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夜近天明》 第一章 嗡嗡~嗡嗡~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归于沉寂,只有蓝色的信号灯不住地闪动。 一只白皙的手拿起手机,打开信箱。 【阿夜,明天陪我去逛街好不好?雅治要去训练,自己一个人好无聊哦!from:阳子】 点击回复,【明天要去医院照顾妹妹,所以,不好意思了,阳子,下次再陪你去!from:夜】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好吧,下次一定要好好补偿我呦!下周见!from:阳子】 黑暗中,手机的主人没有再回消息,无声的笑了笑,关上手机,准备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不自觉地想起过去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17年了,在这个曾经认为是动漫的世界,上一世过得狼狈而痛苦,最后死于意外,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活过来了,接着随着长大,在电视里看到越前南次郎的比赛,在上流宴会里看到迹部财团的那个自恋的小鬼,才知道自己穿越了,六年前,父母去世了,好不易得来的亲情与温暖再次消失,家里只剩下了自己和双胞胎妹妹,而本家像是将放逐一样,不再理睬我们;唯一的妹妹又骄纵而不可理喻,终于遭到了报应,两天前发生了车祸,好在抢救及时,救回了一条小命,只是依然处于昏迷中…… 想着想着,渐渐睡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位于神奈川的一座普通住宅里。 早上醒来,深谷夜起床整理好床铺,进入洗漱间,镜子里映出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瓜子脸,黑色直发,齐刘海,红色的眼瞳,小巧的琼鼻,红润的唇瓣,皮肤白皙水润,五官精致,眼眸中带着睿智,气质透出神秘和冷漠。 洗漱完毕后,简单的吃过早餐,把前一天熬好的粥热好,装在保温瓶里,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今天早上打开手机就发现从医院发来的消息,说她醒了,但是好像失忆了,真不知道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神奈川医院 深谷夜走向妹妹深谷月的病房,刚要拉开门,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心下疑惑,便将门拉开一条缝隙,看向病房内,同时听清里面的声音。 病房内,身着病号服的少女有一双水蓝色的眸子,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水润,顶着一头蓝色的长卷发,整体看来就像一个漂亮的芭比娃娃,只是头发微微凌乱,显而易见是故意用手揉出来的;少女神情中带着迷茫和懊恼,自言自语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应该在北京到纽约的飞机上的吗?最后的记忆应该是飞机失事!可恶啊!明明梦想刚刚开始,明明是世界巡演的第一站,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啊?这样,一切不就都要重新开始了吗!”接着,只见少女面向窗外,一手指着天空,大喊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到底变成谁啦?啊喂!” 深谷夜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她的话眼神一闪,果断拉开房门。 听到声音的深谷月身子一僵,缓缓回头,表情僵硬的看向门口。 深谷夜回身将门拉好,走到病床前,没理会深谷月的尴尬,将粥盛好放在她面前,“吃吧,吃完我们再聊!”语罢,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淡淡打量了一下,就移开眼神,看向窗外,脑海里想的都是她刚才的自言自语。 一时,病房内只剩下咀嚼声,深谷月一边吃粥,一边打量坐在床边的人,表情纠结,但也一句话也没有说。 饭后,深谷夜收拾好碗筷,重新坐在床边,看向深谷月,红色的眼瞳直直的看进她浅蓝色的眼瞳中,脱口而出一句中文,“看过《网球王子》吗?” 深谷月心虚的移开眼,装作不在意的举杯喝水,正好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口水喷了出来!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深谷月下意识的用中文反问道,“你也看过《网球王子》?” 深谷夜听到她的反问,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神经不是一般粗的蓝发少女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回想刚才的对话,陷入自言自语中,“为什么会问《网球王子》?跟《网球王子》有什么关系?…哦,不对,不对,重点错了,可是重点不是《网球王子》的话,是什么?刚才明明感觉到一丝奇异的违和感,是什么呢?……”少女粗鲁的抓了抓头发,“从头想一想:我应该是坐在北京飞往纽约的飞机上,接着飞机失事,我死了,但却活了下来,在医院里,醒来后,医生进行检查,询问我病情,然后离开……等等,询问病情?!”少女惊讶的看向深谷夜。 “看样子是反应过来了,意外的反应迟钝呢!”深谷夜凉凉的用中文说道,说是意外,但语气中没有一丝意外的感觉。 “你是中国人?这里是哪里?我是谁?……”迟来的一连串问题,像机关枪一样从蓝发少女的嘴里蹦出。 “在我回答你之前,能把你刚才自言自语的部分,重新完整的陈述一遍吗?我会根据你的回答来筛选,我需要回答的内容,另外,请把你的个人基本信息也说清楚。”深谷夜镇定的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叫祁月,25岁,职业歌手,为筹办世界巡回演唱会,而乘坐北京飞往纽约的航班,结果飞机失事,我也失去意识了,等再次醒来时,就在这里了,就是这样。”深谷月表情抑郁的说道。 “那好,我再次确认一下,你看过《网球王子》这部动漫?”深谷夜接着说。 “当然看过,这么一部知名动漫,我怎么可能没看过!我特意去学日语,就是为了唱日语歌曲,《网球王子》的主题曲我可是都翻唱过!”少女自豪地说。 “那么,恭喜你,你穿越了,欢迎来到网球王子的世界!”黑发少女平淡的说着恭喜的话。 “果然是这样,从刚才你问的第一句话,我就应该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又因为工作繁忙,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甚至是爱人,在哪里生活都无所谓啦!唯一不甘心的就是,在梦想就快实现的时候,要重新奋斗,重新开始为梦想而努力!”蓝发少女表情落寞,但仅是片刻,就甩了几下头,定了定神,恢复元气似的抬头重新看向床边的少女。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那么我就接着说了,”黑发少女停顿了一下,“你现在名叫深谷月,三个月后满17岁,就读于立海大附属中学高二d组,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父母双亡,死于五年前的车祸;我叫深谷夜,就读于立海大附属中学高二a组,你在两天前发生车祸,现在住进这家病院,以上,还有什么问题吗?”黑发少女面无表情的淡淡陈述道。 “你也是穿过来的?什么时候穿过来的?”深谷月好奇地问。 “我的话,与其说是穿越,不如说是重生,或许更准确,毕竟,我在那个世界死去后,再睁开眼睛时是刚出生的时候,也就是说,我从某些方面看,是原装的。” “哦~这样啊!”蓝发少女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点了两下头。 “还有其他问题吗?”深谷夜站起身,淡淡问。 “嗯~暂时还没有,等我想起来,再说吧,”蓝发少女思考一下,“我怎么称呼你?” “随意,你我现在同岁,虽然你是我妹妹,但直接叫名字也我所谓!”深谷夜走到门口,停下,“有人问起来,你尽管说自己失忆了就好,其他的事,你不用管,我去叫医生。”说完,走了出去。 “哦,”独自一人的蓝发少女笑容散尽,徒留落寞。 “现在看来,头部受到震荡后,失去了过去一切的记忆,是否能恢复主要看环境和伤者自己了;在住院观察两周,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出院了。”主治医生合上病历,冲黑发少女点点头,就离开病房了。 “阿夜,你妹妹以前的人缘是不是特别差啊?”蓝发少女略带忧伤的问。 “一个疯狂迷恋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的女生,既不自量力,又不可理喻,能有什么好人缘?”黑发少女停下削苹果的手,看向她,“另外,现在你就是我妹妹,请做好心理准备!” “啊~~~~,为什么是这样的女生啊?真是时不予我啊!太糟糕了!!!”蓝发少女仰头状况的叫喊道。 “怎么,你也喜欢幸村?又或者说,你也想和网球部正选来一段旷世之恋?”语气里带有浓厚的嘲讽意味。 “才不是呢!立海大不是我的菜,太严肃了;四天宝寺才是我的最爱,不过不是作为恋人的那种最爱,而是像好朋友、好哥们的那种。毕竟都只是青少年罢了,我才不想老牛啃嫩草,就算真的要谈恋爱,也不是现在啊,我可是很传统的中国人,才不想早恋。”蓝发少女略带自豪的说。 黑发少女收好水果刀,咬了一口苹果,“我很庆幸你不是花痴。” “那是,话说回来,那个苹果不是给我的吗?” “自力更生是美德。”看着蓝发少女像被雷劈了一样,然后无奈摇头叹息的的表情,黑发少女无声笑了笑,“你喜欢音乐吗?” 蓝发少女一边削皮,一边回答,“不喜欢。” 黑发少女看着她,张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接着若无其事的咬下去。 蓝发少女抬起头,表情认真地说,“是热爱,我深爱着音乐,深爱着唱歌,所以我才会在初中刚毕业的年纪进入公司,学习唱歌,学习创作,所以我才会在不到25的年纪红遍东亚,所以我才能在25岁后开始世界巡回演唱会,所以我才能花费3年、5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努力成为一个世界级的优秀女歌手!” 看到她清醒后,第一次露出的这样坚定地表情,深谷夜放下苹果,温柔的笑了,“真高兴,是你成为了我的妹妹,”站起身,伸出右手,“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相知相守的家人!也愿你的梦想,能够在这个世界实现,小月。” 深谷月也放下苹果,伸出右手握住面前这只手,露出阳光的笑容,“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家人,姐姐。” 此时,病房里温暖明亮,阳光正好。 第二章 星期一立海大 柳生和幸村来到教师办公室,而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一个人,正在与他们的班主任谈话,于是就和老师点头示意一下,站在一旁等候。 “这是医院病历。”深谷夜一早就来到办公室,找到深谷月的班主任,说明车祸后的情况。 “脑震荡后失忆?”年近五十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颇有些震惊的反问。 “是的,车祸前的关于自己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包括姓名,但是基本的生活常识、学过的知识保留了下来,因此,除了人际交往、性格喜好之类的东西外,学业上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记忆,作为她的姐姐,我认为随缘就好,能记起来就记起来,记不起来也无伤大雅。所以,身体休养半个月后,如果恢复的不错,就可以继续上课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学校那边我会处理,至于学业上的事,就靠你了,不要让她落下太多,不过,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修养好再来上课吧。”班主任又安慰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深谷夜转身,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柳生和幸村,眸光在二人身上停顿一下,就目不斜视的离开了办公室。 柳生和幸村对视一眼,不予置评,也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更没有外传,毕竟两人都不是什么多嘴的人。 嗡嗡~嗡嗡~ 【阿夜,你妹妹怎么样了?from:阳子】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失忆了,修养半个月就差不多能来上课了。from:夜】 【什么?都失忆了,还不是大问题吗?from:阳子】 【在我看来,确实不是什么问题,失去的可用新的去填充,更何况,她之前记忆里,除了父母还在世的那部分,还有什么有价值的、需要想起的吗?from:夜】 【呵呵,阿夜,你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from:阳子】 【谢谢夸奖!from:夜】 【啊喂!我没有夸奖你啊!from:阳子】 深谷夜轻笑着,想着手机那头的人会有什么表情,收起手机,没有再回消息。 半个月后医院 “终于要出院了!!!”深谷月兴奋地大喊着,引来医院门口众人的目光。等回过神来,连忙恢复原样,好像刚才大喊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别装了,还不快过来!”深谷夜一回头,就看到蓝发少女依然故作镇定的小步晃,略带无奈的喊道。 “嘻嘻……”,深谷月笑了两声,快速跑过来,跟着黑发少女上车。 一个小时后深谷宅 深谷夜下车拿好东西,“走吧,这里就是你未来几年要生活的地方。”抬步走向宅子,推开院门,穿过小院子,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深谷月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简单大方的二层别墅,前院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有人定期整理;进入屋内,是会客厅,西北角是厨房,东北角是卫生间,中间一扇落地窗,落地窗前是餐桌;打开落地窗,依旧是整齐的草坪,草坪上摆着桌椅和晾衣架,还有几件衣服挂在上面;穿过客厅上楼,第一间屋子是去世的父母的房间,因为不仅有一张双人床,而且屋子内气氛冷清,看得出很久没人住过了;第二间是深谷夜的,单调的黑白色,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房间;第三间是过去的深谷月的房间,入眼一片粉嫩,很有花季少女的特点,深谷月苦着一张脸,“这个房间的布置,我可以全换了吧?” “当然,这已经是你的房间了。”深谷夜淡笑着答。 “这将会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说着,关上房门。 三间卧室并排于走廊一侧,另一侧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客房,里面带有独立卫浴;另一间是书房兼琴房,正对房门的一面墙开了两扇窗,窗前靠左的位置摆放书桌,左侧靠墙是一排书架,右侧靠墙是一架三角钢琴,琴凳旁放着两个小提琴盒子,一个是去世的母亲的,一个是深谷夜的。 “总体看来,还是这个书房兼琴室装修的最好!”深谷月摸着下巴,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也是正常的,谁让这家主人把音乐视若灵魂与生命呢!”深谷夜走进书房,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 深谷月也走进来,凑到书架前,仔细的看着,“好多乐谱和乐理类的书籍啊,……咦?怎么还有这么多中文书籍?” “因为外祖母是日籍华裔,母亲是中日混血儿,有中文书籍很正常,就算咱们两个都会中文,也不会太奇怪。” “这样真是太好了!”深谷月兴奋的说。 “别高兴的太早,会是一回事,用是另一回事,这里毕竟是日本,以后你和我在外面也都要用日语交流,所以基本不会有用到中文的时候。”深谷夜凉凉的打击她。 “诶~~~~”深谷月哀嚎。 “这两天好好休整一下,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不出意外,下周一你就要和我一起去立海大上学了,”深谷夜起身准备出去,“另外,你最好恶补一下这里的课程,毕竟再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不及格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你多保重。”说完还给了她一个怜悯的眼神,摇了摇头,离开了。 “啊~~~~我可不可以不当深谷月啊!!!”深谷月愤懑的仰天长啸。 过了忙碌而又充实的周末后,再次迎来了新的一周。 深谷月放下杯子,“我吃完了。” “那就走吧。”深谷夜率先起身,那好书包,走到门关处,换好鞋子,打开门,半侧过身子,看向餐桌旁的蓝发少女。 “哦哦,马上,”说着匆忙抓过书包跑向门口的黑发少女。 两人相携走在街上。 深谷月看着身旁的人,好奇地问,“阿夜,你为什么要戴眼镜啊?明明不近视的,而且还是这么一副难看的黑色粗框眼镜。” “你不觉得这双眼睛有些太过显眼了吗?”深谷夜瞥了她一眼。 “以你的容貌来说,这双眼睛并不会太显眼,但是细看的话,确实很吸引人,尤其再配合上你自身清冷神秘的气质。”深谷月若有所思的说。 “你这不是看出来了嘛!”深谷夜清淡的回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到学校了。 “你看,是那个女生。”“她好像有一阵子没来上课了,不是休学了吗?”“不是,听说是出车祸了。”“真没想到,她还回来!”“真是不要脸,又要回来缠着幸村君了!”“可不是!”……一群女生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妹妹的人缘还真是烂啊!看来未来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会很艰辛。啧啧!”深谷月一边左顾右盼,一边自嘲道。 “不要理会他们,做你自己就好,”深谷夜停下,“你的班级到了,中午一起吃饭,等我来找你,有什么事的话,找我或者班主任都行,你的情况她都知道。没别的事就进去吧。” “哦,那我进去了!”深谷月突然又抓着黑发少女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阿夜,如果出了意外,你一定要来救我啊!校园暴力什么的,好恐怖哦!” 深谷夜一脸无语,抽出手臂,抬手弹了她额头一下,“这是在学校,能出什么意外,跟她们把情况说清楚就好了嘛!真是的,你校园言情看太多了吧!” 深谷月揉揉额头,“跟你开个玩笑嘛,下手这么重!”转身同时摆摆手,“我进去了!” 深谷夜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微笑,转身走向自己的教室,结果一抬头,正好看到要进教室的幸村和柳生,收敛笑容,把头偏向一个角度,利用镜片反光遮住自己的眼睛,同时向二人微点了下头,就绕过他们离开了。 “刚才看见了吗?”幸村问身旁的柳生。 “笑容的话,是第一次看见。”柳生说着,推了推下滑的眼镜。 “这样啊!”幸村似笑非笑。 “怎么了嘛?幸村。”柳生疑惑的看向幸村。 “没什么,进去吧!”幸村率先走进班级里。 第三章 中午 “今天上午过得怎么样?”深谷夜一边吃饭,一边问。 “还好,班主任一早上就说明我失忆的事情了,虽然还有过来试探的,但试探后,就不再理我了,当然,白眼也少些了,不过只是冷暴力罢了。”深谷月不甚在意的随口道。 “要不要,下学期换个环境?”深谷夜提议道。 “诶?可以换吗?难不成要转学?”深谷月惊讶的问。 “不是,按照往年的惯例,下学期会有为期半年的交换生活动,交换学校是冰帝学院。” “交换生?那不是只有特优生才能去的吗?你确定以我的成绩,能成为交换生?”深谷月表情夸张的指着自己问。 深谷夜斜了她一眼,接着说,“日本的情况不一样,交换生不一定是特优生,因为每年都会有交换生活动,所以只要没有突然转学,大部分学生到高中毕业时基本都会轮到一次,因此只要没有成绩挂科、没有纪律处分,就可以申请成为交换生。” “而且,父亲曾是冰帝的学生,在冰帝附近有一处私人公寓,父亲的一位好友也在那所学校任教,可以拜托他帮忙关照一下。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深谷夜放下餐具,静静注视着对面的蓝发少女。 深谷月抬头正要回答,却是一顿,忽然把脸撇开,红着脸说,“阿夜,你能不能不要直直的盯着我啊,会不自觉的被吸引的啊!”猛然又回过头,“你知不知道,当你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的眼睛时,明明是冷清神秘的感觉,但那专注的眼底仿佛有流光闪过,就像是晶莹的石榴石一样,让人想要深入其中,探究你隐藏着内心。” 深谷夜灿然一笑,“那这样呢?” “哦~~~”深谷月娇羞的捂着脸,哀嚎不断,同时引来餐厅内其他人的注视。 而深谷夜早已恢复成原来的表情,淡定的说,“别耍宝了,吃饱了就回去吧,我刚才说的事,不着急,你好好考虑。” “知道了,走吧。”深谷月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跟着深谷夜离开餐厅。 走廊里 “我今晚要替一个同学在社团值班,你放学后,在教室自习,活动完毕,我会去找你,然后再一起回家。”深谷夜对深谷月说。 “哦,知道了,不过,与其在教室里等你,我想在学校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毕竟我也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深谷夜停下,回头看向深谷月,无所谓的说,“随你吧,别乱跑。” “好哒!”深谷月乖巧的点点头,当然,前提是忽略她那满脸阳光般的笑容。 傍晚时社团活动快结束时 深谷夜从园艺社出来时,给深谷月打电话,但没有人接,走到她的班级,但是没有人。 深谷夜只好在教学楼里转来转去,想要找到深谷月的身影,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只好拉住一个人,问,“同学,请问你看到过深谷月吗?就是一个蓝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生。” “哦,那个女生啊,我看她好像往网球部的方向去了。” “谢谢你,”,那丫头怎么又跑网球部去了?真是的。 深谷夜边走边想。 到了网球部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了,但是依然没看到深谷月,正打算再打个电话时,听到有人叫自己。 “阿夜,你怎么在这里?”深谷夜一回头就看到红色头发扎成马尾,浅粉色眼瞳的少女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阳子?”深谷夜也略带惊讶的看向她。 “阿夜,你不是号称没有必要,绝不来网球部的活动范围吗?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春日阳子笑着调侃她。 “小阳子,你还有这样的朋友呢?我还以为你的朋友,都是一些别有用心的花痴呢!噗哩!”深谷夜正要回答,就看到网球部正选走出来,仁王语带笑意状似惊讶的道。 “你闭嘴,那不都是你害的,死狐狸。”春日冲仁王吼道。 “能让我问完问题,再和你的小竹马打情骂俏吗?阳子。”深谷夜打断两人的笑闹,不等春日反驳就说,“你看到我妹妹了吗?她应该刚才来过这。” “你妹妹?我还没见过你妹妹,都不知道她什么样子啊!”春日疑惑的反问。 “你肯定见过她,因为她叫深谷月,而在这半个月里因为车祸请假并且姓深谷的女生,在立海大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深谷夜答道。 “什么?是那个深谷月?怎么会是她?你们一点都不像!”春日一脸惊悚的表情。 “我果然高估了你的智商,那么,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阳子。” “你少讽刺我几句会死啊!阿夜,况且,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啊!你最好快点向我低头,要不然,等你找到她的时候,她可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啊!”春日阳子忽然得意地威胁道。 深谷夜凝视她片刻,没有再问,只是突然道谢,“谢了,阳子,”说着,转身就往学校里偏僻的树林里走去。 “诶,阿夜,你别走啊!”说着,就要追上去,却被仁王拦住了。 “你干什么,人家去找妹妹,你跟着去干吗?噗哩。” “死狐狸,你才是要干什么?阿夜可是要管闲事了,我早就看那些后援团的人不顺眼了,正好看看阿夜把她们讽刺到脸色发黑的样子。”挣开仁王,“你要是着急,先回去也行,我看完热闹,自己回家也没关系。”说完,追着深谷夜跑过去了。 仁王嬉笑着看向幸村,似乎在请示什么。 “深谷月失忆的概率是99.99%,”柳突兀的蹦出一句话。 “那0.01%是什么?”仁王甩甩自己的小辫子。 “幻觉。”柳凉凉的回答。 “弦一郎,风纪委员怎么能容忍校园发生暴力事件呢?”幸村笑着看向真田。 “太松懈了。”真田黑着脸怒吼一声,率先走向树林。 此时小树林里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半个月前出车祸失忆了,刚才只是碰巧经过网球部的活动范围而已,你们到底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啊?真是的!”深谷月一脸不耐和厌烦,大声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啊!” “就是,就是!” “对啊,怎么可能这么恰好经过网球部,我看你就是想再次接近幸村大人!” ……站在蓝发少女对面的一群女生不依不饶的说,为首的后援团团长藤原静,一头半长的酒红色头发,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的感觉,五官艳丽,身材完美,只是双手环胸,静静的站在那,打量深谷月,未置一词,似乎在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 “她说的是实话。” 藤原静看向声音的源头,正好看到黑发少女朝这里走来,黑色的及腰直发披散在风中,黑框眼镜反着白光,使人很难看出少女的样貌和表情,只能从她抿成一条线的唇形上看出,她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关于车祸前的所有记忆都已经不在了,有医院开的病例为证。”深谷夜在蓝发少女的身前站定,带着保护者的意味。 女生们低声议论着,藤原静依然不做声,只是打量的目标从蓝发少女换成了黑发少女。 “你是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女生大声问。 “我是深谷夜,你们正在逼问的那个笨蛋的双胞胎姐姐。”深谷夜不咸不淡的回答,“至于你问凭什么相信,这个……”顿了顿,正好看到紧跟着过来的春日阳子,勾唇笑道,“凭我和这位立海大正选仁王雅治的青梅竹马两年多的友情,不知,是否够分量啊?” 春日一跑过来就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站在一群人的侧面,笑容满面的开始看戏。 “怎么说?”一直沉默着的藤原静终于开口,原本听了她的话又开始议论纷纷的女生们同时停下,不再说话。 “我和阳子两年前就是朋友,而她又是仁王的青梅竹马,和网球部其他正选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但我却从未与网球部的任何一位正选有过私下接触,甚至连仁王君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好,就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知道,我不是会主动接触他们的人。 之前我妹妹没失忆的时候,她疯狂迷恋网球部部长幸村,我和她的关系也十分冷淡;现在她失去记忆,不再像之前一样疯狂,我和她的关系才恢复正常,而若是以后她恢复记忆或者再次与网球部正选纠缠不清,不用你们动手,我会直接给她转学。 最后一点就是,我并不想与后援团为敌!”说这些话时,深谷夜从头至尾都没将视线移开,红色的眼瞳深深看进藤原静的眼底,气势丝毫不弱于她。 树林里一片寂静,气氛正僵持着,树林中再次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春日循声回头,“咦,雅治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噗哩,副部长好歹是风纪委员,怎么会允许学校里发生暴力事件!”仁王搭着搭档柳生的肩膀,邪笑着解释。 “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是过来看戏的!” “春日桑有什么想法吗?”隐约听到春日的嘀咕声,幸村微笑着“温柔”看向她。 春日连忙摆手,“完全没有。” 而看到王子们到来的女生们又开始叽叽喳喳,既担忧又兴奋。 “大家回去吧。”藤原静没转身,突然这样说。 “可是,……”有个女生还要说什么,却被藤原打断。 “她的话,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既然人家已经作出了保证,你们又何必不依不饶呢?” 女生们相互看看,只好微微鞠躬,纷纷告辞离开。 第四章 “藤原同学还有话要说吗?”深谷夜看着面前这个依然没有打算离开的女生。 “最近新晋的深谷议员异常活跃,不仅试图与我藤原家拉近关系,还试图接近日本第一财团的迹部家,可谓野心勃勃;而深谷议员的独女受到一位世界知名音乐家的赏识,被称为‘音乐天才’,身价暴涨,再加上良好的家世和修养,成为上流社会争相联姻的大热门。相较于那位天之骄女,二位被看成是深谷家弃子,不知作何感想?”藤原平淡的抛出问题。 在场的幸村、真田、柳和柳生基本都是世家子弟,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政要,基本都知道这件事,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但也没随便插话,只是静观其变。 静静的听着的黑发少女眼底一瞬间划过一道不知名的亮光,唇角露出一条讥诮的弧度,波澜不惊,“与我何干?” 只是一句话就将所有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藤原愣了愣,大笑出声,很久才平复下来,擦了擦眼角因大笑而挤出的两滴泪水,很感兴趣的说,“原本我也以为你们真的是弃子,毕竟一个骄纵任性,一个默默无闻,确实很像是因为失去父母庇护,而彻底被家族舍弃的孩子,不过,就算是弃子,到了年纪也一定会被拿来联姻,以获取更多的利益,但现在看来,你们两个早已到了年纪,却没传出任何联姻的传闻,实在不像是弃子会有的待遇,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是你们两个已经被深谷家彻底驱逐在外,另一个就是你们达成了某些条件,自愿成为别人眼中的弃子,等到了时机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只是不知道是以上哪一个?若是后一个,你又拿了什么来交换呢?”藤原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旁观的人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气氛越发僵持。 春日担忧的看向黑发少女,连深谷月都有些胆怯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黑发少女沉默半响,原本半垂着的头抬起,再次看向藤原,红色的眼瞳冰冷孤寂,锐利刺人,就连周身的气质都变得不再低调,只是静静站在那,就让人无法轻视,冷漠的话语脱口而出,“与你何干?” 气氛一瞬间降至最低点,本能察觉到危险的丸井和切原缩缩脖子,下意识躲在桑原身后。 察觉到黑发少女的变化,深谷月声音突然提高,紧张的带些嘶哑的喊道,“阿夜!!!” 黑发少女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僵冷的气氛被打破,周身的冰冷压抑消失,半转个身,对蓝发少女露出一个安抚的表情。 再回过头看向藤原时,已经恢复成平时冷淡神秘、面无表情的深谷夜,“比起那个无关紧要的深谷议员,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藤原家的大小姐明明不是花痴,为什么偏要跑到后援团当个团长呢?你又是在躲避或者说遮掩什么呢?”凉凉的反讽的话再次飘出。 藤原看到黑发少女恢复原样,忽然神情放松,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无奈的耸耸肩,笑容满面,“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了,再聊下去,天都快黑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往后,也请多多指教了。”说完,不等回话,径自离去。 看到藤原静离开,深谷月莫名的松了口气,一只手搭在黑发少女的肩膀上,虚脱了似的靠在她身上,“阿夜,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有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那个什么深谷议员跟咱们有关系吗?深谷家不是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吗?” “对呀对呀,你们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会和东京那个深谷世家扯上关系啊?”春日也凑上前追问。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你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别带到这的吗?其他事情我一会儿再解释。”黑发少女无奈的扶额,然后伸手在蓝发少女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蓝发少女吃痛的站直身子,同时用手摸着自己被弹到的地方,“哦,知道了。” 揉了一会,蓝发少女放下手,叹了口气,然后在所有人讶异、好奇的眼神中,走到网球部正选面前,深谷夜没有阻拦,只是静静旁观。 “过去,因为我的纠缠,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对以前的轻率地言行,我很抱歉,”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道,“给你们造成困扰,非常不好意思!” 接着站直身子,“这样,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的关系,如果没必要,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以上,完毕。”说完,回身,笑嘻嘻的走回深谷夜身边,还比了一个胜利的剪刀手。 深谷夜扫了她一眼,经过她,同时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回去上交一份2000字检讨。” “不要啊……”深谷月大喊着。 “再加500字。”冷淡的话语传来,蓝发少女的声音瞬间消失。 深谷夜在幸村面前站定,镜片后的红色眼瞳与紫发少年的紫眸对视在一起。 幸村看着那双漂亮而又吸引人的红瞳,内心也不禁赞叹起来,脸上的笑容加深,“深谷同学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有些失礼,但我必须确认一下,以彻底解决所有麻烦,同时避免将来可能会出现的某些麻烦。”黑发少女面无表情的陈述。 旁边的网球部正选也都屏息看着两人,同时竖起耳朵,不想听漏任何一句话。 “哦?不知深谷同学想确认什么呢?” “我想请幸村同学做出承诺:日后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和我妹妹深谷月扯上任何关系。毕竟,也会有人在失去后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没有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个人,而反过来开始追求那个已经放弃的人,这样的情节虽然狗血了些,但也完全不是不可能发生,你说呢?幸村同学。”话音一落,就传出某些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柳生面无表情的推了下滑落的眼镜,仁王戏谑的眼神看着黑发少女,柳在笔记本上给“深谷夜”这三个字旁边,打上了三个重点号,真田脸色更黑,并且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暴走。 听了她的话,幸村愉悦的笑了两声,却没有说话。 “幸村同学没有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深谷夜终于移开目光,转身叫上深谷月,就要离开,“今天就到这里吧,失礼了,”说完,绕过网球部正选,向大门走去。 “真难得,竟然看到幸村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春日兴奋地跟着前面的两姐妹。 “噗哩,真是个有胆量的女生!”仁王感慨道。 “确实。”柳生赞同的点点头。 “看来应该搜集一下她的资料了,”留在笔记本上写下批注。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吼道。 “啊呀,看来大家最近十分悠闲,竟然还有心情看热闹,你说是吗?真田。” “明天所有人训练翻倍!!!”真田再次大吼。 幸村带着满意的笑容,跟着离开。 在通往学校大门的这段路上,前面三个女生和后面的正选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校内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再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前面三人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三个女生也不甚在意的谈论,刚才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毕竟,要从学校离开的大门,在同一方向上。 “阿夜,这回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深谷月追问着刚才的问题。旁边的春日也应和的点点头。 “神奈川的深谷家确实只有我们两个,东京的深谷世家却不止有我们两个。而刚才谈到的深谷议员从辈分上说,是我们的二叔,父亲的亲弟弟。深谷世家原本就是首屈一指的音乐世家,每一代都会出现几个音乐天才,或成为演奏家,或成为作曲家,即使是没有成为音乐家的普通家族成员,在音乐上的造诣也会高于一般人。上一代的深谷家直系只有父亲和二叔两个人,父亲去世后,家业逐渐逐渐转移给老二深谷皆人,现在逐渐显现出的迹象表明,咱们那位二叔似乎不甘于只是音乐世家,因而汲汲营营于政治和经济方面。”夜顿了顿,“这些现在和你我都没关系,自从父母去世后,你和我都没有和本家那边联系过,所以,你也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深谷月认真的点点头。 此时,已经到了校门口,走出校门,黑发少女看向春日,“接下来就不是一个方向了,你等仁王同学一起走吧!还有就是,明天开始,一起吃饭吧!” “诶?你不是说……”春日惊讶的看着黑发少女。 “那是以前,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藏着了,况且,你认为今天之后,还会有人不知道你和我是损友的事吗?说起来,你能藏到现在还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谁让你拿‘泄露出去,就不是朋友’来要挟我嘛!你都那么说了,我还怎么敢说出去啊!以后,你可要补偿我!”春日趁机索取福利。 “好好好,一定补偿,那么,就这周末吧,你来我家玩,你和小月也好好重新认识一下,怎么样?” “我和她?”春日指了指自己和小月。 “没错,不要把她当成过去的那个人,而要把她当成陌生人重新认识,在我看来,现在你们两个的性格或许会更合拍。我也希望我重要的家人和我重要的好友能成为不错的朋友。”深谷夜认真的对春日说。 红发少女和蓝发少女对视一下,蓝发少女和善一笑。 “你看人一向准,我相信你。”春日开朗的笑着答应。 “那么,明天见,阳子。”深谷夜挥挥手告别。 “明天见!”春日也挥挥手。 第五章 这天晚上,有人问了很多问题,有人解答了很多问题,有人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某人的资料,有人好奇两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也有人对一双红色的眼瞳而无法忘怀…… 第二天 上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直到中午吃饭时。 “阿夜,我来了,一起去吃饭吧!”春日拿着便当来到b组门口,而深谷月早到了门口。 “马上就来,”深谷夜提着两盒便当走出来,“跟我来吧,”率先向一个方向走去。 “她要去哪啊?”春日冲蓝发少女问道。 “你觉得一个失了记忆,连学校还没完全熟悉人可能知道吗?”蓝发少女一脸鄙视的表情。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红发少女一脸呆萌的拍拍额头。 “我实在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和阿夜成为朋友的,她看起来不像是会主动交朋友的人!”蓝发少女满脸疑惑的问。 “原本我们确实不太可能成为朋友的,只是我偶然发现了她不戴眼镜的阳子,从此就踏上了漫漫追友路!”红发少女边说边叹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蓝发少女好奇的追问。 “那得从两年前说起,……”红发少女一脸怀念。 “诶呀,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蓝发少女催促着。 “就是两年前,我在……”红发少女一路边走边说,身旁的蓝发少女边听边认真的点头。 与此同时,学校屋顶 “搭档,我昨天特意问了一下阳子,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噗哩,结果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哦?什么事?”柳生配合的反问。 两人简单的一问一答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就连正在抢食的丸井和切原都停下来,好奇的看向仁王。 仁王正打算接着卖关子,正好瞟到幸村微笑的表情和警告的眼神,连忙正色道:“据阳子说,两年前的暑假,她在逛街时偶遇了正在街上拉小提琴的深谷桑,并且记住了她的模样,之后也曾去那条街寻找,但却没再遇到,她便以为是个流浪音乐家;结果在开学后,一次她们班和深谷桑所在的班级一起上体育课,她在跑步后,去洗脸,恰好看到深谷桑不带眼镜的样子,当时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在街上演奏小提琴的人,那一周,她都像个变态一样偷窥和跟踪深谷桑。 而那个时候,你们也知道,因为我的关系,阳子被孤立,正好看到深谷桑大多数时候也都是一个人,所以就对她十分好奇。终于在周末,她在公园里再次看到了,她在拉小提琴,并在她要离开时,拦住她,说明了这一周和假期发现的事,坦白说明想要和她交朋友,不过却被拒绝了,原因则是她讨厌麻烦。接着她又死缠烂打了半年,才和深谷桑成为朋友,一直到现在。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不对呀,仁王,以春日的性格,她对某个人死缠烂打,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丸井一脸疑惑。 “因为深谷桑提出了要求:如果在学校缠着她,而使她变得引人注目的话,就永远都不会和她成为朋友。所以才没在学校里引起骚动,而且那段时间,我正好为全国大赛而紧张训练,每天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关注她言行异常啊!”仁王无奈的反问。 “据我调查,深谷桑一直以来体检后的数据显示,双眼的裸眼视力都是正常的,且没有其他眼部疾病,因此有90%以上的概率说明,她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的关系;另外我还查了她近三次大考的成绩,每次年级排名都在31~35之间,而学校规定年级前30名要公示在通知栏,进行表扬,苦手的科目应该是日本史,因数据不足,不确定是否有保留实力;人缘很好,但基本一视同仁,没有关系特别近的朋友,不过现在看来,和失忆后的深谷月以及春日的关系很好;担任园艺社的副社长,对花草很有耐心;同学评价:性格温和,有些冷淡,很神秘。从现在调查出的数据看,基本没人注意过她摘下眼镜后的样子。以上,就是这些。”说完,柳利落的合上笔记本,接着吃饭。 “呵呵,深谷桑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你说呢,真田?”幸村饶有兴趣的问。 真田不予置评,压低帽檐,继续默默吃饭。 这件事就像一个小插曲,虽然没引起太多关注,但终究还是在几人心里留下了印象,而这也确实仅是一个开始,一对年轻男女缘分的开始。 马上,期末考试快到了,所有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深谷夜并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但要担心深谷月的成绩,毕竟穿越前的深谷月的学历只有初中毕业,即使后来自学考上了艺校,但主课的成绩依然是硬伤,就连春日都被叫来给给她补习日本史。 春日的成绩一直是中等偏上,除了日本史的其他科目都是不好不坏,而在与深谷月的相处中,也和她成为了好友,因此应深谷夜的邀请,来她们家给月补课。 就这样,忙碌而又紧张的一个月很快就过了。 考试结束后 “哎~~终于考完了!!!”深谷月伸着懒腰。 同样走出考场的深谷夜和春日也聚了过来。 “小月,考得怎么样?”春日好奇地问。 “还凑合吧,应该都能过。”深谷月自信的说。 “那就好,也不枉我和阿夜日夜给你补课,终于要放假了!”春日也松了一口气。 “小月,我之前和你说的交换生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深谷夜边走边问。 “交换生?”春日惊讶的问。 “没错,我想让她去当半年冰帝学院的交换生……”深谷夜把自己之前的想法告诉春日。 春日听后理解的点点头,看向深谷月。 “我无所谓啊,只要能唱歌,哪里都好,而且只有半年,换个环境缓一缓也好。”深谷月无所谓的说。 “行,我会找老师说这件事的,等老师同意,我就把报名表拿来,然后下学期,你准备好去冰帝报道,虽然是假期之后的事,但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好一些的。”深谷夜像早知道结果一样平静的说。 转眼就进入假期了,深谷家两姐妹的日子过得无比悠闲,春日时不时来串门,三人也经常一起出门闲逛。当然,偶尔也会出现单独行动的情况,比如:深谷月开始在经常来往于神奈川和东京之间,毕竟再开学的时候就要去冰帝当交换生了,在东京的公寓也是需要时间整理和打扫的,而且为了自己的梦想,还要找一间条件和环境都不错的pub唱歌打工,免得忘记那种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深谷夜则是穿梭于商业街、广场和公园,演奏自己深爱着的小提琴。 不知是否是因为,一旦开始因为好奇而关注某个人,那个人就会时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关系。明明过去一点联系都没有的两个人,最近却时常偶遇,比如:去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在广场里写生的时候,又或者现在陪同母亲和妹妹逛街的时候。大概就连幸村自己都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了吧! “精市,看到熟人了吗?”幸村母亲温柔的询问正专注于某个方向的儿子,连幸村的妹妹,幸村悠也好奇的看向自家哥哥所关注的方向。 只见商业街的中央喷泉旁围了一圈人,而人群的中央是个穿着深紫色衬衫,黑色修身长裤,外套黑色及膝风衣,戴着棕色南瓜帽的女生,黑色的及腰长发被黑色发带松松的系成一束,垂于脑后,但因为帽檐压得有些低,样貌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看出女生双眼微闭,唇角勾起微笑,似乎正沉醉于自己的小提琴声中。 幸村其实一开始也无法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只是遇到的次数多了,再加上仁王上次转述的春日的话,才慢慢肯定,她就是那个有些冷漠和神秘的深谷夜。 “……,精市?” “嗯,什么?”幸村应了一声,看向自己重要的家人。 “哥哥,你刚才走神了啦,妈妈叫了你那么多声,你却才反应过来!”幸村悠略带不满的抱怨道。 “不好意思,小悠,我刚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了,真是抱歉!”幸村语带歉意的向两个人解释。 “精市啊,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幸村母亲接着问,一点也没有要放过自家儿子的意思,毕竟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难得儿子开了窍,也开始因为女生而走神了。 “并不是熟悉的人,只是普通同学罢了,我还从来没在校外和她接触过。”幸村神态自然的回答,他也明白母亲在好奇些什么。 “这样啊,那就去打个招呼吧,好歹也是同学不是吗!”幸村母亲兴奋地牵着女儿的手,向正在演奏小提琴的女生走去。 “哥哥刚才真是逊毙了!”刚上国一的幸村妹妹鄙视着自家哥哥。 幸村笑得一脸无奈,紧跟着自家母亲和妹妹向人群走去。 哪怕是在外面再怎么有王者风范的神之子,在家里也只是个温柔体贴的儿子和哥哥罢了。 喷泉前,一曲终了,深谷夜睁开双眼,周围响起阵阵掌声,她放下小提琴,优雅地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人群散开,深谷夜放好小提琴,解开发带,在手腕上缠好,整理一下衣服,转身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深谷夜抬眼看向面前挡住去路的人,是不认识的一对母女,都是紫发紫眸。 那位母亲有着和自己那位去世的母亲有着相似的温柔和优雅,但也只是相似,毕竟自家母亲是真正的淑女,无论外表还是性格;而眼前这位,眼中明显透着狡黠和好奇,典型的表里不一。 至于女孩,和这位母亲很像,不只是外表,连性格也相差无几,不同的是她的性格是表露在外,毫无遮掩的。 “大姐姐演奏的小提琴曲很好听哦,大姐姐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就像我的石榴石手链一样。哦,对了,我是幸村悠,幸村精市的妹妹,你好!”女孩眨眨眼睛,俏皮的说。 幸村? 深谷夜没答话,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她们身后,果然看到笑容满面的幸村精市走过来。 “真是巧啊,深谷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幸村同样走到她面前,接着道,“这两位是我的母亲和妹妹。” 深谷夜这才重新看向那对母女,“我是深谷夜,刚才,失礼了,不好意思。”说着,微微弯腰道歉。 “哪里,是我们失礼了才对,擅自拦住你,”一直在打量深谷夜的幸村母亲,微笑着还礼。 接着幸村母亲和深谷夜又是一阵寒暄。 …… “几位还要逛街吧,我也还有其他的事,不能和你们同路,真是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个饭吧。”深谷夜没有说太多话,只是与幸村母亲简单的聊了两句,委婉的推辞了她要一起吃饭的邀请,准备离开。 “这样啊,”幸村母亲有些遗憾的感慨道。 深谷夜以为可以走了,正要告辞,就听到,“精市,你陪深谷一起吧,反正你跟着我们也很无聊,事后,正好送深谷回家,免得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深谷夜连忙拒绝,“伯母,我……”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打断。 “悠,咱们走吧,你不是说想吃那家店的饭……”幸村母亲拉着女儿迅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即便冷漠如深谷夜,也不由得从头顶降下数条黑线。 第六章 “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只能跟着你了呢,深谷桑。”幸村看着深谷夜的背影,状似无奈地说。 “其实,幸村君先回去也没关系,或者去找网球部的其他人也可以。”深谷夜随口建议道。 “母亲是绝不会允许我现在就回去的,而我也一向拿她没办法;至于网球部的其他人:真田要训练剑道,柳去探望朋友,仁王和柳生去买变装工具,丸井去吃新出的蛋糕,桑原回老家了,切原去打游戏了;总结下来,每个人都有安排,而且,我也好奇深谷桑有什么事情要办。”幸村堵住了深谷夜的所有退路。 深谷夜和幸村的眼睛对视几秒,然后向和幸村母女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吧,先去吃饭,幸村君,有什么推荐吗?” “我都好,深谷桑决定吧。”幸村与深谷夜并肩向饭店走去。 一路上,深谷夜极少主动说话,都是幸村问,深谷夜时不时回答一两句,幸村对她的回答也不甚在意,只是想要减少尴尬,虽然尴尬完全没减少,至少幸村是这么认为的。 简单的吃过饭后,深谷夜依旧不发一言,轻车熟路的在街道里穿行,幸村也不再试图改变气氛,沉默的跟着她走。 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来到一家乐器行。 推门而入。 “阿夜,你来了啊,昨天我还想差不多到日子了,你也该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坐在柜台后,看到来人,愉悦的和她打招呼。 “前川老师,今天也拜托你了,”说着,将小提琴递给老人,“还有松香又没有了,所以也麻烦你了。”深谷夜微微一笑,礼貌而尊敬的拜托他。 “好好,都交给我吧,钢琴抬到二楼了,音也调好了,你过去吧。”前川说完就进入一个小房间了。 “咦?阿夜,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啊!”一个长相清秀,穿着休闲的女人走出来,气质上看得出,早已步入社会。 “嗯,我先上去了,和往常一样就好,优子姐,”深谷夜没再理会幸村,自顾自的上楼了。 “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和阿夜是什么关系啊?你可是她带到这里的第一个男生!”优子看到跟着深谷夜一起来的幸村,十分讶异,但马上就反应过来,接着介绍,“我是前川优子,你和阿夜一样,叫我优子姐就好。” “优子姐,你好,我是幸村精市,是深谷桑的同学,今天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闲来无事就跟过来了,希望不会打扰你们。”幸村简略的回答。 “这样啊,”优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幸村,回过头又问,“幸村君想喝些什么?红茶可以吗?” “可以,那就麻烦优子姐了。” “那你随便看一下吧,楼上有沙发,你也可以去休息一下,小提琴的保养时间可不短!”接着,进入茶水间。 幸村微颔首答应,便开始在店里闲晃。 这家乐器行不像商业街上为了吸引顾客,装潢得富丽堂皇的名品店;而是十分古典,到处充满了古典西洋乐器所特有的优雅深沉的气氛,就连外面的牌匾都是五线谱和谱号,墙上、柜子了,各种弦乐器和管乐器,有全新的、也有二手的,都保养的很好。 沿着店铺中央复古的旋转楼梯上楼,越往上,音乐声越清晰,到了楼梯最上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架纯黑的三角钢琴,此时深谷夜正坐在琴凳上,琴声悠扬。 此刻的深谷夜,黑色的风衣早已脱掉,随意的搭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深紫色的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袖口的扣子同样解开,袖子挽到手肘上方,黑色的长发依然被发带束好,自然垂于脑后,只是头上的南瓜帽早已取下。 深谷夜依旧双眸微闭,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不曾理会幸村。 幸村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正好面对深谷夜的侧面,隔着钢琴的对面是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洒落满地。 深谷夜就处在这光芒之中。 从悲怆的《暴风雨奏鸣曲》到轻快的《小狗圆舞曲》,再到温婉的《圣母颂》,幸村并不能清楚地说出的三首曲子的名字,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三首曲子所表达的不同情感。不同于那些机械的演奏钢琴的人,这些情感是从演奏者与乐曲的共鸣中产生的,幸村静静倾听,可以清楚地看到,深谷夜时而眉头轻皱,时而微笑,时而柔和,那是真正沉醉于音乐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在这个小小乐器行的二楼,一人独奏,一人倾听。 拿饮料上楼的前川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本来就都是俊男美女,引得她一瞬间失神。回过神后,不由得会心一笑。 沉醉于音乐中的阿夜的魅力,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不是吗? “幸村君,你的红茶。”优子把两杯饮料放在茶几上,把装着红茶的杯子推到幸村面前。 幸村从音乐声中醒来,拿起茶杯,“谢谢优子姐,红茶很香!”同时附赠一个儒雅的微笑。 “幸村君不必客气,”优子也看向深谷夜,“曲子很好听吧?” “应该不只是好听,……,嗯,还有一些打动人心的地方,让听的人不自觉沉溺其中,”幸村思索着回答,“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可能说的不对,请见谅。”微笑着补充道。 “嗯嗯,”优子摇摇头,再次打量了一下幸村,“我以为男生都是粗线条的,不过,你很敏锐。”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美术的关系,艺术总是有一些相通的地方,不是吗?” 优子不置可否,重新看向深谷夜,没再说话。 幸村也再次看向光影中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乐曲的感觉变了,不再是随着曲目改变,而是都变成了一样的情感。 “咦?这些曲子是哪位音乐家写的,我过去都没听过。”幸村疑惑的问优子。 “听着这些曲子,你有什么感觉?”优子没回头,不答反问。 “……如果没感觉错的话,是怀念。”幸村沉思一会儿,坚定地回答。 “这些是阿夜过世的父母创作的,只是没公开,”优子看了幸村一眼,拿起自己的茶杯,捧在手心里,“你应该多多少少听说过,或许你一点也没听说过,但五年前那场发生在雷雨夜晚的车祸,可是很轰动的,因为古典音乐界的天才和他的妻子死于那场车祸,那不仅是日本一个国家的遗憾,更是整个世界音乐界的遗憾。” 幸村边听边回想五年前发生的比较轰动的大事,问道,“就是那个18岁就获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冠军、拥有绝对音感的钢琴天才?” “没错,”优子摩挲着杯壁,“只可惜英年早逝,我祖父,就是正在保养小提琴的店长,欣赏他的才华,成为他表演时的专门调音师,因为那个意外,不得不提前退休,开了这家乐器行。” “如果深谷桑的父亲是这么出色的人,那深谷桑怎么会和深谷家断了联系,深谷家也不会放任直系血脉流落在外,不闻不问吧!”幸村虽然这样问,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对别人家私事的那种八卦和探究,只是像聊天气一样,云淡风轻。 “确实,深谷夫妇去世时,深谷家确实插手过她们两姐妹的生活,但就在处理完葬礼后,深谷月大病了一场,整整半个月,好转后,不知道在本家经历了什么,性情大变,从乖巧可爱变得傲慢骄纵;而阿夜则是从深谷家消失了,整整三个月,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再出现时,是在升学考试上,那之后,两人搬回神奈川,再没有和本家联系。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本家放弃了这两姐妹。” 此时,一曲终了,钢琴盖“啪”的一声合上了,在这一瞬间的寂静中,分外响亮。 “优子姐,在本人面前谈论她的私事,不太好吧。”深谷夜向茶几走来,说着状似指责的话,面上却毫无指责之意。 “阿拉,我刚开始说的时候,你没制止,我以为你默许了呢!”优子嬉笑着调侃。 “确实没那个必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发现的事,即使你不说,他也会从别的渠道知晓。你说是吗,幸村君。”深谷夜拿起茶杯,斜倚在沙发背上,抿了一口黑咖啡后,抬眼直视幸村。 “深谷桑的眼睛很漂亮,为什要用眼镜遮起来呢?”幸村轻描淡写的转换话题。 “明知故问,这和你温柔和善的表象,不是一样的道理吗?这个话题,转换的不是很好啊,幸村君。” “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不过,我确实是突然感到好奇才问的。况且,我也不是刻意伪装,对大部分人来说,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我都是一个对人友好和善的人。” “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是我误解了,误以为幸村君是个疏离冷漠的人,很抱歉。”深谷夜低头看着手中的黑咖啡,毫无歉意的说。 “没关系,总是有些人会对我的言行产生误解,但只要说开了,就好了。”幸村话锋突然一转,“深谷桑刚才那些话的意思是,你是一个冷漠的人么?” 深谷夜轻晃着茶杯的手一顿,又恢复原样,“是。”冷淡而没有任何波动的一个字。 气氛瞬间僵硬。 原本一直饶有兴味的看热闹的优子,也不由得苦笑起来。 还真是直接啊! 幸村也没有想到深谷夜会这么干净利落的承认,不由得一怔,正要接着说,就被做完保养工作的前川老人打断了。 “阿夜,你的琴保养好了,你试一下,看有没有问题?”前川老人提着小提琴走上来。 深谷夜放下茶杯,走上前接过小提琴,答应一声。 拿起小提琴,先简单的拉了几个音节,接着拉了一首《圣母颂》。 悠扬的琴声,残留的咖啡香和茶香,构成了幸村对那个下午最后的记忆,久久不曾遗忘。 第七章 假期眨眼即逝,又到了开学的时候,经过一周的疯狂补作业,几乎累掉半条命的春日和深谷月,依然坚强的开学了。深谷月的作业由深谷夜转交,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带着批准表去了东京的冰帝。 在开学的前几天,深谷夜还特意联络了一下那位在冰帝教音乐的,父亲的好友,榊太郎。 父亲去世后,那位好友也曾多次打来电话问候,深谷夜也在逢年过节时回礼一二,虽然基本没见面,但这样打电话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喂,榊叔叔吗?我是深谷夜。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阿夜啊,有什么事吗?” “其实几个月前,小月出了车祸。” “康复了吗?” “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车祸前的记忆都不在了,但基本的生活常识还在。” “还有机会恢复吗?” “医生也说不准,不过我和小月都认为随缘就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这样也好。” “您也多少知道小月之前在立海大的情况,现在失忆后,学校里的人对她依然存在偏见,与其继续待在立海大,不如缓一缓,换个环境,多交一些朋友,所以申请了立海大和冰帝的交换生,已经批下来了,开学直接去冰帝报到。” “需要我做什么吗?” “除了重大到需要叫家长的事,需要您出面处理一下之外,只要她没主动找您帮忙,您都可以不必理会,她毕竟也要学习一下,如何处理好自己的事,生活方面,您也不用担心太多,她有能力独自生活。今天联系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她力所不能及时,暗中帮她一把就好。” “行,我会留意的,你也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谢谢您了!” 等榊太郎挂断后,深谷夜也挂断电话。 正打算合上手机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联系人列表里的另一个名字,恍然间想起那个人也在冰帝读书,而且已经高三了,正是最忙的时候,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没有打电话给他。 此时的冰帝学院,榊太郎的办公室,迹部和忍足正坐在桌旁,等他一起商讨训练计划。 “榊老师,真难得您会这么有耐心。”忍足试探地说。 “迹部,下学期交换生资料在吗?” “啪”的一个响指。 一直守在旁边的桦地默默上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出交换生的资料。 翻到深谷月的资料,榊太郎浏览一下,问道:“这个女生分到哪个班了?” 迹部和忍足都凑到电脑前,迹部看了一眼,摸着眼角的泪痣,思索一会儿,“本大爷没记错的话,是c组,井上老师的班级。” “我记得深谷美奈也在c组,是吗?”榊太郎接着问。 “没错,一个是备受宠爱的音乐世家的天才小姐,另一个是父母双亡的家族弃子,啧啧,这回有好戏看了!”忍足半带嘲讽的说着风凉话。 “迹部,把她和原本要去f组的学生换一下。” “知道了,一会儿我去安排。” “真难得,老师,您还会管这种事。”忍足略带惊讶。 “她是我已故好友的小女儿,听她姐姐说,前一阵出车祸失忆了,所以换个环境,希望她能平安度过这半年。”榊太郎略带感慨的说。 迹部和忍足对视一眼,静默无语。 九月开学第一天立海大 “阿夜~阿夜,这学期,你和我又不在一个班,真是不爽!”春日哀怨地扑到阿夜的身上,蹭来蹭去。 阿夜淡定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摘下来,面无表情,直接走人。 春日也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继续叽叽喳喳的跟在她身边,引来周围一群人的注视。 中午,两人在学校后僻静处的长椅上吃饭。 之前三个人都是在园艺社的社办吃饭,但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阿夜,你知道中国交流生的事吗?”春日边吃饭边说话。 “听说过一些,但知道的不是很详细,毕竟和大多数人都没有关系。”阿夜不甚在意的吃自己的饭,对她提出的话没有任何兴趣。 “就是,每隔两年,为期一个半月,中国和日本交替派遣交流生,交流学习、文化和体育,上一次是咱们派交流生过去,上上次是中国派交流生过来,每年都是立海大负责中日交流事宜,据说这次的体育方面,交流的是网球,所以那边也会派高中网球精英过来,说不定还要联合东京的冰帝、大阪的四天宝寺,开展一次为期十天的合宿,现在正在征集英语不错,且在学过中文、对中国文化也有一定了解的学生。”春日兴致勃勃的解释。 “为什么要征集学生?不是有专业的翻译吗?再者大学部不也有中文翻译和英文专业的学生吗?找几个学得好的不就行了吗?”阿夜轻描淡写的疑问道。 “据说往年确实是这样,但交流的情况并不乐观,专业的翻译太过小材大用,大学生又能力不足,而且咱们这的英语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以背和写为主,听和说完全不行,况且就听老太婆的口语水平,咱们也没办法练好口语吧!” 老太婆是教英语的老师,五十多岁的女老师,上课像念经,英语口语极烂,但语法教得不错,据说是留美归国的博士,但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谣传。 “还有啊,听说今年的交流生都是高二的学生,不像往年一样,每个年龄段都有,为了减少代沟,当然只能召集有能力且年龄相当的志愿者。”春日对阿夜建议道,“怎么样?阿夜,你要不要去报个名?你的中文不是相当好吗?” “没兴趣。”阿夜冷淡回道,收好便当盒,拍拍校服上的褶皱,看向春日,“走吧,应该快上课了。” 春日双手一摆,肩膀一耸,“我就猜到是这样!”一脸无奈的跟上她。 眨眼间,半个月就平静的过去了,来自中国的交流生如期而至,一时间,校园里随处可以见到身着红黄相间的校服的中国学生。 交流的第一天,春日作为网球部经理,当然要在场;因此和深谷夜约好,让阿夜社团活动结束后去网球部找她,说是一起去逛街,顺便帮她给网球部的切原挑选生日礼物。 由于交流生的到来,校内大力整顿,风纪检查也严格不少,网球场外的后援团也被勒令,禁止在网球部外聚集、旁观和大声喧哗,因此,这一阵子,网球部大概会异常安静,安静到只有击球声。 阿夜戴着耳机,提着书包斜倚在出了网球部的必经之路的墙上,夕阳照射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暗影。 阿夜抬头看天边的夕阳,右手举到眼前,阳光穿过指缝,投注在自己脸上,随着手的位置的改变,光影也不断变换;隐藏在镜片后的目光也变得迷离。 不一会儿,阿夜反应过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同时放下右手。 “阿夜!” 隐约听到喊声的黑发少女,顺手摘下耳机,直起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春日一马当先的向自己跑来,后面是幸村部长和一个同龄的男生,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瞳,清俊帅气,身着中国交流生的校服,大概是中国网球队的队长之类的;他的斜后方是一个同样校服的短发女生,但是看不清样貌,直觉有些眼熟,大概是经理或翻译。 阿夜只是粗浅瞧了一眼,也不在意,就把目光移向春日,“阳子,可以走了吗?” “嗯,咱们走吧。”春日跑到阿夜面前,拉着她就要走。 正当阿夜半转过身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清亮的中文,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十分熟悉,毕竟那个人可是比春日更早,走进自己的世界。 “奈特!”(ps:奈特=night=night=夜) 第八章 “奈特!” 阿夜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阿夜?”春日疑惑的看向夜,也转身看向刚才出声的地方。 “奈特!是你吗?我是伊晴。”那个原本站在两位队长身后的短发女生,绕过他们,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问。 后面的网球正选们也都停止交流,看向前方。 看清少女的样子后,夜惊讶的向她走了几步,“伊晴?怎么是你?” 短发少女走到深谷夜的面前,兴奋地拉住她的手,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就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从三个月前知道要来日本后,都没敢和你聊天,生怕被你看出端倪。到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和你联络,结果就在这碰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深谷夜也难得的露出微笑,任由伊晴抓着自己的手又说又跳。 两个人站在这里热络的用中文寒暄,气氛融洽。 那边看呆了的春日忍不住了,走上前,打断两人的谈话,“阿夜,她是谁啊?你们在说什么?” 怎料,短发女生一个侧身挡在深谷夜的面前,打量了一下春日,表情严肃的用日语说,“你就是那个纠缠奈特长达半年之久的春日阳子?身为奈特的第一亲密好友的我,可是还没有承认你是奈特的朋友哦!” 这回听懂了她说的话,那些看热闹的立海大正选在严肃了一整天后,终于破功:丸井和切原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桑原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仁王邪笑着“噗哩”一声靠在柳生身上,柳生状似淡定的推了推眼镜,柳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幸村的笑容又艳丽了几分,就连真田都压低帽子,一脸的不忍直视的样子,看得中国交流生目瞪口呆。 而同样听懂了的春日,先是怔愣了一会儿,刚反应过来就听到丸井和切原的笑声,额头瞬间浮现几个黑色的十字路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这场景特别像,正妻打压小三的场面。 虽然听不懂那几句话,但看这场面,也知道自家妹妹大概又说了什么不太好的话,无奈的揉揉额角,走上前去调解。 “小晴,不介绍一下吗?”那位中方队长说道。 完全不想理会那两个家伙的深谷夜,转过身,直接用中文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深谷夜,奈特是我的网名,我是晴儿在网上认识的朋友。”说完,微鞠了个躬。 “你好,我是伊鸣,那丫头的哥哥,我很久以前就听她说到过你,她的日语水平这么高,想必也是多亏了你,我妹妹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伊鸣笑得有些无奈,但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 “哪里,晴儿活泼开朗,也给我带来不少快乐,并不麻烦。”深谷夜微笑。 伊晴一脸骄傲的看向自家哥哥,“看吧看吧,我怎么可能添麻烦呢!”接着又对深谷夜说,“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哥哥很帅吧,有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第二句话是用日语说的,带着些炫耀的意味,看样子是想撮合自家哥哥和好友。 深谷夜有模有样的又打量了伊鸣两眼,伊鸣也回笑一下。 “是很帅,清俊阳光,不过,你认为我是会只看一个人的相貌,就会一见钟情的吗?”深谷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伊晴,“伊晴,把你那点小心思都给我收好,不然,小心我招待不周!”淡定的威胁完她,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伊晴只是揉揉额头、吐吐舌头,嘻嘻笑了两声。 深谷夜接着又安抚了一下春日,向她正式介绍了一下伊家兄妹后,决定和春日先离开。 这边不想和深谷夜分开的伊晴,插话道,“你们去哪,我也要去!” “你要去,我们还不带你呢!”春日抓着深谷夜的一只胳膊,“阿夜,我们走!” “诶诶,奈特都没说话呢,你插什么话呀?”伊晴抓住深谷夜的另一只胳膊,大声呛回去。 “我说的就是阿夜的意思,要不然,你问阿夜!”春日转头看向深谷夜。 深谷夜先是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胳膊从两人手里解救出来,接着站到她们对面,来回扫了她们两眼,开口道:“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不能和平共处的话,我会两个人都不再理会。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 “知道了。”两人对视一眼,带些不甘心的妥协道。 “你们两个都是我重要的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长短不同,但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相同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成为朋友,即使不是那种非常亲密的好友,但至少也要友善相处。你们也知道,我一向讨厌麻烦,所以希望你们不要总是让我夹在中间,感到厌烦。明白吗?” “嗯,对不起,阿夜,不会再这样了!”春日拉着深谷夜的胳膊,撒娇道。 “我也很不好意思啦!”伊晴红着脸别扭道,同时主动伸出手,“为了不让奈特为难,我们来握手言和吧!” 春日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和她握手。 看到两个人不再吵架,深谷夜补充道,“伊晴,在这里,你也叫我阿夜就好。”看到她点点头,接着说,“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毕竟刚来日本第一天,还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疲劳。反正还有机会,下次再一起逛街,到时候把我妹妹小月也叫上,咱们四个一起去。” “好吧,那明天再见了,阿夜。”伊晴无奈的摆摆手。 阿夜也摆摆手,然后冲伊鸣点了下头,和春日一起离开了。 而那边的正选们一直都没参与,毕竟也没他们什么事。 “噗哩,搭档,深谷桑还真是不得了啊!”仁王用只有附近几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感慨道。 “确实,不简单。”绅士表示赞同。 这几个人精,基本都发现了,刚才深谷夜用的是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枣”,轻松就化解了春日和伊晴之间那点小矛盾。 “我还一直以为,她是不擅沟通,所以才表现的那么冷漠,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个原因呐!”仁王轻笑着。 “走吧,该回家了!”幸村率先向校门走去。 除了幸村自己,没有人知道,刚才伊晴向深谷夜推荐自家哥哥是,笑容有一瞬间僵硬,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几天,伊晴只要没有翻译的工作,基本都和深谷夜、春日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接触几天后,关系倒也融洽;在学校里,交流时,经常日语里夹杂着几句中文,刚开始还有人好奇的看她们,但时间长了,也都见怪不怪了。 “阿夜,下周开始要进行为期十天的网球部合宿了,要求每个学校带一名翻译和一名有工作经验的志愿者,你作为翻译跟我们一起吧,本来我也要作为经理随行,伊晴作为中方的翻译随行,与其找一些不熟悉的人或花痴,不如你和我们一起。”春日积极地邀请。 “对呀对呀,这样你也可以和我哥哥多熟悉一下,万一以后擦出火花了呢?”伊晴加入邀请的行列。 “我会考虑的。”深谷夜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那好吧,一定要在周日之前给我答复,毕竟合宿从下周二开始,周一就要敲定所有随行人员。”春日提醒她。 “周日前一定给你答复。”深谷夜承诺。 周六,深谷家 “阿夜,我下周要参加一个网球部的合宿,作为翻译随行,合宿的十天都不回来了。”月在吃饭时,小声的提到这件事。 “你也去?”深谷夜停筷,看向月。 “嗯,本来不想去的,不过,榊老师推荐的,我不好推脱,谁让他是咱们父亲的好友,在音乐社对我也挺关照的,所以就答应了。”深谷夜在她去东京前,提到过一点榊太郎的事。 深谷夜重新动筷子,“行,我知道了。” “就,就这样!”深谷月惊讶的说。 “什么?”深谷夜反问。 “没,没什么。”深谷月不再说话,默默低头吃饭。 本来还以为又要被教训一顿了,毕竟又和麻烦扯上关系了,而且这次麻烦也很大,我还在想要怎么解释呢,结果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深谷月在心里默默比了个剪刀手。 而她脸上,窃喜地表情完全落入了深谷夜的眼中,她没想到的是,如果深谷夜也去参加合宿,根本不用问,亲眼看看,所有的疑问就会都得到解答。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天啊,在学校里碰见一个高三的学长,和我一样是蓝色头发,不过眼睛是绿色的,他一看到我,就一脸惊讶,然后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最后只是温和的对我笑了一下。当时和我一起的同学还问我是不是认识他,据说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年级长,上一任学生会长,叫水森……” “水森直木。” “对,就是水森直木,”深谷月点点头,忽然惊讶的抬头,“阿夜,你认识他啊?” “他是我们的表哥。” “表哥?那不就是舅舅的儿子。” “嗯,有什么问题吗?” “你都没说过,我还以为母亲那边没有亲戚呢!” “不是不说,是不着急说,外祖父祖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都还在,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见他们的,这些年一直有联系,是真正的家人。” “这样啊,那下次再见到,我会打招呼的。” “那样很好。” 吃完饭,回到房间,深谷夜坐在书桌前,看了眼桌上的日历。 日历上用红色标记的日期正好是合宿的第八天。 深谷夜翻开手机,【合宿我也参加。不过我不和你们一起坐校车,直接从家出发,行吗?from:夜】 【规定上只要求所有运动员必须统一坐校车到达训练基地,翻译和志愿者倒是没有要求,只要不迟到就行,那个位置有点偏,最好还是一起坐校车。from:阳子】 【那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坐校车了,我中间有一天有其他事,可能会请假离开,所以必须自备交通工具,否则会不太方便。from:夜】 【我知道了,另外,最好带几件便服,如果可以把浴衣也带上,合宿第五天正好是夏日祭的最后一天,晚上有烟火大会,如果能请假,大家一起去;不用带校服,学校提供统一的运动服,到那再换上就行。from:阳子】 【好,晚安。不用回了。from:夜】 夜收好手机,就去收拾衣服,看到角落处父母早早订做好的两套,成年后的浴衣,思索片刻,把那套蓝色的浴衣放进箱子里,而另一件黑底红纹浴衣,还是放在柜子里,不曾被人穿过。 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也不穿浴衣了,就像她再也不过生日一样。 另一边,春日也看着手机上的日历,一脸忧愁。 又快到那个日子了,那个曾让很多人哀伤遗憾的日子,深谷夜大概永远也放不下吧。 第九章 周一,网球部社办 “那个翻译,阿夜已经答应了。”春日对负责记录的柳说道。 “真难得,小阳子,你是怎么说服她的?”仁王甩着脑后的小辫子。 “没有说太多,就是听完我的话说要考虑一下,结果周六晚上,她就发信答应了,不过,她周二不坐校车,而是从家出发,直接去训练基地。”春日转头看向幸村,“没问题吧,幸村部长?” “只要保证注意安全,准时到达,就没问题。”幸村笑着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阿夜一向懂得照顾自己,不会出事的。”春日摆摆手,不太在意的说,也没有解释深谷夜要单独走的原因。 幸村笑得意味深长,但也没有追问,一是问了也不一定有答案,二是想到,她要一个人走,无非是要把自己的交通工具带到基地,毕竟那个位置比较偏,无论是打车还是坐公交,都不方便,而她需要方便的交通工具,中间就一定会自己离开基地,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幸村并不着急知道,因为他确信柳一定会打听到。 周二一早天没亮,阿夜就骑着自己组装的、性能极佳的黑色哈雷,去了训练基地。 小提琴托付给了春日,行李托付给了小月,想到小月那错愕到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滑稽表情,就止不住想笑;因为是在校外,而且要戴头盔,所以连眼镜也没带。 训练基地是迹部找到的,位置在东京偏向神奈川地方,总的来说,还是离东京比较近,所以立海大和冰帝都是从本校出发,中国交流生和立海大坐一辆车,四天宝寺则是提前一天到了东京,和冰帝坐一辆车。 深谷夜刚下高速就看到那两辆一前一后的校车,印满玫瑰花的车一定是冰帝的,另一辆朴实些的则是立海大的,立即减速,默默跟在两辆校车的后面。 这次随行的老师只有两位,一个是榊太郎,另一个是渡边修。立海大一向没有教练,幸村完全可以管理好自家部员;中国队则是伊鸣带队,伊鸣在学校就是学生会会长,无论是组织能力和管理能力都不用担心;而四天宝寺和冰帝虽然有老师陪同,但也只是起到监督的作用。 训练和比赛的事都由四位部长负责,志愿者帮忙整理球场和记录数据,翻译负责中日网球运动员间的交流,当出现问题时,进行调解。 毕竟都是高二的学生了,英语也学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是所有人都能用英语交流,只是网球方面的专业单词,还是都能听懂的,所以翻译的工作也不是太繁重。 很快就到了训练基地,四个部长先下车,组织部员拿好行李。除了穿着各校队服的人,还有就是中国的翻译伊晴、立海大的志愿者春日、冰帝的翻译深谷月、志愿者深谷美奈、四天宝寺的翻译和志愿者,拿好行李,排好队,开始统计人数。 “除了阿修,全部到齐。”白石微笑着说。 “本大爷的冰帝才不会发生缺人这种不华丽的事。”迹部摸着泪痣,一脸傲气的说。 “立海大……”幸村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众人听到声响,转身向声源看去:黑色的哈雷机车平稳的停在两辆校车的不远处,一身黑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风衣的深谷夜长腿一迈,旋身下车,然后取下黑色的头盔挂在车把上,黑色的及腰长直发自然披散在背后,没有眼镜遮掩的精致容颜显露出来,红色的眼瞳透着冷漠和神秘,让人想一探究竟。 深谷夜一抬头就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眼中闪过不耐,气温瞬间降低几度,而众人也终于从惊艳中清醒过来。 “好酷哇!”春日和伊晴纷纷惊叫道。 “就是,太帅了,阿夜要是男生,我一定会对她一见钟情的。” “那是谁啊?白石。” “我也不知道,她不是四天宝寺的学生,不过,应该也不是冰帝的,大概是立海大的。” “啊恩,看起来还算是个华丽的人,不过这一身黑色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没想到,深谷家还有这样的人!”忍足露出一个雅痞的笑容。 “噗哩,原来是长这样,难怪要戴眼镜了,噗哩!” 深谷夜面无表情的走向深谷月,但在接近冰帝的队伍时,冷淡的瞟了眼队伍里的深谷美奈,但并未停留。 深谷月把其中一只箱子交给深谷夜,深谷夜弹了她额头一下,“谢了”,然后走到春日身边,站到立海大的队伍最后,同时接过她手中的小提琴,看向最前方的幸村。 收到深谷夜的目光,转头,“现在,立海大也全员到齐。”幸村笑容灿烂的看向另外三人。 集合完毕后,运动员走到各自的宿舍,放好行李,就开始按照事先定好的菜单训练。 几个志愿者和翻译换好衣服,也出来工作。很巧的是,四天宝寺的翻译和志愿者也是双胞胎姐妹,只是两人长的一模一样,而且都是中国人,因为父母的工作而来日本念书,因此随行。 一共七个女生,竟然有两对双胞胎,那对小姐妹迅速就和深谷月、春日和伊晴混熟了,而深谷美奈则是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温柔的在旁边微笑,也不主动插话,似乎在等她们主动搭话。 深谷夜一向冷淡,只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就去旁边工作了,几个女生也只是简单的相互认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也去干活了。 深谷美奈见几个人都没准备搭理她,笑容僵硬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去冰帝的训练区域了。 中午吃饭时,两位姗姗来迟的监督老师,终于到达了训练基地。 做过一番介绍后,简单的陈述了一下这次训练的目的,就把事情全权交给了四位部长。 饭后,深谷夜单独去找了两位教练,说了些什么,很快就回去工作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两位教练没有出现,四队两国的少年少女马上就混熟了,热热闹闹的开始了饭后party。 party的主要内容是中国留学生的欢迎会,其次是庆祝切原的生日。 说是party,也只是简单的唱几首歌,玩几个游戏罢了。 唱的歌恰好是当年手冢从德国回来时,几校的人合唱的《wonderfuldays》。 深谷月兴奋地看着发到手上的乐谱,毕竟唱歌可是她的老本行啊,当然要大显身手,而且青学的成员恰好没来,她正好顶替了原来青学的人的位置。 阿夜带了小提琴,而会议厅有一架三角钢琴,是迹部特意准备的。 谱子是钢琴谱,深谷月三人虽然有心拉她伴奏,但到底没有小提琴谱,深谷月和伊晴不知道深谷夜会弹钢琴,但春日知道,碍于深谷美奈这个据说是“钢琴公主”“音乐天才”的人也在,就没有多嘴;幸村也知道深谷夜会弹钢琴,但他也不是会多嘴的人,因此深谷夜得以默默的当了一回观众。 唱歌的人很成功,毕竟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唱了;但是弹琴的的人却因为是第一次弹,出了很多错,即使她用技巧完美的掩盖过去了,也有人发现了这一点,比如深谷夜,比如迹部和忍足。 幸村听不出伴奏中的错误,但也注意到了曲子里的违和感,所以不再专注于表演,转而关注起坐在不远处的深谷夜,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天下午,令人回味的钢琴独奏和红茶的清香,接着又想到,如果是她演奏这首曲子,会是什么场景。 她大概不会允许自己出错吧,想到这,幸村不由得会心一笑。 察觉到某人专注地目光,深谷夜转头看向幸村,恰好看到了他那倾城一笑,眉头瞬间一皱,低声说了两个字,“妖孽!”然后回过头,接着看表演。 幸村虽然没听到,但看口型,也差不多知道她说了什么,笑容一僵,却无从辩驳,又盯了一会,默默收回目光,看表演。 表演完后,向日几人嬉闹了一会儿,忽然注意到表演完一曲的深谷美奈,兴奋道,“深谷桑,真不愧是钢琴公主,第一次演奏就演奏得这么好!”说完后,感觉还没说完似的,又想要补充一句,结果却被凤拉住了。 完全没注意到气氛有些僵硬的向日,疑惑的看向凤,“长太郎,你拉我干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且不说在场的有三位姓深谷的女生,这一个称呼的问题,就说这首曲子的演奏,实在不能说是优秀,毕竟事先已经给她额外的时间,去熟悉乐谱,伴奏时也是照着曲谱演奏,而且曲子本身并不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出了五处以上的错误,实在是不应该。 凤正要解释,就被迹部打断,“啊恩,向日,不懂音乐,就不要乱说话,”接着表情严肃的看向深谷美奈,“以你的水平来说,刚才那首曲子真是不华丽!” 受到迹部责问的深谷美奈,微笑的表情变得僵硬,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马上振作起来,神情娇弱的表示,“刚才那曲真是不好意思,出了很多错误,作为弥补,就由我再演奏一曲吧。” 才意识到问题的向日,涨红着脸,不再说话。 众人连忙符合着,让她再来一曲;中国的几个人不懂日语,就坐在一旁,不定声色的看戏,反正过后,想知道发生什么,还可以问伊晴。 深谷美奈又恢复自信,从容的坐在琴凳上,思索一会儿,演奏了一首最近已经练习得十分熟练的《小狗圆舞曲》。 众人安静的听着,这次演奏十分流畅,乍一听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夜还是听出了曲子中的一处细微的问题,眉头微皱,却又马上恢复,这次幸村依然注意到微小的表情变化。 一曲终了,响起阵阵掌声。 “真不愧是音乐天才!” “相当厉害!” “太棒了!” “这次还算符合本大爷的华丽美学!” ……一句句赞扬相继而至。 深谷美奈这才完全放松,并享受众人赞美的话。 这时,幸村的话突兀的打破了这种状态,“我看刚才阿夜的表情,好像对刚刚这首曲子有些疑问啊!”见深谷夜看向自己,“这里有三个姓深谷的人,为了区分,我只好直接叫了名字,希望阿夜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不过是个符号罢了,”深谷夜冲众人顺便说,“大家也都叫我阿夜就好,正好便于区分。” 众人纷纷答应。 幸村不依不饶的微笑着说,“阿夜,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夜。 深谷夜看到众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感情的解释,“这首曲子的所有高音do,全都低了两度,不过并不是深谷同学的错误,应该是钢琴调音时出的问题;至于第一首曲子则没有这个音,所以我才没发现。” 重新看向幸村,“幸村君还有其他问题吗?”眼神带着厌烦,表情相当冰冷,似乎带着警告,警告他不要再多说话。 幸村像没看见一样,悠闲地说道,“这样啊,那阿夜再评价一下深谷同学的演奏吧,毕竟同样是学音乐的,听到音乐‘天才’的演奏,或许会有很多感想,想要表达;深谷同学应该也想听一听吧!” 被拉下水的深谷美奈,微笑着说,“确实,我也想听听阿夜的想法呢,虽然可能没什么帮助,不过,也许会得到些启发也说不定。”自认为是天才,所以对深谷家的两个弃子向来不在意,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无非就是些溢美之词,所以只是敷衍一说。 幸村听到这句话,眼里划过讽刺,若是他没有听到过深谷夜的演奏,或许会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对她赞赏,但他确实听过深谷夜的演奏,虽然曲子是一样的,但给人明显感觉不一样,要是用语言形容深谷美奈的演奏,他只会给出两个字:空洞。 深谷夜对于幸村的话,相当不耐,而深谷美奈的话无疑是一种火上浇油,毕竟音乐在她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 第十章 深谷夜淡淡的把目光移到深谷美奈的脸上,神情有些冰冷,开口道,“既然要我评价,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说的不符合你的心意,还请见谅!”客套完后,收回目光,从容地坐在椅子上,无视她即将变得扭曲的表情。 “在我看来,你的演奏并不出色,从演奏技巧来,流畅是流畅,但刻板而又僵硬,就像是机器演奏出来的,完全没用到平滑流畅的指尖技巧,只是机械的用手指摁下再抬起;从演奏的感情来说,就是完全没有一点感情,空洞无物,不仅作曲人赋予的,曲子本身的灵魂没有演奏出来,连你对音乐的最起码的热爱之情也完全没有,从头到尾都带有刻意的表演性,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本来水平,还是有其他原因,不过,音乐在我眼里,从来都不是用来满足虚荣心的工具,如果不是真心爱着音乐,还不如不要演奏!” 深谷夜停顿一下,话锋一转,“不过,这只是以我父母要求我们的水平来评价,但对外人来说,到底过于严格了,达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言尽于此,接不接受,随便你。”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 从头至尾,每字每句,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而深谷美奈每听一句,脸就白上一分,随着话落,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想要反驳,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这时,幸村的话再次打破平静,“阿夜,不如你上台再演奏一遍?我记得上次,在乐器行,你演奏过这首曲子,实在让我相当怀念。” 这次的话瞬间如炸弹一样投入人群。 立海大的几个人精都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幸村和深谷夜,猜测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竟然都没有人跟踪到;冰帝的迹部、忍足,四天宝寺的白石、千岁也都饶有兴趣的看向两人,剩下的人都好奇的看向两人,猜测两人的关系。 三个不怕事大的瞬间爆发,凑到夜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询问。 深谷月:“阿夜,身为你的亲妹妹,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钢琴!” 春日:“阿夜,你怎么会和幸村一起,你不是一向把他们网球部的人当麻烦吗?何况是那个你视为超级大\麻烦的幸村?” 伊晴:“阿夜,你怎么能弹钢琴给别的男生听呢?要弹也是弹给我哥哥听啊?” 躺枪的伊家哥哥满头黑线的尴尬苦笑,暗恼自己刚才没及时抓住自家妹妹,堵住她的嘴。 三个人的话完全落入众人耳中,引得众人好奇连连,而身为当事人的深谷夜早已黑了脸,额头上满是十字路口,周身气温骤降,好不容易才压下险些破口而出的脏话。 眼见三人又要说话,看向深谷月,抢先道,“小月,再说一句废话,下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扣光,”接着看向伊晴,“你可要想好,你最爱的那部动漫的限量版手办和周边还在我家,现在网上可是有人想用原价五倍的价格买回去。” 两人都不再多嘴,齐齐后退一步。 春日暗骂两人没骨气,正要说话,深谷夜微笑的看着她,“我手里确实没有可以威胁到你的东西,那不如,直接绝交如何?” 春日瞬间一脸惊恐的倒退三大步。 搞定三人后,深谷夜带着和善的微笑看向幸村,当然前提是忽略她眼底的冰冷和骤降的气温,“幸村君,今天话很多啊!” “不多,今晚,我一共才说三句话。”幸村淡然的回答。 “幸村君,都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吗?” “你是指最后一句吗?”幸村明知故问,眼看深谷夜就要发难,安抚道,“不就是我陪家人逛街,偶遇到阿夜,母亲不放心,让我陪同,然后一起去乐器行保养小提琴,在等待的时候,阿夜练了会儿钢琴,而我没什么事,就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罢了。大家难免会理解错误,阿夜也要谅解一下!”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而且,我只是提议让阿夜也上去演奏一下,难道阿夜是不想演奏吗?”幸村又云淡风轻的堵住她的后路。 深谷夜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拒绝,再加上深谷月几个人的怂恿,连深谷美奈都不甘心的反讽道,“难不成你只能出一张嘴说说而已?” 就连不知何时到来的、默默上台把钢琴的音调好的榊太郎,也冲她点点头。 深谷夜无奈,只好走到钢琴前,把手腕上的黑色发带解下,在脑后绑好,把黑色衬衫的领口开到锁骨处,最后把袖子挽到手肘之上。 试了几个音后,半阖上眼,回想一下,然后演奏开始了。 《小狗圆舞曲》是三段式。四小节引子过后,出现快速的反复回转型,描写小狗飞快旋转追逐自己尾巴的样子。曲调健康活泼、诙谐有趣,小狗的神态跃然于众人脑海中。第二段是优美抒情的圆舞曲主题,好像小狗奔跑了一段时间,躺下来休息片刻,悠然自得,懒散舒适。第三段又是快速的音型,就像小狗休息之后又开始追逐尾巴的游戏,一直到乐曲结束。 演奏结束后,一片寂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愉悦快乐的笑容,仿佛还陶醉在音乐中,眼前依然是那只活泼可爱的小狗。 “啪啪啪!”一阵掌声惊醒众人,骤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深谷夜优雅的起身,鞠躬回礼,就像是身处于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里一样。 直到掌声平息,率先鼓掌的榊太郎,赞许的说:“真不愧是智哉的女儿,若是他还在的话,一定会以你为荣!” “谢谢榊叔叔,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高的赞扬了,不过,他大概还会有些不甘心,毕竟我最爱的还是小提琴!”深谷夜也难得的玩笑道,语气中带着怀念。 榊太郎也笑了两声,便回去了。 这次演奏结束后,准备礼物的把礼物给了切原后,众人又玩闹了一会儿就都回去睡觉了,毕竟第二天还要正常训练。 第二天一早,运动员天没亮就起床训练,主要训练体力,所以是从训练基地跑上山顶再跑回来,两个来回,大概10千米左右的距离。 第一圈回来的时候,经过半山腰的时候。 “搭档,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仁王拍了拍旁边的柳生。 “听到了,应该是音乐声。”柳生有些犹疑的说。 “应该说是小提琴的声音!”不远处的忍足插话道。 “山里怎么会有小提琴的声音?”白石疑惑的问。 “不会是鬼吧?”切原一脸惊恐。 “没准哦!”金色在后面幽幽的说。 “啊~~~~”切原打了个冷颤,惊叫一声。 “啊恩,怕鬼什么的,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淡定的跑过去。 “切原,真是太松懈了!”真田怒吼一声。接着又是切原的惨叫。 中国的几个人也低声议论纷纷。 到了离声音最近的地方,众人也看到了,黑发黑衣,俨然就是深谷夜。 “果然是她!”幸村看到深谷夜,了然的道。 切原也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众人知道是她,也只是议论了几句,然后接着跑步了。 之后的第二圈去的时候,依然看到她,但回来时,她早已经回去了。 晨练后,各自回去休整一下,就去吃早饭了。 早饭时 “切原,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春日先一步吃完饭,对切原说。 “干什么啊?”切原问。 “先别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快点儿!”春日催促道。 切原哦了一声,把手机递给春日。 春日接过手机,轻点几下,不一会儿,就把手机还给切原。 “弄好了,你试一下吧!”春日笑眯眯的说。 旁边的丸井好奇地伸过头来,看向切原的手机。 “这是什么啊?”切原摆弄了一会儿,看向春日。 “电子导航!”春日愉悦的回答,“这可是我pass了n个生日礼物后,才决定的。这个软件只要开机就可以对你进行gps定位,同时提供路线,常用联系人,我也帮你保存好了,如果还是找不到路的话,它会感应周围离你最近的联系人,方便他们及时找到你。有了这个软件后,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迷路了,当然如果你忘带手机或关机的话,这个就没用了。” “不过,这个主意不是我原创的,是阿夜提供的,因为她听说你会迷路后,建议道:比起他喜欢的,不如实用一些的,况且他总是要一个人生活的,不如早点习惯自己一个人借助工具寻找道路!”传达完深谷夜的话,春日邀功似的看向夜,“是吧,阿夜!” 深谷夜抿了一口黑咖啡,没有理会她。 “谢谢春日学姐,谢谢深谷学姐。”切原难得的恭敬的道谢。毕竟被真田□□了三年,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再被真田教训。 春日摆摆手。 深谷夜淡淡瞟了他一眼,“我只是帮阳子罢了,你不必谢我。”冷淡而又疏离。 切原顿时有些尴尬,幸村难得出手解围,“既然都吃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训练吧。”众人纷纷起身。 “诶~~~,我都还没吃几口啊!!!”只顾着摆弄手机的海带头高声惊呼道。 一天的训练就在切原的一声惊呼中开始了。 第十一章 接下来几天也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插曲,不过和深谷夜都没什么关系。 比如:某个晚上,春日给仁王送了点东西过去,应该是让她帮忙带过来的东西。 深谷夜也没有太在意,结果春日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脸还红的都快和她的头发一样颜色了。 问她怎么回事,却什么也不说,直接躲进被子里就不出来。 第二天春日躲了仁王一天,直到傍晚训练完,仁王实在忍不住,在饭厅把她拽走了,引来众人好奇的目光。 也不知道谈了什么,谈完之后,两人又恢复正常了,并且对大家暧昧的眼神视而不见。 深谷夜没再多问,毕竟从她和春日成为朋友起,只是从春日的描述中,就知道两人的感情好的简直超出了青梅竹马的范围,就算两人真的发生什么,她也不会奇怪。 还有就是自家妹妹深谷月,明明已经让她远离麻烦了,但从迹部的态度来看,实在有些诡异。 就拿第三天下午的时候说,深谷月和四天宝寺的一个双胞胎互换,主动要求去四天宝寺那边工作。 深谷月早在来基地的第一天,就和四天宝寺的一群无比欢乐的部员混熟了,经常拉着春日和伊晴,一起找四天宝寺那几个喜欢搞笑的部员,愉快的玩耍。 但也不至于在工作时也换到四天宝寺那边,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没有耽误工作。 结果就在于那个和深谷月交换的姑娘受不了了,主动要求和她换回来,深谷月只能无奈的回到冰帝的地盘。 迹部愉悦的催促,“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还没等他说完,误以为这句话是说自己的,深谷月爆发了。 “迹部君,我很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左一个不华丽,右一个不华丽,明明就只是个自恋的水仙花王,审美还那么奇葩,天天还各种数落别人,看见女生,不是‘不华丽的女人’就是‘母猫’,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女生的男生最可恶了!就这样还有那么多花痴迷恋你,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实在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优点!她们是集体瞎眼了吗!”说完,甩了个白眼后,狠狠地哼了一声,淡定的转身去做别的事了。 这几句话喊得异常大声,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迹部脸色铁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要怒吼一句“不华丽的女人”,就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硬生生把话憋回肚子,黑着脸看向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忍足,“过来,打一场!”接着走进球场。 事情当然没有不了了之,但也没有太轰动的后续,只是榊太郎把两人叫到办公室,说了些什么,然后又留两人单独说了些什么,后来两人才和好的,虽然之后深谷月依然不愿意搭理迹部,却也没有在众目睽睽下,甩他脸子。 合宿就在一片吵闹中走过了四天,一眨眼就到了合宿的第五天。 中午吃饭时,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晚上的烟火大会,因为正好是训练的一半,教练想趁机让大家休息放松一下,所以批准了晚上的假。 正说着,伊晴的手机响了起来,伊晴翻开一看,呆了几秒,突然抬头看向正在用筷子夹饭的夜,呆呆的说,“阿夜,三天后是你的生日。”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夜。 而听到伊晴的话的夜,筷子一顿,米饭又掉回了碗里,掩饰似的,放下筷子,抬头看向伊晴,“怎么了吗?” “我就怕今年忘了这件事,还特意在来之前,在手机上设了提醒,还好设了提前三天。”伊晴兴高采烈的说,“阿夜,你缺什么东西?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给你!” 坐在深谷夜身边的春日,使劲向伊晴挤眉眨眼,坐在对面的人基本都注意到了。 伊晴看到了,还呆呆的问了一句,“阳子酱,你怎么了?怎么一个劲的皱眉,而且眼睛还不停地眨,不会是生病了吧?” 春日无语的低头扶额。 深谷夜抬起手拍了拍春日的肩膀,“阳子,你不必这样的,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小月已经不记得了,我也早就放下了!” 转头看向有些茫然的小月,“你忘记了,我也就没主动提,虽然时机不太好,不过既然伊晴提到了,那就顺便说一下吧。”停顿一下,“三天后的日子,不仅是你和我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假我早就请好了,到了那天,你和我一起去看望他们。另外,生日的话,你想过的话,就延后一天再过吧。” 最后看向表情错愕的伊晴:“我并不缺少什么,也没有什么想要的,早在很久以前的,我就已经不过生日了,不过,你记得那天,只是对我说一声‘快乐’,我也是很高兴的,至于其他的,就算了吧。毕竟如果人生足够充实和快乐,每天都可以是在过生日,没必要执着于一天,你说呢?” 伊晴沉默的点点头。 “姐,你不过生日,我也不过,毕竟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坐在夜的正对面的小月,体贴的说。 “好,那生日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深谷夜确认三人都听进去了,“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凉了。”她也重新拿起筷子,把饭塞进嘴里。 其他人面面相觑,却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默默低头吃饭。 深谷夜在吃下一口后,就再也吃不下了,只是怔愣的看着碗里的饭。 只有幸村注意到她的异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中午的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几个女生都准备好了浴衣,准备回房间换衣服。 春日看到深谷夜和深谷月都不动,就问道:“阿夜,小月,你们不用换衣服吗?” “我没带啊!没人告诉我还要带浴衣啊!!!”小月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你的浴衣我带了,在我包里,你跟我来。”说着,深谷夜就上楼了。 小月高兴地跟上她。 换衣服时,小月小声的对深谷夜说:“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和服,一定要好好体验一把,嘿嘿!” 深谷夜打击道,“希望你不会摔倒!”然后默默地回想母亲穿和服的步骤,帮她把衣服穿好,还把她的蓝发盘好。 “好了,下去吧!”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看到小月高兴地下楼了,深谷夜穿好自己的黑色系衣服,把发带在手腕上缠好,一手提着小提琴,一手拿着南瓜帽就下楼了。 刚一到楼下,就听到众人的议论。 “小月,你今晚好漂亮啊!”春日赞叹道。 “果然是人要衣装呐!”伊晴不客气的说。 “啊恩,今晚还算华丽!”迹部。 ……看到深谷夜出现,白石说,“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先上车吧,要不然就错过开幕式了!” 因为一辆车完全能坐下,所以所有人都坐到了冰帝的车上,一行人,倒也十分热闹。 深谷夜自家妹妹一起,她坐在外侧,深谷月的前面是春日,春日旁边是伊晴,仁王和柳生坐在隔着过道的另一侧;深谷月的后面是那对双胞胎姐妹;仁王和柳生后面是柳和幸村,再后面是真田和切原;最后是四天宝寺的一群活宝和几个喜欢热闹的贪吃鬼;车的最前方是冰帝的人,接着是中国的高中生,然后就是立海大。 上车后,小月高兴的说,“阿夜,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你的手这么巧,不过,你不会把唯一一件浴衣给我了,所以才没的穿吧?”说到后半句,小月带些歉意。 “我原本就是给你带的,家里一共就只有两件适合现在穿的和服,一件是你的,一件是我的,我的本来就不打算带来。” “这样啊,不过,我的衣服怎么会在你那里?”小月疑惑的问。 “这两件和服是为成人后的我们准备的,一件就是你身上这件蓝底黄色百合和服,另一件是我的黑底红色山茶花和服,名家纯手工绘制,在他们去世后半年的某一天,寄到家里来的,都被我收起来了。” 小月静默一会儿,扬起笑脸,“阿夜。” 深谷夜转头,正好看进她眼里,看到她眼底的安慰。 “下次,我们一起穿和服吧,我也想看你穿和服的样子!”月接着说。 “有机会吧!”深谷夜没答应,也没拒绝。 “不说这个了,”深谷月转过头,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头,抓着夜的胳膊,急切的问,“上次你指出钢琴的音准有问题,我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有绝对音感啊?” “是又怎么样?很奇怪吗?”深谷夜面无表情,理所当然的问。 “阿夜,你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深谷月一脸哀怨。 完全不明白音乐的伊晴和春日呆愣的对视一眼,问道:“什么是绝对音感?有那个很厉害吗?” 深谷月一脸无语。 柳插话,解释道,“绝对音感指的是在听到某种声音的瞬间,就知道这种声音名称的能力,而且能准确无误的辨别出声音的方位来源。拥有绝对音感的人,能从平时不为人注意的杂音中分辨出是何种声音。” “那你上次玩游戏时,分辨出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也是因为有绝对音感!”春日指着那对长相完全分不出来的双胞胎,迅速联想到上次的游戏。 “没错,确实是因为姐姐的声音比妹妹的略高一些,我才分辨出来的。” 三个人都一脸囧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确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深谷家本来就是音乐世家,以前就出现过层次程度不同的绝对音感,而且父亲就拥有相当出色的绝对音感,所以就算我也有,也不是很奇怪吧!”深谷夜语气平淡的说。 三人都不再理她,默默在心里流泪: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幸村坐在隔着一条过道的,深谷夜的旁边,虽然没插话,但她们谈论的事情,他一件不落的听到了:知道她有一件黑底红花的和服,知道她有绝对音感,知道她在某些时候有些可爱的让人想要发笑。 转头看到她一身黑,想到似乎除了校服、制服外,平时的衣服都是以深色为主,从没看到过在她身上出现其他颜色。 幸村若有所思。 他身旁的柳默默地翻开笔记在幸村那页,写下:幸村对深谷桑(姐姐)很感兴趣!!! 不知不觉,就到了离夏日祭举办地不远的地方。 第十二章 “到了,大家自由行动吧,不过务必在九点的时候回到这里集合!” 大家答应着,纷纷走向小吃街。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走在最前面。 深谷夜戴好南瓜帽,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手提着小提琴,跟在后面。 然后就是一大群男生,几个部长走在一起,贪吃的几个人早已凑到小吃摊子前,其他人则是边走边看,就连不是太受欢迎的深谷美奈都和忍足几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深谷夜也只是微笑看着前面几个人,不知何时走神了,等回过神,前面早已没有认识的人了,下意识回头找,就看到不远处的人群中,抛弃柳生的仁王被春日带到捞金鱼的摊子前,接着身形一矮,就不见了;伊晴拉着自家哥哥,正手舞足蹈的说些什么;而第一次穿和服和木屐的小月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形不稳,看起来像很快就要摔倒的样子,这时正好站在她的斜后方的迹部,伸手扶住了她的腰,两人对视一眼,小月站稳后,马上和迹部分开…… 似乎自己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呢,明明希望有人注意到自己,偏偏还是要固执的避开所有人的关注,真是别扭又矛盾的性格啊! 没再看下去,苦笑凝在唇际,从容转身,寻找自己向往的僻静之处。 人来人往中,不见踪迹。 “咦?阿夜怎么不见了?”深谷月拉住伊晴问道,“你看见阿夜了吗?” “她刚才还在这的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伊晴疑惑的挠挠头。 正有些着急的深谷月,感觉到手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打开一看:【小月,不用担心我,玩你自己的就好,到时间了,我会回去的。from:夜】 深谷月松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阿夜不见了!”闻讯而至的春日一脸疑惑。 “没事,她刚发消息,说不用担心。大概是让人群冲散了吧!” 春日和伊晴点点头,就又高兴地冲进人群里了。 一处相对僻静的小土坡上,深谷夜站在靠近河堤的地方,拿出发带束好长发,取出小提琴,在肩上架好,一会儿,就听见悠扬的小提琴曲传出。 沉浸在音乐中的深谷夜没有注意到,在她刚开始拉小提琴不久,另一个人也来到了她所在的位置,默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一个多小时后,深谷夜看了看时间,然后把小提琴收回盒子里,解下发带放好,起身正要原路返回,就看到不远处那个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 “要走了吗?”原本侧倚在树上的幸村看到她的动作,出声道。 “幸村君,你怎么在这里?”深谷夜先是惊讶,继而微微皱眉。 “我循着你的小提琴声,找到这里的。”幸村神情自若。 深谷夜没出声,但眼神里透出明显的不相信。 事实上,幸村并没有说错,只是隐藏了一部分。 他从深谷夜脱离大部队开始,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了,只是看到街上的一处摊子上有卖发带,所以停下来挑选了一会儿,但等他挑选完,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只知道她大概会去的方向,就找了过来,只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正要放弃,就听到了音乐声,果然,循声而来,看到的就是月光下,优雅演奏小提琴的深谷夜。然后就一直默默陪伴到她要离开的时候。 深谷夜不想理会他,沿着原路,打算往回走,经过幸村身旁时,忽然就被他拽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一向喜欢在演奏时,把衣袖挽上来,现在虽然是夏末,但晚上的温度也会降低,就这样任由小臂暴漏在空气中,一个多小时,尽管此时衣袖放下来了,但手腕的皮肤依然是凉凉的;而幸村大概是常年运动的原因,即使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身体依然偏热。 温热而又修长的手指扣在冰凉而纤细的手腕上,一瞬间似有电流出现。 深谷夜微微一愣,抬眼看向幸村。 为什么刚刚心底浮现出的第一感觉,不是厌恶地想甩开,而是深深的渴望,渴望这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而幸村的第一感觉是凉,第二感觉则是纤弱。 幸村也有些愣住,今晚他不仅反常的去女性聚集的小摊上,挑选一条根本不知道能否送出去的发带,现在又做出了以前自己认为,绝不会主动拉住一个女生,这样莽撞的动作。 幸村心底的震撼并不亚于深谷夜。 两人又同时看向交叠在一起的手和手腕,同时收回自己的手。 一时,气氛变得有些复杂,明明应该是有些暧昧的,但两个人都没有脸红;明明有些尴尬,但两人又都是表情自然。 僵持了一会儿,幸村率先说话:“等一会儿再走吧,烟火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走会被人群带的更远,不如等烟火开始后再走。” 深谷夜“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静静站在一旁。 明明是很短的时间,但两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慢。 这次先说话的依然是幸村。 “这个给你。”幸村面带微笑的将发带递到夜的面前。 她没有接过,只是疑惑的看向幸村。 “不是生日礼物,是谢礼。感谢你作为立海大的翻译来这里帮忙。”幸村解释。 “我不是为了你们才来的。”深谷夜依然冷淡,委婉拒绝。 “我知道,不过,作为部长,总要有所表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收下也不代表什么;如果真的不想要的话,你就自己把它处理掉吧,我留着也没用。” “你可以送给你妹妹。”夜建议道。 “小悠上周刚把头发剪短。”幸村笑得十分温柔。而事实上,幸村悠不仅没像以前一样,把头发剪短,还特意修了一下发尾,打算留长。 被堵的十分彻底,她只好无奈的伸手接过发带,拿到手上,才看清样式,发带是浅紫色,绣着深紫色的菖蒲,十分精美。 深谷夜把发带收到小提琴盒子一个隐蔽的口袋里。 刚收好发带,就听到“嘭~”的一声,一朵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天际,人们惊呼着,聚集在河堤旁,看着天上一闪而逝的花火。 “可以走了。”幸村这样说。 可以轻易在嘈杂中分辨出各种声音的深谷夜,觉得世界上仿佛只剩下这一种声音一样,异常清晰可辨。 深谷夜点点头,率先向来的方向走去。幸村走在她身边。 在这个被烟火照亮的夜晚,人们聚集于一侧,空出被路灯照耀的街道,两个人心无旁骛的走在路灯下,地上的两个人影,从两个单独的影子,慢慢接近,在路灯下重合,然后再次分开,在到达下一个路灯之前,再次开始接近,循环往复,所有的人都成了寂静无声的背景,只剩下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自成一个世界,再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东西。 看完烟火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出发的地方。 “今晚玩得真开心!”伊晴伸个懒腰,走在最前面。 “是啊是啊,我都很久没玩的这么开心了。”深谷月不自觉想到上一世忙碌的生活,为了梦想,几乎都没有去过夜市,因为出名前是没时间,出名后是不敢去。 “诶?有人已经先回来啦!”春日看到开着的车门,惊叫道。 深谷月连忙跑上车,就看到深谷夜和幸村各自坐在自己来时的座位上,只隔着一条过道,深谷夜戴着耳机,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提琴盒子放在脚下;幸村同样靠在椅背上,只是面向自己这边的车窗外,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发呆。 深谷月愣在车门口,没出声,后面的春日推了推她,“小月,快进去啊,后面还有人呢!” “哦,啊!”小月才反应过来,而此时深谷夜已经睁开眼睛,看向她。 “回来了,玩的怎么样?”深谷夜拿下耳机,站起身给上车的小月让座。 “玩得很开心!”深谷月连忙坐进座位里,然后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深谷夜,低声问:“你怎么和他单独在车上啊?虽然中间的时候就发现他也不见了,但你们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啊?” “开始放烟花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偶遇到,就一起回来了。”深谷夜隐瞒了一些实情,简单的回答。 “哦,这样啊~~”小月有些意味深长的拉长音。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件事,所以有意的不出声,就是想听听她怎么解释,尽管深谷月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显然,深谷夜觉得没必要,所以回答时用的是正常的音量。 还有人想要再问问幸村,只是一看到幸村那灿烂得有些过分的笑容,就问不出口了。 回程的车上,许是太过疲惫,几个小女生都歪着头睡倒在旁边人的肩上,男生们也都默契的不说话,因此车厢里静悄悄的。 就这样,这天也匆匆而过。 接下来第六天又开始了紧张的训练,甚至比之前的五天还要忙碌,跟前五天比,后五天的比赛明显增加了,尤其是中日之间的比赛。 然后就到了合宿的第八天,十月六日,既是生日,也是忌日的一天。 第十三章 十月六日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是阴云密布,不知何时就会下起雨来。 深谷两姐妹吃过早饭后,准备去墓园。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如果下雨了,就避一避,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阿夜,你慢点骑,注意安全!” “要不要买花啊?” …… 深谷月好笑的看着春日和伊晴,“你们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那也没办法啊,要是只有阿夜一个人,我或许也不会这么担心!”春日双手一摊。 “你什么意思啊!”深谷月假装着气恼的反问。 “哈哈,开玩笑的啦!总之,就是想让你们注意安全。”春日连忙告饶,然后看向深谷夜。 深谷夜把后备箱里的安全帽递给小月,自己戴好另一个安全帽,对春日和伊晴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们不用担心。”然后坐上自己的爱车。 深谷月坐在她的身后,同时把小提琴抱在怀里。 确认深谷月坐好后,深谷夜发动机车,放下安全帽的护镜,双脚离地,黑色的机车便如一阵风一般,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车道上。 晨练回来的男生们正好看到两人从眼前经过,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就不见了。 回到屋子里,洗漱完毕的仁王,看到春日,“她们两个走了!” “嗯,我看天阴阴的,本来想劝她们不要去的,不过,看阿夜的神情也知道,她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更改,所以也就没劝,倒是多叮嘱了几句其他的。以阿夜的性格来看,应该不会出事的。”春日虽然嘴上说不担心,但语气里显而易见的担忧依然无法隐藏。 “噗哩,我怎么没发现,小阳子,你还有当老妈子的潜质!”仁王嬉笑着调侃。 春日额角爆出一个十字路口,手握成拳,一只举在身前,大喊道,“死狐狸,你欠揍是不是?” 当然,早饭后,春日也后知后觉的知道,仁王是不想让自己太担心才那么说的。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天已经阴的有些吓人了。 但是这场大雨仍是憋到了下午四点才淅淅沥沥下起来。 几个部长看了看天气,不得不停止一切训练和比赛,如果一会儿雨停了,再接着训练;如果今晚不停的话,就在第二天补上。 原本在外面的人,眨眼间就都回到屋子里了,擦了擦水,换了一下衣服,就又都回到一楼大厅了。毕竟整个训练基地里,能容纳下所有人的除了这个饭厅兼大厅,就是会议室了。但在这种天气里,会议室实在太闷了。所以只能都聚集在大厅里了。 众人刚安定下来没多久,就听到大厅的门被推开,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那两个,被雨淋得七七八八的女生。 春日和伊晴连忙拿着毛巾走到两人身边,所幸的是,两个人都戴着安全帽,头发倒没怎么湿,只是外套湿的比较严重。 “不是告诉你们,下雨了先躲一躲,等雨停了再回来吗!”春日一边帮她们脱下湿外套,一边抱怨道。 “原本也没多远了,而且雨下的也没有特别大,所以就直接赶回来了。”深谷月一边擦头发,一边回答。 深谷夜则是脱下湿外套,就立即检查自己的小提琴,看到里面没有被浇湿后,才安心的擦自己的头发。 “不过,今天也真够倒霉的,我在墓园里差点摔了一跤,回来的路上,又遇到车祸封路,不得已返回从另一条路走,半道上,车又没油了,走了半小时才看到加油站,快到了的时候,又下了大雨,真是累死我了!”说完,小月瘫倒在沙发上。 “你应该多锻炼身体的,才走了那么点路,就喊累!”深谷夜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深谷月俏皮的冲她吐吐舌头。 深谷夜却没再搭理她,坐在一个靠门的凳子上,拿出手机,专注的看着什么,手机随着她的手指传出一些零散的音节。 其他人见两人没什么大事,也都开始玩自己的了,深谷月也找了个空,参与进去了。 整个大厅里,笑闹声一片。 到了吃饭时,众人都在吃饭,只有深谷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举着筷子,虽然作出吃饭的样子,但基本没动筷子,引来周围人频频的侧目,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手机里传出的一个又一个零散的、混乱的音节。 幸村从她回来,就注意到这件事,虽然很想问,但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没有立场,而且以她专注的态度,大概根本不会搭理自己,所以还是不要自找尴尬比较好。 知道她在谱曲的深谷月,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中,不得已出言打断。 “阿夜,你再不吃饭,就要凉了!” 夜:…… 深谷月一脸尴尬,死活都不再说话。 坐在夜的身旁的春日,低声叫了一下“阿夜!”,也没得到回应。 不得已,春日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阿夜!” “啊!嗯?什么事?阳子。”深谷夜转过头看向春日,一脸恍然地问。 “阿夜,等吃完饭再弄吧,饭快凉了。”春日示意一下。 深谷夜这才注意到自己基本没动过的米饭,同时发现这顿晚饭吃得十分安静。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看先对面的深谷月,“帮我听一听吧,我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音符,虽然有灵感,但不是很清晰,你帮我听一下这两段旋律的感觉吧。” 深谷月认真的点点头,涉及到音乐上的问题,她也变得十分专注。 深谷夜在手机上摁了几下,然后就依次听到两段十分相似的旋律。 “怎么样?” “虽然只有一个音不同,但第一个明显比第二个柔和些,第二个有种很刺激的尖锐感。”深谷月说完,还确定似的点点头。 听完她的话,深谷夜思索一会儿,蓦地,红色的眼眸里绽放出异样的光芒,神情一松,微微一笑,“谢了,小月,有你在,真是太好了。”然后合上手机,开始吃饭,迅速吃完离开饭桌。 因此她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说出了多么轰动的话,毕竟,她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冷淡而又神秘的,和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说话也是有种隐隐的疏离,现在能够说出这种程度的话,就已经很让人大吃一惊了。 深谷月的表现是直接红了脸,故作镇定的吃饭,当然,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那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容。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春日一脸哀怨的戳戳饭碗里的饭,“阿夜都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果然,从跟她接触开始,我就知道,她绝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过极少表现出来罢了。说起来,她也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为什么却对你这个刚恢复正常几个月的人说了啊!”伊晴幽怨的看向小月。 “当然是因为我是她的亲妹妹,而且我们都喜欢音乐的关系啦!”深谷月笑得一脸得意。 “噗哩,小阳子,你还有我!”仁王故作深情的看向春日。 春日一脸嫌弃,“我才不稀罕你这只狡猾的死狐狸!!!” 迹部摸着泪痣,看向仍是一脸陶醉状的小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幸村虽然看似正常的一脸微笑,但还是比最初浅了不少,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听到那句话时,心里莫名的有些堵。 当然,深谷夜其实根本没考虑这么多,只是单纯想要感谢她的帮助罢了。 吃过饭后,大部分人都选择回房间养精蓄锐,毕竟第二天会有更多的训练内容等着自己。 几个女生都回到大厅里,打算消完食再回房间,连不怎么受欢迎的深谷美奈也留在大厅里,除此之外,还有四位部长要讨论最后两天的训练计划,千岁、忍足、仁王和柳生结成了看戏四人组,打算在大厅里再留一会儿,说不定会有好戏可看,柳作为书记也留了下来,至于真田则是回房监督切原学英语了。 一进大厅就看到,深谷夜一个人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份乐谱,看得出很多更改过的痕迹,页脚有些发黄,应该已经很久了。 深谷月走过来,拿起最上面的一张,“fht!”看向她。 早在她拿起乐谱时,就已经回过神的深谷夜,也抬眼看了回去。 “这是你谱的曲子吧!好像很久了的样子。” “嗯,是很久了,不过,一直有个音感觉不对,直到刚才才纠正,所以这首曲子才算完成。”她从深谷月手里拿回第一张,摆放好,就打算收起来。 &,永恒的夜晚,感觉不是很好呢!不过,你不打算演奏一遍吗?这首曲子不是刚完成么?应该整体再听一遍的吧!”深谷月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惊讶的问。 深谷夜刚要回答,春日就凑过来,“阿夜,要拉小提琴了吗?我也想听。” “我并没有打算拉这首曲子。”深谷夜推脱道。 “可是,我们都想听啊!”伊晴也凑了过来。 “我们?”深谷夜看向伊晴。 伊晴侧过身子,正好看到留在大厅里的人,都好奇的看向这里,而且面露期待。 “你们真的要听?”深谷夜放下乐谱,环顾一圈,确认道。 深谷月、春日和伊晴猛烈的点头,生怕她看不见; “就让本大爷见识一下,你的琴声够不够的上本大爷的华丽!”迹部靠在椅背上。 “我也想听一听夜桑演奏小提琴,毕竟以前没听过。”白石也回答道。 “噗哩,小阳子可是向我转述过很多次了,实在是很好奇啊!你说呢?搭档。”仁王推了推柳生。 “我都好,不过,我也很好奇。”柳生双臂环胸。 柳也凑热闹,“这是个搜集收据的好时机。” “小晴也推荐过很多次了。”伊鸣爽朗的笑着。 “这次虽然不是我提议的,但我也想再听一次呢,阿夜。”最后是幸村。 深谷夜一边起身,一边用发带绑好头发,站到面朝众人的中间,手里拿着小提琴,再次环顾一周。而所有人都好整以暇的坐下,准备侧耳聆听。 忽的,深谷夜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听了可不要后悔,希望你们不会做噩梦!” 接着不再看他们,把小提琴架好,双眸微阖,笑容消散,琴弓慢慢抬起,悬在琴的上方,微微相贴,在闭上眼睛的瞬间,音乐声响起。 第十四章 乐曲的起始十分和缓,但是骤然一个刺耳的高音,整首曲子的感觉彻底转变,急促、疯狂、混乱、绝望、崩溃,仿若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仿佛这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而又冰冷,带着严冬般残酷而刺骨的寒冷,整个曲子的基调越来越狂暴、高亢,终于在一连串尖锐的高音中,达到最顶点,最后在一个沉重的低音中,戛然而止。 这首曲子若是由其他人演奏,效果或许不会这么明显,但现在却是由创作这首曲子的本人演奏,而深谷夜一向是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和灵魂来演奏小提琴,震撼的效果直抵人心。 放下小提琴,优雅鞠躬,再次看向众人,“看来心理素质不错,都还没崩溃或疯掉,真是万幸。”嘴角带着微笑,但此时看起来去无比的邪恶,红色的眼瞳里满是冰冷,发带滑下,黑发散乱,宛若恶魔。 “害怕么?恐怖吗?”深谷夜看向那三个一脸惨白的女生,往日开朗的笑容早已不在,只剩下惊恐,僵硬颤抖着,说不出话。 旁边的男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默不动,静观事情发展。 “害怕的话,就不要再靠近了,我无所谓。”深谷夜再次收敛起所有的表情,收好琴和发带,就要回房间。 终于反应过来的深谷月率先起身,迅速的冲过去抓住她的右手臂。 刚要说些什么,就感觉到手上一阵濡湿感,拿起手一看,红色的血液沾在自己手上,再看向刚才抓握的地方,惊恐的叫到,“阿夜,你在流血!”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看发生了什么,连深谷夜也面带疑惑,微侧过身看向深谷月。 凑过来的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深谷夜的右手肘处,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液沁湿了衣袖,然后干了变成黑色,和她黑色的衬衫融为一体,要不是拉小提琴时动作过大再次扯开伤口,沾湿了小月的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幸村注意到深谷夜的表情,看着她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面带凝重,发现了某个关键,他身旁的柳显然也注意到了,开始打开手机查找资料。 “阿夜,你的手臂在流血,你不知道吗?你感觉不到痛吗?是不是上午在墓园,你为了扶我,被石碑的尖角划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深谷夜没有回答她,只是顺手把袖子挽上去,就连因为血液干涸而粘连的地方,都毫无停顿的揭开,表情十分平静。 伤口在视线的死角,如果不特意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深谷夜把手臂举到眼前,又用手摸了摸,然后放下手臂,平静的说,“只是稍微长了些,并不是很深,不必大惊小怪,过两天就好了。” “阿、阿夜?……你……”深谷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无痛症,实际上名为‘先天性无痛症’,是一种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障。这种疾病类型的患者,其痛感的传导受到阻滞,即丧失了痛觉,但智力及冷热、震动、运动感知等感觉能力则发育正常;也有后天基因突变,诱发的无痛症。完全丧失痛觉,意味着对有害刺激丧失了警觉。曾有人患有后天的无痛症,由于无痛症而无法意识到自身阑尾炎的恶化,最终死于阑尾炎穿孔和腹膜炎。”柳语气冷静的解释。 “嘶~”“啊?”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惊呼一声,反映不一,但都看向那个神色如常的黑发少女。 深谷夜目光冷淡的看向柳,“我虽然是先天的无痛症,但实际上可能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六岁时,曾患急性阑尾炎,当时我正在发烧,并伴随呕吐,本应该剧痛的部位,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剧痛引发的肌肉抽搐,甚至皮肤出现异常的下坠和沉重感,虽然很细微,但确实感觉到了,因此,才能及时手术,并未出现任何问题;医生也说过,虽然十分模糊,但对患者本人来说,那也是判断疼痛处的一种方法,不过只限于超出感觉限度的剧烈疼痛,而像这种程度的受伤,基本感觉不到。” 这时,双胞胎姐妹把药箱拿来了。 深谷夜只能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任由春日和深谷月白着一张脸,帮自己处理伤口。其他人或坐或站,静静地关注着。 深谷夜看到她们小心的拿棉签沾着酒精,一点一点清理伤口,“你不必那么小心翼翼,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直接用酒精冲洗一下,上了药,过几天就会痊愈了。”说着,就要收回手臂,左手伸过去拿装酒精的瓶子,结果就快拿到的时候,被一只手抢先拿走了。 深谷夜抬眼一看,是春日。 不知何时,悄悄的红了眼眶,春日微带哽咽的说,“请不要浪费!”然后转过头,不再看她。 深谷夜又侧过头,看向其他人,都是表情严肃,气氛也十分沉重。 “你们怎么了?那首曲子的影响力应该不至于这么大吧?或者说,别告诉我,你们这群大男生,还害怕伤口和血!”语带嘲笑。 “阿夜,知道我们这样的原因吧,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幸村恢复笑容,但眼神锐利,仿佛想看穿她的心底。 深谷夜平静的和他对视,“我确实知道原因,不过,你们实在没必要这样,毕竟,我和你们交往并不深。” “可是,我一直都认为,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阿夜已经和我们成为朋友了!难道阿夜不是这样认为的吗?”幸村语带哀怨的,但表情一点没变。 “我是为了小月、阳子和伊晴才来的。”言外之意,与你们无关,也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 “你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幸村毫无尴尬。 尽管时间不长,但深谷夜认真的态度和真诚,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工作尽职尽责,而且还额外的帮助运动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偶尔下厨给中国的运动员做些中式家常菜,给因为运动过量而关节红肿、自己却没发现的运动员送药膏,及时补充水壶里的水,给运动员递毛巾等等,明明不是一些令人在意的小事,却都是她默默做好的,即使从不多说话,但十分细心和耐心,连其他志愿者和翻译没注意到的问题,她都会注意到,并认真完成。 并不是每个人都发现这一点了,但就现在在大厅的这几个人,还是注意到了,只是尊重她的低调,而不说出来罢了。心里实际早已承认她是他们的一员,尤其在了解到她热爱音乐的心情,和他们喜爱网球的心意,是相同的时候。 同样有执着和专注的事物的人们,总是会被他人身上那相似的光芒所吸引,因为他们是能够互相理解的同一类人。 深谷夜从他们的表现中知道了,他们早已注意到自己所做的事,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神,“你们果然是群麻烦,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这是我的真心话。”急于否认和拒绝他人的好意,而没注意到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有多么的刻意! “噗哩,这点,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仁王恢复往常轻佻的笑容。 “夜桑,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忍足摘下眼镜擦了擦。 “又搜集到一些不错的数据!”柳合上笔记本。 “啊恩,真是个不华丽的女人,姐妹俩一样不华丽!”迹部一脸嫌弃。 其他人也都笑了笑,气氛一下子变得舒缓起来。 幸村则是温柔的注视着那个黑发少女,眼带怜惜。 上完药后,深谷月也不抬头,只是默默收拾药箱,连春日和伊晴也不看自己,看到三个人的异常表现,“刚才的话是我说错了,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试探你们了。”深谷夜认真的道歉并作出承诺。 三个人还是不说话。 “你们不说话的意思是要和我绝交吗?”深谷夜微带遗憾的问。 “死丫头,我是你亲妹妹,绝交个毛线啊!”深谷月瞬间炸毛,大喊道。 “谁稀罕和你绝交啊,那样岂不是便宜你了,我可是要巴着你一辈子,当你一辈子的朋友,烦死你,让你一辈子也甩不开!”春日涨红脸,指着夜说。 “跟你绝交?我找谁要我的绝版手办啊!我可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为了补偿我的精神损失,我的手办,就都由你承包了吧!”伊晴双手环胸,一脸傲娇的说。 “对了,这个,”深谷月又拿起小提琴,“依你的伤口来看,最近最好都不要碰小提琴比较好,免得伤口又裂开,还有不要再说你感觉不到痛这件事!” 深谷夜不做声,只是目光危险的看着她。 “还有……”伊晴也插话道。 “还有?”深谷夜凉凉的反问。 “当然还有,”伊晴无视她的重复,“坚强不屈”的说,“你的手机也要交给我保管,作为惩罚,当然要没收手机,毕竟你的手机还带有听音乐和谱曲的功能,所以要彻底一点。” 深谷夜用目光扫了扫两人,最后看向春日,“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是站在她们这边的,”说完,还为了表示坚定,和另外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她的对面。 “噗哩,难得看到小阳子这么坚定!”仁王饶有兴趣的靠在柳生肩上。 深谷夜难得的主动搭话,“仁王君,你也想掺一脚吗?” 看到深谷夜面无表情的脸,仁王莫名觉得有些危险,嬉笑着说,“哪敢啊!”然后闭嘴看戏。 深谷夜把视线重新移回,对面三人的身上,身体放松,后背靠在沙发上,右腿难得的搭到左腿上,翘起二郎腿,双手微微环胸,尽量不让伤口裂开,唇角微勾,“你们今晚胆子很大嘛!”瞬间女王气场全开。 对面三人顿时感到自己的身子变得渺小,同时哆嗦一下,但还是坚定立场: 小月:“我坚持,反正我也已经找到兼职了,大不了先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伊晴:“我也坚持,反正中国有句古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不了就不要了!” 春日:“我也不改,你单方面绝交不作数,反正我一定会接着死缠烂打!” 深谷夜来回扫了扫她们表情,语气一转,“你们提个条件吧,至少要把手机给我,要不然实在太无聊了。” 三人对视一眼,转过身,环成一圈,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不一会儿,三人再次转过身来。 “讨论好了?” 春日代表三人发言,“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决定,你必须在今晚对我们有问必答。”春日义正言辞的回答。 “可以,不过只限今晚,只能提三个问题。”夜点头应允。 “五个。”春日伸出一只手。 “只有三个。爱问不问!”说完,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行,就三个。”三人没办法,春日只好忍痛答应。 第十五章 深谷夜重新坐好,“你们可以问了。” “请稍等一下,我们需要场外求助。”春日一脸严肃,表情镇定的说。 然后就看到三个人跑到柳那里,“不好意思,柳君,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的笔记吗?毕竟能从你这里了解到的东西,如果问了,就太可惜了,所以希望参考一下,而且,你也想筹集到更多的资料吧?”和网球部成员最熟的春日,快速的说出让柳莲二无法拒绝的理由。 柳只好把笔记翻到记载深谷夜资料的一页。 三人连忙接过笔记本,看到打问号或重点号的地方,就低声嘀咕几句。 坐在沙发上的深谷夜,冷淡的扫过三人的背影,眼里闪过精光。 三人忽然就感觉到背后一寒,但事已至此,就算后果严重,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在三人重新坐在夜的对面时。 深谷夜看向幸村,“幸村君,我记得明天有你和伊鸣队长的比赛,但是许久没打过一场比赛,伊鸣队长也不知道你的实力,未免有失公平,不如先和柳君打一场练习赛,就当热身如何?” 幸村微笑,“我是无所谓,你们觉得呢?”看向另外三个部长。 其他三人当然知道她提出练习赛的原因:想要看戏,不出声静静看着就好,如果非要搀合进去,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而且付出代价的又不是自己,当然无所谓了。 另外三个部长欣然应允。 柳从听到深谷夜的话开始,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搜集数据。柳这样宽慰自己。 深谷夜满意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看向对面,“可以开始了。” 春日正了正神色,问道:“第一个问题是:你上初一前,消失的三个月,都做了什么?” 伊晴补充道,“详细版。” 深谷夜听了,轻声一笑,看向大厅玻璃门的外面,似乎是在回忆,许久,久到春日有些犹豫是否要换问题的时候,听到她略带缥缈的声音,“该从哪里说起呢,”顿了一下,转回头,接着,“就从找不到我的原因,这件事说起。如果想不被人找到,就只能改头换面了。我从卡里取出足够花三个月的现金,做的第一件事是染头发,三个月染了七次,每次的颜色都不同;衣服换成了深紫色的短裙和吊带,外套是黑色短款皮衣,外加黑色细高跟,”深谷月三个人每听一句,就倒吸一口凉气,“右耳扎了三个耳洞,戴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银质流苏耳坠,”说着,撩起右耳上的头发,露出扎了三个耳洞的耳垂,“后背纹了一株红色彼岸花,到死都不会褪色。” 扫了一圈,“如果才这种程度就受不了,接下来的,你们听了不得晕过去。” 春日故作镇定,“没关系,请继续,我们挺得住。” “接下来不会再等你们适应了。”说完,再一次转头看向玻璃门外,并且直到说完,都没再转回来。 “在那三个月里,抽烟、酗酒是常事,围观了三次帮架、五次斗殴,参与女生的打架六次,飙车五次,被下药两次:第一次是兴奋剂,跟那个男的一起去了酒吧旁的小巷,被我来了一个过肩摔,拍了一板砖,揍断一根肋骨,两只手被我弄脱臼了,最后还是我打了急救电话;第二次是安眠药,那男的直接让我一酒瓶子,敲晕了。离开酒吧后,直接睡倒在马路上,被一个捡破烂的大娘救了,她以为我要轻生,不仅救了我,还开导我,在我醒来后,给我煮了一碗没有葱花、没有油的清汤面。而她在救了我的第三天去世了,死于胃癌晚期,我也在那间破屋里陪了她三天,在她去世后,联系了警察处理后事就离开了。那是我三个月里唯一一次安稳的熟睡一整晚,唯一一次吃到温热的食物,唯一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与安慰。三个月里,只有毒和性,完全都没碰过,因为我既不想违法,也不想得病。那段日子的遗留物,就只有耳洞、纹身、骑机车,还有那一首《fht》。” “以上,除了个别细节外,基本全都说了。”深谷夜转回头,表情平静,并没有因为回忆而出现任何情绪波动。 春日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内心受到的冲击,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用什么方法,使小月和你自己成为‘弃子’?” 深谷夜思索一下,“你换个问题吧,这个答案现在不能说,不过到了明年十八岁生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春日“哦”了一声,换了个问题:“你的理想是?” “一个人,带着小提琴,环游世界。不出意外的话,大学一毕业,应该就会离开日本。” “为什么非要一个人?”春日追问道。 “这算是第三个问题吗?”深谷夜避而不答。 “好吧,第三个问题是你的择偶标准。要求详细作答。”春日只能放弃刚才的问题。 深谷夜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看向柳,柳镇定地解释,“只是作为参考,毕竟从择偶上,也能发现很多问题。” 她没有想很久,就像早就确定了一样,直接说,“无论何时,只注视我一个人。” “这么简单!”伊晴惊讶道。 “你真的认为这个很容易就能做到吗?”深谷夜反问。 “呃……”伊晴没有回答。 从对面的三个人,到旁边看戏的,一一看过去,“你们都认为很简单吗?”深谷夜放松身体,斜倚在沙发扶手上,左手支在扶手上,曲起后,侧过头,把脸颊放在手背上,神态慵懒。 “阿夜,只要两个人相爱,长久相伴,不就是一直注视着对方吗?”深谷月疑惑的问。 “呵呵,真像是正常十六七岁少女的想法,天真而浪漫,时间会告诉你,永远有多么漫长;现实会告诉你,人心有多么善变。况且爱情是什么?能维持多久?你又凭什么来确定呢?所有的能够走到最后的夫妻都会告诉你,相伴到老的因素不只有爱情;甚至有些没有爱情基础的夫妻,也能凭借对彼此的尊重、对婚姻的忠诚,而相敬如宾、相伴到老。” “我啊,只是这幅皮囊是十七岁,内心早已是四十七岁的老女人,既不想浪费时间去找,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爱;只要能让我感觉到安心、平静、幸福,让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回头,就能发现有人一直站在我身边陪伴,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我特殊的体质,无法感觉到痛就无法发现伤口,只有一直注视我的人,才能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在这方面,我不会委屈自己,就算被认为是自私,也无所谓;毕竟,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有小提琴在,其他的随缘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小月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可是,阿夜,你总不能要求他连自己的亲人都毫不关心呀?” “那就降低一点好了,除了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的亲属外,不过就是降低了标准,能做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甚至根本不会有。”深谷夜不甚在意。 深谷月表情一噎。 深谷夜不打算再继续讨论下去,坐直身子,伸出右手,“有问必答时间结束,请把手机还给我。” “哦,”春日一脸不情愿的把手机递过去。 深谷夜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起身准备回房间,突然回头,看向三个人,“虽说让你们自己发现或许效果更好,不过,先给你们提个醒好了:小月,你现在住的那个屋子,每月还要缴纳水电费,既然你已经能独立生活了,那么,下个月的水电费也请你自行解决吧;伊晴,你不要的那些手办,我也已经发到网上了,毕竟你不要还有别人要,就这么一转手,大概能赚不少;至于你,……”深谷夜的目光在春日身上停了三秒,终究什么也没说。 春日微微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个早已化为石像,于风中凌乱了。 “喂,搭档,她会就这么放过小阳子吗?”仁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柳生未置一词,心里也认为这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柳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相似度为60%。” 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有幸村听出了柳的弦外之音,又或者说,柳这句话就是说给幸村听的。 毕竟,现在深谷夜表现出来的:沉稳、腹黑、气场强大,喜欢隐藏真实的自己,对外人很疏离,有相似的黑暗面(灭五感和《fn》的感觉有相似之处)等方面,确实和幸村有些相像。 之后的两天,和前几天看似没什么改变,但确实发生了一些改变。 喝水时,发现水瓶已经倒满时,有人会直接向深谷夜道谢,深谷夜虽然依旧冷淡,但会点头示意,不再视而不见。 当然,那天晚上,仁王的预感是正确的,深谷夜确实没有轻易放过春日,整整一天,深谷夜没和春日说过一句话。 伊晴和深谷月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当然也不敢再招惹她,三个人到了晚上的时候,简直就是乌云罩顶。 而深谷夜则是正相反,心情愉悦,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从她时不时会和运动员闲聊两句来看,应该是心情很好。 晚饭后,三个人终于忍不住,一起90度弯腰,同时,举起小提琴盒子,恭敬的赔礼道歉,求放过。 深谷夜看着三个人,“看来是长记性了,希望不会有下一次,当然,如果真有下一次,我也不介意,但是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可是不会再让你们这样轻易的过关。”然后拿过小提琴,转身离开饭厅。 三个人这才直起腰,动作一致的抬起右手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大口呼出一口热气。 小月:“总算不用担心水电费了,今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未来一个月,没水没电的悲惨生活,简直是地狱啊!” 伊晴:“终于不用想办法花原价五倍的价钱,买回那些手办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小月:“终于不用再感受来自她的冷暴力了,现在想想,我今天真是太坚强了。” 三个人齐齐打了个冷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回房间补觉了,毕竟昨晚不是没睡着,就是睡着后做了一整晚噩梦,一早起来照镜子时,眼眶上的黑眼圈,差点没把自己吓死,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惊吓,早已筋疲力尽了。 不明所以的切原,面带疑惑,“她们怎么了?” “和你无关,快上楼学习!”真田严厉的看向他。 切原打了个冷颤,急忙在真田的铁拳到来之前,跑上楼。 第十六章 当天晚上,睡不着觉的夜拿着小提琴,上了屋顶,拉了一首《月光》。 曲子一停下,就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掌声。 深谷夜转过身,看到的是穿着睡衣,只在外面披了一件外套的幸村,看样子是正准备睡觉。 深谷夜把小提琴和发带收好,却没有马上就回去,而是再次转过身,倚在围栏上,“幸村君也睡不着么?” 幸村走到她身边,“不是睡不着,只是看书忘了时间。” 接着是一阵寂静,看似是无言的尴尬,但实际上却是平静的陪伴,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不自在,反而很享受这种宁静的状态。 一阵夜风拂过,泛起阵阵凉意。 幸村突然打破平静,“如果那个能一直注视你的人出现了,你会怎么做?” 深谷夜平静的答,“什么也不做,顺其自然,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阿夜,相信命运么?” “不信。” “那你……” “所以我也不信缘分,不相信我会有那样的好运。” “阿夜,未免太过妄自菲薄了。” “不是妄自菲薄,只是不想失望罢了。” “怕受伤吗?” “只要不信、不爱,就不会受伤,而我怕受伤。” “这话听起来,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 “你认为我会说什么?” “我嫌麻烦。”幸村语气严肃正经的说。 深谷夜难得的轻笑出声。 幸村也漾出微笑。 气氛难得的和谐。两人又吹了会儿风。 深谷夜提起小提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一起吧,我也要回去了。”幸村和她并肩往回走。 在进入房间之前,幸村又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今晚会和我聊这么多?” “一时兴起罢了,你不必太过在意。”说着,深谷夜旋转门把,就要进去时,听到幸村的话清晰地传了过来。 “其实阿夜,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吧!” 深谷夜停顿了一下,没在回答他。 幸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确实不迟钝,性情冷淡不代表什么都不懂,毕竟,在那个世界,平静还没被打破的时候,也曾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也曾暗中憧憬过高年级的学长,也曾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喜形于色,对生活的充满热爱与希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切早已成了回不来的过去,和那颗热情积极地心一起尘封在无尽的黑暗中,只剩冰凉一片。 深谷夜这样在心里回答道。 最后一天上午,中日双方又进行了几场友谊赛;午饭过后,由监督老师和四位部长总结发言,终于在下午两点半,为期十天九夜的合宿彻底结束。 半小时后,所有人整理完行李,并且集合完毕,深谷夜把行李和小提琴都交给春日,然后打算自己骑机车回去。 所有人打完招呼后,深谷夜突然叫住深谷美奈。 深谷美奈在合宿第一天晚上,就在音乐上受到很大的打击,大概是看出来自己不受欢迎,所以之后的几天也十分低调,极少主动说话,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十分惊讶的转头,看向叫住自己的人。 深谷夜露出微笑,表情看似和善的说:“深谷同学,虽然现在说或许不太恰当,不过还是恭喜令尊在政治上取得如此大的进展,我代表我去世的父母,先预祝令尊在未来的一年里步步高升、平步青云了。希望你能把我的话,传达给令尊。”鞠躬行礼。 “我代家父谢谢你,你的话,我会传达给家父的。”深谷美奈鞠躬还礼。 两个人生疏且别有深意的话,引起了几个同样是世家子弟的人的注意。 深谷夜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收起笑容,走到机车旁,带好安全帽,跨上机车,利落的启动机车,像一阵风一样,迅速离去。 在立海大校车上,因为深谷夜先走了,深谷月要先坐校车回一趟东京,所以就只有春日和伊晴,两个人一上车,就开始讨论深谷夜刚才的言行。 “你有没有觉得阿夜刚才说的话怪怪的?”伊晴问身旁的春日。 “有吗?我怎么没听出来!”春日一脸茫然。 伊晴无奈的扶额,然后抬头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有一种想要掐死你的冲动,顺便看看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明明那么明显的啊!” 春日依旧一脸茫然。 “哦~~”伊晴无力地哀嚎。 两人没有特意压低声音,所以隔了一条过道的柳生、仁王和坐在她们前面的柳和幸村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噗哩,小阳子一向都是无胸无脑,头脑简单,四肢不发达!”仁王在旁边愉快的插话道。 伊晴闻声看向春日的胸口,赞同的点点头。 春日连忙红着脸双手环胸,大喊道,“该死的色狐狸,你到底一天天都在注意些什么啊!” “身为你的竹马,我当然要密切注意你的各个方面!”仁王邪笑着甩甩自己的小辫子。 春日刚要反击,就被伊晴截断了话,“我果然不应该坐在你们中间的,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让我情何以堪啊!”伊晴似笑非笑的看向春日。 “谁跟他打情骂俏了!” “我这不是打情骂俏!”两个人同时说话。 “还这么默契,简直虐死单身狗啊。”伊晴清淡的说着风凉话。 春日“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仁王“噗哩”一声,也不说话了。 伊晴没办法,只好趴到前面两个座位之间,问道:“你们也认为阿夜的话没什么深意吗?” 柳合上笔记,“根据已有数据显示,夜桑的话,讽刺的概率是35%,真心恭喜的概率是10%,另有深意的概率是50%,其他不明。” “幸村君是怎么看的?”伊晴看向幸村。 “阿夜不是说了么,那个时间词‘一年’,现在就算猜,也猜不出来,不如等到一年后,或许就都知道了。” “哦,这样啊!果然,那不是我的错觉。不过,”伊晴突然压低声音,“我昨晚看到了哦,你和阿夜一起从天台回来的吧!”说完,伊晴一脸奸笑的“嘿嘿”了两声。 再怎么压低声音,做在幸村旁的柳也能一字不差的把话听全了,当然,未免引火烧身,柳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伊晴看柳像大佛一样,假装听不见,恶趣味的拆台说,“我敢打赌,柳君刚才一定听见了。” “没关系,柳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幸村笑得一脸温柔,变相威胁道。 柳咳嗽两声,默许了。 伊晴看两个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无趣的靠回椅背,问春日,“你要把阿夜的行李带回家,然后她去取吗?” “当然不是,一会儿会经过阿夜的家,她已经打好招呼了,所以把行李放在邻居家就好。” “这样啊。”伊晴看没什么好说的,就也不再说话。 两个小时后,“到了,师傅,麻烦停一下。”春日看到路标,连忙叫司机停下,然后就下车去拿行李,伊晴拿着小提琴跟在后面,幸村侧过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仁王,仁王马上收到信号,连忙道:“我不放心小阳子,还是跟过去看看吧。”说完,拖着自家搭档,一起下车,跟了过去。 十分钟后,四个人回来了,还提着一盒糕点。 “这位老奶奶还真是热情,竟然送了这么一大盒糕点!”春日惊叹道。 真田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听说是家里通常只有老人一个人在家,夜桑经常拿着做好的饭菜送过来,平时也过来帮忙干活,因此,老人把她当成自家孙女对待,听说她的同学要来寄放行李,所以提前烤了糕点,送给我们,感谢在学校里对她的关照。”柳生解释道。 “是呀,老人还说让有时间多去找阿夜玩,因为这几年,深谷家的姐妹,妹妹整天不在家,只有阿夜一个人,而且几乎没有同学或朋友来做客,这是第一次有同学过来,所以要帮阿夜给同学留下好印象!”伊晴说完,叹了口气。 气氛有些冷了下来。装着糕点的盒子被放在一旁,没有人动。所有人都默然无语。 当晚,深谷夜去邻居家取行李,被热情的前田奶奶留下来吃了一顿晚饭。 回到家后,深谷夜给春日打了个电话: “喂,阳子吗?” “阿夜,你到家了吗?” “嗯,刚从前田奶奶家吃完晚饭回来,听说前田奶奶给了你们一盒糕点。” “我们没吃,现在在我家。” “你们实在不必有什么负担的,明天带到学校里,分给大家吧!” “我知道了。” “那我挂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阳子。” “哦,没什么事,就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我知道了。那,明天见,晚安!” 星期五 早上一来到学校,深谷夜和春日就被班长通知,要举办海原祭,班里已经订好主题,让两人没有社团活动的话,就按时参加。 中午 “阳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去吃饭啊,只不过不只是你和我,还有伊晴,……” 春日拉着深谷夜一路走到食堂。 “阿夜,阳子,这里,这里。”先来占好位子的伊晴,站在座位旁,一边挥手,一边喊着,引来无数人侧目。 春日也不管丢不丢人,直接拖着她走过去。 直到走近,这才看清原来确实不知春日和自己,伊晴和中国网球队队员,以及立海大网球部正选,都在那一片。 十天的相处,足够一群志趣相投的年轻人成为朋友。 深谷夜一个一个看过去,有的人和她热情地打招呼,就连沉默如真田都点头示意了一下。最后看了眼春日和伊晴。 轻叹口气,无视食堂里其他女生的指指点点,淡定的坐下,“吃饭吧。” 看到她没有转身就走,春日和伊晴齐齐松了口气,也坐下吃饭,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离开之前,深谷夜依旧语气冷淡的说,“昨天前田奶奶说的话,你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言尽于此,你们随意吧。”说完,便回教室了。 春日拉拉伊晴的衣袖,“阿夜是不是生气了?” 伊晴摸摸下巴,摇了摇头,肯定的说,“应该没生气,如果生气,她就不会面无表情了。”接着话锋一转,开始吐槽,“哦,天杀的,那副黑框眼镜,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好想把它摘下来啊。”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深谷夜天天中午和春日、伊晴以及那些网球部成员一起吃饭。连园艺社的几个部员,都在部活时,八卦一些正选们的事,而深谷夜一向有问必答,从不隐瞒,完全赢得了园艺部部员的好感,甚至有些不是园艺社的成员,也过来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某天晚上放学时,春日问她,“阿夜,柳说,最近网球部的某些私人资料外泄,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那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我还不想得罪后援团,况且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事,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我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深谷夜平静的说。 春日表情一噎。 第二天,春日把原话复述给立海大的网球部正选听,众人反映不一,但相同的想法是:好记仇啊! 幸村微笑着,“原来,阿夜对我们很了解嘛!” 众人同时无语的看向幸村,默默在心里吐槽:重点不是这个吧! 好像听到大家的心声一样,幸村笑容灿烂的扫视众人一眼,所有人默默转开头。 第十七章 转眼间,就到了海原祭。 海原祭一共三天。第一天以各班展览为主,每个班级举办一个主题活动,诸如鬼屋、茶室、咖啡店之类的;第二天以社团展示为主,每个社团在各自的摊位上,出售或展示社团活动成果,晚上在大礼堂有社团演出;第三天则是所有学生的狂欢,礼堂里有假面舞会,操场上有篝火晚会,晚上八点还会燃放烟火。 因为今年有中国交流生的参加,所以活动比往年要丰富许多;当然也会邀请其他学校来参观。 b组的班长是个严肃认真的女生,家里是传统的茶道世家,而这个班整体的感觉也偏向沉稳,所以在班长提出要把班级改成茶室时,基本所有人都同意了。 经过班委的讨论,最后决定由班长进行规范的茶道表演和茶艺展示,同时向同学提供各种花茶、果茶等茶饮品;男同学进行整理等后备工作,女生泡茶兼招待客人;但是因为租借统一的和服还要另外花钱,所以为了节省开支,女生们的和服都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反倒是为单调无聊的茶室带来一些色彩。 因为各个班级都要准备,所以春日和深谷夜都要到自己的班级里帮忙,不过班级轮休,所以快到中午午休的时候,伊晴先来找春日,然后一起去看深谷夜。 走到春日的班级门口,就看到早已换好衣服的春日和仁王,以及作为风纪委员的真田和柳生,还有特地过来捧场的幸村和柳。 至于丸井和切原早已在桑原的看管下,去找吃的了! “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伊晴惊讶的问。 “我说要去阿夜她们班的茶室看看,顺便把阿夜叫出来,他们说对茶道很感兴趣,所以就等你一起去了。”春日看到伊晴,连忙拉着她就往b组的方向走,“咱们快一点,没准还能看到阿夜穿和服的样子,去晚了,没准她就换下来了!” “那就快走吧!”同样对阿夜的和服装扮十分好奇的伊晴,连忙跟上春日。 刚走到b组门口,就看到有人出来,前面几个人穿着立海大的校服,最后一个人黑色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子盘起,身着黑底红色山茶花的和服,明明是十分暗淡的颜色,偏偏因为那大红色的山茶花,增添了几分艳丽。 门口的人正准备转身回班级,正好看到有人过来,微笑鞠躬,“欢迎光临!”等到直起身子,才发现是春日几人,公式化的笑容消失,推了推黑框眼镜,冷淡地说:“原来是你们,进来吧,替我的人还没来,大概要再等一会儿。”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 显而易见的差别对待,让来人相对无言,只能默默跟进去。 深谷夜去拿茶水和茶杯,后面跟进来的几个人,立即受到许多女生的关注,甚至有b组的其他闲着的女生都主动过来,邀请那几个网球部成员喝茶,趁着他们被拦住的时候,春日和伊晴走到一处位置较偏僻地方落座。 不一会儿,那几个男生也坐过来了,桌子倒也够大,正好让所有人都坐下了。 深谷夜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把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姿态优雅坐在几人对面。 托盘里放着一个茶壶,茶壶是白瓷的侧提壶,虽然没有花纹,但洁白无瑕、简单大方,壶里是早已泡好的绿茶;七个和茶壶一套的茶杯,每个杯子里,早放好了一个梅子。 提起茶壶,慢慢向杯里倒入绿茶,很快,和着梅子酸甜的茶香便飘了出来。 深谷夜把茶杯放到每个人面前,然后把手放回自己腿上,微颔首,说:“请用。” 看到每个人都喝了一口,才开口解释:“这是梅子绿茶,有消除疲劳,增强食欲的作用,在忙碌了一上午,又快要去吃饭的现在饮用,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当然这是我替你们擅自决定的,如果有其他想要尝试的花茶,我也可以泡出来。” 尽管态度冷淡,但仍然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用了,我喝的东西一向没有研究,你泡什么我喝什么就好。”伊晴摆摆手。 “嗯,我也是,就喝这个就好了。”春日也点头。 柳生和仁王也附和着点头。 “我对茶也没什么研究,不过真田和柳倒是知道很多。”幸村微笑着说。 “这个就好。”真田四字箴言。 “我也没那么挑剔,况且这壶绿茶泡的很到位。”柳称赞道。 “多谢夸奖。”深谷夜微点头还礼。 “阿夜,你那副眼镜,怎么还带着呀?!”伊晴语带嫌弃,“简直破坏美感,跟你这一身真是太不搭调了。” “就是就是,”春日也连忙表示赞同。 “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虽然朴素低调了些,但总比引人注目好一些。”幸村温柔反驳道。 “那幸村君一定,经常为自己的容貌感到困扰吧,毕竟一个男生长成这样,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了。”深谷夜难得的反唇相讥,面无表情。 伊晴和春日低笑着,其他四人碍于幸村,不敢笑出声,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阿夜,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难道说的不是你的心里话吗?”幸村拿起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就是因为是自己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里话,所以才感到气恼。 似乎知道她无从反驳,幸村含笑看向夜。 这时候,一个女生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环顾一下,看到他们这个方向,连忙跑过来。 感觉到有人跑过来,深谷夜转头,看清来人,便也站起来。 “不好意思啊,我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这么晚才来,真是不好意思!”女生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没关系,你不用太过介意,并没有耽搁很久,”深谷夜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后背,帮她顺了顺气,安慰道。 “嘤嘤嘤~深谷同学,你真是个好人啊!!!”那个女生一脸感激的握住夜的手。 深谷夜选择性的忽视了,被发好人卡这件事,就要拉着那个女生离开,“走吧,我们去换衣服。”然后对桌旁的几人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会儿。”微颔首道歉,便离开了。 十多分钟后,两个人从临时搭建的换衣间出来,那个女生换好自己的衣服,盘好头发就去干活了,她离开后,深谷夜才出来,一身校服,黑框眼镜,唯一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就是头发,大概是因为盘的太久了,黑色的长发从中间到发梢呈现出一种非常自然的大波浪,带些成熟和妩媚的发型。 深谷夜走过来,看到他们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下意识拢了一下,问道:“我的头发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漂亮!”伊晴双眼放光,一脸满意的笑容。 “嗯,我也觉得很漂亮,也很适合你,不过就是太成熟了,”春日建议道,“阿夜,你可以以后工作了,把头发烫成这样,一定会有很多人追你!” “我还是觉得直发更适合阿夜呢!”幸村笑着提出自己的看法。 “走吧,该去吃饭了!”深谷夜没理会三人的话,直接岔开话题,向班级外走。 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不可否认的是,幸村又一次说中了她的心里话。尽管她极力想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也无法改变幸村越发了解自己这一现实。 这次,网球部的人没再和她们一起,因为还有其他事,所以就在b组门口分开了。 三个女生离开后,仁王半调侃的笑着说,“那位深谷同学还真是多变啊,只是发型或衣服的改变,就改变了整个人的气质,而且没有任何违和感,噗哩!” 柳接着在笔记本上迅速记录,柳生没答话。 真田压了一下帽檐,虽然没说话,但实际上,从平常的接触当中,也是十分欣赏她做事严谨认真的态度的。 幸村瞥了仁王一眼,“我们也走吧。” 然后一行五人向话剧社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吃完中饭,又去了其他班级参观,连提前出来摆摊的社团,也简单逛了一圈,先看好想去的摊位的位置,要不然第二天人更多,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阿夜,小月什么时候来啊?”春日边走边问。 “听说是明天下午和冰帝的人一起来,不过明天一天,我大概都会待在园艺社的摊位那,所以明天就你们俩带着她逛吧。”深谷夜回答。 “诶?你明天不和我们一起吗?”春日惊讶的问,连伊晴都诧异的看向夜,“你们不是会换班吗?大不了,上午工作,下午一起玩嘛!” “不必了,我是园艺社的副社长,难得的玩的机会,还是留给社员吧;况且我也一向不喜欢热闹,比起去闲逛,还不如待在摊位那,我和社长进了一些鲜花和小盆栽,如果提前卖光的话,我去找你们!”深谷夜安抚她们。 “那好吧!”两个人有些无奈的答应了。 深谷夜各弹了一下两人的额头,“别沮丧了,你们三个好好玩,玩得高兴就好,不用管我,我会尽快卖完所有花,如果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找你们。还有,明天的人会很多,还有校外参观的,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有处理不了的事,找不到其他人,就来找我就好,我基本不会离开摊位。” 两个人都抬手,揉了揉额头,异口同声的答道:“知道了,阿夜!” 第十八章 海原祭第二天立海大 学校里,道路两旁搭起一个个临时的摊位,大部分是社团布置的摊位,有娃娃机、章鱼烧、捞金鱼……吃的、玩的、装饰的,应有尽有,且都比外面卖的价格略低;音乐声、叫卖声、交谈声,热闹而又喧嚣。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班级,也趁此机会弄了个小摊位,卖些小吃或挂饰,赚些班费。 当然,摆摊位所获收入,要抽出一部分上交学生会,但也是一小部分,并不会因此打消学生的积极性。 深谷夜一早就来到了园艺社的摊位,没多久社长就带着从花市批发来的鲜花,来到摊位。 园艺社的社长草田萤,是个十分文静的女生,戴着小巧的细框眼镜,微长的头发分成两股,扎在两侧,搭在肩膀上,喜欢摆弄花草,学过花道,梦想成为一个专业的插花艺术家。 “阿夜,你来得好早啊!”草田社长惊喜的看着深谷夜。 “嗯,没什么事,就早点来了。”说着,走上前去帮草田把花卉从小三轮车上搬下来。 出售的花卉是事先研究好的,玫瑰、百合、满天星、小雏菊等一些小女生十分喜欢的鲜花,有单支卖的,也有一起卖的,所有的花经过草田的巧手,重新组合搭配后,都变得焕然一新;有些零散的花枝还被编成了花环;至于盆栽,则是小巧可爱的仙人球、绿萝、兰花和石蕊,这些都是由深谷夜负责的,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质量很好,再搭配上各种各样的彩色卡通花盆,同样让人眼前一亮。 园艺社没有太多规矩,人也不是很多,所以有空的人就在摊位帮帮忙,一到两个小时换一次班,自愿过来,但每个人都至少来一次待至少一个小时。只有深谷和草田是从一开始待到最后的。只是收钱递花的工作,倒也没有多麻烦。 很快立海大的学生,其他学校的学生,校外的参观人员,就陆陆续续过来了。不管有意无意,只要经过园艺社的摊位,基本都买了一支花才离开。 一上午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春日和伊晴边吃边玩,直到中午才挤到园艺社这里,还给深谷夜带了吃的。但也只是待了几分钟就走了,听说是深谷月来了。 直到下午两点,人流才开始减少,没有上午那么拥挤;下午不到四点,就基本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部分人都准备休息一下,吃个饭就去礼堂看表演了。而园艺社的花也基本都卖的差不多了,春日和草田开始收拾和整理。 有些议论声也开始传到她们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表演好像出问题了。”一个女生议论着。 “什么问题?没听说啊。”另一个女生惊讶的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出事了。”那个女生看到自己的声音引来的别人的注视,连忙压低声音,拉着另一个女生,跑走了。 接着又有人或多或少的提到了晚上的表演。 深谷夜并没有特别关注这件事,但一些关键词“表演”“音乐社”“小提琴”还是听进了耳朵里。 没过多久,春日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就匆匆忙忙跑过来,拉着深谷夜就要走。 深谷夜反手拖住她,问道:“怎么了?这样着急!” “没办法事情紧急,你快跟我来就是了。”说完就要走。 “可是这里只留草田社长一个人怎么行,还有,我的琴还没拿!”深谷夜使劲甩开她的手,往回走,“就算要走,也要把这里的是安排好再走,你先在这等一会儿,再急也不差这两分钟。” 那个男生自告奋勇:“这里交给我就好,我来帮她整理,礼堂那真的有急事,需要你帮忙。” “既然有事的话,你就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草田微笑道。 深谷夜脱下围裙,拿过小提琴,“那好,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看向草田,点点头。 草田点了一下头,摆了摆手。那个男生主动穿好围裙,给草田帮忙。 深谷夜看这里确实没问题了,走向春日,“可以走了,边走边说。” 春日拉过她空着的一只手,向礼堂跑去,同时解释原因。 事实上,从刚才其他人的议论中,就基本知道大概了,只是差了一些细节罢了。 晚上七点的表演,有两个压轴节目,一个是话剧社和网球部合作的,以日本古典神话为基础,改编的话剧;另一个是器乐社、声乐社和舞蹈社合作,根据童话《丑小鸭》和芭蕾舞剧《天鹅湖》,改编重组后,创作出来的音乐舞蹈剧。 而现在出问题的是就是这个音乐舞蹈剧的器乐部分,整个剧的配乐是事先配好的,但只是舞蹈部分的,唱歌部分的伴奏都是现场演奏,演奏的是钢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小提琴的演奏者在后台准备时,正在抬东西的一个工作人员,没看见前面有人,就直接撞在那个女生身上,东西也掉下来,正好划伤了她的手臂,当场出血,好不容易止了血,但也没法上台演出了。 本来器乐社里是有人准备替代的,只是那个人上午刚因为发烧送进医务室,以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演奏,至于器乐社里的其他拉小提琴的人,技术和熟练度都根本达不到标准;而钢琴独奏其实也可以,只是太单调,没有二重奏的效果好。 就在社长和学生会会长商议后,打算忍痛改成钢琴独奏时,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幸村,向他们推荐了深谷夜。 “……我也不知道幸村说了什么,反正会长和那个器乐社的社长都答应让你试试,说起来,那个社长好像还认识你呢!”春日解释的差不多了。 “我国中三年入的是器乐社,那位社长的音感不错,我虽然在社团里演奏的次数不多,但那位社长确实听过我演奏小提琴,和我比较聊得来,还曾想推荐我参加比赛,只是被我拒绝了。”深谷夜答道。 “这样啊,怪不得,……”春日忽然知道为什么幸村能劝动会长了,肯定是那位器乐社长也推荐来着,“啊,到了!” 两个人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走后面的小门,直接进入了礼堂的后台。 一进入后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除了学生会会长、声乐、器乐和舞蹈三个社团的社长,还有副会长幸村,最后一个节目的话剧社社长参与了剧本的改编和创作,所以也在这里;参与演出的网球部成员仁王、柳生和丸井在准备话剧,柳作为学生会的书记正在统计些事情,真田作为风纪委员过来帮忙维持秩序,藤原静是这个音乐剧里的钢琴演奏者,也坐在一旁熟悉乐谱,其他的还有一些音乐剧的参与者和那位受伤的小提琴演奏者;伊晴和深谷月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也在这里。 看到深谷夜进来,正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时间紧急,在来的路上,阳子已经把大概情况告诉我了,”转头看向会长几人,“我可以帮忙,但我需要了解关于这部音乐剧的全部信息,还有时间。” “那就由我先简单的说明一下这部音乐剧。”和深谷夜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器乐社社长主动提了出来,“这部剧一共五幕,每一幕里都由歌唱和舞蹈构成,你需要做的是为歌唱伴奏,有独奏,也有和钢琴的合奏;主要的曲子一共五首,与每一幕一一对应,但在演奏过程中,并不是从头到尾的完整演奏,而是被分散成片断以符合剧情;五首曲子只有两首比较难,三首相对简单,都是小提琴独奏或合奏的名曲,你应该都听过,乐谱和剧本都在这。”拿过事先准备好的乐谱和剧本,递给她。 深谷夜接过剧本和乐谱,简单的翻了一下,再次抬眼看向几人,表情严肃,“我需要时间。” 那位会长镇定的问,“你需要多长时间?” “你能给我多长时间?”她反问。 会长看了看表,沉默一会儿,说:“现在是4:30,观众的入场时间是6:00,表演开始时间是7:00,到音乐剧的表演时间大约是晚上9:30;现在已经开始了最后一次的彩排,预计在5:30会彩排到音乐剧,不过可以把两部剧的彩排顺序调换一下,所以最迟也必须在5:45彩排,而我无论如何都必须看一下你的彩排效果,效果好的话,表演不必更改;效果不好的话,表演会更改成钢琴独奏。所以,我只能给你75分钟时间。” “虽然有些紧迫,不过,足够了。”深谷夜没有意思退却的意思,语气坚定而自信。 “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请不要打扰我。”说完,拿着小提琴和乐谱、剧本,走到了后台里的道具室。 需要的道具早已搬出去了,道具室里只剩下一些空荡荡的大箱子,深谷夜独自坐在箱子上,对照着剧本的顺序,开始记忆乐谱。 五首曲子对她来说都不是很难,毕竟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把几乎所有的世界名曲都听过、练过了,这五首曲子也包含在内,因此只是时间比较久,不太熟悉罢了。真正麻烦的是五首曲子并不是完整的,所有的台词基本都是唱出来的,所以伴奏也是随着台词的变化而变化,顺序基本没有和原曲一模一样的,除了最后一首结束曲;有的小节甚至要演奏很多遍,有时还会出现节奏上的微小调整和变化,所以需要时间来记忆。 在深谷夜离开后,剩余的人面面相觑。 “阿夜,好有魄力!”深谷月惊叹道。 “只能暂时相信他了,希望你们没有看错人!”会长感慨的看向器乐社长和幸村。 “她不会让你失望的!”幸村微笑着,笃定地说。 “真难得,幸村你会说这样的话。”会长微微惊叹道,“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向老师说明一下,顺便处理一下其他问题。” 会长走后,其他人也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票是幸村给的,都是正对舞台的好位置,所以不需要占座。无所事事的春日三人就留在后台,给演员递个东西、打打下手,同时等深谷夜出来。 第十九章 5:40,最后一个节目,话剧已经彩排到尾声,所有彩排完的演员都或聚集在后台,或跑到舞台前去,休息放松。 “好,彩排结束,去休息吧!”学生会会长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后台方向,“她还没准备好吗?” 春日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舞台上传来声音,“不好意思,现在才准备好,不过,可以开始彩排了。” 深谷夜站在舞台上,一手提着小提琴,表情镇定。 原本在后台的演员们,听说了这件事的人,都凑到大幕旁,想看一看这个只准备了一个小时的女生,到底会表演出什么效果。 会长示意一下,最后一次彩排准备开始。 所有人都换好演出服、化好妆,准备好道具和布景;深谷夜也按照器乐社长的指示,站在钢琴旁,打开小提琴盒子,摘下黑框眼镜,扎好黑色发带。 这是她第一次在学校里、在众人面前摘下那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 她一站好,立即有人注意到她姣好的容貌,白皙的瓜子脸,小巧琼鼻,红润的樱唇,还有那宛若红色石榴石一般明艳剔透的双眸,冷艳而又神秘。 不理会众人的议论,回忆着曲子里寄托的情感,架好小提琴,随着“开始”命令的响起,缓缓闭上双眼,努力沉浸于所有的音乐之中。 除了最后一幕,钢琴和小提琴的伴奏者是不出现在观众面前的,她们在舞台上观众的视线死角处,声音会通过她们身上和面前的麦克,从礼堂内的巨大音像中传出,除了后台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们在哪个位置。 只是这样,舞台前的人们渐渐被音乐声吸引,连后台人员也不自觉的把目光从演员的身上移开,移向那个正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音乐中的黑发少女。 明明钢琴声、小提琴声和歌声是混杂在一起的,但却能那么清晰地分辨出小提琴声音,被排斥的悲伤、被迫离开家园的彷徨、获得奇遇后的欣喜、拥有伙伴和家人的感动,强烈的情感通过优美的乐曲传递给众人。 每个人都在惊奇于她没记错任何地方的同时,沉浸于她的音乐所营造出的氛围中,专注而投入的欣赏这部音乐剧。 到了第四曲的时候,前奏是小提琴独奏,而藤原静在惊叹于深谷夜的音乐造诣的时候,一个分神,竟然不自觉的和她一起演奏出了前奏。当她意识到的时候,连忙停止,会长、三个社长、演员们都忍不住看向她,毕竟这是她今晚唯一一次出错。 藤原静微点了一下头,表示歉意。周围有人小声议论。 这时候,有个女生惊呼道,“她是没注意到吗?竟然都没有停顿一下!”所有人都是一静,重新看向那个黑发少女。 而已经演奏到主体部分的深谷夜,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本应该合奏的钢琴声并没有出现。 她没有停下,只是睁开眼睛,结果却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手上这才停下,声音戛然而止,面带疑惑的扫了一圈,最后看向会长,“为什么都停下了?是我拉错了吗?” “你没有错,出错的是我。”藤原静解释道。 “那么,还要继续吗?”深谷夜接着问。 “不必了,我已经充分的了解你的能力了,今晚的演出,就由你来伴奏,”会长转头看向话剧社长,“你给她挑一件合适的礼服,最后一幕上场时穿的,然后再给她画个淡妆。” “是,会长。”话剧社长应了一声,转身跑向服装间。 “伊晴、小月,你们一会儿先去观众席吧,我去帮她挑礼服,”春日说完,连忙追上话剧社长。 “挑礼服是怎么回事,”深谷夜突然出声,“不是只要站在这伴奏就行吗?” “不是哦,阿夜,”幸村微笑着解释,“最后一幕的时候,两位伴奏是要出现在观众能看到的地方的,要不然也没必要特意要用现场伴奏了。” “我可以反悔吗?”深谷夜皱眉。 “现在反悔可是有些晚了!”幸村摊手。 “那我可以穿男装吗?”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真难得看到阿夜说这么任性的话呢!”幸村语气愉悦。 “那真是恭喜你,长见识了。”她木着脸看向幸村,当然也看到他那灿烂得有些过头的笑容,转身向后台走去,“当我没说过吧。” 有些精明的人,都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比如仁王。 会长沉思片刻,凑近幸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真难得看到,你会和一个女生说这么多话。怎么,你喜欢她?” “会长你没有其他的事了么?这么八卦,有失你的身份吧!”幸村说完,也向后台走去。 “透露一点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多嘴的人。”会长调侃道。 幸村脚步一停,微侧过身,看向他,“没到喜欢的程度,充其量只是有好感,不过,……”也有可能发展成喜欢。 当然,这最后半句没有说,就径自走开了。 会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饶有趣味看着他的背影。 一直站在两人旁边的柳,虽然没听到会长问了什么,不过,幸村的回答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他很轻易就猜出幸村的话是指的什么,因此在笔记本上记下:会发展成喜欢的概率是90%。 一个小时后,海原祭的表演正式开始了,而半个小时前,就紧闭的化妆间兼换衣间的们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春日和一个会化妆的话剧社女生,两个人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立即就吸引了不少没上场的人的注意,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关注这边的仁王、柳生、柳、丸井和幸村几人。 “阿夜,可以出来了,让他们看看什么是杰作!”春日一脸自豪,连那个话剧社的小女生都忍不住笑了。 人未见声先闻,“所以,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只白皙的手推开化妆间的门,深谷夜表情淡漠的走出来。 所有看见的人,都不自觉呼吸一滞,继而便是满眼的惊艳。 白净的小脸画着淡妆,石榴石般的双眸描了眼线后,显得更加吸引人,琼鼻可爱小巧,朱唇一点,如蜜桃一般水润;额头上的齐刘海和两侧微长的鬓角,显得那张小脸,越发古典精致;一头墨发不再披散或简单束起,大部分被编好盘在脑后,只留后脑的一小部分吹散下来,没有过多的装饰品,只有一根白色的发带缠绕其间;一袭黑色单肩带圆领晚礼服,秀美的纤颈,细致的锁骨,白皙的肩,丰胸纤腰,上半身完全贴身,腰部处散开,宛若波浪一般的长裙垂至脚踝,黑色的裙摆上点缀着白色的珍珠,腰间一条银灰色宽腰带,再后面系成一个蝴蝶结,腰带上的流苏从腰间垂下,脚上一双七公分黑色挂带细高跟凉鞋,简单大方,随着她的走动,裙摆泛起黑色的波浪,流苏在大腿处不住的摆动,黑色与白色搭配的相得益彰,成熟冷艳又不失娇俏可爱。 看到她的一瞬间,幸村的笑容也不由得一顿,心跳仿佛一瞬间少跳了一拍,幸村看看自己的胸口,微有些怔愣,然后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笑得更加灿烂,重新看向她,鸢紫色的眸子里满是赞叹,眼睛再也离不开那抹俏丽的身影。 “哈哈,我就说嘛,阿夜的魅力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抵挡的!”春日十分自豪。 这句话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男生的脸上微红,女生都眼带惊叹,各种议论声纷纷响起。 深谷夜也不理会,面色从容的走近一旁的桌子,悠闲地倚在桌子的边缘上。转身时,后背的发丝有些散开,隐隐约约露出红色的纹路。 “咦?阿夜,你的后背上,那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啊?”那晚没在楼下,所以不了解情况的丸井好奇的追问。 “这样还能看到吗?” “虽然不是很明显,不过隐约能看到;不过不仔细看的话,也不太能看出来。”丸井回答道。 “那就好,这已经是后面的领最高的一件礼服了,只是后背的纹身似乎还是能看到一些,所以阳子就帮我把后面的头发散下来一些,用来遮挡了。”深谷夜冷淡地说。 “诶~纹身?你竟然有纹身!”丸井满脸惊讶。 “我有纹身很奇怪吗?” “当然了,”丸井转头看向幸村他们,发现他们完全不惊讶,“部长,你们怎么都不惊讶?” “我们早就知道了,噗哩!”仁王一脸戏谑,“现在这里应该只有你不知道吧!” “丸井,你的声音太大了!”幸村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家部员。 丸井身体一抖,立马捂嘴,不再说话。 “不过,还是有一点遗憾!”春日无奈叹气。 “噗哩,我没看出哪里有问题啊?”仁王又打量一下深谷夜,然后看向春日。 “就是阿夜的耳洞啦,”春日回答,“阿夜要拉小提琴,所以戴项链、手链不方便,右耳上有三个耳洞,而一般的耳饰都是一对,只戴一只又没有合适的,所以就只能就此放弃。”春日又无奈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如果是耳饰的话,我有。”深谷夜弯下\身子,拿起小提琴盒子放在桌子上,“说起来,那套耳饰我好像一次都没戴过。” “你有?”春日惊讶的走到她身边,看到她从小提琴盒子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绒布盒子。 深谷夜转过身,打开绒布盒子,三个由小到大排列在盒子里的红色石榴石耳钉,展现在春日眼前。 “诶?你怎么会有这个,而且还和小提琴放在一起,随身携带。”春日一脸惊奇,拿过绒布盒子,仔细观察那三个耳钉。 “那三个月后,想到了耳洞的事,不想白打一次,所以就去珠宝店里订做了一套耳钉。取回来后,就顺手放在盒子里了,也忘拿出来了,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用上,万一有用得上的时候却没带,那不是太可惜了,所以就一直放在那里了。” “阿夜,我帮你戴上吧。”春日兴奋地提议道。 深谷夜点点头。 春日小心翼翼撩开她耳鬓旁的发丝,把三个耳钉依次戴在她白皙的耳垂上。 “大功告成!”春日后退几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那个颜色真适合你的眼睛,太搭了!” “我其实想订做的是黑曜石的,是那个店员说红色的和我的红瞳更搭,所以向我推荐了石榴石的,所以我才订做了这款。” “那个店员真有眼光!”春日赞同的笑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现在要去看表演了,到时候,你就这样上场就好。” “嗯。”深谷夜应了一声,摆摆手。 春日也摆摆手,离开了后台。 深谷夜这才坐在桌边的椅子上,重新看自己的剧本和乐谱,一直到表演开始之间的时间,只有藤原静来找她聊了几句,除此之外,就没有人来打扰她了。 第二十章 此时舞台前的观众席上,最佳位置都被网球部正选占领了,中国交流生理所当然的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正中间,然后依次是冰帝、青学、四天宝寺,其他学校也都派了人过来。 春日找到自己的位置,是在冰帝和中国交流生之间的一个位子,深谷月和伊晴早已坐好。 “阿夜那里都准备好了吗?”伊晴看到她,连忙问。 “嗯,服装已经换好了,就等上场了。”春日喝了口水。 “什么样的礼服啊?漂亮吗?好像还化妆了吧!”深谷月也兴奋地问道。 “绝对惊艳,现在还是保持神秘感吧,反正到时候就能看到了。”春日笑得一脸神秘。然后开始专心看表演。 深谷月和伊晴对视一眼,均是目露期待。 唱歌、跳舞、双簧、小品,一个个节目都依次表演完,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两个压轴节目。 台上的主持人正在慷慨激昂的介绍着:“……,之前想必有人听说了,有演员受伤的事,正是接下来这部音乐剧里的表演者,不过,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表演没有出现任何改动和变化,所以,接下来就请认真欣赏这一部改编的童话音乐剧吧!” 接着舞台的灯光一暗,几秒种后,音乐声和旁白声响起。 后台处 “表演加油哦!”“表演加油!”“别紧张啊!”……后台的工作人员、准备人员都纷纷给演员加油。 深谷夜站起身,简单整理一下裙摆,拿着小提琴,从容走向舞台入口,经过幸村时,听到他低声说:“阿夜,表演加油!还有,你今晚很漂亮。” 深谷夜脚步一顿,低声回了一句,“谢谢,”便登上了舞台。 没有回头的她,自然没有看到那个紫发少年富有深意的温柔眼神。 表演正式开始。 观众席上,几乎是小提琴的声音一响起,观众就彻底投入到音乐剧的氛围里了。一些同样学过乐器的学生、音乐老师,立刻就判断出拉小提琴的人的琴艺精湛。 同样会拉小提琴,并且听过深谷夜拉琴的忍足,一听便觉得有些熟悉,连忙拿过节目单,在演员表里找那个人的名字,但什么也没找到。 忍足有些困惑的看向旁边的迹部,“呐,迹部,是我的感觉出错了么?” 迹部抚着眼角的泪痣,沉思片刻,回答道:“啊恩,应该不是你出错了。刚才那个主持人不是说了吗,有演员受伤,估计是临时决定上场的,所以演员表里并没有她的名字。而且从这个节目开始,那三个不华丽的女人,就在一脸兴奋的说个不停,想也知道是因为谁了。”说完,迹部眼带不满的看向那个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女生,轻哼了一声,就接着看表演了。 忍足推了下眼镜,一脸痞笑,看了看自家部长,又看了看那个正和人说说笑笑的蓝发少女,意味深长。 后台 幸村站在后台里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但角度刚好可以直接看到那个正在舞台上,自信演奏音乐的黑发少女,目光专注而温柔,只是这样看着,就仿佛再也移不开目光一样,或者说,是他根本不想移开目光。 柳悄悄走到幸村身旁,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直接问道:“已经重新确认好自己的心意了吗?” 幸村没回答,但柳知道他听见了,没回答就代表着默认。 柳没再问什么,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向舞台上的表演。 心意吗? 幸村在心里默念。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最初只是好奇罢了,之后在乐器行的那个下午是最初的惊艳,真正开始了解她基本都是在合宿的时候,明明只有十天的时间,现在想来,似乎那十天,自己的目光就已经离不开她了。 最开始听到那首《fht》就觉得十分熟悉,直到仁王说,那感觉和灭五感相似,这才意识到,或许她和我一样,在内心深处有不为人知的阴暗。 明明最开始听她讲述那三个月的经历时,除了震惊还有复杂,但现在想来,那复杂里包含的就或许是心疼与怜惜。 还有就是在夏日祭的那天晚上,自己莫名的想看到她身上出现其他颜色,莫名的就冲动买下那条发带,找了一个那么蹩脚的理由,硬是送给她,说起来,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那些言行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吧! 包括欢迎会上的挑衅和那次天台上的谈话,不想像她说得那样停止自己的好奇,反而再回学校后,执意把她拉进自己的世界,甚至想要强行闯入她的世界;也想要她红色的眸子,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直注视着自己。 幸村苦笑了一下,感慨万千。 从被她惊艳的那一刻起,就不想再离她那么远了,不想要只是同学的关系;想要走进她的心里,想要独占那份美丽与神秘。 幸村过去从未想过,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情感的一天,虽然无奈,但也高兴地接受了。 重新看向舞台上那个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无意识的微笑着,仿佛散发着美丽光芒的黑发少女,幸村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只是一瞬间,身为王者所特有的强势和霸道,一览无遗。 柳默默看着幸村的变化,最后在笔记上,幸村的一页上写道:喜欢的概率是100%,追到深谷夜的概率是50%,但概率仍在不断上升中!!! 音乐剧进行到尾声,最后一幕,两位伴奏都移动到观众的视线之内,深谷夜依然尽职尽责的演奏自己的音乐。 台下的观众却沸腾了。 弹钢琴的藤原静是政治世家的大小姐、后援团的团长,才学和美貌都是人们所熟知的;但是拉小提琴的深谷夜,却是在今晚第一次,以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众人面前,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丝毫不逊于藤原静,而且显然比她更多了一份神秘感。 外校的学生问立海大的学生,立海大的学生同样疑惑的议论纷纷。 “那是谁啊?好漂亮啊!” “以前都没见过她啊?她是哪个班的?” “你们立海大还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呢!” “什么?你们一个学校的人,你都不认识她?” “真想认识一下!” …… 接连不断的议论之声传出来,连老师们也都纷纷打听她的名字,甚至有人说她是外校的人。 “那不是阿夜吗!他们怎么都不认识!”参加过合宿的人自然都认出了深谷夜,向日心直口快的说。 没参加过合宿的青学的人都看向他,菊丸好奇的询问:“你怎么认识她的?明明很多立海大的学生都不认识她。” “不止我,去参加那次中日交流合宿的人都认识她,她是作为立海大的翻译去的,是小月的双胞胎姐姐。”向日解释完,又说,“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立海大的人会不认识她,小月,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阿夜在学校一直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虽然没有度数,但基本没有在学校里摘过,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摘下眼镜,也是第一次在舞台上表演小提琴,况且她一向低调,没人认出来很正常啦!嘛,以她的长相来说,我也认为把那双眼镜遮住比较好!”深谷月边说还便肯定的点头。 这时也到了最后一首曲子,完全没被议论声干扰的深谷夜,专注的投入到音乐中,很快,被琴声吸引的观众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舞台上传来的钢琴声、小提琴声和主演的歌声。 随着声音的渐渐消散,一阵寂静后,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缓缓放下小提琴,睁开双眼,在右耳上的三个石榴石耳钉的衬托下,那双红色的眼瞳愈发的晶莹剔透、流光溢彩,而在演奏过程中勾起的柔和的笑容没有就此消散,反而在抬头时,看到观众席上站起来努力挥手的三个好友,愉悦的唇角勾出更大的弧度,微笑的点了下头,随着众人弯腰鞠躬行礼谢幕。在站直身子的时候,笑容彻底消失,宛若昙花一现。 随着众人经久不散的掌声,一共谢了三次幕才结束,而深谷夜的笑容却再也没有出现。 不甘心的观众甚至起哄,想要主持人透露她的信息,或者把她重新请上台自我介绍一下,但都被主持人巧妙的绕过去了,眼看实在无法撬开主持人的嘴,只能作罢,这才开始了今晚的最后一个压轴话剧,而精彩而又吸引人的内容,出色的表演,加上仁王、柳生和丸井三个人的魅力,终于在女生们的尖叫声中,迎来了今晚的最后一个□□,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表演圆满落幕。 再说谢幕结束,舞台后。 三次谢幕后,十分高兴且意外的三个社长,简单的说了几句感谢和表扬的话,还特意表扬了一下深谷夜,然后就解散了。 先下台的演员基本都换完衣服了,所以一听到解散就都离开了,基本只剩下几个换的慢的和最后下台的深谷夜三人,深谷夜要把小提琴放好,所以又耽误了一会儿,等到她去换衣服时,基本已经没人了。 深谷夜正拿着小提琴向换衣间走去,结果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左脚的鞋跟一下子断掉,完全出乎意料的深谷夜虽然反应过来,但是周围并没有可以扶靠的东西,而其他人又都在准备最后的话剧,没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她无奈的闭上眼睛准备好摔倒在地,即使这样紧张的状况,她也没露出一丝惊慌的表情,毕竟即使摔倒在地上,她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突然,一条手臂紧紧环在自己腰间,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里,同时感觉到和自己不同的温热的气息。 深谷夜抬头,那双红色的眸子顿时陷落在一片鸢紫色中。 幸村原本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结果就看到她鞋跟断裂的景象,连忙快步走到她身边,右手及时圈住她向身体左侧偏倒的身体,左手顺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在低头看向她时,没想到她也正好抬头,瞬间四目相对,一片沉默与寂静。 第二十一章 在这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寂静氛围中,最先察觉到问题的是深谷夜。 她恍然的回过神,移开目光,手臂撑在他的肩膀上,想要自己站好。 同样意识到场合不对的幸村,慢慢松开手臂,右手扶在她的腰上,左手扶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手掌和暴露在外面的微凉的肩膀,相接触的瞬间,深谷夜身子一僵,仿佛有电流传过。 深谷夜略带惊慌的连忙想要松手,却被幸村按住,她不得已抬头再次看向他。 幸村一脸柔和的笑意,“别着急,站稳了再松手。” 深谷夜脚下动了动,这时,幸村又建议道,“你左脚的鞋跟断了,应该没法再穿了,我抱你去更衣室吧。” 深谷夜坚决的拒绝他,“不必了,我自己能走回更衣室,一共也没有几步了。”说完,强硬的推开幸村,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捡起断掉的鞋跟,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回更衣室。 整个过程只有几分钟,所以没人注意到,但若是被抱起来,那绝对会被注意到,她并不想再增加更多的麻烦了。 幸村并没有坚持,只是顺势松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微凉的触感。 他看着她的背影和双脚,然后向一个工作人员走去,说了些什么,然后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上提了一个医药箱。 幸村在更衣室门外站了五分钟左右,然后敲了敲门,“阿夜,你换好衣服了么?方便的话,我进去了?” 换好校服,正在拆头发的深谷夜,应了一声,就看见那个紫发少年推门而入。 幸村一进来,就看向她的脚踝,果然,白皙的脚踝上已经出现红肿。 “你拿药箱做什么?”深谷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上的药箱。 “你先坐好吧,我给上些消肿药,你的脚踝刚才扭伤了,如果不处理一下,明天会变得更严重。” 深谷夜低头看自己的脚踝,然后走到椅子旁坐好,“我自己来就可以。” 幸村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脱掉她的鞋子,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准备上药。 深谷夜挣扎着想把脚放下来,甚至弯腰抢着去拿他手里的消肿喷雾。 幸村避开她的手,另一只手微使力,握住她纤细的小腿,然后抬头坚定地看向她,“我来,”只有两个字,但骨子里的强势却完全表现出来了。 她只能无奈的妥协。 凉凉的药剂喷洒在红肿的地方,反射性的一颤,温热的右手揉开药水,缓缓把药揉进肌肤里,而一直握在她的小腿上左手,完全的感觉到了她所有的反映,当他的手揉在红肿处时,小腿的僵硬与紧绷,但在他的轻揉下,她的小腿慢慢地完全放松了。 一直专注的揉着她的脚踝的幸村,随着她身体的放松,笑容慢慢扩大。 感觉红肿处发热,药水干透,幸村拿绷带简单的缠了两圈,然后又从药箱里拿了两个创口贴,分别粘在后脚跟上方,被高跟鞋磨出的伤口上。最后又帮她把鞋穿好,才慢慢站起。 深谷夜看到包扎好的脚踝,准备起身,不经意的抬头,却又一次和幸村的双眼对视,毕竟两个人都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 幸村和她对视着,缓缓靠近她的脸庞;深谷夜不避不闪,没有惊慌和娇羞,只是直视他的双眼。 他的左手抬起,撩起她右脸旁的头发,手指微微碰触她的耳廓,然后把目光移向她的耳垂,“离近了看,更漂亮了!”由衷的赞美脱口而出,一语双关,不知是在赞美耳钉,还是在赞美她的容貌。 这时两人之间距离只有一只手掌的厚度,深谷夜偏过头,黑色的发丝从修长的手指上滑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幸村确实看到她染成红色的耳朵和脖颈,心满意足的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原来她对自己不是毫无反映的! 幸村这样想着,笑得十分开心。 深谷夜故作镇定的不去看他,但心里早已不再平静。 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和同龄的异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虽然她早已过了对男生脸红心跳的年纪,但面对那种早已忘记,或者说完全不曾接触过的感情,她实在太过青涩,尤其面前的这个少年,拥有出色的洞察力和精明的头脑,如果是其他方面,或许还能一较高下,但感情这方面,她能做的只有躲避、隐藏和逃跑。 幸村忽然又出声说道:“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一下吗?阿夜。” “谢谢。”深谷夜不咸不淡的吐出两个字。 “只是口头上的答谢未免太过廉价,不如以身相许如何?”幸村试探的提议道,话语里满含笑意。 “幸村君难道不知道施恩不望报的道理吗?况且,这种小伤,即使不管它,也会慢慢恢复,根本不值得我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吧。” “确实,那就换一个吧,”幸村点点头,思索一会儿,说,“明晚和我跳舞。这个不难吧,只是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你觉得我在脚踝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跳舞吗!” “你也说了那是小伤,况且,我检查过了,只是轻微扭伤,今晚上了药,休息一晚,消了肿就好的差不多了。” “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可以现场教学。” “我知道了,”深谷夜戴好黑框眼镜,拿着小提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停下,“找得到我的话,我就和你跳舞。”话落,不等他回答,就开门走了出去。 “我怎么会允许自己找不到你呢,不论是什么方面,立海大都没有任何死角。”幸村自信的说道。 离开后台,深谷夜拿着小提琴,正打算往侧门走,正好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路灯下,穿着冰帝的校服,有些眼熟。 深谷夜走过去,看清那个人后,先开口了,“好久不见了,直木表哥。” “确实有一阵子没见了,阿夜,”蓝发碧眼的青年仔细看了看自家表妹,“看来最近过得不错,刚才的表演也很精彩,仿佛看到当年的姑姑!”水森直木的话里带着怀念。 “谢谢你的称赞!”深谷夜难得的浅笑一下。 “从那之后,你就一直这样,明明是家人,却总是显得客气和疏离,连父亲和爷爷也拿你没办法。”水森笑得有些无奈,但还是略显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你的样子,确定你没什么事就好,我也能向他们报个平安了,有时间带着小月回家一趟吧,父亲母亲和祖父祖母都很想你们,连凉子都常常念叨你们,尤其前一阵子,听说小月出车祸,祖父差点就从北海道的宅子跑回来,不过后来到底还是没过来,应该是你打了电话吧!有事别一个人扛着,水森家永远不会抛弃你们两个,虽然这些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虽然听了,但却从没依靠过水森家,但我还是要说,永远记得,我们是一家人!” “我知道,谢谢你,帮我和小月向他们问好。” “好,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表哥再见。” “再见!”水森摆摆手,转身从侧门离开了。 深谷夜就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表演一结束,就有观众跑到后台,想认识一下那位神秘的小提琴演奏者,但是,深谷夜早就换好衣服离开了,就是所谓的人去楼空。 没找到人的学生,只好在学生会的组织下,有秩序的离开学校。 幸村领着网球部正选走侧门,直接到停靠校车的地方。 正打算打电话联系深谷夜的小月,离很远就看到侧门旁路灯下,倚着一个人。 小月扯了扯春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阿夜。” 春日和伊晴循声看向她指的方向。 “就是阿夜,原来她在这里啊!” “真会躲,她一定是知道正门人多,所以才跑到侧门来等着的。” 说着,三个小女生兴奋的边喊便跑向深谷夜。 离开礼堂,独自一人先来到了侧门,打算表演结束后再联系她们,结果就这么插着耳机,发着呆,就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时,正好听到有人叫自己。侧过身子,看向声源处,同时摘下耳机,放在口袋里。 “我还想要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就看到你们了!”深谷夜向她们招呼道。 “阿夜,我拍了很多照片哦,到时候发给你呀!” “阿夜,你今晚很漂亮啊,真难得,明天晚上的舞会你也那样穿吧。” “是呀是呀,我都没看过你穿裙子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还有啊,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上台也戴着眼镜呢,还好你没戴,不然真是破坏效果!” …… 三个人一凑到深谷夜面前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也没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但是听了一会儿后,三个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有越说越多的架势,眼看着后面那群正选都慢慢走过来了,深谷夜抬起右手竖在三人面前,声音终于戛然而止。 深谷夜先是绕过她们,冲她们后面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稍微寒暄几句。 “夜桑的表演很精彩!”白石有礼的代表四天宝石发言。 “还算个华丽的女人!”迹部大爷一脸高傲,难得说出赞美的话。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能和你聊一聊小提琴!”忍足绕有兴趣的投其所好。 “你就是那个拉小提琴的女生吗?跟舞台上的差好多。”菊丸一脸惊奇的打量着深谷夜。 大石连忙拉回菊丸,并道歉,“不好意思,英二他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以下省略n个字。” “好像是个很有趣的女生呢!”不二一脸有趣的看着深谷夜。 “表演很成功,但也不要大意!”手冢面带赞赏。 深谷夜一一回应了,客气有礼,却也疏离冷漠。 只是几句话就能看得出,她是个性情冷淡的人,所以只是打个招呼,就没再多说什么。 寒暄完才对她们三个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虽然明天不用早起,但还是要来学校的,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最后看向深谷月,“你呢,只跟我回家,还是和他们回东京?” 深谷月上前一步,亲密的拉住她的手臂,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家了,我明天还要跟你一起来学校玩,然后周末双休,周一再回冰帝,已经和榊老师请好假了,老师也答应了。” “那就好。”深谷夜点点头。 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大门口,准备分道扬镳。 深谷夜先开口说道,“深谷家离学校并不远,而且我和小月两个人,不会有事的,所以就不用送了,在这里分开就好。” “那好,你们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春日嘱咐道。 “噗哩,你这么放心,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呢!”仁王惊奇的看着春日。 “笨狐狸,你不知道啦,阿夜有学过基本的防身术,一般的三流小混混和色狼,根本不用担心。”春日淡定的解释。 “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说完,深谷夜冲众人点点头,就准备拉着深谷月离开。 “阿夜,不要忘了回去热敷一下,脚踝上的红肿会消的更快,还有,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第二十二章 幸村略带神秘的话,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毕竟每个学校都有几个人精,并且都对幸村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在这时候毫不遮掩的提出来,显然是和这个黑发少女有些关系。 除了两个当事人,所有人都或好奇、或有趣、或暧昧的打量起两个人。 而听到这句话的深谷夜,脸色瞬间一沉,周身的气压降低,空气中透着寒气,连深谷月都感觉到,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深谷夜冷着脸,半侧过身回头,宽大镜片后的红色眸子,锐利冰冷的看向幸村。 幸村不为所动,依旧笑得温文尔雅。 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 周围的人淡定的看戏。 深谷夜冰冷的红瞳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唇角微勾,嘲讽一笑,瞬间气压回升,寒气消失。轻浅的丢下一句话,就拉着自家妹妹回家了。 “果然是个大麻烦,还是我最讨厌的那种麻烦!”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幸村,而且语气里的嫌恶和厌烦,没有丝毫的遮掩。 不二笑着调侃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呢!” “我能说,你的品味真的很特别吗!”忍足也邪气一笑。 毕竟这里的人,都或多或少被幸村黑过,能看到他吃瘪,不嘲笑一下实在是过意不去。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忍不住黑着脸吼道。 “呵呵,真田是在说我吗?”幸村微笑着看真田。 迫于幸村的淫威,真田不得已低声说,“不是,我在说我自己。” “是嘛,既然真田认为自己松懈了,应该怎么做呢?” “训练翻倍!” “真田,你是副部长吧,怎么不起好带头作用呢!” “训练再翻一倍!”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严格的要求自己,不过,我忽然想起来很久没打过练习赛了,不如,我们来一场吧!”幸村看向柳,“都记下来了吗?” “分毫不差。”柳在笔记上记好,然后合上笔记。 “很好。”幸村满意一笑,然后对其他学校的人说,“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吧,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冰帝、青学和四天宝寺纷纷告辞。 看到校车纷纷开走,幸村再次看向深谷夜离开的方向,心里无奈一叹。 果然不能操之过急,倒也不必太着急,来日方长嘛。 幸村收回目光,和真田他们一同离开,眼里隐隐透露出势在必得。 深谷宅 深谷月到家后,和深谷夜打个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洗漱睡觉了。 深谷夜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春日发了个消息报平安,然后开始洗漱,站在镜子前,把头发扎起,刚好露出了忘记摘下来的红色耳钉。 凝视片刻,摘下耳钉,简单洗漱后,换好睡衣,坐到床上,准备把耳钉放回原处。 刚把小提琴盒子拿起来,忽然看到盒子外面的口袋露出一角紫色的布。 把袋子打开,看清那是一条紫色绣着菖蒲花的发带,她这才想起来,合宿时那个微凉的夏日祭夜晚。 同时,也想到那个总是一脸温柔笑意、但骨子里却是腹黑又强势的紫发少年;莫名的开始回想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似乎从深谷月车祸醒来、换了个灵魂后,自己的生活就完全脱轨了,明明头十七年跟那些耀眼的少年一点交集也没有,甚至从没想过在未来会有任何交集,偏偏在这几个月里开始融入他们的世界,自己那颗被黑暗层层包裹的心脏,也开始感觉到温暖。 最初的开始,似乎是合宿的那个雨夜,既是忌日又是生日的那天,所有的黑暗、不堪、伤痛和冰冷都被那一首曲子揭开,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在十七年前的那一天重生在这个世界,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失去这世界上的所有温暖,同时失去感知这世间一切温暖的能力,而在一个月前的那一天,又重新找回了感知温暖的能力,似乎从那一晚才开始,真正重视那三个温暖灿烂如骄阳好友和家人;甚至隐约察觉到那个紫发少年异于其他人的好奇心。 收回飘远的思绪,看着手中不自觉摩挲的紫色发带,轻巧的折好,拉开抽屉,打算把发带放起来;却又在即将放下的那一刻犹豫了。 “果然是麻烦啊!”她低喃着。 最后还是合上抽屉。 走回浴室,打了些热水,再把毛巾沾湿,热敷在脚踝上,十分钟后,收起毛巾,果断关灯睡觉。 海原祭的最后一天,受头一晚的影响,所有人都起晚了,所以到了上午十点,学校里才变得忙碌起来。 有的班级和社团开始收拾整理,装饰和布景也都被撤下来,打包好放在一边;还没卖完的东西,基本都降价处理,因此伊晴和深谷月还淘到不少不错的小玩意,收获颇丰。 深谷夜上午八点半就来了,先到班级里帮忙整理物品,因为早到的人并不多,所以深谷夜的到来无疑是帮了不少的忙,为了答谢她和其他几个早上到班级帮忙的人,那位班长慷慨的把剩下的花茶分给了他们几个,深谷夜挑了一些勿忘我、百合和茉莉花茶。 大约十点半左右,深谷夜又去了园艺社社办。 园艺社的社办,所有的东西都堆在地上,帐篷头一天晚上就还回去了,地上的大多是一些卖相不太好,或者根部受损的花卉;社长草田正坐在椅子上,挑选一些还能成活的花草,修剪一下,重新种在花盆里。 深谷夜一来到社办就穿好围裙、戴好塑胶手套,也开始挑挑拣拣,将还能活的花草种好。 草田社长也知道自己的社员有几斤几两,所以也没叫他们过来帮忙,只是叫他们把摊位在检查一下,彻底打扫干净,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来社办打扫一下就好。 所以只有草田和深谷夜两个人在社办,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其他时候都是在整理花草,毕竟也要趁这个机会修剪或移栽,一些社办原有的花草。 所以下午两点半的时候,看到社员来了,草田就让没有事的深谷夜先回去了。 而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除了布置会场的人,所有的学生基本都回家了,准备换好衣服,参加晚上六点开始的舞会和篝火晚会。 一回到家,就看到伊晴、深谷月和春日三个人,伊晴没有带裙子,深谷月倒是有很多,有之前买的,也有这阵子买的,而春日则是把自己要穿的带过来,一起帮伊晴挑衣服,顺便再互相编个头发、化化妆之类的。 看到深谷夜回来,连忙想要拉她入伙。 “阿夜,你过来看看,这两件哪一件更适合伊晴,这件是我挑的,那件是阳子挑的,”深谷月拉过她,分别指了指一条天蓝色的连身长裙和一条浅粉色的及膝短裙。 深谷夜仔细打量一下两条裙子,连身长裙是渐变色的,越往下颜色越深,印着蓝紫色的矢车菊,简单可爱;浅粉色的短裙柔软蓬松,外面一层镂空白纱,衬得裙子上的粉樱若隐若现,思索片刻,说:“蓝色的适合小月,粉色的短裙搭配白色吊带和红色外搭比较适合阳子,至于伊晴……。” 深谷夜在衣服堆里搜索一下,抽出一件白色带蕾丝方领七分袖衬衣,并且在袖口和衣摆收紧,胸前印着一大片向日葵,衣料宽松;还有一条淡茶色过膝中长裙,颜色却是相反的由深变浅,没有花纹,仅在收腰的地方打了一个蝴蝶结,搭配起来,简单素雅,活泼又不失沉稳,完全表现出伊晴的特点。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伊晴。 “很不错,就这件吧!”伊晴欣然同意。 另外两个人也觉得深谷夜的推荐十分合适,所以都分别去换了衣服。 深谷夜见没有自己的事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答应了幸村,所以即使原本并不想去凑热闹,也还是换上了自己平时的衣服,深紫色衬衫、黑色长裤、黑色风衣。 等到三个人出来时,就看到她穿的一身黑,一脸惊讶。 “阿夜,你怎么还穿成这样?”深谷月大声道。 “我穿成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她平淡的反问。 “当然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严重好不好!” “是呀,今晚可是有舞会,就算不跳舞,最起码也要穿个裙子之类的吧!”春日也附和着。 “别废话了,她啊,完全没有自觉,而且又十分固执,估计说了她也不会换,姐妹们,直接动手!”说着,上前打算强行脱掉她的风衣。另外两个人也冲上去拉住深谷夜。 “别忘了,你们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她凉凉的威胁着三个人。 三人一顿,继而,伊晴一咬牙,“我豁出去了,反正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其他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同样是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打算接着动作。 深谷夜看这招没有用了,又说,“我可是学过防身术的,连小混混都不怕,你们三个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觉得能强迫得了我吗?” 三个人又是一顿,还是伊晴,忽然得意一笑,“那你最好把我打到站不起来好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当然前提是,你舍得对我下手!” “对!!!”那两个人也反应过来。 别人不知道,但她们三个还是知道的,深谷夜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刀子嘴海绵心(ps:松软但不脆弱),特别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更是如此。 深谷夜只得松口,况且她本来也不是不能穿裙子,只是因为行动不便所以不想穿罢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想让那个人认为,她是特意为了他而换上裙子的。 “我可以换成裙子,不过,穿哪件由我自己来挑。”深谷夜边说边脱掉换好的风衣。 “当然可以。”三人高兴地击掌欢呼,庆祝自己的胜利。 看着她们三个兴高采烈的样子,深谷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衣柜,基本上都是深紫色、深蓝色、深棕色和黑色的衣服,但除了衬衫,还有一些相对不那么正式的衬衣和t恤,毕竟衬衫太正式了,并不适合所有场合。 她从中拿出一件紫色削肩敞领的蝙蝠袖上衣,质地宽松,穿上后,衣领正好堪堪搭在肩膀上,露出纤细的锁骨和优美的脖颈,后领刚好遮住后背的纹身,领口处用同色系的绳子交叉穿好,微微露出胸口的肌肤,带些小性感,衣料上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随着她的走动,袖口和衣摆划出道道波浪,衣服上的薰衣草也像是在随风摆动。 她又从刚才衣服堆里,抽出一条蓝紫色的荷叶边长裙,纯色没有花纹或其他装饰,简洁大方。 换好衣服后,拢拢头发,让黑色的长直发自然垂落在□□的肩膀上,沉稳雅致。 那三只早已梳好头发、画好淡妆,看到她换好衣服,眼前一亮。 “真难得,你终于没穿一身黑色!”春日调笑着说。 伊晴和深谷月也点点头。 四个人都穿得十分休闲,毕竟她们并不十分想参加六点的礼堂舞会,而是对七点半才开始的篝火晚会比较感兴趣,至于烟火八点多才会放。 她们六点去只是为了吃东西,毕竟这次舞会上的自助餐听说相当丰盛。 第二十三章 六点的时候,春日、伊晴和深谷月三个人先去了学校,毕竟深谷夜不喜欢热闹,也不热衷于美食,所以打算篝火晚会开始的时候再过去。 在她的再三保证,一定会去学校的情况下,三个人终于放弃让她一起去学校。 深谷夜简单吃了点东西,看了会书,收拾一下,在外面套上黑色风衣,拿着小提琴就出门了。 立海大舞会礼堂六点 学生会的会长简单说了几句,狂欢就开始了。 三个小女生立即冲向餐桌,顿时化成饿死鬼转世,一点形象都不在意。 三个人正吃的开心,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真是不华丽的女人!”意外出现的迹部大爷。 “小阳子,你是饿死鬼转世吗?噗哩!”仁王欠扁的嘲笑。 “小晴,注意形象啊!”十分替自家妹妹的形象担心的好哥哥伊鸣。 三个人拿着餐盘转过身。 深谷月一脸错愕,看向迹部,“你怎么在这里?” 春日狠狠瞪了仁王一眼,“要你管?!” 伊晴用中文不甚在意的说,“无所谓啦,哥,反正又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幸村对其他学校的网球部发的是整个海原祭的邀请函,所以他们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所以迹部带着冰帝网球部正选来了,在冰帝,这样的活动也不少,他们也多参加一次也无所谓,就当参观了。 至于迹部是为了什么而来,大家也多多少少都猜得出来。 “不过,怎么就你们三个?”仁王替幸村问出来。 “阿夜不喜欢热闹,等篝火晚会的时候再来。”春日说完又开始埋头猛吃。 “你们怎么穿的这么正式?”深谷月咽下一口食物,看到迹部和他的部员都穿的是参加宴会的正装,而立海大的正选则大多穿的都是休闲装。 “啊恩,参加舞会,不穿正装穿什么?”迹部反问。 “哦~原来你们是来跳舞的啊!那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为了跳舞才来的。”深谷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来跳舞,那你来干什么?”迹部有些气恼的说。 “当然是来吃东西的啊,”她举了举手里的餐盘,“我们虽然穿裙子,但对舞会不感兴趣啦,我们比较在意的是后面的篝火晚会。” “对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都是一身休闲装!”春日也理所当然的说。 伊晴眼睛转了转,看向正在淡定的吃东西的幸村他们,猜测道:“喂,你们也没穿正装,不会是不想被那些花痴拖去跳舞吧!” “伊桑,真是一语中的。”柳生推了推眼镜,镇定自若的说。 原本想邀请某人跳舞的迹部,一句话硬生生憋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只能恼怒的看着某人自在的吃吃喝喝,心里甚是憋闷。 忍足邪笑着,抿了一口果汁,看迹部吃瘪。 众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篝火晚会的开始时间。 众人纷纷向操场聚集,会长主持室内舞会开场,副会长主持室外的晚会开场,所以幸村作为代表去点火。 三个女生站在幸村点火位置的正对面,立海大和冰帝的正选也站在不远处看着。 在点火前的几分钟,操场上的灯全部关掉,一片黑暗中,春日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一回头,正好看到深谷夜。 “阿夜,你来了啊!”春日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周围的几个正选转头,正好看到刚刚来到学校的深谷夜,也都和她打了个招呼。 “晚会要开始了吗?” “嗯,幸村君已经去点火了。” “我知道,刚才灯没灭的时候,看到了。”她和春日他们一样,看向眼前即将点燃的火堆。 不一会儿,一道火光从木堆的一角点燃,然后迅速窜起,火光冲天,瞬间照亮了操场的上空。 所有的学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篝火晚会正式开始了。 篝火晚会不常举办,一是浪费和污染都太多,二是要获得批准需要层层审阅,获得许可才能举办。今年是因为中国交流生正好赶上了海原祭,所以就特意大办了一次。 晚会一开始,兴奋地学生就聚集到篝火周围,围成一圈,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而因为火光的关系,深谷夜周围认识的人,才得以看清她今晚的穿着。 一身紫色系的衬衣和长裙,一只手臂上挂着黑色的风衣,一只手拿着小提琴,破天荒的没戴眼镜。 “真难得,夜桑,你竟然会穿裙子。”柳君略显诧异,在笔记上记录下来。 看到众人惊讶地表情,深谷夜面无表情的说,“没必要这么惊讶吧,我也是女生,穿裙子很正常吧。” “别管他们,我们一起去玩吧!”春日说着,就要拉她,一起凑到人群里。 深谷夜定住身子,把手臂抽出来,轻推了她一下,“你们去玩吧,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终究还是不太习惯这么热闹的场合,况且,我带了小提琴,不会无聊的,所以不用管我了。” 看到她态度坚决,便也没强迫她,嘱咐她几句,三个人的身影就没入人群了。 深谷夜看着她们的背影,良久,轻叹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她们三个就拜托你们了。”说完就向人群外走去。 他们没答话,也没挽留她,算是默认了。 她走后没多久,幸村找了过来,看到柳,问了一句,“她呢?” 柳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翻开笔记,沉稳道,“她离去的方向是人少的教学区,去小树林的概率是20%,去班级的概率是25%,去楼顶的概率是25%,去楼后的概率是5%,还有25%地点不明。” “她拿小提琴了吗?”幸村听了柳的概率分析,问了一个问题。 “拿了。” “柳,谢了。”幸村道了声谢,就往深谷夜离开的方向走去。 “部长干嘛去了?”丸井好奇的问。 “去楼顶的概率是90%,去找夜桑的概率是100%。”柳镇定的投下一颗炸弹。 “诶?难不成?部长……”丸井的话还没说完,一脸震惊的看着军师一如往常地表情,又看到仁王、柳生和真田都一脸平静,好像都知道的样子,这才反映过来,错愕的说,“你们不会都知道了吧?” “噗哩,差不多吧,毕竟都已经看了不少好戏了!”仁王耸耸肩。 “知道什么?”切原一脸茫然的走过来。 “对了,他也不知道。”仁王指了指切原。 “诶~~~~~!”丸井不甘的哀嚎着,哀叹自己已经和切原沦为同一水平的人。 教学楼天台 这时的天台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操场上的篝火。 黑暗中,一个人站在离操场最近的围栏前,自顾自的拉着小提琴;不远处,小提琴盒子打开放在地上,黑色风衣随意的丢在盒子上。 在火光的映衬下,被束起的长发随风飞舞,衣摆和裙摆也荡漾出一道道波纹;一片寂静中,只剩下悠扬的小提琴声,一首《月光》,改编自德彪西的钢琴曲,优美朦胧的感觉,仿佛在呼应天边的弦月,美妙动人,似梦似幻。 恍惚间,好像有人推开了天台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向那个正在演奏的少女走去,最终在她身后一臂的距离处站定。 又过了一会儿,拉的尽兴了,深谷夜才停下,转过身子,看到幸村站在自己身后,并不惊讶。只是把小提琴放回盒子,正要摘下发带时,被一只手拦住。 “先别摘了,这样更好一些。”深谷夜动作一顿,然后放下抬起的手。 深谷夜站起身,和幸村四目相对,随即又移开眼神。 幸村在看到她的穿着时,确实惊讶了一下,但却没问,他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那是特意为他而准备的。 深谷夜也没有解释,因为解释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两人仅是一个对视,便心照不宣,谁也没提起,关于她的穿着的问题。 “跳什么?”难得的,深谷夜先开口,却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幸村一愣,然后笑道,“我还以为,你还会等到我先开口呢,不过,跳什么呢!” 深谷夜微恼,晶莹的红色眸子看向面前的这个人。 “那就跳华尔兹吧,其他的,我也不会。”幸村双手一摊,给出答案。 作为大家族的子女,交谊舞是最基本的交际手段,幸村学过,深谷夜同样学过,毕竟他的父亲,那个音乐天才,还是个懂浪漫的人,每逢生日节日婚礼庆典,都会放上音乐,邀请他深爱的妻子,来上一段舞。 每到那时,深谷夜都会被妹妹拖过去,一起蹦蹦跳跳,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华尔兹,当然,深谷夜跳男步的时候多一些,但也同样会跳女步。 “很久没跳过了,我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踩到你,请不要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可惜的是,没有伴奏。” 深谷夜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首曲子,把手机放在衣服上,一首平和温暖的舞曲回荡在空荡的楼顶上,没有如火热情,只有似水温柔,安详温馨。 “这不像是舞会的舞曲。”舞会的曲子大多都激情四射,节奏很快,为了激发出与会人员的兴趣。 “这是我父母最爱的舞曲,我只有这一首。”深谷夜语气平淡,重新站回幸村面前,抬起右手,同时用眼神示意一下。 幸村苦笑一下,“邀舞这件事,应该是男生来做吧!”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抬起自己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 深谷夜别开眼,主动向他靠近一小步,然后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幸村也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腰上。 幸村今晚穿浅紫色衬衫,衬衫开了三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外面一件黑白条纹鸡心领套头背心,下面一条藏蓝色的长裤,休闲时尚。 在黑暗中,看得不真切,但若能看清,必定会发现两人基本穿了同一个色系,蓝紫色。 深谷夜虽然说了不知道记得多少,但好在身体协调性极好,所以慢慢也跟得上幸村的步子,也并没有出现踩脚事件。 昏暗的夜色中,伴随着柔和的音乐声,两道身影好似融合成一道,倒也平添了几分浪漫。 第二十四章 今晚的立海大,操场上一片喧扰热闹,但无论多么吵闹,都无法影响到天台上,跳着浪漫的华尔兹的两个人。 一片昏暗中,只有最靠近操场一侧的护栏前,在火光的映照下,幸村和深谷夜略显亲密的跳着舞,虽然深谷夜按在幸村肩上的手臂,极力控制着两人的距离,也因此,她的身体在刚开始相当紧绷。 随着两人的舞步逐渐协调,深谷夜身体逐渐放松,在轻缓的音乐声中,反而忘记了要保持距离。 深谷夜的身高在女生中算得上是高挑的,将近170的个头,比幸村的肩膀还要高出半个头。 深谷夜刻意不看面前的人,双眼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黑暗中的天台,但即使这样,两个人的头也挨得极近,她的呼吸正好就喷洒在幸村的肩颈处,伴随着微凉的空气,温热的气息让幸村感觉有些痒。 而幸村没有看向她的身后,而是低下头,看着自己身前显得十分纤弱的人儿,当然也注意到了,因为束起头发而露出来的肩膀和纤颈,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红润;而因为背光的关系,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想也知道,应该是面无表情的。 幸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唇边的笑容扩大,并开始不动声色的把脸靠近她的耳畔。 早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深谷夜并没有注意到幸村的靠近,只是随着他的步子,慢慢移动。 短短几分钟的曲子,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甚至没人注意到曲子已经停了。 神游的那个人是真的没注意到,而专注于身前黑发少女的那个人,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注意到,或许只是注意到了,却没有说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深谷夜,突然停下步子,同时想要转过头,幸村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所以顿了一下,结果就这一瞬间,少女软嫩的嘴唇印在了,停留在自己耳侧的,少年的脸颊上。 两人都是一僵,然后深谷夜突然推开幸村,迅速的转过身,因为使力过大,连头发上的发带都被甩了下来,一头墨发瞬间四散开来,因为惯性而划出一条优美的弧度,最后自然垂在她的肩背上。 幸村先是微愣的看着自己瞬间就空了的怀抱,然后想起脸上那个不算吻的吻,无声的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如果笑出声的话,她会立即就离开这里吧。 这样想着,幸村渐渐平复脸上的笑意,然后捡起掉落在地的发带,简单折好后,递给已经转回来的少女。 其实,深谷夜一转过身就后悔了,后悔于自己的反应过度,若是真的不在意的话,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可是自己不但推开了他,还转过了身子。 深谷夜无奈的在心里叹气,不管有多后悔,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也确实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心里的悸动和惊慌,无法否认。 平复完心情后,深谷夜转回身子,抬手打算接过幸村手中的发带,但是就在她刚碰到他手心上的发带的时候,却没料到幸村突然合上手,把发带和她的手一起收拢在他的手中,随着幸村收回手臂,她也被拽到他的怀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似曾相识的触感,那是父母还在时常常会做的事,亲吻脸颊。 幸村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低声说,“这下才算扯平了!”抬起头时,脸上的笑容灿烂到仿佛能够灼伤人的眼睛。 深谷夜先是怔怔的凝视他片刻,而后面无表情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同时拿过自己的发带,也没做出像擦脸之类的幼稚动作,眉头微皱,“幸村君,你……。” 所有的话语最终还是归于一声叹息。 深谷夜把发带放回小提琴的盒子里,把手机收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听到幸村说:“你应该是想要说一些‘保持距离’之类的话吧!” “如果有用的话,我确实会说,不过,之前已经说过了吧,但并没有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不是吗?”深谷夜没有看他,走到围栏前,向操场看去,隐约可以看到伊晴兄妹、春日和仁王以及小月和迹部,还有其他重要或不重要的人。 看着她在风中飞舞的头发和衣裙,幸村拿起盒子上的风衣,走到她背后,披在她的肩膀上,“天凉了,穿上吧。” 深谷夜没拒绝,她从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谢谢!” “真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不对我那么客气。”幸村略带感慨,和她并肩而立,同样看向操场的方向。 “未来总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希望能否成真。” “你的意思,我的希望也有可能成真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讨厌你。” “因为我扰乱了你的平静,因为我是个麻烦?” “真难得听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呵呵,阿夜真的不是一个坦率的人,我能够扰乱你的平静,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在意我了不是吗?因为我是那个能扰乱平静的人,所以才认为那是麻烦,不是吗?” “幸村君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利于自己的方向思考吗?” “那样才能看到希望,以便于迎难而上吧!” “真是乐观的想法。” “阿夜不会在面对困难时,想乐观的方面想吗?” “只是想是没有用的,我一向只尽力去做,无论成不成功,都不会有遗憾。” “阿夜是在鼓励我,继续努力打动你吗?” “继不继续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不再阻止你,如果你真的能让我为你心动,那也只能说明,你是我想要的、合适的那个人。 我之前就说过,我并不排斥缘分,如果对的人真的在对的时间出现了,我会欣然接受。 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但望我能成为那个对的人。” “我也希望你是在完全理智的情况下,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对的选择。” “我同样不希望留下遗憾,所以,我从来不做草率、错误的决定。” “但愿如此。” 接下来,两个人默契的,都不说话,只是静静享受这一刻安详宁静的氛围。 之后,两人一起在顶楼看过烟花,就去和其他人汇合。 两个人一起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从小路来到离大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因为位置相对偏僻,所以离路灯很远,又因为树的遮挡,所以不是很显眼,基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会站了两个人。 深谷夜今晚没戴眼镜就来学校了,不想被同学在这种情况下认出来,虽然她知道早晚都会有学生知道演出的那个人是她,也早晚会有人发现她和幸村,将不再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但能瞒一时是一时,至少能平静的度过十八岁生日前,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好。 两个人都安静的等着,没有人说话,好像今天所有的话都在刚才说完了一样。 结果,这一等,等到人都快走光了,他们才出现。 两人走过去,幸村问:“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出来!” 柳回答道,“切原舞会的时候水喝多了,放烟火的时候去上了趟厕所,结果出来的时候就迷路了,因为烟火的关系,我们都没听到他打来电话;烟火放完,打回去问他在哪,他又因为天太黑,根本说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所以我们只能分头去找,这才耽误了时间。” “看来切原的训练还不够,真田!”幸村看向真田。 “切原训练翻倍!”真田怒吼。 伊晴从两个人一起出现时,就一脸暧昧的看着他们,出声道:“你们两个今晚去哪‘闲聊’啦?”在闲聊两个字上还特意加了重音。 “小月,回家吧!”深谷夜直接忽略她的问题,对深谷月说。 “啊?哦。”深谷月应了一声。 “阿夜,你怎么能不理我?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仁王君、柳生君、柳君和阳子酱都很好奇。”伊晴毫不留情的把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拖下水。 被点名的人刚要否认,就看到幸村的目光,“既然还有精力八卦,那就是训练不够,真田。” “仁王、柳生、柳,训练加倍!” “春日桑就算到仁王身上吧,我想他们两个都不会有意见的!”幸村一脸和蔼的看向春日和仁王。 “仁王,训练再加一倍!” 伊晴像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一样,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深谷夜。 幸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深谷夜抢了先,“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况且,没有成为定局的事,我是不会说的。”然后就和深谷月一起走了。 伊晴想了想她话里的意思,然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幸村的肩膀,说:“你果然是任重而道远啊!这下有的磨了。”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走了。 其他人当然多少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但没再说什么,毕竟,那是他们两个的事,外人实在插不上手,而且也绝不会让外人插手。 所以互相告别后,幸村和其他人也都三五成群各自回家了。 经过这一晚,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要发生一些,令人期待的变化吧! 第二十五章 海原祭结束后,学校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了。 唯一对深谷夜来说,有些麻烦的是,海原祭的演出,效果实在太好,依旧有人打听那个拉小提琴的女生,当然,来打听的人大多数都是男生,也有一小部分好奇的女生,有些人打听到了,有些人没打听到。 虽然那天在后台的人很多,但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名字和班级,只知道是仁王的青梅竹马春日拉来的,好像网球部正选都认识她之类的,认识深谷夜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委婉的表达出她不想太引人瞩目的想法,只透露了是过来帮忙的一位高二的同学。 在学校里,和深谷夜一样发型和发色的女生不少,又因为那副眼镜的关系,认出来的人并不多,甚至有些打听到的人看到她的扮相,都有些不敢认。 当然也有认出来的大胆的男生,比如现在正站在深谷夜面前的这一位。 是隔壁班的学委,因为经常来b组交流,还是学生会成员,表演时也在后台,一个眉目清秀的男生。 深谷夜在社团活动结束后,一出园艺社就被他拦住了,只能和他一起去了楼后的一个位置相对隐蔽的地方,看着面前这个脸带红晕的清秀男生,想着这是海原祭结束后的第几个。 对面的男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大喊了一句:“我c组的山田翔彦,深谷同学,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如果你也是因为之前的海原祭演出的话,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一时的冲动和欣赏,不会维持很久,而我是绝不会接受这种烟火一般短暂的喜欢的。”说完,她就要离开。 那个男生连忙说,“不只是因为海原祭,我已经喜欢深谷同学一年了,一年前,在人行天桥上,我因为在之前的学校,经常被同学欺负,那天实在忍不了了,就用砖头砸了那个一直勒索我的高个子男生,我以为我杀人了,所以心灰意冷的想从人行天桥上跳下去,是你拉住了我,红色的眼瞳隔着镜片直视着我,对我说‘听见那些爱你的人,为你的死而哭泣的声音了吗?不管你听没听见,我听见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因此放弃了自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只记得你穿的是立海大的校服,戴黑框眼镜,眼瞳是红色。那之后,我回家把我在学校的事都告诉母亲了,这才转了学,转到立海大时,我根本没想到能重新遇见你,没想到我转到的正好是你所在的班级。 我看你一直是一个人,看似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但实际上却很疏离,我很多次都想和你说话,但一直没有勇气,只能默默关注你,努力学习和参加活动,就是为了可以配得上你。 还有就是,我向很多人打听过你,也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虽然希望自己是那个能够让你忘记伤痛的人,但我知道如果向你告白,你一定不会接受。” “那你为什么还是要告白呢?” “因为你已经变了,虽然只是微小的变化,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了真正的朋友,你也开始允许很多人慢慢进入你的世界,以前,你都是一个人吃午饭,但现在,春日同学、中国来的伊晴同学还有网球部的正选,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你确实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他们了,不是吗?所以我也想试一试!”男生脸上的羞怯消失了,目光也不再躲闪,随着他的说话,越发的坚定、不动摇,表情真诚而认真。 深谷夜重新正视了他,抬手摘下眼镜,“从海原祭之后,就有男生冲动的过来表白,看着他们,我只觉得不胜其扰,你是这些天来唯一一个不是因为海原祭而告白的男生,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关注我,面对你的真心,我会回以同等高度的心意。” 深谷夜微笑着郑重的说,“谢谢你,谢谢你的喜欢和关心!”她微鞠躬郑重道谢。 “你不用……” “请听我说完,”深谷夜打断他未说完的话,“但我能说的也只有谢谢,我惊讶和感动于你的真诚,但我依旧要回绝你,我不喜欢你,所以不能和你交往,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现在能接受的只是友情,至于爱情,则要看时机和缘分,我不排斥,但也不会轻率地确定;对你来说,我在这一年一直活在你的眼里心里,但对我来说,你只是个不熟悉的同学,我甚至叫不出你的名字。所以我无法因为感动和不忍,或者其他原因,而违心的接受你的心意,真的很抱歉。”说完,又鞠了一躬。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深谷同学,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放弃,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当成陌生人就好,况且就算最后不能成为恋人,我也希望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山田红着眼眶,微笑着说。 “当然可以,乐意之至。” “那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走了。”说完,山田笑着摆摆手,跑走了。 深谷夜静静的站了一会,叹了口气,戴上眼镜,往校门的方向走,走到拐角的地方,正好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躲在教学楼后的春日和网球部的几个人。 伊晴没在,大概是和伊鸣他们先回去了;真田黑着一张脸,大概是被迫跟过来的;柳刚合上笔记本,看样子收获颇丰;柳生和仁王是过来凑热闹的;幸村依旧笑容灿烂,但怎么看都觉得灿烂的过头了;春日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 “看样子是听到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深谷夜没有追究他们偷听这件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阿夜,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春日跟在她后面,追问道。 “说什么?” “感想啊?听到有人暗恋了自己一年,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想法的话有一些。” “什么什么?”春日一脸兴奋的跑到她面前,好奇的看着她。 “我希望他能早日放下这段感情,如果能忘记,就更好了。”深谷夜停顿了一下,说道。 “这样啊!不过,阿夜,你真的一点都没冲动,想要接受他吗?”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女生,听了他刚才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欣然接受;但我并不是,冲动这种东西,我很早以前就抛弃掉了。” “可是,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女生,他大概也不会喜欢上你了吧!”春日若有所思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深谷夜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半侧过身,看向春日,难得一笑,“阳子啊,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看的那些无聊的言情小说显得很无脑了,以你的头脑来说,没准能提高你的智商呢!”说完,还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收回手,回过头走了。 春日听到前半句,刚要笑着接受她的夸奖,接着又听到后半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阿夜,你怎么又拐弯抹角的讽刺我,而且,我刚才说的也没有错啊!真是的。”春日气得直跳脚。 “部长,你可要抓紧了,连情敌都出现了!”仁王悠闲地说着风凉话。 “自从海原祭后,每天至少一人向夜桑告白,拒绝的概率是100%,据我的估算,告白的人数仍在缓慢增加中,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胜算最大的依然是幸村。”柳合上笔记本,“以上,就是这样。” “太松懈了!”真田莫名其妙的喊了一句。 “呵呵,事实上,我也觉得有些松懈了呢!”幸村认真的说,意有所指。 从那天之后,过了没多久,深谷夜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大概是因为海原祭的热度过去了,对那个神秘女生的关注也都逐渐消失了的关系,她也没太在意,不过,那之后,和山田的交往确实多了些,两班交流时,两人都会打招呼,有时,还能聊一聊学习上的事,倒也相处融洽。 当然,如果她稍微留意一下学生会的动向,就会发现,那之后的第二天中午,学生会召集了海原祭演出彩排时,所有后台的工作人员,没人知道说了些什么,但那之后,谈论海原祭的人确实一下子少了很多。 很快的,中日交流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在学校举办了欢送会后,网球部的人有单独办了一次欢送会。 在海原祭结束一周后的周六,中国交流生搭乘上午十点的飞机,返回中国,春日、深谷月和深谷夜都去了机场,除了立海大学生会的一些负责人员,还有幸村和柳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代表去机场送机,连冰帝和四天宝寺也派了代表过去。 中日双方集体告别后,伊晴单独把深谷夜拉到一边,打算和她说一些悄悄话。 “阿夜,这次来日本能见到你真好!” “我也很高兴!”深谷夜微笑。 “没真正和你面对面接触之前,总是有些距离感;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这种距离感总算消失了,直到合宿的那天,我才真正走到你的心里,我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听说那天向你告白的那个男生说的话,我才察觉到你确实变了。” “你也认为我变了,很明显吗?” “不,一点也不明显,只有一直关注你的人,才能发现这些微小的变化,不要排斥这些变化,我认为这样的变化是好的。” “是吗!” “是的,还有就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个人,千万不要错过;当然,我也觉得自己的嘱咐有些多余,但就是不自觉地想要担心!” “我知道了。” “你就是太理智了,偶尔,也适当的依靠一下身边的人吧!” “好!” 这时,伊鸣叫了一声,“小晴,快点,要准备登机了!” “马上就来!”伊晴最后,抱住了深谷夜,“其实我真的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真到这种时候,什么都忘了,总归一句话:多保重,常联系!” 深谷夜单手回抱住她,慢慢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你也多保重!一路顺风!” 良久两个人分开,深谷夜转过她的身子,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伊晴也没回头,红着眼眶跑回自家哥哥身边,一起向登机口走去。 深谷夜看着她的背影,拿出特意带来的小提琴,束好长发,就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拉起了小提琴。 没有特定的曲目,只是随心而动。 在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离别的悲伤和重逢的喜悦,听到她的琴声,没有人停下,依旧走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但不自觉的,有的人会心一笑,有的人痛哭出声,有的人红着眼眶默然离去…… 听到琴声的伊晴,强忍着泪水,终于还是回过头,把右手举过头顶,使劲的摆了摆手,最后消失在海关口。 那天,深谷夜自始至终都微笑着,连眼眶都没红,因为她知道,这不是永别,总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第二十六章 十一月,又到了紧张的期末复习时间了。 伊晴回中国后,春日和深谷夜依旧和网球部正选一起吃午饭,深谷夜原本是想分开吃饭的,但终究还是没提出来,因为麻烦。 幸村在海原祭之后就没有什么动作,一是因为临近期末,要忙的事情确实多,二是他知道深谷夜的性子,如果自己的举动太过激进,打破了她想要的平静,两个人的关系不但不会拉近,反而会越来越远。 所以他打算放松一下,循序渐进的来接近她,毕竟,只要风筝的线还在自己手里,就太不用担心。 临近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某天中午 “阿夜,昨天小月给我打电话说,她期末考试结束之前都不会回神奈川了!”春日试探地说。 “我知道,她上周回家的时候跟我说过了,因为复习很忙,所以就不回来了,我同意了!”深谷夜点点头。 “那不是,接下来半个多月,你都是一个人在家?”春日话音刚落,连其他人都看过来。 深谷夜也停下筷子,看向春日,“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又或者说,小月和你说了什么?” 春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小月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接下来你一个人在家,怕你会无聊,所以,我就是想问一下,需不需要我过去陪你住几天,或者,你来我家住几天?” “还有其他原因吧?”深谷夜定定的看着她。 “就是,之前合宿之后,我的数学就跟不上了,你也知道这学期的数学有些难,我怕这学期数学会过不了,所以想让你给我补补!而且,阿夜你的数学那么好,方法又简单易懂,比老师讲的都容易理解,所以就……” “我知道了,这周六之后,你哪天来、想待多久都行,来之前给我打个招呼就好。”说完,深谷夜吃下仅剩的几口饭,然后收起便当盒子。 “夜桑的每门课都是优秀呢,就连稍微弱一些的历史都比一般人高,有什么秘诀吗?”柳求知欲极强的问。 “认真听课,好好完成作业。” “就这样?”连丸井都凑过来,惊讶的问。 其他人也都一脸惊讶,略带好奇的看向她。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一般人只要做到以上两点,不挂科很容易,再稍微复习一下,再高个十到二十分,也不难。”深谷夜依旧语气平淡,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让人震惊。 “呵呵,在阿夜的眼里,学习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呢!”幸村微笑注视着深谷夜。 “好像确实是这样呢!”深谷夜瞟了他一眼,淡定的拿起杯子喝一口水。 “那就帮我也补一下吧,我的化学也有一些问题。” “你可以去问老师。”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可是,老师讲的,我也听不太懂呢!” “他说的是真的吗?真田君。”深谷夜突然抬头,看向真田。 真田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刚想否认,突然注意到幸村耀眼的笑容,下意识说出了肯定的答案:“是真的。” 一直紧盯着他脸上表情的深谷夜,当然注意到了他态度的转变,过了一会儿说:“我以为真田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呢!时间地点你们定,到时候我会过去的。”说完直接离开了天台。 深谷夜早听春日说过,每到期末之前,网球部的人都会聚在一起,给个别人补习,所以顺势堵住幸村的后路,接受了他们的补习邀请。 她走之后,真田黑着一张脸,大喊一句:“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在旁边一脸满足的笑着。 那之后的周六,春日就带着换洗的衣服来到了深谷家。住了一周后下一个周六,春日和深谷夜一起,应邀在上午九点来到了真田家。 真田家的老管家来开的门,并带她们去了幸村他们所在的和室。 一进和室,就看到仁王正在给丸井讲题,桑原在一旁自己复习,真田监督,柳和柳生正给切原补英语,幸村不在。 春日直接拿出书本坐在仁王那一桌上,柳抬头对深谷夜说,“幸村在隔壁的和室等你。” 深谷夜没进屋,点了下头,拉上门,走到隔壁和室的门前,拉开,正好看见一身休闲装扮的幸村正坐在桌前。 她直接进屋,顺手拉好门。 而刚才那间和室里的人正准备动作,就听见真田吼道:“都给我安分学习!” 其他人只好放弃偷听的打算。 另一边 幸村看到深谷夜进来,给她倒了一杯茶。 深谷夜也没问为什么单独两个人在这间屋子,只是默默坐在幸村的对面。 “坐在那里,讲题会不太方便吧!”幸村提醒道。 “你真的需要我给你讲题吗?” “当然是真的。”说着,幸村还翻开习题册向她示意一下。 深谷夜没办法,只好起身,重新坐在他身旁的位子上。 幸村注意到她没背书包,但是却带了小提琴,“真没想到,你今天还带来了你的琴,不过,书和笔都没带。” “我怕自己会无聊,再说,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深谷夜偏过头示意一下。 “确实呢!”幸村拿出纸笔,然后开始询问她化学题目。 讲头两道题的时候,深谷夜见他听得认真,没有一丝分神,才确定他确实不会,也确实是找她来补课的,然后便也专注的讲起题目来,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幸村之后的变化。 事实上,幸村在她讲完第三道题之后就不再听了,因为头三道题是他特意准备的自己不会的化学难题,就像春日说的那样,她的方法简单易懂,所以,他很快就都听懂了。 而之后的题,都是早已弄明白的题目,幸村索性也就不再听了,转而默默关注起身边的人。 深谷夜依旧没戴眼镜,石榴石般的眼眸专注的看着习题册,声音清脆悦耳,表情认真,耳畔的长发被她嫌弃的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侧脸和小巧的耳朵。 因为题目都在一本习题册上,所以两个人靠得有些近,近的隐约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柠檬清香,大概是洗衣液或沐浴液的清香。 幸村静静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闻着清新的柠檬香,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与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深谷夜正专注的解说并计算一道题,忽觉耳畔的长发又散落下来,正打算放下笔,抬手去别头发。 坐在身旁的幸村抢先一步,伸手帮她把耳畔的头发别在耳后,修长漂亮的手指划过白玉般的耳廓,最后在耳垂上轻点一下,看到耳朵敏感一颤,然后耳根后瞬间染成粉红色,这才收回手。 说话声戛然而止,深谷夜放下手中的笔,本就不笨的她,瞬间想明白了,抬头看向幸村,这才发现两个人挨得极近,只是这样面对面,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但她依旧没有惊慌的后退,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只是看进那双紫色的眸子里,平静地问:“从哪道题开始的?” 幸村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毫不愧疚的微笑回答:“第四道。” 深谷夜没有愤然起身离开和室,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微侧过脸,揉了揉额心,“这样很好玩吗?” “不是为了好玩,只是想看到阿夜为了我而专注的样子。”幸村解释。 “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如果你看的不是习题册,而是我就更好了。” 深谷夜站起身,走到和室的门口,来开门,正好看到真田家的管家刚从隔壁出来,接着叫他们两个一起去吃午饭。 午饭过后,深谷夜没再去隔壁的和室,而是和春日他们带在同一间屋子里,连幸村也一起回来了,所以就在这间和室里又摆了一张矮桌。 下午的时候,其他人接着复习,连幸村也投入到其他科的复习当中。 深谷夜拿出手机,插好耳机,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又从小提琴盒子里拿出空白的五线谱和一支铅笔; 带好耳机,听到耳机里传出的小提琴曲,有很多杂音,还有机场的广播声,赫然便是那天送机的时候,深谷夜随心演奏出来的曲子,是深谷月随手录下来的,虽然距离有些远、背景杂音很多,但她还是分辨出里面的乐曲声。 深谷夜边听边在五线谱上落笔,一时间除了,耳机里的音乐,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专注的样子仿佛忘却了这世间的一切。 从书本里抬起头的幸村,一抬眼就看到了完全进入忘我状态的深谷夜;这是另一种专注的状态,比起上午讲解题目时要专注百倍。 幸村笑了笑,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复习中。 直到夕阳西下,明艳的阳光斜照在洁白无瑕和室之门上,留下微黄的颜色,明亮耀眼,却也带着些许日落时的无奈与悲凉,但依旧带给人无限温暖。 整个下午,每个人都至少喝了一杯水或者去了一趟厕所,连坐在深谷夜对面的幸村都换了两次书,但是深谷夜却是一动没动的坐了一下午。 幸村偶尔会听到她的嘴里低吟出微小的音阶,也可以感觉到她时而停下沉思,时而奋笔疾书,原本空无一字的五线谱,经过一个下午,已经写满了音符和各种修改或批注的痕迹,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条理清晰。 而学了一天的人们,早已放下纸笔,开始休息,当然也都注意到了深谷夜的状态。 春日和仁王小声嘀咕了什么,然后就看到春日坐到深谷夜旁边,在幸村的默许下,轻声叫了叫她的名字。 “阿夜、阿夜?”果然,她没有任何反应。 春日无奈的回头,冲仁王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这时,感觉差不多的深谷夜放下笔,摘下耳机,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你们刚才有事叫我了吗?” “诶?阿夜,你刚才听到了吗?是我叫的你。”春日惊讶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还是没听见呢!” “刚开始确实没听见,不过,或许是本来也改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注意到了。”说着,深谷夜打算站起来走动走动。 第二十七章 深谷夜刚想抬起右腿,就发现自己的腿不听使唤,整个身子也没反应过来的一歪,差点撞上桌角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幸村,连忙把桌子向旁边一拉,自己微站起前倾,正好接住她的身子。 深谷夜就这样倒在幸村的怀里,两人都有些讶异的对视了一眼,就被春日打断了。深谷夜连忙别开眼。 “阿夜!”春日惊叫一声,连忙也去她身边扶住她,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坐得太久,腿没知觉了,刚才起得太猛,没注意到,所以才险些摔倒,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了。”深谷夜揉着自己的腿说,不着痕迹的又看了幸村一眼,顺势扶在春日身上,离开他略显宽阔的怀抱。 “刚才谢谢你了,幸村君。”深谷夜平静的说。 如果是其他女生,基本都会脸红心跳、惊慌失措,但她非但没脸红,就连语气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应该是第二次了吧,之前在后台也是这样……,这次,你打算怎感谢我呢?阿夜。”幸村故意不把话说完整。 “阿夜,之前在后台发生什么啦?我怎么都不知道?”春日一边帮她拍腿按摩,一边暧昧的眨眨眼。 其他人没说话,也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到更多有趣的□□,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听到自家部长的八卦。 深谷夜没理会春日和其他人富有深意的表情和眼神,而是看向幸村,考不退缩的直视他,“这次,不知幸村君想提出什么事,来强人所难呢?” “从上次阿夜的表现来看,我并不觉得强人所难。” “幸村君从来没觉得自己自信的有些自负了吗?”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而是事实,阿夜的华尔兹跳得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不是吗?” “不管我跳得好不好,对我来说,跳舞那件事本身就是强人所难。” “在阿夜眼里,我的一切要求,都会是强人所难吧!”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 “即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主动放弃机会的。”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说了吧!” “可是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给我,我随时想起来,随时联系你。”幸村笑眯眯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才是你今天的最终目的吧!”随即,快速的念了一串数字,也不管他是否来得及记下来。 “柳,都记下来了吧!”幸村看向柳。 柳点头答应。 之前档案里留的只有深谷宅电,这次是第一次当众说出自己的私人手机号。 而她一向只把手机号给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因此,至今她手机里的联系人一共不超过十个人。 之后,这两个人之间就一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调侃的话,毕竟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好惹的,尤其两人对峙后,深谷夜的心情好像极差。 在真田家吃过晚饭后,幸村执意送深谷夜回家,而春日早在头一天就把衣服送回家了,当晚直接就跟仁王一起回去了。 漆黑的夜晚,昏黄的路灯下,深谷夜和幸村并肩走在街道上。 深谷夜走在里侧,小提琴提在右手上,避免碰到旁边的幸村,左手空着;幸村同样把书包提在外侧,右手空着。 走到某个拐角处,没有路灯,一片黑暗,一只野猫叫了一声,从围墙上跳下来,从两人面前经过,然后跑进阴影里不见了。 深谷夜脚步一顿,看到只是一只猫,打算继续往前走,幸村突然拉住她的左手。 回头看他,幸村微笑,解释说,“这样保险一些,免得你又因为一些意外情况而摔倒。” 这是个不太好的理由,在深谷夜眼里,甚至有些牵强,她没有说话反驳,只是直接试着把手抽出来,但两只手就像粘在一起一样,分毫都动不了。 她无奈的看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自己比其他女生都略大一些的手,在他手里,依然显得十分娇小,基本可以被他的手完全包裹住;感觉到他手掌里的薄茧,也感觉到自己被风吹的冰凉的手,在他温热宽大的手掌里,渐渐暖和起来。 深谷夜收回目光,假装忘记左手上的温度,慢慢向家的方向走去。 幸村心满意足的笑了,欣然的牵着她的手,和她并肩而行。 到了深谷宅,深谷夜停下脚步,抬起左手,“幸村君,可以放手了吧!” “当然,”在松手之前,幸村摩挲了一下她柔嫩手心。 深谷夜心里一颤,连忙收回手,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准备进屋时,轻声说:“再见,还有,注意安全!”说完,“啪”地一声合上门。 幸村看到二楼亮起灯光,这才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没有消散,好像是想着什么开心的事一样。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二楼的窗口,深谷夜站在窗边,目光复杂的目送他离开。 备考的时间总是显得漫长又短暂,长是因为每天都像是一年,短是因为要考试了却发现自己还没复习好,而复习的时间却已经没有了。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期末考试结束了,深谷夜依旧是不愠不火的,年级排名三十多,历史依旧是分数最低的一科。 接着就来到了寒假,同时迎来了假期里第一个节日,圣诞节。 平安夜的前一天,深谷夜接到了来自幸村的电话。 “喂,我是深谷夜,你是哪位?”深谷夜完全忘了幸村要走了电话这件事,也根本没想到他会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打来电话。所以只当是陌生人,语气冷淡的直奔主题。 “阿夜,我是幸村。”电话另一边,幸村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 深谷夜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窗边,倚窗而立,目光看向窗外,同时也回忆起某个下午在真田家发生的事。 “已经想好了吗?”深谷夜直接问。 “回答得有些慢,看样子是刚想起来呢!”幸村调侃道。 “我并不想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明明是应该微带不耐的话,偏偏她说出来,不带任何情绪。 “没想好,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况且,你还不知道我的电话吧!” “现在已经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话筒那边的幸村听到这句话,无声轻笑,“如果我说,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呢?” 深谷夜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幸村君,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她避而不谈刚才的问题。 “阿夜,你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啊!” “如果只是为了听声音的话,我可以给你读个文章,录下来发给你,所以,你可以说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你不认为那样更耽误时间吗?” “至少一劳永逸。” “其实,你对我的态度也算是特别的了,如果是其他人,你大概会直接挂电话吧。” “那又怎样,在我看来,这点只能证明,你比其他人更无聊罢了,话多的让我直觉上想要反驳。” “我从来不说无用的话。”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这些是无用的话吗?或许你认为无用,但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我的真心。” “……,我并不想接受。”深谷夜沉默半晌,低声说。 “我知道。”那边的幸村同样看向窗外,镇定地回答,没有惊讶,也没有笑意。 只是几个字,或许只是表面上的意思,但听在她的耳中,却像是有其他的深意。 “知道!”,知道什么? 知道她其实有时候也会害怕寂寞?知道她其实希望有那么个人可以一直陪伴自己?知道她一直不想让人看穿自己的脆弱?知道她的冷漠只是因为害怕受伤?知道她的退却只是因为不敢相信? 一个又一个疑问不断在脑海里回响,她的心脏随着那一个个疑问,剧烈地跳动着,终于,手指不受控制的按下了挂断。 一片黑暗的卧室里,外面明亮的月光也无法照亮全部的空间,站在窗边的黑发少女,低着头,刘海投下一片暗影,看不清神色;垂下的手,握着的手机,亮了一会儿,重新回归黑暗。 良久,深谷夜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房间,一片黑暗,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幽禁了自己一年的,只有一个通风口的黑暗地下室。 这么多年了,那个世界很多的人和事都基本放下或忘却了,只有那个地下室,即使肉体离开了,心魂却依然被幽禁着,怎么也看不到光明、感受不到温暖;或者说,其实曾看到过、也感受到过,但从那对恩爱的父母离世的那一刻,自已又把心,关回了那个地方。 这时,手上忽然传来震动感,把她从思绪中唤了回来;把手机举到眼前,打开邮件: 【阿夜,后天上午十点,热带乐园见,不见不散。from:幸村】 深谷夜合上手机,没有回信,默认了他的邀请。 另一边 幸村苦笑着看着自己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编好短信,把时间地点发过去,许久没等来她的回信,知道她是接受了自己的邀请。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刺激到她了吧!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呢! 幸村无声的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十八章 圣诞节当天,深谷夜一早就起床了,上午九点就到了热带乐园,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 深谷夜到了约定地点,并没有在门口等,而是直接进入乐园,在里面的喷泉前,自顾自的拉起小提琴。 幸村是九点五十到达乐园门口的,等了十分钟后,都没有看到穿深色风衣的女生,想了想,也进了乐园内部。 幸村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说:“喷泉那里有人在拉小提琴,我们去看看吧!”他想到某个人的爱好,了然一笑,随着议论的人,来到了喷泉池旁。 即使游乐园纷扰嘈杂,但仍是掩盖不住那悠扬的琴声,反而让琴声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越发的清晰。 幸村站在人群中,清俊的容颜、从容的气度,十分显眼,很快就传来女生们的议论和尖叫。 幸村顺势穿过人群,他前面的人都不自觉让开一条路,使得他十分轻易地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正好一曲终了,深谷夜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正前方不远处,正微笑着注视自己的幸村。 深谷夜对他视而不见,直接转头收好小提琴。 看到她收琴的动作,人群渐渐散开,也有些小女生注意到刚才那个帅哥,正走向小提琴演奏者,连忙停下,打算看看后续的发展。 幸村走到她跟前时,刚好收完小提琴;她站直身子,看他一眼,说:“走吧。” 两个人依旧并肩而行,和上次不同的是,深谷夜可以和他隔出一段距离,把小提琴提在靠近幸村的左手上。 幸村只是扫了一眼她手上的小提琴,没说什么。 走了一会儿后,幸村突然说,“阿夜,我有点渴,你去买两杯水吧,我帮你提着它。”说着,自然地接过小提琴。 深谷夜虽然怀疑他的用意,但也没多想,就去买水了。 买水的人有些多,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当她看到他空空如也的手,眉头一皱,有些恼火的问:“我的琴呢?” 幸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号码卡,递给她,“我放到贵重物品寄存处了,毕竟,拿着小提琴玩,无论如何都不太方便吧。” 深谷夜接过号码卡,把水递给他,“我只答应了过来,没答应你要一起玩吧。”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来了,不玩不是太可惜了嘛!”说着,幸村略带强硬的拉过她空无一物的手,走向今天要玩的第一个游乐设施。 知道自己挣不开他的手,所以,深谷夜只能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边,任由他拉着自己,玩遍几乎所有的游乐设施。 吃过晚饭后,已经完全天黑了。 两个人从餐厅走出来,幸村看着远处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摩天轮,说:“那是今天的最后一项,玩完,我就送你回去。怎么样?” “我应该没有说‘不’的权利吧。”深谷夜嘲讽的说。 幸村无视她的嘲讽,灿然一笑,拉起她的手,“走吧!” 摩天轮上 两人相对而坐,深谷夜故意不看对面的人,侧过头看向五彩缤纷的游乐园;幸村也没出声,他知道今天一天下来,她憋了很大的火,偶尔刺激一下还好,刺激大了可能会起反效果。 小小的铁皮箱,随着缓缓升高,隔绝了地上的喧嚣,宁静,自成一世界。 就在到达最高点时,铁皮箱重重一颤,而后彻底停止不动,连外面的装饰彩灯也瞬间全灭,整座摩天轮瞬间成为一座矗立在黑暗中的恐怖怪影。 幸村和深谷夜在颤动来临时,都下意识扶住身旁的扶手,当意识到可能是摩天轮出故障的时候,也都异常平静,只是关注着地上的人。 很快,维修人员迅速赶到,拿着扩音喇叭,安抚着被困在摩天轮上的人们。 两个人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做完该做的事后,就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摩天轮重新启动。 幸村缓解气氛似的,笑着说:“幸好不是被困在过山车上,这里好歹还有可以挡风的东西。” 深谷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看向窗外。 12月末的夜晚,在将近四十层楼的高空,没有取暖设施,并不密闭的铁皮上,到处都是缝隙,寒风从缝隙处,吹进里面。 只穿了一件高龄厚毛衣和一件加绒外套的深谷夜,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仅仅十几分钟,就感觉到身上透骨的冰凉,再加上,她天生体寒,情况远比一般人要严重得多。 深谷夜极力克制身体的颤抖,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一直注意着她的状况,幸村早就发现一脸苍白,只是她没说,他也就没问,不过,看到她的冷战,他立即眼神一凛,同时明白她一直在硬撑。 幸村的笑容彻底消失,没征得她的同意,就强硬的坐在她身边。 深谷夜正努力克制颤抖的时候,突然感觉狭小的空间一颤,身上一重,连身子都被一股力量拉的一歪,整个人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深谷夜一抬头,就看到幸村面无表情的脸。 幸村和她并排而坐,外套的扣子解开,一半的外套都盖在她纤瘦的身子上,右手臂揽在她的肩头上,直接把她的身子按倒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伸进两人之间,握住她冰凉的手,温暖着她。 深谷夜没有挣扎,她了解自己的状况,先前不说就是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情景,但现在他已经发现了,而且揽在肩上的手臂的力量,和他面无表情的脸,完全说明了他的态度,那也就没必要再闪躲推辞了。 深谷夜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闷声说:“谢谢。” 幸村见她没挣扎,知道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神情一松,但手臂搂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幸村见她还是很冷,便开口转移注意力,“阿夜以前来过游乐园吗?” 深谷夜感觉有些晕,低声回答,“来过一次,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休假,一家四口一起来的,玩了一整天。” “也坐了摩天轮吗?” “嗯,傍晚四个人一起坐的。” “玩的一定很开心吧?” “还好,小月拖着我,把所有的游乐设施都玩了一遍。” “就像我拖着你一样?” “她比你更跳脱,就像定不下来的猴子。” “呵呵,真是有趣的形容。” …… 许是身体不舒服,深谷夜的思绪自然的被引向了其他方面,回忆起当年的事,侃侃而谈。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 和半个多小时前一样,摩天轮剧烈一颤,重新开始运转,一排排彩灯依次亮起来。 深谷夜感觉到了,微微坐直身子,看向幸村,“谢谢你了,幸村君。” 幸村微微放松,但依然没有松开手臂,对她说,“不用客气。” 没过几分钟,两个人就重新回到地面上。 幸村先出去,然后伸手接深谷夜。 深谷夜一站起来就感觉到有些不正常的眩晕,轻甩了下头,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幸村伸过来的手上,丝毫没察觉到幸村的讶异,以及自己的举动是有多么不正常。 幸村拉着深谷夜,先去把小提琴取出来,然后立即打车回家。 两个人走得匆忙,所以也没注意到,闻讯赶来的新闻电视台的工作人员。 坐上出租车,深谷夜又是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的歪向车窗,就在快要撞上车窗的时候,被幸村及时发现。 幸村伸手把她的头按倒在自己肩上,正要收回手,突然感觉自己手下她的脸颊的温度不太正常,连忙侧过身子,撩开她的刘海,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 深谷夜浑身无力,只能任他动作,微阖的红眸,带着不清醒时的迷茫,模模糊糊的看着他略带紧张的脸孔。 “果然是发烧了吗!”幸村低语着,注意到她不太清醒的眼神。 幸村脱下自己的外套,包住她的身子,然后把她搂抱在自己怀里,温声说:“累了就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深谷夜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受着由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意识一松,跌入黑暗之中。 幸村静静看着怀里正在发烧的人,看着她没有一丝防备的睡颜,目光温柔。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她大概不会这么柔顺的趴在自己怀里,当然也看不到她这么乖巧可爱的样子了吧! 一路上,幸村都注视着睡去的深谷夜,连司机都频频看向后座两个容颜和气质都非同一般的年轻男女,想着,那个男孩大概很爱他的女朋友吧! 不久,出租车就到了深谷家,听到声响的深谷月,开门出来,却看到幸村从车里出来,而不见深谷夜,连忙走出来。 幸村一边让司机稍等一下,一边下车,然后绕到后座的另一边,打开车门,把依旧昏睡着的黑发女生横抱出来。 迎面看到深谷月,她紧张地问:“阿夜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被困在摩天轮最高处半个多小时,阿夜被冻感冒了,她的房间在哪?我抱她进去。”幸村简要说明情况,同时往屋子里走。 “上楼,从外往里数,过道左侧的第二间。”深谷月连忙去找药箱。 幸村把她放倒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因发烧而红透的脸颊,拂开她汗湿的刘海,垂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轻抚她的脸颊,低声说:“晚安,阿夜。” 抱着药箱急忙跑过来的深谷月,正好目睹了这一幕,神色有些复杂。 幸村转身,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深谷月,“阿夜就拜托你了,深谷桑。”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深谷月把药箱放下,然后送他出门。 站在出租车前,深谷月接过小提琴,难得表情严肃的看着他,说:“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就不要轻易放弃,她迟早会看到你的真心,即使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因为你想要的不只是成为她认可的朋友,而是更进一步的关系,只要你不改变想法,就要准备好相当多的耐心。我言尽于此,以后会如何发展,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只是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就好。” “我知道,我是一旦下定决心,就不轻易放弃的人,”幸村看着她又说了一句,“你的变化真的很大!”说完,又嘱咐她一些关于生病时的问题,就坐车离开了。 深谷月在他走后,就回屋了,锁好门,放好小提琴,回到深谷夜的卧室,轻轻叫醒她,让她换好衣服,量过体温、吃过药后,才算完事。 深谷月见她睡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呢?是因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呢? 真希望她能早日放下! 这样想着,看她没什么不良反应,深谷月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九章 深谷夜这一烧,就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降下去,中间就只吃了一次药、喝了点粥。晚饭倒是吃的多一些,同样是深谷月做的面,味道还算不错。 “真难得你还能做出来味道还不错的食物!”深谷夜坐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浅笑着说。 “那是,我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过的,要省吃俭用,总不能一直吃馆子吧!简单的家常饭菜还是没问题的,当然,这也是经历了数次失败后,才做出来的特优品!”深谷月一脸骄傲。 深谷夜吃完面,正无聊,突然注意到自己椅子上的棕色外套。 正好深谷月进来,看到她注视着的东西,忽然想到上午那个电话,就说:“你应该还记得,昨晚是幸村送你回来的,他走得匆忙,所以外套落在这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就放在那了;另外,今天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他还打了电话过来,问你的烧退没退,我告诉他,你的烧退了,就给他回电话,所以,你看着办吧,我就不管了。”说完,深谷月收好桌子,关好门,离开了她的卧室。 深谷夜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却发现从上车时就有些模糊,在车上睡着后,何时到家的也不记得,中间好像是醒了一次,但又不太确定,之后再清醒的时候,就是换衣服和吃药,其他部分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正想着,深谷月又推开门,只开了条够她脑袋通过的空间,“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你睡得那迷迷糊糊的,可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所以特意过来提醒一下:你是横着下车的,直接被他抱进卧室的床上,临走前,他还吻了你的额头,至于外套,一直都穿在你身上。”说完,她点了点下巴,最后点了下头,“嗯,就是这样,没有漏掉的了。”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再次关上房门。 深谷夜没反应过来的,怔怔的看着大门,下意识想要抬手摸摸额头,结果还没到额前,突然急忙放下抬起的手,像是怕碰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 良久,深谷夜拿起床边小桌子上的手机,打开联系人,停在幸村的名字上,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摁下拨号键;打开短信,删删改改,最终打好了所有的话,正想发过去,手机忽然一震,接着是连续不断的震动。 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深谷夜犹豫几秒,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喂,我是深谷夜。” “我知道是你,听你的声音和语气就知道。” “……如果是问我的病情的话,烧已经退了,刚吃过晚饭和感冒药。” “那就好。” “你的外套落在我这了,我会洗好还给你。” “嗯,麻烦你了。”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家,不过,因为睡着的关系,上车之后到回家躺在床上之间发生的事,我都基本不记得了。” “嗯,没关系,反正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的病情,现在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再打扰了,再见。” “再见。”说完,听到电话里传来忙音,深谷夜木然的放下手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喃喃低语道:“怎么感觉我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另一边,幸村挂断手机后,相当愉悦的笑了。 “哥,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哥哥的笑容,幸村悠好奇地问。 “没什么事,只是有个人难得的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想要隐藏自己知道的这件事,但她自己忘了,她本就是不会说太多话的人,一旦特意提起,反而引人注意,想隐藏的事实刚好暴露出来。” “哦,那还真是笨啊,那个人。” “不是她笨,而是因为生病没反应过来罢了,等她恢复健康,再回想起这件事,马上就会发现那个语言漏洞了。” “生病?难不成是那个昨天和你一起出去玩,最后因为生病被你送回家,还把外套落在那里的那个女生!”幸村悠颇有些吃惊的大声问。 “小悠,你不必那么大声,确实是那个人。” “哦~~~!!!”幸村悠一脸了然,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家哥哥,同时慢慢向后退,一直推到门口,突然大声喊道:“哥哥,我终于不用担心,你会和网球或者真田过一辈子了,真是太好了!”说完,迅速跑走。 幸村只能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 事实上,也确实像幸村所想的那样,那通电话的三天后,深谷夜基本已经完全康复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那通一直让自己挂怀的电话,反复琢磨那几句自己说的话,并且联想到他说最后一句话时,隐隐带着的笑意,瞬间明白自己已经把真正的答案告诉幸村了,而幸村显然也听明白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 懊恼过后,深谷夜就没有再提起。 圣诞节过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深谷夜退烧的那天晚上,当晚的晚间新闻里,特意播报了圣诞节热带乐园的摩天轮因故停止转动的事件。 在播放记者的现场采访时,摄像机正好拍下了幸村拉着深谷夜离开的画面,幸村完全被拍到,但是因为位置和光线的问题,深谷夜只被拍到一个模糊的侧影,因为那头长发,所以可以认出是个女生,容貌却是完全认不出来。 这则新闻在播放时,在立海大的女生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而且新闻并不只在神奈川地区播放,其他地区和网上也都有播放,立海大的女生完全沸腾了,论坛里,各种各样关于幸村、关于那个女生的猜测甚嚣尘上,其中猜测那个女生身份的帖子最多,甚至有人花高价找技术人员截取那段视频的高清图,有一些眼神好的,看出来那个女生,好像是在海原祭上演奏小提琴的人,但只有几个人而已,所以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就在这时又有人曝出一张照片,正是海原祭最后一天晚上的照片,整张照片黑漆漆一片,只有中间临近光亮处,一道交叠的两个身影,可以模糊的看出两个人正在跳舞,而正对着相机的正是幸村,那个背对相机的人同样是个黑发女生,虽然没拍到女生的脸,但大部分人都认为,视频和照片中的女生是同一个,这张照片很快就引发了新一轮的讨论,但无论如何,都没人能确切地说出那个人到底是谁。 至于网球部的正选,不管是立海大的,还是其他学校的,认识深谷夜的人基本都猜到了视频中女生的身份,从而对那个女生产生极大的好奇。 再怎么热烈的讨论都没影响到深谷家的两姐妹,因为生病和其他原因,偏偏没看那天的新闻,同样也都没有逛立海大论坛的习惯,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漏掉了这条消息。 圣诞过后不久,就是新年了。 除夕那天,两个人把深谷家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晚上一起包饺子,一起看电视,一起守岁,倒也温馨愉快;拜年的短信一条接一条,两个人都没闲下来过。 初一,两人吃过早饭后,就穿好衣服,去附近的神社拜拜,已经成了日本人,总是要入乡随俗的。 在神社里,先碰到了春日和仁王,他们两家一起来参拜,正好春日拉着深谷夜说:“阿夜,你初五有时间吗?” “有时间,有事吗?”深谷夜看着她。 “丸井抽奖抽到了团体温泉旅行招待卷,三天两夜,最多可以有十个人。丸井家很多人都有事去不了,所以为了不浪费,就把这事跟幸村和真田说了,他们两个和柳商量过后,问了问每个人的时间,最后决定来一次网球部正选温泉旅行,正好还剩下两个名额,死狐狸就和我提了一下,我一个人去怪怪的,所以想找你陪我一起。” 深谷夜想了一下,“小月也有时间,让小月陪你去吧。” “我初五有事啦,阿夜!”站在一旁的深谷月说。 “你没和我说过。”春日和深谷夜都看向她,深谷夜说。 “今天才初一,我想初三再和你提来着,反正也不急。”深谷月解释道。 “什么事?” “我和东京的朋友约好了要去参加演唱会,票都已经买好了。” “我知道了,”深谷夜重新看向春日,“那就和你一起吧。” “好耶,这下可以去泡温泉了!”春日欣喜地说,双手交握胸前,一脸向往。 “别忘了把详细情况发给我,我好提前准备。” “知道了,那我们继续去参拜了!” “嗯,我们已经参拜完了,就先回去了。你注意安全!”深谷夜嘱咐道。 “知道了,拜拜!”春日一脸笑容的摆摆手。 “再见!”深谷夜也摆摆手,然后就和深谷月一起回家了。 刚走不远,春日突然大叫一声,“啊,忘了问那件事了,”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奈一叹,“只好等下次再问了。” “笨阳子,想知道,直接打电话问就好了,干嘛那么苦恼!”仁王甩着自己的小辫子,理所当然的问。 “你才笨哩,死狐狸,发短信的话,她一定不会回;打电话的话,她一定会直接挂断,你不知道啦,阿夜对于她不想说的是,一向口风很严,只有当面直接问才有可能问出大概内容。”春日嫌烦的冲他摆摆手。 “这样啊。”仁王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的下巴,想到自己部长是否可能成为突破口,突然背后一阵寒意,连忙甩开这种想法,接着去参拜了。 第三十章 初二那天,深谷夜和深谷月两个人搭车去了水森本家,没有穿正式的和服,并且只带了小提琴。 到达水森本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有水森家的老管家领两人进去。 “这位是长谷川爷爷,已经担任水森家的管家几十年了,是从小看着母亲长大的。”一下车,深谷夜就介绍道。 “长谷川爷爷,新年好!”深谷月爽朗的笑着。 长谷川管家先是一愣,继而有些老泪纵横,“看到月小姐,就像看到了当年的小姐,”管家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然后微带恭敬的说:“夜小姐、月小姐,我带你们进去吧,想必老爷和夫人都等急了。” 两人点点头,跟着他走进屋子里。 “阿夜,这里为什么人这么少啊?我还以为大家族过年的时候人都会很多呢!”深谷月一脸好奇的左顾右盼。 “应该只有水森家会这样,分家的人只在除夕到来,守岁一晚,初一的晚上就会回去了,毕竟他们也都要各自走动,所以就不会聚太长时间。” “哦。”深谷月明了的点点头。 深谷夜也不停下,接着每走一处,就向她解释一下,免得她迷路。 来到一间和室大门前,深谷夜在进去前,对她说,“一会儿我叫什么,你就叫什么,他们人都很好,不会为难你,你也不用紧张。” “嗯,”深谷月点头答应。 一进屋子,就看见,偌大的一间和室里,坐的人并不多:正对大门的首位上坐着两位老人,尽管上了年纪,依然精神奕奕;下首分两边,左手边,先是两个中年男女,男的是蓝发蓝眸,女的是茶发碧眸,丝毫不像快四十的人,反而像三十刚出头一样,接下来是在冰帝里曾见过的那位蓝发碧眸的表哥;右手边只坐了一位同龄的女生,却是茶发蓝眸,和那位表哥有些相像,看得出来是亲兄妹。 长谷川管家一进去,就立在左手边靠门处。 深谷夜脱掉鞋子,走在榻榻米上,然后在两位老人面前不远处跪坐下,深谷月跟着她照做。 深谷夜等她坐好,恭敬的弯腰磕头,然后坐直身子,面上不苟言笑的说:“外公,外婆。” 深谷月也跟着做,和深谷夜不同的是,她脸上带着微笑,略显亲昵的喊道,“外公外婆,新年好!我是小月,很高兴见到你们。” 严肃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连深谷夜都忍不住目露笑意;坐在对面的外公水森健瞬间破功,一脸和蔼的笑着应声,“好!”外婆水森美和子眼含泪水的捂着嘴笑着,连应两声,“好,好!”,两人同时伸手把红包递给她们。 坐在两边的水森凪蓝一家子,也都笑开了。 深谷夜和深谷月恭敬的结果红包,然后深谷夜转了方向,鞠躬向水森凪蓝和水森和美问好,“舅舅,舅妈。” 深谷月起身换个方向重新跪坐下来,开心的鞠躬行礼,然后抬起头,“舅舅,舅妈,新年好!” “好孩子!”水森凪蓝笑着说,水森和美也微笑着看她,“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完,两个人也一起伸手把红包递了过去。 深谷夜和深谷月和刚才一样,同时伸手接过红包。 然后又像刚才一样,问候了表哥水森直木和表姐水森凉子。 之后两个人坐到水森凉子那侧,开始闲聊起来。 基本上就是其他人问,她们两个答,深谷夜只是偶尔辅助回答一两句,主要都是深谷月在回答,问的也都是之前的车祸和这一阵子发生的事。 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深谷月现在最喜欢的事情上: “我啊,现在最喜欢做的是唱歌,高兴时唱歌,悲伤时也要唱歌;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成为世界第一的女歌手!” “哈哈,不愧是我孙女,有志气!”水森健爽朗的大笑着。 “之前就听哥说,你唱歌很好听,我都还没听过呢!”水森凉子有趣的看着表妹。 “是啊,小月,要不然你就来一首吧,让我们先听听,你这未来世界第一女歌手的美妙歌声!”连水森和美都参与进来。 其余几个人也都目露期待。 “好啊,那我就来献唱一首!”深谷月爽快的答应了,同时拉着深谷夜一起站起来,“阿夜来给我伴奏!” “好,”深谷夜没有推拒,打开小提琴盒子开始准备。 她们刚进来时,水森家的人就敏锐察觉到,深谷夜对深谷月的态度不同了,当然,深谷月的性格喜好也全改变了,这是在那两个人去世后,第一次看到她们和睦相处,而这些转变都是因为那场车祸,让他们在心里既是庆幸又是安慰。 一会儿,深谷月站在中间偏左的位置,深谷夜站在她右后方,两个人都面向众人。 深谷月回头向深谷夜俏皮的眨了下眼睛,深谷夜微微一笑,把小提琴架起,双眸微阖,双手微动,悦耳的琴声飘散在宽大的和室里,而空灵纯粹的女声也随之响起。 陌生的曲调配上陌生的歌词,琴声和歌声相应和,余音绕梁,宛若天籁,情感如出一辙的强烈,没有任何违和感,配合的天衣无缝,相当默契。 直到歌声停止,两人鞠躬行礼结束,众人还久久没反应过来。 惊呆了的水森凉子,呆呆的说,“好好听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这句话打破了寂静,所有人都纷纷鼓掌。 “这曲子是阿夜谱的,歌词是我填的,好听就对了!”深谷月自豪的一把揽住比自己高的深谷夜的脖颈,毫无防备的深谷夜,被她拉得弯下了背。 深谷月毫不自知的大笑着,比了个剪刀手。 深谷夜眼角微跳,没有压低音量,说,“你下个月的零花钱,看来可以不必给你了,反正你也有工资!” 深谷月连忙松手,双手合十,“对不起啦,阿夜,我再也不这么做了!” 深谷夜直接无视她,站直身子摘下发带,收好小提琴。 “阿夜,不要那么残忍嘛!原谅我好不好?”深谷月跟在她身后,眼泪汪汪的求饶。 “再说!下下个月的零花钱扣光!”深谷夜回头警告。 深谷月连忙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其他人看着两个人一来一往,还有深谷月一脸小媳妇的委屈样,都哈哈大笑。 和室中热闹的气氛,预示着,今年注定过得比往年热闹得多。 晚饭后水森家书房 水森家的祖孙三人和深谷夜,一共四人两两对坐在茶几旁。 “阿夜,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水森健严肃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黑发少女。 “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深谷夜面容坚定地看向对面的老人,毫无动摇。 “依然是你决定的,那么水森家会无条件作为你的后盾,支持你,帮你达成你想做的任何事,只要是正确的。”老人回以相同的坚定。 “谢谢您,原谅我的任性!”深谷夜鞠躬道谢。 “不必谢我,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水森健目光慈爱,表情怀念,同样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最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用,”水森凪蓝摊开桌上的资料。 深谷夜没看,直接合上文件夹,对他说,“谢谢您了,舅舅,不过现在还用不上,所以就先放在你那里就好。” “那也好,”水森凪蓝起身把文件收好。 “阿夜,这件事,小月知道吗?”坐在身旁的表哥水森直木忽然问。 “这件事我不想让她插手,况且告诉她,她也什么都做不了,索性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我再一起告诉她就好,我是这么决定的。”深谷夜说明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不用特意瞒她,若是她执意要问,你就告诉她吧。”水森直木建议道。 “嗯,我会考虑的。”深谷夜答应道。 “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阿夜。”水森健说。 “是,外公,”深谷夜起身,同时向水森凪蓝和水森直木颔首示意一下,“失礼了!”然后,离开书房。 “这孩子还是那么客气!”水森凪蓝一脸无奈。 “今年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毕竟过去那么久了,再大的伤痛也该渐渐忘记了,况且,总会有那么个人出现,抚平她所有的伤痛。”水森健寓意深远的说。 水森直木想起在立海大论坛上看到的照片和视频,笑着点点头,“那个人好像确实出现了!” “哦~?你怎么知道的?”水森老爷子好奇地问。 水森凪蓝也疑惑的看向自家儿子。 水森直木把从迹部那里听到的事,以及在立海大论坛上看到的照片和视频,都说了出来。 “你是说幸村精市?”水森健提到那个名字。 “我应该没记错,立海大的副会长,祖父认识他吗?”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毕竟离得比较远,但在宴会上还是见过几次的,跟幸村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并不是很了解,凪蓝,你回头查一查,把他的详细情况告诉我,我可不想水森家的女孩,又随随便便的被外面的狼狗叼走!”水森老爷子黑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说。 水森凪蓝苦笑着答应了:看来当年妹妹没和家里商量,就直接嫁给智哉这件事真的给父亲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啊! “对了,还有就是我那位华丽的迹部学弟,好像看上咱家越来越可爱的月表妹了!”水森直木又抛出另一个炸弹,“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什么?那个迹部?我绝对不会允许小月嫁给他!……”水森老爷子怒吼着,水森凪蓝连忙上前安抚他。 水森直木看到自家祖父愤怒的表情,想到上次自己和表妹说话时,迹部站在自己对面,一直用杀人般的目光瞪着自己,幸灾乐祸的笑了! 当然,被提到的那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深谷两姐妹又待了一天,晚上吃完饭后,就准备离开了。 “真的不再多待一天吗?”水森和美可惜的问。 “我和小月初五都有事,所以明天需要回去休整一下,收拾收拾东西,所以真的不能再多待了,不好意思,舅妈。”深谷夜解释说。 “可是……”水森和美还要劝她,却被水森凪蓝打断了,“好了,和美,反正又不是见不到,大不了让她们有空常来,就好了。” “可是啊,每回都这么说,但她们两个每年都没来过几回吧!”水森凉子一脸哀怨。 “没事啦,我以后会常来的,凉子!”深谷月安慰她。 “以后只要她来,我就会一起来!”深谷夜破天荒的做出承诺。 “诶?阿夜?你……”深谷月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其他人也都面露讶异,毕竟,每个人都知道说“有空常来”是一种敷衍,但今年深谷夜却作出了这样正经的承诺。 “这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们是亲人吧!”深谷夜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但却毫无违和感。 “是,我们是家人。”水森凪蓝微笑着肯定她。 深谷夜微微颔首,“那我们就先走了!”然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深谷月和他们道别后,也上了车。 然后车子启动,缓缓消失在街角。 看到车子开远了,这一家四口和长谷川管家也进了屋子。 稍后,水森凪蓝向两位老人传达了一下,门口发生的事。 提道深谷夜说“我们是一家人”的时候,水森老爷子感慨万千,“她真的变了啊!这回,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吧!” 他看着桌上照片里,郎才女貌的两个人,无声的湿了眼眶,旁边水森美和子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背。 第三十一章 初五一早天没亮,深谷夜就准备好行囊,从家出发直奔汽车站。 到达汽车站的时候,刚好5:50,离很远就注意到了他们,于是就向他们走过去。 “看来是阿夜先到了呢!”一直注视着车站入口的幸村,先注意到了来人。 春日向幸村注视的方向看去,看了半天,才找到人,“没想到阿夜竟然没穿风衣,而且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我还是因为那个小提琴盒子才注意到是她的。”春日嬉笑着看向幸村,“原来你们已经进展到,不论打扮成什么样你都能认出她的程度了!” 幸村但笑不语。 深谷夜走近,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装扮,长发被高高扎成马尾,头戴黑色银纹棒球帽,上衣是藏蓝色高领毛衣,外套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下身黑色牛仔裤,脚穿到小腿的复古系带长靴,身后还背了一个双肩背包,唯一不变的是手上提着的小提琴。 “我好像不是最后一个!”深谷夜看了看已经到的人。 “确实不是,我怕切原迷路耽误时间,所以让真田顺路去接他一起来,应该快……不,看来已经到了。大家可以上车了。”幸村招呼大家一起上车。 因为是普通的大巴车,所以不只他们几个,但因为所有人都坐在最后,说话聊天倒也方便。 桑原、丸井、切原、真田四个人坐最后一排,往前,左手边两个是柳生、仁王,右手边两个是深谷、春日,而她们两个前面是柳和幸村。 上车坐好后,春日就拉开了话匣子。 “阿夜,你今天怎么没穿往常那几件?”春日好奇的问。 “听说那里的雪景不错,难得去一次,所以可能要去徒步爬山看雪,所以就穿了轻便保暖的衣服。” “这样啊,不过,你怎么带那么少的东西?” “不是只有三天两夜吗?而且现在是冬天,需要带太多的东西吗?”深谷夜反问。 “呃……”春日语塞,完全被问住了,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问,“所以你就只带了浴衣?!” “不,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一件薄毛衣和一条长裤。” “那就好!”春日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所以呢?你是把我当笨蛋了吗?”深谷夜歪过头看向她。 “嘿嘿,当我没问,当我没问!”春日汗颜的挠挠鼻尖。 深谷夜无语的掏出手机和耳机,就要戴上,却被春日劫走。 深谷夜无奈的看她,“你还有什么事?” 春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不要听音乐啦,我一个人好寂寞,陪我聊聊天吧,阿夜!” 深谷夜揉揉额头,伸手要拿走耳机,却被春日闪开了。 春日一脸警惕的问,“你要干嘛?我可不会让你把我抛在一边的!” “干吗?当然是把耳机放起来收好,你不是要聊天吗?” “嘿嘿,这样啊!给你~”春日憨笑着把耳机递过去。 深谷夜把耳机放好,转过头看向过道对面的仁王,“仁王君,”仁王略带诧异的看向她,“噗哩,什么事?夜桑。” “能请你把她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吗?”深谷夜面无表情的吐槽道。 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是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阿夜~,你嫌弃我了吗?我做错了什么,要抛弃我!”春日边说边抓着她的胳膊,在她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因为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她的叫嚷声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深谷夜无视车里其他人投来的好奇眼光,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假装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看到春日那耍宝的样子,所有人都笑了开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多丢脸,春日涨红着脸瞪着深谷夜,闷闷地说,“阿夜,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吧!让我言行失控,从而在外人面前丢脸!” “真替你高兴,没想到你的反应速度提升了吗!”深谷夜面带赞赏的看向春日。 “阿夜,你还真是……,明明是记恨我不让你戴耳机听音乐嘛!” “嗯~这次认清事实的速度也比往常快了,果然多锻炼锻炼,是有好处的!”深谷夜抬手摸摸春日的头。 “嘛!反正我早就习惯了,”春日状似习惯似的,安慰自己一下,然后接着说:“不过,阿夜,你真的变了啊!” “哦?哪变了?” “嗯~”春日想了想,说,“我也说不清楚,就好像是你身上的那种距离感减弱了一样,甚至感觉好想你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一些了;就说刚才吧,以前你是绝对不会主动和其他不熟悉的人说话的,而你刚才就主动和仁王说话了;还有就是以往你开我玩笑,一定不会在这种,把自己也暴露出来的情况下,像刚才,你不就和我一起被人关注了吗?” “是吗?原来真的有变化啊!”深谷夜感慨一句。 “说真的,上次在初一时见你,好像还没有这么明显,难不成是初二初三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你每年那两天都不在家,也从来不说去哪里,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和小月一起去探望家人了!” “可是扫墓也不用扫两天一夜吧!”春日摸摸下巴,下意识想到去扫墓。 “不是去探望父母,是去探望舅舅一家和外公外婆。” “诶?那不就是你母亲那边的亲戚?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所以一直以为你母亲那边没有其他家人呢!不过去探望家人,不用保密吧,那不是很正常的嘛!”春日又问,“你母亲那边的亲戚是什么人啊?听说当年记者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她的背景,因为有人三缄其口,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深谷郁,原名不详,毕业于东京音乐大学,身世不详。据说,她在毕业后,就嫁给深谷智哉,而原先入学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有名字是真的,但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从她神秘的身世来看,有70%的概率是政商名流家的子弟,有25%的概率是黑帮身份,其余5%不详,所以,我也很好奇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柳从前面回过头说。 “为什么你认为黑帮的概率比较低?”深谷夜问道。 “因为有可靠消息称,媒体大多都是被收买或被经济施压,如果是黑帮的话,大概会简单粗暴的用威胁的手段吧!”柳分析道。 “确实有点道理,”春日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深谷夜,“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水森。”深谷夜平淡的扔出两个字,“我母亲原名水森郁。” 春日听完,想了想,然后瞪大眼睛,一脸震惊,最后还是压低声音,问道,“不会是那个水森吧?” “我想我们想的是一样的。”深谷夜肯定道。 “水森,日本第二大财团,与迹部财团不同,言行低调,善于守成,但每隔一段时期回收购新兴产业扩充实力,旗下每个产业都稳赚不赔,品牌的口碑也都是各行前三。私下有人传,水森家的实际资产要比明面上的多,如果把隐藏资产加上,基本可以和迹部家不相上下。现任当家是水森凪蓝,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他的儿子,也就是极有可能成为下任家主的深谷直木,现就读于冰帝高中三年级,听说其能力,丝毫不逊于迹部。以上,就是这些。”柳解说道。 “可是,身世这么显赫,为什么要藏起来呢?况且,以现在的状况看,你母亲也不像是被逐出家门的样子啊!” “水森家有一条家训是:本家的嫡出子女,只能从继承家业和婚姻自由里选一样。”深谷夜突然说。 “那是什么家训啊?一边都会选择继承家业吧!”春日理所当然的说。 “不要理解错了,在水森家,继承家业并不是特别吸引人的一件事,从水森家的媒体曝光度就可以看出,水森家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淡泊名利,钱财乃身外之物,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信仰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水森家的每个人都忠于自己的信仰。而这条家训的意思就变成了:嫡出子女若选择继承家业,则可以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不必门当户对也可以,当然前提是,嫡出子女在家业上,必须做到守成的程度;若是选择不继承家业,即选择其它自己喜欢的职业,则必须进行政治联姻或经济联姻,婚姻由家族决定。” “诶~!阿夜,水森家还真是很特别啊!” “确实特别,我母亲自小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的,但终究还是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太一样,骨子里的叛逆没有完全消失。因此她这一生只叛逆了两次,却正好违背了家训。第一次是选择了小提琴家作为自己的职业,自小热爱音乐、喜欢音乐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音乐,所以在她提出来的时候,家里同意了,而就在高中毕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水森家也准备给她安排世家子弟相亲;因此出现了第二次,她十分干脆的带着自己多年攒下来的钱逃家了。先是花钱伪造了身份,接着就光明正大的拿着录取通知书上学去了,知道女儿下定决心要违背家训的时候,外公十分愤怒的放弃了这个女儿,对外也宣布当这个女儿不存在。 到了后来,母亲私自嫁给了父亲,外公更是愤怒,甚至想要把她从族谱里除名,最后还是被外婆和舅舅拦下来了;等到两个人正式结婚的事曝光,因为还在冷战,所以就没承认我母亲的身份,只是后来,深谷家有意向商业化发展,且前景还算不错,潜力十足,也算得上门当户对的联姻了,外公这才松口,承认了他们两个,那之后,我们的来往才开始密切起来。” “这样啊!真难得,你们之间的关系能恢复得那么好!”春日一脸赞叹。 “嘛,那只是做给分家和外界看的,实际上,外公相当疼爱我母亲,据我母亲的描述是,外公早就发现她要逃家了,还在他行李里塞了一大笔现金,伪造身份的事也是外公在背后支持的,大学那里也打过招呼,不过,当初对他们的婚姻确实是真的不满,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养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结果一放出家门,就被我父亲那个混小子拐走了;索性,我父亲确实够优秀,而且也因为他的身份,不用把女儿逐出家门,并且女儿也真的很幸福,所以就闹了几次别扭,便松口了。 也因为这样,无论是外公,还是舅舅,都对我和小月相当偏爱,每次只要父母回日本,他们必定会带我们去水森本家玩。” 第三十二章 “那为什么,这几年从来不曾听你聊过他们,而且甚至表现出关系十分冷淡的状态呢?” “这是我提出来的,五年前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外公外婆在海外度假,舅舅去处理出现问题的生意,因此等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而小月因为生病被带到深谷本家去了。因此在我重新出现后,他们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愧疚,而我不想面对他们的愧疚,因此提出只在新年的初二初三去看他们,其他的时候请不要来神奈川打扰我们,这样的话。” “阿夜,你一定很难过吧,说那些话的时候!”春日眉心微皱,担忧的看向她。 “还好吧,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反而顾不上难过;那时候,不只是那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让我不得不那么做,说到这,就必许提到那年深谷家发生的另一件十分轰动的事,说起来,不知道正在旁听的你们有人知道吗?”深谷夜冷淡的目光掠过前排的柳、幸村,旁边的仁王、柳生,最后是真田,从刚才他们就没出过声,明显是在注意她在说的事情上,毕竟提到的五个人里有两个是世家子弟,很可能会继承家业,当然想要多了解一些相关的事情;柳是为了搜集信息,而剩下的那两个人就完全是为了凑热闹了吧! 仁王和柳生对视一样,表情疑惑,只能看向柳;柳则在笔记上翻找;真田明显一脸尴尬,但依旧在回忆和思考,幸村沉默不语,但同样在回想。 “没人想的起来吗?或者联系一下去年发生的事,没准能想起来什么!”深谷夜给出提示。 幸村眸光一闪,出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深谷家的前任家主曾经去真田家拜访过,而现任家主曾来祖父家拜访过,刚好两次,我都在。”幸村回头看向深谷夜,“你指的是这件事吗?” “当年这件事被称为深谷家有意向政治方向转型的典型事件,当然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就是深谷家现任家主夫人,所隶属的小林财团,向深谷家的新上市公司注资,而这件事又被视为深谷家有意向经济方向转型的事件;与之相对应的,去年现任深谷家主正式当选议员,而合宿时冰帝带来的志愿者是深谷美奈,这当然也是在迹部的默许下,而且冰帝正选里不只迹部家,还有忍足家、凤家,和这三家的任何一位继承人联姻,都能在经济上获得相当大的支持,不是吗?”深谷夜语气平淡的分析着。 “阿、阿夜,你不会在当时合宿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吧!”春日惊讶道。 “不是最开始,而是从中间才注意到;所以从经济方面来看,作为可以和迹部家相提并论的水森家,在五年前,如果阳子,你是深谷家的家主,你会选择和哪个接触,并加深合作关系,促进自家企业的发展呢?”深谷夜看向身旁的春日。 春日想了想,说,“若果我是深谷家主的话,我当然会和水森家加深关系,因为是姻亲关系,那样更加可靠一些吧,毕竟是要合作的,知根知底的总是更好一些。” “没错,所以这才是最大的原因啊!”深谷夜肯定的说,语气里带着无奈与感叹。 “阿夜,什么啊?我没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啦?这件事和你提出的建议有什么关系啊?我没听懂!”春日一脸茫然,带着不解的问。 深谷夜叹了口气,没解释。 旁边的仁王插话道,“小阳子,你的智商果然很令人着急啊!” 春日看向他,怒道:“你听明白了!那你解释给我听啊!你个死狐狸!” “噗哩,事实上就是夜桑的父母去世后,夜桑和深谷桑就是深谷家和水森家唯一的纽带,如果水森家表现出和她们两个关系亲密的样子,一定会被深谷家利用来提升自己的经济地位,因此只有她们两个和水森家关系疏离,深谷家才不好开口寻求经济上的帮助!我说的没错吧,夜桑。”仁王看向沉默着的深谷夜。 “所以你是为了不让水森家和深谷家合作,才那样做的!可是为什么呢?深谷家不也是你的家人吗?”春日看向深谷夜。 深谷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接着说:“我父亲还活着时候,就反对深谷家大范围的,向政治和经济方向发展,更加反对向水森家寻求经济扶持与合作,为此还和过去、现在两位家主产生了摩擦和矛盾;而母亲也时常说,不后悔选择小提琴,但却一直对外公和舅舅心存愧疚,因为她的任性和叛逆,而把偌大的家业扔给了他们,甚至没对家里有任何帮助,所以她一直都希望我或者小月能够代替她,帮助舅舅和外公,守护水森家;五年前的我没办法,只能用那种方法来守护母亲深爱着的水森家;至于我和小月能平淡的度过这五年,也是因为没有了利用价值的缘故。” “利用什么的,太冷血了吧!他们不是你们的亲人吗?怎么会……”春日满脸震惊的伸手捂住嘴,不自觉的红了眼眶,为她感到辛酸。 连一直听着的那五个人也都沉默了,因为这是身为世家子弟无法改变的命运。 “就知道你会这种表情,所以我才不愿意谈论这种严肃的话题,其实现在提起来,早已没有当年的压抑,毕竟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所有的事情都将在不久的将来得出最后的结果,所以你也没必要这样。” “嗯,”春日闷声答应,把情绪整理好,“不过,阿夜,照你刚才的说法,你是不打算成为小提琴家了吗?毕竟要在水森财团帮忙,根本没时间演奏小提琴把!” “我从未打算成为小提琴家,但也从未打算放弃小提琴;我会进入水森财团,辅助表哥和舅舅,但那并不意味着小提琴将成为我生命的附属品;相反的,小提琴和音乐早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并不想把它和金钱联系起来,况且,小提琴,想演奏的时候,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演奏,没必要必须站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里才能演奏,不是吗?这件事,我早就考虑好了,就读大学的金融系和古典音乐系,拿双学位,一个是为了水森家,一个是为了我自己,毕竟,学习上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难;至于小月,她未来的职业也确定了,是职业歌手,而婚姻上的事,无论是外公还是舅舅,都不会强迫她的。”深谷夜把未来几年的想法说了一下。 “这样说起来,阿夜,你不是说你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吗?” “是啊!怎么了?”深谷夜看向春日。 “你要进水森财团工作,那什么时候实现梦想啊?工作后就没时间了吧?”春日理所当然的说。 “我又没说一毕业就去工作,大学毕业后我会直接离开日本,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应该在旅行结束前,都不会回日本,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这也是早就决定好的,等回来之后再工作。” “三五年?这么长时间,你一个人?你家人不会同意吧!”春日推测道。 “不,无论什么事,只要出于我自己的意愿,他们都会同意。而且防护措施也都想好了,再加上我会定期联络并检查身体,所以基本不会出太大问题。一个人去旅行也是未来的计划之一,我一向认为多个人,就多个麻烦,我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一个人到世界各地享受美景、品味生活、找寻灵感,一直是我的梦想,所以绝不会改变,并且出发的时间只会提前不会延后。” “你走了,那小月怎么办?”春日想起深谷月,接着问。 “她就更不用担心了,有舅舅和表哥他们在,不会有事的,更何况小月大概大学一毕业就会被唱片公司签走,带该会比我更忙,就算在日本,也见不了几次面的。”深谷夜表情放松,提起自家妹妹,面带欣慰。 “唱片公司?那不就是一毕业就进入娱乐圈了吗?”春日吃惊的重复道。 “如果不是要完成学业、好好享受现在平淡的生活,她大概会提前进入那个圈子。自从到冰帝当交流生,她就在东京找了份兼职,在一家环境不错的酒吧驻唱,据说从首唱开始,就已经吸引了无数粉丝,而在第二次打工结束后的当晚,就有星探想要让她加入,只是都拒绝罢了,后来实在太让人困扰,还是表哥处理的这件事。” 春日的嘴完全变成了“o”字形,良久才反应过来,惊叹道,“没想到她这么厉害,放在以前,真是难以想象!”刚感慨完,猛然想到,重点跑了,连忙回过头问:“可是你走那么久,幸村怎么办?难不成你们要先结婚,然后再……” “你在说什么?我走不走和他有什么关系?”深谷夜一听到那个名字就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话。 “我在说你和幸村君啊!你们不是在秘密交往吗?不过你不用隐藏啦,我们都知道啦!”春日了然一笑,还暧昧的眨眨眼。 “‘我们都知道’的‘我们’都是谁?还有你是从哪看出来我和幸村正在交往?”深谷夜面无表情严厉地问,甚至连敬称都忘记说了。 春日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回答说,“我、小月,还有这里的网球部正选,都知道这件事啊,至于从哪里看出来的,立海大论坛里有你和幸村海原祭一起跳舞的照片,还有你们两个圣诞节去热带乐园的视频,看到它们的时候,立海大的女生都炸开锅了,但……” “等一下,圣诞节的视频是怎么回事?”深谷夜打断她,疑惑的问。 “就是圣诞节那天,热带乐园的摩天轮不是因故停了吗,新闻电视台的人过去取材,你和幸村正好从旁边经过,被摄像机拍下来了,你不知道吗?第二天的新闻都在电视上播出来了!”春日解释道。 深谷夜想起自己那两天生病,小月照顾自己,根本没看电视。 看到她不说话,以为她已经想起来了,春日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话,“大多数人都没发现你就是那个女生;我们知道是因为,海原祭的那天晚上,你和幸村不是一起出现的吗;圣诞节的事,小月也跟我说了,她还和我说你天天都收到幸村的短信,而且每次都看好久,难道不是在回短信吗?结合这些,我才猜测你们在交往啦!今天早上我还特意问幸村这件事,幸村默认了啊!”春日边想边说,最后看向深谷夜。 她面色如常,认真地看着春日,“我在头一天晚上扭到脚,是他扶住我并给我上药,应他的要求作为答谢,答应了第三天晚上的跳舞;而圣诞节的邀约则是为了答谢,补课那天的帮忙,你们当时不是也在吗?至于短信的事,小月难道没告诉你,我根本一条短信都没有回复!”深谷夜停顿一下,看向斜前方的幸村,说:“幸村今天没否认你的话,但也没承认吧!我说的没错吧,幸村君。” 幸村微笑的从前面回过头,说:“真是不好意思呢,其实她在说话的时候,我走神了,所以根本没听到,因此也就没有贸然回答,没想到他们竟然误会了!”幸村毫不犹豫的把过错从自己身上摘出去。 深谷夜当然知道幸村是故意误导的,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拆不拆穿也无所谓了。 “阳子,把立海大论坛的网址发给我!”深谷夜对春日说。 “啊!哦,”春日察觉到气氛怪怪的,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打开手机,找到论坛网址,复制后发给深谷夜。 第三十三章 那之后,经过十个小时的车程,一行十个人终于到达了长野县的白骨温泉。 时值冬日,山林一片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厚厚的积雪和冒着热气的温泉搭配的相得益彰。 一行人先进入旅馆,订好房间,放好行李,叫来饭菜,打算饱餐过后,再自由活动。 抽中的这家温泉旅馆,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因为旅馆位置相对偏僻,所以即使是在年节,依然客人数量不多,但环境清幽干净,大概是为了提高人气,才推出了这么豪华的促销手段,倒是吸引了一些不喜欢热闹的小情侣和年轻夫妻。 一共五间房,两人一间,仁王和柳生住在左手边最里间,接着是春日和深谷,再来是真田和切原,毕竟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为了避免发生切原迷路事件,真田打算全程监控;过道右侧最里间是丸井和桑原,往外是幸村和柳,正好把两个女生的房间围在中间,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还能相互照应一下。 房间里 春日正打算换浴衣,就看到深谷夜依然穿着自己的衣服,“阿夜,你不去泡汤吗?怎么不换衣服?” “今天还有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泡温泉太浪费了,所以打算吃完饭先去外面逛逛,看看附近有什么美景;然后等晚饭后,再去泡汤。”深谷夜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好,只留一些徒步的必需品,小提琴也放在一边。 “要我陪你一起吗?”春日问。 “不用,我带着手机和地图,不会有事的。”深谷夜拿起手机示意一下。 “哦,那小提琴也带着吗?”春日换上浴衣问。 “今天先不带,明天再说。”说完,和春日一起去了饭厅。 饭厅里,只有深谷夜一个人没换浴衣,春日简单说明一下,闲聊几句,就准备开饭了。 老板娘来送饭菜的时候,深谷夜向她询问道:“老板娘,你们这里有能上网的电脑吗?” “我儿子房里有一台,怎么了?”老板娘想了想,微笑着问。 “那方便借我用一下吗?”深谷夜接着问。 “我儿子正好这两天出门,借你用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老板娘微笑着答应了。 “那就先谢谢你了,真是帮大忙了!”深谷夜颔首向她致谢。 “哪里!能帮上你的忙就好。”老板娘摆摆手,然后向所有人鞠了一躬,说了句:“祝你们用餐愉快!”就退出去了。 几个人回了一礼,然后开始用餐。 “阿夜,你用电脑干什么?”春日边吃边问。 “处理麻烦。”深谷夜冷淡的扔出四个字。 看出她神情不对,春日也没敢再问。 吃过饭后,深谷夜去借用电脑,然后就出门了,其余的人也都各干各的,开始自由活动。 站在二楼的窗边,幸村目送深谷夜离开旅馆。 柳走过来,也站在窗边,说,“我还以为你会一起跟去。” 幸村轻笑一声,回答道,“我确实想跟着一起去,不过她会更反感我吧!总是要给她一些私人空间的。” 柳换了个话题接着问,“听了她今天上午的话,有何感想?” “在追逐梦想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幸村想了想自己的情况,这样说道。 “你也考虑好了吗?”柳把投向窗外的目光移向幸村。 “嗯,梦想我不想放弃,但家族是我的责任,我早就该作出决定了。”幸村依旧看向窗外。 “你自己下的决定,不后悔就好。”柳又看了看外面,离开之前扔下这句话。 “当然不后悔!”幸村语气坚定地低声道。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消失了一下午的人,才重新出现。 深谷夜先去换了衣服,才到饭厅吃饭。 她到的时候,才刚开饭,春日招呼她坐到自己旁边。 深谷夜穿的是,和上次海原祭时穿的那件和服同款的浴衣,黑底红花;长发还未盘起,依旧是简单的马尾;这次没戴眼镜,红色的眼瞳明亮剔透,脸上冻出的红晕还未消失,柔和了脸上的表情。 深谷夜在位子上坐好,一边和春日闲聊,一边吃饭,偶尔还会露出几个微笑,可以看出她这个下午过得还不错,心情也相当好。 幸村看了她一眼,也终于放了心,正打算移开眼,突然注意到深谷夜的手,眸光一闪,眼神微暗。 察觉到幸村神情不对,柳看了一眼深谷夜,问道:“怎么了?幸村。” 幸村微笑了下,摇摇头,“没事。”然后就接着吃饭了。 柳虽然疑惑,但也没再问。 晚饭过后,深谷夜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收拾一下才去温泉池。 “阿夜,别泡太久,会晕的!”春日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深谷夜答应一声。 之后,深谷夜泡过温泉、洗过澡,便又过了不到两小时。 深谷夜从女汤出来,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活动室走,春日提过他们要在活动室玩牌。 拐弯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站在走廊上,那人听到声音,转过身子,看向她。 “幸村君,有事吗?”深谷夜放下手毛巾,顺手拢拢湿着的头发,直入主题。 “嗯,是有点事。”幸村不动,站在原地,微笑着说。 深谷夜走到他旁边,站定,“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事了吧!” 幸村没说话,直接伸手拉过她的一只手。 深谷夜下意识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任由他动作了。 幸村看了看,又摩挲了一下她的手指,说:“果然有些肿,而且发烫,如果你能感觉到痛的话,现在你的手应该是一阵一阵的刺痛。今天下午玩雪了吗?” 深谷夜没出声反驳,也没赞同,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没带手套,还要玩那么久,甚至让自己的手差点冻伤!所以是很喜欢雪吗。”幸村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深谷夜依旧没说话,因为他又说对了。她喜欢冬天,喜欢白雪,那种明亮和洁白对她有一种无法溢于言表的吸引力。 “我向老板娘借了药膏,据说很管用,这种程度的冻伤,敷上一次应该就能消肿去痛了。”幸村边说,边打开药膏,就要给她上药。 “给我吧,一会儿回房,我自己上药就好。”说着,要接过药膏。 “就在这上药吧,反正也不用多长时间,而且回去,我怕你忘了,还有就是还有人可能需要药膏,所以用完要马上还给老板娘。”幸村一脸为难的表情。 深谷夜没办法,只好说:“幸村君,你帮我拿毛巾,我自己涂药吧,这样快一些。”说着,把另一只手上的毛巾递给他。 幸村想了想,妥协似的松开手,接过毛巾,同时把药膏递给她,然后移动位置,站在她身后。 深谷夜以为他怕遮挡亮光,才站在自己身后的,便也没多想,手指沾了药,开始往手上红肿的地方涂抹。 “阿夜,你的头发在滴水,我帮你擦干吧!”幸村突然出声说,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拿着毛巾覆盖在她的头发上。 深谷夜下意识身体一僵,没来得及阻止,况且,就算阻止,大概也来不及了,手上一顿,就若无其事的接着擦药了。 本想着,自己擦药,就不用接触到他温热修长的手,结果没想到他那么爽快的答应,是因为他找到了另一种接近自己的方法。 深谷夜在心底无奈叹息。 至于幸村,他原本也想亲自给她上药的,但是在看到她湿着的头发时,就改变主意了:擦头发的手,装作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耳廓、耳根,偶尔擦过她白皙微凉的后颈。 深谷夜一边加快速度涂药,一边尽量忽略耳后和颈后传来的温热触感。 幸村看着她耳根和后颈渐渐浮现的粉红,嘴边的弧度不断扩大。 对深谷夜来说,这段时间是漫长而又煎熬的;但对幸村来说,那是愉快而短暂的时光。 再怎么漫长的时光总是会结束的,深谷夜盖上盖子,说,“可以松手了吧!” “当然,”接着在放开她的头发前,幸村恶趣味的凑到她耳旁,低声说:“阿夜,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吧!” 略显性感的声线伴着湿热的气息,飘进她的耳朵里。 深谷夜顿时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同时向前走了一步,试图摆脱他的气息。 她控制一下自己的呼吸,转过身,刚抬眼就看到:幸村手上握着一缕她的黑发,俯身低头亲吻那缕黑发,瞬间瞳孔紧缩,心跳骤然失衡。 幸村抬头,正好望进那双迷人的石榴色眸子,当然也看见了她眼底无法隐藏的震惊与惊慌。 深谷夜后退一步,让发丝从他手中滑落,同时别开眼,把手上的药膏递给他。 幸村没有接过来,轻笑一声,说:“那是我特意买来送你的,刚才的话是骗你的,希望你不要生气。” 深谷夜放下手,从他手中拿过手巾,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问道:“这次你想要什么谢礼?” 幸村愉悦的表情瞬间消散,目光锐利,双手强势的握住她的肩膀,厉声说:“阿夜,看着我!” 深谷夜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抬眼看他。 “阿夜,这些不是交换,你也知道我做这些也不是从你这换取些什么!我真正想要的是,通过这些方式靠近你,让你了解我的心意,也让我了解你的想法。你一直都知道的,所以不要用这种理所当然的交换的口气,来讽刺我的真心!”幸村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她。 深谷夜思索片刻说,“我知道了,刚才是我失言,很抱歉。所以,”她叹了口气,侧过头示意一下,“你可以松手了吧!” 幸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收回手,听到她语气,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放松表情,唇角微勾,笑着说:“其实,你不提起,我其实没想提要求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提个要求吧,作为你的答谢。” 气氛瞬间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请说,”深谷夜不带情绪的吐出两个字。 “以后称呼我,不要带敬称;我知道无论如何,现在你都不会叫我的名字,但是只是去掉敬称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阿夜。” “我知道了,幸村,”深谷夜如他所愿的叫了一声。 “走吧,该去活动室了。”这么说着,幸村向活动室走去。 “我要先回房间一趟,你先过去吧!”说完,深谷夜在前面不远处拐了个弯,回了旅馆房间。 幸村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离开,果然还是不行吗?看来也要抓紧一些了。 站了一会儿,便也去了活动室。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 “阿夜,你一会儿要出去看雪吧!”春日问。 “嗯,”深谷夜打量一圈他们的衣服,“你们也要出去?” “嗯,我和你一起,他们随意啦!”春日无所谓的摆摆手。 深谷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吃饭。 “夜桑。”柳叫了一声。 “有事吗?柳君。”深谷夜抬头看向他。 “事实上,昨晚立海大论坛进了病毒,几个帖子中了病毒已经被删除了,所幸问题不大,防火墙也恢复了,但那几个中毒的帖子没有恢复,不知你有什么感想?”柳放下吃的差不多的早饭,打开笔记准备记录。 “谢谢你通知我这个消息,当然,如果我更早知道这个消息,那个帖子会更早消失!”深谷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所以,夜桑是承认这件事与你有关了吗?”柳接着问。 “没错,不过,据我所知,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毕竟那个人做事很有分寸;另外,虽然这样说有些不恰当,但是以柳君的水平,应该是查不出结果的,昨天我用过的电脑,在我关机的那一刻,所有我使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因此希望你也不要白费功夫了!”深谷夜心情不错的说。 “没想到阿夜还认识这样的人,阿夜不准备说明一下吗?春日看起来好像也很好奇呢!”幸村饶有兴趣的说。 深谷夜其实不准备回答他的,但当她看向春日那闪着金光的小眼神,无语的转回头,开始为她解惑。 “他是我父亲的好友,美日混血。我父亲修电脑的时候认识的,外表是一个普通的电脑维修员,但实际上的it编程方面的鬼才,曾在网络上出售过自己的程序,喜欢研究电脑病毒和相应的防火墙,喜欢听古典交响乐,很多编程的灵感据说都来自音乐,因此在认识我父亲后,马上就成为了不错的朋友。他们很少见面,大多数都用网络联系,在我父亲去世后,我在父亲的电脑上发现了他的联系方式,在短暂的接触后,他突然对我很感兴趣,还很欣赏我的音乐,我也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所以常把我写好的曲子发给他听,因此成了忘年交。 这次的事,我就是拜托他帮忙的!” “噢~”春日了解的点点头。 “幸村对我的回答还满意吗?”深谷夜半调侃的看向他。 “当然满意!”幸村微笑回应。 仁王邪笑着打量着两个人,柳生的眼镜反了光,柳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饭后,丸井、桑原、切原和真田去买土特产,柳生、仁王、柳和幸村跟两个女生一起去徒步爬山看雪。 一行人在岔路口分开,深谷夜领着另外五个人,从事先问好的,相对安全平缓的山路,向上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春日就走不动了,仁王自愿留下陪她,柳生和柳在幸村目光关照下,“主动自愿”留下。 深谷夜无所谓的继续往上走,幸村跟在她后面,两个人相携爬上山顶。 站在山顶上,山脚下的美景尽收眼底,深谷夜目露惊喜,把肩上的背包,顺手扔在雪地上;幸村同样眼前一亮,但只是大略观赏一下美景,就马上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深谷夜打开小提琴盒子,因为已经扎了马尾,所以就不再束头发,直接摘下棒球帽,就开始演奏自己喜欢的小提琴。 幸村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她,从面无表情到面带微笑;听着小提琴曲,从熟悉的到不熟悉的再到,没听过的。就只是站在一旁陪伴她,也没有任何的不耐。 其实,他也是享受着这样的时光的,深谷夜的琴声带着特别的魅力,不仅吸引人,而且能带给听者,在平时感受不到的,内心的平静。 过了不久,幸村突然注意到有其他声音在响,仔细听了听,才注意到声音是从深谷夜的背包里传来的。 见她依然沉醉于音乐中,没有听到的样子,幸村打开背包,找到她的手机,看到深谷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笑了下,替她接了这通电话。 “喂,你好!我是幸村。”幸村主动打了个招呼。 “诶?是我打错了么?……没错啊,是这个电话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似乎在确认电话号。 幸村主动解释,“如果你找的是阿夜,那就没有打错电话,这是她的手机号。” “阿夜?小子,你和她很熟吗?”那个人听出了话里的熟稔。 “她在旁边拉小提琴,没注意到手机响了,所以就先帮她接一下电话!”幸村避开这个问题。 “小子,你还没……”那个人刚要接着询问,就被打断了。 “请稍等一下,阿夜已经拉完小提琴了。”幸村边说,边走向深谷夜。 深谷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幸村拿着自己的电话走过来,他说:“刚才我看你还在拉琴,所以就帮你接了。” 这么说着,幸村把手机递过去,同时伸手要接过她手上的小提琴。 深谷夜顺势把琴和弓交给他,然后拿过手机,看到他把小提琴在盒子里放好后,才出声,说:“喂,我是深谷夜。”她边说,边走到离幸村较远的地方。 “阿夜啊,能听出来我是谁吗?”那边的人问。 “是井上叔叔吧。”深谷夜肯定道。 “这么简单就猜出来,真是没意思!”井上在电话里抱怨道。 深谷夜无声地笑了笑,说:“井上叔叔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有求于我这件事挺稀奇的,所以打电话问问,说起来,那个网页上的照片和视频里,出现的女生都是你吧!”井上感兴趣的问。 “没想到井上叔叔也对八卦感兴趣!” “因为主人公之一是你,我才感兴趣,毕竟这几年都没听说过,你有喜欢的男生,难得这次和异性扯上关系,作为你父亲的好友,当然要代替他关心一下!”井上接着问道:“然后呢?那个男生不会就是刚才接电话的男生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深谷夜随口一问。 “他对你的称呼实在是非常亲昵,言谈中带着非常熟悉你的感觉,但是直接绕过我对你们关系的提问,想来应该是没确定关系,但应该对你有好感!”井上笃定的分析道。 “他正在入侵我的生活!”深谷夜苦笑着说。 “像病毒一样?”井上有趣的反问。 “大概吧!” “那防火墙的情况呢?” “防火墙的更新速度比不上病毒的入侵速度,应该处于不断减弱的状态中!” “那还真是相当紧急的情况啊!有应对措施吗?” “应对措施也不管用!” “如果真的是电脑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会直接注销并格式化,然后重新安装系统,让一切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但是你没法让自己回到过去吧?” “……”深谷夜无话可说。 “要听听一个经验丰富的成年人的建议吗?”井上提出想法自己。 …… “我知道了,井上叔叔,谢谢你了!”深谷夜道谢。 “不用谢,以后有什么事,欢迎求助!那就先这样吧,拜拜!” “再见!”听到电话挂断,深谷夜合上手机,转过身,就看到幸村。 “讲完了?那么,要下山了吗?”幸村笑着问。 “嗯,下山吧!”深谷夜背上背包,拿过小提琴,开始沿着上山的路往回走。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刚才井上叔叔说过的话:“病毒呢,大多数都是直接消除,然后让电脑程序恢复原状;但病毒本身也是程序,实在无法完全删除的话,就试着接受吧,想办法把病毒改成有用的程序,最后变成原有程序的一部分,这样病毒就不再是病毒,而是电脑程序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了,不是吗!” 井上叔叔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劝说的人,之前在机场,伊晴也提到过“如果遇到了那个人,不要错过”的话,伊晴本就是细心敏锐的人,那时大概就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明说;这一阵子,连小月和阳子也表现出对他的认同,甚至想要撮合;但我终究只是犹豫和动摇,甚至动心,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就这样接受他,不想就这样放任自己沉溺于一段感情。 不过,究竟还能拖多久,大概我自己也不知道吧!毕竟以他的精明程度来看,应该已经发现些许端倪了,所以才会紧追不舍。 想到这,深谷夜心里涌上一种深深地无力感:这段好感真的是来得太早,太仓促,也太令人措手不及了!若是十年之后,大概就不会犹豫了吧! 深谷夜轻叹一口气。 “阿夜,怎么了吗?好像从刚才下山,你就一直不在状态啊!”春日略带担忧的询问。 深谷夜安慰一笑,“啊,没事,只是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所以想了些事情罢了!” “电话?谁打来的?”春日问。 “就是今早提到的那位叔叔,他打过来问候几句而已。” 春日了解的点点头。 幸村走在她的斜后方,目光微闪,若有所思。 至于仁王和柳生则是面面相觑,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柳默默打开笔记本,在幸村和深谷夜交往的概率上,修改为75%。 之后的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十个人又在周边逛了逛,在第三天的傍晚,搭最后一班车回到神奈川。 第三十五章 神奈川车站 “阿夜,我送你吧!”幸村主动说。 深谷夜直接无视他,转而对春日说:“这两天小月也不在家,你跟我回家吧,冰箱里应该还有很多东西,不吃就要过期了,我自己一个人又吃不了,所以我给你做大餐吧!”说完,还顺带一个微笑,连眼睛里都带笑意。 完全对食物和深谷夜的微笑没有抵抗力的春日,一口答应下来,“好啊!好啊!” 气氛瞬间一冷,连春日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改口,“阿夜,我……” “我知道,你还没告诉伯父伯母,不过没关系,一会儿仁王回家,让他帮忙打个招呼就好。”深谷夜看向仁王:“没问题吧,仁王君。” “噗哩,应该没问题。”在深谷夜的眼神威胁下,仁王无奈妥协。 深谷夜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幸村,虽然是看向他,但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非常感谢幸村的好意了,不过有阳子一起,我们两个人结伴打车回去,不会有事的,所以就不劳烦你了!”说完,微微颔首,“我们就先走了。” 接着就拉着早已石化的春日,到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回深谷家了。 剩下的人看到幸村脸色不佳,不敢说话,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只剩下倒霉的真田和他同路。 “那个,幸村,该回家了!”真田轻咳一声,拉低帽檐,提醒道。 幸村恍然轻笑出声,无奈的摇摇头,便转身和真田一起走了。 阿夜,你这样反常的躲避,我可以认为,你对我的好感已经很深了吗?深到不想面对、害怕面对我的地步。 看到深谷夜的举动,幸村不仅没焦躁,反而越发的开心了。 就像大家隐约察觉到的那样,在那天下山后,深谷夜基本不是在屋子里,就是和春日一起,没给自己任何机会和幸村独处;而在这个晚上,深谷夜的举动更是明显的说明:她在想办法避开他。 春日在跟着深谷夜一起回家后,看到在家的深谷月,也瞬间明白了深谷夜举动反常的原因。 “阿夜,你……在躲幸村吗?”春日惊疑的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深谷月,没插话,也疑惑的看向深谷夜。 “我对他确实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却总感觉似乎他只要在努力一些,更打动我一些,又或许有那么一个契机,再过不久,我就会完全喜欢上他,也说不定,而在那个令我慌乱的契机到来前,我想再挣扎一下,逃避一下。现在对我来说,还太早了!”深谷夜站在楼梯上,目光停留在身前不远处,有些恍然的丢下这句话,眼里闪过许多让人看不懂的感情,然后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春日和深谷月无言相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房间,深谷夜洗漱完,就坐在床上发呆。 窗帘拉好,也没有开灯,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手机信号灯在闪烁着青绿色的光。 这个时间段会发消息的,只有幸村。 不知过了多久,深谷夜打开手机,看到收件箱那个未读邮件,没有打开,也没有删除,只是默默把手机关机,不再理会。 从这天开始,一直到开学,深谷夜没有出门,只是在家拉拉琴、上上网、偶尔和伊晴聊聊天;幸村打的电话、发的邮件,她一律不接,也不回复,除了深谷月和春日,基本不和其他人联系。 冬假本来就短,因此也没过几天,就重新开学了。 一月开学后,深谷夜和春日依旧和网球部正选一起吃午饭,但除此之外,深谷夜简直是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幸村。 春日拿深谷夜没办法,私下里也试探性的问过幸村,但幸村不是岔开话题,就是笑而不答,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计划的样子。 他不想说,春日也就没办法知道。 某天中午天台上 几个人边吃边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聊到了情人节上。 “要到情人节啦!好麻烦,又要准备很多义理巧克力了!”春日苦着脸抱怨道,“阿夜,这回我去你家一起做巧克力吧!”春日提议道。 “为什么要做巧克力?我又不准备在情人节向男生告白。”深谷夜白她一眼,没什么兴趣的说。 “诶?难道你都不过情人节吗?就算没有喜欢的人,也可以送义理巧克力,感谢一下帮助过自己的人吧!”春日瞬间坐直身子,惊叫道。 “你认为以我过去几年那狭隘的交际范围,会关注这种无聊的节日吗?况且,想表达感谢之意,也不用特意选在这一天吧!” 春日表情一噎,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哀怨地说:“那你今年也不会准备义理巧克力喽!” 看到深谷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春日哭丧着一张脸。 深谷夜环顾一周,看到那些正选也看着自己,“都看着我干嘛?我不送巧克力很奇怪吗?如果我也送巧克力,你们才会为难吧,那么多巧克力,根本没法全部吃掉,不是吗?从这方面来说,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深谷夜唇角微勾,带些嘲笑的反问道。 其他人听完这句话,都下意识的看向笑容灿烂的幸村,幸村一直看着深谷夜,接着说:“那我就代表大家,先谢谢阿夜了!” 深谷夜向他点了下头,答道:“不用谢!”然后泰然自若的接着吃饭。 春日瞄了瞄幸村和深谷夜,看他们脸色如常,接着开口说:“阿夜,小月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听说是情人节之后,就要回立海大了。” “那真是太好了,以后就可以咱们三个一起出去玩了!”春日高兴的拍手。 “大概没有时间吧!小月回来要补课,因为这边的期末考试和冰帝还是差很多的;春假,因为东京那边还有兼职,所以要经常回东京;还有就是,上周她回来时,跟我商量说要在下学期转学到冰帝!真的算起来,应该没多少时间可玩!” “转学?为什么要转学?”春日不解的问。 “小月说的是因为朋友和兼职都在东京,舍不得回来;不过,在我看来,应该还有另一个原因,之前在冰帝的水森表哥特意打电话来报备,说冰帝的那位迹部大爷追小月追得很凶,想让我抽空探探她的口风,好像连外公和舅舅都惊动了;而小月在我追问转学原因时,不仅目光躲闪,连说话也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怎么看都像有内情吧!”深谷夜难得脸上显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诶?迹部?那个把华丽挂在嘴边的夸张大少爷?小月的品味还真是特别,但他们如果真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吧!大概会很顺利!”春日想了想,表情期待。 “现在的话,已经交往的概率是100%,”柳插嘴道,“贞治说,他们曾看见迹部和深谷桑一起,应该是在约会。” “那真是太好了!”春日兴奋的说,“下次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调侃她!” 深谷夜面无表情,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 春日看到后,问:“阿夜,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明明刚才还表现的很感兴趣呢?”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刚才我只是对小月可能会有的反映感兴趣,不过如果真的确定关系的话,我反而会比较担心,尤其是想到以后,”深谷夜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他们只是谈个普通的恋爱还好,若是以后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就会产生很多问题,虽然以家世来说,他们两个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迹部君必定是未来日本第一大财团的家主,他的妻子最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并且有能力帮忙管理家业贤内助,而小月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女歌手,你认为迹部家会那么轻易让未来的家主夫人,不仅没有能力帮忙管理,还来自混乱复杂的演艺圈吗?虽然现在考虑这些还太早,但若是他们真的要在一起,这势必会成为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最大难题,只要迹部君不抛弃自己的责任,小月不放弃自己的梦想。” 听了这一番解释,春日先是怔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感叹道:“阿夜,你考虑的好多啊!” 深谷夜苦笑一下,“习惯而已,毕竟她是我重要的妹妹啊!” “你还真是要操心好多啊!”春日状似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也觉得我要担心的事很多,说到这些,你情人节的巧克力里,不应该都是义理巧克力吧,毕竟都那么多年了,那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仁王君捅破那层窗户纸啊?”深谷夜又开始调侃春日。 这会儿,话题又被引到春日和仁王身上,仁王倒是一如既往的勾着邪笑,没有一丝被提到的尴尬。 倒是春日涨红了脸,急忙否认,表情慌张:“你在说什么啊?我和那个死狐狸有什么可说的啊!我对他又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有什么窗户纸啊?” “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你都是这幅表情,若是没有什么,我真是一点都不信,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也要考虑一下‘先下手为强’了吧!阳子。”深谷夜对她微微一笑,拿着便当盒回教室了。 “阿夜,你又开我玩笑!!!”春日大声喊道。 听到她们两个的话,有人都笑倒在地,有人暧昧的看向仁王。 幸村倒是没有参与进去,只一直看着她离开。 第三十六章 一眨眼就到了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深谷夜提着一个长方体的大盒子,进入教室,但也没太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要送巧克力的女生很多都拿着,或大或小的巧克力包装盒。 中午的时候,深谷夜把那个盒子也带到了天台。 先她一步到天台的春日和正选们,看到那个盒子都一脸诧异。 “啊咧?阿夜,你不是说不送义理巧克力吗?”春日跑过来,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那个盒子。 “我也没说这是巧克力啊!所以先吃饭吧,就算现在给你,你也吃不了!”深谷夜把盒子放在一边,自顾自坐好,开始吃饭。 其他人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再问,所以也就吃饭去了,当然,春日和某两只吃货频频偷瞄那个神秘盒子,吃饭速度也比往常快了不少。 饭后,深谷夜打开盒子,放在中间,让所有人看到盒子里面。 一个个包着黑底印着银白色星星的包装纸的小包裹,整齐的排列在盒子里,包装纸不透明,所以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只是感觉有些类似纸杯的大小和形状,十分可爱。 “每人一个,请随便拿!” “那我就不客气了!”春日先伸手,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忙不迭的拆开了。 接着早就蠢蠢欲动的丸井和切原也道了声谢,顺手挑了一个,然后桑原、仁王、柳生、柳、真田也依次拿了一个,幸村是最后一个。 “咦?这个是布丁吗?”最先打开的春日拆开包装纸,就看到一个硬质的一次性纸杯,里面放着黑色的不透明冻状物,问道。 “嗯,一共做了焦糖、咖啡、巧克力三种口味,都是黑色的,所以我也分不清拿到的到底是什么口味,你们自己吃吃看好了!”深谷夜解释道。 “我开动了,”说完,春日挖了一勺,“我的是焦糖的。味道真好!真不愧是阿夜!” “啊,我的是巧克力的!”丸井接着说。 第三个下口的切原,苦着一张脸,“为什么我的是咖啡的?”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咖啡布丁的糖,放的最少,所以苦味相对重一些!”深谷夜笑着看向他。 其他人也先后拆开包装,尝了一下,结果表明:真田和幸村拿的也是巧克力的;柳和柳生拿的是咖啡的;仁王和桑原拿的是焦糖的。 “咖啡的吗?可以尝试一下。”柳边吃边在笔记做记录。 “还好不是巧克力的!”柳生松了一口气。 “竟然和小阳子拿了一样的!”仁王笑着说。 “……”默默吃着焦糖布丁的桑原。 “多谢款待!”干净利落的真田。 “味道真不错!阿夜的手艺真好!”幸村赞叹着。 “阿夜,怎么还有两个?”春日看到盒子里剩余的两个布丁,问道。 “啊,那两个是给草田社长和山田君的,作为答谢!”深谷夜边说,边盖上盒子,“你们先吃吧,我去给他们两个送过去!”说完,和他们打声招呼,就先走了,当然也就不知道后面的事。 看到她离开,幸村笑容灿烂的看向春日,“春日桑,能帮我个忙吗?” “啊……我可以不答应吗?”春日干笑着,怯怯的问。 “你说呢?春日桑。”幸村反问。 春日无奈的点点头。 这天是深谷夜值班,所以一放学就去了园艺社社办,刚到社办没多久,就收到春日的短信: 【社团活动结束后先别走,我去找你,有点事要你帮忙,到时候再说。from:阳子】 【ok!from:夜】深谷夜没都想,直接回了信。 在社办打理打理花草,听听音乐,看看书,很快就到了活动结束的时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深谷夜收好东西,拿起书包,走到门前,打开门的同时说:“可以走了,阳……”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唇边。 “幸村?你……那个消息是你让春日发的。”看着门外的幸村,深谷夜确定的说。 “如果我发给你,你是不会等我的吧,”幸村毫无愧疚之意,直接伸手拉住她的手,“阿夜,今天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我呢,可以接受你的拒绝,但却无法接受你的逃避!所以,作为补偿,你今晚的时间归我了!” 幸村没等她回答,直接帮她关上社办的门,然后拉着她直奔学生较少的侧门,从那里离开学校。 深谷夜无从反驳或挣脱他的手,只能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去他想去的地方。 从刚见到他那一刻,说过一句话后,深谷夜就没再说话,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幸村拉着她,先去了一家餐厅,“咱们先吃饭好了,总不能饿着肚子去玩。”他只是说着自己的看法,没打算征询她的意见。 深谷夜也没有想要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那些意见跟他的想法相左,一定不会被接受。 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安静地在椅子上坐好,直接把点菜的任务也交给幸村,自己看向人来人往的窗外,仿佛没有任何事能打扰到她一样。 点完菜的幸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看向窗外的侧脸,笑了笑,出声道:“阿夜觉得外面的人比我更好看吗?” 深谷夜转回头,仔细打量一下幸村的脸,“幸村的容貌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出色,但是,看久了,也会腻的!” “只从一个角度看确实会腻,但是从不同的角度看,总会发现一些不同之处吧!”幸村意有所指。 “幸村希望我从什么角度看呢?” “当然是交往对象的角度!”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我为什么要死心,你这段时间的逃避,不就已经说明,我的努力是有效的,而你也开始对我动心了,不是吗?” “幸村真是自信。”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深谷夜没有想要再继续反驳,只是将情绪隐藏在镜片之后,镜片的反光和刘海投下的阴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神情。 幸村只是笑着凝视坐在对面的女生。 服务生打破了僵持的气氛,所有的菜都上桌了。 “阿夜,吃饭吧,这里的菜都不会放姜和蒜,而且味道都很不错。” 深谷夜没有诧异,他知道自己的喜好,毕竟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饭,也聊到过这个话题,他记住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她所了解到的那样,她是个细心的人,尤其是在他感兴趣的方面,更是如此。 整顿饭下来,只有幸村一个人在说话,除了介绍这家餐厅的饭菜,还说了一些网球部的趣闻。 深谷夜没有制止,也没有搭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饭,明明不想注意他的话,但总是不自觉的认真倾听。 在这样嘈杂的饭店里,只有对面那个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就好像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人或物,都成了无声的布景,宁静沉谧。 饭后,幸村和深谷夜去了一家电影院,幸村去买票,深谷夜在一旁等候。 想到看电影戴着眼镜会不舒服,所以深谷夜就把眼镜摘下来收进书包里了。 幸村买完票回来,看她摘下眼镜,愉悦一笑,“还是这样好一些,”说着,牵过她的手,“进去吧,要开场了!” 电影的题材是科幻类爱情片,不算特别无聊,但也没有太吸引人。 深谷夜还是认真的从头看到尾了,幸村看她认真的表情,有些可惜的苦笑了一下:还以为她会觉得无聊的,看睡着呢!真是预计失误了! 深谷夜有所察觉的看到了他可惜地表情,想到自己的表现,无声的笑了。 看完电影,两个人又像普通情侣一样,手牵手回家。当然,有这种感觉的只是幸村,深谷夜完全是被迫牵手的。 情人节这天,街上的情侣很多,两个人除了外表和气质出色一些,倒也没有特别的引人注意。 “阿夜有没有觉得,咱们两个今晚很像真正的情侣?”幸村故意这样问道。 “没有。”深谷夜干净利落,不带任何迟疑的回答。 “自欺欺人真是一种不好的习惯!” “幸村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在自欺欺人!”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在自欺欺人。” “真难得,你也会说出这种话。” “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吧!” “我还一直认为,‘神之子’就算不是全神,也算是个半神,没想到会是个普通人。” “阿夜从来没把我当成神吧,从最开始不认识的时候,就只是把我当成普通同学看待,不是吗?” “不是普通同学,是超级大麻烦。” “呵呵,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幸村轻笑出声。 两个人一路互相试探着,走回深谷家。 深谷家门口 “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深谷夜道谢后,转身要进屋。 “阿夜,等一下!”幸村叫住她。 深谷夜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说,回过身,抬头准备询问,“还有什么……”剩余的话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上。 幸村只是轻轻一触即离,狡黠的笑着说:“约会当然要全套的,这是goodbykiss,那么,再见了!”说着摆摆手,脚步轻快的回家了。 深谷夜在门口怔愣着,不知站了多久,才反应过来进了屋子。 黑暗的屋子里,深谷夜没有开灯,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久没有动作。 如果是在明亮的环境里,一定会有人看见,她迟迟没有消退的、第一次出现在脸上的红晕; 明明只是轻轻相贴,偏偏那种触感和温度,从唇际一直蔓延到心里,那种烧灼感引起的内心的悸动,久久不曾消失。 此时,回幸村家的路上。 幸村想到深谷夜最后地表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连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其实他最开始没想吻她的唇,只想像以前一样仅仅亲吻她的脸颊,结果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那天中午的闲聊,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她的唇瓣上移开,鬼使神差的直接吻了下去。 直到他说完话,转身离开之前,她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这之前,他根本无法想象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么可爱,毕竟以她的性格,应该是会直接推开他,或者扇他一耳光才对。 这样的新发现让幸村相当愉悦。 他不知道,那毕竟是深谷夜保留了两世的初吻啊!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深谷夜调整一晚后,神色自然的进了学校。 但是一进入学校,就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先是三三两两的女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她们又马上转过头去;再来是男生们的神色也不太对劲,那感觉就像上次海原祭过后,一部分知道实情的男生的神情。 深谷夜不动声色的往班级走,在经过隔壁班的时候,被山田翔彦拦住了。 “深谷桑!” “有事吗?山田君。”深谷夜抬眼看向他。 “深谷桑,我想问……就是……”山田翔彦支支吾吾半天,没问出来。 “山田君想问什么直说就好,没什么不方便的。”深谷夜看到他犹豫的神情,直接提醒道。 “那我就直接问了,”山田翔彦顿了一下,没控制好音量,语气有些激动的大声问道:“深谷桑是在和幸村君交往吗?” 周遭瞬间一静,走廊上、班级里,有关的、没关的人都竖起耳朵,想要听到这件将会引起巨大轰动的八卦。 “你从哪看出来我和他正在交往?”深谷夜没有惊讶,没有惊慌,甚至连脸都没红,好像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镇定地反问。 “咦?难道你们没有交往吗?可是论坛的帖子里明明有。你和幸村君昨晚出去约会的照片啊!”山田挠挠头,疑惑的说。 “只是普通朋友一起去吃个饭、看个电影,就一定是交往吗?”深谷夜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把昨晚发生的事实用轻描淡写的口吻陈述出来。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真不好意思!”山田翔彦尴尬的笑笑。 “虽然不是正在交往,但是我正在追求阿夜!”正在他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也有些失望没有听到八卦的时候,晨间训练完毕的正选,正好回教室。 刚到教室,就听到深谷夜的回答,在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时,幸村脚步一顿;跟在他后面的正选,也注意到了走廊上的正在发生的事,也跟着停下脚步,静观其变。 幸村只是停顿一下,接着靠近人群,在看到人们因为她的解释要散开时,眼里精光一闪,笑容扩大,气势全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故意扔出这句话。 听到那句话,真田压低帽檐,柳翻开笔记,仁王似笑非笑的靠在柳生身上,柳生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至于桑原和丸井完全是瞪大了眼睛,在后面看热闹;跟他们一起回来的春日,则是在后面使劲躲藏,一副不想被看到的样子。 这句话的效果极好,当下,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看向笑得温润的幸村。 “我没有开玩笑哦,这是事实,因为她一直都没接受我,而我也不想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没说。不过既然有人问到了,那就在这里解释一下吧,希望大家不要再继续追问了,要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更讨厌我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幸村用杀伤力十足的笑容环顾一周,确定在场的人都收到他的警告后,才满意的点点头,“马上就快上课了,大家不回教室吗?” 话音刚落,所有人瞬间散开。 “那我也先回教室了,山田君。”深谷夜跟他打了个招呼,摆摆手。 “啊!好。”山田翔彦这才反应过来,应声道。 深谷夜得到他的回应,正要回教室,突然转过身,扫了一眼站在那的正选,最后看向只冒出一点头的春日,朗声道:“阳子,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看昨晚那件没来得及说的事情,早说、晚说或者等我问了才说,自己看着办吧!时间有限,过时不候!”说完掉头直接回了自己的教室。 “啊~~~,这次惨了,要怎么办啊!!!”春日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无视其他人,乌云罩顶、失魂落魄的走了。 进了教室没多久,就打了上课铃。 而在第一节下课铃一打,春日没等老师离开教室,就率先冲了出去;这整整一节课,春日都在想深谷夜早上说的话,想通了后,马上就去向她解释。 深谷夜在看到春日后,满意一笑,“算你反应快,这次就算了,不过,如果再出现昨晚那样的事,你要怎么惩罚自己?” 深谷夜没有听她的解释,直接问道。 “罚我三天不和你说话!”春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了想,这样说道。 “那就三周吧!三天太短。”深谷夜果断决定。 “阿夜~~~”春日撒娇的喊着她的名字。 “没得商量!”深谷夜坚决地说,“时间不够长,你不会长记性的。” 课堂间休时间本来就短,所以春日最后只能带着哀怨的目光,一步三回头的,回自己的教室了。 整个上午,虽然还有人在议论纷纷,但总体情况比清早好些,至少现在还没有人过来找麻烦! 中午吃饭时,深谷夜往天台走,在楼梯转角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深谷同学!”藤原静叫住正要从她身边走过的人。 “藤原同学有事吗?”深谷夜停下脚步,面向她。 “没什么,只是过来提醒一下你,幸村君今早的话已经算是警告了一部分女生了,我也在不久前就和后援团打过招呼了,大部分女生都不会找你麻烦,但不排除会有一些性情极端的女生,有可能会找你麻烦,到时候,你自己小心处理就好。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担心的会是她们!”藤原静双手环胸,倚在楼梯扶手上说。 “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会接下后援团团长的职务?”深谷夜问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不就是因为我喜欢幸村喽!”藤原静开玩笑似的说。 “你不必试探我,我也没有想要八卦些什么,只是单纯的问问而已,你不回答也可以。”话落,准备离开。 “嘛,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藤原静说完这句话,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了,没人看到她唇角柔和的笑容。 深谷夜听到那句话,也没有很惊讶,这和她猜想到的是一样的,毕竟,真田家和藤原家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 天台上 “阿夜,你怎么这么慢?”春日抱怨道。 “碰巧遇到一个人,就聊了两句耽搁了!”深谷夜边说,边在她身边坐下。 “谁呀?” “藤原静。” “她来找你干什么?”春日一听这个名字,惊讶的看向她。 “没什么,只是过来提醒我一下,毕竟,今早某个人说的话,一定会惹来麻烦!”深谷夜意有所指。 春日叼着筷子,偷偷瞄了瞄幸村,最后低头不说话。 想当然,也知道“某个人”指的是谁。 今天这顿饭,除了某两只神经大条的吃货和某三个光明正大看戏的,真田一本正经的专心吃饭,桑原装做自己看不见,春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当然是幸村了。 似乎从一早上说出那些话开始,就完全放开了,丝毫不在意周遭的人,自顾自的招惹某个完全不想搭理他的人。 幸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深谷夜偶尔会点点头,“嗯”“啊”的回应几声,除此之外,不抬头,不看他,只是安静吃饭。 吃完饭,深谷夜说了一句:“我吃完了,先回去了。”然后就走了。 幸村准备说出来的话,噎了回去。 仁王以为幸村没看见,背过身去偷着笑;柳生极力忍笑,忍得连嘴都抽搐了;柳抿着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幸村瞥了他们三个一眼,对真田说:“某些人最近的训练好像太轻松了,你说怎么办呢?真田。” “柳、仁王、柳生,训练加倍!”真田从善如流。 幸村有些郁结的心情消失了。 晚上社团活动结束时,深谷夜一出社办,就被几个女生叫走了。 深谷夜跟着她们,来到上次深谷月被叫到的小树林里。 她们还真是喜欢这个地方,上次小月就是被叫到这里的。 深谷夜心里想着,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手提着书包,默默跟着她们不说话。 树林里,深谷夜和她们相对而立。 为首的女生先说话,“你……” “你们不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聊天之前不应该先认识一下吗?”深谷夜打断她的话。 那个女生一噎,微有些恼怒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和她一起的女生也先后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那么,有什么事?请说。”深谷夜后退几步,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棵大树上。 “我们都介绍完了,你不也应该介绍一下自己吗?”一个跟班的女生叫嚷道。 “如果你们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把我叫来呢?”深谷夜不看她们,闲闲的问。 那女生还要说什么,被为首的女生打断,“好了,我们叫你来,是想让你离开幸村大人!” “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又何来离开一说?”深谷夜反问。 “我奉劝你别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幸村大人只是暂时被你迷惑罢了!” 深谷夜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女生,“听你这话,他也不怎么样嘛,连正常的是非善恶都分辨不出来,至少对我来说,我是绝不会和这样的人深交的。”然后接着转过头去看风景。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污蔑我们幸村大人!” “真是不要脸!” “对,明明就是你故意勾引幸村大人,否则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丑女人!” “就是,就是!” 那群女生瞬间炸开锅,一句接一句的污言恶语吐出来。 深谷夜镇定自若,连表情都没变一下,等到她们不说了,才不冷不热的说:“说完了吗?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与其在这里做一些惹人生厌的无用功,不如多下点功夫在你们喜欢的男生身上,这种事做多了,只会显得你们更加的面目可憎罢了!”深谷夜站直身子,拍开身上的灰尘。 “等一下,谁准你离开了?”为首的女生叫道。 深谷夜转过头,一直隐于眼镜后红色眸子,锐利眼神扫向她们,沉冷的气势压向她们,“怎么,难不成你们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藤原静难道没警告过你们,不要轻易招惹我吗?在这里得罪我,真不是一种好的选择!你们确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我的怒火了吗?”深谷夜唇角微勾,讽刺的笑容,冷的刺骨。 没入社会的的小女生何曾见过这样的眼神,被威胁的女生们都怯怯的看向为首的女生,为首的女生身子微抖,但仍是不甘心的叫嚷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怕了你,不过是深谷家的弃子,你凭什么威胁我?”说完,想要证明什么似的,向深谷夜冲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那个为首的女生冲过去的同时,还高高扬起手臂,似乎想扇她一巴掌。 深谷夜完全转过身,面朝她,看到她冲过来也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这时后面的林子里传来一些嘈杂声,深谷夜眸光微闪。 就在那一巴掌要落下来时,深谷夜向后微闪身,同时抬起空无一物的右手,直接迎上她落下来的右手,稳稳禁锢在她的手腕上。 震惊到的女生,试图把自己的右手抽出来,但怎么使劲都抽不出来,深谷夜一个使劲,将女生的右手向下,反剪于她的背后,女生痛呼一声背过身子,深谷夜恍若未闻,抬腿在她的后膝处踢了下去。 “啊~~~”,那个女生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又扯到被反剪住的右手臂,不住地叫喊着。 这时,那几个不知何时藏在树后的人,才走了出来。 深谷夜对他们视而不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身前,背对着自己的女生,冷冷的说:“不自量力!” 那些没动的女生们害怕的后退,正好看到那些不再躲藏的人,“幸村大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只幸村,还有柳、真田和柳生、仁王,当然春日也在。 “幸村大人,她……”一个女生正要告状,再次被深谷夜打断。 “我劝你还是不要多费口舌的好,他们在你们口出恶言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了,你们的一举一动,他们都看见了,当然谁先动的手,他们也看的一清二楚;另外就是,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如果我的东西有任何损坏,我都会算在你们身上;也不要心存侥幸,我会忘记某个人的名字,毕竟在你们自我介绍时,我就把你们的姓名都录音了,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们在这学校混不下去。 当然,你们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到时候到底谁是弃子,可就说不定了!”深谷夜说完,右手一松,身前的女生惯性的扑倒在地。 “下次动手前,先考虑清楚后果,如果执意要当我的敌人,我也并不介意,对待敌人,我从不手软。但愿你们下决定之前,考虑清楚!”深谷夜这才看向那边的一群人,“那么这场无聊的戏码,可以散场了!当然,这么丢脸无趣的事,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主动说出去的,是吧!”这后半句是对那些女生说的。 那些女生,纷纷点头,就要跑走,“你们不扶她一起走吗?”深谷夜眉头微皱,出声道。 在那个女生经过自己身边时,深谷夜看到她泪流满面,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耻辱,冷淡地说:“不要怨恨那些给予你耻辱的人,而要清醒的看清整件事的面貌,不钻牛角尖,看到事件的本质,比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认清自己真正的朋友和敌人,还有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世间真理!我言尽于此。”说完,走向那边的春日。 那女生身子一僵,眸色微深,低喃的话语飘散在风中,“谢谢!” 深谷夜不知道,只是随口几句话的提醒,却在将来为自己送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帮手。 “阿夜,你刚才好厉害啊!”春日兴奋的抓着她的手说。 “看来你们看戏看的很高兴!”深谷夜凉凉的说。 “嘿嘿!”春日干笑两声。 “那么可以回家了吧?”说着,深谷夜先向校门走了过去。 深谷夜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恍然间好像看到了过去某个时期的自己,被羞辱的、无力反抗的那个软弱的自己,还有当初对自己说同样的话的那个老人。 想着自己的事,深谷夜没注意到不知不觉,回家的路上只剩下自己和幸村,不止如此,她还没注意到,两人之间交握的手掌。 幸村心满意足的笑着。 她终究还是习惯了自己吧,没有挣扎,没有诧异,也没有僵硬,好像两只手牵在一起是很自然的。 直到看到自家门牌,深谷夜才反应过来,略带诧异的看向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她是一个不习惯肢体接触的人,尽管亲近如春日和小月,也极少做出牵手、揽臂甚至搂抱之类的举动,对不熟悉的人更是会保持距离;结果现在,她对他手掌的温度和触感已经完全不再排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深谷夜就在自家门口,怔怔的看着两只手发呆,完全没有今早摆脱他的感觉。 幸村愉悦的低头靠近她的耳边,提醒道:“阿夜,你不进屋吗?已经到家了哦!就算喜欢我的手,也没必要一直看着吧,反正时间还长,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调笑的话语传进她的耳朵里。 深谷夜耳朵一红,迅速把手抽出来,木着脸的道了谢,就回家了。 幸村清朗的笑声从口中溢出,直到笑容微微平复,才离开这里。 屋子里,深谷夜靠在自家大门上,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尽管深谷夜的心理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但她的恋爱年龄还停留在那个,她以为已经被自己遗忘的,那个单纯的十七岁的年纪。 被迫停止的时间重新开始转动,那个会脸红心跳、会憧憬未来的十七岁少女,也许就快要苏醒了。 经过一个短暂的双休,深谷月也重新回到了立海大。 半年的交换生活动结束,立海大的人对深谷月存有的偏见,基本都随时间忘却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而现在就算有人想到,她是那个之前疯狂追逐、迷恋幸村的女生,也只是感慨几句:原来喜欢着幸村的妹妹因为车祸失忆,不再喜欢他;原本默默无闻的姐姐,反而成了幸村的追求对象。这到底算是因果报应,还是世事无常啊! 从深谷月回学校的那天起,每天中午一起吃饭的人又多了一个,一大群人一起,倒也没什么尴尬和隔阂,因为接触后才发现,深谷月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女生了。 春日天天逼问深谷月的恋情进展;深谷月刚开始还会扭捏一下,后来就完全放开了,没事就抱怨迹部有多霸道、不讲理,不仅在学校里看着她,连去酒吧兼职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又一次还把伴奏乐队的贝斯手给揍了,简直莫名其妙之类的。 每次听完这些话,某些人就一连想要吐槽,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表情! 深谷月在某些方面也确实迟钝的要命,况且再怎么环境好的酒吧,也有可能发生危险,迹部担心也是正常的! 在回立海大的第三天中午 “阿夜,今天开始放学后,我就直接回家,不等你一起走了!反正我也没有社团活动,在学校和在家都一样,还不如回家呆着呢!”深谷月提出自己的想法。 “那也行,自己回家小心点!”深谷夜嘱咐一句,就同意了。 “安心啦!放学的时间还没黑天,倒是你啊!一个女生回家总是不□□全的……”深谷月摸摸下巴,灵动的蓝色眼睛转了两圈,继而看向幸村,“不如,今后都由你送阿夜回家吧!怎么样?幸村君。” “乐意之至。”幸村心照不宣的笑着答应了。 深谷夜闻言,只是手上一顿,继而接着吃饭,神色如常的没有说话。 深谷月见她没有反驳,和春日对视一眼,说:“阿夜,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你已经准备好无数个理由来堵我的话了吧!”深谷夜了然的抬头看了看她和春日,“从你回来的那天起,阳子就异常兴奋,而且你们两个不止在学校经常私下研究什么,连放学后都煲电话粥,要不是知道你们两个都有喜欢的人,我都要以为你们要在一起了!既然你们早有准备,我又何必白费口舌呢!” 深谷月和春日神情同步、动作同步的抓抓头发、挠挠脸,然后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晚上放学时,深谷夜从社办出来,直接往校门走,准备回家,结果一出校门,就看到不知何时开始站在那里的幸村。 深谷夜只是面无表情的经过他身边,要离开学校,幸村并没有叫住她,直接和她并肩离开学校。 她一只手拎着书包,一只手空着,幸村刚好就走在她空着手的那侧,很自然的牵住她的手,送她回家。 就像是习惯了一样,深谷夜没有反应,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也不看他,只是当旁边的人不存在一样,无声的看着前方的路。 幸村也极少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不曾消失。 几乎是从这天之后,每天晚上都是幸村送她回家,虽然仅仅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但似乎两个人都习惯了一样。 有时候,即使两个人没有牵手,也都各自享受着这种,默默陪伴对方的感觉;尤其对深谷夜来说,只要她侧过头,就会看见身旁的那个人,偶尔会看到他正好在看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看向他时,就像察觉到什么一样,也侧过头来看她。 当然,每次两个人的对视都不超过三秒钟,并且每次都是深谷夜先别过眼,而每当这时,幸村都会狡黠的轻笑出声。 而另一件让深谷夜慢慢习惯的事就是,每天晚上都会发过来的邮件,从圣诞节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尽管深谷夜从未回复一次;但就像是惯性一样,每天晚上差不多到时间了,深谷夜就会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机,直到看到手机提示灯亮起来,才像是放下心一样露出罕见的微笑,但随即又会像掩盖什么一样,面无表情的别开眼,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当然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越来越无法从名为幸村精市的那张大网中逃开,甚至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直到他找到可以彻底攻破她心房的那个钥匙,然后彻底无法自拔。 一个月很快就在复习中过去了,这是高二的第三个学期,考试结束后,有一次修学旅行,地点有两个,分别是京都和大阪,由老师抽签决定哪些班去哪个地方。 最后结果是:春日、深谷夜、深谷月、幸村、丸井和桑原去了大阪;真田、柳生、仁王和柳去了京都。 然后三月的白□□人节,在浪漫的大阪,修学旅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