾，继续。” “是……” “秋莫衾，不许停。” “是……” “秋莫衾，还差一圈，加油。” “是……” “秋莫衾，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你可以休息了。” “是……”秋莫衾习惯地喊是，继续跑着，又多跑了小半圈才反省过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孔东誉扶起她，松开手，“秋莫衾，不能坐那儿，站起来。”秋莫衾摇晃了一下，身子颤歪歪抖动，“是，孔导。” 等她休息个够本，孔东誉催促，“走吧，去食堂吃饭，一会儿该上课了。” 秋莫衾已经被洗脑了，刚要喊“是”，就发现不妥，“孔导，您的意思是……您要和我去吃饭？”比了两根手指，“两个人，一起？”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孔东誉加快脚步，“顺便而已，我一个人也挺好。” “不、不勉强，求之不得。能和您共进早餐，是学生我的福气。呵呵……”她喘着粗气追上去。她的分数全捏在他手里，她脑子又没被驴踢，敢不情愿么？至少，明面上不敢。 孔东誉只要了一碗大米粥。秋莫衾要了一份黑米粥，又要了一个白菜馅的包子。 “孔导，要不要再来一个包子？”秋莫衾看着两人面前放着的食物，笑眯眯招呼。 “不用，我够了。早上吃太多不好。” 秋莫衾噎住了。拿着包子，怎么也咬不下去。最后，她的包子也没吃了，问大妈要了个袋子装上。 从来没有吃不完带回家的经验，她舔着脸，“……孔导，要不您带回去？我在学校用不上，中午的时候都凉透了，我也热不了。” 孔东誉寒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需要，你可以让食堂的人给你加热。” 秋莫衾不敢再劝了。 又是一堂高数课。 秋莫衾听的聚精会神。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吴生在□□上跟她说话。 生生不息:莫衾，我今天和我们班团支书吵了一架。 衾寒共语:你上次也和一个女生闹翻了，也是她吗？ 生生不息:没错，八婆死了。不就是当了个破团支书吗，显摆个屁。老子还是一班之长呢。就会去主任那儿告老子的状，气死老子了。 衾寒共语: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也不忍忍。 生生不息: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要是再忍下去，高蕾还以为我怕了她呢。 衾寒共语:算了，已经这样了，你也别气了，犯不着。 生生不息:莫衾，还是你脾气好。要是让我成天对着高蕾，我不得被她烦死。 衾寒共语: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上课呢。 生生不息:莫衾，拜。爱你！ 衾寒共语:拜。 秋莫衾收起手机，重新望向讲台，正对上孔东誉那双犀利的眸子。她吓了一跳，这节课之后的时间再也不敢分神。 第二天早上孔东誉一见到秋莫衾就训道:“秋莫衾，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上课要有上课的样子，你要是不想听，可以出去，我不会拦着你。” 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秋莫衾措手不及，“孔、孔导，我没……我有认真听的。昨天是个例外。” “例外？秋莫衾，你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例外在等着我？是不是我每次都得原谅你这些不知所谓的例外？”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你以后还是这样，就不用来找我了。”也不监督她跑步了，转身走掉。 空旷的操场上，秋莫衾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孔导……” 这两天没孔东誉的课，秋莫衾去了他办公室几趟，都没找到他。连每天的晨跑，都没见他的身影。 秋莫衾不安极了，上其他的课都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一周，轮到孔东誉的高数课。谁知，进来的是另一个男老师。 “你们孔导出差了，这周的高数课由我给你们上。” 众人惊喜不已，只有秋莫衾失魂落魄。 “衾啊，意外之喜，可喜可贺啊。”罗琼喜出望外。 “是、是啊……”秋莫衾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索性罗琼也没注意，又和别的同学嬉闹去了。 “安静，上课时间到了。”钱亮高声叫道。他还是很有威信的，大部分学生都静了下来，就是小部分还没消停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代课老师倒没孔东誉那么多条条款款，心平气和地上完这节课，夹着教案走人。 在教学楼外，秋莫衾堵住了钱亮。磨蹭了半天，才表明了来意。 “钱亮，你有孔导的手机号吗？借我抄一份。” “秋莫衾，你有事找孔导？我可以帮你转达。孔导不让我随意泄露他的私人电话。”钱亮有些为难。 “这事我还是当面和他说的好。你要是为难，还是算了。”她只是心里堵的难受，想着早点向孔东誉承认错误就好了。她可不能让自己上了孔东誉的黑名单，那她就彻底玩完了。 钱亮挠了挠后脑勺，“……我抄给你。有什么事，你亲自和孔导交涉吧。” “谢谢你，钱亮。”捏着写着孔东誉手机号码的纸，秋莫衾这几天的烦恼仿佛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由衷地感谢钱亮。 秋莫衾钻到小树林里，把手机号存到手机里。到孔东誉的名字时，她犯难了。最后，她还是存了“孔导”二字。 斟酌了半天台词，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你好，我是孔东誉。请问你是？”多天未听到熟悉嗓音响起。 秋莫衾心漏跳了一拍，结结巴巴道，“孔、孔导，是我，秋莫衾。” “秋同学，有事吗？”孔东誉一下子变得很冷淡，声音冷了下来。 “我错了，孔导。我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听您的课，您原谅我吧。”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我还有事。等我回去了再说。” 听着耳边传来滴滴的声音，秋莫衾泄气地直腾腾坐在地上。 他到底还在生气没？谁能告诉她啊。 第4章 孔导威武 秋莫衾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孔东誉盼回来了。 那时她在上高数课，还是那个男老师给他们代课。当她有气无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看着修长帅气的孔东誉从教室外面经过时，她简直欣喜若狂。顿时来了精神，挺腰抬背，一副“全班我最认真学习”的模样。 “衾啊，领导下来视察了？”罗琼疑惑。 “……”秋莫衾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盯着授课老师。罗琼不明所以，但以她马首是瞻，也挺直了身子，努力不左顾右盼。 下课了。同学们争相恐后往外冲，却在冲到门口时紧急刹车。唯有秋莫衾一人仍岿然不动。 一个星期未见的孔东誉沉着脸走了进来。众人蜂拥回座位上，噤若寒蝉。 “衾啊，你未卜先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罗琼碎碎念。 秋莫衾把食指按在嘴唇上，阴狠地瞪了她一眼。 罗琼失声。 孔东誉凌厉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了好几个来回，才慢腾腾开口。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们……很高兴？”孔东誉似笑非笑，“老师在上面讲课，你们旁若无人地在下面说着闲话。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以为自己有那个资本去怠慢教授你们知识的师长？钱亮，你说。”突然又指了班长。 众人同情钱亮的同时，心头不禁一阵庆幸:幸亏叫的不是我。 钱亮硬着头皮站起来，不发一言。此时此刻，孔东誉正在气头上，他不管怎么辩解都是错、错、错。 见状，孔东誉更是气上加气，冷笑道:“现在让你们说，你们没话说了？好，很好。既然你们是这个态度，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里。今后不管是谁的课，你们都不许破坏课堂纪律。除非老师允许你们说话，否则都给我闭上你们的嘴。谁敢再犯，我，绝不留情！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听的一愣一愣，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所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答着“听清楚了”，场面很是难看。 孔东誉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听清楚了没有？” 这下众人不敢迟疑，异口同声回道:“听清楚了。” 孔东誉叫上钱亮，又跟来时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带走了他们的班长，他可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云彩这等死物可媲美的。 “我们可以走了吗？”李雪怯怯地问了一句。 碍于孔东誉刚才的威势，没人敢直言说走。 事实证明，他们的识时务是正确的。不一会儿，刚刚离开的两人又去而复返。 钱亮咳嗽了一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叠纸，“这是孔导拟的课堂行为准则。我发给大家，希望大家以后行事按这上面的来。要求遵守的要遵守，明令禁止的不能违反。” 准则发下去了，钱亮毕恭毕敬站回到孔东誉身边。 “孔导，您还有什么要叮嘱同学们的吗？” “嗯。”想了想，孔东誉道:“以后钱亮会替我监督你们，一旦发现有人犯规，我会亲自执行对你们的，严厉的，惩罚。这一点，希望你们牢记在心。”整个过程，面无表情。 秋莫衾的心肝颤了又颤。果然是高冷男神，高不可攀啊啊啊…… 说完后，也不待众人回答，就径直向外走。走到半道，又回过头，看着正襟危坐的秋莫衾，“秋莫衾，你出来一下。” “衾啊，保重。”罗琼寄予无限同情。 “死一边去。”秋莫衾懒得理这个白痴女，镇定自若跟了出去。 “孔导，您找我有什么事？”秋莫衾刚经历了一场风暴，在孔东誉面前可不敢以熟人自居。何况，他们只有几次晨跑的交情，也谈不上多熟。 “你前两天找我，准备和我说什么事？” 秋莫衾撇嘴，要不要这么装逼？她找他的目的早就被他摸得透透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向您道歉。” “……” “您今天发的课堂行为准则，让我如获至宝。我决定，以后上课随身携带，一有时间就拜读一番，绝不违反上面的条例。” 坑爹呀！她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谁有兴趣研究那个鬼条例。可她骑虎难下，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孔东誉翻着教案，还是不吭声。 “孔导，从今后，学生一切听从您的指挥。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您让我站着，我绝不敢坐着；您让我跑步，我绝不敢散步；您……” 孔东誉听得不耐烦，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stop!” “是，孔导。”秋莫衾停止歌功颂德，欢快地应了一声。他理她了，这也是进步不是吗？这下子他不能再私下里给她穿小鞋吧。嘻嘻……秋莫衾，万岁！ “念你最近一段时间表现不错，这次就算了。记住，下不为例。”摆摆手，让她出去。 秋莫衾激动莫名，躬下身，“谢谢孔导，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出了孔东誉的办公室，她握拳，“耶，初战胜利！” 这次作战计划相当顺利，私下里被学生奉为“魔鬼导师”的孔东誉也禁不住她的“乖巧”，原谅她了。看来，孔东誉就吃这一套，以后在他面前绝对要听话，像哈巴狗一样听话。啊，失误。应该是像忠犬一样听话。 哈哈哈！孔东誉的第一得力助手，舍她其谁！ 最好能打入敌人内部，那么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就离她秋莫衾不远了。要知道，孔东誉可是武大的博士高材生，手里肯定有一定的人脉，帮帮他的爱徒，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是孔东誉的爱徒。 第二天，秋莫衾五点半就起床了，不畏严寒等在渺无人迹的操场，像望夫石一样望着操场的入口。 等、等、等……秋莫衾快冻成人干了，连某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行，再坚持一下，不能前功尽弃。 她开始跑步，运动运动，就不冷了。是，她不冷了，可是她要累瘫了，好想停下来。不行，万一孔东誉就要到了呢，正好让他看到自己的英姿。 囧，其实是狗姿。她现在叉着腰狂喘气，像条累瘫的狗一样，还屁英姿。 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六点半了。孔东誉指定来不了了。她还是歇歇，留点精神在课堂上……吧？？？ 谁能告诉她，他究竟是人是鬼？神出鬼没的出现。 秋莫衾瞅了一眼自己现下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孔、孔导，早上好。”她实在是没啥底气，丢人丢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嗯。秋莫衾，早上好。”孔东誉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不错，虽然方法蠢了点，但还知道勤能补拙。” “额……您的意思是？”“方法蠢了点”，“勤能补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她完全理解不了。 “你不是想锻炼身体吗？找不到好方法，抱着操场连续跑了十几圈，你的毅力让老师刮目相看。不过，你的这种干劲要是用在学习上，会让老师更加欣慰。” 十、十几圈？怪不着累得像条狗。 秋莫衾眼睛翻白，想晕倒了事。这次，是直接丢人丢到爪哇山去了。 “还走得了吗？”破天荒的，孔东誉关心了她一句。 “能、能走。” “我们慢慢走到食堂去，你喝点热汤。以后不能这么蛮干了。”孔东誉陪着如乌龟漫步的她走出操场，向食堂行去。一路上，除了刚开始批评了她几句。难得的没再念她。 孔东誉今天转性了？ 不管了，她又不是欠骂，他不说她是好事。 第5章 风起云涌 下课铃响了，孔东誉居然还站在讲台前纹丝不动，显然有事没说。果然，他说了一件事，一件大事。 “下周我们省会举行一次高数知识竞赛，每个高校择三位同学参加，由一位老师带领。校领导定了这次竞赛由我带队。我会据此出一套题，有意愿的同学可以报名参加。最后根据成绩高低选定三名学生前往市里参赛。”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夏周周撞了一下秋莫衾的肩，“莫衾，表现的时候到了。” “过奖，鄙人愧不敢当。” “装模作样，高数就是您老人家的天下，在我们这小人物面前还需掩饰，怎么，想展示一下高手风范？”罗琼酸溜溜的。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罗琼，别来劲儿啊。小心姐姐我大刑伺候。”孙芸挠罗琼的痒痒。 “哈哈哈……大侠饶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哈哈哈……” 秋莫衾和夏周周忍俊不禁。 闹哄哄了几分钟后，孔东誉拿着板擦敲敲黑板，众人安静。 “商量好了就去班长那儿报名，一会儿把名单归拢到我手里。” 枪打出头鸟，一时间没人行动。 “怎么，作为名校的高材生，众位一点信心都没有？” “……”众人默。 “究其原因，是你们太笨，还是我不会教学生？”这话太戳人心窝了，秋莫衾越众而出，“孔导，我报名。”钱亮也紧跟其后，“孔导，加我一个。” “还有我，宋佳……” “我也报名……” “班长，也加上我的名字……” 一时间，一般学生都出动了。实在是孔东誉的表情太骇人了。不管有没有那个金刚钻，都得争着抢着揽这个瓷器活。 “嗯，很好。钱亮，统计一下人数，报给我。” “好的，孔导。”钱亮一边快速记下名字，一边分心回道。 罗琼观赏着这出报名盛景，狂擦冷汗，“衾啊，多亏有你，否则老娘今天非得被‘魔鬼导师’吓出心脏病。” “丑人多作怪。” “衾啊，咱们学校无数只狂蜂浪蝶缠着我，可见本小姐多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居然睁眼说瞎话，说我是丑八怪。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罗琼愤愤不平。 “你待如何？”秋莫衾翻了个白眼。 “当然是……不如何。”罗琼语气一转，谄媚道，“衾啊，你是我人生航道上的指明灯，你在我心中就像母亲一样，高大圣洁。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的恩情我报都报不完，哪儿还敢冒犯您老人家呢。”她突然想到她以后的高数还得靠秋莫衾，可不能惹她老人家不爽，那她的高数每次都得交白卷了。闷！ 秋莫衾胃内发酸，恶心得紧，“恶……好想吐。” “罗大侠，您才是大神，小的我甘拜下风啊！佩服佩服。”孙芸愕然。 “相识至今，没想到今天才瞻仰到您的风采。惭愧惭愧。”夏周周双手抱拳。 “静一静。”孔东誉金口玉言，制止了这场明争暗斗，“好了么？” “可以了。”钱亮起身，平静地论述，“我们班一共有71人报名参加。”会计一班共有135人，超过一半人都共襄盛举了。 “嗯。你们准备一下，参加明天的校内择人考试吧。其他班也有很多学生参加，给我争口气，别拖后腿。别到时候我领队，我教的班连一个学生都没有，那可是奇事一桩。”孔东誉把名单夹到书本里，冷着脸吩咐。 “是，孔导。”众人鼓足了干劲，吼道。 秋莫衾摩拳擦掌，这一次一定要大展雄风，让孔东誉刮目相看。 “秋莫衾。”秋莫衾今天在图书馆泡了一下午，准备明白大展宏图。刚出图书馆，有人在背后拍她。 她回头，是他们班的一个女生。没办法，一百多人，她开学才几天，鬼才记得全。她好像叫……叫宋什么来着。 “你是宋……” “宋佳。秋莫衾，很抱歉打扰到你。只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秋莫衾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没拒绝就是。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校园新开的一家咖啡屋里。 “一杯热咖啡。”宋佳向服务员点头示意，又问秋莫衾，“你喝什么，随便点，记我的账上。” “一样就好，我不挑的。谢谢。”秋莫衾无所谓。既然宋佳这么主动，送上门的买卖，她没必要装清高。 咖啡上了后，秋莫衾端着细细品尝，也不急着开口。这不，有人坐不住了。 “秋莫衾，你可能不太认识我。但我对你早有耳闻，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谢谢宋同学的夸奖，我……受宠若惊。” “可以说知道你这个人之前，我对自己的评价很高，尤其是在数学这一方面。从小学到高中，我也见识过形形□□的数学高手，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为我的手下败将。直到遇到你，我第一次尝到了败绩。我以数学148分的高分进入我们学校，可你，却是满分150分。虽说仅仅相差2分，意义完全不同。我很失落，但我同时又充满战斗力，我相信即使我差了你一步，但只要我努力，我肯定能挽回战局。我相信自己在数学方面的领悟力不比你差，我相信高考那次我输给你是特例。”说到这里，她有些激动，微抿了一口咖啡。 “……”秋莫衾默。她能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考的就是比你好。太伤人了。 “可是，孔导上次就高中知识重新给我们出了一套题，我做的还是不如你，即使你晚到了十几分钟。我这才开始反思，我是不是夜郎自大了，从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天高地厚。在你这里碰了壁，也许下次就不会在别处碰壁了，这是好事，这是上天对我的自鸣得意的一次警告。” “……”神转折啊。 宋佳握住秋莫衾的手，“秋莫衾，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出现，是你点醒了我，让我明白了我的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让我学会如何去面对未来道路上的挫折与磨难。秋莫衾，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加油。也许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也许永远都不行。但我不会轻易言败。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战，愿意见证我的得与失吗？” 秋莫衾笑着点头，眼神中充满战意，“当然。能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对手，我想，是我的福气。”这是她的真心话。虽说有一个人时时刻刻在关注自己，让自己瘆的慌，但这何尝不是对她的激励呢。 孔导，我和宋佳的战斗，您一定要坚定不移地站在学生这边啊，我才是您的左膀右臂啊。 “秋莫衾，非常感谢你能抽出时间，来听我的唠叨。” “劳逸结合，有益无害。” “你很幽默，我想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 “对手兼朋友，很新颖的称谓。不过，我喜欢。” 宋佳笑了，伸出右手，“握个手吧，我特别的朋友。”秋莫衾顺从地回握。两人相视而笑，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三天后，考试成绩出来了。最后定出来的参赛人员是秋莫衾、宋佳以及一个数学系的男生姜明。 寝室里，秋莫衾收拾好了，坐在椅子上等着孔东誉的电话。罗琼、夏周周以及孙芸三人围着她，叽叽喳喳的。 “衾啊，向前冲，我是你最铁的粉丝。我永远支持你。”罗琼举起拳头宣誓。 “莫衾，我看好你。”孙芸抱了抱她。 “莫衾，我知道你很棒。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论结果如何，你永远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数学女学霸，秋莫衾。”还是个性温和的夏周周最贴心。 秋莫衾眼睛微湿，“我了解你们的心意，谢谢姐妹们。我会加油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祝福我吧。” 几人依依不舍间，孔大boss来电了，“秋莫衾，带齐所有必备的东西，到校门口集合。” 秋莫衾挥手，“我走了，姐妹们。待我凯旋归来，我们干一杯。” 罗琼嘴总是接的快，而且不伦不类，“待我长发及腰，郎君娶我可好？” “……sorry，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可能为了你，去变性。” 第6章 比赛风云 学校特地租了一辆车，接送他们来往。宋佳晕车坐在副驾驶，秋莫衾、姜明与孔东誉挤在后排。 姜明从背包里拿出五瓶水，每人发了一瓶，又亲自把你孔东誉拧开盖子，“孔老师，您说这次高数知识竞赛我们有希望赢吗？” “机会均等，只看团体综合实力。”孔东誉灌了一大口水。 “那比赛形式您清楚吗，给我们几个讲讲。” “这些比赛前会有详细介绍的，我也知道一些。可以和你们说说。” 前边的宋佳忍着昏眩，问:“孔导，可我听说这都是保密的，您怎么会？” “我大学是在本校读的，所以说这是我的母校。我也代表本校参加过高数知识竞赛。” “结果呢，我们学校是不是大获全胜，取得了第一名？”秋莫衾得意洋洋，好像是她赢得了胜利似的。 孔东誉点头，嘴角微抿，“没错，我们赢了。只要有实力，团队之间相互配合，取长补短，想赢并不困难。” “孔导，您出马，当然没问题。但是我们，还没有您的手段，哪儿能和您相提并论呢。”秋莫衾光明正大地拍马屁。 “秋莫衾，说话要有根有据，别随口就来。你是真这么想，还是纯粹捧我？我是你的老师，我的心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狭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我最想看到的。” “孔导，我只是崇拜您的学识嘛。我以后不乱说了，您别发火。”马匹拍到马腿上，再没有比她更衰的人了。 见气氛微凝，姜明打圆场，见机把话题又转回了正题，“我同意秋同学的话。孔导，您透漏一下比赛的相关细节，也好让我们早做准备。” “好。”孔东誉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正色道，“比赛分为三个环节。第一环节，抢答题。共有20个选择题，每队抢答。答对，得2分，答错，扣2分。第二环节，必答题。每队出3道简答题，每人一道，每道20分。答对，得20分，答错或答不出，扣20分。第三环节，附加题。1道压轴题，需要经过复杂的计算。哪队先算出且结果正确，加50分。算不出或算错了，不加分也不扣分。” 秋莫衾在心中计算成功的比率，孔东誉问她:“秋莫衾，你认为你们能得到哪个名次？” 她不假思索，“第一名，我们当仁不让。” “宋佳、姜明，你们呢？” “第一名。”宋佳和姜明异口同声。 “好，那我等着上台领第一名的奖杯。” 比赛当天，省内高校齐集。 宋佳靠到秋莫衾手臂上，“秋莫衾，我有点紧张。” “深呼吸。”秋莫衾示范，“宋佳，想一想你以前考试时无往不胜的心态，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可……可我输过。” “宋佳，你是输给了我。”秋莫衾笑得格外诡异，“可我们这次是一伙的，除了我，你是不是他们其中的第一？是不是？” “你说的不错，我，是最棒的。”宋佳被秋莫衾成功忽悠了。 姜明笑了笑，又开始看高数公式。 竞赛的主持人笑着宣布，“我宣布本届省内高校高数知识竞赛现在开始。” 秋莫衾禁不住朝比赛台下的孔东誉望了过去，他也正看过来。视线相撞，碰出激烈的火花。他向她颔首，比了个大拇指，她也笑着回了一个。 “第一环节开始，抢答题。” 一轮下来，秋莫衾三人共抢到了9次回答的机会，得到了18分。 “开门红，同志们，接下来不要松懈。”姜明鼓劲。 “第二环节开始，必答题。” 轮到他们三个时，秋莫衾和宋佳都答对了，加了40分姜明那道题有两个结果，他只说出了一个，没加分也没扣分。目前为止，他们共得了58分。在众多学校中排到中游位置。毕竟有很多学校第二轮得了60分，仅这一项就比他们多出20分。 姜明一脸愧疚，打自己的头，“都怪我……” “姜明。”宋佳伸手制止他自虐的行为，“别说我们现在还没输，即使输了，一个大男人就被一次得失打败了，我宋佳第一个看不起你。” 姜明怔怔的。 秋莫衾也安抚道:“别丧气，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第三环节开始，计答题。” 真的是一道超难的题。三人凑到一起研究了半天，争论不休。 “应该听我的，分四种情况讨论。”秋莫衾坚持。 “躲一边去，我的才是对的。三种情况。姜明，你觉得我们俩谁对？”宋佳是个数学疯子，非要和秋莫衾争个高下。 “我……我……四种吧……”姜明被宋佳的架势震慑住了，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秋同学说的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我说的没道理了？” “不是很明显吗，宋佳同志。”秋莫衾趾高气扬。 “不……不是……只是秋同学更有道理。” “墙头草，懒得和你说。”宋佳脸撇到一边，拒绝与他们对话。 姜明一脸受伤，手足无措地看着秋莫衾。 秋莫衾全不理会，起身按铃，“我们队算出来了，结果分四种情况讨论……” “正确，加50分。”主持人宣布。 “耶，我们赢了，万岁。”宋佳呆呆的，突然奔过去抱住秋莫衾，“秋莫衾，你是对的。我们能得第一了，我太高兴了。” 姜明也乐呵呵的，“我也很兴奋，要不然我会一直于心不安的，我害得我们落后了好多。” “没关系，不是不回来了么。”秋莫衾笑道。 宋佳耻笑，谁让他不替自己说话的，“罗里吧嗦的，是不是男人啊。” “要不你试试？”秋莫衾挤眉。 “秋莫衾。”宋佳追着秋莫衾打，“我看是你想吧，贼喊捉贼。” “两位同学，你们……你们也太侮辱人了。”姜明沉着脸说了一句，就再不开口了。 秋莫衾和宋佳面面相觑。这就……生气了？ 一阵诡异的安静后，主持人排出了名次，“这次省内高校高数知识竞赛的第一名是xx大学，第二名……有请各获奖学校的带队老师上台领取奖杯。” 孔东誉托着奖杯，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笑，虽然仅仅是一笑而过，也还是让他们很稀罕。 “你们做得很好，我以你们为荣。” 回校后，学校鉴于他们取得的成绩每人奖励了500元。秋莫衾请他们寝室四人，外加钱亮、李雪和宋佳吃了一顿大餐。 她现在和宋佳也算是有革命友谊了，经常在一起探讨高数题。 过了几天，孔东誉单独把她叫到了导员办公室，送给了她一个漂亮精致的记事本。 “我个人奖给你的，你这次的表现……我很满意。” “谢谢孔导。”秋莫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孔导，你给宋佳了没有？” “我向来奉行一视同仁的准则。”意思是，给了。 “那……孔导，我出去了。”泄气。一视同仁？关键她要的是独一无二。 “去吧。” 第7章 后续事件 周末，秋莫衾和宋佳相约去澡堂洗澡。半路上遇到姜明和一个高年级的学长说话，秋莫衾正想和他打招呼，他却装作没看见她们，故意和同学聊起了天。 “姜明同学，我没得罪你吧？”秋莫衾挡住他，质问道。 “……秋同学，你说笑了。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你怎么会……和某些人得罪我？”说到“某些人”时，他的语气尤其不善。 “大哥，不就是说你……” “秋莫衾，你还提！”一向和气的姜明吼了一声。 “妈的。”宋佳气红了眼，回吼回去，“姜明，在姑奶奶面前逞毛线英雄。想当年老娘横扫四方少男少女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 秋莫衾甘拜下风，“佳佳，真有你的。” “那当然。就他，小瘪三一个，抵挡不住本小姐几招就死翘翘了。” “宋佳……”姜明脸红脖子粗。 “姜明……”宋佳与他打擂台，轻松之极。 那个学长拦住他的身子，“姜明，跟个女孩子吵什么吵，太不爷们儿了。” “邵学长，你不懂，她哪儿是女孩子，简直比男人都猛。”能把他这个温润男生气的半死，宋佳还是女人吗？活脱脱一个女汉子。 “姜明，吵架就吵架，请不要使用侮辱性的词汇，做人身攻击。”秋莫衾力挺新任好友。 “莫衾，你跟他这种人讲什么道理。我看，直接上拳头，即简单又粗暴。” “关键是……”秋莫衾压低音量，“你能以一敌二？不要指望我，我可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宋佳用“少瞧不起人”的眼神回视她，战意浓厚。秋莫衾本以为是玩笑，眼见她要真刀实枪的上，“佳佳，别。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孔导……好。” 孔东誉一身休闲装，徐徐走近，“秋莫衾，你们这是？” “哦，好久没见姜明同学了，我和宋佳忍不住和他聊了几句。正要走呢，就遇见您了。”背着别人掐了宋佳一下。 宋佳登时反应过来，接过秋莫衾的话，“是呀。我和莫衾要去澡堂。孔导，您是在校园散步？” “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转转。”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向姜明，“姜明，代我向你的老师问好。” 在老师面前，姜明还是那个乖乖牌学生，“是，孔导。” 孔东誉走后，秋莫衾拉了还想再战n个回合的宋佳一把，“佳佳，孔导好像发觉了。还是算了，下次再找机会。” 宋佳也有所察觉，孔东誉最后一句话太有深意了，“姜明，下次再不长眼招惹到我，我绝对要你好看。” “宋佳，你……你……”姜明和宋佳实在不是一个桥段的，哪里是牙尖嘴利的宋佳的对手。可以说，在这方面，她难逢敌手。澡堂里，秋莫衾帮着宋佳擦背，还劝她，“佳佳，你何必和他打嘴仗。你们没在一个班，难得见上一面，实在没必要。” 宋佳的脸被热气熏红了，“人家也不愿意。可是你看姜明的态度，跟咱们欠了他几百万似的，太气人了。他当初输了题，我都没说什么。他倒好，反过来埋怨我们。我、我气不过……” 秋莫衾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你不会是……”喜欢上姜明了？ “胡、胡说……我哪有。”宋佳扭扭捏捏不承认。 “我大意了。佳佳，有需要到我的，尽管吩咐。”秋莫衾不听她的狡辩。 “……”宋佳默。事实胜于雄辩，她再掩饰也藏不住了。 秋莫衾给她出主意，“上次我们俩是说的太过了，下次见到他，我提醒你，跟他道歉。” “我、我才不……”某人嘴硬。 要放寒假了，这是这学期最后一节高数课。 孔东誉开了先例，“今天咱们不上课了，做个游戏。” “孔导，什么游戏？”钱亮第一个问道。 “每人选定一个在场成绩比你好的学生，当然，这是要得到同学们的认可的。然后问对方一个高数题，对方答不出来，则己方胜，对方答应你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反之亦然。” “这个好。”罗琼积极响应。 “开始吧。按学号来，宋佳第一个。” 宋佳从然起身，她认定的对手没有悬念，“我选……秋莫衾。我的题目是……”显而易见，她想在数学上难住秋莫衾，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 接着往下走，终于轮到了秋莫衾。 “孔导，我可以……选您吗？”她别出心裁。 “理论上，可以。”孔东誉面不改色。 秋莫衾冥思苦想了一个刁钻的高数题，至今无解。即使聪明如孔东誉，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出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出人意料地被学生难住了。 他没有为自己开解，坦然认输，“我输了。有什么条件，任你提。” “先留着吧。等我想好了，会去麻烦孔导的。”小计谋得逞，秋莫衾好不得意。 “好。”孔东誉客随主便。 离校前一天晚上，七点多。 寝室大妈敲开了秋莫衾寝室的门，“秋莫衾，外找。” 秋莫衾不知道谁这个时候来找她，套了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来人出乎她的意料，居然是……孔东誉。 “孔导，你……” “秋莫衾，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孔导，您说。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学生绝不推脱。” “能力，你大概有。兴趣吗，也不差。”孔东誉沉吟道，“我听说你英语学的不赖？” “还行吧，过得去。”说得保守一点，谁知道他要干嘛。 “我这儿有一部外国数学著作，寒假期间帮我翻译一下。”说着拿出那本厚厚的外国书给她瞧。 她心里咯噔一下，好想高傲的扭头走人。可，她没那个底气。秋莫衾欲哭无泪。 “秋莫衾，成不成？回答我。”孔东誉寒气往外冒。 “……成。”不成也得成。她年华正好，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被人谋杀。性命攸关，尊严啥的都不值一提。 秋莫衾抱着书，跑到花坛间好久没联系的男朋友打电话。 “吴生，你们学校放假了吗？我们明天就封寝了。” “……过两天放假。不能陪你回家了，莫衾。”另一头的吴生犹豫了半天，闭上眼，回道。 “没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找得到回家的路。就是有事，随时call你，方便得很。” “你路上注意安全，贵重物品保管好。还有，要记得吃饭，别饿着了。我会心疼的。” 秋莫衾心里很受用，“我知道了，啰嗦。” 秋莫衾下火车时，秋母去接的她。 “莫衾，你可回来了。你一走就是半年，把我们老两口丢在家中，寂寞冷清。” “妈，我不是回来了嘛，您还念叨这干啥。我爸呢？” 提起这个，秋母就来气，“你爸从昨天早上就念着他闺女要回家，乐得不行。这不，昨晚喜得喝了点酒，现在还醉汹汹躺在床上。” “爸年纪大了，让他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的话不管用，等回去你说他。他就听你的。” “好，妈。爸听我的，我听您的，您听您自己的，转来转去，您在家里拥有最大话语权。”秋莫衾哄着气怒的母亲。 “都说女儿是娘贴心的小棉袄，这话不假。”秋母转怒为喜。 第8章 乐极生悲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已经到除夕了。 秋莫衾吃完饺子，给亲朋好友发祝福短信，群发。 又选定孔东誉的名字，发了一条不同的短信。 “举杯欢庆除夕夜，万家共饮吉祥年，鞭炮奏响佳节乐，对联写满幸福春，又是一年除夕到，美好祝福送君，愿君万事皆如意，合家欢乐百事兴，除夕快乐!孔导，除夕快乐哦！ps：我是秋莫衾。” 不一会儿，秋莫衾收到了n条回复。孔东誉也回了。 “收到。除夕快乐。”没诚意。秋莫衾点中，想删掉。想了又想，终是放弃了这一打算。 除夕夜，秋家有守夜的习惯。一家三口围坐在电热炉旁，看戏剧《李豁子离婚》。 “莫衾，这部戏不好看。我要看《卷席筒》。”秋父缠着秋莫衾放曹苍娃。 秋母不依，“别听你爸的，都看了几百遍了，看不够怎么回事。” 秋莫衾是夹心饼干，左右为难，“爸、妈，你们别吵了。你们各退一步，先看完《李豁子离婚》，再接着看《卷席筒》。要是再吵，就都不看了，看《雨晴泪》好了。” 秋父秋母顿时收声，专心致志看起了电视。秋父甚至还学起了唱腔，不时跟着哼上几句。 午夜12点整，秋莫衾掐着点发起了拜年短信。跟除夕一样，给孔东誉来了一条与众不同的。 “新的1年开始，祝好事接2连3，心情4季如春，生活5颜6色，7彩缤纷，偶尔8点小财，烦恼抛到9霄云外!请接受我10心10意的祝福。孔导，给您拜年了。” 稀稀疏疏，也有人陆续回复，但大多数人包括孔东誉都没回。 直到大年初一早上六点多，孔东誉的回信才姗姗来迟。“秋莫衾，新年快乐！”一如既往的简洁。有称呼，总算知道是发给她的。 “莫衾，跟爸到院子里放炮。”秋父喊她。 “我不去，噼里啪啦，我捂耳朵都来不及。”语气娇憨。 秋母吼了一嗓子，“老头子，快点去，别啥事都扯上女儿。一会儿还要给邻居拜年呢，别误了时辰。” 秋父屁滚尿流，遁走。到院子里才想起来没带火机，让秋莫衾给他送去。 秋莫衾在家过了元宵节，吃了汤圆，才启程回学校。此时已开学一个星期。 她先去给孔东誉报到，顺便把秋母特意给他带的土特产拿过去。 “这是什么？”孔东誉舒缓的脸色冷下来，快结成冰了，“秋莫衾，作为老师，我是不收学生送的礼的。从哪儿拿的拿回哪儿去。另外，你缺席的几天课，尽快补起来，不要耽误功课。出去顺便帮我带上门。”说完，办自己的事去了。 秋莫衾大急，转到孔东誉对面，“孔导，不是您想的这样。”三下五除二拆开包装盒，“您看，这只是我母亲准备的我们那儿的特产，就是让您尝尝，表示一下心意而已。您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我对您的尊敬，没有旁的心思……” 孔东誉扭头看了下被她弄得不成样子的礼品，正了脸色，“秋莫衾，我发现……你很会说话。行，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东西留下吧。” “谢谢孔导能相信我。” “嗯。还有事？”孔东誉的意思很明确，没事就滚吧。 “没事，没事，您忙着。”秋莫衾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退到门口，孔东誉又来了一句，“翻译好了么？” “……额。”秋莫衾惊住了，她寒假只顾着玩了，那本书拿回家一直窝在皮箱最底下，未能重见天日。不过这话她提都不敢提，呵呵笑着，“完成了一小半，剩下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明天先把翻译好的拿给我，我看一下。” 秋莫衾惊魂未定，频频擦冷汗，“这个……不用这么急，我译完整后再给您更为妥当。” “老师总得看看你翻译的大致方向对不对，也能提点建议。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去吧。”孔东誉又埋头批改作业。 秋莫衾盯了他半天，他也没赏她半个眼神。 秋莫衾疯了般奔回寝室，午饭不吃了，下午的课也不上了。抄起那本厚重的书，开始在电脑上苦干。在手机上下载了有道词典，遇到不熟悉的单词，就直接搜索其意思，原封不动打在word文档上。她没那个美国工夫追究语句通不通顺了，先应付过去明天再谈其他。 弄了一个下午，又熬了整整一夜，她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但结果，很不理想，离她说的一小半还差得老远。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 “莫衾，你在忙什么呢，休息一下吧。”夏周周趴在她椅子后面。 “不能歇……” 天不从人愿，一个小时后，孔东誉来了个电话，“秋莫衾，到我办公室来。”又补充了一句，“带上翻译的稿子。” 秋莫衾把紧赶慢赶的内容拷进u盘里，手□□兜里前去“赴死”。 孔东誉眉头皱得死紧，估计能夹死一只苍蝇，“这就是你一个假期的杰作？秋莫衾，你是在耍我？你要就是这个水平，我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可以胜任你的工作。我的秋同学，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导师的话放在心上？” “我……”秋莫衾垂着头，双腿挺得直直的，“孔导，我……对不起。” “下午把书还给我。出去。” “孔导，您听我解释……” “我再说一遍。秋莫衾，请你出去。” “……是。” 秋莫衾关上门，背靠着墙站了一会儿，又蹲到地上。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忘了嘛……”等她离开后，她刚才蹲着的地方留下一滩湿迹。 办公室里头的孔东誉听着从门缝里断断续续传来的谩骂声，翻开的作业本久久未动一笔。 秋莫衾第二天没去找孔东誉。孔东誉也好像忘了她这个人一样，自在地忙活班上的各种琐事。 “哎……”秋莫衾停下笔，扭了扭脖子。这两天她认真地从第一页翻译，不放过一个陌生的单词，且把译文工整地誊写在孔东誉送给她的记事本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今天为止，也算是小有所成。 只有一件不顺心的事。 从那天起，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除了上课，她没和孔东誉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她像个游魂般，每天寝室、教室两点一线，连饭都是让罗琼打包回来。 夏周周也劝过她，“莫衾，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呢？还不如慢慢来，时间长了，孔导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又是长辈，总不会和你一个小女生斤斤计较。”她向夏周周模糊地提过这事，夏周周才有所知晓，不过不赞成她这种自暴自弃的行为就是了。夏周周也很头痛。劝也劝了，骂也骂了，秋莫衾不听，她总不可能动手打她吧？况且，她能不能赢也是个问题。 宋佳也抱怨过几次，“莫衾，你这段时间窝在寝室里休眠呢。我约你好几次了，每次都借口不来。再这样，我还以为我哪儿得罪你了呢。” “没有的事，我们是好朋友嘛。”话是这么说，等下次宋佳叫她时，她还是不挪窝。 第9章 莫衾分手 秋莫衾的精神一天天变差，说话有气无力的。连远在外地的吴生都察觉到不对劲，“莫衾，我发现你从开学起很少跟我联系，出了什么事了？” “没有啊，就是怕你忙。你不是准备考研吗，我不想搅扰你，分你的心。”秋莫衾粉饰太平。 “莫衾，我感觉的出来，不是这么回事。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 “是什么？” “没什么……我先挂了，晚上再打给你。” 第二天下午秋莫衾下课出来时，被吴生堵在教学楼门口。 “吴生，你……什么时候到的？” 吴生摸了摸秋莫衾惨白的脸，苦笑道：“莫衾，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秋莫衾的身体在这一个月迅速消瘦下来，连当初她念念不忘的小肚子都没了。可她感觉不到一点欢乐之情，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过着远离人群的日子。她摇摇欲坠，脸色更加惨淡，“吴生，给我一个理由。你，抛弃我的理由。” “莫衾，你，就是理由。”吴生一个大男人，当着秋莫衾的面哭了，哭的不能自已，“莫衾，我是一个坏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和你在一起，却又招惹了高蕾。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她。” “所以你决定，离开我，去补偿她？是么？”秋莫衾声音嘶哑，喊得歇斯底里，“吴生，你告诉我，是这样吗？” “莫衾，你别这样，我害怕。”吴生一把抱住她，头埋在她脖子里，泪水浸在她的皮肤上，“我不想的。你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到你。我想着，过两天就和她说清楚，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忍心，再去骗你。对不起。莫衾，对不起……” “够了……吴生，够了。”秋莫衾轻轻推开他，热泪洒在衣领上，“你去找她吧，以后……再也不用来找我了。我们，分手了。” “莫衾……”秋莫衾充耳不闻，挪着步子踉跄着朝前走，夕阳照射在她萧索的身影上，平添了一股愁绪。 宋佳大老远看见她，追了上来，“莫衾，正好遇到你，我也不用再跑你们寝室一趟了。晚上和我一起去ktv吧，我老乡过生日，她……莫衾，你怎么了？莫衾……”赶忙扶住她瘫软的身子，拨了120。 秋莫衾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在边上照护她的孙芸忙从椅子上起身，“莫衾，你没事了吧？下午你晕倒了，把宋佳和我们寝室的人吓了一跳，罗琼都急哭了。” “她们人呢？” 孙芸看了一下手机，“现在都半夜两点多了。她们都回学校了，我今晚上守着你，明天她们替我。你不知道，她们都抢着要呆在医院。最后我们猜拳，我好不容易才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哭丧着脸回去了。” 秋莫衾的嘴唇干裂，她抿了抿，“哦，麻烦你们了。等我好了，请你们吃饭。” “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报答。”说着，孙芸哭了鼻子，“莫衾，我真怀念你刚来学校那会儿，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不是每天和你同进同出，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孙芸，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孙芸用手抹了眼泪，“莫衾，你渴不渴，饿不饿？我买了面包，要不你吃点，垫垫肚子。等天亮了，我出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刀削面。” “倒杯水就行，我现在不想吃东西。”秋莫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勉强笑道。 孙芸乐得一蹦多高，“好，好。稍等片刻，马上来。” 早上吃完刀削面后，秋莫衾赶走了孙芸，也不让夏周周她们来，“孙芸，你帮我给孔导请个假。你们都回去上课吧，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课业，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那我中午给你送饭。”孙芸不死心。 “我又不是伤残人士，动不了了，还要你把屎把尿的。真到那时候，不用你提，我都主动让你做。我好着呢，到了点，我自己会到医院食堂吃的。再不济，让护士帮我带一份上来。” 孙芸嘻嘻笑了起来，“恶心死人了。你想让我为你做那等事，简直是痴心妄想。就是我男人瘫了，我也不动手，最多找个护工伺候他，或者干脆甩了他再找个好的。” “这话要是让钱亮听到了，你可就惨了。”孙芸开学后和钱亮凑成了一对，两人如胶似漆的。 “他敢，看老娘不削死他。” “色厉内荏，只会在我们几个面前耍威风，有本事到钱亮那儿耍。” 秋莫衾心情好多了。她也不是多喜欢吴生，那不现实。他们俩满打满算才见过几次面，其他时候最多在网上聊会儿天，隔的天南地北。要不他怎么那么容易喜欢上别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确然如此。 她不过是有些事搁在心里太久了，这次被他一激，就受不住倒下了。 “莫衾，我走了哈。”孙芸头从门外探进来，又问了一遍，“你真不用我们送饭，排骨汤，酸辣粉，土豆炖粉条……”“大小姐，真不了，快走吧，别赶不上第一节课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呗。”孙芸还是飞奔回校了。 秋莫衾舒了口气，躺回到床上。 没事干，她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一开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弹跳出来。 都是……孔东誉的。 也不知道他找她什么事，他们都好久没说过话了。整整一个多月，她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也没犯多大的错，他至于么。就是她错了，他可以说她，可以骂她，甚至可以打她，可是别……不理她。她好难受好难受，都快喘不过来气了。看在她这么惨的份儿上，他能不能不生气了，能不能原谅她，能不能和她说说话？哪怕说一句也好。 他是不是打电话来又要训她，因为她缺课了。昨天晚上有他的高数课，她自己没上不说，还连累的孙芸她们也没上成。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她想去的，至少可以见着他。秋莫衾举着手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孔东誉的电话。 中午十二点了，秋莫衾没像自己和孙芸说的那样去吃饭。她抱着手机，和秋母说话。 远离家乡，很容易思念亲人。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更是想念老父老母关切的唠叨。 “妈，我想你了。” “妈也想你。莫衾，你在学校还好吗？”秋莫衾瞒着家里自己住院的事，她怕那老俩口拖家带口跑来看她。 “好，好得不得了。” “唉，对了。上次你去学校不是给你老师带了特产，之后他对你有没有多照顾一些。”秋母说的是孔东誉，只是记不住他的名字。 “……当然有。我们孔导对我老好了，同学们羡慕的不得了。罗琼您记得不，我和您说过的，和我一个寝室的。因为这个，差点没和我闹掰。”正在上课的罗琼打了个喷嚏，还蒙在鼓里。可怜催的娃儿，躺着也中枪。和秋母说完话后，秋莫衾郁郁寡欢的心思缓和了不少。 她打开病房里的电视，调了一圈，中央八台在放《舞乐传奇》，她以前超喜欢看的。嗯，瞅一眼好了，反正也没事…… 看得正起劲，敲门声响起。她不想下床，谁叫她是病人呢，“进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孔东誉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 她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孔导……” “躺下，我坐坐就走。”他大步走近，俯身帮她盖好被子，“好点了吗？” 秋莫衾眼睛酸的厉害，“嗯，好多了。” “我妈熬的粥，你尝几口。”孔东誉揭开桶盖儿，倒了一小碗出来，递给她。 “……我……我不饿。”一看到孔东誉，她就委屈得不得了。 他对她好坏，就是死刑犯还能判个缓刑，他却连让她申诉的权利都剥夺了，又气她了这么久这么久。还是老师呢，成天就会发脾气，倔的跟头牛似的。活该学生都讨厌他。她也讨厌他，讨厌死了。 “中午吃饭了？” “……没有。” “吃。”不容拒绝，“秋莫衾，我命令你吃。” “哦。”秋莫衾闷闷地吃起来。吃完一碗，孔东誉把剩下的又倒进碗里，“再吃。” “……吃不下了。” 孔东誉冷着脸夺过碗，把粥倒进便池里，冲走。 “孔导，您坐啊。”秋莫衾怕他就要走了，“我有话说。”还是趁机说清楚的好。 “不用，我站着就行。你说，我听着。” “……上次的事……” “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提。可是您……您一直因此恼着我。” “……”“我是无心的。我只是太久没回家，加上过年，热闹得很，我……我就忘了。您没提醒我，我可着劲玩。直到您问起，我才记起。我一看没招了，就想着先应付过去，然后再好好做来着。孔导，我真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您要相信我，我绝没有那个胆儿的。” “秋莫衾，我猜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想糊弄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还有，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秋莫衾，你怎么敢？” 秋莫衾捂着耳朵不听他说，接连不断道歉，“孔导……我错啦，我错啦……”他听到自己说他的坏话了，要死人了。 “好了！” “……”她的手滑落下来。 “你病着，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可秋莫衾，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的欺骗。再有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学生。” “嗯。”秋莫衾脸埋到膝上。 “你休息，我回去了。”孔东誉提着空保温桶离开了医院。晚上九点，孙芸她们下了晚自习来看秋莫衾，钱亮也跟着来了，还拎了一袋香蕉。 罗琼一进门就扑到她身上，抹眼泪，“衾啊，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我看着心疼得厉害。” 夏周周拽起罗琼，“别压莫衾身上，她还在生病。”又对着秋莫衾，“莫衾，今天吃了什么？” “……中午孔导送了饭，晚上吃了个饼子。” 宋佳八卦，“孔导来看你了？” “莫衾，幸亏我今儿没留你这儿。”孙芸抚着胸口。 钱亮给秋莫衾剥了根香蕉，笑骂女友，“孔导人挺好的，又没得罪你，别跟着人瞎起哄。” “孔导脾气太差了，这两天更是变本加厉。昨晚为了一件小事，就训了你一顿。我气不过。凭什么呀，不就是因为他是老师，我们是学生，就这样欺负人啊。” “孙芸，慎言，到处瞎咋呼什么。” 孙芸冷哼一声，和秋莫衾说话，“吃香蕉，我再给你剥。” “莫衾，我们就先走了，别吵的你睡不成觉。”夏周周脑仁儿疼，孙芸也太不看场合了。 “行。快闭寝了，被关到门外就惨了。”之前她们提过晚上陪着她，她没答应。 房间又安静下来。 第10章 强买强卖 秋莫衾在医院住了四天，在她的坚持下出了院。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许久未去的操场，恰好碰到了晨练的孔东誉。 她喊了一声“孔导”就准备走开，没得招人烦。 “秋莫衾。”孔东誉叫住她，“身体没好透，就别出来吹风了，女孩子要懂得顾惜自己。” “……我好了。”秋莫衾转眼看到他不赞同的眼神，“是，孔导。” “你别不服气，我是为你好。” “我没有。” “那你是干什么？无言的反抗？” “我没反抗，您说什么我都有听。除了译文那事，我哪件事没听您的吩咐。”秋莫衾说自己的苦楚。 “你还有理了？”孔东誉冷笑几声，“好，是我多事了。” “孔导……”秋莫衾心一慌，怕他真气着了，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哭得跟泪人一样，“我错了，您别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放开。”孔东誉的声音冷冷的。 “……不放。” “我说放开。” “就不放。”她抱的更紧了，“孔导，我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您别不理我，我害怕。” “秋莫衾，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管，继续诉真心，“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不和您吵架，不和您顶嘴。就是您说错了做错了，我也先认错，不让您没面子。好不好？” “……”孔东誉没回答。 “好不好嘛，孔东誉。”秋莫衾胆儿肥了，直呼他的名字。 “没礼貌，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听着也没多大火气。秋莫衾稍稍有了底气，跳到他背上，手勒着他脖子，“我腿疼，您背我。” “秋莫衾，下来。”孔东誉呵斥，不过也没动手扯她。 “不下，背我。快点。”她腿夹着他腰不放。 “你要掐死我了，背什么背。” 秋莫衾手松了一点，人还是横在孔东誉背上，“现在可以了。” 两人又对峙了几分钟，孔东誉赶时间，应付着走了两步，“我等会儿有个会要开，快点滚下来，像什么样子。” 秋莫衾过足了瘾，心满意足滑下他的身子。孔东誉又要走，被她拉住，“您……您还没……还没亲我呢。” 孔东誉甩开她，耐性被她磨完了，“你发什么疯，要亲让别人亲去。” “孔东誉，你走好了。我又不丑，我还不信满校园找不出一个愿意亲我的男人。”秋莫衾豁出去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秋莫衾，你这个疯子。”孔东誉一把把她扯过去，狠狠咬上她的嘴唇，咬出了血，“再敢说这种话，我要你好看。” 秋莫衾仰高脖子任他咬，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我当您同意了。” 孔东誉放开她，上嘴唇上沾了血，“我没有同意。秋同学，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我也不可能同意。你想多了。” “我不管，您亲我了，您就是愿意了。”她踮起脚舔干净他唇上的血迹，“孔东誉，我上午没课，我和你一起，在会议室门外等你。”她一叫他孔东誉，就不说“您”了，改说“你”，好像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一样。 “秋莫衾，你是得了妄想症吧。我的话说的难道还不清楚吗？我们是不可能的。除了师生关系，我们再没有旁的关系，你别搞混了。” 秋莫衾不理会他的拒绝，仍旁若无人地跟着他。他走到哪儿，她追到哪儿，一直追到他进入会议室，她被挡到门外。 清洁大婶问挺在墙角的她，“同学，老师们在里面开会，你有事下午再来。”“姨，我等人，不等到他我誓不罢休，您忙您的吧。” 大婶摇摇头走了，“现在的小年轻，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这些老疙瘩瞧不明白，不明白……” “孔导。”一见孔东誉出来，秋莫衾迎上去。等到了导员办公室，远离众人的视线，她坐到他膝盖上，亲了上去，“孔东誉……” 孔东誉不动。 她亲完后，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一眨不眨，嘴还贴在他唇上，娇柔地叫他，“孔导……” “……” 秋莫衾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到两人相连的唇上。孔东誉心一颤，终是不忍，环住她消瘦的身子，发狠地亲上她的唇。 秋莫衾的嘴肿的老高，她不以为意，不断地重复，“孔东誉，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我不许你反悔。” “我反悔，你管得了么？”孔东誉的声音格外沙哑。 “我管不了，总有人管得了。我要到校长那儿告你，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说你始乱终弃，我要让你死也甩不掉我。”看秋莫衾这架势，她还真能做得出。 “孩子？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即使有，也不是我的。那个，威胁不了我。” 孔东誉的话，太诛心了。 “你……”秋莫衾退出他的怀抱，不小心撞到了桌角，眼泪飙了出来，“孔东誉，你把我秋莫衾当成什么人了。你看不起我，认为我倒贴你，认为我人尽可夫！好啊，如你所愿，我马上弄出个孩子给你看，我倒要试试，是不是真不会有人认下他！” 说着要跑出去，孔东誉眼疾手快按住她，“秋莫衾，你闹什么脾气，我就是一说，你不喜欢听就当没听到。至于来这么一出吗。你这样，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哼！”秋莫衾死气沉沉，脸上没什么光彩，“我的事，用不着您管。孔导，您可得远着我，要不然我再缠上您就不美了。不过，您请放心，学生虽不才，还是有几分容貌的，总有个把男生看得上眼的，不会饥不择食扑上您的。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我向您道歉，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好了，你也别拿话激我，是我失言了。” 闻言，秋莫衾又哭了起来。 “过来。” “……”继续哭。 “秋莫衾，过来。”孔东誉脸上青白交加。 “……”继续哭。 “……秋莫衾，你他妈给老子滚过来。”孔东誉火了，把她扯过去丢在办公椅上，制住她的手脚，压了上去。 “干嘛啦，放手。”这么一闹，秋莫衾也不哭了。 “以后还跟我闹不闹了？”孔东誉要她的保证。否则她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他消受不起。 “您不骂我，我就不闹。” “骂你？我很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生命，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说你，更不会骂你。”“您又要反悔，您答应过我的。”他又出尔反尔，她又气又急，“我让您骂还不行嘛，您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再也不闹了。” “……” “您说句话呀，我心里面难受。” “秋莫衾，到底是谁反悔，你搞清楚再说话。都听我的，我还没答应呢，你就得意忘形，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您说的是，我不好，我不对……” “好了，别没完没了。” “嗯。”秋莫衾小心翼翼问，“我们……和好了？” 孔东誉斜了她一眼，“随便。” 她轻轻偎向他，揪住他的衣服，“我喜欢您。” 第11章 粘人攻势 秋莫衾请同寝室几人外加宋佳和钱亮搓了一顿，又唱了ktv。 “衾啊，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很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罗琼巴着秋莫衾。 “罗琼这次的话甚合我意。”孙芸附和。她和钱亮捧着麦合唱斯琴高丽的《爱着你》，趁着钱亮接唱的空隙忍不住接了嘴。 “你们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莫衾心情好犯着谁了，还不依不饶的。”夏周周是老好人，帮秋莫衾挡了多少责难。 “我保持中立。”宋佳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上。”钱亮一个大男人更不会掺和了。 众人都望着话题的主人公。 “我恋爱了。”秋莫衾宣布。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孙芸不爽，“秋莫衾，你这个缺德鬼。谁不知道你有个男朋友，还拿出来说事。怎么，你们是直接奔了全垒了？” “孙芸，住口。”钱亮听不下去了，把女友拽到一旁训话。 “好可怕，我不要找男朋友了。”罗琼鬼哭狼嚎。 秋莫衾上台举起话筒，“罗琼，林志炫的《单身情歌》献给你。” “好嘞，莫衾，唱完后帮我点戴佩妮的《单身潜逃》。单身万岁！”宋佳一想起姜明那张脸，就来气。 “衾啊，你的体贴不是时候。”罗琼抱怨，可没人听她的。 众人闹到了十点多，才回去。 学校已经闭寝了。女生人多，女生宿舍大妈很容易起床开了门。钱亮却差点被男生宿舍大妈关到宿舍楼外面，叫了好久才带着情绪出来应门。 第二天几人被叫进了导员办公室。 孔东誉直接问他们中身份最高的，“钱亮，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一早，心怀不满的大妈就报到了系里，他被主任问了话，才知道这回事。 钱亮哪想到会闹成这样，吭叽了半天才说出了实情:“……我们忘记看点了，所以就……” “能耐啊，你们！”听着听着，孔东誉都想为他们喝彩了，“要不要今天再出去，我请客？” “孔导，这事怨我。我太开心了，请他们出去玩。他们也是见我这阵子情绪不高，想让我高兴高兴，不小心玩过了头。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秋莫衾揽下了责任。 “其他人出去，秋莫衾留下。”孔东誉说。 钱亮几个陆续出去后，孔东誉定定看着秋莫衾，“秋莫衾，合着你的意思……这事还是我的错？” “……您太帅了，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出了这事，您要付一半责任。”秋莫衾不惧他的冷脸，揽着他右手。 “我有一个好办法，于你我双方都有利。你也不用烦了，我也不用恼了。” “什么？”秋莫衾傻傻的上了某人的当。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或者彻底分开，皆大欢喜。”孔东誉表情不变，好像说的如“我今天吃饭了”很平常的事一般。 秋莫衾下巴枕到他手臂上，表情闷闷的，“我不欢喜。” “秋同学，那你告诉我，你怎样才欢喜？” “你主动吻我。” “还有呢？” “再也不赶我，让我待在你身边。” “想待就待吧。”孔东誉抬起她沮丧的小脸，“过来点。” 秋莫衾精神一震，欢快地贴上去，与他的唇搅在一起。 孔东誉召集会计一班的所有学生，开了一次会议。 “钱亮，你和同学们说说会议的主题。” “好的，孔导。”钱亮面向众学生，“同学们，学校下学期开学会召开秋季运动会。每个班级都要求一定人数参加，可选择的运动项目很多，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我补充一点。”孔东誉发言，“为防止你们不把这次运动会当回事，我宣布一条规定。咱们班男生人少，全员参加，每个人至少报一个项目。女生报名的人数至少得达到四分之一。这块，体委动员一下。” 满室唏嘘。 “另外……”孔东誉加大声量，“凡是取得名次的同学，我个人也会有奖励。而且，会酌情在他们的平时成绩上加分。” 最后一点最打动人心。每科最后算出的成绩，是折合平时成绩与期末成绩，期末成绩做不得假，平时成绩全凭老师手上的一杆笔。孔东誉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 果然，报名者众。他的亲亲小女友也是其中的积极分子。他的奖励，不管多烂，秋莫衾都想收归囊下。 “你们在运动会前的这一段日子里，要加紧锻炼，不可懈怠。” “是，孔导。”呼应者一大片。秋莫衾借机缠着孔东誉，“我体育不好，您监督我锻炼。” “秋同学，我要工作，没时间。” “不管不管，您得宠着我，疼着我，顺着我。” “野蛮人理论。”孔东誉不吃她那套。 “我是您女朋友。”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本人怎么不清楚。” “孔东誉，我秋莫衾，是你的女朋友。” “……” “我是你的女朋友。” “……” “秋莫衾是孔东誉的女朋友。” “随你。”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人妥协。 “您教我。”秋莫衾挂到他脖子上。 “……也随你。” “您喜欢我。”“……也随……神经。” “我喜欢您。” “……”孔东誉默。接下来，他也成功发扬了沉默是金的优良品质。 周六早上六点，操场。 秋莫衾只报了一个项目，长跑……三千米。 操场一圈是四百米，所以她得持续跑七圈半。 “跑吧。”孔东誉专门买了个计时器，给秋莫衾计时。 “您不跟我一起跑啊？”他站到操场边上优哉游哉，没有跟着跑的意思。 “我计时。”意思是，没空，“你到底跑不跑，不跑我可回去了。” “……跑。” “中途不能停，停一次我一天不理你。”孔东誉给她定了惩罚，要不然她能在这里磨蹭一整天。 “……我不要。”他怎么能拿这个罚自己？“不要我现在就不理你。”孔东誉有的是办法治她。 “孔东誉，你、你欺负我。”秋莫衾控诉。 “答应，还是不答应？” 秋莫衾憋红了脸，都快哭出来了，“我……我……嗯。” 孔东誉“主动”把小可怜一样的她禁锢在怀里，沉声道:“秋同学，你持续跑一圈，我……让你亲一次。”这是光明正大耍流氓的节奏啊。但是，是她耍。因为亲人的是她。 “您亲我才行。”她讨价还价，她肖想他亲她已经n久了。 “这个，可以讨论。”能说出这话，是他的极限了。 秋莫衾撅起嘴唇，“您先亲一下，算成利息。”她才不相信他空口套白狼，实际点的才有保障。 孔东誉气极反笑，拍下她的嘴，“闹够了就开始，我没空陪你杵在这里胡闹。” 秋莫衾见他有发怒的征兆，迅雷不及掩耳偷袭了他的脸一记，跳离开办正事去也。 秋莫衾悲催了。她好长时间没跑步了，前段时间又生病，身体素质直线下降。所以当她喘的跟牛一样跑完全程，她不仅没跑完整过一圈，且中途迟滞了无数次。据孔东誉精准计算，有13次。 “接下来的13天内，我们不见面了。当然，除了上课时间。”孔东誉意气风发地撇下她，扬长而去。 据当时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同学回忆，孔东誉走后，秋莫衾在那里乱喊乱叫了半天，依稀可以辨别“姓孔的，你混蛋”这一句，出现在她口中的频率最高，高达百分之七十。 对此，那个同学表示，“那个男的我总感觉有些熟，可到最后也没记起他是谁。而那个女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没见过的可能性居大。那个女的跟疯了一样，突然吼起来，吵闹了一个多小时，我和我同学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早上出来忘记吃药了。那个男的也是，明知道自己女朋友有这毛病，把她放出来乱吓人不说，刺激她之后干脆无比甩手走人，太没有社会责任心了。” 第12章 蛇鼠一窝 此时，“精神有问题”的秋莫衾右手撑着下巴，坐在第一排近距离观赏发誓13天不理她的男友讲课时的英姿。 孔东誉无视她炽热的眼神，连带的把前排的学生都摒弃在外，视线只在教室后排游荡。 “哎……”秋莫衾在图书馆里叹气连天。他说不理她，就真的不理她。已经八天了，她度日如年，剩下的几天要怎么过啊。 “小美女，叹什么气？有什么烦恼，跟姐姐说。”宋佳调戏般抬起她的下巴。 今天是周日，宋佳一大早就把她叫出来，美其名“到图书馆学习”。实际上呢，看一看不远处坐着的姜明，宋佳的心思不言而喻。 “你有空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一下你们家那位，他……眼看着就要被人抢跑了。”秋莫衾祸水东引。 这不，从姜明一坐下，就有一位貌似和他很熟的女生凑上前和他搭腔，现在都发展成坐到一块儿了。再演变下去，她……不敢想象。 “哼，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谈情说爱，我都替他们脸红。”宋佳酸溜溜的。 “人家谈情说爱，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当事人。”秋莫衾戳她的心窝。 “你……”宋佳气炸了，想也没想把炮口对准自己的同伴，“秋莫衾，你究竟和谁一伙的，居然帮着别人来讨伐我。” 到底是谁在讨伐谁？秋莫衾无语问苍天。 “我坐在这儿，就是最好的回答。” 宋佳也只是找个借口发发邪火，闻言放下身段，“莫衾，我这两天容易发火，你见谅。” “我知道。”秋莫衾开解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寻出根由，一举拿下。” “你心里有谱，我也不瞒你。我是……看上他了。可是你看他，哪怕是有一点瞧上我的意思，我都能豁出脸面倒追他。”姜明根本是对她视若无睹，可能比她猜的更严重，是厌她入骨。 “你自己在这儿瞎猜有什么用，想知道答案，试试不就好了。” “怎么说？”宋佳虚心求教。 秋莫衾拽拽的，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那还用我教，直接上啊。” 宋佳脸蛋爆红，吐字不清，“你……你……太开放了，我……我……做不来。” 秋莫衾秒懂她的意思，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龌龊到那个程度。我是让你上去搭讪。你不要以己之心度我之人，把自己的意念强加到我头上。你要真……等追上手了再……也不迟。” “秋莫衾，你、找、死！纳命来！”宋佳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要是眼光能杀人，秋莫衾早就被孔东誉杀了无数遍了，也轮不到宋佳来逞威风。 “姜明望过来了。”秋莫衾“好心”提醒。 “饶你的狗头一命，还不给本将将功赎罪。否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小人遵命，宋女将。”秋莫衾“诚惶诚恐”请罪。 姜明正在和同班同学刘岑讨论一个学术问题，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姜明。” 是秋莫衾。 说心里话，姜明对秋莫衾没多大恶感，高数知识竞赛上，他仰仗她很多。就是最后，她和那个可恶的宋佳拿他的……说事，他略有不满。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太过和小女生计较。她主动和他说话也算是求和了，毕竟他上次的态度，实在不是很好。与他平日里温和的脾气相比，甚至算得上苛刻了。虽然绝大部分是针对宋佳。但她和宋佳是好朋友，他说宋佳和说她没两样。 姜明礼貌地起身，“秋莫衾，你好。找我有事？” “有点小事。”秋莫衾仿佛无意地看了一眼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女生，“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和你单独说句话吗？” 姜明没有犹豫，“我们到走廊说。” 图书馆走廊里，秋莫衾和姜明相对而立。 秋莫衾表情诚恳，“那个……宋佳想请你吃个饭，为前两次的事道个歉。” “不用，多大的事，我早忘了。你……们不用一直念在心上。” “姜明，我们是真心实意的，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尤其是宋佳，她这两天坐立难安，一直跟我讲对不住你。她性子急，你上次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她气不过才顶了你两句。” “……是么？”姜明的表情很怪异，反正秋莫衾看不出来他心内的想法。 “真真切切如此。宋佳那个人吧，我再了解不过了，她不好意思当面和你说。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她出去一次，说清楚。”秋莫衾打预防针，“她……要是又说了不中听的话，你……见怪不怪吧。” 姜明同意了。他倒想瞧瞧，宋佳能说出花来不成。 秋莫衾大功告成，给苦等她回音的宋佳发了个“ok”的手势。 宋佳来了句:“大恩不言谢。” “宋女将，你说错话了，你应该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秋女侠，‘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种话才符合您老人家的风范。” 秋莫衾捶胸顿足。她以前太能装了，连宋佳都认为她施恩不望报。天不佑她，把欠她的恩情……都还给她。 晚上，秋莫衾在□□上向宋佳刺探军情。 “佳佳，战况如何？” “其激烈之程度……你难以想象。” “你俩……干起来了，当场来了个全武行？” “您的想象力让我叹为观止。” “好吧，我承认你厉害。说！！！” “吵了几嘴，他也不让我。气死老娘了！” “……最后呢？”秋莫衾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欢而散。” 果然。 十分钟后，宋佳杀到秋莫衾寝室，“亲爱的，再帮我支个招。” “宋佳，你当我是神仙啊，能点石成金。昨天那种大好局势，都能被你毁的不成样子。我也无能为力。”她自己的事都没完呢，哪还有心思帮别人。 “莫衾，亲爱的，就一次，最后一次，求你了。”宋佳比出一根手指在秋莫衾眼前左右晃。 “……成吧。再功败垂成，你……自求多福。”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多做好事，多积功德，不求别的，只求老天保佑她和孔东誉长长久久。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天色不是问题。 这次秋莫衾准备亲自上阵了，没有她盯着宋佳，实在是不放心。 秋莫衾和宋佳临时组成的“倒追男人冲冲冲”二人组直奔男生公寓。 “姨，可以帮我叫一下姜明吗？”对着面容肃穆的大妈，秋莫衾笑得像朵花。 大妈不是男人，对小姑娘根本不留情面，“报出他的寝室号。” “姨，就是不知道我才没提。您屋里应该有每个寝室的成员名单，要不您借我看一眼？” “不好意思，小姑娘。这属于公家物品，没有一个像样点的理由，概不外借。”大妈一脸鄙视，“找男人这种事，不纳入这个范围。” “……”秋莫衾默。 草！就一个破本子，她以为是人民币，还是国家文物？概不外借，自己只是看一下就还给她，又不是要拿到外面干啥见不得光的丑事！真是让人无语。 秋莫衾败北，正主宋佳隆重登场，不是秋莫衾拘着她，她早就暴跳如雷了，“大婶，我们来找人，按理说就是你的客人，接待我们是你的责任，更是你的义务。你以为你那份工资是白白拿的啊，每天大腿敲二腿，拿斜眼看人，就能挣到钱？这也太天真了吧。” 不是场合不对，秋莫衾都要鼓掌了，宋佳太有才了。 “你……” 大妈实在想不通，她以前见过的大学生大多高端大气，不会在小事上和她争长短，所以才养成她目中无人的品性。可今天这个女同学看着温柔有礼，却这般没品位，像个泼妇一样和她这个市井妇人对骂。 第13章 孔导训话 宋佳正自洋洋得意，一道男声插了进来，“秋莫衾，宋佳，你们堵在男生公寓门口干什么？” 被点名的二人如遭雷击，僵硬地回身，孔东誉和……姜明站在一楼走廊上，看着她们俩的眼神让人……羞愤欲死。 大妈终于见到了组织，她知道孔东誉是一位老师，迫不及待告起了刁状，一点不顾及另外两名当事人就在旁边，“这位老师，您来给我评评理。”说着指了指秋莫衾和宋佳，“她们两个活脱脱的大姑娘，一点不讲究，大晚上追到男生宿舍找人，说找什么叫……哦，叫姜明的……” 听到这里，秋莫衾尴尬地垂下了头，宋佳更是羞得抬不起头。而另两位听众，孔东誉一贯的面无表情，姜明则望着手足无措的宋佳，若有所思。 大妈的抱怨还没完，“关键的是她们还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寝室号。我心想就这样那肯定不太熟，不能随便叫一个大男生出来。我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她们不领情不说，还责怪我处事不当。” 她又特意指了下宋佳，“尤其是这个女学生，说我拿着工资不办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这太严重了，要是领导信了她的话，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如此恶毒，因为一件小事，就要断了我老婆子的生路。您、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声泪俱下。 演的太到位了！秋莫衾忍不住赞一个。 孔东誉把自己的学生带出去，几人到一处隐蔽的小路“谈话”。 姜明也跟了去。是他自己要求的，孔东誉可没权利命令他。 要说这次，姜明能碰见孔东誉也是巧了。孔东誉今晚突击来男生宿舍查寝，完事后正好遇见准备去超市买牙膏的姜明。由于在那次比赛中有些交情，两人结伴而行。他们刚到一楼，就看到了和大妈起了争执的秋莫衾和宋佳。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许有一丝遗漏，也不许说谎骗我。那样做的下场，你……们承受不起。” 宋佳和姜明都没在意孔东誉在“你们”中间的停顿，即使注意到了，也只以为是巧合。可对孔东誉可说是了若指掌的秋莫衾太明白了，这话他纯粹是说给她听的。这是在敲打她。 他们还在冷战期间，虽然是孔东誉单方面决定的。可是，他们这两天关系紧张是事实。今天她又闹出这种事，大晚上跑到男生公寓找男人，还因见不到人对管理大妈破口大骂，要个心眼小的男朋友，直接踹了这种女人都极有可能。 就是孔东誉借此机会甩了她，她都找不到地儿说理去。因为她理亏，她无话可说，虽然说她是为了朋友。 就是换了孔东誉做了这事，即使是帮别人，她也不行。她是不会和他分手，但绝对会闹个天翻地覆。 想到此，秋莫衾只能听天由命，寄希望于孔东誉能有一点舍不得她。可她自己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孔东誉当初答应和她在一起就是被自己硬逼的，就看之后连亲热都要自己一个女人主动就知道了。男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喜欢的女孩面前更是如此。可孔东誉对她，连吻都不情愿，可见不是天生性冷感，就是对她没意思。孔东誉，肯定是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以前孔东誉不是不想甩了她，可找不到机会，她又缠得紧。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想出了办法让她13天不能找他。现在，她都把机会活生生送到他面前了，他怎么可能不抓住，趁机和她分手，彻底断了她的妄想。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想归想，还没到那地步不是吗？百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许他真的有一滴滴喜欢她呢。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好喜欢好喜欢，喜欢的她心都疼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离开他的。 “孔导，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我和宋佳……”秋莫衾说了事情的原貌，只隐瞒了她们俩找姜明的真实缘由。 “……”孔东誉木着脸，没判她们的刑。秋莫衾惴惴不安。 “孔老师，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听了半天，这事真不怨秋莫衾和……宋佳。”姜明脱离了一言不发的局外人角色，仗义执言，“况且，那个阿姨……她的风评实在是不太好。”也没说理由。姜明是个老实人，让他说别人的坏话确实是为难了他。能为了帮她们提到这点，秋莫衾就烧了高香了。 “……”孔东誉还是装木头。 宋佳忍不住了，本来罪魁祸首就是她，她不能让朋友为她担风险，“孔导，是我求着秋莫衾陪我来的，也是我和那个什么吵起来的。不干秋莫衾的事，要罚您就罚我吧。” 秋莫衾气急，她们又没错，怎么能认罪领罚。要是孔东誉信了，他更有理由甩了她，她和他之间就真的结束了。 “孔导，您别听宋佳的。今天这事……” “这事怎么了？”孔东誉开了金口，但并没看她，神色莫名。 “我们没做错！” “秋莫衾，狡辩也要分时候。你和宋佳贸贸然去找姜明还值得奖励不成？做事不动脑子，瞻前不顾后。还自诩为高材生，依我看，简直无脑透顶。” “我……” “这还罢了，最后还被人反咬一口。要是动真格的，你以为你们占理就能有恃无恐吗？证据呢？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很显然，在这件事中你们跟这两个字无缘。而且，一个不如你意，就无端谩骂学校工作人员，即使你们原先占理，也变成无理了。‘名校两女高材生晚上到男生宿舍寻人不成，无端谩骂宿舍管理员大妈‘，想必这个标题很引人注目，运气好还能掀起一场社会热议潮流。” “……”秋莫衾默。孔东誉看问题的角度太独到了，引经据典，针砭时弊，且言辞犀利。他不去做记者，是报界的一大损失。 宋佳如果说先前对孔东誉说的话还有所不满，到现在，也只剩下叹服二字了。 孔东誉，绝了！ 而姜明，对孔东誉一向推崇，经过这事更是变成了他的头号铁杆粉丝。 孔东誉虽然为人冷漠，但对自己的学生还是很护犊子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二话不说把秋莫衾和宋佳带出来。 训过了，他摆摆手，“下次做事前过过脑，别再莽撞行事。你们去吧。” 宋佳悄悄向秋莫衾吐舌头:安全过关。 第14章 她的决绝 秋莫衾示意她和姜明先走。 “孔导，我刚才……” “别和我说话。”孔东誉喝住她。 “孔导……” 孔东誉直接走人，把无视她政策奉行到底。 秋莫衾小跑着追上去，气急败坏，“孔东誉，想和我分手就直说，我秋莫衾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我还不至于非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孔东誉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她也管不了别的了。就是分手，也该亲自和她说，大家好聚好散，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吗。虽然她第一个不答应“好散”，但理是这个理，她不允许他啥也不讲就算和她没关系了。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他们在一起时他不尊重她，那时她可以忍，毕竟关系不同；可临到分手他还是不尊重她，连亲自和她说句“秋莫衾，我们分手吧”都不肯。难道他们的恋情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还是说从头到尾他压根不承认他们俩在一起过。 “……”孔东誉忽然停下来，背对她。 秋莫衾闪避不及，一头撞到他背上。她揉着额头，一脸决然，“人要脸，树要皮。孔东誉，我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既然你说不出口，那就由我来好了。记住，孔东誉，是我秋莫衾甩了你，是我不要你了。”说完，她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把背影留给了孔东誉。以前，这都是孔东誉的特权。 孔东誉慢慢回过身子，牢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时的孔东誉不知道，秋莫衾是硬撑着说完那番话的。一离开孔东誉的视线，她的眼泪就抑制不住奔涌而出…… 她的孔导，她的孔东誉，她此生最爱最爱的男人，就这样走出了她的生命。她的心好痛好痛，犹如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生了无生趣。 可她又不得不说那些话，那是她爱的人的心愿不是吗。她说过她会听他的，她现在顺从他的心意远离他，也算达到了听他话的最高境界了。 先他一步说分手，造成她不要他的假象，而不是让他亲口说出这件残忍的事实，也不过是想保留她最后的体面罢了。 秋莫衾跪趴到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尖利的石头划破了她的手心，溅出细小的血流，她也感觉不到丝毫伤痛。 孔东誉，孔东誉……就分开了一小会儿，她就思之如狂，更何况，她要和他分离终生。 秋莫衾哭了大半夜，眼睛肿的眯成个缝儿，睁不开。她没回寝室，直腾腾靠坐在树干上。夜里寒凉，在一个偌大的校园里，学生都睡熟了，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游荡在外。她手机放在寝室，照个亮儿都不成。更显凄清冷寂，甚至，骇人之极。 若是平时，她绝不敢大半夜跑出来的，不得吓死过去。现在，她心都死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吓到她。不论是人是鬼，她……不惧。或许，真出什么事，也不错。至少，她再也不用伤心了。 天亮了，秋莫衾不能留在原地，也不敢以这幅尊容去见同学和老师。 她在校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夏周周，夏周周是她认识的人中最稳妥的人，“周周，我妈昨晚来了，我在外面陪她两天。我手机忘带了，你帮我和……孔导请假。” “好的，你安心陪阿姨吧。”夏周周啥也没问，满口答应。 秋莫衾找了家宾馆住下。值得庆幸的是，她身上带的现金够她花几天的。她打算住两天，等她惨不忍睹的眼睛和心能见人了，至少不被人一眼瞧出问题，她就回去上课。 秋莫衾找了个寝室的人有课的时间，戴了个在地摊上买的便宜帽子，回寝室取手机。 有几个未接来电。 最开始是夏周周的，只有一通，是昨晚打的，估计是看她没回来担心她，却发现她没带手机，只能罢休。剩下几通都是孔东誉今天打的，而且是她和夏周周说完之后不久打来的。不用想，以他们如今尴尬的关系，只能是问她请假的事。 她没回。她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徒添烦扰罢了。 三天后，秋莫衾的眼睛基本上消肿了，只余下淡淡的痕迹。不走近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她又在宾馆住了两天，直到周六早上。 期间，孔东誉又来了几次电话，她都拒接了。好像知道了她的决心，他再也没打过来。 她办了退房手续，回了学校。正好碰到星期天，她又在寝室窝了两天。 一周未上课的秋莫衾上的第一堂课本来应该是会计学原理，可因为任课老师临时有事，与孔东誉换了课。 只能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论时间早晚。 下课后，秋莫衾被留了堂。 “秋莫衾。”孔东誉叫她。 秋莫衾好像又变回了她刚开始认识孔东誉的样子，“是，孔导。” “秋莫衾……”孔东誉认真地打量了她一遍，全身上下都没放过，最后重点盯了她的眼睛好一会儿，随口问道，“秋莫衾，你上周去哪儿了？一周都没来上课。”这显然不是他这次谈话的重点，不过低着头的秋莫衾未曾发觉。 “夏周周应该同您说过。学生的母亲大老远跑来看我，于情于理，我不能撇下年迈的她不管。我这几天都是在学校外面陪她，所以没能来上课。不过请孔导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同学借课堂笔记，尽量不耽误课业。”她一板一眼回答。 “是这样吗，秋莫衾？” “是的，孔导。” “是吗？”孔东誉眼中精光一闪，咄咄逼人，“那么，为什么上周一上午我打电话到你家，却是你母亲接的电话？秋莫衾，你陪的‘母亲‘和你家里的母亲，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亲母？还是说，你的母亲根本没来，一切都是你借口不上课而撒下的弥天大谎？” 闻言，秋莫衾震惊地抬头，“孔导，您……您怎么会有我家的电话？不对，您调查我？” 第15章 霸气孔导 “有你家的电话？调查你？这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 “……” 老师了不起啊，枉顾学生的隐私权，太可耻了。秋莫衾腹诽。 “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不和您吵架，不和您顶嘴。就是您说错了做错了，我也先认错，不让您没面子。” “……”这些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我让您骂还不行嘛，您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再也不闹了。” “……”孔东誉根本是在重复她以前说过的话好不好？他们都分手了，他还说这些干什么，拿出来讽刺她么，还是显摆他记性好。 孔东誉没停，“中途不能停，停一次我一天不理你。” “……”这又是在干嘛？秋莫衾纳闷。 “接下来的13天内，我们不见面了。当然，除了上课时间。” “……”他、他的意思是？ “别和我说话。” “……”这是他上周日晚上说的话。他、他…… “秋莫衾，这一条条，你遵从了吗？这一件件，你又听我的吗？什么都听我的，不和我吵架，不和我顶嘴，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还没骂你呢，你倒把我骂上了。不，是恨上了。” “我……”秋莫衾惊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世上的好男人多的是，你还不至于非吊死在我这棵树上。是你秋莫衾甩了我孔东誉，是你不要我了。” “……”秋莫衾默。他干嘛非要用她曾经说过的蠢话堵她的嘴，她……她知错了。 “秋莫衾，你说的太对了。好男人遍地都是，比我好的更是数不胜数。你秋莫衾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更不是没脸没皮的人，凭什么都听我的。你又不丑，而且还有几分容貌，总有个把男生看得上眼的。即使有了孩子，也有人抢着认他。” “……”她不认识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话的女人，那不是她。 “秋莫衾，你分手的要求我听到了，也无条件接受。毕竟，我曾经强迫过你听我的吩咐，这侵犯了你的人身权，你有权反抗。谁叫你是一个要脸要皮的人，更是一个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呢。所以，秋莫衾，我要告诉你的好消息就是，你，成功地甩了我！”孔东誉不歇气地说完了这番话，全程面无表情。 秋莫衾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擦鼻涕，“我错了，您别和我分手！” “秋莫衾，你说差了。”孔东誉古色无波，纠正她，“是你要和我分手。而且，成功了。” “我不分手了，不分手了……”秋莫衾撞进孔东誉怀里，双手环住他脖子，双腿夹住他腰身，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这可由不得你。说过的话犹如泼过的水，你可以收回，但我不会。我说过同意和你分手，就是真同意了，绝不可能再反悔。”他掰她的手。 她激烈地挣扎，哭的惊天地泣鬼神，“我不要，就是不要……” “不要无理取闹，再闹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孔导……”秋莫衾装可怜。 “……”孔东誉不理她了。 “孔东誉……”秋莫衾接着换称呼，总有一个让他满意的吧。 “……” “老公……” “……” “相公……” “……” “夫君……” “……” “官人……”这是白蛇称呼许仙的，这么喊真的好么？ “……” “老爷……”这是越来越雷人的节奏？ “……”孔东誉还是不动如山。 “……”秋莫衾词穷了。 孔东誉开口了，他的话让秋莫衾更气馁，“秋同学，你要是没事了，老师得回去办公了。” 秋莫衾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扔下地，他朝门口走，突然想起遗忘良久的某事，灵机一动。 “孔导，我有句话忘记问您了。”她笑的格外甜蜜。 “你问。” “您上学期玩游戏输给了我，说过有什么条件任我提。您没忘吧？” “没有。”孔东誉神色平静，“你现在要提？” “当然。”秋莫衾靠上他的后背，“我要您爱我，并且期限为100年。” “秋莫衾，你……可真敢说。” “我为什么不敢说，您是我的了，永永远远都是我的。”想到此，秋莫衾不由得称赞自己的急智。 孔东誉冷哼。 “孔东誉，我向你保证，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违背你的意思，绝没有下次。” “你的保证，就如你的人一样，没有信服力。” “您非要这样贬低我么，我可是您的女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蹭着他撒娇。 “自抬身价。” “讨厌鬼。”秋莫衾气结，“反正不管您多不情愿，都改变不了这项既定的事实。除非您不守信用。那是可耻的行为，会遭受教师这一行业同道的谴责。” “嗤，秋莫衾，你一如既往地爱好给我扣高帽子。” “我哪有，我……我只是不想您离开我，我只是太相中您。”秋莫衾从背后抱住孔东誉。 孔东誉一怔，猛然回神把她掼进胸膛，嗓音浑厚深沉，“秋莫衾，秋同学，人的一生相当长，今后你我会遇到众多无法预料的挫折与磨难。生活终会归于平静，柴米油盐酱醋茶，不是你们小女生的爱情游戏。当历尽千帆，你敢保证你的执着会持续到何许，你敢保证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不会后悔放弃所有只为与我相知相许。我不仅仅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导师，我的考虑得更全面，多为你着想。” 他的一只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抚摸她娇嫩的脸蛋，他唤她，温柔似水，“阿衾，你告诉我。你对我的爱是一时激情，还是……长长久久，比如一辈子？” 秋莫衾身体微不可察抖动了一下，心深深地折服于他的男性魅力，“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孔东誉，我秋莫衾在此立誓，我将用我的生命来爱你，我的爱与你的生命同在。” “阿衾，你向来会哄我。”孔东誉弹了下她的额头，取笑道。 “……我笨的要命，哪哄的好您这个无敌大帅哥。看您经常被我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明白我有多笨嘴拙舌。就像这次，您就真气毛了。”秋莫衾呐呐的。 孔东誉本想安慰沮丧的小女友，可一提这事，他就忍不住想发飙，“你还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不对，还不算无可救药。” “人家错了嘛，您别气我了。”小脸不住地蹭他的胸口，讨好求饶。 “笨蛋。” “哼，我就是没您聪明。相公，看在我这么低智商的份上，原谅我吧。” 孔东誉糗她，“什么鬼称呼，你是穿越了吗？” “您要是和我作伴，就是真穿越我也一笑置之，不管哪个朝代都成。以咱俩脑子里的东西，混个风生水起不在话下。” “你这小脑瓜成天都在想什么，不切实际，天马行空。正事没做几件，歪道道却一大堆。” “哦……”秋莫衾悄悄看孔东誉的脸色，被他逮个正着，他故作沉思，“阿衾，你在怕我。” 她心一颤，低声嘟囔，“人家……人家欢喜您嘛。”又和他打商量，“相公，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秋莫衾坚持己见喊孔东誉“相公”，她最喜欢这个称呼，感觉跟他亲近了好多。平时她最喜欢看古代的电视剧，男女主角历经重重磨难喜结良缘，女主娇羞地叫着“相公”，软绵酥麻，每每让男主情动不已。每当这时候，秋莫衾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要叫自己男朋友“相公”。 孔东誉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跟她计较，叮嘱了一句“人前不许”，就问她，“约定？” 秋莫衾狂点头，像小鸡啄米，孔东誉眉目舒展，俯下身亲吻她的发际。 “我、我……您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么？”秋莫衾被他亲的娇躯微颤，“相公……” 孔东誉略显粗鲁地捧起她的小脸，亲上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耳垂，最后含住她娇艳欲滴的唇瓣…… 秋莫衾娇弱无骨地倚在他身上，眼睛紧闭，电流一波波袭向她，身体不住发抖。 可她仍止不住欢喜。这是第一次，在她没激他的情况下，被他抱着亲吻。就是死在这一刻，她也没有遗憾了。 她□□一声，他、他……他居然手伸进她衣服了，太坏了，“相公，放手啦。” 孔东誉逐渐丧失的理智顷刻间回笼，不舍地放开她，俊脸上布满懊恼之色，“阿衾，我……失态了。” 看他这个样子，秋莫衾顿时心疼不已，抱住他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相公，你被这样说，我又没怪你。” “你又知道了？别再让我发现你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否则全部没收。”孔东誉教训她，被她这么一闹，也没刚才的旖旎心思了。他知道她有时喜欢看些言情小说之类的书，思想或多或少被带偏了。这种事，哪能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 秋莫衾心虚，嗔道:“好啦，人家记住啦，不看就是了。” “走了。”孔东誉又格外加重力道亲了下她的眼睛，推开她。 “你去哪儿？我也要一起。”秋莫衾唯恐他又丢下她，牵住他的手。 孔东誉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想跟着就别慢腾腾的，我可不等你。” “我可以的，我也练了好多天了，现在绝对可以不歇气跑完全程。”秋莫衾急道。 “那等会去操场跑给我看。” “啊？”秋莫衾傻眼了。她只是想跟着他，稍稍有点夸大其词。中途少停顿几次，她勉强可以达成，但一次不停跑完七圈半，就是打死她她也绝无此可能，简直是痴人说梦。 对此，秋莫衾只想对孔东誉说: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索性，孔东誉十分清楚秋莫衾的能耐，此举只是吓唬吓唬他，也没真打算专程去欣赏她的“表演”。 观赏了一会儿她如丧考妣的小表情，孔东誉施施然道:“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孔东誉，你骗我！”秋莫衾担惊受怕了好久，最后才发现自己被当猴耍了，火气噌噌往上冒，偏偏孔东誉还一副“是你太蠢”的表情，她头脑一热，手就挥了过去。 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可手来不及收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落在孔东誉俊气逼人的脸上。她以为他会躲的，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他没避开，直挺挺站立在原地。 他的右脸上顿时多了五个鲜红的指印，看的触目惊心。 秋莫衾惊地捂住嘴，眼泪狂涌而出，整个身体都在抖动，“孔、孔导，我不是……我不是……” “你是。你嘴上说不是，可心里还是埋怨我的，怨气在你心中积聚良久，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巴掌。”孔东誉静静地说道。 “我……我没有……您冤枉我。我喜欢您呀，或许在您冷冷地对我说‘秋莫衾，我记得你’的时候，我的心就沦落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孔导，我喜欢您，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粉身碎骨，都不改我心。” “……”孔东誉没说话，可心却震动了。眼前的女孩放言“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粉身碎骨，都不改我心”，她的语气、神情坚定无比，让他心底的坚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刹那间融化，消失无际。 看着骄傲的她在他面前一次次放下身段，他以前的迟疑和隐忍就像一场笑话。连年纪轻轻的她都有为爱奉献一切的胆量与勇气，何况是他，何况是他！ “孔导，您要是忍不过这口恶气，您可以打还我一巴掌。不，几巴掌都成。我、我不会还手的。”秋莫衾泪眼婆娑地盯着看不出表情的心上人，“您要是不屑动手，我……我自己来也成。”说着，义无反顾举起那只刚才打到孔东誉脸的手扇向自己，那力道，毫不含糊。 在巴掌打到秋莫衾脸上的前一秒，被横伸过来的一只手生生截住。 是孔东誉。 孔东誉脸上阴云密布，眼看山雨欲来，“秋莫衾，谁准你自作主张，妄加揣测我的意思的？我有说要罚你，我有说要打你么？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真是……笨的无药可救，笨的天怒人怨。” “……”秋莫衾默。她不敢还嘴，火上浇油，只能装哑巴。 只要他不离开她，要她怎样都不成问题，忍气吞声算什么，就是要她的命，她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秋莫衾，从今天起，你得明白一个事实。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孔东誉的所有物。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甚至包括……我自己。回答我，你，可以做到吗？阿衾，你可以吗？”说到最后，孔东誉的眼眶中隐隐沁出泪滴。 “相公……”秋莫衾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扑向她心中的港湾，哭着告状，“相公，您这个坏蛋，坏死了。您欺负我，故意说出这种话惹我哭。” “嗯，我坏。阿衾，别哭了，我心疼。”孔东誉帮她擦泪，温柔地哄她。 这样温柔的孔东誉以前只出现在秋莫衾的梦里，她本以为今生都盼不到他这样待她，没想到今日轻松实现。她，圆满了。 “相公，我喜欢您。”她再次袒露自己的情意。 “阿衾，我心亦然。”这是孔东誉第一次正面回应秋莫衾的告白，清清楚楚告诉她，他心里有她。 “相公……”秋莫衾的哭声震耳欲聋，孔东誉不自在地捂了捂耳朵。 她这么哭，被别人听见了，会不会以为他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第16章 手心的宝 十几分钟后，孔东誉推推赖在他身上低声哽咽的秋莫衾，“阿衾，我饿了，出去吃饭。” “哦……”秋莫衾胡乱地用袖子擦掉眼泪，挽着他的手下了教学楼。 他们在食堂吃米线。是秋莫衾提议的，孔东誉在吃食上不挑。 “孔导，我给钱，我到现在还没请过您呢。”在外面，秋莫衾基本上都规规矩矩喊他“孔导”。 “我来。”孔东誉径自刷了饭卡，连她的份也带上。 秋莫衾挑了一张靠后的桌子，两人相对而坐。 “鸡蛋给你吃。”秋莫衾把自己不爱的鸡蛋夹到孔东誉碗里。 孔东誉皱眉，“不许挑食。” “就这一次，拜托。”秋莫衾双手合十，走温情路线。 “……没有下次。”孔东誉不战而退。 秋莫衾心中小人高举胜利的旗帜，耶！ “莫衾，你才来吃饭啊，我和钱亮……孔、孔导！”孙芸风风火火靠近秋莫衾，等看到她对面那个人时，震惊的嘴都合不拢。 孔东誉随意点点头，“孙芸。”又叫她身后的男生，“钱亮。” “孔导好。”钱亮连恭敬问好。 见孔东誉话说完了，秋莫衾问孙芸:“孙芸，你们吃好了？” “嗯。”孙芸悄悄使了个眼色，“莫衾，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件事。” 秋莫衾跟过去，两人到了食堂外一僻静的角落。 孙芸的视线像探光灯一样把秋莫衾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不怀好意地笑道:“秋莫衾，说！你和孔导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她斟酌着字眼，“勾搭成奸了？” “怎么说话呢。我和孔导是堂堂正正的，到你嘴里成什么了。地下情，还是第三者插足？”秋莫衾给了孙芸一出。 “好，我投降。”孙芸高举双手，“表述失误，敬请谅解。不过是一个意思，你理解就成，你们是一对？” 秋莫衾骄傲地点头，“如你所想。” “是你追的孔导，还是孔导追的你？”孙芸打探道。 “你猜。” “用脚趾头想，就知道孔导是被追的那方。” “凭、凭什么？”秋莫衾不服气。她也算是小美女一个，孔东誉追她很丢脸吗？ 孙芸鄙视她，“一个是高冷男神，一个是白痴学生，很明显的对此，傻瓜都能猜出来。”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 “瞧瞧。”孙芸抬手指了指她，骂人都能带上别人全家，“这就是你白痴的表现。”又道，“你别不服气，还有例为证。这学期刚开学就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最后直接被人送进医院。这还不白痴？而且，我还听说，你和宋佳上上个周末晚上跑到男生宿舍大闹了一场，还被孔导逮个正着。这你又怎么说？” “我、我……我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呢，说出来呀。”孙芸一副“秋莫衾在狡辩”的欠揍表情。 “……”秋莫衾默。她能告诉孙芸才有鬼了。 “编不出来了？莫衾，人要敢作敢当，喜欢孔导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倒追男人更是当代女强人的典范。我们只有羡慕的份儿。”孙芸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殷殷教导。 猜的不错，她和钱亮能成，就是她追的钱亮。 秋莫衾无语地道完谢，“米线没吃几口，我回去了。” “顺便帮我喊钱亮出来，我就不去了。” “等着。” “怎么去那么久，米线都不热了。”钱亮离开后，孔东誉问。 “跟孙芸聊了几句，她说的开心，我不好打断。”秋莫衾含糊其辞。 “你们女人就是事多，说个话都麻烦。”孔东誉不置可否，“再重新叫一份米线，你原来的别吃了。” “你等我？”秋莫衾期盼的眸子看向他。 “……十五分钟内解决，过时不候。” 秋莫衾举手敬礼，“报告长官，绝对完成任务。” 晚上，秋莫衾回寝后，以孙芸为首的三人对她进行了逼问。秋莫衾不堪严刑拷打，挑着能讲的和她们说了一些，才被暂时放过。 临睡前，秋莫衾不忘叮嘱寝室的人:“我和孔导的事，你们千万别和让人讲。孔导毕竟是我的导师，院里知道了，总归影响不好。” “莫衾，这道理我们懂，不会外漏的。”夏周周第一个打包票，“孙芸、罗琼，你们说呢？” “衾啊，你不让我说，这件事绝对不会从我的嘴里泄露一丁半点，我会死守到底，把它带到棺材里。”罗琼接着表忠心，“不过……衾啊，你能不能和孔导说说，期末的时候放小的一马，别让我吃鸭蛋。” 上学期罗琼期末考试得了零分，理由是，夹带小抄。 “相信我，只要你不带任何与考试无关的物品，历史不会在你的身上重演。”秋莫衾不假思索地回答。 罗琼倚到床上，哭丧着脸，“不能通融一下么？” “你觉得呢？” “……”罗琼默。 孙芸最后给出保证，“放心，我的嘴一向很牢。”一边和男友发短信。 才怪！你的嘴牢，夏周周和罗琼是怎么知道的？她们是有千里眼，还是有顺风耳？另外三人同时在心内吐槽。 几人说闹了一阵，夏周周关了灯，各自上床就寝。 秋莫衾蒙在被窝里给孔东誉发短信。她刚才突然发现自己今天一件很重要的事忘记说了。她不禁感叹，美色误事啊！ “相公，人家的约定您答应不答应？” 孔东誉过了几分钟才回。 “你先说。” “您就不会干脆些，直接回我。” 孔东誉如她所愿，干脆了一回。 “我的回答是，不。” 秋莫衾不依了。 “为什么？” “我不可能答应一件莫须有的事。你让我杀人放火，我岂不是也得照做？” “借口。上学期玩游戏您不也答应了？既然上次行，这次参照上次凭什么反而不成了？您说不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我不让您亲人家了。”想了半天，秋莫衾才想出这一个可能、也许威胁得到孔东誉的事。 没想到…… “请便。” 秋莫衾嘟嘴，他、他怎么可以这样？过河拆桥，今天在教室里他明明…… 哼，她气呼呼的，破天荒关了手机，睡觉，让孔东誉见鬼去吧。 秋莫衾本来想硬气一点，要让孔东誉道歉才理他。可一到五点半就醒了，睡不着觉，穿上衣服出了门。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她准备在校园散步。谁知散着散着，不由自主到了操场，不由自主坐在草坪上等人。 六点，孔东誉准时出现。 “阿衾。”他喊她。 他都先和她说话了，应该算主动求和，她得大度一点。秋莫衾如是想着。 “相公……”秋莫衾跳到孔东誉身上，着迷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我想您，好想好想。” “爱撒娇，你是几百年没见我了不成。”孔东誉扶住她臀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孔东誉默。打情骂俏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相公，以后不管您怎么生我气，打我骂我都成，就是不要不和我说话，我受不了。”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受刺激了？”孔东誉好奇。 “……没有。我昨天想跟您说的约定就是这个。先下手为强，免得您又不由分说一口拒绝。” “小心眼。你心眼多，非要我先同意，我没听从你的心意，就气的关了机，今天一见面又恶人先告状。莫非好事都让你秋莫衾一人摊上了？” 秋莫衾就着他的脸狠狠咬了一口，“您、您顾左右而言他，偷换主题。” “嘶……”孔东誉大力扯下她，“你是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 “我是属牛的，您到底是怎么做我男朋友的，连这个都要问。” 秋莫衾个马大哈，被人骂了都蒙在鼓里。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她对孔东誉的毒舌已经免疫了，下意识忽视他言语中不中听的部分。 “的确是一头牛。”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不回的倔牛，是他最爱的牛。 “您人身攻击！”秋莫衾委屈。 “我以为你脑袋里长的都是草，听不懂我的话。” “……”秋莫衾默。他居然这样说自己，太过分了。 孔东誉心里暗笑，她委屈的小模样太喜人了，揽过她的头，“阿衾。” “哼！”秋莫衾偏过头。 “阿衾，我答应你。不管任何时候，不管我如何发怒，我不会不和你说话，不会说再不见面。” “……”秋莫衾悄悄竖起耳朵。 孔东誉忍住笑意，“可是阿衾，你下次再冲我发火前能不能过过脑子。我孔东誉从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我要是真心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会直接说出来，不会拐弯抹角让你猜来猜去，更不会因为你的胡搅蛮缠而勉强自己同你周旋。” “所以呢？”秋莫衾泪眼朦胧。 “所以……”孔东誉一把抱起她，郑重地说道，“阿衾，我喜欢你，我……爱你。” “相公，我也爱您，您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秋莫衾把头埋到孔东誉的胸口，“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您是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您是我的全世界。” 今天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了。孔东誉亲口对她说“阿衾，我爱你”，这是上天送她的最贵重的礼物。她会记住今天，这个赐予她幸福的好日子。 “阿衾，我给你唱首歌。”孔东誉抱着她沿着操场走道漫步。 “好！”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是金志文的《最浪漫的事》。相公，您唱的真好听。” “阿衾，我是你手心里的宝吗？”孔东誉笑了。 真好看，要是他常笑她就有福了。前提是，禁止对别人笑。秋莫衾心想。 “是，相公。您是我的宝，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想宠着您，爱着您。” “阿衾，咱们走了几圈了？” “啊？”秋莫衾傻眼。他抱着她走圈？她还真没注意。 “够两圈了，差五圈半。” “您放我下来，我自己走。”秋莫衾懂他的意思了，“您累着了，心疼的人还是我。” 孔东誉再次展现了他的强硬做派，硬挺着抱她走完了七圈半。秋莫衾撑着他，瘪嘴，“您怎么这么倔，听我一次会死啊。” “阿衾，我是不是对你不好，比你以前的男朋友差远了？”孔东誉突然问。 秋莫衾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您怎么知道我……” “这是个问题么？” “相公……”秋莫衾把孔东誉扑到草地上，他顺势倒下，仰躺着望向她。 “相公，我和吴生就像过家家似的，小孩子的玩意，谁也不当真的。这不，他和我没好几天，就和他们班团支书看对眼了，马不停蹄把我甩了和那个团支书双宿双栖去了。” “你喜欢他？” “鬼才喜欢他那种脚踏两条船的家伙。”秋莫衾咕哝。 “你气病了。”孔东誉平板陈述某件事实。 “是，我是气病了。可罪魁祸首不是吴生，而且您。”秋莫衾解释，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反正她在孔东誉心里早已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就为了一件小事，您一个月不理我，我……我都活不下去了。又碰上吴生这件糟心事，我支持不住就倒下了。” “不是小事。我是信任你，才把翻译那事交到你手上。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您得相信，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您一人而已。” 孔东誉揽下秋莫衾的身子，“我信。”继而薄唇凑上去吻她的脸。两人亲了一阵，才气喘吁吁分开。秋莫衾深呼口气，“相公，等会儿该来人了。您放开我，我还要跑圈呢。” “今天不跑了。”他松开对她的桎梏。 “真的？”秋莫衾一蹦三丈高，伸出一只手拉他，他握住。 “走，吃饭去。”握住的手没有放下。秋莫衾脸红耳热，偷偷看了他一眼，并不出声提醒。 “一碗小米粥，一碗黑米粥，一个白菜馅的包子。”孔东誉对着卖饭的厨房阿姨说完，刷了饭卡。 秋莫衾喝完自己的黑米粥，又看了看放在桌上未动的包子，“孔导，您的包子要凉了。”她从那天和孔东誉吃早饭起就没点过包子了，就一碗黑米粥对付了事。 “是你的。”孔东誉慢条斯理擦了擦嘴。 “额……” “发什么愣，快吃。” “是，孔导。”秋莫衾下意识遵从他的指令。等吃一半后，瑟瑟道，“我，我不是……” 该死！她要怎么解释啊？难道要说她以前早上都没吃饱。可她和他吃的是一样的份儿，他一个大男人都没抱怨，她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以后就和今天一样。” “我……我减肥。”秋莫衾弱弱的说。 “想减肥滚去别处减，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秋莫衾默。他都答应她了，可下一刻又赶她。 “瘦的跟竹竿似的，闹什么幺蛾子。我喜欢你胖一点。”他凑到她耳边，舔了下她的耳垂，“抱起来舒服。” 她闹了个大红脸，“您、您……”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那、那么多人，被看见了多不好，讨厌死了。 孔东誉又变成那副清冷的样子，“吃完了就去上课，我中午回趟家，你自己和同学去吃饭。记住，不要吃麻辣烫。”秋莫衾超喜欢吃麻辣烫，他都看见几次了。关键是麻辣烫这东西，吃多了有瘾不说，对身体也不好。 “啊……那您今天还回学校吗？”秋莫衾背的出他的课表，当然知道他今天没课。 “视情况而定。” “您要是回来，和我说一声，多晚都行。我等您。” “嗯，专心上课。” “……哦。”秋莫衾闷闷不乐。 第17章 姜明来找 秋莫衾下午五点就下课了，晚自习自从五一后也停了。她窝到宿舍提不起劲。 “呦，我们家衾大美女这是被谁欺负了，活像个深闺怨妇似的。”孙芸边化着妆边感慨道。她马上要和钱亮出去约会，心情正好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孙芸还在笑，“莫不是被孔导发现真相，踹了你？” “胡说八道，鬼在听你胡扯。”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秋莫衾气极反笑，“孙芸，我秋莫衾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怕被孔导知道。” “no,no,no.”孙芸摇手，“你有。” “……”秋莫衾拿眼瞪她。 孙芸理所当然道:“你的二货本质啊。” “孙芸，我要杀了你！”秋莫衾的狂吼差点掀翻了屋子。不过，这时候没人会在乎了。 秋莫衾抄起水果刀，磨刀霍霍向孙芸。孙芸边躲边义正言辞，“杀人偿命。莫衾，你今日一怒之下宰了我，你轻则会在监狱里蹲一辈子，重则会一时三刻毙于枪下。你可要想清楚了。”火上浇油，莫过如此。 “孙芸，你闭嘴。”夏周周拖着秋莫衾持刀的手，“莫衾，有话好好说，真伤到人就不妙了。” “对啊，衾啊，你平时可是最冷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不成？”罗琼就在秋莫衾另一只胳膊上。 闻言，秋莫衾手里的刀“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孔东誉回家了吗？不就是一天见不到他吗？她有必要因此迁怒别人吗？虽然她此举开玩笑的成分居大，可如果真像夏周周说的那样伤到人了呢？后果，她不敢想象。 秋莫衾怔忡了大半天，“孙芸，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孙芸这下心里尴尬万分。她本来看秋莫衾心情不好，想活跃下气氛而已，反倒弄得秋莫衾更痴呆了。得不偿失！ 晚上七点多，宿舍大妈到秋莫衾寝室通知她。 “秋莫衾，外找。” 秋莫衾挥开椅子，一刻不停奔了出去。 孙芸和钱亮约会去了，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周、周周，发生啥事了？”罗琼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也许、大概是孔导到了吧。”过了好一会儿，夏周周才回答。 “我想也是。” 寝室里再无声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秋莫衾跑到门口，见到的人却不是孔东誉，而是一个出乎秋莫衾意料的人。 是……姜明。 姜明见到她就跟见到了救星般，紧张的神色消失了大半，“秋莫衾，这么晚叫你出来，真的很抱歉。可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又不认识旁人，只能来找你。” “这边说。”秋莫衾指了指林荫小道。她心头确实被泼了一盆凉水，可又不能不管这事。这些天她想着自己和孔东誉的事，对宋佳多有忽略。 姜明三言两语和她说了个大概。 原来，从那次她和宋佳去姜明宿舍找他的事发生后，姜明颇为意动，和宋佳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宋佳请他出去吃了几次饭，不再针锋相对，两人相处时的僵硬不复存在。姜明的心里也有了想法。 说实在的，他最初对宋佳的感觉不差，可后来宋佳当着他面和秋莫衾探讨他的私事，他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而后宋佳又在他老乡面前对他冷嘲热讽，他的心凉了大半。可那晚那事闹出来后，他的心思又死灰复燃，而且烧的更为猛烈。 可，他的性子本就温吞，宋佳又是那种极有主意的女子。宋佳没提，他也就僵持着，任两人间的暧昧横生。 说到这里，姜明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我想着再和她处一段时间，这事自然而然就成了。我觉得，她对我，是有感觉的。可……” 秋莫衾主动问:“你又做什么刺激她了？”宋佳的性子秋莫衾摸了个透，绝对是姜明干了啥蠢事被她晓得了。要不然，以宋佳对姜明的看重，绝不会逼得姜明等不到明天天亮就跑来找她出主意。 “我……也没……”姜明支吾其词，“是我们班一个女生今天晚上跟我表白，我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出其不意抱住了。之、之后……” 这绝对是抄袭于她秋莫衾啊，她对付孔东誉惯用这招，她有权向其索要偷师费吧？要不是事关宋佳，她和这位女同学应该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相逢恨晚哪！ 秋莫衾全明白了，“之后，被佳佳抓了现行？” 姜明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了衣服任秋莫衾观赏，羞愧地点头，“是。她一气之下，也不听我的解释，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打电话她不接，最后烦了干脆关机。我又去她宿舍找她，她室友告诉我她不在。我担心的不得了，她一个女孩大晚上能去哪儿，要是……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这样，我先去她寝室看一眼，详细问问佳佳室友她的情况，得了消息再告诉你。你把你手机号给我。” 姜明迅速报了一串数学，却没离开，“我就在这儿等你。” “随你的便好了。”同为女人，秋莫衾肯定站在宋佳这边。而且，她在孔东誉那里也遭受了很多冷遇，更是对先爱上的那方的痛苦感同身受。所以，她对姜明颇有微词。 其实秋莫衾暗暗有了猜测，可她没说出来，任姜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果然，她秋莫衾还是有成为神算子的潜质的。 她在姜明宿舍楼外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宋佳。 “佳佳。” “莫衾，你怎么会？”宋佳恍然大悟，“姜明和你说的？” “那是肯定的，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他……”宋佳欲言又止。 “我没告诉他。”秋莫衾抱了抱她，“我只是想着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此时的我会在哪里。所以我就没去你们寝室，来这里看一眼。” “……”宋佳默。 “佳佳，我该说我们是同病相怜，还是物以类聚？” 宋佳不解，“你有喜欢的人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果早知我秋莫衾也有今天，可能对吴生的选择我会多一分认同。”秋莫衾仰天长叹。 “秋大小姐，我的事还没个着落，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再那边拽文了，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宋佳不满，“可以请您说大白话吗？” 秋莫衾和宋佳说了自己和孔东誉的事，宋佳呆了好一阵儿，才幽幽来了一句，“莫衾，我和你不是物以类聚，而是近墨者黑，我被你带到沟里了。” “假清高。” “贼喊捉贼，你秋大小姐把为人师表的孔东誉孔大导师都轻轻松松拿下了，居然有脸说我这个小角色。最起码，我和姜明可是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哪像你家的孔导，外貌佳，学历高，工作优等，简直是居家好男人的极品。” “看起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仅没事，还好的不能再好。”秋莫衾转身走人，“我得告诉还在痴痴守候的某人，他的心上人……” “秋莫衾，不就刺了你几句，至于这么无情么。”宋佳不让她走，“说真的，他人呢？” “宋大小姐，我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位，麻烦说清楚点。” “……姜明。” “他呀，当然是在寒风中痴等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啰。”秋莫衾的回答漫不经心，纯粹在吊某人的胃口，“被人强抱本来就很令人抓狂了，还被某个不解风情女人误会，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现在他心里在意你的时候还愿意耐心等你，等他……” 宋佳疯魔了，大吼：“秋莫衾，姜明在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 “秋莫衾。”宋佳顺手拽断一大截树枝，“从实招来，否则当心本小姐拳脚伺候。姐姐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你想试试我的身手，我奉陪到底。” 正在这时…… “谁在那里，出来。”一束从手电筒射出的光照在两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