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武九天》 第1章 消失的太子殿下 当今天下,一分为三,齐昊国、留朱国,南丹国。其中国力以齐昊国为首。 齐昊国四十五年,夏。 齐闻帝龙体大恙,不上早朝已有半年。年仅二十三岁的太子齐允恭监国,太子虽年轻,处事却稳重老成,深谋远虑,恩威并施,勤政爱民,朝野上下无不称赞。 只是,一夜之间,太子竟无故失踪了!齐昊国举国震憾,传言纷纷,有人说他被谋害了,有人说他出家了,有人说他被囚禁了。 齐闻帝听闻,急得血气攻心,吐出几大口血来,病情加重,更是卧床不起,神思混沌,对朝政之事,也是有心无力。一时间,全国上下陷入一片混乱中。 范仲是齐昊国的典籍官,职务虽小,却掌管皇宫整个藏书阁,说是典籍官,其实藏书阁内也就仅他一内而已,藏书阁内打扫有专门的管事太监负责,他只管借书还书登记而已,轻松得很。偏生他是个严肃且极负责的人,从不偷懒,每日必细细检查每类每部每本书籍,从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日,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去藏书阁,他发现皇宫的禁军似乎显得很不安,他们脚步凌乱,全然不似往常的整齐威严。一路上宫女太监们慌慌乱乱,窃窃私语。 “太子失踪了!” “太子失踪了?” “是不是真的?” 他的脚步有些打颤,又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匆匆往前走,不想却迎面撞到了人。 “哎哟!”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鸭嗓。 范仲急忙稳定情绪,面带歉意:“喜公公,是您啊!实在不好意思,走得匆忙,没见着您,您没事吧?” 尖鸭嗓只觉晦气的很,“哼!范大人平时做事小心谨慎的,瞧着您应当是个稳重之人,怎么如今也跟那些个奴才一般没有见识!”喜公公乃是刘太后身边的总管,语气自然有些嚣张。 “公公莫怪,下官官卑职小,自然比不得喜公公您!”他垂着手诚恳地低下头。 “罢了罢了!”喜公公也有些心不在焉,“近日皇宫戒严,任何人不得离开皇宫,直到查到太子下落,范大人只呆在藏书阁,不要随意走动!”喜公公甩了甩拂尘,走了。 范仲如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家中世代均是书香门第,却九代单传,人丁单薄,到他这一代,如今却只有范嫣然一个女儿,年方二十,其夫人在生范嫣然时难产而死,于是范仲便倍加珍惜疼爱范嫣然,担心再娶妻纳妾会使女儿受委屈,心里早就打定主意只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范仲心神不定,心中着惦记家中的女儿范嫣然,出了这样的大事,也不知宫外的人现在得了消息没有。 范府。 范嫣然坐在窗前看书,丫鬟鹃儿则悠悠地在身后为她扇风,只听见管家福叔急急地在门外喊:“小姐!小姐!”他大喊着,声音显得很急促。 范仲平日只顾读圣贤书,谋得一官半职足以糊口,他已是心满意足,典籍官本身也是个毫无油水的职位,为节省开支,范府里也就只雇了福叔和鹃儿两个下人而已。 他四人相处多年,早已将各自看成是亲人一般了。 “福叔,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着急?”范嫣然放下书,转身走到门口,撩开珠帘。 “老爷托人从宫里面捎信回来了!”说着将信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爹爹才刚进宫去,怎么会托人捎信?”范嫣然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 “送信之人可在?” “还在大厅,小姐可要见见?”福叔转身要去请那送信之人。 “不急!”范嫣然叫住福叔,“等我看看爹爹在信里说什么,再作打算!”母亲早逝,范嫣然早已练得女主人般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范嫣然打开信,边看着信,手早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颤颤发抖,正是爹爹的亲笔信,那么爹爹所说之事就是真的! 她紧握着信,忧心如焚。 福叔和鹃儿想着老爷很反常地托人带信,心里就觉得出事了,如今自家小姐看完信又是这表情,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由得开始担心。 范嫣然收拾情绪,看出福叔和鹃儿的担心,“福叔,带我去见那带信之人!” 又转身对鹃儿说“鹃儿,你去收拾东西,细软和贵重东西全部带走,要快!” 鹃儿是个很乖的丫头,她虽听得一头雾水,心中一团疑问,但小姐既然说得如此严肃,知道是出大事了,不敢多问,立即道:“知道了小姐!”便转身进屋收拾。 范嫣然边走边将事情向福叔解释:“宫中发生大事,当今太子昨夜莫名失踪,皇上听闻消息便病危昏迷了,爹爹和其它今早进宫的官员都被禁足了,只怕形式未稳定前,爹爹是出不来了!”范嫣然说着便悲从中来,心里担心爹爹,却不敢表现出来,怕福叔和鹃儿更是六神无主。 福叔听闻大骇!嘴巴大张,已经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暗暗更加敬佩自家小姐的沉稳。 “爹爹担心事情有变,命我们即刻启程回庐城老家,到云水庵暂居。待他出来,再派人接我们回来!”范嫣然继续说。 每年回庐城老家祭祖,范嫣然都会独自到云水庵借住一段时间,爹爹让她去那里,她倒也不觉得奇怪。 “什么?只留老爷在此?”福叔愕然,语气有点责怪。小姐和老爷感情这么好,如今出事了,小姐却是说走就走?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范嫣然见福叔误解她,却也不恼,跟他解释道: “其他官员都被禁足,想必如今皇宫一般人都不能进出的,这种时候,爹爹必不会让人带信惹人怀疑,徒给自己增添祸端。况且将所有官员禁足绝不是件小事,一日两日还好,时间长了天下岂不大乱,我估摸着一两日禁足令便会解除。如今爹爹却排除万难托人带信回来,爹爹定是出什么事了!我让鹃儿将东西收拾好,稍后还烦请福叔出去打听打听,一旦爹爹出来,或是有什么变动,都有万全的准备!” 见小姐分析得头头是道,福叔点点头,略放了放心,带着范嫣然进了大厅。 范嫣然一进大厅,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被人“啪!”点了穴,脑中“嗡”的一声,昏了过去。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切发生地都如此突然。 半月后,云水庵。 辰时一刻,太阳早已越过云水庵前层层叠叠的山峦密林,洋洋洒洒进了云水庵,鸟儿在山间林中鸣唱,悠悠回荡,云水庵里热闹非凡。 “雅歌!你快下来!”四个年轻美丽的身着白色道袍的姑娘正围着一棵茂密的大枣树,仰着头,无奈又着急地看着上面抱着枣树干摇摇欲坠的小师妹。 秦雅歌专门挑了一根略细的树枝,树枝被她的身体压得上摇下晃,跟荡秋千似的,她觉得舒服惬意极了,好玩极了,但是这样子在树下的人看了,却吓人得很,似乎那树枝上下晃动,马上就要被她压断了。 秦雅歌歪着头冲着树下的师姐们,无赖地喊: “嘿嘿,要我下来可以,不过师姐们要答应我,不许告诉师傅跟大师姐我今日又晚起了!”秦雅歌对师傅跟大师姐是又敬又怕,今日又晚起,没做早课也没跟着师姐们练功,一会师傅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责怪她,她必须马上封住这帮师姐的嘴才行。 师姐们也是怕师傅的,怎么能答应。平时这个小师妹不愿练功为她打掩护还少吗,师傅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被骗,师傅发现了少不得大家一块被罚。 “啊!师姐!我支持不住啦!”秦雅歌见师姐们无动于衷,佯装将脚下一细枝踩下,又使劲压低攀附的树枝,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 “啊!师妹小心啊!”师姐们着急了!一张张年轻干净的脸儿急得通红。 秦雅歌心中一喜,嘴角偷笑,师姐们终归还是心疼自己的,她必须再加把火才行,正想着怎么再加把火,突然听见严肃的声音传来。 “不必管她!” “糟糕!”是大师姐金月!秦雅歌暗叫不妙,心里不禁发虚起来。 “也就你们疼惜她被她骗,她轻功可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别说这一棵大红枣树,就是十棵二十棵大红枣数也摔不着她!你们且去练功,不必管她!”大师姐命令道。 二师姐木月看着大师姐,又担忧地望了望树上的秦雅歌,眼神示意她要听大师姐的话,不要惹怒大师姐。 “还不下来!”一声平淡无奇的话却把秦雅歌吓得魂飞魄散! 啊!师傅! “啊!”秦雅歌大叫。 “师妹!”师姐们大惊! 只见秦雅歌直直地便从树上掉下来,手脚还在空中扑通扑通试图抓住树枝,像极了只无助的□□,却只抓得树叶、大红枣簌簌下落。 静尘师太无奈,一个飞身,不早不晚,不偏不倚,稳稳地接住秦雅歌。秦雅歌嘴角悄悄上扬,又立即收回。 “哇呜呜呜呜呜!”秦雅歌趴在静尘师太怀里假装呜呜哭泣。 “吓。。。吓死徒儿了师傅!”她哽咽道,一副受惊的样子。 静尘师太不理她。 见静尘师太不说话,她抬起水汪汪满是泪水的眼睛,望向静尘师太,感激又动情地说, “师傅,您又救了我一命!” 静尘心中一怔,五年前在云青山脚下救下雅歌,她也是这幅可怜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莫名软了下来。却还是将秦雅歌推开,拉下脸来。 “哼!你一个人偷懒便罢,还要拉师姐给你遮谎,仗着师姐疼你,便为所欲为,连累师姐,你可知错?” 见师傅跟她说话,秦雅歌知道师傅已经原谅她了,师傅心里是疼自己的,便厚着脸皮拉着师傅的袖子撒娇:“师傅啊~徒儿知错啦~以后再也不连累师姐们啦!只是师傅,您知道我不愿意练武,练武虽可强身健体,可是就徒儿这一天到晚乱来的性子,少不得仗着有武功欺负弱小,所以还不如不学呢,是不是呀?” 静尘师太早领教过她这段谬论,雅歌虽任性,心地却善良得很,怎么也不信自己的徒儿能欺负弱小。 “你不习武,倘若有一天下山,遇到强盗匪徒,如何自保?” 秦雅歌大惊,“师傅,我下山作什么?我要永远陪在师傅身边!师傅武艺高强,自然可以保护我,云水庵就是我的家,师傅在哪我在哪,我哪也不去!”说着秦雅歌有点激动,太阳早已升起,照在云水庵的各个角落,爬到秦雅歌的脸上,她的脸变得通红,额角甚至渗出细汗,她秀丽的眉毛不由得抽搐抖动着。 怪不得!怪不得!师傅不给我们剃发,原来,原来是迟早要赶我们下山!想到这点,她不由得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那乌黑亮丽的秀发,都怪这头发,都怪这头发! 第2章 云水庵 静尘师太瞧出她的异样,伸手温柔的去抓她的手,摸着她的头,“雅歌,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每个人出生,都有她的使命!你也一样!” 雅歌惊讶地看着师傅,心想,我知道我的身世,我的使命便是好好活着,为什么?为什么师傅要说这番话? 是自己平时不听话惹师傅不高兴所以这么早就要赶自己走么?一定是!一定是! 秦雅歌猛地握紧静尘师太的手,“师傅!您不要赶我走,以后我听您的话,我练武功,我跟着师姐们一起练,再也不偷懒了,再也不了!”语气越来越激动,内心深处那遥远到她几乎快忘掉的情绪正汹涌而来,她想到了五年前到处流浪的自己,那个孤孤单单的自己,那个渴望温暖的自己,好不容易师傅把她带回来,终于有了安稳的家,这五年她过得多么无忧无虑啊,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如果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她开始变得有些失控,眼泪唰的就滚下来了,秦雅歌的身体甚至开始发起抖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静尘师太,等着师傅的回应。 静尘师太看着慌张的雅歌,一张可爱的脸此刻显得让人心疼极了,忙想安慰她又忍不住打趣她:“你这徒儿,不等师傅说完话就在这瞎掰起来,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沉稳呐!” 秦雅歌听闻,目瞪口呆,脸上还挂着泪痕,就那么愣在那,实在滑稽极了。今天师傅实在太反常了,师傅好是好,却不曾见她过玩笑! “雅歌,云水庵是你的家,你一直都是云水庵的一份子!”静尘师太见她一脸错愕,忍不住开口安慰。 “师傅!”秦雅歌还有好多疑问,却被师傅这一句话全然将疑问抛到九霄云外,呜呜嘤嘤地感动着。 大师姐走过来,笑着说:“瞧你,平时调皮捣蛋嘻嘻哈哈,这会竟泪眼汪汪的,还把师傅惹得眼睛通红,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秦雅歌晃过神来,管他呢,一切有师傅呢,糊里糊涂活着才好呢。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想,师傅不说明,定是为了徒儿好,以后乖乖听师傅的话不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便是。于是对着大师姐问:“师姐平时这会都在后山和师傅一块练功,怎么今日突然过来,还撞见我上枣树耍赖这一幕了。”说着又“嘿嘿”笑着心里发虚起来。 大师姐“哎哟”一声,“倒把正事忘了!” “还记得你范姐姐么?她突然来了,我陪着师傅去见她,却撞见你这小妮子耍赖的一幕!”说着佯装瞪她一眼,又转身头恭敬地对静尘师太说到: “师傅,我们先去前厅吧,免得范小姐久等了!” 秦雅歌明眸一亮,“范姐姐来啦!那我自然也要跟着去见见啦!”刚要抬脚,却被静尘师太阻止,她沉声道,“你且等着吧,有你见的时候,你偷懒的事不是你撒撒娇就能躲过去的!为师命令你去后山采一对万年地精回来,若采不回,你也不必回来了!” “师傅!”金月觉得师傅这个惩罚实在是太过了,虽然她不像雅歌师妹那么精通医理,却也知道地精乃是名贵中药,千金难求,更何况万年地精,还要一对的!她是见也没见过的! “你不必说,我自有我的道理!”静尘师太态度很坚决。 秦雅歌当然知道地精的难得之处,她感激地朝师姐笑,“师傅既然让我去寻,那肯定是有的。”又转身可怜巴巴望着静尘师太,“师傅...徒儿这五年都有去后山采药,从未见过地精,别说万年的,就是几年数十年的也没见过呀!师傅能否指点一下徒儿?” 静尘师太早料到雅歌会这么问,微微一笑,“地精喜温喜湿润,能够生长万年,必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可曾去绝壁谷看过?” 绝壁谷!金月大吃一惊,“师傅!让我去吧!小师妹平日都没习武,做事又是大大咧咧,绝壁谷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让我这个大师姐去吧!” 绝壁谷,这个听后便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其四周都是笔直的悬崖峭壁,四季都生长着青翠欲滴的藤蔓,像毯子般将悬崖峭壁铺得密不透风,远远看去,绝壁谷浑似天然形成的一个深坑,倒也不失为一副美景。只是这藤蔓却有巨毒,一旦被藤蔓刺伤,几个时辰便会致人死亡。据说偶有失足掉进去的采药人,从未见过活着出来的。 “为师心意已决,你师妹轻功和医术修为远在你们之上,去找地精最合适不过。雅歌性格虽活泼,却心细聪慧得很,但凡她想做的想学的,没有她学不来做不到的。” 秦雅歌心想,师傅既然想要地精,身为徒弟,怎么也要办到!然后一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金月师姐吹牛:“云水山这么大,早就被我走遍了,平日就听山下的大叔大婶们说绝壁谷有多可怕,等我略施轻功下去瞧瞧,都不知道有怎样的另一个世界呢!师姐可不要羡慕我有这见识的机会!嘻嘻,对了,还要麻烦师姐帮我跟范姐姐说一声,让她务必在庵里多住几日,等我回来再陪她玩!”说完便嘻嘻地跟师傅师姐们告别,带齐了干粮,背着竹篓镰刀准备出门。心里却惦记着怎么着也要跟范姐姐打声招呼再走,正想着怎么偷偷留到前厅去时,身后却响起师傅严肃的声音:“不许折回来偷听,被为师发现了,加倍惩罚!” 秦雅歌一听,“师傅~~~~!”师傅这都猜到了,自己这点小把戏,以后真的该换一换了! “你跟范小姐见面少不得要叙旧腻玩,耽搁了时间,找地精要紧,为师自有道理,去吧!” 秦雅歌一愣,“是!师傅!”这么多年师傅做事都是不紧不慢的性格,好似一切在她看来都是云淡风轻,除了督促大家练功有些严苛之外,其他事她从不上心,采药也一直都是自己负责,怎么师傅突然对地精这个上心?还要得这么急? 秦雅歌从后院直接拐去了后山,边想边走。不会又是哪个香客有所求,师傅一心软就答应了吧?嗯,应该是如此!采药本就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况且万年又是成对的地精更是只在书中见过,秦雅歌这个医痴对她神往已久,以前是师姐们拦着不让去,这回师傅亲自下令去绝壁谷,秦雅歌心里偷乐着呢! 几个飞身,秦雅歌轻轻松松便来到绝壁谷,满谷的毒藤蔓依旧翠绿得要滴出水来,四周静谧得出奇,估计是山上的生物都见识过着毒藤蔓的威力,纷纷躲这绝壁谷远远的,以至于绝壁谷显得一点生气都没有,只剩毒藤蔓孤独地蔓延着。 秦雅歌顿时有点同情这藤蔓,天生有毒并不是她们的错,却只能在这小小的绝壁谷孤独寂寞地呆着,没有飞虫走兽的陪伴,她们在夜晚,是否会觉得凄凉呢? 她不觉叹了一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施轻功避开毒藤蔓飞进绝壁谷。 “不要!”一声洪亮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着,秦雅歌的手便被一张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抓住! “啊!?”秦雅歌始料未及,怎么后面有人我都没注意!还抓着我干嘛! 秦雅歌当时已经施了力道飞起,却生生被拽了回来,想她为了练就这身轻功,一心只苦练内功,又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内功修为恐怕都在师傅之上,虽然只使了五成内力,却也不是轻易能够被拉回来的,此人究竟是怎样的高人?秦雅歌刚想抬头看那人的样貌,却听见: “小心有毒!”依旧是那个年轻而有磁性的声音。 秦雅歌回过神来,心里暗叫糟糕!被拉回来的身体顺势就要撞到毒藤蔓上去!怎么办?如果这时候施展轻功,只怕上面的人也要跟着掉下来!秦雅歌没好气地朝上面喊:“快放手!” 秦雅歌感觉到握着的手有那么瞬间的微松,但旋即又紧紧将她的手握住。不等秦雅歌反应过来,只见上面一道黑色的影子滑过,影子顺势抱住秦雅歌的腰身,略一使劲,将二人弹向空中,二人飞速下落,“啊!”不知道是出于这个男人居然为了避免她被毒藤蔓刺伤而不惜和她一起跳下来的震惊,还是出于此时毫无自救能力的害怕,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四周什么可踩可踏的东西都没有,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她不禁暗暗叫苦,关键时刻,原来这轻功一点用处都没有! 等秦雅歌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本能地想要站起,却发现后脑勺疼得厉害,一时间眼前昏天黑地,只得摇摇晃晃地跌坐在一块石头上,龇牙咧嘴地轻轻摸了摸后脑,肿了!难怪会晕过去!秦雅歌忍着疼痛拼命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只知道一直往下掉然后“嘭”一声,撞到了头,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3章 绝壁谷 秦雅歌抬头看了看四周,头顶竟是茂密的参天大树,将天空围得水泄不通,只有淡淡的月光幽幽地透过树叶的空隙流下,炎热的夏季,秦雅歌却感到丝丝凉意。 对了!她掉到绝壁谷底来了!那个年轻男子呢? “你醒啦!”那年轻磁性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只见那男子从黑暗处慢慢地走近,此时秦雅歌才能看清楚男子的样貌。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袭黑衫,腰带上绣着奇怪的红色图案,腰上别着一把长长的大刀,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刀,他右手的袖子半挽着,左手袖子却被他扯下,露出结实的半壁胸膛,他头发修长,随意地搭在后背和前胸,月光下显得愈加乌黑发亮,衬着他俊毅却毫无表情的脸,自有一股毫不违和的美感。他的眼神有些冷漠,有些凌厉,眼底又似乎带着些许沧桑的温柔。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秦雅歌暗暗惊讶。 “你长得真好看!”秦雅歌忍不住赞美。 年轻男子微微一愣,这女子刚差点就没命了,不问身在何处,不问境况如何,倒关心起这种没用的!如此轻浮! “啊!你受伤了!”秦雅歌这才看到,男子的左手臂上赫然几处划伤,伤口极深,甚至有些皮开肉绽。秦雅歌冲过去抓住男子的手臂,想要瞧个仔细。 “不必了!”男子巧妙地甩开手,拒绝的声音有些冷漠。“只是皮外伤!” “哪里是什么皮外伤!那藤蔓有毒你是知道的!你明明就是被藤蔓刺伤的!”秦雅歌有些着急,那藤蔓的毒是没有解药的,不然也不会让人闻之色变!这个男子,为了“救她”,竟要死了吗?更何况这个“救”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他死了,是不是要跟他陪葬,就算不陪葬,总得负责帮他照顾家里人吧?天呐!太可怕了吧! 冷静,冷静!一定有办法的!现在距离中毒已经有几个时辰了,这男子既能说话,又能走动,可见他内功不错,也许还有转机!可是出来太仓促,连针和药都没有带!怎么办? 男子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秦雅歌已经经历这么曲折的心理活动了,只见她刚刚还激动地抓着他的手,一会蹙眉,一会抿着嘴,眼神一会害怕一会又呆呆的,所有的情绪全都写在那张美丽可爱的脸上。 世上果然呆傻之人多,眼前这个完全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嘛。男子心想,也不知道自己一命救一命值不值得,唉,怎就如此冲动,若是知道这样的结局,当时肯定不会这么做吧?她未经世事,便要轻生,可见内心之脆弱,就算救了她以后她又如何生存?这下还搭上自己的性命!想到这点,他更觉后悔,当时真是昏了头了!当时真该听她的话松手,或是干脆不管! “有没有什么吃的?”男子索性坐下,动作干脆利落。 “有有有!”秦雅歌回过神,“诶?我的背篓呢?”抬头一看,那背篓正在那参天大树上舒舒服服地荡着秋千,刚想飞上去拿,却看见男子已经飞起,轻松将背篓拿下,完美落地,动作潇洒帅气!秦雅歌又看呆了。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耐烦。 “噢!”秦雅歌感觉身上有股热气腾的上涌,把她的脸烧得通红,还好光线太暗,男子并没有发现。秦雅歌接过背篓,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分给男子。 男子一把接过食物,大口大口吃着。秦雅歌则继续发呆。 此时的秦雅歌情绪太复杂了!眼前这个男子,英勇俊俏,武艺高强,最重要是为了救自己还搭上自己的性命,秦雅歌默默地就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个男子是个侠肝义胆有情有义之人,可是他马上就要死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可是这个男人却好像毫不在意,吃得津津有味,可见他心胸有多豁达!这个单纯毫无心机的傻姑娘,莫名其妙地,对眼前这个男子生出一股波涛汹涌的好感来。嗯,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男子咀嚼的声音,傻姑娘又毫不顾忌地盯着男子看,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你。。。”男子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要自杀?”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鄙夷。 秦雅歌正被一股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充斥着,当然毫无察觉这份鄙夷,秦雅歌本能地脱口而出,“自杀?”天呐!他以为我要自杀,所以才救我? 男子微微皱眉,秦雅歌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如果被他知道自己不是自杀,他根本没必要救自己,因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自救”,为了这个他以为的“自杀”最后断送自己的性命,他会怎么想?秦雅歌就这么暗暗地做了一个白痴的决定: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会轻功! “我。。。呃。。。我”该怎么说才好?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地温柔语气,“我是失足掉下来的,多谢这位英雄搭救!”这样说,就好了吧? 男子眼底掠过一丝疑虑,既是不小心,那在悬崖边的那身叹息,是自己的错觉么?但男子也懒得深究,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虽然今天莫名其妙地做了件多管闲事的事。 秦雅歌松了口气,这样算是过关了吧? “请问这位英雄贵姓?日后出去了,我也好到贵府道谢!”为什么自己变得跟范姐姐一样文绉绉又有礼貌了? “你也知我中毒了,又何来日后出去了?”男子的语气带着一丝的嘲笑。 “让我摸摸你的脉象!”秦雅歌突然坐到男子身边,表情变得严肃认真,全然没有了刚刚无知少女般的慌乱、娇羞和痴傻。 男子一愣,却也没有再次拒绝。 “脉象急促凌乱却沉而有力”秦雅歌又仔细观察男子的脸,才发现他此刻面色苍白,脸上、手臂上全是微微细汗,毒已入气入血却尚未入脏,毒气汹涌而来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劲将毒气锁住。 “英雄武功修为,实在令人佩服。如此剧毒,竟能轻易控制住!”秦雅歌忍不住夸赞。 男子一怔,她只是把脉就能探出我的武功?他不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子。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面如娇花,肌肤胜雪,乌发如瀑,眉目如画,眼眸如清泉,唇不点而红,不施粉黛胜却胜似繁花,男子有些片刻的出神。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单靠英雄的内力压制毒性,怕只能解燃眉之急,十二个时辰之后,若是没有解药。。。只怕。。。” “当真是在下小看了姑娘,姑娘竟会医术!”男子的声音变得略柔和,尽管还是面无表情。 说到医术,秦雅歌一下恢复本性。“那是当然,我到云水庵之前就开始学习医术了!”说完秀眉一眺,掩不住的得意。 男子愣住,这还是刚刚那个时而慌张时而谨慎的小姑娘吗?这变化可真够快的,有意思! “云水庵?原来你是云水庵的人?” “对呀,等我们出去了英雄一定要到我们云水庵做客,师傅要是知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会热情接待您的!”秦雅歌热情邀约。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一定能出去?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绝壁谷谷底!”男子试图吓唬她,以为她上扬的乌眉会下挑,再次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谁曾想, 秦雅歌猛地站起,拍拍胸脯,眼里似乎带着自信的光,“英雄放心,您救我一命,我也会还您一命的!”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诺言闹得哭笑不得,果然是个小姑娘,说风就是雨! “我去捡些柴火,夜寒露重!”男子准备起身却被秦雅歌一把拽住! “英雄中毒了应当好好休息,实在不宜劳累,还是留着力气制住毒性发作吧!我在这青峨山呆了多年,拾柴生火这种事还是难不倒我的!”说完也不等男子开口,就要把男子按回大石上休息。 男子暗暗想,这女子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无妨,绝壁谷谷底不知会是什么景象,我与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男子坚持。 “嗯,那好吧!不过有不舒服的地方立即告诉我!四周的枯枝应该会很多,还是不要走远的好!”秦雅歌担心地叮嘱。 很快,两人便收集到很多树枝,此时他们已经走出参天大树的包围,秦雅歌抬头一看。天空不见一颗星辰,月色柔美,默默流水般滴在毒藤蔓上濯濯发光,衬得漫壁遍谷的藤蔓叶如银河般静谧神圣。 “好美!”秦雅歌不禁感叹。“恐怕这份美,一般人都见不到呢!” 男子望着秦雅歌的侧脸,此时的她陶醉中又带着伤感,月光下更显得她面颊柔美,恍惚间他突然想到远在京城的表妹,小时候带表妹看烟火,她也是这样沉醉的表情。男子脸上泛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很快又想到什么立即收敛回去。 “你在想什么?”秦雅歌突然歪着脑袋,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 “没,没什么!回去吧!”男子轻咳一声,抬脚就走,完全不顾秦雅歌疑惑的眼神。 点上火堆,秦雅歌实在太累了,她伸了伸酸痛的身子,倒头呼呼大睡。这个女子连“孤男寡女不可共处一室”的道理都不懂?还是对我太放心了?男子无奈地摇摇头,隐隐感觉胸口灼热,血气四窜,此时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难道真要死在这了?相对于秦雅歌整夜猪一样的睡死,这晚男子睡得极不安稳,他忽冷忽热,不知何时,竟晕了过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 清晨,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只有偶尔露出头的几缕阳光提醒着秦雅歌,已经白天啦!再不想办法找解药,这个对你有救“命”之恩的英雄马上就要死翘翘啦! “啊!”秦雅歌尖叫,“我怎么睡这么沉?”秦雅歌使劲拍了拍两边脸,“啪啪!”“呼!呼!醒醒,醒醒!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她有些懊恼,如果平时都有好好听师傅的话早起练功,她也不会养成这种晚起的坏习惯了。 “英雄!英雄呢?”她立即爬起,身上的落叶细枝灰尘顾不得拍去,跑到男子身边,只见男子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极了,秦雅歌慌张抓起男子的手摸脉,又伸手至鼻下,触了触颈部。一点脉象跟气息都没有! 秦雅歌大脑“嗡“的一声,“完!蛋!了!”,“深呼吸!深呼吸!”“现在应该还不到十二个时辰,怎么会突然毒发?”“镇定!镇定!”,秦雅歌快速急促换气,渐渐冷静了下来。 “对!还有胸口!”秦雅歌趴到男子胸口,试图听听是否还有心跳。 “没有?不可能!”为了听得仔细,秦雅歌顾不得许多,三下两除二,褪下男子的上衣,紧紧趴上男子的胸口,她鼻息凝神。“咚!~~~咚!~~~咚咚!”“有了!”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心跳声却让秦雅歌大松一口气。现在的问题是,解药呢? “冷静才能解决问题!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秦雅歌不断安慰自己,索性盘腿坐在男子身边,大脑飞速转动。“万物相生相克,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一利必有一弊,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古人有云:剧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对!解药一定就在附近!”秦雅歌兴奋地站起,看了眼昏迷的男子,“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然后拿起背篓和镰刀转身便走。 先从毒藤蔓处找起!清晨的藤蔓叶上布满露珠,折射着阳光虽有些晃眼,却如耀眼的明星般美丽,秦雅歌此刻无心欣赏这美景。她正抓耳挠腮,心急如焚。这藤蔓除了叶子、茎、刺便什么都没有!这四周,除了藤蔓跟那参天大树,满地的乱石,枯枝败叶,也是什么都没有!哪来的解药! 秦雅歌有些绝望,难道解药不在附近?不对,再仔细找找! “难道在藤蔓下面?”秦雅歌用镰刀横向奋力一劈!赫然看见藤蔓底下竟长着一串串晶莹透亮红彤彤的拇指大小的果子,秦雅歌喜不自禁,仿佛看见一丝希望,难道解药就是这红果?她一把摘下果子放入背篓,又砍下一段藤蔓,扯下一小段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只感觉整个舌头触电般立即麻木没有知觉,她呸呸两声,又拿出红果,凑近细闻,没有丝毫气味。不假思索,秦雅歌就把红果子放入嘴内,她慢慢咀嚼,感受舌部的变化,“咳咳咳!”“这也是有毒的!好厉害的毒,竟能直接烧灼咽喉!”秦雅歌愁眉深锁,解药到底在哪? 这绝壁谷谷底,除了毒藤蔓,就是这参天大树! 秦雅歌灵机一动,这谷底除了毒藤蔓,就只单单活了一棵参天大树,这参天大树底下竟连毒藤蔓的藤枝都长不进来,莫不是这参天大树有什么玄机?想到这秦雅歌立即就近砍下一段树枝,树枝渗出细细的水珠,舔一口,毫无感觉!也不对!但这树一定有问题,是什么呢?树根?只见树底盘根错节,树根处冒出丛丛小绿枝,等等!这些绿枝的形状与参天大树的叶子并不相同!秦雅歌喜不自禁,春生苗,蔓延竹木墙壁间,茎紫色。叶叶相对如薯蓣,而不光泽。夏秋开黄白花,如葛勒花。结子有棱,似荞麦而细小,才如粟大。这不是万年地精枝叶是什么?医籍有云:取其根,大者如拳,各有五棱瓣,似小甜瓜。有赤、白二种︰赤者雄,白者雌。秦雅歌小心拨开,挖至地下,果真,赫然便看见两对万年地精,状如人形,憨态可掬,原难道这参天大树是借着万年地精的效力而存活下来?可见大自然的伟大之处。秦雅歌小心翼翼地挖出一对万年地精,又谨慎把挖出的土重新将另一对万年地精覆盖上。 万年地精乃是解毒续命神药,就算不是毒藤蔓的解药,暂时保住命是绝对没问题的!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师傅!师姐!我回来啦!”还没进门,秦雅歌就在云水庵门口大喊。 五师姐土月正在前院打扫,听到雅歌的声音,跑到门口,却瞧见秦雅歌正扶着一个垂头不见面目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两人的衣服破烂不堪。土月显然被这个场面惊到了,五年来小师妹采药回来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五师姐!快来帮我一下!”秦雅歌得救般喊道。 “他是谁?你怎么弄得这么落魄?”土月将扫把靠到墙上,伸手扶住男子的另一只胳膊,关切地看着雅歌。 “师姐,我一会再跟你解释,总之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让他死!先帮我把他扶到东客房去!” 不一会,整个云水庵都被惊动了,当然,云水庵也就那么几个人。师傅,五位师姐,纷纷进到东客房。只见秦雅歌正扶着男子慢慢将其平放在床上休息。师姐五人你一言我一语,确认秦雅歌无恙后, 静尘师太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男子,“雅歌,这位施主是怎么回事?” “师傅,徒儿去找地精时,差点不小心掉到毒藤蔓上被刺伤,是这位英雄救了徒儿,可自己却被刺伤中毒了!还被徒儿连累掉进绝壁谷谷底,机缘巧合被我在谷底找到了地精,于是取了一小部分给英雄服下,藤蔓毒竟被解了!”秦雅歌当然不能让师傅知道其实这英雄是误“救”了自己,不然英雄知道了会怎么想? 静尘师太满意地点点头,又对这个男子的不禁多了几分感激,“你找到地精了?这地精果然是在谷底?” “是的师傅,想这地精果然是神药,古人也许不一定完全明白其功效。绝壁谷底除了毒藤蔓,只长了一棵参天大树,徒儿不明其理,却在参天大树根部发现了这对万年地精,徒儿猜想,这参天大树能存活下来,连毒藤蔓都不敢近身,也许是这地精的功劳。若是徒儿对这地精加以研究,说不定能研制出了不得的东西来!”秦雅歌满脸期待的看着师傅,她最喜欢的就是倒腾各种新药,这次得了万年地精,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满心期盼着师傅不要把万年地精送人。 “噢?这倒是有意思!”静尘师太有些犹豫,如果万年地精在雅歌这医痴手里,必能物尽其用,只是这地精是另有用途的。静尘师太思忖一番,正色道:“雅歌,你安顿好这位施主,就与众师姐们一起过来禅房,为师有话交代!”然后若有所思地出去了。 六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住在西客房的范嫣然也听到了动静,“小姐!小姐!是秦姑娘回来了!”杜鹃欢快地跑来跟范嫣然报告,自己家的小姐最近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甚至背着她偷偷落泪,她看着心疼不已。秦姑娘人好本事大,跟小姐又关系好,知道了小姐的事,一定会帮助小姐的。杜鹃想到这,半个多月来的担惊受怕一扫而空。 范嫣然精神一震,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真的?昨日就听说她不在,以为师太故意不让我们相见!原来她是真的出去了,她在哪?快带我去!” 见小姐有了精神,杜鹃更是高兴。“是,小姐!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从西厢房到东厢房,主仆二人几乎是跑过去的,“雅歌!”范嫣然边喘气边越过五个师姐,抓着秦雅歌的衣袖,明明如此落魄,额头也渗着滚滚汗珠,却还是那样娇艳动人。 知道两人相见必然有许多话要说,五位师姐纷纷出去了。 “范姐姐!”秦雅歌喜出望外,突然又觉得愧疚。“范姐姐,昨日我走得匆忙,实在来不及跟你说一声,姐姐千万不要怪罪于我!” 范嫣然哪有心思怪她,看着依旧单纯活泼的秦雅歌,满腹心事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急得将脸憋得通红。 “范姐姐你没事吧?哎呀,顶多,顶多下回我下山的时候给你多买几块玫瑰酥!”秦雅歌急了,但是她知道范姐姐最爱吃玫瑰酥,只要给范姐姐玫瑰酥,犯多大的错范姐姐都会原谅自己的。 范嫣然略略心安,雅歌果然还是那个把两人的姐妹情看着极重要的雅歌。范嫣然欣喜一笑,略略收拾住自己的情绪,“我既然主动跑过来找你,又怎么会怪你!” 秦雅歌转愁为喜,“就知道范姐姐大气,不是会与我计较之人!” 范嫣然拉着秦雅歌的手,一会看身材,一会看脸,“雅歌真是越发标致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可不就是雅歌么!也不知哪个男子能有幸娶到我家雅歌,那可是天大的福气!”语气充满喜悦。 “嗬!范姐姐居然打趣我!”秦雅歌红着脸偷偷斜了眼床上的男子,又回过眼神咬着牙别扭道,“我可是身处庵堂的人,如何嫁人!若我是芙蓉,那范姐姐便是那倾国又倾城!”说着便要挠范嫣然的咯吱窝。“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哈哈哈哈。。。再不敢了再不敢了!”范嫣然连连求饶,十多天来,范嫣然何曾这么肆无忌惮地笑过,杜鹃看得心里也高兴得很,悄悄退出去,留二人在房中叙旧。 姐妹二人嘻嘻哈哈玩闹,一屋子充满欢声笑语。 “嫣儿?”是男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第17章 秦雅歌和齐允恒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 “秦雅歌!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如果你不想呆在这,你就立刻离开,皇兄本来就不需要你的照顾!”齐允恒冷冷说道。 对了,太子殿下还在这,她不能因为一直雪獒就退缩!如果仅仅因为这么一点困难就退缩的话,就太愧对师父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她才能回青峨山去!只要里茉莉远远地,只要不跟茉莉呆在一个房间,应该就不会有事,秦雅歌这样安慰着自己。 秦雅歌磨磨蹭蹭地从柳树上飞下,在距离茉莉好几丈之远落下。 齐允恒嘴角轻轻上扬,他终于确定,只要是关于皇兄的事情,那么秦雅歌就一定会退让。确定完这一点后,齐允恒因为抓住了秦雅歌这个“把柄”,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像秦雅歌这样的高手,如果能完全为己所用,那么何愁皇兄所说的大事不成? 但是接下来,他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确定,虽然这件事秦雅歌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承认。 齐允恒看了眼正眯着眼慵懒地蹲在自己身边的茉莉,又看了看秦雅歌。秦雅歌正警惕地盯着茉莉,好像一旦茉莉有所异动,她便准备飞之夭夭的架势。“秦姑娘不会是害怕我的雪獒茉莉吧?” 齐允恒一说茉莉的名字,茉莉的耳朵一下竖起,睁开双眼。茉莉小小的举动已经将秦雅歌吓得不轻,秦雅歌几乎带着哭腔,“是,我是害怕!可不可以先把茉莉带到别的地方去?” 秦雅歌说话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齐允恒愣住了。他没想到秦雅歌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就算面对杀人不眨眼的青匪都不见她有半点的犹疑和害怕,就算自己如何对她威逼恐吓都不曾见她坦诚过自己的害怕。可面对茉莉,她却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害怕,与其说是害怕,但不如说,齐允恒在秦雅歌眼中,看到了恐惧。 齐允恒蹲下在茉莉耳边耳语一番,只见茉莉极不情愿地站起,甩了甩身子,唬得秦雅歌连连后退。茉莉看了眼秦雅歌,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悦。然后转身缓缓离开,直至消失在秦雅歌眼前,秦雅歌这才松一口气。 齐允恒淡淡说道,“茉莉一直都住在百香园,秦姑娘若是打算在这住上一段时间的话。我想你应该想办法和茉莉好好相处!” 如果这一点秦雅歌能做到的话,那么她早在青峨山每日出去采药之时就能学会不害怕了。可是这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秦雅歌从来都控制不了。 见秦雅歌不说话,齐允恒眯了眯眼,继续说道,“双雨一直负责打扫百香园,这里这么多年也没人居住。现在秦姑娘来了,就让双雨伺候你吧!”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双雨再次深深垂下了头,全然不敢面对齐允恒。 秦雅歌从小遇到了太多的飞虫走兽,这种恐惧来得快去得也快。齐允恒一转移话题,秦雅歌瞬时恢复本色,笑嘻嘻地对双雨说道,“好一个玲珑乖巧的姑娘,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以后我住在百香园,还需要你照应呢!”其实双雨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副鹅蛋脸可爱极了,秦雅歌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 双雨受宠若惊,认真地回应,“奴婢不敢,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主子!” 秦雅歌见双雨一直都拘谨的很,猜想可能是因为齐允恒在,没法放松得下来。而齐允恒此时又是面无表情,气氛有些秦雅歌不明所以的诡异尴尬。 “那个,我们先去看看太子吧!他重伤未愈,又中了毒,我有些不放心。”秦雅歌提议。 “太子殿下在东厢房,奴婢领你们去吧?”双雨有些可怜巴巴地望着齐允恒,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 “走吧!” “是!”齐云恒淡淡地回应却让双雨不知何故欣喜若狂。 直觉告诉秦雅歌,这对主仆一定有什么故事,双雨居然连太子也认识,而且齐允恒对太子的事情一点也没打算瞒着她,说明双雨是个可信任之人。齐允恒这个人从一开始秦雅歌接触到他,就感觉他充满了故事。年纪轻轻就充满着他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冷酷和杀气,对钱三的恨,钱三死后的孤寂和哀伤,对自己皇兄的冷漠,在奶娘面前又乖得像个孩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荷花池,还有这对关系诡异的主仆。 东厢房内。 “什么?毒发了?”齐允恒大惊。 “太子受伤,本就会加速毒发。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秦雅歌把完脉后,看着昏迷的齐允恭,愁思对策。 齐允恒沉思片刻,“双雨,去把妙璇叫来!” “这。。。”双雨有些迟疑,太子殿下一来,原本只有双雨一人的百香园,破天荒地来了一个又一个。 “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王爷!”齐允恒的命令从来都毋庸置疑。 秦雅歌此刻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王府里面会有更好的大夫了。齐允恒坐在房间的椅子上仍旧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但是秦雅歌却明显从他深邃幽远的眼中看出了焦虑。 可秦雅歌一点都不擅长安慰人,“那个,你不用着急,至少太子现在还不会有生命危险。”这算是什么安慰的话啊? 尽管秦雅歌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能安慰人,但齐允恒不知为何突然自顾自地说道,一向自称“本王”的他,也变成了“我”。“皇兄从小就最照顾我,我做错事了,父皇生气,他每次都站出来替我受罚,替我背黑锅。” “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是因为母妃命令他这么做的。但是我知道,他是自愿的,因为我是他弟弟,亲弟弟。”齐允恒突然间的感情流露,令秦雅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秦雅歌踌躇半天,只好默默上前,握紧齐允恒的手,齐允恒也难得的没有表示反感。看着似乎有些颓然、疲惫的齐允恒,全然没有了白天的张扬冷酷、霸道疏离、杀气腾腾,秦雅歌突然有些同情齐允恒,仿佛齐允恒此刻的落寞,缓缓地就从他的指间传入秦雅歌的心中。 “恒哥哥!”一位穿着艳丽,声音却柔软无比的妙龄女子的闯入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她穿着耀眼的大红衣袍,浓施粉黛,红唇艳抹,自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与骄傲,莲步轻移,全身上下散发着妖媚之气,仿佛所有人都不能入了她的眼。 “恒哥哥,你回来啦!”妙龄女子走至齐允恒面前,却瞬间傲气全无,声音娇柔。却瞥见齐允恒被秦雅歌握住的手,她微微滞住,警惕地望向秦雅歌。 秦雅歌忙抽回手,尴尬地笑了笑,猜想这个姑娘可能误会什么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微笑以示礼貌。 妙龄女子也立即礼貌回笑,妙龄女子强大的自信反而让秦雅歌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想多了。妙龄女子问,“恒哥哥,这位姑娘是谁?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她叫秦雅歌。”齐允恒对秦雅歌的介绍也就仅仅停留在名字介绍而已,压根没有打算多说几句!齐允恒直奔主题,“妙璇,你最善用毒,对解毒之法应该也有过人之处,我这有个病人,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救治一下。” 妙璇感觉到齐允恒对秦雅歌好像并无特殊之处,心下放心不少,脸上一红,“恒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能帮到恒哥哥,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作为女子的本能告诉秦雅歌,这个妙璇对齐允恒可能有意思。不过齐允恒脾气这么差,居然也会有人喜欢,秦雅歌不禁默默为妙璇感到可惜。妙璇小姐这样一个美人,就应该配太子殿下这种温文儒雅的男子。 “嗯,只不过。。。” 秦雅歌甚至感觉,妙璇小姐的一颦一笑,都时刻被齐允恒的情绪牵动着。齐允恒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啊! 妙璇见齐允恒皱了眉,不禁悬了心,“恒哥哥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身份特殊,而且你也认识他,本王希望你今日见了他之后,一定要保守秘密。” “恒哥哥不用吩咐,我也不会把你的事到处乱说的,恒哥哥放心!” “那我们进去吧。” 齐允恒领着妙璇进内屋去见太子,秦雅歌非但没有跟随,反倒坐在外屋发愣。 “秦姑娘,您怎么不进去瞧瞧啊?”双雨凑过来好奇地问。 “双雨,这个妙璇姑娘跟齐允恒时什么关系啊?”妙璇一进门,秦雅歌就若有若无地感受到妙璇对秦雅歌敌意。原因她当然清楚,所以她想着最好先弄清楚情况,或者有机会能够帮妙璇一把也不一定! “您说二小姐啊!她。。。”双雨欲言又止。 “二小姐?”那就是说还有个大小姐啰? 双雨突然扑通跪下,泪都快要出来了,“小姐她。。。哎呀秦姑娘,这个您能不能别问了,奴婢不知道!”秦雅歌本只是随便问问,想知道点情况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得罪人,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反应这么大,令秦雅歌有些手足无措。 第18章 与双雨约法三章 双雨突然扑通跪下,泪都快要出来了,“小姐她。。。哎呀秦姑娘,这个您能不能别问了,奴婢不知道!”秦雅歌本只是随便问问,想知道点情况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得罪人,却没想到这小丫头反应这么大,令秦雅歌有些手足无措。 “双雨你这是干什么啊?”看来从双雨这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快起来!”秦雅歌扶起双雨,又低下身子拍拍双雨膝上的尘土。 双雨似乎没有被这么对待过,不由得被惊吓得连连后退。“秦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啊?仔细脏了您的手!” 秦雅歌却不以为意,反倒觉得双雨反应过激。秦雅歌从小生活在水仙山,山上只有一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大哥哥,哪里有什么主子下人的概念。后来她来到青峨山和师父师姐们生活,她们彼此之间从来都是互相照顾,更不可能有什么等级之分了。“什么脏不脏手的,你跪下就不脏啦?” “秦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奴婢只是个下人而已。”双雨低头,卑微地说道。 “打~住!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也不是什么上人啊!我只是青峨山上的小尼姑而已!”秦雅歌边说边低眼望,又夸张地抬眼看天,把双雨逗乐了,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小姐,还说自己是尼姑,双雨扑哧一声,“秦姑娘胡说什么呀!”秦雅歌说的是真话,倒被双雨误认为是为了逗她笑开的玩笑。 秦雅歌索性拉着双雨的手认真说道,“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上人,就是个最普通的老百姓。我跟你说,以后呢我可能有一小段时间会住在这里,免不得要跟你朝夕相处。但是呢,我不得不跟你约法三章。” “秦姑娘您说,奴婢一定照办!”双雨点头诚恳回到。 “哎!这第一条就是,别整天自称奴婢奴婢的。我只是暂住在你们府上而已,你我地位平等的,一样的,记住了吗?” “这,不称奴婢,那称什么?再说哪有小姐和丫鬟地位平等的啊!”双雨挠挠头,疑惑问。 秦雅歌猜想,等级的问题双雨估计已经根深蒂固了,一时之间很难改过来,于是决定先从称呼上面开始着手。“双雨啊!你不是有名字吗?你爹妈给你起名字就是让你用的,不是给你主子使唤的!” 双雨一听,眼眶发红,再次扑通跪下,“秦姑娘,奴婢做错什么事情了吗?连当您的下人都不行了么?您可不能不要我啊,您要是不要我,奴婢在这王府里就更没法活了呀!”说着呜呜地有快要哭了。 “哎呀,不是这样的!”秦雅歌头痛,看来一时半会的也教不好这个傻姑娘了。“你快起来快起来,最最底线,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下了!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女子的膝下更是金贵的紧,膝下是用来跪父母跪长辈的,其他人,都不能跪!”秦雅歌严肃说道。 双雨再次被秦雅歌扶起,双雨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理论”,她愣愣看着秦雅歌,仿佛在看一个怪人。 “只要我不给您下跪,您就不会赶我走了,是么?”双雨试探地问。 “你。。。”秦雅歌被这小姑娘的话弄得更是气结,她显然是完全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啊!这里明明是双雨呆的地方,而她秦雅歌只是暂住的客人而已,何来赶不赶双雨走的事情,要赶也是双雨赶她秦雅歌走啊,难道所谓的“下人”的思想都是这样的吗?但总算双雨能够答应不跪秦雅歌了,也算是个进步。秦雅歌决定以后再慢慢教育她。“对!只要你以后不再跪我,我就决不赶你走!不对,我就一直跟你一块住着,这总行了吧!” 双雨破涕为笑,仿佛得到了拯救,“真的吗?太好了!谢谢秦姑娘!” “真是个傻姑娘!”秦雅歌无奈。 双雨摸着头傻笑,“秦姑娘,您刚刚说约法三章,那还有一章是什么啊?” 被双雨混闹一番,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秦雅歌心虚地凑近双雨,小声地说,“齐允恒说茉莉一直都住在百香园,我以后肯定会跟茉莉遇上的。我看茉莉好像跟你也挺亲近的,能不能让茉莉待在我遇不上的地方?”秦雅歌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实在有些过分,明明这是人家的地方,她一来,倒要别人迁就她。可是如果能够避免与茉莉相遇,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双雨对于秦雅歌害怕茉莉的事情不以为意,“秦姑娘,茉莉在百香园呆了三年了,从来没出去过,百香园也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她现在只认得静王殿下和双雨两个人而已。所以今天您突然出现,她觉得是出现了陌生人,才会表现出一些敌意的。但是您放心,茉莉特别通人性,而且也非常温柔,您人这么好,也一定能和茉莉好好相处的!” 秦雅歌听完连连摆手,这么多年都没能克服的恐惧,怎么可能现在遇上茉莉就能克服,更何况是那么一只“庞然大茉莉”!但是秦雅歌想如果自己再过多要求的话就会显得太过分了,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心想以后只要自己注意避着点就好了。 见秦雅歌突然不说话了,双雨还以为秦雅歌想通了。“秦姑娘,您怎么不进屋看看太子的情况啊?”双雨三年来都没怎么跟除了小武以外的人说过话,就算是经常来百香园的齐允恒,也只是礼节性地请安而已。双雨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跟秦雅歌聊了半天之后,小女孩的心性便显露了出来,对屋内的情况好奇得很。 “太子殿下的毒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我进不进去没有什么区别,那我又何必进去?” “不会的!”双雨急急说道,“二小姐她博学广识,从小就精通各种毒物,王爷十三岁那年,莫名其妙昏迷不醒好多天,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最后还是二小姐给救醒的,说是中毒了,那年二小姐可才十岁呢!”双雨说得无限自豪。 “才十岁就这么厉害啦!”没想到这个齐允恒和妙璇居然有这番经历,那他们俩的感情肯定不一般,秦雅歌不由得啧啧称奇,更是好奇心大起。 “当年妙璇小姐才十岁,你顶多也就五、六岁,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妙璇的什么人?”秦雅歌歪头问。 “这,当年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被老百姓称道了很多年。奴婢从小就生活在都城,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双雨显然对齐允恒和妙璇的事情都非常熟悉,可就是不愿意说,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 “是吗?”秦雅歌怀疑地望着双雨,突然灵机一闪,“你叫她二小姐,那大小姐是谁,这总可以说了吧,嗯?”秦雅歌挑眉问。 “这,大小姐是。。。”双雨仍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时候撇见齐允恒和妙璇神色凝重地从里屋出来,更是立即缄口不言。 秦雅歌立刻上前询问,“可瞧出中的是什么毒了?” 妙璇看着秦雅歌,从上到下的打探,仿佛想要从她身上找寻到什么破绽。眼前这女子与自己年纪相仿,长发如瀑,秀眉乌眸,唇不点而红,朴素的紫衫丝毫掩盖不住她特有的灵气,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正疑惑地望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 妙璇微微一笑,眉目优雅地掠过秦雅歌,转头问,“恒哥哥,这就你说的那个,诊断出太子殿下中毒的那位姑娘?” “嗯,正是她,可惜秦姑娘也解不了这毒。”齐允恒回到。 “噢?”妙璇又转身投向秦雅歌,“恒哥哥,你知不知道,秦姑娘能诊断出太子中毒这一点,就已经了不得了。”妙璇探究而毫不掩饰盯着秦雅歌,仿佛想要看透这个看似一眼就看透的姑娘。而妙璇的话令齐允恒不禁又重新审视一番秦雅歌。 “能不能冒昧问一下,秦姑娘师从何门?”妙璇问。 妙璇的这种毫不掩饰的直视让秦雅歌极不自在,“启蒙我医术的大哥哥早就不在人世了,我能够知道这些,也只是我后天多读了几本医术罢了,实在不足挂齿。” “秦姑娘太谦虚了。太子殿下身上的伤一夜之间就能好的这么快,就已经是奇迹了。秦姑娘不打算解释一下么?”妙璇显然不打算让秦雅歌随便遮掩而过。 “原来妙璇小姐说的是这个啊!那是我自己配的创伤药,可算遇到知音了!”秦雅歌眉开眼笑。 “自己配的?”柳妙璇听了秦雅歌的话,就更加惊诧不已,那么神效的创伤药,竟是这么年轻的女子自己配出来的? 妙璇还想再问个究竟,却被一旁的齐允恒制止。“妙璇,皇兄的病情,你究竟有何办法?”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身中何毒,我只能暂时阻止毒性的蔓延,其他的恐怕无能为力。”妙璇为难道。 “哈哈,妙旋小姐说的是真的吗?您能够暂时阻止毒性的蔓延?”秦雅歌突然大笑,兴奋地问。 第19章 柳妙璇的告白 秦雅歌突然大笑,兴奋地问。“哈哈,妙璇小姐说的是真的吗?您能够暂时阻止毒性的蔓延?” 妙璇不解。“是,这有何难?” “只要性命暂时还在,其他的问题还可以慢慢想办法!”秦雅歌乐观地说道,平时师傅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如此! 妙璇显然没有秦雅歌那么乐观,“秦姑娘想得未免太简单了,只是暂时阻止毒发,可一旦毒发,毒性侵袭脑髓,那个时候,任谁也回天乏术了吧!” “妙璇,你只管暂时保住皇兄的性命。剩下的,我会想办法。辛苦你了!”齐允恒眉头深锁,似乎在思考良策。 妙璇羞赧一笑,“不辛苦,为恒哥哥办事,是我的荣幸!我这就去配药!” “对了恒哥哥。”妙璇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秦雅歌,试探地问,“天色已晚,不如我差人将秦姑娘送回去吧。” 齐允恒自昨天上青峨山到现在,两天都未曾合眼,已经极为疲惫了,他用手撑着歪斜的头坐在一张禅椅上,听到妙璇的话,他抬眼望了望秦雅歌,“她就住在这。” “什么?住在百香园?”尽管早就听下人们在纷纷议论这件事了,可是亲耳从齐允恒口中听到,还是对妙璇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震荡。三年来,百香园明明是整个静王府的禁地,这个秦雅歌不仅能够轻易进入到百香园,现在还要住在这! 以齐允恒的平时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去解释那么多。可这次妙璇帮了很大的忙,齐允恒对她充满感激,“是,皇兄住在这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有让秦姑娘住这,才能掩人耳目。”齐允恒解释道。 尽管齐允恒的解释合理,但依旧不能消除这件事对妙璇的震撼,以及,一直都存在的,压制已久的,嫉妒! 妙璇将这种情感压抑了太久,三年来她从来不去触碰,可此时的状况对妙璇的震撼太过强烈,妙璇忍不住质问,“可百香园是你为了姐姐。。。!” “不用说了!”齐允恒不知是失去了解释的耐性,还是不想妙璇旧事重提,也或许是他真的太累了。 妙璇眼眶通红,情绪激动,“恒哥哥,三年了!我陪了你三年!” 或许钱三死后,齐允恒的冰冷封闭的情感已经开始慢慢地发生变化。看着眼眶通红的妙璇,齐允恒生出从未有过的不忍,“妙璇!秦姑娘在这是照顾皇兄的,如今皇兄有难,本王必须助他一臂之力。我相信梦彤会理解也会同意本王的做法的。” 妙璇呆立,三年了,这是齐允恒第一次亲口说出梦彤的名字。一切好像慢慢地悄声无息地发生了变化,但又好像这变化就在一夜之间。她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对于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妙璇。”齐允恒再次开口,他揉揉额头,“你把方子交给秦姑娘就好,她懂医术,药让她煎就好。也省得你来回跑,让人生疑。” “可是。。。”百转回肠,妙璇明白,现在不是她该跟齐允恒争论的时候。这种时候她必须迎合齐允恒的想法,极力讨好他,或许这样,或许这样他就能明白她的好。尽管她是那么的高傲,可是在恒哥哥面前,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她什么都可以忍。想通一切后,妙璇下定决心,“好,我知道了恒哥哥,我会按着恒哥哥说的办。” 一旁的秦雅歌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概意思她倒是听明白了。齐允恒喜欢叫那个梦彤的女子,而妙璇小姐爱慕着齐允恒,但是齐允恒知不知道妙璇的心思呢? 齐允恒与妙璇并肩走出百香园,远处望去,男的伟岸英俊风度翩翩,女的身姿曼妙,俊男靓女,天造地设,倒也不失为一副绝佳美景。秦雅歌忍不住感慨,“像齐允恒这么霸道专横的家伙,估计也只有妙璇姑娘这么有气场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吧!” “秦姑娘您说什么呢?我们王爷才不霸道,他可温柔了!”听到秦雅歌对齐允恒的“污蔑”,双雨急忙为齐允恒辩解。 “扑哧”,秦雅歌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温柔!?哈哈哈哈。。。”虽然这不是秦雅歌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齐允恒这个人其实很温柔这件事。但是再次听到这句话,秦雅歌还是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最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双雨急了,“哎呀秦姑娘您别笑啊!奴婢是说真的!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哎哎~都说了不能自称奴婢了,你怎么还改不了啊!再叫不理你!”秦雅歌佯装怒瞪。 “扑哧”,这下双雨也被逗笑了,“秦姑娘您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奴婢,哦,不,双雨以后不说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明亮的月色努力昭示着它夜间主宰的地位,各处从树叶间隙钻出的洁白亮影,无处不透着生机活力。 齐允恒和妙璇这对在秦雅歌口中是“天造地设,绝佳美景”的璧人,趁着月夜,正走在回去的路上。 “恒哥哥!”妙璇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唇角颤动着,“这个秦姑娘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真的是可以信任之人吗?如果她将太子的事情,告诉给其他人,那。。。”以这些年来妙璇的齐允恒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轻易就相信一个人的。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两人早就认识,这样的话情况就比她想象的要更加糟糕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雅歌是太子殿下党的人,齐允恒不得不相信她,如果是这样,那秦雅歌就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两种情况,她宁愿相信后者。 齐允恒停下脚步,仰望着明亮的月色,心想,这个秦雅歌究竟是什么人?总觉得他背后的故事不简单,总觉得想要从秦雅歌那知道更多的事情。 齐允恒正脸俊朗不凡,侧颜更是轮廓分明,洁白的月光仿佛也独宠着他的颜,将所有光环盈盈地笼罩他的全身。妙璇看得怔怔的,她心里默默地下着决心,像他这样的人物,不该这么委屈地在庐城这种小地方呆着。 半响,齐允恒才收回目光,“我也只认识她两天而已。” 果然,那秦雅歌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妙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原来秦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 秦雅歌不过是在路上偶然被他抢上马的而已,想到此处,齐允恒竟不经意地嘴角上扬。齐允恒自三年前柳梦彤的事情,几乎没有对奶娘以及茉莉以外的女性展过笑颜。而此时齐允恒仅仅只是说着秦雅歌的事就已经嘴角上扬,妙璇不禁内心波涛震撼。还未等妙璇从震撼中缓过神来,就听齐允恒说着令她更加震惊的话,“不是!她也是刚认识的皇兄!” 妙璇大脑一嗡,轻易相信他人可不是她眼中的恒哥哥会做出的事情!“什么?那恒哥哥为什么要信任她!还在她面前对太子殿下的事情毫不避讳!” “直觉!”妙璇呆愣住,她的恒哥哥从来不是个凭直觉办事的人,他可是经历过战场,果断杀伐之人!而齐允恒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吓一跳,立即改口, “本王不会让她有背叛的机会的,不是还有双雨吗。”齐允恒冷冷说道,眼神充满了狠辣诡谲,真不知他周身散发的寒意,是他本能如此,还是特意为之。 不论如何,妙璇对这话很是受用,至少恒哥哥暂时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秦雅歌。“恒哥哥,昨日你去青峨山,为姐姐报仇了吗?” “嗯。”齐允恒淡淡地回到,可谁又能懂,齐允恒这句话背后的心情。 妙璇激动握住齐允恒的手臂,“真的吗?太好了!” 也许只有柳妙璇才能懂得一点齐允恒的心思,大仇得报的心情,终于在柳妙璇这,或许也只有在柳妙璇这里,能够得到一丝惺惺相惜之感。齐允恒缓缓说道,“真的,妙璇。现在梦彤的仇已经报了,你已经在这小小的庐城呆了三年了。这里不属于你,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回到都城去。” 柳妙璇瞪大了眼,握着齐允恒的手臂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这不属于我,难道恒哥哥就属于这里吗?既然姐姐的仇已经报了,恒哥哥你和我一块回去好不好?” 齐允恒轻皱眉峰,“本王是外放的王爷,没有皇命怎么可能轻易离开都城!” 柳妙璇轻笑一声,“恒哥哥,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看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吗?皇上病重,太子殿下中毒,齐昊国大乱,正是恒哥哥趁机担起大任的时候!我可以帮助你。。。” “住口!”齐允恒不知是生气还是疲惫,这些话他早在齐允恭口中已经听过一遍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再说!”齐允恒低垂着眼衬出他修长的睫毛,俊朗的脸在明亮的月色下增添了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魅力。妙璇的心情荡漾着,有句话她藏在心里十几年,就算是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也不曾对齐允恒提过,可此刻,她忍不住了!她的双眸闪烁着少女的痴情,冲动的情绪在她周身萦绕着,她突然抱住齐允恒,“恒哥哥,我喜欢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第20章 喜欢你,早已成了我的习惯 “恒哥哥,我喜欢你!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齐允恒被这毫无征兆的告白弄得有些发愣,疲惫的情绪终于被这句表白惊醒。妙璇更加紧紧环住齐允恒的腰身,头靠在他的怀中,“你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为了你,我千里迢迢从都城来到这,一呆就是三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的对不对!”原来恒哥哥的怀里真的那么温暖,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与恒哥哥离得这么近,好温暖。妙璇闭着眼,眼角泛着泪的泪在月光折射下耀眼得如同明珠。“不要赶我走,恒哥哥,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现在姐姐的仇已经报了,是时候打开心扉了吧。接受我好不好?就算是妾,我也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齐允恒终于在震惊中缓过神来,其实齐允恒一直以为妙璇是为了给梦彤报仇才来庐城的,“妙璇,本王从来没有想过。” 妙璇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她近乎祈求的说地说道,“那恒哥哥从现在开始想好不好?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几日吗。” 齐允恒伸手扶住妙璇的双肩,妙璇心头一颤。三年来,齐允恒何曾对任何女子和言善色过,只有在妙璇面前,齐允恒才不会散发他那隔阂般的冷漠。所以妙璇确信,自己在齐允恒面前是特殊的,是与任何女子都不一样的。想到这,妙璇的眼中又跳跃着希望的火苗。 “妙璇,你是梦彤的妹妹,也就是本王的妹妹。本王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妹妹有任何想法?” 齐允恒的话将妙璇眼中的希望一点点浇灭,“妹妹?”妙璇冷笑,情绪也越加激动,“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误会?连雪姨娘那样的人都可以当你的妾,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你是梦彤的妹妹!” 妙璇激动地挣脱开齐允恒的双手,原来所有的她自以为的柔情,不过是源于所谓的“妹妹”罢了!她双眼通红,雪白的脸上透出一阵寒意,“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柳梦彤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我跟你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妙璇是何等高傲的人物,可在齐允恒面前,就算她再卑微示弱,也不见齐允恒有任何的心动。妙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甩开欲为她拭泪的齐允恒的手,她心里默默地想,恒哥哥,我不会放弃的,喜欢你这件事,早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了。 “妙璇!”还未等齐允恒再说下去,妙璇已经带着通红的眼,消失在夜色中。 “阿~秋!”秦雅歌正躺在太师椅上长长地伸着懒腰,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秦姑娘着凉了?”双雨关切地问。 “大热天怎么会着凉啊。没事没事!”秦雅歌一边应着,一边盯着屋顶漆红的大横梁,心想倒是个藏身好去处!秦雅歌轻功好,喜欢钻来飞去,于是慢慢就养成了一到某处地方,就喜欢找藏身之处的“怪毛病”来。 “秦姑娘今天一天都累了吧!奴婢,哦,不,双雨去给您打点热水洗个澡!”双雨自然地走到秦雅歌身边为她揉肩。 “哎哟喂!双雨,你这按摩的功夫从哪学来的啊!太舒服啦!”秦雅歌舒服极了,干脆踏实地躺在太师椅上,喜滋滋地闭上眼享受。 “秦姑娘见笑了,按摩有什么好学的,还不是按多了自然就会了!” “是吗?那你以前都给谁按啊?”秦雅歌只是随口一问,可双雨一听,不知是心慌还是怎的,手下用力便没了个轻重,秦雅歌受不住,“哎哟,疼疼疼!” 双雨脸色大变,“秦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又开始奴婢奴婢的,才刚进步一点又原形毕露了!你呀!说多少遍才能记住!我又没怪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既然你不愿提以前的事情,那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告诉我的!” 按摩被突然打断,秦雅歌也没了兴致,“对了!太子的药熬好了吗?” “已经熬好了,现在端过来吗?” “我自己去端吧,厨房在哪?”才来第一天,秦雅歌可是哪哪都不认识啊! “静王府的厨房离咱们可远了呢。幸好咱们百香园啊有自己的厨房,别的院子可没有这待遇。我带您过去吧,就在院子西侧。”双雨自豪地说道。 “为什么百香园会有自己的厨房而别的院却没有?” “秦姑娘的好奇心可真重。”双雨呵呵笑着。 “可你不也一个都没回答吗?哎哟,好双雨,这都不能说吗,这可是现在的事情,这王府的事情一个都不能问,秘密也太多了吧!”秦雅歌撅嘴,又拉着双雨的手晃了又晃可怜巴巴地求着。 “可真拿您没办法!”双雨无奈。 “好双雨,快说快说!”秦雅歌凑到双雨身边,兴致盎然。 “咱们王府的奶奶喜欢热闹,平时王爷呢又忙没空陪她老人家,于是王爷就规定王府除了下人,一日三餐除了晚饭,都得陪着奶奶一块在正厅吃,吃完才能各自忙各自的!所以就没必要建别的厨房。明天开始您也得去正厅陪奶奶一块吃呢!” “王府不就王爷、奶奶、还有妙璇三个人么,怎么还特意规定这个?” “不止呢!王爷还有两位妾侍!”双雨以为秦雅歌听到会吃醋,至少也会心里不舒服,于是眼神示意秦雅歌要小心应对,没想到, “我就说嘛!齐允恒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连个老婆都没有,好歹也有两个妾侍嘛!” “秦姑娘,您,您不会吃醋吗?”双雨担心的问。“不过也对,您以后可是要做正妃的,用不着吃妾侍的醋!” “哎哟喂我说你个小人精,年纪不大想得倒挺多!别人误会倒还说得过去,齐允恒不是已经当着你和妙璇小姐的面说过了吗,我是来这照顾太子的,不是来当什么正王妃的!” 双雨一听,小心思又想歪了,难怪秦姑娘看不上王爷,原来是看上太子殿下了!双雨急了,“您想当太子妃?不行啊秦姑娘,您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家王爷,我家王爷他很可怜的,他。。。” “双雨!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被你越说越糊涂了!以后再跟你解释!”跟双雨年纪这么小的姑娘解释起来实在有些费劲,秦雅歌干脆不想解释,以后她自然能明白。于是转移话题,“你再说说,为什么唯独百香园有自己的厨房?” 也许是听到秦雅歌说不想当正王妃,还故意扯开话题,双雨更是急了。也不管什么提不提旧事了,一股脑的就打算和盘托出,“我们王爷可痴情了。这个百香园本来是给前正王妃住的,可是。。。”双雨突然泪水簌簌而下,神情也甚为痛苦。 秦雅歌不忍,她起身抱住双雨,柔声道,“别说了,不想回忆的事情就不要去回忆了。咱们还是去弄点吃的吧,都快饿死了!” 双雨破涕而笑,“都怪奴婢糊涂,都忘了给您端晚饭过来了!” “哎哎!我说什么来着。。。” “是!以后不说奴婢了!” “还说!” 秦雅歌和双雨给太子喂过药,吃过晚饭后,已至深夜了, “双雨,我住哪个房间啊?” 双雨支支吾吾,“唔,您得住东厢房!” “可是太子不是住那吗?再说我看南边那个屋子也没人住啊!我住那行不行?” “唔,恐怕不行!王爷不让住那!” 这个齐允恒规矩还真的多!一定跟那个所谓的正王妃有关系!!罢了,谁让自己是客呢!!! “双雨,那你住哪?” “厨房边有个房间,我住那!”秦雅歌想起来刚刚去厨房确实看到旁边有个房间,房间门上还挂着个小铃铛,“好吧!我跟太子住一块也方便照顾他!”以为秦雅歌会介意跟太子住一块,却没想到秦姑娘立即就答应了。双雨忍不住想,秦姑娘不会真的看上的是太子吧!秦姑娘看上去眼光确实要比常人高些,双雨不禁为自家王爷感到惋惜。 说是跟太子住一块,但其实还是间隔了一定距离的。进入东厢房的正厅,右边里屋是太子住的,左边里屋则是安排给秦雅歌的,秦雅歌对此还算满意。 忙碌一天,秦雅歌决定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秦雅歌在房间里拉了个屏风,双雨帮忙打满一桶热水,滴上精油,放上茉莉花瓣。秦雅歌迫不及待将整个身体浸到水中,“啊~太舒服啦~”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见秦雅歌开心,双雨也高兴,“秦姑娘,我来给您搓背吧!” “哎不要不要!我会害羞哒!”秦雅歌羞羞的直往水里躲。 “好双雨,你也忙一天了,快去休息吧!我自己洗就好啦,实在不习惯别人帮我洗澡。”秦雅歌在水里抱着浴巾做出一副委屈状。 双雨耐不住秦雅歌苦苦劝退,只好回去歇着了。 双雨走了,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喧闹了一天,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享受享受了。秦雅歌长长地舒一口气,浴桶中冒着热气,伴着淡雅的茉莉花香,真是舒服极了!秦雅歌将花瓣敷在脸上,乌发垂入水中,纤细的小腿撩动水面,溅起悦耳动听的水花声。热气、花香、水花声弥漫在整个房间。 “好一副香艳的场面!”秦雅歌还享受在绝佳的木通浴中,却被男子的声音打破。 第21章 秦雅歌的浴室风波 双雨走了,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喧闹了一天,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享受享受了。秦雅歌长长地舒一口气,浴桶中冒着热气,伴着淡雅的茉莉花香,真是舒服极了!秦雅歌将花瓣敷在脸上,乌发垂入水中,纤细的小腿撩动水面,溅起悦耳动听的水花声。热气、花香、水花声弥漫在整个房间。 “好一副香艳的场面!” 秦雅歌还享受在绝佳的木通浴中,却被男子的声音打破。秦雅歌感觉这声音甚是熟悉,睁眼一瞧,原来是太子!齐允恭歪靠在屏风一侧,眯着眼,满脸享受的样子。 秦雅歌心中大呼不妙,赶紧扯来浴巾遮住重要部位。不论是因为热气的熏蒸还是第一次这么暴露地被男子看着,秦雅歌此时的脸已经红透到不能自控。 “你你你!”秦雅歌语无伦次,抓着浴巾的手只感觉放哪都不合适,哪都是袒露的玉肌。 “秦姑娘真是个不一般的姑娘,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本能地大声呼救或是大喊色狼吗?”齐允恭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噢,对!”并不是秦雅歌不一般,实在是因为她被惊吓得脑袋早已一片空白,得了齐允恭的提示,秦雅歌刚欲大喊,“色!唔!”齐允恭三两箭步在浴缸边蹲下,迅速捂住秦雅歌嘴的嘴以防她再次呼喊。 齐允恭在秦雅歌耳边喘着粗气,“雅歌姑娘,你不会是想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吧?” 秦雅歌奋力挣扎,怎奈齐允恭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下来了,让秦雅歌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别动!我好像喝了不该喝的东西,现在燥热的很。”齐允恭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秦雅歌虽然年轻不涉世事,可她毕竟是个大夫,一听就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难怪谦和有礼的太子突然变成这样。可是这才第一天啊,怎么就有人知道太子在静王府,还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是秦雅歌现在没空想这些,此时最为紧迫的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尤其她现在□□!秦雅歌不由得脑袋嗡嗡作响,完了,为了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牺牲也太大了吧!她必须想个办法脱身! “太,太子殿下!”秦雅歌大喊。 “叫我子墨!” 齐允恭的低哑的声音令秦雅歌心烦意乱,秦雅歌明显地感受到背后齐允恭颤抖的身躯,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 “别再动了!你越动我越受不了!”齐允恭命令道,这是秦雅歌第一次感受到齐允恭的霸道。男人说白了都是危险动物,尤其是对美丽的女子,更别说此时□□的秦雅歌了。为了不进一步惹怒他,秦雅歌只好乖乖听话。 “太,太子殿下,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想办法?” “想办法?有啊!你从了我不就好了!”说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往秦雅歌白皙的肌肤上游离,肤上的水珠纷纷滚下。 “开什么玩笑!”秦雅歌又羞又急,那种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做的,她秦雅歌可不是这么随便的姑娘! “没有开玩笑,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恒弟说你不是他的女人,那你就当我的女人可好?”齐允恭突如其来的表白更让秦雅歌乱了方寸,急得头皮发麻,突然想到齐允恒今天白天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是场景和目的跟此刻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说的是真的,再不想办法,那自己的清白岂不就。。。我秦雅歌还没找到心意相通的良人啊! 秦雅歌觉得后悔极了,不应该这么冲动住进静王府的,现在不禁太子的毒解不了,反倒让太子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可今天晚上太子除了喝药什么都没喝啊!难道是药?秦雅歌看方子绝对没有问题啊!还有太子按理现在应该昏迷着,为什么会突然醒了!到底怎么回事,师父啊,您老人家可害死我了!秦雅歌心里叫苦不迭,“太,太子殿下,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只是被药物控制了而已!这不是你的本意!” 听了秦雅歌的话,齐允恭果然停下了动作,“我忍得很辛苦!”齐允恭磁性而又低哑的声音让秦雅歌不禁打了个激灵。 秦雅歌趁着齐允恭停下动作的空隙,立即抓住时机飞出浴桶,抓住外衣瞬间套上,在浴桶旁落定,动作干脆流利,如行云流水。溅起的水花哗地将齐允恭的脸打湿,虽然让齐允恭有了片刻的清醒,却被秦雅歌一套完美流利的动作将齐允恭撩动地更加心痒难耐。 齐允恭隔着雾气,眼神迷离,无奈叹道,“雅歌姑娘,你这样会让男人更有征服欲的。” “那这样呢!”秦雅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齐允恭几处穴位刺上几根银针,齐允恭只觉身子一沉,眼前模糊的身影晃动,渐渐没了知觉,昏了过去。 夜已沉沉入睡,睡得昏天黑地,可百香园却还醒着。 齐允恭醒来口干舌燥,头也沉闷的很。 “文大哥,你醒啦?”秦雅歌盈盈地走到齐允恭床边,扶齐允恭坐起,又递上一杯水。 齐允恭愣了片刻,看着秦雅歌,秦雅歌的脸上不见任何的异样,他微微一笑,“谢谢!为什么要叫文大哥?” 秦雅歌搬了一花梨圆凳在齐允恭床边坐下,双手拖着头似在细思,“子墨是你家人叫的,我现在既不能叫你太子殿下,又不能叫你齐大哥。”秦雅歌放下双手,看着齐允恭,“所以就只好叫你文大哥好啦!” 齐允恒轻轻一笑,“文大哥,犬齐’之上部,倒也不错!”齐允恭眼神闪烁着,欲言又止,气氛变得略微有些尴尬。齐允恭望着手上端着的茶杯,“雅歌,刚刚。。。”秦雅歌伸手将茶杯抓到手上,挑着眉假装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知道文大哥想说什么,文大哥,我告诉你,我不会介意的。你只是被人下药陷害的,先说明,下药的绝对不是我!”秦雅歌立起手掌一副要发誓的架势。嘴上说着不介意,但秦雅歌才刚过碧玉年华,对这种事自然谈之面红。齐允恭望着这张娇嫩而又红得更加诱人的脸,却在强装着豪不在意以免令对方心存芥蒂,齐允恭心中不禁想着,世上竟有如此心思纯净之人,真令人恨不得拥之入怀,却又害怕玷污了这份纯净。 齐允恭温润一笑,他的笑容如同夏日里的凉风,令人舒适极了。“我当然信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才第一天认识,就莫名的信任你!” “信任我就对了!”秦雅歌得意洋洋,“我秦雅歌可是来帮助你的!” 齐允恭深深看着秦雅歌,这样的人物,竟是来帮助自己的。我齐允恭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可就是觉得太珍贵,反倒觉得不真实,齐允恭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秦雅歌不明白齐允恒问的哪出,“我是云水庵的秦雅歌啊!” “云水庵?就是青峨山上的云水庵?雅歌姑娘,是庵尼?”她居然来自云水庵?就是那个他前两日去过的云水庵?难道自己与雅歌姑娘的缘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秦雅歌想了想,“你也知道云水庵?是庵尼,但又不是!” “这怎么说?” “师父虽然把我们收留在庵堂,但是从来不让我们剃度,说我们有大事要办,迟早要下山的。没想到竟是让我们下山来帮助你的。”秦雅歌想想又觉得不对,师父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什么?静尘师太?你是说是云水庵的静尘师太要你下山助我的?”齐允恭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你怎么知道云水庵?你跟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得你师父,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你上回说的范姐姐,难不成是范嫣然范小姐?” “你,你还认识范姐姐!?” “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秦雅歌一向心思敏捷聪慧,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范姐姐的突然到访,师父突然对朝局的了解,秦雅歌很快便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把范姐姐送到云水庵的男子!?师父手上的信,是你留下的?留信的男子竟然就是师父要寻找的太子!” 齐允恭愣住,再次深深凝视着秦雅歌,他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仿佛看着世上最珍贵最绝无仅有的宝物。“雅歌,你可真是个奇女子,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轻功卓绝、医术了得、个性活泼天真,心思纯净动人,却聪颖敏捷!我骗过了刘从、骗过了文武百官、骗过了整个皇宫、骗过了整个天下,却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一眼看穿了!” 秦雅歌平时得意惯了,按她平时的个性,肯定得接着这份追捧自鸣得意半天。可是此刻齐允恭看着她的眼神太奇怪了,秦雅歌莫名其妙地有些羞涩,想到刚刚浴室发生的事,更是令她双耳发烫。 第22章 和太子殿下谈天说地 “嘿嘿,这也没什么。”秦雅歌莫名谦虚起来。“我只是知道范姐姐的事情,而文大哥身为太子却又恰巧出现在青峨山,还被人追杀,实在不能不让人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是恒弟跟你说我的身份的?”齐允恭一直都很奇怪,以齐允恒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轻易告诉任何人的,更何况据恒弟说他也才刚认识雅歌而已。 “不是,是我猜到的!”秦雅歌终于原形毕露,即刻挑眉得意起来。 齐允恭凝视秦雅歌,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惊喜,眼睛里满是迷人的微笑,“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猜中我的身份的?” 有知音人愿意听秦雅歌是再开心不过啦,秦雅歌秀眉一收,故作深奥。“其实,这个太简单啦!为了掩人耳目,文大哥虽然故意穿着简朴,穿的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可是你的里衬衣却没换,我猜想文大哥可能平时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受不了普通百姓穿的里衣,才只得穿不换里衣的。文大哥穿得里衣可是南丹进贡的丝绸,除了齐昊国皇宫和南丹国皇族,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当时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份特殊,但是后来齐允恒进屋看了你一眼,突然态度大变,不仅关心起你的伤势来,还急的不行,那时候我就怀疑了。” 齐允恭静静地听着,更觉得秦雅歌的心思非同一般,不住地点头,“雅歌居然认识南丹进贡的丝绸?你一个云水庵的小庵尼,居然认识南丹丝绸!你究竟是什么人啊!”齐允恭既像是疑问,又像是在感慨。齐允恭早就隐隐感到秦雅歌不像是一般人,可他也不愿深究,他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个可信之人,便以足够。“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确定,我就是太子的?” “就是。。。”秦雅歌支支吾吾,因为最后这最关键的这一点,她完全没有任何可以确信的理由,齐允恭见她低着头支支吾吾,模样可爱极了,忍不住继续追问,“就是什么?” “就是,我感觉你跟齐允恒,仔细看其实长得挺像的。” “就因为这个?”齐允恭哈哈大笑,“我跟恒弟虽是亲兄弟,别人都不觉得我俩长得像。你可是第二个说我们长得像的!别人都看不出来。” “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还有人觉得他两人长得像?秦雅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推断的理由其实也挺靠谱的!不自觉心中更加洋洋得意。 “第一个,是我母妃。”秦雅歌听闻愣住,她见齐允恭突然收住了笑容,低头垂目,眼神深邃柔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母妃曾说我跟恒弟其实眉目很像,只是恒弟个性有些锋芒外露,眉目冷淡疏离,常人几乎不怎么敢与他直视,所以不曾觉察罢了。你是第二个发现的。” 文大哥在想到静妃时竟是那样柔和的目光,文大哥与他的母妃,一定有着一段快乐的日子吧,文大哥,一定是被母妃深深爱着的吧,我也是呢,秦雅歌偷偷地想着。 “雅歌,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齐允恭今晚动不动便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雅歌,令雅歌心思浮动不已。秦雅歌感到空气都有些凝滞,秦雅歌干脆假装没听到齐允恭的那句话,“呃,就齐允恒那种霸道专横个性,很难会有几个人敢正眼瞧他的!”想到齐允恒,秦雅歌忍不住直摇头。 “可雅歌你不就正眼瞧恒弟了吗?其实,他对亲近之人其实极好。。。” “哎!文大哥可别说他好话了,他的脾气我是见过的最最最差劲的,就像,就像老虎!啊!”秦雅歌顺势就做出猛虎的样子来,把齐允恭逗得直乐。 “哈哈哈。。。母妃也这么说!” 两个年轻人在静谧的百香园肆无忌惮地笑着,仿佛半月前齐昊国皇宫大乱从未发生过。一切就如今晚这样,静谧安详,该有多好,这到底是谁的心思? 秦雅歌正与齐允恭聊得正起劲,却被齐允恒突然推门而入打断,齐允恒将门推得哐当一声巨响,静谧的月夜,突然的响声,秦雅歌又被吓一大跳,“齐允恒,你怎么还是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出现了!进门之前要敲门,怎么堂堂王爷,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是本王的地方。”齐允恒的回答依旧是这么言简意赅,他看了眼面色如常的齐允恭,放下心来。 “可现在这是我秦雅歌住的地方!我既然住在这,你就得尊重我!”秦雅歌气的张牙舞爪,可不管秦雅歌如何生气指责,齐允恒的脸上除了疲惫,就是没见任何波动。 齐允恭则依旧乐呵呵地倚靠在床边看热闹。 齐允恒的脸色看上去似乎比下午还要疲惫,甚至懒得直视秦雅歌,只是歪着头问,“你们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让我撞见的?”齐允恒本只想说她二人居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借机调侃她一番而已,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说出了这么一句以他齐允恒平时的性格而言,完完全全多余的话来。可当齐允恒刚说完这句,就发现身侧的秦雅歌不知想到什么,变得更加暴跳如雷。 而秦雅歌一听齐允恒的话,下意识就把齐允恭被下药的事情联系起来,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瞋目切齿,“我们是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王爷有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王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多着,不知道秦姑娘你指的哪件?”齐允恒说得云淡风轻。 “真的是你?”秦雅歌本来只想试探一下,却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否认! 秦雅歌一般都齐允恒生气都只是简单地瞪瞪眼而已,而此时齐允恒分明从秦雅歌的眼中看到了鄙视,一晚上他安排了太多的事情,秦雅歌究竟是指哪一件?“什么是我?” “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糊涂!”秦雅歌几乎要怒火冲天,她没想到齐允恒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文大哥还总说他好话。 “雅歌!”齐允恭突然出声,他温柔的望着秦雅歌,“我和恒弟有话要说,事情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雅歌,对不住,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可是他。。。”如果今晚下毒的事情真的是齐允恒做的,秦雅歌怎么能留齐允恒和齐允恭单独相处。秦雅歌飞速转动着大脑,分析着此刻的局势。秦雅歌还再想说什么,齐允恭却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那好吧,文大哥,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会立即冲进来的!”秦雅歌边走边交代,还眼神警告齐允恒不要轻举妄动。当然,齐允恒没有接收到她的警告,因为他压根没有在看她。 齐允恭目送秦雅歌走出房门,直到齐允恒说话,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没想到妙璇的药挺管用的,皇兄这么快就醒了!”齐允恒跨步坐到床对面的圆凳上,动作慵懒倦怠,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贵胄的气质。 齐允恭旋即一笑,“你还是如以前那样放荡洒脱,不顾规矩,我倒是很羡慕你。” 齐允恒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皇兄是想教育我放纵没有规矩,又何来羡慕二字?” 齐允恭无奈笑了笑,又突然说,“雅歌,真的不是你的女人?” “秦姑娘?”齐允恒仔细想了想,“为了让她名正言顺住进百香园,是有对府里的默许了是我的女人。” 齐允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他不着痕迹地掩盖,“那你呢?” 知兄莫若弟,齐允恒当然很快明白了齐允恭的意思,“皇兄喜欢她?呵呵,可是皇兄才认识她一日!” “喜欢一个人,只需在四目相对的片刻就已足够。不喜欢,纵使有朝朝暮暮的陪伴又有何用。”齐允恒知道齐允恭指的是谁,那个从小就被刘太后指腹为婚的,刘从的女儿,如今的太子妃。 其实,皇室之人纵使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可背负的却是整个江山的重担,加上皇室的关系总是错综复杂,齐允恭倒是觉得很庆幸,如今终于可以永远脱离那种地方了。齐允恭看着低垂着头的齐允恒,他像极了一直疲惫的猛虎,他刚刚一定又去安排了许多事,做了许多事,帮他这个命不久矣的皇兄,担起齐氏江山的事。 “皇兄明明知道,我这一生爱的女人,早就都不在这世上了,何必还问这些。” “我知道,可雅歌,她不一样,很不一样。”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那天晚上,他们兄弟二人聊到很晚很晚,晚到在外间等待着,准备随时进去“救驾”的秦雅歌都困得睡着了,连齐允恒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那天晚上,除了他兄弟二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知道,所有的事情好像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什么变化。 第23章 静王府的众人1 第二天天刚亮,双雨就叫醒睡得正沉的秦雅歌,并一个劲催着秦雅歌洗漱去王府内院正厅吃早膳。秦雅歌极少有早起的习惯,加上昨晚闹腾到那么晚,秦雅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秦雅歌在心中叫苦不迭,确信自己不适合在这种规规矩矩的宅门府邸中生活,还是云水庵逍遥自在。可自己身为客人,第一天就不守规矩又有些说不过去。于是秦雅歌终于在双雨不懈努力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下床了。 秦雅歌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悄悄趴到齐允恭房门口听了听动静,判断他应该还在熟睡,才蹑手蹑脚回到房间,不紧不慢地开始洗漱。 “秦姑娘,您打算就这么出门么?”双雨看着随便抹了把脸就准备出门的秦雅歌,仿佛在看着什么异类。 秦雅歌照照镜子,“口水没有,”,侧侧头,瞪瞪眼,“眼屎也没有!”,啪啪拍了两下脸,“没有脏东西。”秦雅歌在云水庵一向如此,师父师姐们也都这样,从未觉得这样不妥。“不这么出门,还要怎么出门?” “秦姑娘,您不化妆么?”双雨试图提醒她。 秦雅歌对涂脂抹粉一窍不通,知道涂脂抹粉这件事还是从范姐姐那听来的。范姐姐一直非常精于装饰打扮,每次画出的妆容也很是精致耐看。范姐姐给秦雅歌的解释是,如果要出席庄重的场合或是喜庆的节日,适当的打扮是对他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想到这,秦雅歌问,“吃完早膳还有什么节目吗?” “没有啊!”双雨不懂秦雅歌为何这么问。 秦雅歌观察到双雨也画着淡妆,这才想起双雨就连昨天晚上也是带着妆的,难道王府里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得画妆?王府里面的讲究实在太多了!秦雅歌大咧咧说道,“我就去吃个早膳,我在云水庵时可没这么多讲究,双雨妹妹你饶过我吧!” 双雨央不过秦雅歌的左求右饶,小脸无奈地看着秦雅歌,终于退让,“不化就不化吧,秦姑娘天生丽质,不化妆也好看。可是。。。” “又怎么啦?”秦雅歌干脆坐下等着双雨说完。 双雨指着秦雅歌的紫衫,迟疑、小心地问。“您不准备换身衣服去么?” 秦雅歌恍然意识到,自己这件紫衫穿了已经有两日,况且袖子还沾到齐允恭的血。可是放随身衣物的包袱早在被齐允恒强行拉上马的时候就给蹭掉了,一想到当时被齐允恒“调戏”秦雅歌就恨得咬牙切齿。 秦雅歌不好意思的说道,“双雨,我的衣服都在路上弄丢了,这里有没有衣服?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件换上?” 双雨欣喜不已,仿佛就等着秦雅歌说出这句话,“秦姑娘说什么帮不帮的,伺候您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您等着,我去找找!” 当双雨捧着一套衣服再次出现在秦雅歌房间时,竟发现秦雅歌又躺床上去了!用秦雅歌的谬论来说就是,睡“回笼觉”也是一种养生方式!双雨见状哭笑不得,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姐,“秦姑娘,您怎么又睡着了啊!?” “啊,噢!双雨啊!”秦雅歌揉揉困倦的眼睛,“你实在去得太久了,我太无聊,就睡着了嘛!” 双雨急,“秦姑娘您快起来吧,一会去晚了指不定被怎么挤兑呢!” “挤兑?为什么会被挤兑?不就吃个饭吗?”秦雅歌一边起床一边任由双雨帮忙将衣服穿上。这是一件淡蓝色的长裙,长裙上星星点点绣着精致的翠竹,灵动逼真,走起路来更是显得飘逸脱尘。翠竹裙的色彩搭配得极好,飘动的裙摆莫名给炎热的夏天带着阵阵凉意。秦雅歌虽身形高挑,却瘦小的很,一般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容易显得松垮而没有形状。而秦雅歌这件衣服不仅刚好合身,并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 “好漂亮的衣服!还正好合身!”秦雅歌极喜欢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谁的?”秦雅歌好奇地问。 “是我做的。”双雨迟疑又意味深长地回到。 “可是这件衣服跟你并不合身啊!”秦雅歌本以为双雨是给她自己做的。 “不,我是没事做着玩儿呢!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双雨急于解释但又拙劣的借口显然不能让秦雅歌信服。衣裙的材料,用的是江南上好的丝绸,做一件衣服恐怕要花上她半年的月俸,再加上做工精细,针针都极其小心仔细,怎么可能是做着玩的!秦雅歌越来越对这个总是神神秘秘但表面又极其单纯的双雨,充满了好奇心。 “是啊,这衣服太漂亮了,没想到双雨的手这么巧呢!以后要是谁娶了双雨啊,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呢!”秦雅歌伸手刮她的鼻子打趣她。 “秦姑娘说什么呢,做下人哪敢想这些!”双雨被秦雅歌逗得脸通红。 “哟哟!还脸红了!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呐?告诉秦姐姐,秦姐姐好帮你牵牵线啊!”秦雅歌捂着嘴偷笑。 双雨羞得不行,“秦姑娘怎么这么不正经!赶快去内院正厅吧,早膳都要凉了!”说完就往外跑。 “哎!别跑那么快啊!我不认路!”秦雅歌在后面大喊。双雨这才乖乖停下脚步,等着秦雅歌过来。 一路上又是七拐八拐,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丫鬟都十分担忧地看着秦雅歌,并冲着秦雅歌恭敬地喊“秦姑娘好!”。秦雅歌虽都不认识她们,可出于礼貌,她也恭敬地笑着回应,可是王府的丫鬟实在太多了,秦雅歌笑得脸都快僵了。 秦雅歌僵硬地维持着微笑,偷偷拉扯双雨的衣服,用极低的声音在双雨的耳边说道,“双雨,我今天不该穿这么漂亮的衣服的,你看她们现在个个都跑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脸都快应僵了!” 双雨一路上都显得十分紧张,秦雅歌早就觉察到了。听到秦雅歌这么说,双雨不仅没有意识到秦雅歌的话是在拐着弯夸她,反而更加心事重重,“大家叫您是来给您行礼的,不是因为衣服!您就放心吧!”双雨更加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秦雅歌,“现在大家都知道,您现在是王爷看重的女人,奶奶都说了,您将来可是要当静王府的女主人的!” “什么?这些你怎么会知道的?”秦雅歌大惊,当时奶娘说的时候双雨应该是不在场的。 “昨儿奶奶带着您在松柏院对着大家伙说的,这事儿立马就传开了。现在谁不知,您秦姑娘马上就要成为静王府的女主人啊!”双雨勉强露出一双天真的眼睛望着秦雅歌,可秦雅歌现在哪有半点心思欣赏这小姑娘的可爱! “被这个混蛋齐允恒给害死了!”秦雅歌小声咒骂。“可是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来照顾太子殿下的吗?跟齐允恒一点关系都没有!” 双雨听言,大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面色,“王爷从来不在别的侍妾房里留宿,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到书房或是劲竹苑歇着。可是,昨晚王爷却在您房间留宿了一夜,整个王府现在都传开啦!”,双雨越说越是眼睛发亮,那得意的劲,好像比王爷在自己房间留宿还要开心!然后又急急地皱着小秀眉,“都这样了,您怎么还说跟我们家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昨晚齐允恒明明是跟齐允恭聊了一个晚上好吗!秦雅歌心里清楚得很,可是却不能告诉所有人这个真相,因为现在太子的身份还不能暴露! “齐允恒这个混蛋!”秦雅歌忍不住再次小声咒骂,咬牙切齿。 “怎么了秦姑娘,您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双雨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为了完成师父的任务,委屈一下又有何妨!秦雅歌打定主意,必须先了解静王府的人物关系才行,于是问,“双雨,你说齐允恒有两个侍妾的。还有前王妃,既然前王妃不在了,怎么没从侍妾里面找一个当正王妃?” “这个,以后再跟您说。您现在只要记着王爷的两位妾侍分别是雪姨娘和青姨娘就行了。”说完,还未等秦雅歌再问,双雨已经一拐弯,跨进了内院正厅!还没问完呢,秦雅歌无奈,什么状况都没摸清,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秦雅歌一跨进正厅,就感觉气氛极为诡异,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比刚刚路上遇见的丫鬟们的眼神还要诡异。秦雅歌偷偷瞄了眼坐在主位的齐允恒,虽然只是一瞬,但秦雅歌还是看到坐在正座,笔挺威严,气宇轩昂的齐允恒深邃幽远的黑眸震动着,平日近似冰封眼此刻也似乎有了一丝柔情。总是深不见底的冷眸,终于在激荡中荡到了眼底,他的瞳孔微缩着,仿佛在刚刚受到了外界重重的撞击。 齐允恒的视线始终不愿离开秦雅歌,他的神思晃荡着,遥远又熟悉的情绪让他几乎难以自控。 第24章 静王府的众人2 齐允恒的视线始终不愿离开秦雅歌,他的神思晃荡着,遥远又熟悉的情绪让他几乎难以自控。 秦雅歌从未在齐允恒的脸上见到过这样的情绪,齐允恒的反常反倒让秦雅歌极不适应,秦雅歌只好将视线移到别处。 一旁的妙璇小姐今日仿佛经过了精心打扮,显得更加艳丽夺目。可仔细看,妙璇的眼有些红肿,虽然被厚厚的脂粉掩盖,可作为大夫的秦雅歌还是从妙璇的眼角看到了蛛丝马迹,妙璇小姐昨晚没睡好?妙璇只是略略扫了秦雅歌,若无其事地露出礼貌的微笑,秦雅歌也礼貌地回应。一眼奶娘却忧心忡忡地看着秦雅歌,还一个劲对秦雅歌使着她根本看不懂的眼色。 其余两个坐在下位的应该就是两位姨娘了。她们分别坐在左右两边,左边这位一袭白衣蓝衫,低眉顺目,五官虽称不上精致,却也耐看,她十指纤长,动作间气质如兰,文雅悠然,倒让人觉得顺眼的很。而右边这位,还未仔细观察她的样貌,秦雅歌就发现,她居然穿着穿一套跟自己身上同样的绿衫竹纹裙! 居然撞衫了!秦雅歌求助地望向双雨,双雨却好像特意一般,始终躲避秦雅歌的眼神。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望着她!可只是撞衫而已,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那个翠衣姨娘昂首挺胸坐着,一脸的得意和嘲讽让秦雅歌摸不着头脑。一旁伺候用膳的丫鬟们也都个个低着头,没有半点要透露点讯息的意思。只好求助挤眉弄眼的奶娘了! “奶娘,早上好!”秦雅歌上前极尽谦恭地行礼。丫鬟们一听,却个个捂着嘴偷笑。 奶娘倒是毫不在意,“哟!好好好!雅歌真乖!”奶娘意外地开心得很,又使了使眼色,好像是让跟齐允恒打招呼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伸手不打笑脸人,无论什么状况,态度好点总不会错!想到此处,秦雅歌上前福了福礼,“王爷,早上好!”这下丫鬟们不敢笑了,齐允恒早已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除了似笑非笑地嘴角抽搐了一下,其它半点回应都没有,秦雅歌倒也不意外。 就在秦雅歌暗自庆幸终于“过关“时,一旁的翠衣姨娘,“啊哈哈哈。。。”翠衣姨娘突然拿着手帕捂着嘴笑出声来。但又好像是特意的假笑,美丽白皙的一张脸因为假笑变得有些扭曲,她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佯装抹着笑出的泪,说道,“昨儿就听说府里来了位美人,以为是哪家的知书达理的千金大小姐呢!没成想,是一位这么接地气儿的!啊呵呵呵。。。” 这话虽不是什么褒奖的话,但秦雅歌也并未听出什么恶意来。反倒是奶娘,一下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双雨赶紧在秦雅歌身边耳语,“哪有叫‘早上好’的道理,应该说请安!” 秦雅歌恍然大悟!可就为这点事?富贵豪门就是事儿多啊!秦雅歌虽然在云水庵呆了五年,可从小就未受过传统的礼法教育,很多细枝末节的规矩她一窍不通,何况她也不想通。从一大早秦雅歌就已经非常耐着性子“忍受”着静王府的各种在旁人看来理所应当的规矩了,秦雅歌说话向来不能像范姐姐那样文静有礼,静尘师太从来不觉得秦雅歌这样有何不妥,只说雅歌天性使然,反倒纯真可人,秦雅歌也深以为然。于是在听到翠衣姨娘那样说话时,秦雅歌心中不自觉就涨起一股叛逆的情绪,“哟!”秦雅歌转身上前就牵住翠衣姨娘的手,“虽是第一次见,但一眼就看出您就是雪姨娘吧!瞧这冰肌玉肤,细润如凝脂,可不就是人们所谓的肌肤胜雪、白璧无瑕么?”秦雅歌极尽真诚热情地夸道。 雪姨娘被夸得一愣一愣的,世上女人谁不喜欢被夸年轻漂亮。再说,这本就是她能够在王爷身边有立足之地的资本。“秦姑娘过奖了!”雪姨娘佯装羞涩,抽出手来。本想羞辱秦雅歌一番,或是激怒她也行,可秦雅歌非但没有被激怒,反倒对自己一顿猛夸,此时再说什么难免让王爷觉得她过于计较,于是雪姨娘只好暂时不再理会秦雅歌。可雪姨娘的一招没能击中秦雅歌,令她心中大为不甘,满腔情绪无处发泄。雪姨娘用着极低的声音骂着身后正在给她扇风的丫鬟,“死人啊!这么热的天,风扇大点!” 小丫鬟穿着和双雨同样的衣服,年纪也如双雨一般大,她低垂着头,听到雪姨娘的骂声,也不敢应话,只是用小手更加用力地摇着扇子。 雪姨娘咒骂的声音极小,旁边的人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可就站在跟前秦雅歌当然能听到雪姨娘的话,秦雅歌对此大为恼火,怎么能对一个小姑娘随便撒气!秦雅歌刚想上前呵斥雪姨娘,却听见齐允恒淡淡地说道, “坐下吧!”齐允恒不着痕迹的将眼神回收,仍旧恢复那世间丝毫都入不了他的眼的面具表情。 众人惊诧地齐刷刷看向齐允恒,眼神都透着难以置信。一直若无其事,安心低头吃早膳的妙璇,握住筷子的手难得地轻颤着。而在一旁一直紧张又忧愁的双雨听到齐允恒的话,终于如蒙大赦,喜出望外,还没等吩咐,就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张凳子搬了过来。 “放到本王旁边。”齐允恒吩咐。 双雨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就把凳子搬了过去。奶娘也开心得很,笑得几乎眯了眼,眼角还莫名渗出老泪来。雪姨娘好似恨得直咬牙。 秦雅歌越看越迷惑,齐允恒才说一句话,大家都是怎么了?怎奈秦雅歌肚子太饿,脑袋都无法思考了! 秦雅歌坐下,一眼望去,桌上摆满了膳食!小菜零嘴就不说了,什么燕窝啊,鸡肉汤啊,蒸鸭啊,鹿尾啊,羊肉啊,猪肉啊,鱼啊,咸肉啊摆得满满一桌!昨天还觉得静王府简朴,怎么今日就奢侈浪费成这样,大早上就这么吃,不觉得腻吗!平日在云水庵青菜小粥惯了,看到这些油腻的东西,秦雅歌不免有些反胃。 奶娘见秦雅歌并不动筷,关切地问,“怎么?吃不惯吗?其实平日我们也不吃这么丰盛的,只是今天雅歌来了,奶娘特意吩咐厨房多上几个菜的,喜欢吗?”奶娘开心又得意,欢喜地望着秦雅歌,仿佛望着自己的亲儿媳。 奶娘太热情了,秦雅歌都有些受不住,又不忍让她老人家伤心,只好违心道,“不,不,我挺喜欢的。” 奶娘显然没有听出秦雅歌“挺”字的勉强来,更是欢天喜地,呵呵大乐,开心得差点后仰,幸好有身后的丫鬟扶着才不至于跌倒。 “昨晚睡得好不好,还习惯吗?”奶娘问得意味深长。 秦雅歌被奶娘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骤起,不会连奶娘都以为昨晚齐允恒夜宿在自己房间吧?秦雅歌愤怒地看向齐允恒,这都要怪齐允恒!居然还敢心安理得地在这吃早膳!秦雅歌越想越觉得生气,刚想让齐允恒解释几句,身后的双雨低声在秦雅歌耳边提醒,“秦姑娘,奶奶在问您话呢!” 秦雅歌低下头,含糊地说道,“呃,还好!” 秦雅歌的动作和语气令奶娘误以为她是在害羞,更是乐不可支,“屋子里还缺什么?尽管说!”,于是奶娘对秦雅歌的衣食冷暖,无一不细细过问, “回头让双雨去库房领些补品,身子要养好。” “夏天热,冰块都拿过去了吗?” 。。。。。。 秦雅歌被奶娘排山倒海的热情弄得头都要晕了,“呃,昨日来的匆忙,没来得及。” “小王爷!你也是,也不知道吩咐下人都准备好!百香园就双雨一个丫头怎么忙得过来!” “雅歌,回头奶娘屋子里的丫头给你拨过去几个,都是勤快干练的丫头,顺心的很!” 奶娘一个人自顾自地说着,秦雅歌则只得在一旁“嗯嗯哎哎”地应着。 “衣服够不够穿?回头奶娘吩咐丫鬟给做几套!”奶娘依旧询问着秦雅歌的各种生活琐事。 “说到衣服!”雪姨娘突然开口,旋即又欲言又止,只在那干笑。 “雪姨娘,安心吃你的饭,别胡扯!”奶娘皱着脸上的皱纹,大声制止。 “哎哟!”雪姨娘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奶奶可没从当着下人的面凶过我,今儿秦妹妹来了,倒是头一遭,可让秦妹妹看我笑话了!” 秦雅歌见势头好像有些不对,赶紧搭腔,“雪姨娘说的哪里话,奶娘是想让姨娘好好吃早膳呢!” 雪姨娘立即挤出笑容,“瞧我多事的!雪儿是见奶奶一直在关心妹妹的起居,也想着出把力,别让妹妹在这住的不习惯不是。” “雪姨娘有心了!这些事情我自会亲子督办的,用不着你来操心。”奶娘言辞厉色。话里的意思就是,你可赶紧住嘴吧! 第25章 秦雅歌的反抗之路 “雪姨娘有心了!这些事情我自会亲子督办的,用不着你来操心。”奶娘言辞厉色。话里的意思就是,你可赶紧住嘴吧! 齐允恒虽然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可是雪姨娘明显已经感觉到了齐允恒的脸色慢慢阴沉下来,一直在绿衫竹纹裙的事情进行挑衅,她知道自己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虽然与这个男人相处了将近三年,可是除了知道他冷酷的外表,对百香园的忌讳,以及整个王府齐允恒只允许自己穿绿衫竹纹裙外,她对他的了解只能用不可捉摸来形容。她不知道齐允恒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高深莫测。只有在自己穿上绿衫竹纹裙时,他才会对自己展现出难得的柔情,尽管是那少得可怜的柔情。整个王府,除了她,王爷向来禁止任何人穿类似的衣裙。曾经有个新来不懂事的丫鬟,不小心穿了件绿裙被齐允恒发现,第二天那个丫鬟就无故消失了。从此,整个静王府,有资格穿上绿衫竹纹裙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她觉得自己至少在王爷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她自豪,因为她的独一无二。所以只要有机会见到王爷,无论何种场合,她必定会穿绿衫裙!可是,这个男人,她从来捉摸不透。每当她感觉这个男人要向自己靠近时,他又突然变得遥远疏离,他永远像一个飘忽的影子,从未在任何人身上留恋过。 她爱他,所以她不敢更不愿惹怒他。 可是,她不甘心!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打破了王爷所有的禁忌,可是王爷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所有的事情,在这个女人踏入王府那刻起,一夜之间,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王爷不仅主动让她住进百香园,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王爷还在在百香园留宿!甚至属于她的独一无二,她一直以来骄傲的资本,此刻也因为这个女人而变成了笑话!这个女人,必须毁掉! 可是奶娘分明是要护着秦雅歌,不让她又任何挑事的机会! “秦姑娘穿这身绿裙很好看。”一直坐在一旁低眉顺目的琴姨娘不经意地开口,她语气平淡,完全听不出是在夸赞,倒更像是随意抛出的一句拉家常的话。 两个女人穿一样的衣服,只夸奖其中一个女人穿得漂亮,那另外一个女人肯定会别扭甚至是生气!秦雅歌可不愿惹怒这个屋里的任何人,只好轻轻笑着对琴姨娘点头以示感谢。 可是雪姨娘不但没有生气,反倒娇媚一笑,“王爷也总说雪儿穿绿衫竹纹裙好看!”她娇嗔地靠向齐允恒的方向,“王爷,不知是雪儿穿得好看,还是秦妹妹穿得好看?” 齐允恒一点都没打算回应,此时他斜靠在靠椅上,眼神慵懒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有意无意地扫过雪姨娘和秦雅歌,他缓缓站起,“本王吃饱了。”说完便施施然往门外走去,还未跨过门,却被妙璇叫住了,“恒哥哥!”,齐允恒站定,等着妙璇说话,却只留一身修长的背影。 妙璇欲言又止,带着无限的企盼,“恒哥哥,过两日就是姐姐的忌日,”虽只是背对着,齐允恒的轻颤却明显地传到后背。“恒哥哥每年都会去青峨崖纪念姐姐,我对姐姐也甚是思念,今年让我陪恒哥哥一起去,可好?”妙璇的语气有些近乎哀求。这令秦雅歌不得不再次感叹,像妙璇这么骄傲且出类拔萃的女子,竟能在齐允恒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究竟是因为什么,爱情?爱情,真的有这么神奇? “本王只想一人与她相处,你还是另择它日吧!”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妙璇还是失望极了,她垂下头,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齐允恒思忖片刻,想到什么似的,又说道,“秦姑娘,府里的衣衫多得很,没有也能做新的,以后这绿衫竹纹裙,不要再穿了!” 终于说出来了!双雨的心咯噔下沉,雪姨娘暗自得意,仿佛不经意间就被扳回了一局,终究她还是独一无二的!这屋子里的几个女人,究竟有几个,一直在盼着齐允恒说出这句话来? “啊?为什么?”虽然秦雅歌早就发现这件衣服似乎对静王府有着特别的含义,可齐允恒再怎么霸道,她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世上居然有人会限制别人的穿衣! 面对秦雅歌的质问,齐允恒当然也不打算解释,径直就走出内院正厅往外走去。 “齐允恒你给我站住!”秦雅歌急了,一早上下来她已经够忍耐了!秦雅歌登时起身也要往外走,却被奶娘一把拉住,“雅歌!不要去!”奶娘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荷花池不让进就算了,做什么事都不顾他人的感受也算了,可就穿衣这么小的事情,他齐允恒也要如此霸道吗!?就算是不让穿,至少也该给个理由吧!忍气吞声,可不是她秦雅歌的性格!不管怎么样,关于这件事,秦雅歌不打算轻易就退让! 秦雅歌笑着安慰奶娘,“奶娘,放心吧!没事!这个闷瓜,我今天一定得让他开口!” 不知是被秦雅歌竟敢说齐允恒是“闷瓜”给惊到,还是觉得秦雅歌说的“得让他开口”确实很有必要,虽然不放心,奶娘终于还是放手让秦雅歌追出去了。 齐允恒的腿太长,走得又快,秦雅歌对王府的结构本来就不熟悉,偌大的静王府,七拐八拐的走廊秦雅歌都要转晕了,很快就被“甩”得只看得到齐允恒霸气飞舞长衫的一角。 “想甩开我,没门儿!”秦雅歌纵身踏上走廊扶手借力,轻盈几个飞身,轻轻松松就挡在齐允恒眼前站定。 齐允恒的眼又变得深不见底,秦雅歌在幽深的眸中看到了几丝哀戚与怒意,那丝丝哀戚与愤怒缠绕,仿佛要将全部秦雅歌吞噬,“你不像她!”齐允恒居然先开口了,但明显忍着怒气。 秦雅歌无视齐允恒的怒火,转动眼球想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猜出他说的是谁,抬出无辜的眼问,“谁?” 齐允恒极其不愿再与秦雅歌纠缠,他觉得秦雅歌似乎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正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让他的情绪几度不能自控。他明明已经将内心修炼得很好了,没有人能够琢磨到自己的心思,没有人能够影响他的内心。可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总能轻易波动自己的情绪!齐允恒极其愤怒,因为他不允许自己这样,这样的自己,只会将弱点暴露给别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他强忍着愤怒,绕过秦雅歌抬脚就想走。 这个闷瓜!说出来会死啊! “喂!你倒是说话啊!”秦雅歌只好再追上去,紧追不舍。 齐允恒不顾秦雅歌的追赶,径直走出府外。小武正站在门口迎接,见齐允恒出来,即刻上前与齐允恒耳语一番。 “确定看清楚了吗?”齐允恒问。 “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换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可我能确定,绝对是他!”小武一脸严肃。 “呵!”齐允恒冷笑,面色阴狠,“带本王过去!” “那。。。秦姑娘她。。。”小武其实早就注意到秦雅歌的着装,却发现王爷似乎也并无反常,心中诧异得很。 “不用管她!”齐允恒命令。 “齐允恒,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要是不给我个理由,我是不会换下这身衣服的,我不是你的下属,没必要听从你的命令。”秦雅歌义正言辞,一旁的小武被秦雅歌短短的言语几乎要惊掉了下巴!不仅直呼王爷名讳,还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普天之下的人,除了皇室,哪有敢不听王爷的话的! 齐允恒眉头紧皱,本就阴狠的脸此刻更是要阴出雨来,他似乎是真的愤怒到极点了。 齐允恒狠狠抓住秦雅歌的胳膊,用力将她拉至眼前,“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是王!整个庐城都是本王的,你以为你能跟本王斗吗!” 齐允恒靠得太近了,秦雅歌清晰地看到齐允恒浓密如峰的眉毛轻颤着,一股怒气向秦雅歌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吞噬着。 秦雅歌的手臂传来的齐允恒霸道蛮力,因为太过用力,秦雅歌的五指很快变得发白,“难道你每次解决问题都是这么暴力的吗?!” “本王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齐允恒手下更加用劲。 秦雅歌感到整个手臂都快麻了,望着齐允恒冰冷却喷出火的眼睛,她突然没头脑地冒出一句,“难怪你这么可怜!” “哈哈哈!”齐允恒仰天大笑,“本王可怜?这可是天大的奇闻!本王皇族巨室,锦衣玉食,在这庐城手握重兵,只言片语便能让整个庐城地动山摇,你说本王可怜?” 见齐允恒脸色似有松动,秦雅歌立即再加一把火,“是啊,别人听命于你,因为你是王爷。倘若你不是王爷,那你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