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丑妃》 蒙古王妃 咳咳,幽幽来打广告了 郑重推荐友友,响响的文《寄情大漠尽飞沙之》 地址:read.xxsy./info/178978.html 简介:南宋初立,乱世山河,蒙古女真各部族中原逐鹿。 西湖歌舞几时休,塞外大漠志难酬。 惨遭抛弃的官宦小姐,被人掳劫到塞外大漠数年,被救回中原又无奈沦为妓子,却难于真心人结合。被迫无奈的她重返大漠…… 青烟丝雨,大漠红尘。是水乡浓雾情稠,还是草原赤诚真心。“你要是只重这张相似的脸,我今天还你便是。”她掏出那个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脸上深深刻下,从额头到下颚,一瞬间他惊诧,发疯一般的向前阻止。 “爷只当是欣赏她的不俗,可却忘了她也只是个女子。”她的话让他惊醒,他却偏偏忘了这个。 “愿意跟我回大漠吗?” 她回头看看满院溢出院子的红光和人声,摇摇头,瞬间泪以忍不住滑落。他伸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却被她一手拍开,她使劲的点点头,就感觉腰间一轻,已在他的怀里,人在极度伤痛的情况下竟无知无觉,只剩下痴傻。 “你太聪明,又太糊涂。你聪明到可以帮别人计算幸福,却糊涂到错过自己一次次的幸福。” “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你可愿意和我过一辈子?”他平实的语言直白却温暖。 对不起 如果没有他,或许你会是唯一。 她流泪,并非单纯的感动,还有她的对不起喜欢的亲们去看看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调查投票 @@ 幽幽今天有事儿回来的晚,刚刚看见了众多亲的留言。 首先幽幽先感谢留言的亲,给幽幽提意见,而且都素说文章进度的问题,所以幽幽在文章下面发起了,真心的希望每一位看过文的亲,都能花时间去点一下,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有利于幽幽驾驭文章能力的提升。 幽幽也希望根据这些来调整文章进度,从而在文章调理上做的更好,谢谢各位亲。也欢迎大家留言,谢谢 还是要好好的审视自己的文文 请大家一定要投票,幽幽早上看一下,把今天应该发的文也修一下,明天一起贴上。(好尽早的调整好文章) 幽幽等了一晚上,已经看见了一些结果了,幽幽知道了众口难调,可是幽幽自身也要找找原因 大家踊跃投票!也可以留言拍砖!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 砖评一份,新鲜出炉 这文乱,太乱了,你想穿插的来写可以,不过这种穿插的衔接也应该写好吧,有时候看的内容怎么就是觉得不连贯不顺畅,有些内容又很空洞,看着实在就觉得累,还有就人物的描写来说相互之间的关系写的不清楚,有时候很突然的冒出来个人,最突出的就数那个韩彻冰了简直就是出来的莫名其妙,看不懂。 要说文笔太古文了看不下去也太过了点,就古文来说这还差很多了,看的累看不懂不在于文笔古不古,实在是太杂乱了,想写好每个细节,那结果就是什么都写不好了!其实在潇湘里看了这么多书,这文真是最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的,说不好吧实在是不至于,比这差的太多的也有,可说好吧,哎,到现在还没看明白! ———————————————————————— 幽幽熬夜查学校,把文文点了一下,就发现了一个大大的砖评,赶紧贴了上来,以满足n多对文文不满意的亲…… 幽幽喜欢被评(不知道是心态好还是脸皮较厚……)不过没想到有的亲纠结成了这样…… 这个评来自浣纱缘筒子,鼓掌一下……被拍砖也是很令人清醒的一件事儿…… ps:可能近期腾讯升级不能建群,幽幽弄了个qq:1069204375 不管亲们有啥想法,愿意和幽幽聊天哒,想讨论的都可以加幽幽 但素请亲们一定要注明作品名,要不幽幽就加不上你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停更一次公告 @@ 幽幽电脑由于中毒太深,今天终于瘫痪,以至于优盘,相机卡一并瘫痪…… (毕业照都没了,聚会照也没了,痛哭中……) 停更一次,但愿明天能弄好…… 幽幽鞠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更新公告,亲们看过来 @@ 更新公告,亲们看一下哈 由于幽幽学校有事儿,被迫返校几天,所以一直没能更新 周六幽幽应该就能回家了,一旦回家立即更新 万恶的学校,诛之~ 抱歉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漏发章节公告 @@ 由于幽幽老糊涂了,欠了大家一个113节没法,一直存在了暂存稿里,昨天才发现 昨天幽幽贴了113章本来想调一下顺序,结果编辑大大说系统不支持调顺序,所以幽幽只能吧113的内容前后合并到了112和114中,请亲们放心阅读 所天发的位置不对的113章幽幽会删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更新公告 @@ 饿,亲们,初一恢复更新,幽幽放天假。丑妃不管如何,都会慢慢更新完,大家可以养养肥再看……(其实已经挺肥了,作者你是死人么,还不快点让故事澎湃起来) 幽幽功力浅,慢热不可避免,也是很纠结 谢谢各位亲的持续关注,希望留言区可以热闹起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楔子 谶语 突至的一场急雨,激起了湖面的点点涟漪。幽暗的光晕,缓缓散开。窗棂上劈劈啪啪的响声,敲乱他平稳的心跳。 一阵烦乱涌上心头…… 从丫鬟来报说五夫人腹中疼痛,到稳婆进去,算到现在,也有个把时辰了。穆闻天在花厅里来回踱步,灯浓影重,夜魅阑珊。 “什么时辰了?”穆闻天问道。 “回爷,还有半个时辰就子时了,爷是不是先歇了。”三夫人心中有些不悦,二夫人生产的时候也不曾见老爷这么关心过,甚至有些焦虑,到底是烟花处来的,有的是哄男人的本领。 二夫人差丫鬟取了杯参茶,递到老爷手里。 “三妹也莫焦心,咱都盼着五妹能为老爷添上一子。”二夫人言语温和,脸上三分笑意,耳上珍珠散着暖暖的光。 穆闻天何尝不想要儿子,不止是为了自家香火,更是那老方丈的死前谶语,如钉子般深深的扎在他的心理。 想到这里,他的手心微微发凉,竟禁不住有些颤抖。他自嘲的笑笑,叹服命途的莫测。 穆闻天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个来回,那一声啼哭扰乱了他的步子。 “老爷,老爷,夫人生了。”一小丫鬟火速跑到了花厅,衣服上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 “是男是女?”穆闻天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问道。 “回老爷,是千金。” “千金……”穆闻天喃喃道。双膝一软,竟要倒下,幸有二夫人在一旁掺着。 “快快,扶我去房里。” 他脑中一片嗡鸣,冥冥之中的事情,真是躲也躲不掉。穆闻天迅速的找到第三行的第五个格子,把上面所有的书都扔到地上。一个书夹模样的盒子显露在他的眼前。 他赶忙取出里面的檀木盒子,上好的紫檀映出微弱的亮光,如锦缎一般,暗暗的幽香浸入身体。 盒中一婴儿带的长命锁,锁下有一字条。 穆闻天急忙展开,凝眸细看,上书一语: “子时阴阳合,陋颜定乾坤。” 穆闻天故作镇静的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回想那句话。突然问道,孩子出生是什么时辰。 “恰好子时。”管家穆林答道。他见穆闻天神色恍惚,不知有何心事。“老爷你看着小婴儿怎么……”正这时,奶娘随着三夫人寻到了花厅。 穆闻天急忙起身去看襁褓中的女婴,零碎的绒发,安睡的眉眼,左脸似细瓷一般光洁细腻,可她的右脸…… 右脸竟是婴儿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妖娆的蔓延在婴儿的脸上,犹如火烧一般的叫嚣着。 “应验了,真的应验了!”穆闻天疯了一般叫到。 一语成谶……两月前 重山耸翠,云雾缭绕,叠石小路,切中而上。 芷兰寺恰隐于半山腰间,香客不绝。 山门打开,小沙弥前方引路,缓缓前行,一路清幽,曲径通禅意。 堂中塌上一老僧人合目打坐,听见门外响动,问道:“是穆丞相吧,请进。” 来者正是当朝丞相穆闻天,他早知方丈有通灵之能,听见房中人未开门而唤自己就也不觉得奇怪。 穆闻天向小沙弥合十鞠躬致谢,轻推房门。见房中一老者,安然打坐。须髯花白,亦如当年初见,给人以超凡的感觉。 穆闻天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四处打量着禅房,红木书架上齐码着几摞书籍,怕是经文。榻前一铜制香炉,下一黄花梨的三弯腿儿香几,抬眼上去,上方正悬一幅颇有气力的“忍”字。 老者缓缓睁眼,“让丞相久等了,请坐吧。” 穆闻天合十一拜,退身向后坐在了椅子上。 “大师……” 他刚一张口,就被法师打断。 “贫僧法号众悟。” 穆闻天发觉自己疏忽,竟忘了方丈的忌讳。 “穆施主虽贵为丞相,才谋过人,但因近来心中郁结之事未解,而心神不宁。” “众悟师傅,愿指点迷津。” “施主来,是为子孙。而将降临之子非正室所生。掐指算来,应是前年我头次遇上施主时,施主要娶的那位妾吧。” 穆闻天点点头,回想起前年他和众悟大师在山脚下的初遇。 “想来和师傅初识是三年前的事了,却还像昨日一般。” “过眼云烟。”众悟微微一笑,两目灼灼,智慧的光晕弥漫。“我当日说那女子为莲花身,出淤泥而不染,多子多福。” “还有两月就要生了,我特来谢众悟师傅。”当日众悟师傅说她是莲花身自是能了她一桩心事,但还有他更担心的事情,今日他便是来寻破解之法。 他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年,争强斗狠,本是不信什么佛家礼法的。不惑之年的他,妻已亡,妾有三。有女两人,而无子。初升丞相,迁来皇城境地,远闻有庙宇灵验,只身来求麟儿。 芷兰寺沉浸在禅思之中,生来何往,心诚则灵。 “施主应在近日有喜事。”穆闻天与一老僧擦肩而过,突然听见那人波澜不惊的一句。 “大师当真?”穆闻天突然停下,问道 “施主,贫僧法号众悟。”那人合十双掌,微微低头。 “失礼失礼。”他也合十双掌,急欲知道那人言语中的意思。 “施主定要嫁娶,那女子为莲花身,于泥淖而未染,又是多子之身。但却于施主非吉,望施主慎重。” 穆闻天一听心中便是一紧,那老僧人虽话语安然,却每一字都掷在他的心底。 前几句句句为真,三日后他确实是要纳妾,那女子是妓馆里弹唱的魁首,自是讨他的喜欢,也还是处身,他就用重金赎了她,这女子也算是于泥淖而未染。能添丁延续香火正是自己所求…… “众悟师傅……” 穆闻天回过神来再去寻人,却见那僧人已入山林云海,难觅踪迹。 后多次打探才知那是芷兰寺的得道高人,众悟方丈。 “不知施主还记得我那后半句话。” 穆闻天心中猛地一颤,回想的思绪也被打断,这也是他所害怕发生的事情。 众悟法师见穆闻天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两月后,若是男儿,则心安,若女子,则祸……” 众悟法师说完后轻轻合上了眼睛。 穆闻天听后惊得一下子起身,一下子跪倒在众悟法师面前。“师傅,可有破解之法?” 许久却不见众悟回答。穆闻天起身,又连唤了几声“师傅。” “砰”的,身后的房门打开。 穆闻天回头看,身后竟有大大小小十几僧人。 “师傅们,众悟师傅他。” 一较年长的师傅上前,把手放在众悟师傅鼻下一试,接着摇了摇头。 “圆寂了……” “阿弥陀佛。”众僧人纷纷打佛号。 “师兄果然料事如神,说自己命终于穆丞相,果真如此。”那僧人轻轻的言语了一句,转身看向穆闻天,“施主请禅房相续。” 穆闻天心中不解那僧人何意,但还是跟着进了佛堂。 僧人取下一紫檀方盒,卷草纹饰,衬正中一蔷薇。 “施主请收好,此乃师兄所赠麟儿之物。师兄有言‘命中注定,躲之不及’。” “那众悟师傅……” 僧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待到麟儿出世的那一刻再打开。” 穆闻天摇摇晃晃如遭惊雷,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命中注定,在劫难逃 —————————————————————————————————— 有大大说古文气太浓了,不知道各位亲怎么看,是不是喜欢幽幽的风格呢? 请留意给幽幽看,有助于幽幽创作出大家都喜欢的作品 收藏加投票加留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章 禁足 “奶娘,夫人呢?” 穆闻天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她有着细瓷一般的左脸,然而她的右脸却有着手掌一样的红色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地长大。 从出生到现在…… “夫人她……”奶娘一时语噎,自从孩子过了百日,老爷就在府中独自圈了了院子安置歆月小姐。府中无论是谁见歆月都要提前向老爷禀报。连歆月的生母五夫人也不例外,何况最快也要相隔七八日才能见上一面。哪次五夫人到这里见了孩子都涕泪涟涟。 房中嘤嘤哭声传来,穆闻天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步走了进去。 “绮弱,你这是何苦……”眼前女子早已泪花严妆,他上前拉她的手,却摸到了早已浸湿的袖子。 “我为老爷诞下麟儿,却注定了要为府上招来祸患。我一觉对不起老爷,二觉我母女命苦……” “罢了,我许你和她相见,但为了保护她和整个相府,她连这掬园也莫要走出半步。” 绮弱点头应着,穆闻天搂住她耸动的肩膀来平抚她的情绪。 ———————————————————————————— 过了这个夜,她应是整九岁了,然而往昔难回,记忆成锁。 歆月抱膝坐在石头上,月光散落,映的她颈上的长命锁暗暗的光亮,泪水渐渐模糊她的双眼。 自三岁起,她的娘亲叫她吟诗作画,弹琴舞袖,那时她的世界里只有三个人,天天陪着自己的娘和偶尔来过的爹,以及一个伺候的丫鬟。四岁,她见到了两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她们自称是她的姐姐,霁月和璇月,但她们脸上却毫无瑕疵,连眼波流转,都让人为之心惊。从此她才有了对院子外面的向往,她也觉得自己和她们似乎有差别。 “娘,我今天若弹会了这曲《流花》,娘能不能带我出院子玩儿?” 绮弱点点头,“不过要日落以后了……” 而日落之后,却都是娘亲在她背默诗书之后拥着她入睡。 如此日复一日,她对掬园以外的事情越来越渴望。 直到六岁这年,她冲出府门,却迎面碰上受惊的马车,她的娘亲将她紧紧的束在怀里,自己却被马车撞的鲜血直流。 在黑夜里她已经没有惧怕,摸着娘亲冰冷的尸骨,一次次的痛哭。 从那以后她明白,她是相府最丑的小姐,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 她用面纱遮住自己的容颜,孤冷的院子里从此只剩下了她一人,整日与诗书为伴。 当她把书架最下面一栏的书看到最后一本的时候,竟发现了一个暗格,她转动暗格中的按钮,书架的下三层缓缓转动,后面竟有一出口。 她秉烛而下,回转几许,竟有一小门,推门而出,竟似月宫般的美景。 这是上天给自己这么多年没出过府门的恩宠,月色氤氲在一汪池水上,池上寒烟微微,一株粉莲亭亭玉立,宛若仙人舞。 ———————————————————————————————————忽的听到身后有簌簌的响声,她猛然警醒,停止了回忆,躬身摸起自己绑腿上的匕首。 “什么人……” 没等她回头发问,一个低沉的男声便先发制人,一道寒光晃眼而过,刀刃正压在她的脖子上。 “你鬼鬼祟祟的在后面,却要问我是谁。”歆月怒声道,本能的动了下,却发现刀刃上已经蹭出了血,脖间隐隐的发凉。 “我看鬼鬼祟祟的是你,夜半出门带着面纱。难不成你还是相府的小姐。”那人问道,伸手就要抓下她的面纱,她赶忙躲开。 刀剑无情,“噗”一声刀刃便顺着她的左臂滑下,露出玉臂。她嘶了一声跳开,顺手摸起匕首,胡乱划了几下,正冲着那人的手掌而去,斜着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侵染了那人的雪白的衣衫,匕首上流着鲜血在月光下有些骇人。 她握着匕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毕竟从没想过用这匕首来伤人。 这院子定在相府之内,这点她早就猜到。而这人定不是相府的人,论身形也就是个十几的少爷,下人穿不起那种雪缎,更别提他腰间一条玉石腰带了,定是哪家的贵公子。 她冷冷的笑笑,“你我本是陌路,今日不得已相伤,也算扯平。我本来涂个清净,还请莫说园中有人,得罪了。”她边说边往后退。 她看了看自己流血的伤口,一边跑,一边扯下半截袖子,紧紧的扎住止血。—————————————————————————— “祈瑛殿下,这是怎么了。”贴身侍卫英诺见司徒祈瑛袍上全是血,掌中有一长口子,还在不住的滴血。 “没什么。不小心伤的,包扎一下就好。“司徒祈瑛本想都说些什么,却又想到园中小丫头的话,只得作罢。 几名贴身的宫娥上前,替他换下罩衣。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刚才小丫头,她一双凌人的眼眸。—————————————————— 有大大说幽幽的文太古文,不知道亲们是不是喜欢这种风格 希望大家能留言交流 您的收藏和投票是我上传的动力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落心 “爷,今天这是怎么,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寄鹰看了看司徒祈瑛射箭的靶子,准头真是照以往差远了,十箭只有两件中了靶心,另有两箭射飞。 “可我们伴着爷长大,他怎么会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呢。”寄鸢总是觉得不对,他们的爷今年一十四岁,却是坚韧异于常人,竟一时间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走进爷的心中。 “说来也是,爷一周前在相府受了伤,兴许是那口子到现在还没长好。”寄鹰道。 一周前正式戚太后的寿诞,丞相府借府中泉眼能养颜之名,代办了寿宴。也是那日,爷说晚宴烦闷,要出去走走,回来时手上横着开了两寸长的口子。爷说没事,而那伤却明明是硬器刀伤,明明是有意避讳。 ———————————————————————————————————— “嗖”的一声,一只箭冲着远处一只正在奔逃的兔子射去,眼看是离着兔子很近,却偏偏在它的背上蹭过,未伤到要害。 司徒祈瑛心中恼怒,索性又拔了一箭向兔子射去。 “嘶” 因为他用力过猛,刚刚长了鲜肉的伤口,又渗出血丝,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心急之下,索性不去理会,扬手就给了马一鞭子,急赶而去。 “啪。” 司徒祈瑛又射一箭,正中兔腿。那兔子显然是跑步动了,蹲在了原地。他扬扬嘴角,策马而去,一手抓起那只兔子。 “从你狡兔三窟,如何逃的了我的手掌。”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司徒祈瑛驾着白马扬尘而来,弓箭在腰,手中握一只黄杂毛野兔。 “王爷今天有猎物,可喜。”寄鹰拱手失礼,上前接过司徒祈瑛手中的做最后挣扎的兔子。 “差点让它逃了。”司徒祈瑛着了一身雪缎,上绣云龙戏珠的暗纹,轻扬眼眸,令人神清气爽。 “爷的手……” “没,刚才拉弓的时候又伤了。要不捕只兔子也用不了这么久。” 寄家兄弟笑笑了事,两人却也都感觉到了爷的神情不似往常。——————————————————————————————————————— 刚刚掌灯,宫娥便鱼贯而入,布置好了晚膳。 掐丝彩盘釉面光洁,时令果蔬齐齐码好。水晶花肘,脆皮乳猪,剁椒鱼头,饶是桌上几个夺目的色彩。 “殿下,是不是等二皇子一起用膳?”寄鸢上前禀道。 “呵呵,二皇兄身边多的是莺莺燕燕,怎么能想起来和我用膳呢。”司徒祈瑛换了一件明黄的罩衫,头发高高竖起,爽朗的笑笑。 “这是谁?敢妄下定论。”祈瑛刚说完,就见司徒祈瑾跨步进了厅堂,脸上笑意盈盈。 宫人给两人添了酒,推杯换盏,两人饮了尽一壶。 夜里有些暑热,辗转难眠。 司徒祈瑛卧在榻上,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自己和司徒祈瑾的话。 “皇兄可知道穆家有几位小姐?” “哪个穆家?”司徒祈瑾微有醉意,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故意打哈哈,刺探他的心底。 “皇兄聪颖,如何不知道我问的是哪个穆家?”司徒祈瑛莞尔一笑,小酌一口。他心中明白他的皇兄是什么样的人,只是表面风流而已。 “共有两女,那日太后寿诞上你不曾见过?曾给太后献了之舞……”司徒祈瑾轻哼一声,接着便是轻笑。那穆家的女子,绝非一般美人儿。 “我当时正与孔尚书谈说南疆的女子,这里大家闺秀倒是忘记了看。”司徒祈瑛拿着扇子敲了自己的头一下,他当时是真的没在意。若是留意了在场的人,倒也能清楚的知道那个小丫头是不是相府的人,而绝非心慈的放她生路。虽然那小丫头是小姐的扮相,却动作灵敏,警惕性极高。 “一个面若粉桃,目似秋水,眼波含人,虽脉脉不语,却是动人心魄,另一个冰肌玉骨,素腕纤腰,亦是轻灵可人。两者虽不同风格却也都称得上是绝色,市井女子,采女宫娥,我也见了不少,这两者却是仪态万千,让人见而难忘,若能此生得一,算的上有幸,若两者得兼,则是极乐。” “咦?”司徒祈瑛轻吟一声。“到底是到了成家的年纪,你还不曾弄个妾室,却成天想着异域的女子。说来父皇也快到了给你成亲的年纪。你不会是看上了穆家的女子了吧。” “没。”祈瑾一句话,竟让祈瑛没来由的紧张,脸上渐渐烫了起来。 “吆,还说是什么千杯不醉了,你我才喝了这么一点,你便脸红了。” 司徒祈瑾大笑,留下发呆的祈瑛。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几天为何心绪不宁,原来这惦记着未果之事。他簌的起身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欲到穆府探个究竟。 幽幽的文可能有些慢热,还请各位亲不要错过 收藏加票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夜探 有修改 “嗖”的一声,司徒祈瑛飞身上瓦,落下之处瓦颤巍巍,似是清风掠过,让人难以想到有人落在了上面。 “穆闻天果然深的养生之道,选了这么好个地方盖相府。想起初次进相府的时候,园林错落,卵石铺地,更把泉眼圈在了府内,惹的太后连连称赞。 他放眼望去,北地是相府正门,东西两处各有楼台数间,南有绿日湖潭,后连着一方泉眼,泉水进湖,湖外围院,便是他们那是相见之地。而那边…… 围院后有一不大的地方,有灯火微微。既不像伙房,也不是丫鬟佣人的正经住处。 他凝眉细思量,便朝着那方向去了。 窗内之人轻纱遮面,纤影微微,对烛而泣。虽只看得半剪残影,但着面纱,却并未人人如此。 司徒祈瑛晃神片刻,回来却不见窗内人的影子。等候些许时间,还不见人影。祈瑛飞身上瓦,向小院步去。 果然在那里…… 湖畔嶙峋的假山石,月影透过石孔散落开来。凌光几许,寒烟晕染莲瓣如同水墨,极有功夫的写意画。 他悄声落地,自以为做的人鬼不知。却听得她鼻音极重的道了句:“是君子为何非要做梁上的?” 他一时愣在原地,见她回转头一副蔑视的神情,眼神犀利的打量自己的全身。 “手上的伤还没好?”她灼灼的目光落在了司徒祈瑛手掌中的白布条上。 “前阵子打猎又伤了。” “瞧你上次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原以为家里会请多好的大夫,原来连个刀伤都好不利索。诺,这个给你,一日一次,涂于患处。”穆歆月伸手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扔了过去。“不必谢我,我也看你仁义,没将我的事情说出去……若是说了,恐怕你今日也活着出不去。” 她转身上前,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你是如何听出我在的?我自以为轻功了得,外行是听不出的,莫非你也是练家子?” “你不必拿话套我,我是不是练家子你不必知道,但是你……”她轻哼一声,先在他脖间用力一划,觉得那人有微微的退缩,后又轻笑一声,用匕首拍拍他的脖子。“看好了,这是刀背!” 说罢迅速的收回匕首放进自己的刀鞘,转身要走。 “还请姑娘明示……” “一人若把玩一件事物久了,是不是对事物了如指掌呢?”她微微侧身,反问道。 司徒祈瑛觉得有理,便连连称是。 “那公子这样想,一人每夜都在同一个地方竟看月色,且一坐就是三年,是不是连夜半会有几只猫过且每个时令猫叫几声都熟谂的掌握呢?” “这么说姑娘夜夜在这小院子里,一呆就是三年?”司徒祈瑛听她这样一说,眼波微转,立即问道。 “公子慧根,速速归去吧。免得我喊人?”穆歆月转头欲走,她自知已经被司徒祈瑛的话步步紧逼。 “姑娘为何不问我是何人,又缘何来此?”司徒祈瑛微扬嘴角,说道。心中暗道好生奇怪的女子。 “我不想问,且也没必要问。” “若我想问姑娘是何人又缘何来此呢?”司徒祈瑛扬扬嘴角,一丝浅笑,突觉这女子有异于平日所见。 “我是何人与公子何干?” “姑娘虽夜半至此,却并不怕相府的家丁,定是相府内的人。相府有两位小姐,有倾城之姿,且出落的仪态万方,看来姑娘亦不是。姑娘住处狭小隐蔽,却不失格调……”司徒祈瑛一下觉得摸清这女子些许性格,有意那话刺激。 “登徒子,你竟偷窥姑娘家……” 穆歆月愤然回头,却见那人微有笑意。 果然中了招,那话一激变完全没了清冷的性格。 “我以为姑娘清冷之姿,定不受我俗人俗怨所绕。” “公子错了,鄙人是想俗却不得。公子也定不是歹人,只是好奇罢了,若不离去,定会招致祸患。”穆歆月急忙迈上石阶,欲上回廊。 “怎么?你以为穆闻天能奈我如何?” 第四章 皇子 小院的回廊,幽深而暗长,夜间行立,不免觉得森然骇异。周围竹生满丛,清香浅落。鹅卵堆砌,中排青石板做引路,直上回廊。 石阶上的女子着青色纱裙,微风浮动,袖摆颤颤。似翩然而舞,柔美之至。轻纱遮面,更显朦胧。若不是那一双着异于同龄女子的眼神,夹杂着琢磨和猜测的眼神,让人会以为是仙童夜行。 此时穆歆月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滋味,眼前男子论身形比自己年岁大却也不过五岁。样貌虽是上乘之姿却尚显青嫩。量朝中大小官员,纨绔子弟,说不怕丞相的尚还没有几人。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万万人之上…… 穆歆月心中念叨了几遍,突然缓过神来,莫非他是…… 皇子! 这个词腾的出现在歆月的眼前,她不禁把眉头锁紧,探寻般的看着对面的少年郎。 昭武帝二十八岁登基,今年五十有余,长皇子为已逝的孝仁贤皇后所生,以年过三十。而后数年无子,静妃,贤妃,各孕公主两名,均和亲至那耶国和萧甫国。二皇子为嫔所出,生时,恰东山挖出美玉,皇上极喜,以为祥瑞,赐名为瑾,宠信为甚。三皇子为北岳公主所生,子凭母贵,身份异于其他皇子。四皇子为庶妃所出,幼时送及关外,随大军历练。五皇子为宠姬所生,宠姬年纪尚轻,至今日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纪。然而母凭子贵,升为祥妃。五皇子算起来应是四、五岁的年纪。 皇子夜探丞相府?! 简直是笑话,歆月虽然心中反复猜测,且把岂皇王朝史事一一顺开,虽觉得自己推断的在理,可是一个皇子夜探丞相府,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公子不怕?呵,莫非公子是鬼,才不受着人间的限制?”她全然当了笑话,她能想到穆天闻有何等的手腕,敢说不怕的才有几个。 “我如何是鬼?姑娘又不是没见过我流血。” “既是如此,还敢口出狂言,莫非公子是皇家子孙,否则今日定不轻饶。” 素帕一枝上有墨色莲花一朵,勾画在右下角,左上方有蝇头小楷一行。 适才那小女子回身便跑,自己再做何言语她也不再回答,却遗落了身后的一方素帕。 迎着火光细细看来,“六月七,家母祭”。 司徒祈瑾微微皱眉,六月七…… 今日不就是六月初七么!怪不得她一人暗暗哭泣。 虽然她像迷一般的未解,自己却如何也逃不开她审度般的犀利目光。 宫娥翩然如蝶,穿上宽袖大褶子的彩衣,上下犹如蹁跹而舞。 司徒祈瑾一把搂住身边女子不停扭动的腰肢,嗖的拦进了怀里。 “殿下就不知道下手轻点,我要是真的倒了,看以后谁给你跳舞看。”怀里的女子娇嗔道,一双桃花眼,眉目皆是情,看人一眼便让人丢了三魂七魄。 “你倒了,有我接着呢,怕什么。来亲一口。”司徒祈瑾的手婆娑在她如脂的皮肤上,幼滑如婴儿一般。 紫鸳好识趣儿的坐在司徒祈瑾的腿上,取了就杯就往司徒祈瑾的嘴边送。 “把我灌醉了,晚上谁来宠你。嗯!”他伸手就缠住她的丝,往鼻前一凑。 “殿下不喜欢我何苦那这种羞人的话来说我。”紫鸳突然脸色潮红,虽说都知道二皇子多情爱美人,却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宫人采女说出这么暧昧不明的话来。 “你还怕羞?”似是开始喝过了几杯,司徒祈瑾醉眼微微,朦胧有致,那非凡的样貌,即使他抛开皇子的身份,他也能让很多女人着迷。他的语气暧昧却不猥琐,多情却不放浪,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呀呀,我好歹也是殿下的人,殿下就不能心疼我?” 司徒祈瑾又凑脸上去亲她,却让她那绢帕挡了一下,隔着纱吻了一下。 “又来点我的火,我今夜好好疼你。” 司徒祈瑾袍袖一挥,下面宫人乐舞纷纷退下。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落下点点浅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从违心的侍奉到再也离不开他的胸膛,甘心婉转奉承。就像是烈酒一样的令人着迷,甘心醉死而不舍放开。 他伸手拽开她的衣结,温香软玉,一室的旖旎春光…… 第五章 冷面 “殿下……” 司徒祈瑛听见门外来人,便叠起手帕揣进怀中。道了句:“进来吧。” “殿下,昨日二殿下仍与紫鸳同宿,到现在还没起呢……”寄鹰禀道。他瞧见祈瑛一件白中衣,外套翠色纱衣,发丝松乱的搭在肩上,随意自在,却是让人爽心。 “大殿下呢?”祈瑛若无其事的问道。 大殿下向来不受人注意,自己经常疏忽吧大殿下忘掉,连忙道:“大殿下近日似是身体不好,每日掌灯前便歇了。” “这样有几日了?”司徒祈瑛微微皱眉,似是关心的问道。 “五日左右。” “恩。”祈瑛轻轻应了一声。 爷让自己派人暗中观看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行踪,并一早来报,现在已经看了一月有余。作为司徒祈瑛的心腹,他自是明白三皇子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虽然他对司徒祈瑛惟命是从,但是心中所想和寄鸢相同,作为皇朝地位最尊贵的皇子,相比大皇子,年纪尚轻的他,文韬武略已不再其下。对于储君的位置他更有竞争力,加上其母的身份,能更有力安抚南疆地域。论宠爱虽不及二皇子的祥瑞之兆,但这朝中谁不知道,二皇子偏爱声色,放浪形骸,又怎能成国之大君?四皇子远在边外,五皇子更是年纪尚轻不能成为大的威胁。 “寄鹰。” “属下在。”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所做多此一举?” “属下不敢!殿下做自有殿下的道理” “呵。”司徒祈瑛浅笑一声,透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老城。 人人都只看到了二皇兄的沉迷声色,然而以他的性格,他越是这么做,便越是遮掩什么。司徒祈瑛摸起腰间的玉佩,这就是二皇兄出生是被开采出的玉石,他的这块,清透如水,不含杂质。而祈瑾那一块,则是满翠幽幽,似湖水一般幽深。还记得父皇说过君子如玉,如今看来,一块玉石的质色完全映射了玉石的所有者。寄鹰退了出来,唤宫娥进去梳头。今日要去工部参与账本审核,昨夜虽去夜探相府,半宿没睡,早上却反常的精神。也没了往日的焦躁,心中竟是无端的静了下来。 “奴婢该死,殿下,请殿下饶了我。”宫娥一下子跪倒在地,簌簌发抖。她知道前几天巧翠给爷梳头梳掉了头发,便被打了十板子。 司徒祈瑛突然觉得头皮一紧,宫娥手重不小心弄下来了几根头发,散在他的肩上。他瞧了宫娥一眼,挑挑眉道:“起来吧。” “谢,谢殿下。” 祈瑛纤白的手指在泛黄的账册上翻动着,星眸剑目,冷静沉着,行行细细过目。 “殿下,可差到了什么疏漏?”工部侍郎宋石天上前问道,满脸堆笑,不大的眼睛溜溜放光。却心中暗道,眼前这个外人所谓的冷面殿下,参过几名朝廷重臣的本子,可再如何也是个屁大的娃娃,账本做的如此细致,量他后生也看不出来。于是乎,表面上阿谀奉承,却暗中阴笑。然而司徒祈瑛却让宋石天差点笑呛。 “暂无疏漏,可宋郎中行事向来缜密。”宋石天堆笑的脸,僵在了一处,心中这小孩子说话一语双关,明明是赞中带讽。却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礼:“殿下过奖了。” “怎么?在座各位有谁不同意我的说法?”审账本的大多官员都是工部人员,自是宋石天的心腹,此刻却纷纷碍于身份,难以表达什么。司徒祈瑛见周围大小官员没有摇头的,便说:“那大家更要仔细的看了,谁也不能懈怠。若是这本子让我看出来的什么端倪,而众位没看出来,就别怪我不讲情义。” ——————————————————————————————————————— “爷,今天到底是没查出什么,可是爷今天说的场面上的话却让属下佩服。”寄鹰回想上午的场面,殿下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却能压得住大阵势,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场面上的话,只怨那姓宋的欺负我人小力单,至于那账本,分明就是假的!”司徒祈瑛对那宋石天本就不屑,却不能放过他在国库上的手脚。“那些账本,墨色较新,却纸质黄而脆。” “可是毕竟是近十年来的本子,怎么能不发黄?” “可是那并非正常变化,是烟熏所致。工部定有大量亏空,大小官员中饱私囊,现在全弄了假账来想国库要账。”司徒祈瑛回想自己白日摸到那些纸的感觉,明明是作旧而至。烟熏火烤,才会让纸脆无比。 “爷又如何知道账是假的?”寄鸢也佩服司徒祈瑛的心思细腻,将如此微小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 “哼。甲子年修蜀山池苑一次,丙寅年又修一次。” “皇家园林修整本是平常事,何况当时殿下才是几岁的孩童。” “寄鹰,你好糊涂,你忘了当年母妃思乡,回去省亲,我们那时正住在蜀山池苑,一住就近了两年,正是从甲子年初到了乙丑年中。何时见过有修缮园林的迹象!”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素缘 寄家兄弟让司徒祈瑛这么一说,也纷纷想了起来。那年三皇子四岁,恰恰是十年前,二皇子生母敏妃思乡症结严重,一病数月不起,皇上送书信去北岳请大使来访,带来北岳特产等诸多器物,本以为皇妃病症有所好转没想到却加速了敏妃病情的恶化,敏妃已死之躯,请求回国一看,当时敏妃优宠极盛,皇上便答应派人护送皇妃回北岳国,因为敏妃身子不适,路上车马劳顿,去时走的急了些,到那里,敏妃已经奄奄一息,在北岳国养了有大半年,直到陛下下了诏书,敏妃才动身返程。介于敏妃身子弱,回程未敢快行,拖拖拉拉的数月。来回耽搁了近两年的时间。也正是此时,才有朝中众多官员向上推举了大批美人、舞姬,如此才有了后来的两位皇子的诞生。 皇上怕三皇子想念娘亲,便遣宫人数千,陪伴着司徒祈瑛等人去了蜀山池苑,这一住便是近两年。 因皇子在此居住,蜀山池苑根本就不可能有修缮工程。所以这皇家园林的修缮,至少是少了一次。何况每次是近百万两的白银,一次边让国库损失极重。而据那次以后,司徒三兄弟也曾在一年以后陪皇帝去蜀山池苑避暑,饶是还记得二皇子对那里的东西如数家珍,也没见明显的修缮迹象,这么说来,也就是两次均未有大型的修缮。 寄家兄弟看着司徒祈瑛波澜不惊的神情,心中叹服,主子能压住心中火气佯装不知这么久,真是非常人的老成。 “那主子想怎么办?难道要搜他们的旧账?”寄鹰急忙问道。 “没错,他们能造出假的,便说明他们的手里就有真的。”寄鸢接着道。 “那主子觉得他们的真账本在哪里?” “哼,如果宋石天等人这么容易让我们知道他的东西在哪里,也就称不上是老狐狸了。”司徒祈瑛微微皱眉,接着吩咐道:“寄鹰、寄鸢,找人盯着他们。但是……” “爷请说……” “最近出门也要注意,小心被他们知道了行踪。” ——————————————————————————————————————— 掌灯时候一过,司徒祈瑛早早的屏退宫人,动手解下外衣,换下中衣,身上簌的掉下了一样东西。 是那方素帕,司徒祈瑛突然想起点什么,转身便取出夜行衣。 小院中还是那番安然的精致,司徒祈瑛瞧见那个湖畔假山石的身影,随即飞身下去。 “怎么又是你?” 假山上的人儿依旧是未曾回头便问道,冷冷月色下,虽有娇花绽放,她置身其中,却是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冷。 “昨日姑娘落了东西。” “什么?”穆歆月冷冷的回头,看见一身夜行衣的来人,道了句。 司徒祈瑛伸手一抖,一方素绢在风中飘然而舞。 “你!哪里来的?”歆月的话语中似是千年不化的冰冻,惜字如金。 “说过了,是姑娘落下的。”司徒祈瑛抖抖手,“似乎是对姑娘极为重要的东西。”静静看着穆歆月的表情。 “富家子弟如何知道我这小女子的心态,公子怕也不会是没有娘亲的人吧。”穆歆月边说边伸开手,讨要绢帕。眼中却是扑扑簌簌的落着泪花,一时间涕泪涟涟滚瓜似的落着。 “呵,昨天只觉得对不起姑娘,毕竟是姑娘的伤心处……”司徒祈瑛知道这个姑娘性子异于常人,冷漠却犀利。本意和她说笑几句,逗逗乐子,却见那一双凌人的眼眸中水汽迷蒙,浓重的喘息,透过那层面纱传出。 “姑娘,我……”他赶忙上前,准备撩起袍袖替她拭泪。 “啪。”穆歆月一巴掌忽掉了司徒祈瑛的手,“谁要你可怜!帕子拿来!” 穆歆月接过帕子回转身去,自己将脸颊的泪水擦干。 穆歆月的这一番举动,让司徒祈瑛看在眼里,起了怜惜之意。这么小的女孩子,竟像一只受伤的兽,独自舔舐伤口丝毫不让人靠近。 “昨日实在是我冒昧,还请姑娘海涵。”司徒祈瑛躬身深深的失了一礼。 “如此看来到是我无礼了,公子请起,我并非有意据公子于千里之外,言语上多有冒犯是怕公子惹祸上身。”穆歆月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依姑娘的见识,怎么可能给人带来祸患?若是男儿,也定是治国的栋梁。” “公子谬赞,我倒讲一故事于公子听,公子倒说说看,这样的人是不是祸患……” 第七章 祸害 “一个未出世的女婴,就能害死得道的高僧,六岁母亲因为救自己变惨死在车轮下。公子你说,这样的人若还活在世上,是不是还要有无辜的人死去呢?”穆歆月一边说,不争气的眼泪便顺着留了下来。 司徒祈瑛看着她用手背摸摸擦掉眼泪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了一丝怜悯。他上前一步紧紧将她锢在了自己的怀里,她挣扎了几下,竟趴在他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夜色漫漫,静谧的空气中有她微微的哭声,一点点的撕扯的别人的情绪。他的心突然烦乱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桃儿一般了,雾蒙蒙的,他紧紧的皱着眉。她脸上的面纱和发丝和着泪水黏在了脸上,他细心的替她撩起凌乱的发丝,看见她眼中那凌人的眼眸已经没了锋芒,竟是一丝怯生生的羞涩。他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替她摘下面纱,却猛地便被她的手挡住了。 “别碰它!”她受惊一般的喊道。 司徒祈瑛皱了皱眉,用一种怜惜的眼光瞧着她。 “我天生陋颜,夜半影浓,只怕吓到公子。” 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接着又靠向了她的脸。她微微侧脸,有意识的躲开。他却伸手上去,轻轻的整理好她的面纱,挂在她的耳侧,他看到她眼神重中的一丝惊讶。她纤白的手撑在他的胸前,慢慢起身。 月色皎皎,流水潺潺,远处泉眼叮咚作响,她一袭白衣行至湖边假山石处,真的像极了夜半才出行的妖。 “公子头回来时,可是因为喜欢这园子?” “自然是。” “公子可知道这小院是为谁修的?”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平静,浅声问道,夹杂一声落寞的哀叹。 “我只知道穆闻天擅养生之术,圈了这么好的地界,却从不知道这院子还有名堂。”司徒祈瑛走到他身后,斜靠着山石,静观湖中倒影。白银盘,垂杨柳,水墨莲,面纱女。是一副世间难见二次的绝妙景观,眼前的小丫头,似乎真的是属于暗夜的。她与这夜无比的和谐,又为夜添彩,让人欲罢不能。 “这是当年五夫人进府的时候修得。” “奥?五夫人?现在这府中可只有四位,按理说五夫人应是年纪最轻的,怎么能?”司徒祈瑛一时不明,便脱口问道。 “那五夫人,是当年帝都的唱曲儿的头牌,只是那时恐还没有公子?” “府中本有温泉,却从无这般精致。这园中设计均出自五夫人的手笔,算是当年穆相极其的宠爱五夫人。” “啊,如此才女。无缘一见”这园中的精致确实难得一见,更是女子所主持设计,不得不佩服她口中的五夫人。 “这池中的一株莲,便是当年老爷种下的,只因为五夫人字倾莲。可谁又曾想到五夫人死了之后,却谁都记不得这株莲。” “姑娘原来也是喜欢这园子,只是我奇怪,姑娘年纪比我还小,怎么会对五夫人的事情如此清楚?” 她在刚开始发现这个园子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园子来历,昨日上午在角落的发现了灰布包裹的一个锦册,名为《园致》,上面写出了相府大小亭台楼阁,以及院落的来历和建造。她也是偶然得知这园子原来出自她那颇具才情的母亲之手。 “哼,公子,你口中的才女五夫人,便是为了我而死在了车轮下。”她突然激动起来,回头说道。 “这么说来?你的娘亲是相府的五夫人,你就是一个被穆闻天藏在深宅之中的穆家三小姐?”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只会招来祸患,穆相是怕我害相府全体人的性命,所以我在相府被禁足了九年。九年啊,公子能知道我会是个什么样的怪人了吧。” 她的泪又满了脸。 “公子说,上天为什么要让我一个祸害活下来,而让我才情盎然的母亲死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瘫倒在地,痛哭不止。 “我要带你出去,不能让你再受这样的折磨了,他们这是囚禁你!囚禁你!” 他紧紧搂住她娇小的身体,感觉表面冷硬的她竟是这样的无助。 第八章 倾莲 他似是明白了为什么她看人的时候总是带有敌意,她把她自己囚禁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人能够靠近她的内心,她也不会让人靠近她的内心。 她战栗着,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儿。面对这样的命运她凭什么选择不害怕? 她突然从他的怀里逃脱出来,眼神中也似有意躲避。 “公子,请恕我失态了。”说罢她深深的低下了头。 “公子……请回吧。”她沉默良久,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 “那,姑娘可闻芳名?” 她先是一怔,接着便笑了,摇摇头。 “公子把我当做浮生鬼魅吧,抑或是这池水中的莲妖。”边说她边往后退着。 “不,你不是!”他走上前去,抓住她企图逃脱的手。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别企图逃避,你逃避不了你向往外界的心。” 她一时窘住,愣愣的盯着他,又忽然抽掉手。 “公子,鬼魅成不了人的,我只是浮生一副掠影!”她冷冷的笑笑,慢慢的向后退着。她活着本就是鬼魅一般的,昼伏夜出,冷言看人。 她在这阴冷的相府大院里生活了九年,她会生活到她对这个世界厌烦为止,然后黯然的离世,她无心让任何一个待她好的人离世,所以她选择隐没自己。眼前这个年岁并不多的公子,兴许是除了娘之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听她说自己心事的人。她突然感到了一股暖流从心底滑过,有一种此生已足的感觉。 谢谢,她心中暗道。回转身去,一行泪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用力的抹掉,跑向秘密通道的入口。 “你是个能食人心魄的鬼。”望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他淡淡的道了一句。飞身上瓦,轻摆步伐,落到了相府之外…… ——————————————————————————————————————— “殿下,您在想什么?”太傅瞧见司徒祈瑛默默的盯着眼前的庭院画集良久,定是有什么心事。 “老师可去过穆府?”司徒祈瑛合上手中的书册,问道。 “殿下指的可是穆闻天丞相的府邸? “正是。” “那老夫到是去过,毕竟当年和穆相是同窗。”太傅荣晋轻捻须髯,似是在回忆青春年少。 “呵,我竟忘了,穆相与老师年龄相仿,极有同窗的可能。”祈瑛微微一笑,紧接着问道,“那师傅可知道倾莲?” 荣晋悠然抚须的手听在了半空,抬头看着司徒祈瑛,他端起茶杯,掩盖下自己的惊讶之色。 “十几年前帝都的头牌歌女的字,臣不知道殿下是怎么知道的。”荣晋微微一笑,眼神中有些玩味,他猜不到这小小的皇子为何要问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只得这样试探试探。 “那日偶闻穆家的园林小景中有一处是按一位女子的心意所造。我见那小园精致别具一格,心思及其巧妙。正巧这碰上了父皇整修陇泠行宫,让你我等人出谋划策。记得那日太后寿宴,也是喜欢穆府的格调,虽不能赶得上我皇家大气,但是气韵等处还是可圈可点,所以才找人打探了园子的建造者。当年主理自是穆相,唯有一小园并非穆相亲临。只寻的一字,适才想起所以问老师,这等有才情的女子,老师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司徒祈瑛一副求知的表情,他看出了荣晋有所知而没说明,故意在话中留了空子。 “知道自是知道,那女子虽才情傲人,可殿下恐无缘相见,那女子身份怕也是殿下所不齿。”荣晋的表情平淡下来,似是一副劝解的模样。“那女子只是个弹唱的妓子而已……” “老师也认为我是那种不识人才的人么?古来多少迁客骚人亦曾沦落街头,居无定所。何况又是个女子,能凭着才情生存,你我又有何德能践踏她们的生存之道?” “老夫惭愧,虽学识有过殿下,却没有殿下这般气度。”荣晋突然被拉了一下般的清醒了,他所谓还是孩童的三皇子,竟思索到了这般境地,心中暗叫佩服,大国储君非他莫属。 “那女子现在何处?”司徒祈瑛幽幽的问道,他明知道倾莲是那个小丫头的母亲,死在了三年之前,今他却要荣晋自己把实话说出来。 “不瞒殿下,红颜薄命,那女子早就死了。”荣晋有些惋惜的摇摇头,“说来惭愧,当年老朽和穆相同去听曲,同时看上了这才色倾心的女子。老朽却碍于她的身份迟迟不敢替她赎身啊!” “结果呢?让穆相捷足先登了?”司徒祈瑛打趣的说道,他并非有意的逗他的老师,但却要试探穆相的为人。如此看来也是个情意郎君。“那她总要有所出吧,穆府两位小姐,不知道哪位是她所生?” “并无麟儿。两人成婚后,那女子有孕,却在生产是产下一个死胎,为此穆相心事不在朝纲也有一阵子。” 荣晋说着,手有些微微的冒汗,他还是爱恋倾莲的,虽不能喜结连理,共凭一枝,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却还是牵动她的。 她侧着头笑得模样,她羞涩时脸上的红晕,唇沾酒杯时的娇美…… 晃眼间,似是又回想起了那种青涩而令人心跳的爱恋。 “并无麟儿?”司徒祈瑛喃喃道…… 第九章 魅影 9魅影 “死胎……”司徒祈瑛轻轻的擦拭着额角的汗,回想着梦中所见,自语道。 夜半他突然做梦,梦见自己怀中抱着一个浑身黑紫的死婴。五官从混沌的肉团一般的脑袋上慢慢生出。那一双凌人的眼眸不还好意的瞪着他,紧接着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司徒祈瑛害怕起来,两手一抖,那婴儿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窗外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轻风入窗,掠过他湿滑的背,寒意便袭满了全身。他簌簌的抖着,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四岁大的娃娃。他可以老谋深算,和那些朝堂上的大臣动心机;他能够沉着冷静,遇大乱而不慌…… 如今却…… “公子,鬼魅成不了人的,我只是浮生一副掠影!” 他有突然记起她的话来,不知为何竟心中发凉,隐隐作痛。她在黑夜中的笑颜,让他无法忘记,却是昙花一现。 “谁?!”突然间响起跑动的脚步声,司徒祈瑛急忙下床追了出去。 一道黑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那人纵身一跃已上了屋顶。 “给我站住!”他严声喝道,那人却尽其能事,飞檐走壁,欲将司徒祈瑛落在后面。 司徒祈瑛紧紧追赶,那人却是行走速度极快,论壁上行走,司徒祈瑛却不是这人对手。他飞身行,一下跃到那人前面。 一身夜行衣衬出短小的身形形,鼠目寒光。见司徒祈瑛到了自己前面,却丝毫没有出招的意思,只是尽量的向后退。 “呵。”司徒祈瑛心中笑道,这几日倒是竟遇上行似鬼魅的人。 司徒祈瑛先是招招欲冲其胳膊和腿的骨节处施展,以为能轻易制服来人,却没想到几次却都被那人挡了回去,后面的招数越发的狠了,次次都冲着要害,那人依然能够能轻易的抵挡。 招招都能轻易躲过,且动作干脆利落,功力定在自己之上,而却不肯施展…… 没想到,自己测探别人,到真惹上了别人的探子。 司徒祈瑛突然停止了进攻,冲那人道:“回去跟你主子说,要想看我,什么时候来都行,又何必浪费你这等的武学奇才!”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抱了抱拳,便跳过外墙。 ——————————————————————————————————————— “殿下,今早听丫鬟来报说有人偷袭殿下。”寄鸢随着寄鹰单膝跪倒,“我寄家兄弟未曾保护好殿下,请殿下责罚。” 两人一早便听说昨夜殿下园中有打斗之势,都怨自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有贼人如此胆大。心中却对主子有无比的愧疚,衬丫鬟说殿下已经起了,便一早来谢罪。 司徒祈瑛被对门而坐,身量不足,却气度非凡,遥遥一仙人状。轻摇折扇,嗤嗤笑道:“哪里话,那人本就不想伤我分毫。” “殿下,此话怎讲?” “我昨夜和那人过了几招,武功远在我之上,但是招招抵挡并无杀伤之势……”突然回转过身,“所以我便放他走了,如此说来两位何过只有?请快快起身。” 司徒祈瑛走上前掺起两人,看到了寄家兄弟脸上的疑惑之色。 “殿下这么轻易的放他走了,难道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寄鸢果真先问出了自己心中不明。 “我倒不知那人是何人手下,却在交手之中看出他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骨架奇轻,灵活度非常人能做到。”他手中摇晃折扇,颇有倜傥之姿 “这……殿下难道就为此放了他?” “你们自己想来,照你们两人所知,朝野之中,谁最喜武却不习武?”司徒祈瑛啪的合扇,坐到兄弟二人对面,盯着两人问道。 “大皇子?”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第十章 夜奔 一 穆歆月独自在小园中坐了大半夜,才悻悻的回去。她不知为何夜夜都少眠的她,为何乏的厉害。离开园子又心中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坐在这园子中这么些年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园中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有些也是她暗自栽下的,开始是欣喜的很,后来却也平淡如止水。 昨夜的少年当真听了自己的话,今夜没来…… 她浅浅的叹了口气,地上满室月华,窗前一片光明,夜来花香微微,隐隐入鼻,正和她一颗少女萌动的心。她似是触到了自己清晰的脉搏,越发的快了…… 她轻轻的用手指触了一下脸,竟是烫的。她簌的翻过身去,刚才在园中还有的困意,一下子被袭走了。 她在笑,无人的夜里,她竟展露欢颜。他身上有阳光的淡淡清香,面容若冠玉一般精挑细选而出。 只是…… 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也罢,她自是喜欢他,喜欢上他便不该让他受到伤害,最可怕的是她极有可能害死他。她早已经深深领教了自己的不详之身,想到这儿,她的身体微微的抖着,她知道有些东西要随着她的不详而消失永不再见。 她无端的流起泪来,累了便混混沉沉的睡去。这一觉却是从未有过的香甜,梦中是外界的商贩的叫卖,是玉龙光转,灯火通明…… 她开心的笑着,提着灯,寻找她所有只从书上看过却未曾见过东西。 一觉醒来,月霜变日华。 阳光斜斜的透过窗子打在铜镜的一侧,她眼神痴楞的盯着镜子,一双哭红的眼睛然人看了竟有几分心酸。 突然,她抬手摘下自己的面纱,镜子中的脸让人惊诧。她的手轻轻的付上了脸,慢慢的婆娑着。 一块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布满了整个右脸,让一张原本无奇的脸充斥着狰狞的气息。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自己的观察过自己的脸,她知道丑,却没想过这般骇人。 “啊!” 她大叫一声,往镜子上猛泼了一盆水…… “哐啷”一声铜盆落地,她也一下子瘫倒了。 镜中人影花了,变得朦胧而有致。接着便是她大笑的声音,两行泪滑过了脸颊,那片红已然妖冶。“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来送早饭的丫鬟急忙放下手中托盘,上前去掺她。 “别碰我,别碰我!” “小姐,这又是闹得哪门子的脾气……难道是冉儿做的不好?”小丫鬟还是要把她从地上弄起来,却还是被歆月哄的远远的。 “冉儿什么都好,竟忍了我这丑颜好几年。不是冉儿的错,不是冉儿的错……” 她喃喃道,她是在怨,却怨不得谁,只能怨命。 “小姐莫要这么说,小姐心里不痛快冉儿却帮不上什么,冉儿去请奶娘来。” “啊,奶娘…” 三年了,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和那个从小照料自己的奶娘也是越来越疏远,竟有一年没见过她了。“我的小姐,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如此的作践自己!”奶娘看着这个视如己出的女孩儿,心中说不出的疼惜。这一切本都就不该是她来承担的,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养成了怪癖的性情,冰冷的让人难以亲近。她该是绕在母亲身边的年纪啊,却为何要受这样的罪! 是命啊,都是命! 给了她一副丑颜,又赋予她什么谶语…… “奶娘…”她轻轻的唤着,扑到在他的怀里。 “小姐啊,不要这样,奶娘要心疼死的。”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离开他,却又害怕害死他。”她怯怯的摇着头,那突然闯入心间的人,把她的心思搅乱了。 “小姐,若真的难以释怀,不如尽力去做,如果有人也这般在意着小姐,能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快乐。” ——————————————————————————————————————— 夜已阑珊,娇花垂柳,月色满塘。她脱下鞋袜,在浅水中踩着,似是游荡野鬼。 “小姐,若真的难以释怀,不如尽力去做,如果有人也这般在意着小姐,能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快乐。” 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奶娘说得话,他在意自己吗?他听了她的身世说要带她走,她是在意她的。可是谁能断定那不是他的一时戏言?更何况,他恐是不会再来了…… 第十章 夜奔 二 她有些恼的坐到了假山石上,双手扭着衣襟。心情渐渐平复,静看夜色湖中倒影。 约莫个把时辰,静静湖影中竟多一白色人影,她吓得一抖,怕是相府中什么人发现她,急忙拎起鞋子往回跑。只是跑了没几步,便让人勒住了脖子。 “抱紧了!”那人把自己的胳膊圈在他的脖子上。穆歆月慌张的四处看着,一低头发现离地有几尺高了。她因惊吓松垮的手臂,一下子圈的紧紧的。 她猛然抬头看向来人,那人竟蒙了一面白纱,弄的她一阵惊讶。悄悄的低下头,竟看到了相府的大院墙就在前面,那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的往下一降,那墙便像是要和两人相撞一样。两人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往那人怀里靠过去。突然身体被提起,相府的院墙便就在脚下滑过去了…… “你是谁?” 直到他的脚步平稳的落到地上,她悬着的心材落了下来。定了定神便厉声问道,却看到那人一副玩笑的模样。 “穆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伤过我,也唬过我,就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司徒祈瑛刷一下扯下面纱,明眸皓齿,如天降神人一般。 “看穆小姐平日里反应机敏,行事果断,没想到刚才却怕成了这样。” “你,你怎么知道我害怕?”穆歆月有些窘迫,见立在月色之下的少年,发丝微浮,一袭白衣如春之暮雪,残留眷恋,一丝浅笑竟令人有莫名的心暖。 “呵呵,小姐可知道我的脖子差点就让您给拧下来……” “我……还请公子见谅。”歆月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张,后有想起来什么不对劲。“可公子怎么带我到这里来?” “呵,姑娘莫怕,以后多飞几次也就不怕了。至于昨天说过要把小姐带出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的。”他突然回转过身去,望着身后的地方道:“今夜就算是带姑娘来散散心,毕竟姑娘做了这么久与世隔绝的人。”说完他转身一笑,上前一把握住了歆月的手,便拉着她往前走。 “哎……”穆歆月走了几步,觉得脚底如针刺一般疼痛,低头一瞧,双脚竟是光溜溜的,自己的右手被那公子紧紧的握在手里,左手竟拎着自己的鞋袜…… 司徒祈瑛回头,笑着摇了摇头,似是不在意她的尴尬,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鞋袜。一把挟住她的腰,把她架了起来。 “唉唉,你,你要干什么。” 她嚷了没几声,司徒祈瑛就把她又放回到了地方。 眼前是一湾潭水,极像月牙,水想来也是浅的很,能隐约看见其中沙石。 她反转其中,鹅卵石轻轻的亲吻着双脚,说不出的畅快。 “你如何寻了怎么好的地处……” 祈瑛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丫头,目光澄澈如水,声音泠泠悦耳,潭中水映影,一时又被她顽皮的步子打散了…… —————————————————————————————————————— 她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回的相府,只可惜没有见到日出。 司徒祈瑛把她放在了平日所住小院的后院,这样若真是有下人找她,她也比较容易糊弄过去。 她摊开已经微微湿润的掌心,一块状如冰凌的玉石躺在掌心,上面清晰了刻了一个“瑛”字。 “瑛……” 他拿起她在青石上不安分的脚,细心的为她穿上鞋袜;他拽着她在星夜下奔跑,告诉她什么是乘风的自由…… “歆月……” 一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歆月便知道是穆相来了,但从没来过这么早…… “这么早去了哪里?”穆闻天冷冷的问道。他端坐在堂屋正中,半边烛火映的他冷峻的脸。 “我……如厕……”她轻声答道。 “如厕?看来你病的不轻,这如厕便如了一个时辰!”穆闻天冷声喝道。 “是,是有些腹中疼痛,但是不碍事。”穆歆月知道穆闻天很可能知道了什么,至少是知道自己一直不在房内。可是,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一个时辰之前就老找自己? “歆月既然身体不好就应该在屋中好生调养。” “是,父亲。”穆歆月提起袖子,轻轻的拭着额上的汗。 “来人。”穆闻天唤了一声,门外竟鱼贯而入丫鬟四五人。“小姐身子差,今后怕是连门都出不得。如此,你们几人听好,若是小姐踏出屋门半步,伤了身子,你们几人就家法处置!” 第十二章 密谋 月色冷冷,落到庭前,府上后院正屋,烛光把屋子照了个通透,主人似是还没有睡的意思。 司徒祈瑾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玩着手中一枚玉镯。时而凝眸细看其纹理,时而举起透过烛火看其水头。 “昨夜可把月倩送去了。”他向身后的人淡淡的问道,手上紧紧的抓着那只镯子,骨节微微泛白。 “是,昨夜皇上便招了她伴驾。”身后的侍从道。 下正跪着这一个女子,听刚才侍从一语,双肩不停的耸动着,掩面而泣。 “你这个当姐姐的还真不如那个妹妹懂事。”他冷冷的笑笑,缓步到那女子身边。“你说是不是呢,月容?”他用那温润的镯子在她的脸颊上刮着她的泪。 “吆,都说这女子的泪叫红泪,让人怜惜的不行,可在你这里我怎么心疼不起来呢?”司徒祈瑾好不嘲笑的说道,说完抬手用力向远处扔去,那一玉镯子撞在红柱上便碎成了几块,叮叮当当的落在地面上。 他衣袖一飘,缓步又上了台子,背对着下面两人,孤傲的立着。 “司徒祈瑾,你干什么!”月容拖着已经麻掉的双腿,捧起那几块碎玉,颤抖着吼道。这可是姨娘给他们家传之物,要靠着它投靠姨娘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二皇子,岂料狼如虎口,这镯子虽没了效力,却还是个念想之物,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摔了。她瘫在地上无力的抖着,只感觉浑身心中绞痛,似是要让她窒息而死。 “嘘……”司徒祈瑾伸手指挡在了唇畔,“启商,你说,老头子还能活多久?” “据滇山怪人的说法,三年,只少不多。” “呵,我让他找个慢性子的毒,这时间倒是拖的真够长的。”他忽然转过头,笑盈盈的说道:“那怪人是不是高估了月倩了,就凭这平庸之色,老头子没几天不就腻了,更别提专宠三年了!”司徒祈瑛下意识提高声调,似是有意说给月容听。 “回主子,滇山怪人让我转告爷的,他已经派手中馆中妓子传给她闺房秘术,合欢之法,另附了熏香一盒……” “不!司徒祈瑾,你是恶魔,你竟让我那年幼的妹妹去陪一个**的半百老头子,而且还让她做如此肮脏的勾当!”月容提着气吼道,当日司徒祈瑾说有要事相商,说要入宫,她本以为是去做宫娥,虽知道宫门深似海,进易出难,可她二皇子毕竟收留了她们两姐妹,回报人家自是应当,谁料却是去给那老皇上当个侍寝伴驾的。她不过才十六岁,如何受得了那份羞辱,毅然辞下,司徒祈瑾竟翻脸把她关了起来,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逼迫她妹妹同意进宫…… “月容!这你可怨不得我,这美差本来可是你的!”司徒祈瑾得意的笑道,“皇上会好好照料你娇嫩的妹妹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司徒祈瑛姨娘让我们来投靠你,没想到你禽兽不如,竟作出这样的事情,还什么美差,简直是逼良为娼。” “你二人如此颜色,不送入宫中多可惜,况且侍奉皇上是天下女子之幸,承蒙龙恩,若能生下一男半女……”祈瑾扬了扬声调,邪魅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月容。 “殿下,月倩怕是很难受孕。那药中有红花麝香等辅料,可致女子不孕。”启商躬身说道,脸上有些难色。 “不孕倒也好,凭倩儿的身份也就是个庶妃,若真生个皇子,就怕像了你这般地位低下,心胸狭隘!不受人待见的很!”月容啐道,没想到,他当朝皇子竟设计害死自己的父皇,如此歹毒之人! 司徒祈瑾听见庶妃一次就火往上撞,但懒于和女子一般见识,可月容后面的话却着实激怒了他。 “啪”一掌,月容栽倒在地,当即昏了过去。 “贱人!要你在这里对我母妃品头论足!”司徒祈瑾恶狠狠的道,“来人,给我脱下去,送去飞骑营做军妓,多找几个人给我狠狠的折磨她!” 屋内迅进来了两名守卫,架起月容。 “慢!可别把人弄死了,我倒要让她尝尝什么叫人尽可夫的滋味。”司徒祈瑾脸上神色平静,眼中怒火却足以燎原。 庶妃!庶妃!就因为她母亲地位低下,当年差点就喝了堕胎药让自己还未出世就归了天,就因为她母亲身份卑微,他的储君地位也从来不被人看好,他用声色犬马蒙蔽自己也蒙蔽着外面所有的人。 他虽贵为皇子,可是有谁知道,有谁知道他心中的苦楚,若不是他出生恰有祥瑞之美玉,他的命运估计会和四弟一样被派往边塞…… “是,殿下!”两名士卒悄悄退下,不敢看司徒祈瑾盛怒的脸色。 “殿下,刚才有一事启商还未禀明。”启商看着司徒祈瑾游离的眼神,便知道他的殿下又在想什么了。 “讲。”司徒祈瑾冷冷的应了一声,手掌紧紧的握住塌靠。 “滇山怪人所做的均确保圣上七日中有四日回点月倩的牌子,这样算来是三年时间足以。但是,多行无益,若陛下把持不住,则会早早丧命,还请殿下提前准备,已成大业!” “但是启商,你别说你去找滇山怪人一事,曾让三弟盯上过?”司徒祈瑾差点把他的三弟忘了,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他和大皇子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早完有一天都不知道怎么死在他手下的。 “不曾,属下知道这件事的厉害,不会掉以轻心。不过属下据宫中线报,说近日皇上会封三殿下为使节,护送敏妃回北岳探亲。”启商附耳道。 “又是回北岳!皇上难免也太偏心了,就因为是个地位高贵的公主……”司徒祈瑾心中不平,怒气更深。 “启商,你这样办……” 两人耳语几句启商便退出屋去…… ―――――――――――――――――――――――――――――――――――――――――― 当当当!回复留言时间到 9o716 15:54:24 手机用户 希望情节穿梭复杂,但最后希望保留一个清澈的灵魂!**残酷中要充斥人心暖! 幽幽say:先很感谢亲给幽幽留言。 幽幽近几天贴的这几张可能很挑战有些亲的心理极限,很可能觉得比较阴暗 可能是因为幽幽在反复强调各个人物间的生活背景 性格都是在平素形成的,取决于对于她影响很大的人或者事情。 如果各个主人公生活在一个比较和谐的环境下,那么也不就不会有这么多文文可看了 可能文写着写着都会是一种心灵的救赎,用人心去温暖人心,让邪恶的事情变得善意。 但愿幽幽的文能让更多人是喜欢 再次谢谢亲留言 请大家多多留言! 第十三章 圣宠 月光慵懒的斜打在院落之中,小院不胜繁华之色,比起宫中娘娘们的居所差了不知多少。姣花几枝,远没有那份芬芳馥郁来的让人喜爱,斑驳的影子散在石阶上,室内却是一室的通明。 烛火摇曳,腰肢纤软的女子坐在绣墩上,只着了素色的绸衫,中间掐一粉绸,束胸低衬,落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铜镜上映出她年轻的脸庞,就像是颗饱满而毫无瑕疵的珍珠,莹润的想让人不舍得让人又手碰触,眼神涣散,有些生涩和稚嫩。 她心中点点滴滴的掐着时辰,微微的合上双眼。 “姑娘可记住了,可要掐准了时辰。早了,他也会过早的忘记你,晚了,他会看不惯你,而不在来宠你,男人的心得易,失也易……”说完便是一阵风动铜铃般的笑声,每一声都牵着人的心。她当时便不知哪里来的感觉,突然佩服起这连笑都让人着迷的妓子来了。后来她也知道要练得这样的一声声笑要费多大的时间和心思。她在三日内笑的嗓子干哑,最后一日还笑吐了两次。这也让她恍然间明白了,时间哪里有白得白吃的东西。那妓子的脸上是厚重脂粉堆砌和描摹,却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那是在冲着自己,而且都是落在了心里。她觉得有些奇怪,这着实不像自己认知中的妓子。 “月倩姑娘,请早早准备,陛下在春砂宫等着呢,奴才寻思着,姑娘刚得圣恩,还是不要太骄纵的好……”月倩耳畔响起了另一位宫人的声音,这正是皇上贴身宫人,张公公。 “公公多虑了,月倩可不敢。”她心中一笑,终于来了, 月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撇去所有的稚嫩,换来清纯的眼波但眼底夹带了一丝妩媚,那真是十几岁青春少女所有的活泼和魅力。缓缓的说了句,“更衣吧。” 宫娥手脚利落的装扮着眼前的美人儿,无所不尽其能事,她们知道,就这几日皇上恩宠的情况看,眼前的这位主子说不定哪天就会升为贵人,嫔,甚至妃。如果伺候的好了,便也能伴在身边,随着主子的身价而身份有所抬高。 张公公轻轻的撵去额上的汗,心道:陛下近几天瞧出了心情极好,午膳刚过便让人去点了月倩的牌子。却没想到这月倩姑娘竟让陛下等了三盏茶的功夫,自己已经吓的冒了汗,便找了手下来寻,愣愣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影。幸好这几日政事吃紧,皇上便吃了宵夜,才让这件事情缓了缓。 张公公急忙跑着寻到这歌姬处所,他正瞧见自己的手下正站在屋外候着,见了自己噗通就跪下了。张公公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大声呵斥,摆了摆手让小太监退了。 等了约一炷香,这月倩姑娘已经装扮完毕了。姬妾本来是没有穿衣侍奉的权利的,都是包了毯子直接送到龙塌上,可皇上却单单应了她。 “姑娘,快请吧!” 张公公请月倩上了步辇,一颗心才算落下。 ―――――――――――――――――――――――――――――――――――― 步辇停在春砂宫外的台子下,月倩提着裙子缓缓的步入厅堂。 这是帝王龙子的歇息处,却是她的苦难所,伤心地。屈心欢笑,假意逢迎。她在门外整理好衣装,留了一个可比月光的笑容。 宫娥侍从见她进去,便识相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把门掩上。 “来晚了,可让朕等的好苦。” 月倩步履轻盈,她看见皇上闭着眼睛,便以为他睡了。本以为自己不需要陪王伴驾,心中已经畅快了很多。没想到走了没几步,却听见他微带怒气的责怪。 “春日易困,秋来易乏,夏至却是打会儿小盹儿的时候……”她佯装不懂规矩,在皇上没说做之前便做到了皇上对面的扶手椅上,扑棱一双眼睛。 “朕的小猫儿,可是睡醒了才来?我还要乏那些传令的太监呢,要是让朕错过了你一晚,朕还不砍了他们的头!”他目光目光停留在她的俏丽容颜上,润白的脸上,眼角微微上翘,一副笑意的模样。 “哎呀,皇上,月倩睡着呢,他们自是不敢打扰,若不是张公公心切,皇上估计后半夜再见到月倩呢。”她单纯的笑笑,贝齿微露。 “想来定是晚膳也没用吧,来这个给你。”皇上从对面的桌上端了几盘子糕点,杏花酥,核桃糕,**南瓜饼,豆沙小饼。 “谢皇上恩赐!” 她挑起纤白的手指,摸了一块杏花酥,送到嘴边,宫装宽大的袖子顺着她的手臂滑了下去,露出一只色泽纯白的羊脂玉镯。 “怎么,朕赐的镯子带着还合适?” “恩。”听到镯子,她先是愣了愣。突然想到了姨娘给自己的镯子和姐姐月容,心中便是千百的苦楚。突然,她回过神来,立马点点头,孩子般的笑了笑。 她伸手去够豆沙小饼,却是远了够不到。 “来,朕喂你。”说罢,皇帝伸手拿了一块豆沙小饼,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她怔了一怔,开心的张开樱桃口去咬。 豆沙饼温软香酥,却没想到外面的起酥皮落了好几块在脖子上。 她“呀”了一声,便要伸手去把摘。 “别动!” 听见皇上的命令,她的手立马停在了半空。 他伸手便抓住她停在半空的手,一下子把她提了起来。 舌尖在她的颈侧来回的舔舐,弄的她浑身酥酥痒痒,泛起一阵阵的战栗…… 害怕,她承认她害怕,但是她必须依旧在他的怀中缠绵。第一日的净身更是的她痛苦不堪,庆幸的是后几日喝的是苦汤药。 他的占有**太过强烈,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 她再如何装的成熟老辣,玩转男人的心,但还是禁不住身体的颤抖,只是暗中企图不要被现才好。他又来捉住她的唇…… 她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苦海,和姐姐一起亡命天涯? 三年,应该很快吧。 她别过头去,看见了腕上镯子在烛火下温润的光,映着她光洁的肌肤,那样美丽…… 她的眼角悄悄的滑下了泪水,嘴中却**几声,好不让人起疑。 ―――――――――――――――――――――――― 幽幽不敢求收藏了,因为看的人越来越少了 可能是幽幽写得不好 哎,请还算喜欢的亲给投票票吧,最好还是留评哈 谢谢今天那个看到第十章的亲 幽幽继续努力~ 第十四章 穆家正妃 “瑛,是你吗?是你吗?”忽然有一人影在她面前晃动,还是那个夜色中的小院,云藏星转,她轻轻的唤着。 人影渐渐远离,步伐之快让步子小的她根本就跟不上。 “瑛,你别走,你若是走了就没人能带我出去了!瑛……” 她爹关了她整整一年的功夫,想来莲花落了又开。情随事迁,物是人非。 影子听见了她的呼喊,簌的停了下来。 “月儿!”影子猛的转过身来,一张脸渐渐清晰。 “爹!”她受到惊吓一般轻轻语道,不断的向后退着,退着。 “你想出去?恩!你想去哪里?你又想害死谁!” 啪的一掌过来,正掴在右侧脸上。巨大的力气让她撑不住,向后栽去。 后面是那湾荷塘…… 她感到胸中的憋闷,一时难以喘息,她本能的扑腾了几下手脚,却是无济于事。 “沉吧沉吧,死了倒也干净……” 她从腰扣中摸出那枚如冰凌般的玉石,上面的红绳紧紧的缠绕在她的指尖。 “断不了的来生缘……” 木然的睁开眼睛,才知道是黄粱一梦…… 徒然起身,指触脸颊,泪水竟浸满了脸,一年了,每隔七日允许到院子里走一圈,平时便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内。地上的每一块砖,被她踩了无数次。 随着“砰砰”两声,门外闪过一道黑影。 呵,不知哪家来的野猫儿,蹬了墙头上的瓦。夜半偷食也不看看地方,那这方仓冷破败的地方,想罢挺身下床,几步跑到门畔。虽知道几名丫鬟轮值守在门外,拦住了她的人,却终是拦不住她的心…… “落儿,有野猫来了是不?” 她迅的把门打开,想趁着猫儿没走逗逗乐子。却被门口的人紧紧的堵住了嘴,她抬头看去,惊讶的瞪大眼睛。 那人手上一用力,便把她架进了屋里。 “小点声,我虽点了她们的睡**,但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瑛,瑛,你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她扑到他的怀里,像是突然找到了失而复得宝。 他轻扬嘴角,果然还是小女子的脾气。 “倒要问你这是怎么了,害我等了好几个夜呢。”他纤白的手指顺进她的力,她的小手正紧紧的掐着他的腰带。 “从咱们上次相见后,我就被爹软禁了起来,是不许出屋的,门口都是丫鬟,我人单力薄怎么也逃不掉的。”一提这事,她的脸随即阴了下来,转身坐在木凳上,怒撅着一张小嘴。 “一年不见,却还不见长大。”他轻声笑道。 她玩笑的上去打他,这院子里的人,连个与她如此嬉闹的都没有。没人愿意靠近她,怕她生来就有的谶语害死他们,不得已靠近她的,更不可能的和她玩闹,要是一不留神让她跑了,还怕老爷的责骂。 “嘶。” 她胡乱挥着拳头,不知道击中他哪里,引得他吃痛的一声。捂着右肩,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她急忙上前推开他遮挡的手掌,他的手掌是湿濡的,一股甜腻的味道破鼻而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抬头,满是歉意的眼神已经朦朦胧胧了,睫毛忽闪几下,扑扑簌簌的落着泪。 “呵,出去的时候让人伤了,落下了伤口。感染了许久,也化了脓,过几日结了痂就要好了,并不是你。”他浅浅笑着,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怎么她的心会这么脆弱?也难怪,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性子已经走向了两个极端。 她不敢掌灯,怕把家人引来,接着月光,解下他的口子。 他精壮的胸膛毫无保留的露在她的面前,腾的,她感觉脸上灼烧了一般。 幸好夜黑,他看不见…… 她手脚麻利的替他上了药,又用灵巧的手指系好每一个结。 他默默的看着她给自己治疗伤口,手法熟练的让他惊诧。北岳一行已经让他成长了很多,有太多的事情他不得不提前考虑,包括他要连理的政治联盟,用来巩固他的军事力量,心腹,结亲…… 徒然闭上眼睛,有太多的事情他不想,因为他难以掌控。 她抬头,对上了默默注视着她的眼睛,翘了翘嘴。 “歆月……我若封了王,无论如何也要娶你做正妃!”突然,他这样说了一句。 “瑛,你在说什么!”她被他的话一惊,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难道你真的是?” 按她以前的分析,一个皇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当“夜贼”的。 “嘘。”他示意让她安静。 他低头在她的右脸浅浅的啄了一下,“我,三皇子起誓,立储封王,定娶穆氏为正妃。” 她静静的立在一旁只顾着数自己的心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只有眼前这个翩然少年,能牵动她。 此事无关风月,她只想看见他刚毅的侧脸,给她一种莫名的勇气。 ―――――――――――――――――――――――――――――――――――――――――――――― 明天开新卷 ,欢迎亲留言! 第十五章 姻亲 午后稍有些闷热,令人烦腻的虫鸣,似是就在人的耳后叫着。空气中充斥着丝丝冗繁,阳光透过树梢落下点点金色印痕。软塌上高贵的女子着一湖蓝纱衫,裙摆上是接连成片的草纹,夹着金丝线,盘旋而上。发髻高起,着一翠玉簪子,不由的让暑热的味道消去了一大半。 堂下宫女灵珠看着那女子发愣,深宫之中,自是见过妃嫔贵人无数,若这等自若气度,非凡容貌,也只有贵为北岳公主的敏妃。北岳在筱弼国以北,山不在峻秀而在其瑰丽大气,水不在蜿蜒却再起奔腾豪迈。自己从北岳随嫁而来,北岳女子大多明眸长睫,身形高挑却且较之更北的那耶国女子而窈窕匀称。 塌上人伸手取了美人团扇,衣袖随着手臂的震动而舞,这份雍容,当真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沉淀…… “灵珠,几时往宫外送的信?”轻启朱唇,榻上女子问道。 灵珠看了不知多久,女子发问,才让她回过神儿来。 “回娘娘,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禀娘娘,三殿下已经候在门外,不知……” 灵珠刚说完,敏妃刚点了点头,宫人便急匆匆的在门外禀候了。 “快传。”敏妃立马起身坐正,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儿臣见过母妃。”司徒祈瑛撩袍子跪倒施礼。 “快起吧。”敏妃道,“快给三皇子看座。” “母妃,有何喜事?”司徒祈瑛稳稳的落座,瞧见敏妃脸上神色,便问道。 “你如何知道母妃所言‘急事’,非忧而喜?”敏妃趣问道。 敏妃叫人给司徒祈瑛递了话,言之,“急事,速入宫中。” “瞧母妃的脸色,带了七分笑意的眉目。除去在北岳的日子,母妃还不曾这么高兴过。”祈瑛取过茶杯匝了一口,敏妃自是他的生身母亲,就算相见时候不多,在筱弼国怕也是他最了解他。 “此番和北岳可是两回事,北岳是故土,如何不恋乡,如今这事却是替你而喜。”敏妃笑道,两目如天上繁星,找人心窝。 “儿臣并无喜事,何来?”祈瑛倒有些迷糊,不知他母妃之意。 “哎,穆相今日派心腹女官送信入宫,愿结姻亲。”敏妃浅吟一声道。 “可是真事?”司徒祈瑛心中一喜,但又接着落了下来,毕竟八日前他潜入穆府会歆月时让穆闻天逮了个正着,那是穆闻天可是一副傲气的脸。相府院墙之上,他瞧见下面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不安的来回走着。来人一笑,轻挑眉梢,纵身而下,悄然的落到那女孩身后,没等那女子回头,簌的抬起臂弯圈住她的脖子。 “谁?”女孩嘤咛了一声。 他不答话,却是笑意满脸。不久,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簌簌的抖着。 穆歆月整整被穆相关了一年,直到穆相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才允许她白日能在小院中行走,夜半过了子时可撤掉丫鬟。她夜半仍去小院等着司徒祈瑛,却没了九岁那年的悠闲,小心翼翼,每次见面都不超过半个时辰。 小儿女,无非是诉衷肠。她却总觉得有种东西会越来越少…… “怕什么?”他终于开了口,胳膊上力气一松,把她的身子一道转了过来。 “瑛!竟是你在吓我。”她冲她挥着粉拳,却没有一次落在他身上。 他伸手便捉了她的手去,玩闹着道:“谅你也舍不得打。” “你这铜墙铁壁的身子哪里怕我的拳头,但若我运气不好打在了你的伤口上,疗伤敷药还不是劳烦我。”她突然想起自己上次莽撞的打他,却正中伤口,心中还好不感叹。 “来,让你打,消消气。” “瑛,我今日并非平白担心,一整天了老是觉得心神不宁,眼皮跳的厉害。”她说着,看见他嬉笑的脸,拧了拧眉,道:“我知道你是不信这些的,但我总觉得我又要被爹发现了……” “知道我不信这些命运迷信的又何苦想它说它呢?”他抬手勾起她的发丝,温柔的笑道,眼神中有种令人安定的力量。他不信什么谶语,不信什么鬼魅,更是不会信流言蜚语。他眼前的穆歆月只是个需要温暖的小女孩,她已经被人隐藏了十几年。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急促的呼吸显出了她莫名的紧张。 “莫怕……” 他伸手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他自是不信什么邪的,很显然的,是她多心了。 突然,四面都起了人声,树丛中隐隐的折了火光。 “瑛!快走!”穆歆月想要推开祈瑛。 “不行,我们一起,若我走了,穆闻天见你在这里怕是又要把你关起来了。”司徒祈瑛明白若是歆月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不忍她再次被禁足。 “我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日子了,可你贵为皇子,若是漏了身份可怎么办!”穆歆月不停的摇着头,挥手推开他,让他离去。 司徒祈瑛不由她分说,紧紧夹着她的腰便要施展轻功。却没想到已经有人到了院子中,熊熊火光映的院子多了些肃杀而诡异的气氛。 “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夜半敢潜入我相府!”为首一人,气势张狂,不必多说也能看出是穆闻天。 司徒祈瑛伸手把穆歆月护在怀中,往后退了几步。穆闻天步步紧逼,抬起手中的灯笼靠近司徒祈瑛的脸。 “三殿下!”穆闻天一惊,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他转手去拉司徒祈瑛怀中的人。 穆闻天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往外一带。女孩子一双张慌的眼神,正惊恐的盯着他。 “歆月!你好大的胆子!”穆闻天的声音都有些发抖,“来人呐,还不快把小姐给我带回房里!在这里丢人现眼……” 司徒祈瑛瞧见穆歆月一脸苦楚,“穆相,你怎么能……”司徒祈瑛还没说完,就让穆闻天的话活生生的顶了回去。“还请三殿下速速回府,今日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否则皇子夜闯私宅,怕也不好听吧!”—— 新的一卷开始了,年份大跳转,到了两年后。 欢迎亲留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寿宴 上 “若是我没记错,你应是和太后一天的生日。”司徒祈瑛再次把穆歆月拉到了那月牙湾边,只不过这次是日间的光景。蓊蓊郁郁一片绿,虫鸣鸟飞,水映人影。 司徒祈瑛回想今日的情景还不由的偷笑,他一早便去了穆府,在穆相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前吃了一盏茶,和穆家大小两位小姐闲聊了一炷香。后大大方方的拽着穆歆月的手,把她领出了府。他心中明白穆家为何向母妃暗中示好,不过这样一来也正中他意。 “这算不算我前世修来的福?”她嬉笑着道,这十几年来头回在白天出府,心中兴奋不已。手中握着竹骨的风车,腕间束西贡国的丝纱,在司徒祈瑛的周围来回的绕着,白纱之上的眼睛流出无比欢愉的眼神。 “乱说什么,不是说了不要信那些本就虚无的命理么?”他最不喜听这些话,毕竟歆月是让这些胡言乱语弄成了这幅样子。如今又听见从她口中又说出了这等话语,不由心中恼怒,一把扯住她腕间丝纱,往怀中带,有些要罚她的意味。 “不说便是了……”她脸突的烫了起来,在他的身前歪歪斜斜的站着。她心中自是有对男女授受不亲的念及,想躲却躲不开。 “倒时候我也让太后把宫中后妃都请去穆府,好让母妃能见见你。”他轻声道。 “不,我,我这丑样子怎么见得了人?”歆月突然间紧张起来,手一抖便把风车扔在了地上,双手紧捂着脸。 “你怕什么?是我娶你,不是我的母妃娶你。”突然,他正色道。“我若是真的在乎你的样貌,还会给你那些承诺么?” “不会,不会的,你母妃一定不会同意的,会有损你们皇家颜面的。” 她突然想起那个她不小心伤及他的夜里,他也确实立下了成承诺,那也确实让她高兴了好一阵子。做她的正妃,可她却忘了,把他的身份含糊的过去,可终是忘了他是皇子,他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一个皇子帝王,如何能有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妃子? 她逃得远远的,一切似乎从梦中又归了现实。她以前似乎把这些都想的太简单了,却忘了那些世俗所不能容得。“歆月,你要相信我。”穆歆月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司徒祈瑛安慰她的这句话,掌中不断揉着一方帕子,心中忐忑不安。 她换上了穆闻天给准备下的罗裙纱衣,婷婷玉立在风中的背影,倒是别有一番风韵。穆闻天蓦地想起了绮弱,心中竟有了几丝愧疚。 “爹,”他顿了顿“对不起你……”穆歆月听着便是一愣,进而又听见了穆闻天略显苍老的声音,“若是爹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可千万别怪爹。” 穆歆月没答话,默然的挑了挑眉,看着穆闻天坚实的步伐越走越远,心中突然如释重负。 穆闻天为了太后的寿诞忙忙碌碌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寿宴食单,粉饰装潢,花草修剪,样样定是他亲自过目,也曾有几日皇上身旁的张公公来看了几次,夸了几次便再也没了什么说头。司徒祈瑛也常来,头回来的时候还打上了皇上的旗号,说是赏给穆相修缮府邸,外加聘上些府中常用工匠去修缮皇家庭院。对于下臣来说,家匠可受皇家之用,无疑是天大的荣耀。也能见穆闻天总是喜滋滋的迎来送往,话中也暗自透漏给歆月司徒祈瑛的聪慧过人。说是暗中追踪,收缴了大量国库的外流,参了工部侍郎宋石天及其党羽诸人,上书任用新科状元,皇上奖其功劳大家赏赐,又封了她一个工部的都统,起到监督一职。歆月心中自是欢喜,知道能让穆闻天刮目相看的人也并非俗子。 穆歆月的生辰和太后是一天,这点穆闻天要比谁记得都牢。但是却全天下的人都来给她庆生,穆闻天也不会,能让她穿着漂漂亮亮的在府中走动已经算是极大的恩德了。怕是他也会从司徒祈瑛那里得知要见敏妃才为之吧,穆闻天其人定是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ps:今天家中停电,所以到了12点才更新上,字数也偏少,很对不起各位亲~ 明天的寿宴下算是比较重要的一章,幽幽明天一定把今天的分量也补上! 幽幽一般素晚上更新,晚上贴,亲们不要晚上等,早上看就好了哈 求评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寿诞 下 “歆月,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司徒祈瑛紧追了几步,一把把歆月拉倒无人的花架隐僻处,压着声音怒问道。 “冲动?”歆月问道,“那,我尊贵的皇子殿下,你到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歆月挑眉轻笑,用力撇去司徒祈瑛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歆月……”司徒祈瑛叹了口气,一步跨到歆月面前,“歆月,我没想到会这样的!”他知道今天她的母妃做的有些过分,歆月被禁足了进十年,心灵本来就脆弱不堪,这陋颜偏又是她心中的痛。让母妃这般的刺激,心中定是承受不住。可是…可是…她却万万不该拿她不要嫁来冲撞母妃和伤害自己。 “三殿下,我歆月陋颜自是无法和家姊相比,论脾气秉性也不知差了多少。民女斗胆请皇子殿下三思,莫让朝野嘲笑了去!”歆月作了个揖,转过身便要走。 “歆月!”司徒祈瑛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我不信,你竟要为了母妃的这几句话而忘记了我们曾有的自由快活。” “民女倒真希望我不曾遇上殿下,民女宁愿困死在这相府之中,也不愿意接受殿下一点点的可怜。”歆月冷冷道,若是不认识他,若不是在意他,怕也不用来受这份羞辱。 “歆月,你怎么会…突然间…”司徒祈瑛突然歆月有点不对劲,虽然歆月脾气有些亦于同龄女孩,可是,却也不是这般计较,甚至有些胡搅蛮缠。 “突然间心胸狭隘了不是?”她哼了一声,却是一身令人厌烦的傲气。“歆月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殿下现在才看出来罢了。更何况殿下将来是要三妻四妾的,像歆月这样的胸襟恐会让殿下家难和睦,家难和则治不顺。” “那歆月,我再问你一次,你定要话由心生。”他紧紧的努着眉,钳住她的手,盯着她飘忽不定的脸。 “民女如何敢欺骗皇家殿下,句句属实,并无半句假话。”说完她便低下头,又是一副要寻路而走的样子。 “穆歆月,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突然他心中一团火往上顶着,便喝了一声。 歆月听见他喝,心中叹了口气,猛然抬起头来,顶着他一双灼热的眼神,似乎在说着,歆月啊歆月,真的就这样散了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今夜你说的每字每句可都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 歆月啊歆月,你定是又在耍小脾气了吧。他心中默默的念着,却看着穆歆月瞪大的眼睛中竟有丝嘲笑。 “殿下,民女不敢犯上。”她缓了口气,道。 “字字句句均发自肺腑,并无虚言!”每字每句都在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脑腔。 司徒祈瑛把歆月的手甩开,一掌击上了一旁的鸳鸯藤,上面那金银相间的小花混着叶子,扑扑簌簌的落了歆月一身。 歆月圆睁的双眼中滚落下两行泪水,在面纱上露出了两行清晰的痕迹。 她明明看见了他眼中的难过与悲伤,但是她却不能说什么,有些东西不该属于她,所以她不能奢望得到。她知道这个皇家的三殿下也确确实实的在乎自己,可是秉持着奶娘说过的话,她又能走多远?她自从知道祈瑛是皇子,心中便有了顾虑,后来又多次听见穆闻天说起司徒祈瑛的作为,加上自己早就知道筱弼国敏妃贵为公主,这一切的一切意味着什么? 司徒祈瑛极有可能被立为储君! 从而会在皇上归天之后荣登九五之尊,若现在自己不痛定思痛的与祈瑛斩断关系,那以后的事情当真会成为天下的笑柄。司徒祈瑛草率的答应把自己娶为正妃,却忘了天下人之人的口舌,九五之盛竟有一个丑后,这是多么令人耻笑的事情。这些她本就考虑到了,何况今天敏妃又明说暗道,把意思点给了自己。她早就该离开司徒祈瑛,他给了自己那么多的欢乐和自由,可是,她却连最基本的面子都会让他保不住,这本就是个孽缘…… 既然穆闻天已经答应将女儿许给三殿下,敏妃看来也是极愿意的,毕竟任何人都不会小觑了一个丞相的力量。霁月和璇月,她貌美如花的两个姐姐,早就出落成身姿曼妙的美人了,霁月长祈瑛三岁,已经双十年华,容貌美丽又加上穆闻天的身份,至今没有人上门提亲。璇月与祈瑛同岁,亦是琴棋书画的全才,那一双颇具灵气的眸子,便紧紧的吸引了人的目光。无论哪一个嫁给司徒祈瑛为正妃,都是十分甚至百分的妥当。 她手扶着那已经落了不少花叶的鸳鸯藤,心中一下一下的揪痛。终于她承受不住,蹲下哭了起来。 “小姐,若真的难以释怀,不如尽力去做,如果有人也这般在意着小姐,能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快乐。” 她耳畔不断回响着奶娘的那句话,她是那样的在意他,进而便要为他多想多念。她是尽力给他最好,所以她宁愿两人都难过一个短暂的瞬间,从而把他推回到他本应走的道路上去。她本就是个被人遗忘的陋颜女,生死不过浮尘一日飘泊,无关轻重。她死不足惜,他若死了,定要牵扯着敏妃皇上甚至朝野的轰动,这便是极大的对比了。她知道她在意她,可是她的快乐却不在能和他同生共死。无论她如何都愿意看见他永远春风得意,能得自己之所想…… 歆月歇息了一会儿,觉得不宜再留,便顺着花藤园廊走着。 这花藤原是就在那个有泉眼的小园外面,歆月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那个她和司徒祈瑛初次见面的地方。 水潭幽幽,鹅卵石上浅浅的浸了些泉水,微湿花鞋,那一株莲,正绽放着…… 三年…… 歆月脱了鞋袜,那些泉水浅吻着脚面,她挪着步子,裙摆浸了一层又一层。她缓缓蹲下,用手指挑出一颗颗的水珠,又晶莹的从她之间落下,像极了她的泪。 花景依旧,心念成愁。 “呵。”她突然笑出了声,站起身来,沾了水的袖脚一扬,顺带出几颗水珠,像是断了显得珠子从她袖中而出。 她往空中抛起袖子,上扬下落,起步而跃,轻盈的落下。迷迷糊糊的舞了一段,她只想让自己开心点,能放下的就放下。 “啪”的她身上落下一个冰凌状的东西,落在了裙摆上。 她摸起来,眯起眼睛看着,蓦地,一行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把那块刻了“瑛”字的冰凌状玉石紧紧的握了握,转身到了那潭水边。她伸手,把莲叶往自己身边扯了扯,她想把那块玉放进那莲的花心之中。她信那莲是有灵气的物,他是永远在她心中的人,但是她却不敢把有关他的任何东西带在身上,她会体会到睹物思人的折磨。 她一晃神,那块玉从她指尖滑下,“咚”的一声落进了潭中。 “瑛!” 她一头栽进潭中,潭中有淤泥没让那玉被水冲了去,她将它稳稳的嵌在了手中。扑腾几下想要浮上,却发现自己让什么东西给拽住了脚,怎么动也逃脱不开。 “救我……”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她模糊的看见了远处一个白影……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遇水缘 “姑娘,姑娘!” 司徒祈瑾庆幸着自己碰巧路过,要不这女子定要丧了名。他用力的摇着她,碰触到她的肉骨,才缓过神来,她是人,而并非什么莲妖…… 司徒祈瑾知道前阵子司徒祈瑛因为查办官吏的事情成了工部的督统,又因向上保举了穆家的家匠而受到了赞赏。司徒祈瑾本是不信穆闻天一个丞相,他家的花园园林造诣能高过皇室工匠?心中早就有一探究竟的意愿,却碍于平日和着穆相来往甚疏,不便因这种缘由入府,三年前那次,今日正好又借了太后寿宴,得以进府一览。白日里看了看,倒是觉得别具特色,寿宴上的他便也心不在焉起来,几杯下肚,却瞧见司徒祈瑛搀着敏妃退了席。他心念一转,便也借言说酒劲大了,想去透透气。他闲逛般的跟在那母子一行人后面,却见敏妃进了西厢,侍从宫娥尽侍两旁,便也不好靠近,就顺着西厢外的小路游荡起来。 这相府的院子夜间却也别致,石雕蜡台,隐隐的映着火光,如夜半精灵,将地面打上柔柔的光晕。回廊尽头处亭台,若仙鹤振翅而舞,在天地相接处西游而去。后花园外围的回廊上满是藤蔓,隐隐开着白花。 美人靠下锦鲤越,碧波潭上夜荷香。 司徒祈瑾突然觉了穆家园林的特点,那便是灵字,让人颇有兴致。若是没记错,有一泉眼便在附近,景灵,不如泉灵。泉乃活物,生生不息。 泉水翻腾,**的水汽吹拂到脸前,凉爽之甚,让司徒祈瑾的酒消了大半。他放下手中扇子,弯下腰捧了一掬便喝了起来,甘甜爽口!他心中赞叹,幼时贪玩,竟不曾现了他穆闻天的府中还有如此的好去处。 他停驻一会儿,便顺着地上的鹅卵石路一路寻着泉踪倒了另一小院,假山嶙峋,山环一潭池,池畔一女子,潭中独生一枝莲。 池畔一女子? 司徒祈瑾突然又回过神来,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看着潭畔女子。和着身后景物成了一幅画,竟然是工笔画般的精致描摹,却有着写意画一般的神气风韵。 他惊的愣在原地,那女子背对着他,身形显然还未长成,也看不得面貌,却一姿一行都曼妙多姿。 莲妖啊,莲妖!这夜半的时候,出现这般的女子,定是潭中的那株莲成了妖,才能这般姿态,一招一式都牵动着人的神经,却又干净的像清泉。 她蹲下,抚水,潭中月影映亮她的指尖,水滴倾泻而下。他模糊看见了她的侧脸,竟蒙了一块白纱。 接着她又是笑,又是跳舞,似是没现他。说来也是,她并未回头如何现远处的他? 他更加了认定了她是莲妖,那般干净清新的神态,天然秉性的流露,哪家会有小姐是这般不收拘束,又是这样的天真烂漫…… 他心中打了个激灵,一晃神,便看见那人伸手够那荷叶。 司徒祈瑾觉得自己就像是要看到莲妖变为原型了一般,心中千百滋味齐涌上了心头。 “噗通”一声! 司徒祈瑾便瞧见那女子硬生生的落进了水里,只是呻吟了一声便沉了下去,不断的挣扎着…… 他急忙下水,用力往上托起她的身体,却现她的脚被缠住了,便俯身潜水,替她解开,才让歆月得意获救。 “姑娘,姑娘!”他唤着,使劲的摇着她。 面纱浸了水,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吐出来的水又回呛。司徒祈瑾的手指在她的脸侧婆娑着,这张脸定是张完美之至的脸。 “咳。”她又回呛了一次,司徒祈瑾只觉得指尖不停的抖着,心中猜测,在摘与不摘之间,却又怕这姑娘憋死。 他纤白瘦长的手指勾起面纱的一角,一用力一把拽下了面纱。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那女子的脸…… 他不由的惊了,那鲜红的胎记,有手掌那么大,极像莲花瓣,在右脸脸颊上肆意着。 “咳。”歆月又咳了一声,司徒祈瑾才缓过神来,立马翻过歆月的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好让她把水吐干净。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祈瑾听见了歆月的喘息渐渐的平稳下来,便知道脏水吐的差不多了,怕是昏睡了过去。他顾不上去摸自己脸上的水,拦起她的腰,一把正过她的身子,圈起自己的胳膊成枕状,好让能稍作休息。 看着她毫无瑕疵的左脸,司徒祈瑾不免叹息,若没有那右脸赤红,兴许也是个俏丽的人儿。她的睫毛随着鼻息而起起伏伏似是振翅欲飞的蝶儿,湿漉漉的头杂乱的贴在她的额前。 “还是个娃娃。”司徒祈瑾心中笑道,就是个还没长成的样子。 夜晚,潭畔这段地方因为临水,格外的清凉,加上微风起,撩起水面涟漪片片。由于衣服都湿了,司徒祈瑾虽一男儿,也冻的微微抖。这地处便不能在呆了,他突然想到了园外的回廊。 可能是因为走动时的颠簸抑或是由于歆月缓过劲来了,便下意识的握了握手掌,掌中有一物,微微刺痛了她的掌心,她竟是突然觉得心落了,缓缓的露出了微笑。 司徒祈瑾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浅睡的她,月光恰恰打在她的脸的一半。蓦地,她动了动,接着又是轻展笑颜,接着便是眼睛微转,簌的,睁开了眼睛。 祈瑾的灼热的眼神正巧掠过她的脸颊,对上了她的眼睛。 歆月“呀”了一声,立马起身,也同时感觉了脸上身上的丝丝凉意,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面纱,她的面纱哪里去了? 歆月自顾自的摸索了一阵,眼神才飘向了坐在一旁的祈瑾。 “还我。” 祈瑾让她没来由的一喝,便把手中的面纱递了过去。 歆月摸起面纱慌张的的转过身去往脸上扣,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 “敢问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好让小生护送你,毕竟小姐刚落了水……”司徒祈瑾本想问个究竟,却还没等着说完,那姑娘已经越过回廊,没了影子。 祈瑾摇了摇头,有了一种好人没好报的意味。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他索性把衣袖一掳,走了没几步便听见铃儿响。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怀中摸索,一个小儿带的银锁平躺在他手心。 “啪。” 司徒祈瑾刚刚抱起歆月起身,便听见了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伴着浅浅的铃动。他低头一瞧,地上有个圆乎乎的东西正映着月光出柔和的光泽。 他慢慢蹲下身,将拿东西捡了起来,在手中一摸,竟是个小儿带的银锁,是那上面的铃儿微微作响。 他思索片刻,便揣进了怀里,怕是这怀中小姑娘遗落的。 想知道是谁家的小姐,易如反掌! ―――――――――――――――――――――――――――――――――――――― 留言,票票,一个都不能少 ?~~ 幽幽更新晚,大家早上看就好~ 第十八章 难言 上 一阵阵的不快侵袭着司徒祈瑛的心,他愤愤然的走回穆府的西厢,却在屋门外静静的伫立, 在宫娥和侍应不能发作…他心中隐隐的告诫着自己,他的双手在袖子中握成拳,隐隐的抖着。 “哄”一声,他一拳打在红色的门柱上。 “是谁在外面?”屋中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司徒祈瑛不答话,外面的随行宫人采女更是不敢言语,瞧着皇子发怒了,不抖就是好的了,哪里还敢再回主子的话。 “灵珠,出去看看。” 浅睡的敏妃让那声音惊醒,微微的有些恼,不知是哪个下人乱了手脚,责问了一句还没人应,心中便起了火,今日本就有些烦心…… 灵珠应了一声,忙起身开门。推开门,瞧了一眼便进来了。 “怎么?”敏妃瞧见灵珠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却并不知她看到了什么。 “回娘娘,是祈瑛殿下……”门外站着的正是司徒祈瑛,见自己开门,哼了一声就走了。 “人呢?”敏妃问道,渐渐坐起身来。 灵珠一见敏妃起身便急忙上前去扶着,“殿下见奴婢开门,哼了一声便走了,连句话也没说,” 敏妃轻轻的叹了口气,心口突然揪痛,她紧紧的拧着眉心。. “娘娘,凤体为重啊。” 敏妃摆摆手,让灵珠退下。稍过了片刻,敏妃才缓缓的坐正,手指纠缠着帕子,在胸口处抚着。 灵珠心疼的看着敏妃,心中唤道,公主啊公主。眼中泪水来来回回的打着转,却不敢落下来。 ——————————————————————————————————————司徒祈瑛并不知道自己怀着如何的心情走回到晚宴所在的寄晴园的,总觉得胸口像堵了什么东西一般不舒服。 灯火灿灿,中间高吊红烛,成圆环而落。宫廷乐手依旧撩弦鼓吹,那几首名调盛舞,他看的有些厌,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转身便要退出去。 “皇儿,你母妃情况如何?” 祈瑛刚刚转身,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牵绊住了他的脚步。乐人舞姬纷纷停了动作,都静静的退到一边。 他回头,躬身施礼:“回父皇,无碍,且去休息了,迟些便回来了。” 皇上点点头,耳聪目明,还是如三四十壮年时一般。“那你便不用再回去陪她了,坐下看些歌舞,不用为你的母妃惦记着,她身边有不少人在照应着。今日你皇祖母寿辰你理应同乐才是,如何能挖苦着一张脸?” 司徒祈瑛一愣,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所经之事,脸上喜不起来是自然,可是却让父皇这般联系了起来。 “皇祖母大寿,祈瑛早应亲自祝贺,只不过乐活的过了头,到让这些闲散事情喧宾夺主了。” 司徒祈瑛这一句话却让在做的王孙大臣都不由的紧张起来,毕竟今日当真没有一个人单独向老太后贺寿,都只顾贪图美酒好颜色了,哪里还顾得上今天的真正主角。 “祈瑛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司徒祈瑛两手交叠,胳膊伸直,深施一礼。 “臣等恭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臣都极聪明的借着司徒祈瑛的话一块到了个吉利。 皇太后一身明黄宫装,头发花白梳成高髻,金冠镶玉,衬出几分岁月的深沉和温厚。她眉眼皆是笑,道:“还就数着瑛儿懂事,你们这档子人就差把我老太婆忘了。”皇太后言语中有笑有嗔,看似无意,实则暗语。“好了好了,都坐吧。”她略有赞扬的看了祈瑛一眼,随即又扫视了在场众人,才道。 “呀,祈瑛今天可是占尽了风光,可是把朕弄到了不孝的地步!”皇上突然板起脸,盯着祈瑛道。 祈瑛让那目光一瞪,有些迷糊,并不知他父皇是何意,俯首道:“祈瑛不敢……” “哎,你们众人都已向太后祝寿,仅剩了朕……”皇上一笑,一手端起白玉杯,“朕罚三杯,祝愿母后寿比南山!” 皇上畅快的尽了三杯,群臣又起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我天朝历经万世而不衰!” 宴会就此达到了极盛,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宫乐歌舞又起,莺环燕绕,靡靡而响。司徒祈瑛坐回自己的席位,摸起桌上小杯,里面的酒而尽,自斟自饮了几杯,回首今日竟是这般的…… 司徒祈瑛紧紧握住手中杯,指节已经微微泛白。几嗔几笑,心中突然似落了什么影儿,如何也敞亮不起来。 “我的三皇子,今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一个极顽劣的声音,调笑着到了他耳畔,他抬头瞧,原是兵部侍郎的公子,彻冰。 “连你也来拿我玩笑,去去去,我这里可没有什么美人。”平日司徒祈瑛和韩彻冰关系也算密切,向来喜欢拿韩彻冰的名字开玩笑。只不过今夜这光景,祈瑛实在笑不出,便想随意打发了他。 “独自喝闷酒?”韩彻冰看着司徒祈瑛一杯杯的下肚,不免玩笑道。 “有你陪着,不就是对饮了么。”祈瑛瞧了他一眼,递上一个杯子,顺手就给斟满了酒。 “你呀不需要我这样一个男人,而是该找个女子了。”韩彻冰推开他递酒杯过来的手,道。 “你!”祈瑛有点恼,轻喝一声。 “别气呀,你看看那是谁?”韩彻冰微笑着以目示意。 司徒祈瑛醉眼朦胧,顺着韩彻冰所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谁啊!”祈瑛看了看,却没瞧见能让自己提起精神的东西。 “穆家的两位小姐呀!”韩彻冰看了祈瑛一眼,又把眼神对着皇太后身旁的那两个身影。 —————————————————————————————————— 华丽丽的分割线,幽幽又来了 今天幽幽满含歉意的更新晚了,今天电脑电源插座坏掉了,弄的囧死了,弄好电源,上线又不知道为啥连不上网。幽幽彻底晕死~~ 幽幽弱弱的把前文看了下,发现了n多的错别字,昨天给亲回留言的时候,竟然出现了病句,想改竟然改不了~~ 饿~幽幽再说一句,就素幽幽更新都比较晚哒,所以大家早上看好了,谢谢亲支持 摇三角裤拉票票,求留言!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难言 下 司徒祈瑛醒来便接到了季家兄弟的口信,说是母妃请他一起用午膳。司徒祈瑛本也要进宫一趟,昨日歆月说得话,还像发了炎的伤口,一点点的折磨着他。而他向来高贵的母妃,不知何时学来了那样犀利杀人于无形的话语。他辗转了一夜,有些事情还是当面断清的好。 灵珠俯身在敏妃耳边言语了几句,敏妃笑笑,让灵珠退了出去。 穆霁月微微垂首的坐在桌前,桌上珍馐美味早已按位摆好。她在这里陪了敏妃一上午,举止优雅,呵气如兰,对于她的教养,敏妃似是很满意。敏妃满眼笑意,霁月也觉得这敏妃亲切,自是放下了心中戒备,不再约束,却是敏妃一句“祈瑛要来了”又让她紧张起来,毕竟是…… 司徒祈瑛施过礼,才发现这用膳的并非他们母子,还加了一个女子。司徒祈瑛蹙蹙眉,并不知道敏妃意思,便落席坐了。 “民女穆霁月见过三殿下。”女子突然起身,给祈瑛施礼。 祈瑛点点头,可是那女子名中的一个“穆”字,已经足以吸引他的注意,他却知道不能表现出来。 这膳用起来,三人一句话也没有。没有起头更没有结束。祈瑛心中搁着事儿,随意的吃了几口便草草了事,敏妃却示意他不要走,待另两人用定了,才派人把那个霁月送出了主殿。 “我知道你在怨我。”敏妃淡淡的道,她瞧见了司徒祈瑛的神色,心道,看上去已是能承担大任的人了,一些事情上却还是不能自控。 “只是没想到,贵为公主的母妃会如此失态。”祈瑛冷声道,本是姻缘好合的事情,却…… “如此陋颜,母妃倒不知道是如何迷了你的心窍。”敏妃有些嘲笑的意味。 “陋颜如何,母妃心中所装的不也是个刀疤贯脸的男人么!”司徒祈瑛轻蔑的哼了一声,顶撞道。 “祈瑛,你大胆!”敏妃喝道,心口被一阵被人捶打一般的痛。她伸手握在了胸前,缓着气。 “难道不是么?那北岳的东军大帅仅差了一个花轿就让母妃成了他的……”若不次是他陪伴敏妃回北岳,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那个东军大帅奉命前去迎接他们一行人,恰是那帮暗杀的贼人刚刚退去,敏妃正是伤势最重的时候。那个北岳的来人,看的出来尽忠尽义,但是却让祈瑛觉得哪里不对。是他的神情和眼神,似乎已经超过了君臣…… “祈瑛你住口!”敏妃突然将他打断,她在心底藏了进二十年的秘密,突然间又被人挖了出来。她在北岳的时候一在的演示,却没想到还是让自己儿子看出了端倪,他竟在私下调查自己。可能是那些日子欢心的过了头,而秦楚的眼神却也太容易透漏他的心思, “殿下,娘娘都是为了您好的。灵珠斗胆请殿下莫再和娘娘争论,娘娘的病势还不是太好……”灵珠立即跪倒在地,谁人也不愿意让人揭了痛处,更何况这一向高贵的敏妃。 敏妃素有心口痛的毛病,从出嫁前就带来了,这次回北岳的途中又遭人暗杀,差点送了命,就因为在心脏附近,这后几年病情似是更重了。她靠在靠背上,突然间憔悴了,眼睛却含泪看着祈瑛。 “祈瑛也不愿多劳烦母妃,若母妃不愿意听儿臣讲,那儿臣便让母妃如愿。”敏妃看着司徒祈瑛愤然离去的背影,微微合上了眼睛,深叹了一口气。 “公主,殿下还年轻,又何必这样……”灵珠上前掺起敏妃去塌上休息。 “他也太过气盛,竟拿我当年来相比。”说道此处,敏妃心中略动容了一下,却还是固执的骗着自己,家国天下,可是她却注定有国才有家。后又道:“我肯为北岳牺牲幸福,他肯为了皇位而牺牲欲念么?”她粉拳紧握,把心中情绪压了下去。 “公主……可依灵珠之见,殿下这几年对朝政也颇为上心,公主又为何不依了他,纳了那个女孩子,也省得殿下和公主反目,恐让别人真虚而入。”灵珠小心的提醒道。 “灵珠,那女子陋颜倒在次,可是祈瑛对她的在意想是你也看的出来,那日他肯为了这个丫头坏了规矩,今天又肯为了她而伤我,不出时日,他也能为了她而丢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皇位!” “可公主这样太……” “她是我生的,我自是明白他的脾气,不重视便罢,若真的放在了眼里势必是要得到的。祈瑛身边至今连个通房丫鬟也不曾有吧,这便映了我的话。”敏妃斜下身子倚在绣花靠上。 “自是,不是娘娘怕他误了前程所以才不让殿下过早纳妾,兴许是殿下心中有顾忌……”灵珠猜测。 “我曾挑过两个容貌秀丽的送去,他却转手送了下人。这没情分的他自是不选,可这情分他未免下的太大了。” 说罢便合上了眼,灵珠换了一声“公主”没见她应,便以为她是睡了过去,却又觉得不对,便上前轻轻摇她。 “公主,公主!”竟还是没有反应,灵珠忍不住的发抖,伸手上去探她鼻息…… ———————————————————————————————————— 介于很多亲说得文章进度问题,幽幽发起了调查投票,请看文的亲,不管喜不喜欢的都给投个票,让幽幽了解一下大家的想法。 晚点幽幽还会上传一章,适当的提提进度 还是请大家留意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偷天换日 上 穆闻天笑得有些生硬,抓着穆歆月的手道:“爹念你年幼,家中处处都能让着你,但过了今日你就是人家的媳妇儿未来的妃子,定要不是礼数,谨言慎行。” 歆月点点头,手中紧紧握住那喜娘递来红苹果。心中千百滋味聚在了心头,竟不知是喜是忧,她愣了一会,觉察到脸颊已经湿漉漉的,发现泪水悄悄的滑了下来。 “唉,这新娘子出嫁哪有哭得。”二夫人伸手便替歆月抹去泪,转头又对穆闻天道:“老爷还是先去歇息吧,你要是还在这里便更是惹得歆月哭了。”二夫人用手掺起穆闻天便往外送。在门外耳语道:“老爷莫担心这里,歆月定能稳住,你倒是让三娘她们把霁月弄好,怕她那边出了岔子。”穆闻天点点头,径自离去。猛然回头看见屋中那大红的身影,不禁心中有些动容。 “歆月,我不配当你的爹啊。”他摇了摇头,终是转身去了霁月那里。 丫鬟婆子又围着歆月绕了起来,蘸干了眼泪,胭脂水粉一道从新来过。饶是歆月年轻,脸上光洁的没有一点褶子,却都还觉得看上去不够喜庆,扫上了浓浓的脂粉。那粉色显白,歆月脸上的疤色竟隐去了大半。穆家对这婚事是顶顶重视的,想来也是冲着司徒的皇室身份,虽说事出突然,订婚聘礼等什么都一道完了,可是这边歆月的装束从开脸开始却都按了习俗,一点也含糊不得。还记得刚才梳头的时候好命婆口中所念:“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让人憧憬不已。 金黄色的厚重而大气,却衬出了她的单薄和稚气,她在铜镜中隐隐看见自己的模样,非外清晰的是一双清晰的眼眸。这一切来得太早也来的急切,她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小年纪她,便披上嫁衣,注定与一人执手而行。 都不知怀着做何状的心情上了轿子,按风俗,要在穆府绕上三圈才能往夫家送去。歆月只觉得有惶惶然的感觉,喜已不知是喜,眼前缠缠绕绕的终是三日前的司徒祈瑛。“司徒祈瑛你不要来骗我了,我们本就是有缘无分,更何况你母妃怎么容得下我?”歆月甩手就跑到了屋子的另一边。谁也想不到他司徒祈瑛好没脸的一大早来找她,把在梦中的她一把从床上拎了起来,怒声对她说“歆月,我怕是没法等你到十四岁了,母妃病重要冲喜,三日之后我便要迎你过门。” “容得容不下都不是真了,你信也不信的就看看这圣旨上所言!”祈瑛从胸中摸出圣旨,抛给歆月。 上有:“穆家有女,天美其颜,贤良有德,特许给三皇子祈瑛,以佑洪福。” “歆月,你早就该相信我,而不是私自做决定。”祈瑛有几分责备,毕竟从那日以后他明里暗里的来了相府好几次,却没见到歆月一次,他知道是她故意躲着,便也不再去了,毕竟去了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什么也给不了她。今日可算是依仗着圣旨,自己也算有了谱,才敢贸然进她的闺房。 “可是殿下,你我当真只是几次面缘,你又可曾真真正正的认识歆月一次?”说着穆歆月伸手便扯下脸上的面纱,缓缓的把右侧的脸转过去。“殿下,你可看好了。嫁娶乃是大事,于我一生也就只有一次,可玩笑不起,我今日让殿下看清了所娶何人,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歆月,你又何苦哪你的样貌作践自己?”他上前紧紧钳住手腕,怜惜的看着她。“我司徒祈瑛不后悔遇见你,不后悔认识你,更不后悔下决心娶你!” 不悔相遇,不悔相知,不悔相随一生。 她眼眶湿润,却还要忍着不让泪流下来,这美好却又令人心酸的感情一生有一次便足以,如此就可以怀抱着一份温暖至终老而不是死之可惧。此时她便觉得自己是世间女子之大幸,此等模样却能嫁的如意郎君。祈瑛的眼神渐渐将她融化,是他改变了她孤冷而离世的眼神,不屑而冷漠的态度,把她变得有了血肉,而并非只是徒然在夜间若行尸一般。 她坐在轿内心中忐忑,却不见清醒如以往,头有些沉沉的。她心中告诫切不可睡过去,却不知何时已经没了意识。 穆歆月醒来已不知到了何处,只瞧见自己可见之处都是烛下映下的桌椅器物的影子,便知道应是到了祈瑛府中,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自己也没拜天地怎么就进了屋子? 她伸手想摘下喜帕,却听见旁边有丫鬟搭话了:“可是穆小姐醒了?” “是的,你是哪家的丫鬟?”歆月道,却没想到身旁还有人。 “我是府上的,名叫巧儿,添给小姐您贴身的。”那丫鬟答的干净利落。 “那我还没拜堂,怎么就到了这里?”歆月问道,这实在不合常理,毕竟嫁娶乃是大事,何况祈瑛作为皇子更不可能走什么特殊的。 “听喜娘说小姐半路上晕过去了,上面便吩咐下来了,拜堂明儿也不迟,小姐的身子要紧。”丫鬟道。 听起来并无端倪,敏妃也没有找自己茬子的意思。自己虽呆在园中,却身体并无大碍,不会突然晕厥,更莫说这么大的事情上晕过去了…… 她正奇怪着,便听见房门响了,脚步声便稳健的传来,隐约能看见红色的袍脚和皂青的靴子。 “请新郎官挑起喜帕!” 一霎间,杆起帕落,她缓缓抬头,见对面人火光中柔和的脸。 大声呼道:“你是谁?” ———————————————————————————————— 幽幽摸了一脑袋的汗,边看学校的招生简章,一边码了一章大转折~ 求评论啊求评论! 谢谢很多留言支持的亲~幽幽很开心,会按照自己思路的情况下,适当提高进度,还请没投票的亲给调查投票票! 爬去睡觉……明天还要赶招生会……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偷天换日 下 已修改 韩彻冰平素就喜欢在歌舞妓馆中闲逛,酒寮菜馆也少不得他的身影。帝都有“任澜楼”,做的最出名的便是河鲜。因位于闹市,做二楼便可观下面行人各色形态,小商小贩,市井多姿,在各酒楼中最得韩彻冰的喜。他一人登台,临风浅酌几杯,看众生各态实在妙不可言。 “要你们来管我!都滚开!”打闹声乱了他的清净,韩彻冰不悦的回头看向雅间方向,心道不知又是哪家的酒鬼,总是扰人的兴致。然而他的眼神停在倒在地上的那人脸上,便是一惊,是寄鹰! 寄鹰在此,他便很容易的猜到屋中那人是谁了。 “你家爷想干什么?”韩彻冰上前搀起寄鹰,雅间的门大长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肆意的散着。韩彻冰冲寄鹰点点头,让他先行撤下。他略笑着走了过去,切不忘回首带好门。 “我可是听闻,昨儿你司徒祈瑛娶了个美娇娘,那个中滋味是不是人间极妙哉?”韩彻冰一手撑着桌子,笑问道。他憋了一眼桌子,佳肴显然已经冷掉,空的酒瓶倒是摆了半个桌子边。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祈瑛的红着眼睛,迷醉的抬头怒嗔道。 “谁不知道你娶了穆家的大小姐,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儿。”韩彻冰一份极其羡慕的口气,扇子在祈瑛眼前晃了几下,“喏,该不是你嫌弃她比你的年岁大吧。”他诡异的一笑,“女大三,抱金砖。”顺手摸了椅子坐下。 “谁像你,想娶几个妾就几个妾,个个还都是贴心人儿。”司徒祈瑛喝着满口的酒气道了一句,仰头便尽了满盅的酒。 “你是不想,若想,凭你的身份,要多少姬妾没有?”韩彻冰回道,却觉得祈瑛这话说的可笑,量他是醉酒的人不与他计较。 “娶多少,却也娶不上一个如意的!”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摸起身前的酒瓶,又斟满一盅,一口便尽了。 “难道这穆大小姐还不能让你满意?是姿色不如意还是家教不严?”韩彻冰皱皱眉,突然抓住祈瑛的手。 “她好,她是太好了。可是我要的并非这个完美的穆大小姐!母妃她竟然联合穆相一起来骗我!而我竟成了他们联合的一枚棋子,彻冰啊,这一仗,我输的片甲不留啊!”祈瑛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伤心。 他渐渐的感觉韩彻冰的手劲用的有些大,他的腕间已经起了白色的指印。韩彻冰见祈瑛瞧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突然缓过神来,立即松了手。 祈瑛啊,当棋子的又何止你一人? 他心中念着,嘴上却问道:“如何情况?皇上不是下旨将你和穆家小姐赐婚么?难道你本意娶的是穆家二小姐?” “穆家大小姐?穆家二小姐?若没有穆家三小姐,我不会对穆府多频顾一次!”祈瑛道,索性拿起一壶来喝,眼神迷乱的没有一点光泽。 “祈瑛,你说什么胡话?哪里来的三小姐?”他伸手去摇司徒祈瑛,“别以为你醉了酒就能乱说!” 司徒祈瑛竟已经沉沉的昏睡过去,任他怎么摇也不再做声。 ——————————————————————————————————— “歆月?” 他今日极喜,拜完了堂在府中陪客,却心中一直惦着他屋中的心中。忐忑了那么久,终于挨到了属于两个人的时间。他轻轻的唤了一声,上前便要去抓她的手。 “殿下,您还没挑喜帕呢。” 若不是丫鬟提醒,他就很可能拉着她的手出去看月亮了,连声怪自己喝高了。 他握着竿子,心中喜悦一浪高过一浪,朦胧间看着那块喜庆的红布。撩起袍袖,把喜竿伸到了帕下。 烛光朦胧着她的脸,女子缓缓抬头,脸上是醉人的酡红,像是喝酒后的微醺,长睫轻颤,缓缓抬起头来,颈间一串流光宝石项链,瞬间就夺了人的眼眸。 祈瑛本来还要唤道:“歆月……”话还没出口,便又被憋了回去。 那是个成熟少女的脸庞,美丽的不可方物,气质凝练,桃面红唇,笑而夺目。但是,那不是歆月! “你是谁?你怎么会呆在我的新房?穆歆月呢?”娶错了人?他倒吸一口气,酒也醒了大半,怒然的盯着眼前女子问道。 “奴家与殿下有过几面之缘,穆为姓,霁月为名。”霁月缓缓道,美丽的眼眸扫过他的脸颊,平静的很。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会坐在我的新房里?歆月呢?歆月呢?穆闻天把我的新娘藏到了哪里?”他冷冷的立在桌侧,手已经握成了拳。祈瑛似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奴家便是殿下的新娘啊,那日敏妃娘娘已把腰牌给了奴家了。”霁月说得不紧不慢,从怀中取下腰牌。浅然一笑,敏妃决定的事情便是他司徒祈瑛也改变不了的。 “你不是!哪里来的什么破腰牌?”祈瑛伸手把她手中的腰牌拍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践踏着。他心中明白,那象征身份的腰牌以为这正妻的位置,而又定是敏妃背着他在一手操作,硬是拆散了他和歆月。 “我问你,穆闻天把穆歆月藏在哪里了?”祈瑛道,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看向那美丽的女子。 “会王爷,穆府没有叫月歆月的女子,这点全朝皆知,殿下该不会不知道吧。”女子道,“何况,皇上下旨让殿下娶的穆家女,而奴家是敏妃娘娘选的,嫁来了既是殿下的人了。”霁月眼神抬头盯着祈瑛的眼睛有些闪动,她也在拼命的忍着泪花,忍者下巴上的痛楚。她知道嫁来也不会幸福,可是谁让姻缘巧合,让她在太后寿宴上见了他。 “什么?”祈瑛听出了端倪,喝道:“你再说一遍!” “奴家为敏妃娘娘所选,既嫁来了便是王爷的人,王爷该不是想抗旨吧。” 外厅传来司徒祈瑛摔门而去的声音,霁月望着祈瑛愤然离去的身影,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默默的合上了眼睛。 第二十章 错遇 “哟,姐姐们,你快看呐,那是谁呀?”小丫鬟一使眼色,后行的两个丫鬟便透过层层绿意向湖畔的亭子上看去,上面坐了一白衫女子,轻纱遮面,正俯首愣愣的看着湖中鱼儿。“都坐了一整天了呢。”小丫鬟不知是讥是讽,淡淡的道了一句。 “少爷新纳的妾,听说还是穆丞相的远房亲戚。”身后的女子看着那白色的身影寻思道。 另一宫女闻言也仔细的看了看,不禁生疑:“好生奇怪呢,大白天还蒙着脸。” “听说是因为生的丑呢,所以才蒙着脸。”那一人又答道,“少爷说要纳妾,却谁也没想到……” 未待那女子话语说完,小丫鬟便接了言过去:“那公子何故娶她。”忽又浅声笑道:“这倒好,三个妾本就打得不可开交,又来了个丑的和她们一起,这侍郎府可是热闹多了。” 几人正交谈着,看见亭上的女子微微别过头来,恰有一人正对上了她的目光。 “环儿,还不把你的嘴巴闭上,小心那几个主子把你的舌头割了。”那丫鬟意识到了什么,忙碰了环儿一下。 环儿那丫鬟微怔了一下,斜眼一瞥,也瞧见了,眉一拧,心中有了些顾及,口中却道:“主子们我怕,可这少爷还没宠过的主子我可不怕。”说罢又撇了一眼那亭上女子,却已然看见她又回到了那看鱼的样子。“丑也定有丑的本事,要不然爷怎么能相中了娶进府来?”另一人又接话了。 “娶进来不圆房不就是了,定是少爷给穆相面子,才娶来的吧。”那叫环儿的丫鬟又道,声音却越来越远。 歆月抬头望向她们走过的花园小径,嘴角挂着一丝恨然的笑…… 新娶的妾?怪不得连堂都没拜,就直接进了洞房呢。她这等的地位,能坐着八抬轿子进了就很是不易了。穆丞相的远房亲戚?她不愿意与穆家有一点的联系,如果物有来世,人有来生,她定是当牛做马,也不踏进穆府半步,和这姓穆的人家有半点关系。可要等到来生何等的不易,她便要在这府中寂寞上几十年才能解脱! 湖水在日光下泛起金鳞,硬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谁道落日无力,只残喘,如今见识,更伤人。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重生来的愉快。视线中的湖水离着她越来越近,她知道快乐也离着她越来越近了…… ———————————————————————————————————— 马车刚刚停下,利落的小厮便迎了出来,抬头一看竟是自家的公子。 “快叫几个人出来!”韩彻冰掀起帘子探出头来道。 时间不大府上小厮五六人就跑了出来等他的吩咐,他一掀帘子道:“快把三殿下给我抬到屋里去。”他一步跨下马车,浓烈的酒味儿便顺着车厢散了出来,那几人七手八脚的就把司徒祈瑛抬了出来。 “给我手脚轻着点!”韩彻冰皱着眉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三殿下醉了酒,还不去把解酒汤端来?”他回头望望床上昏睡的司徒祈瑛,心中尽是不悦。 “怎么没来由的这么大的火气。”韩彻冰吼下去的丫鬟便是环儿,她不满的在厨灶间嘟囔着。 “环儿你偷着煮什么呢?”巧儿问道。她来给新娘子端杯参茶,却听到了环儿在这里唧唧歪歪。 “哪里偷着煮,要不是爷吩咐,我哪里用多干这活。”环儿怨了一声,依旧用扇子轻轻的摇着火。 “闻起来似是解酒汤的味道。”巧儿探了探味道,一皱眉。 “可不,少爷啊,他把三殿下给弄了回来,醉酒醉的厉害。” “都说二殿下多情,三殿下英武,你可瞧见了样貌?”巧儿听过些许市井留言,便突然想起,随口问了一句。 “我哪里瞧见了?刚进屋就让少爷给哄了出来,今天少爷的脾气可真怪着呢。”环儿似是也有不悦。 “嘘,可别让少爷听见了。”巧儿一笑,用手指树在唇中。端了杯参茶便退了出去,心中还笑着环儿的多言多语。 韩彻冰看着刚喂完药正往外咳着脏物的司徒祈瑛竟一时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可怜他,“哎!”他叹了一声,把茶杯往桌上一撩。 “少爷,少爷。” 韩彻冰闻声抬头,看见一丫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正是安排在穆歆月身边的巧儿,“巧儿,你不在新夫人身边跑来这里干什么。” “少爷啊,不好了,穆小姐她落水自尽了。”巧儿吓的直接跪倒在地,身子不住的发抖。“少爷啊,如何是好。” “自尽?怎么可能?”他本想不屑的放弃,随她自生自灭,却突然回头看见了吐的迷迷糊糊的司徒祈瑛,问了句:“在哪里?” “就…就在映日湖,奴婢亲眼看见穆小姐跳进去的!”巧儿急的说话都有些结巴,脸上是焦急的潮红。 “来人呐,快去映日湖把新夫人捞起来,若是新夫人死了,你们也跟着陪葬!” ———————————————————————— 囧,退收藏的亲们忘记了填了调查再走了~~ 话说幽幽要创纪录鸟,潇湘退收藏纪录~~ 慢热,慢热,但是幽幽还素要大吼一声,慢热万岁~~ 灰溜溜的爬走…… 第二十一章 锁记 已修改 几个家丁正把那在水中翻腾的女子给托出了水面,隐隐的看见她四散的发丝像是水中藻,那一袭白衣在水上漂,夕阳那份日灼红,正打在湖面上,人动影碎,触动人心底诡异的神经。韩彻冰不知是何种心情,那一双眼眸盯着娇小的身躯,却没一丝怜悯。他只是拧着眉,用手揽住她的腰,往怀中一带。伸手去探她的鼻下,胸口便一沉,幸好还有气。 “尘莲,醒过来!醒过来呀,尘莲!”他用力的摇着怀中女子,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他知道,其实,应该喊歆月。 巧儿是在韩彻冰后面赶到的,“嗵”一声便跪在了韩彻冰跟前地上,摸着眼泪,“夫人啊,你可要醒来啊。”她的声音中伤心夹着惊恐,微微的抖着。再如何这落水的也是妾,若真的咽了气,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偿的起的。 “你若不想陪葬,就快去把大夫请来。”韩彻冰冷冷的道了一句,他怀里的人还是毫无生气。 巧儿如临大赦,连称了几声“是”,便没了踪影。 她不沾粉饰的脸上,那片猩红的胎记正灼烧着他的眼睛,他倒吸了一口气,齿压红唇,说不上是一份无奈,还是一份遗憾。日色渐渐的浅了,屋内落纱帐子将一支支通明的烛火化成融融温馨的模样。一老人正坐在床畔看诊,眉头紧皱,默默不言。老人起身,回到正堂。“大夫,她这是……”韩彻冰紧随了几步跟在后面问道。“她吃水并不多,为何有鼻息却终是醒不过来?” “老夫刚才诊脉时多费了些时候便也是为此,她脉象虚弱,何况又落了水,却也不该这么久都不醒来。老夫思前想后也是夫人心有郁结,胸口有气而难消,又加上一口水卡在了胸中,气难通常。” 听到心有郁结二字,韩彻冰轻轻的蹙蹙眉,思索了片刻,听见了后话才不由的一惊,转身看向身在床幔中的尘莲。 “那可有治愈之策?”韩彻冰如有大悟,接着问道。 “老夫愚拙,只能开些通顺理气的汤剂,可若要治愈,便要打开心结,这可是老夫帮不上忙的,还是要少爷费心。”说罢,大夫撩衫坐到椅上,提笔疾书,心中暗算两钱。 “好个穆歆月,真是会找麻烦。”他端起丫鬟送来的汤药,看着尘莲心中念道。他心中也怜她是女子,可是凭祈瑛的脾气又怎么会让穆霁月过的舒心?这场联姻本就是场交易,是交易便要公平。他心爱的霁月会受到什么样的礼遇,他韩彻冰也会让他司徒祈瑛心心念念的女子受到什么样的礼遇。想罢,他嘴角一丝浅笑,又是那般琢磨不透的眼神看着那所谓的穆闻天的远方亲戚的女子,穆尘莲。“来,巧儿,给你的主子送药。” 巧儿瞧见这新夫人还有口气在,便心情松了许多,办事更是谨慎和麻利了。听见韩彻冰一声令下,便急忙接过那瓷碗,作揖送韩彻冰出了房门。 ———————————————————————————————— 司徒祈瑾紧紧盯着自己的掌中之物,已经把台下歌舞者当了空气。他用力将那长命锁握在手中,星眸微和,忆起上午那一幕。“殿下……” “何事,熹路?”司徒祈瑾手持卷册,并未回头,听出是熹路的声音便随口问道。 “殿下,那天您给小的那枚长命锁,今天算是理出了一些眉目,不知殿下……” “讲!” 熹路抬头看了一下司徒祈瑾,一副闲情雅致的样子,放了书册,正在吃茶,便缓缓开口道:“那长命锁乃是筱令子所制,” “筱令子?”司徒祈瑾听得这话猛然抬头,跟着小声的重了一遍,心中也不免惊讶。 “属下也觉得奇怪,可是锁上有名章,何况又找了皇家师傅比对过,这锁的款式型貌,却在祖书《物致》中有详细描绘,绝对错不了……” 司徒祈瑾放下茶盏,伸手接过熹路递上的《物致》,把手中的长命锁来回的和图上所画比对,却也讶异的发现,这长命锁竟真的与这几百年前巧匠筱令子所著书中这个名叫‘帝王心’的图一模一样。连印制所在也毫无差池。 “这就怪了,如果真是几百年前的器物,这银器理应变乌,却不是这般光泽。会不会是后人仿制?” “殿下,这个属下也曾想过,可工匠用一言给属下说明。”说话间熹路已经手指书册,并拿起那银锁讲来。 “帝王心的得名便是靠了这银锁内部有一圆球,别的长命锁是外挂银铃,可着个却是于内响而外无银铃。近代工匠也曾多次仿制,却造得其形,中也加圆球却终是无法使其发出银铃般的响声。而殿下您听……”说着熹路便摇起那长命锁,果然有窸窸窣窣的细铃铛的响声。 “呀,殿下拿的什么?”红衣女调笑着去抢司徒祈瑾手中拿亮闪闪的物器,一下子打断了司徒祈瑾的回想。 司徒祈瑾一笑,闪身多开了,中指一伸,指上悬了一个链子,链子上坠了一个颇为精致的孩童戴的掐丝银锁,柔和的光似情人之眸,宠而含温。 红衣突然伸出手,葱指一挑,就勾住了锁链,仔细瞧起了那锁,中有一莲花,边角上就是蝠纹做衬了,技法细腻,她却看着看着竟突然笑了起来。 “我自知殿下豪放不羁,爱美人如爱谋权,却没想到殿下竟欠了风流债。” “什么风流债?”司徒祈瑾一皱眉,顺手把红衣揽入怀中,在她耳畔呵着气。 “没有风流债,要这个作甚?”红衣一把抓过那银锁,嬉笑着站了起来:“定是殿下的那个爱宠有了身子,所以才提前把给婴儿的长命锁做了出来。” “若有是送人,也定留给你肚子里的。”司徒祈瑾一笑便把锁在红衣的颈上滑了一圈。 “那红衣可谢殿下了!”说罢,红衣便伸手去抢那锁,却见司徒祈瑾簌的把手抽了回来,让她扑空,她灵眸一转道:“也若等着孩子出世再给也不迟,但是孩子还是要殿下赐给呢。”伸手便挑开了他的衣结。 “红衣,好生聪明!没白心疼你!”———————————————————————————————————— 虽然还素有很多受不了幽幽慢热哒亲退订(那啥,这个幽幽管不了~) 但是经过那个投票系统,幽幽看见了不少亲的支持,让幽幽保持的风格,无非快慢 谢谢亲的,幽幽注意调整哈~ 第二十二章 错缘 “老爷,你说这,这叫什么事儿!”二夫人以手掩面哭了起来,穆闻天“唉”了一声,在原地踱着步子。 三夫人和璇月坐在一处,见到这情景便私底下狠狠的捏了捏璇月的手,心中有几分幸灾乐祸,还好嫁过去的不是自己的璇月。 “你何故为了自己作践了我的女儿啊,你是铁石心肠可我不是啊。”二夫人突然高声嚷了起来,眼神又飘到了霁月那里,那是她精心教导了二十年的女儿啊,琴棋书画,品行举止,哪一点都是上上等。何况老爷这等身份,她这样的女子非妃既后。本以为嫁到皇家做大,身份上不委屈她,恰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毕竟也是二十岁的的老姑娘了,没想到却是这等结果,这堂堂的皇家三子,却连新娘回门也不跟着,摆明了是不买相府的账。二夫人突然觉得委屈,眼帘一合,一腔泪水便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殿下今天有事情,所以才无法陪女儿回来,并非有意为之。”霁月轻声唤道,把自己早已编好的缘由说了出来。 “我的好霁月,娘不是怕它冷落了你么!” “娘……”霁月屏退两侧侍女,缓缓开口道。“嫁给三殿下是霁月自己选的,怪不的爹爹,何况我这嫁给了皇子做正室,以后稳保荣华,娘又有何不满呢?”霁月平静的说道,脸上夹了浅浅的微笑,一双似水眼眸温和的看向她的母亲。 “霁月……”二夫人似是觉得她这话说的违心,心疼的喊了一句。 “凭霁月,也不是赢不过一个丑丫头的。”霁月笑道。 “丑丫头……”穆闻天心中一颤,暗自道。天定的陋颜,若不是她兴许便不会有这么些事儿了,起码绮弱不会死。他脑海中隐隐绰绰露出了一个女子的轮廓,那是他极其珍惜的一个女子…… “自然自然,这霁月是姐姐调教出来的。那没娘管的野丫头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术把殿下迷成了了这样……” “绣允……” 三夫人话还没完,就让穆闻天给打断了。“老爷,我……”三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穆闻天的脸色便不敢再言,心中却暗骂这老爷竟对个死人念念不忘的。 “这爹爹之幸,便是相府之幸,相府之幸更是我等大幸。霁月姐姐如此看的开到让妹妹我佩服,不比歆月,只顾自己心意,而忘记你我……”璇月冲霁月淡然一笑,手中却抓牢她母亲的少,好让她不再妄言。 霁月点头笑笑,随即去安抚自己的母亲,拉她一道入了席。二夫人缓缓坐下,哀叹一声,往霁月那里挨了挨。 “霁月啊,你当初若不是赌气,兴许嫁给韩彻冰要好的多呢。”二夫人在霁月身旁耳语道。听见韩彻冰三字,霁月心中当即冷了下来,痴愣愣的盯着饭菜忘了动筷子。“也是娘想的不周全。” 韩彻冰……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兵部侍郎之子,似是司徒祈瑛的有人。那人胆大的在太后的寿宴上猛然拽住她的手说要她嫁给他。 “没,孩儿对韩彻冰没什么印象。倒是对三殿下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贸然嫁去的,更何况孩儿知道三殿下和三妹间的这份感情。”她笑道,那是水莲在阳光下绽放的甜蜜。霁月伸手夹了一块翡翠虾仁放到了二夫人的盘中,“来,娘。” 二夫人蹙蹙眉,“真心话?” “自然。女儿有诗书典籍在胸中,自是明白处世之道,为人之常,更何况是在皇家,殿下又能如何呢?我还有敏妃娘娘这制胜之宝,所以纵横也不怕之。”霁月笑道,母亲这边能安心便罢,省的她在中间难做。 韩彻冰…… 她独自坐在闺房中默念,那到底是何等的男子?这个她似乎再也不会知道了,他们设计了这场错娶错嫁,本以为也是穆相和兵部侍郎有所交情,又都为了辅佐司徒祈瑛登上储君。却没想到韩彻冰的那句,“我不同意,谁也嫁不进来,但是为了你,我却违心的答应了。” 她当时惊讶的神色已经在他后来的话语中显得毫无颜色,“我便知道我那日做错了,不该喊着祈瑛去看你们姐妹。” 霁月一惊,真是那日的双眸触碰,才让她一颗漂泊的心有了停靠,没想到却是这样…… —————————————————————————————————— 汗,真的对不起各位亲,幽幽更新晚了(也真够晚的,幽幽写完都1点10分了),害得很多亲刷屏了~~ 今天晚上光给老爸解释留学的事儿解释了三个小时,说得我是口干舌燥,本来晚上还准备通宵码字,结果又接到班主任短信说明天返校,听志愿填报大会…… 呀呀,我要疯了,这几天急事儿都凑一堆儿了…… 不过还好,晚更新竟有亲来催,话说得评论可不容易(幽幽兴奋中……) 不过幽幽还是要说一句,亲还是早上看吧,幽幽每天都更新,但是估计都要很晚了(虽然偶家编编天天教育偶)这点幽幽要道歉…… 还素白天看好,不用刷屏!幽幽爬去睡觉,明天大会很重要,到时候睡着了后果很严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乱雨砸莲 转眼已是八月初,暑热未消,黑云浅浅,一点点的吞噬阳光,无风的这等阴天最是难受,空气似是都凝固在了一处,一呼一吸都相当困难。他立在水榭一畔,见锦鲤吻落影。 “殿下……”他瞧了一眼这白色的影子,竟毫无压抑之感,若这沉郁夏日的一丝落雪,是分外爽心。可是这份感觉却能守不可碰 他缓缓侧身,瞧见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憋了一眼并未言语。 “妾身煮了莲子羹给殿下消暑。”霁月伸手端起那托盘中的粉彩盅,小心的看着司徒祈瑛的表情。 “放下吧,辛苦夫人了。”他始终站在水榭那里凭栏,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虽是这样,能听见他这话,霁月便欣喜的不得了,连忙放在了石桌上,道了句:“已经为殿下加了冰糖,请殿下快些用吧。” “拿去倒掉吧,我向来不喜食甜。” 霁月正要退回原处的脚步突然立在了原处,她回头看着司徒祈瑛,却还是只能看他的背影。 忽而一阵大雨瓢泼似的砸了下来,水榭上似是挂了珠帘。一阵阴霾的气息就这样一下子散开了,祈瑛的眼睛盯着那湖中那一池的莲花,始终不曾离开。霁月就杵在哪里,一双美丽的眼眸矣是那样不离的看着他的背影。 原来这就叫错爱,那份小儿女的之间的相思,那一份曾经让她笑幼稚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她也是那样的渴望不负相思意,可是君心和她心恰恰背道而驰。 良久,她似是恍然大悟,轻声对后面侍女道了句,“咱们回吧。” “夫人,不如等雨停了,这样怎么能回去呢。”侍女提示道,“这场急雨来势凶猛,这样回去会淋出病的。” “不碍的。”病与不病又如何呢,毕竟没人在意的。自己所选的,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这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看来着情字,当真是两厢情愿才能真的体现其意。 雨丝重,噼噼啪啪的落着,她刚转身,迈步要下亭台。他的声音透过浓浓雨丝到了她的耳畔。 “雨停了再走吧。” 她愣了一下,收住了脚步,却已经无心留下,俯身施礼,“妾身不愿扰了殿下的雅兴,还是早早回了的好。” “我向父皇讨了个镇远之职,约莫年末上任,你我以后定是聚少离多,所以……”她施完礼抬起头,正瞧见他回转过身,目光游移在水榭后面一片蒸腾之气的绿上。 好个三皇子,做事果然让人无从挑剔,连冷落自己也要掩饰的如此完美。镇远之职,若自己不忍他去,请父亲上书皇上,则是落下不贤之名,若自己装作漠不关心,任他去留,则正中其意。霁月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似是无意的说道:“殿下应知心中若有彼此,相隔千里亦相思,心中若无对方容身之处,就算日日同床共枕也毫无作用。” “霁月…你什么意思?”司徒祈瑛的星眸一下变为利剑射了过来,带了一股恨意。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却是这般的充满冷意,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影子,她却知道那里面的自己是个毫无灵魂的躯壳。在他三殿下的眼中,她穆霁月永远是个贪图虚名的女子,理应落得这般下场。 “妾身只是感叹一下前人征夫思妇之情罢了。”霁月一笑,或许自己真的走错了棋,既然必定要满盘皆输,不如输的有点骨气。“妾身告退。” 霁月缓步下了台阶,泰然自若的漫步,挺直的脊梁,瘦削的肩膀,这瓢泼大雨似是与她无关。 雨还在无情敲打着水面,雨丝接连砸向那些莲花,莲叶,啪啪的响着,看似静谧的空气,实际上却是最乱人的心绪。司徒祈瑛回过头,看见那湖中莲花,不由的叹道,这亦是世间决绝的女子,只怕要在自己这里落了单。 ―――――――――――――――――――――――――――― 八月末是祈瑛的生辰,朝中大小官员自是看到了他资质,本有联合起来推立他为储君之意,却不料刚刚大婚的司徒祈瑛竟能抛得下怀中美娇娘,请求镇远,以防各国趁年末之际纷纷起事做乱。部分朝中人觉得司徒祈瑛意在杀敌立军功,为立储之事加一筹码,另有人借此说祈瑛放弃争储,有意维护大皇子为君。敏妃得知以后心急如焚,几次传话让司徒祈瑛觐见,却没见过他一次人影。穆相虽将女儿嫁给了司徒祈瑛,却从未公开表明支持立他为储,大皇子的部下常常来游说穆闻天,把二女儿璇月嫁给大皇子。说是二皇子这般做法,分明是要冷落穆家的大小姐,更是不给他穆相脸面,若哪一日大皇子登基,作为司徒祈瑛岳父的穆相定不能被重用,不如来个两全之策,无论哪一个皇子成为皇帝,穆相之位仍可以稳若泰山。穆闻天自不是傻子,他也算是明白个中缘由的人之一,表面上要答谢大皇子的抬爱和找理由搪塞,一面又要暗中防止大小官员胡乱猜忌。他曾登门祈瑛府邸几次,却都是避而不见。倒是见了几次霁月,瞧她喜笑颜开的模样,心中竟放心了几分,转告给敏妃,敏妃虽放心了些,却还是觉得此事做法一反祈瑛做事的常法,恐有隐情没有探实。 而令穆闻天有所担心的还有二皇子,虽看起来是酒色之徒,可他笼络人心之法,绝非一般人能比,看似从不拉帮结派,也不过多的干预政事,光是那些歌舞妓子,就让皇上减弱了对政事的关心。更何况他司徒祈瑾可看不像是一个做亏本买卖的人。然而他越是毫无动静,才让人越害怕。他心中却另外多了一种想法,便是司徒祈瑛的暗中试探。 盼只盼那过几日的祈瑛做寿,能当面见上他一面,也好让他把实情相告。只是害怕他心中有所记恨,不领情。若是他司徒祈瑛真有弃储君之争,那他可是真的输惨了,陪上的不仅仅是他女儿霁月的一个孤清的一生,当然还有那一个让他无法称赞的女儿。 ―――――――――――――――――――――――――――――――― 咋又没人留言给幽幽捏? 第二十四章 交易 上 祈瑛府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上至美酒佳肴,下到花卉摆放,全都按照霁月的心思办的,只待晚上迎客到来。几次和穆闻天见面,霁月深知祈瑛申请镇远的决定不仅仅是对自己有所影响,更是让朝中大臣心神难安,多少人都求着见上司徒祈瑛一面以明确其心中所想,可是连自己都见不着他的影子更别提那些官员。她心中明白这次做寿,无论司徒祈瑛适合打算,这筱弼国也将会暗潮涌动,如水分流。 霁月推门,却发现祈瑛不在房内,心中嘀咕这大清早也不知去了哪里?找人去问寄家兄弟,却也没了影子。霁月心中一紧,该不会连做寿也要逃?后又放下心来,这晚上是皇上也要派人来下礼,他能不理会大小官员,却没那本事不买皇帝的账。霁月暗中替司徒祈瑛备下了红纱金丝衫,仅是把它放入了祈瑛的橱柜之中,但到此刻,她也不知如此猜测他的心意到底是该还是不该。她轻轻的合上橱门,带着丫鬟便退了出去。她刚嫁进来那几天司徒祈瑛便是住在这间西厢的,入了八月初才有的没的去自己的房里,同塌而眠,只不过却从从未碰过她分毫。穆霁月吩咐了门房,若三殿下回来了便请他快些准备。她可以暂且放下祈瑛,却不能放下父亲的嘱托。 司徒祈瑛不过午膳后就回来了,他路过堂屋,正看见在软塌上打盹儿的穆霁月,随口便问了身边丫鬟一句:“怎么不扶你们主子去屋子里休息?” “夫人是怕殿下回来的晚,一些事情疏忽了,执意要在这里等。” “恩?”司徒祈瑛有些疑惑,先是仔细的盯着那回话的丫鬟,又侧眼去看那正睡着的女子。 “殿下,奴婢这就把夫人叫起来。”丫鬟怯生生的退了几步,一个“夫人”刚要喊出口,就听见司徒祈瑛说道,“免了,让夫人多睡会儿吧,晚上够她忙的。” 丫鬟愣着目送司徒祈瑛出来堂屋,竟忘了行礼。天晓得这三皇子今日是怎么了,那日在水榭里是什么样的情景,量是一般人不能这么快忘的,何况夫人雨中漫步,多少丫鬟下人,都看在了眼里,不用明说大家便知道一二了。 穆歆月醒来时门外阳光依旧灿烂,可这夏日天长,全然不能凭自己感觉而定,她也生怕完了这场宴,轻晃了两下头,试着让自己清醒过来,毕竟炎炎夏日正好眠,却容易越睡越迷糊。 “殿下还没回来?”她问道,瞧见丫鬟琪嫣还在原处未曾离开。 “回夫人,午膳后不久就回来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琪嫣,这才多大时辰,我交待的事就忘了一干二净。”霁月一听祈瑛早以回来,自己却全然不知,在这里睡的沉。 “夫人,琪嫣不敢忘,只是殿下不让喊醒夫人,让夫人多睡会儿,晚上兴许会忙碌。”琪嫣连连摇头。 霁月一皱眉,怎么可能?回头又看丫鬟那副样子,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晚宴上,祈瑛着了霁月放进橱柜的那件,霁月并未进西厢让丫鬟在房内替自己收拾好行头,就在那西厢门外候着了。司徒祈瑛出来,明显是那漫天繁星间的银月。 司徒祈瑛很自然的圈起自己的右臂,霁月一看,心中一颤,见两边婢女陆续的跟随而来,她立刻会意,把手从那臂弯里套了过去。 穆霁月,我所能知的你心中所想,我全都满足你…… 司徒祈瑛低头看了穆霁月一眼,紫衫烫金花,束胸色白,正巧富贵却不俗气。也难怪那阅尽千帆的二皇兄会称赞她穆家姊妹,而那个韩彻冰也不会看了这穆霁月一眼而念念不忘。 他可以肯定上午韩彻冰请他进韩府可算是早有预谋,只不过他当真没想到,韩彻冰口中所言的那个新纳的小妾竟是穆歆月。 他径直路过韩府花园的时候,她正坐在那湖畔的凉亭上,趴在扶手上看着什么,只不过这时的穆歆月并未戴着面纱,可能是听见走动的声音,便缓缓回头。司徒祈瑛怕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脸,那一片猩红的胎记,盖在她的右脸,那一双眼眸正闪烁着什么,然后便是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脸。 “歆月,歆月!”他无法再让自己安静的和她对视,冲上前便将她拦在怀里。 “公子,公子,你不能……”丫鬟见有生人冲了上来,便急忙阻拦,却都让司徒祈瑛给推到一旁。 “歆月,歆月!”他紧紧地圈着她,却感觉那身体在逃脱。 他怒然的松开,看着她的眼睛刚想说什么,却从她惊恐的眼睛里看出了意思,那便是“不认识!” ———————————————————————— 求评论! 第二十四章 交易 中 “三殿下,你难道不明白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韩彻冰正从花园小径上走来,冷然的喝道。 “韩彻冰,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新纳的这个小妾竟然是穆歆月?”司徒祈瑛紧紧钳住穆歆月的手,任由她如何也挣脱不开。 “哦?歆月?我可只知道她叫穆尘莲。”韩彻冰一拧眉,“来,尘莲。” 司徒祈瑛回头看看这个韩彻冰唤着歆月的女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惊恐,而看向韩彻冰的眼神中则满是依赖。 他愣了一下,便看到这个韩彻冰唤为穆尘莲的女子嗖的跑了出去,躲在韩彻冰的身后,韩彻冰则伸手在她的发丝上打了个圈。 “来人,把四夫人带回房里,以防她的病又发了。”凉亭上立着的丫鬟,急忙跑了下来,掺着四夫人顺着小径回房。 “韩彻冰!”司徒祈瑛喝道,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这里面定是穆相和她母妃几人在中作梗。 “呵呵,我这小妾张的可不算好看,不过小鸟依人,让我虽不喜欢她却也不能冷落她。”韩彻冰笑道,似是司徒祈瑛这般发脾气,对他毫无影响。 “韩彻冰,你告诉我,穆霁月是不是应该嫁给你的?却让人中途掉了包?” “司徒祈瑛你好糊涂,我虽然喜欢霁月,可霁月看上的是你,她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哪里有什么掉包之说。” “霁月看上的是我?我仅在母妃那里见过她一次,明明是有意为之,她穆霁月又怎么可能?”司徒祈瑛不知道这兵部侍郎以及穆相有什么计划,却都能想到是受他母妃指使,这一切看似巧合,却都是精心安排过得,让他怎么能不起疑? “太后寿宴上,我曾叫你回头看那穆氏姊妹,那是因为我看上了霁月,没想到我私下求亲却遭拒绝,原因就是穆霁月看上了你!”韩彻冰冷冷道,他可没想到,司徒祈瑛固执到这般地步,而那穆霁月竟白白成了政治交易的牺牲品。若不是她霁月亲口说看上的是祈瑛,他又怎么可能答应这可笑的条件,娶了那个丑丫头。 “那这么说来,这个穆尘莲,就是穆歆月?”司徒祈瑛问道,这让他心绪烦乱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却没想到是这样情况。 “自然!”韩彻冰道,这世上不可能有张的一模一样的丑丫头。 “韩彻冰!你!你有没有碰她!她还没有及笄!”司徒祈瑛上前揪起韩彻冰的衣襟,怒吼道。 “哼,”韩彻冰撇开司徒祈瑛的手,毫不理会他的愤怒,“我府上美妾成群,哪里差她一个!” 司徒祈瑛紧握双拳,拳上青筋暴起,他心中缓和一下,接着又问道:“那她如何成了这样?”就算是穆歆月讨厌自己,却也不该向韩彻冰投怀送抱。 “呵呵,你们两人倒是出奇的相像,一个为了丑女而不争储君,另一个则抑郁成疾,沉湖求死!”韩彻冰竟嘲笑道,司徒祈瑛看见那股子不屑之气,弥漫着他的眼眸。 “她这副模样可是沉湖而至?”司徒祈瑛道,脑海中出现了她躲在韩彻冰身后的模样。 “正是心有郁结,报了必死之心,我也是让大夫日日给她施针一月有余,才能有条活路,只是心伤难医。”韩彻冰缓缓道,他也不曾想到,这一个丑女竟做的如此决绝。 “彻冰,恕我冒昧,我愿用美姬十人换她穆歆月的自由身!”司徒祈瑛咬咬牙,提了这个不情之请。 韩彻冰大叹一声:“你一心只想穆歆月,而穆霁月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要申请远调,我们一干人等为你立储大业全部有所牺牲,而你却依着自己的性子,弃之不顾。”* 今天字数偏少,是因为幽幽高烧不退,昨天晚上吐了两次,老妈逼着休息…… 等幽幽病好了,多补上一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交易 下 司徒祈瑛轻轻的颤着,咬紧牙关,怒杀一般的看着韩彻冰。 “难道就因为我的错爱,就只能害得这两个女子这般?” “彻冰直言,多情本无错,错就错在帝王家!”韩彻冰冷笑道,若不是因为他是皇子,有天职在身,又何苦要牺牲这么些人。 “帝王家!好个帝王家!” 司徒祈瑛突然发疯似的狂啸几声,拂袖而去。 ************************************************************************ “公子,我们到了。”家奴撩起布帘,把韩彻冰请下马车,韩彻冰转身又把车上的穆歆月扶了下来。待二人站定,韩彻冰抬眼往府门左右瞧了一眼,看见对面正站着一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浑身散发着沉稳与老辣的气息,自不用说也能知道那人身份。 “穆大人,彻冰这厢有礼了。”让身后丫鬟照应好穆歆月,韩彻冰先行上前施礼。 “韩公子不必多礼。”穆闻天托起他的胳膊,不胜厚望之意。 “韩公子……”韩彻冰身后传来一娇软之音,穆闻天便抬头去看,却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喃声问道:“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呵,大人莫急。”韩彻冰向身后看了一眼,莞尔一笑,附身对穆相低声说道:“这里除了我,她谁也认不得。反正司徒三殿下是试过了,相爷大人要不也试试?” 穆相先是一愣,又觉得韩彻冰似是有话还要说,她穆歆月在场自是不方便,紧接着道:“不必了。” 韩彻冰当即会意,回头便喊道:“莲儿,在那边等我一会儿。”韩彻冰冲她一笑,她便停在了那边没有前行的意思。 “你?”穆闻天突然觉得不对,一把捏住韩彻冰的手,低声喝道,“你难道给她吃了什么?”素闻远邦那耶国有奇果,能使人失忆,却对人有极大的伤害,难不成这韩彻冰给他这丑女儿吃了这种东西? “呵,相爷高估我了,你家小姐自己落水所致……”韩彻冰道,他纵使不喜这丑女,但也总不至于去加害于她。“何况,她这般样子,对于像隐秘她的相爷来说也并非是坏事。” 穆闻天浑身便是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这丑女生来便有的谶语,自己藏了她这么多年并且不让她嫁给司徒祈瑛全都源于此,又怎么能糊涂一时,忘了这事儿? “韩公子,我们先进府里,皇子摆宴做寿,你我晚去了也是失礼。”穆闻天便转了话题,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韩彻冰唤了声“莲儿”,那丑陋的穆歆月便挪着莲步,仪态万方的走了过来。 穆闻天定睛一看,便是吃了一惊。 青纱绕肩,里面则是衬了白色的绸衣,正中一枝风拂墨荷由胸部一直垂到了裙摆,这衣裙看起来好是下了一番功夫,凡事有雅兴之人都不由的贪恋几眼。然而脸上那一胎记,被用金线构成了莲花瓣,在左侧脸上也依样描了一个,眉间也映衬一般的坠了一颗宝石。这分明不是穆歆月,眼前这个身形不足的女子,身上有的空灵和气韵,绝不是那个与世隔绝的他的丑女儿所能有的。 穆闻天打量的眼神似乎让穆歆月受了惊,躲在韩彻冰身后看着怯生生的看着他。穆闻天突然想起刚才韩彻冰所言,又将心放下,这失忆不赖于重生,你告诉她什么变是什么了,你把她塑成什么样子,便就是什么样子了…… 穆霁月一行人正从厢房出发准备到正厅开宴,却在厅外花园看见对面而来的三人。 穆相在前,后面则是韩彻冰和一盛装女子,待走到切近,司徒祈瑛也被惊的忘了言语,那名盛装的女子,竟是穆歆月。 穆霁月轻轻的扯了司徒祈瑛衣角一下,她也知道司徒祈瑛为何突然没了反应。她却真的想不通,这等场合,韩彻冰也知道其严重性,为何要把这个和司徒祈瑛有着千百关系的穆歆月带来。 “小婿拜见岳丈。”司徒祈瑛交叠手掌,深鞠一躬。 “贤婿多礼,今日大喜呀!”穆相见这场合尴尬,笑也自然有些生硬,虽然这司徒祈瑛可能已经知道穆歆月的情况,却心中还定是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 “霁月,还不陪爹爹和你家堂妹入座?”司徒祈瑛不知道这韩彻冰意在如何,急于想问,定要将这其余几人一并推开。 霁月一笑,也明白这等场合司徒祈瑛没有当场发作已经是万幸,而她穆歆月现在穆尘莲的身份还是多少和她穆家有些联系的,便欣然同意。 “韩彻冰!”司徒祈瑛低喝,激动的他脸色有些微红,“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要以为你我以前关系亲密就拿我寻开心!” “彻冰不敢。彻冰今日所举也是酝酿多时,却只想和殿下讲明一事。”韩彻冰上前拱手施礼,却让司徒祈瑛伸手拍开。 “速速说来,我可不想失了理智让你即刻毙命。”这韩彻冰突然如此行事,让他难以料定他目的。自上午之事起,他就越发的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恨不得杀人才过瘾。 “殿下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况且这做寿的见了血光也不吉利吧。”韩彻冰对司徒祈瑛的话不以为然,玩笑似的回了一句。 “我才不怕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若想杀你,怕是还无人能拦我!”司徒祈瑛推开身配宝剑,锋芒乍露。 韩彻冰笑着上前压住司徒祈瑛那拔剑的手,缓缓的低声道:“若殿下能成功登上皇位且立穆霁月之子为储。” “我连碰都不会碰她,何来子嗣!”司徒祈瑛怒火上涌,这韩彻冰简直是无理乱言。 “霁月对殿下真心,这一切便好办!何况殿下若听完我后面的话,再说同意也不迟。”韩彻冰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这三殿下破了穆霁月的身,可霁月已经嫁了过去,还是正室,便没有再嫁之理,更何况她心中有司徒祈瑛,更不可能跟自己如何。但照现在这般光景,司徒祈瑛不待见她,她也没有子嗣傍身,宫闱似海,空冷煞人! 韩彻冰想到这里,附身到司徒祈瑛耳畔道:“若殿下达到以上所言,不让我等失望,那事成之时,我定把一个干干净净的穆歆月送还给殿下,不知道殿下觉得这交易可算公平?”更新大吉,幽幽今天又过十二点了,汗…… 下次自己找个鞭子抽自己,叫自己更新慢……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意外发现 穆霁月心中还是难以平复那些疑虑,至于韩彻冰他那些没心没肺说的话,她本就不信,何况今天又做出了这么让人难以琢磨的事情,让她暗中觉得这人有些愚傻可笑。她向堂下看去,穆闻天给她提过的那几个司徒祈瑛的拥护者似已经到了差不多,穆闻天左右推杯换盏,交谈甚欢。宦海一局,这本就正常,穆闻天官场几十年,心中自有分寸。霁月环视下场,嘴角轻扬微笑,俨然一副皇家的大气。司徒祈瑛喝韩彻冰巧在这里一前一后的入了厅,司徒祈瑛拧着浓眉,一脸焦心的模样,和刚才平日难以琢磨的那份神情成了巨大的反差。韩彻冰倒是一脸喜气洋洋,看了自己一一眼便转身入座,那身旁纤细的女子便紧紧的靠上了他。 穆霁月伴在祈瑛身侧,下台把他迎上正首的位置,然后便坐到他一旁,低头整理了衣衫。她看见司徒祈瑛慢慢滑下的手,把她交叠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握起,又按在了身旁的垫子上,回头对她浅浅一笑,那种感觉才像是那种妾情郎意,顾盼流连。自己嫁来一月有余,今日得他如此回顾,真是受宠若惊,便连忙浅笑迎上。 “殿下,可以开始了么?”霁月在司徒祈瑛身旁轻轻说道。司徒祈瑛看人来的差不多,便温和的点了点头。穆霁月更是欣喜,抬手击掌两下,便从这大厅两角涌出舞姬十几人,在正中的空地上舞了起来。一人手中持一琵琶,脸上金纱遮面,身着宽腿窄口纱裤,上身衣尚露出腰腹,坠了大片大片的流苏,流苏上有金丝线,一摇一晃的甚是耀人眼,可论夺目却万万不及肚脐上嵌的红珊瑚珠子。这群舞姬,腰身纤软,舞姿柔中有力,绵而不黏,让人看了实在是舒畅,这一身筋骨也不知练了多少年。她们簌簌动起来,随之弹拨手中琵琶,铮铮有声,混合着万千铜铃悦耳清音。堂下众人也不免好奇,打量她们全身便寻到那足下一景。脚腕上红绳皆系铜铃,脚步有度,力度有恒,铜铃声整齐而发,好不动人。忽然这十几人一同变换姿势,琵琶从身后绕向后脑地方,葇夷高举,一时间,琴音皆发,慢如清泉滴石,快若江河突泻,好一个反弹琵琶! 司徒祈瑛本无心过寿,却见这场景也不得不入其境,听之,观之,皆为上上之作。穆霁月愣在一边,心中徒念,本觉得这舞姬也是出卖色相的活计,今日一见却知晓了缘何那些公子哥儿们为了这些个弹曲儿的跳舞的,争的死去活来了,这等女子一个难求,也不知父亲如何寻了这么一个班子,来府上表演,可算费了心。韩彻冰虽是目的以达成,心中欢喜,心念歌舞皆落俗套,无意赏之,如今险些拍案叫绝,可不知这是谁请的这帮子舞姬。穆闻天算是最知情的人,这本就是二殿下托他给三殿下的礼物。想那二殿下好声色,平日弄个什么姐儿舞女的,都以为是些下等的寻欢作乐,却不曾知道有这么高妙之舞,竟让人心随而迁。 “塞上胡曲胭脂舞,不知各位满意否?”司徒祈瑾笑着步入正厅,“这支舞姬可是我派人寻了几年,才从那宓纱小国寻了这么十几个善舞的女子组了这么一队,若皇弟不嫌,便送做礼物,予你取乐,岂不快哉!”他走到切近,在那些亭亭玉立的舞姬之前却也好不落寞了他,锦带束发,一身白衫,外罩绣金丝云龙长比甲,仪表堂堂。 “这礼重了,我也不好夺人所爱,皇兄心意有了就好,再跳几曲助助兴便罢。”司徒祈瑛本也没想到司徒祈瑾会来,毕竟他年幼于他,来不来也是自愿之事。又见这等特别的礼,心中也不免慎重考虑,一来知道司徒祈瑾好这些,不能收下,更知道这些舞姬是人,人便是活物,不比那些器物好掌控,万一他司徒祈瑾派人试探,这样他便不敢收。 “那我便也图个乐子,下去看了。你们几人跳满了场子才算罢!”舞姬听见他的号令,又动了起来。 司徒祈瑾在下人排的桌前坐下,那位置与穆闻天相近,在右侧宾席最上首,对面便是韩彻冰,怀里正依偎了一个美人,侧着脸在说什么,他便戏谑般的笑了。司徒祈瑾寒暄几句,对穆闻天道了谢,便坐下吃酒。酒过三杯,恍然抬头,竟愣的原处。 自己寻了半天而未得身份的丫头,就坐在对面,一袭盛装,若不是她正脸过来,眼神相触,谁也不能轻易认出。 那眼神似是意识到什么紧接着又收了回去,待他再自己去看,那边已经低下了头。—————————————————— 更新大吉…… 今天抽自己一鞭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落红 “一起睡?”歆月翻身坐起,口中轻念了一句,觉得不对,即刻叫到:“韩彻冰,你疯了!你快出去,快点滚出去!”她突然想起自己只着了一件袭衣,便伸手拉起床边的凉被裹在了身上。 “你我已有夫妻之名,却迟迟未行夫妻之礼,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呢。”韩彻冰一笑,嘴角随即扬起一分邪魅的意味,“不如就趁今夜……” “韩彻冰,我真没想到你竟是人面兽心!”她咬牙喝道。 韩彻冰退去腰间横带,顺手便脱下外衫,扔在凳上,剩了一身雪白的中衣。他不紧不慢的走着,他没走一步,就看见那坐在床上的穆歆月哆哆嗦嗦的向床里挪一下。 “你,你别来昂,别过来!我可是连司徒祈瑛都,都能伤,你,你就更不在话下!”穆歆月见韩彻冰一步步的逼近,想逃已经晚了。自己心中也恨,竟疏于防范,认为装疯卖傻,用不到匕,便没戴在身侧,却忘了这府上最大的敌人,便是这韩彻冰! 韩彻冰俯身便上了床,一把抓住穆歆月抖的手,冷冷的道了句:“丑丫头,还不伺候你夫君就寝。” 穆歆月还差点就喊出“救命”,以为韩彻冰要轻薄她,却没想到那人自己先行躺下了,且那只手紧抓着自己的不放。 “喂,韩公子,你家庭院有十进,屋子不下百间,又何必偏偏和我挤在这里!”歆月心中忐忑,若他韩彻冰躺在这里,她这一夜便不用睡了。看这情形,韩彻冰无意对自己如何,可这硬生生一个男子躺在这里…… “哼,难道你还盼着我们之间生点什么?”韩彻冰突然回过头来,那一头如墨黑,瀑布似的泻下,衬着他一张白瓷脸,五官也越的精致,那一双眸子玩味的在歆月的脸上扫过。 “你,你胡说!”歆月叫道,这韩彻冰还真是浪荡的公子,把谁都当成了姐儿舞女,这粗俗污浊的话也说得如此利索。 “胡不胡说,你的脸上都写了。”韩彻冰伸手,在歆月脸颊处轻轻婆娑着,“看啊,脸红成了什么样子,不是迫不及待了又是什么?” “没,没有,韩彻冰,你胡说!”歆月的手也正好得到了解脱,一把拍掉那附在她脸上的手。 “呵呵,我到真看不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了。”韩彻冰回转过头,淡淡的道了一句。 “什么?”穆歆月并未听懂他的意思,追问了一句。 “我瞧你毫无睡意,就把这活儿自己干了吧。”韩彻冰并未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起了别的,说罢一扬手从中衣袖子中甩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递到了歆月手中。 “这,这是何物?”歆月拧着眉看了半天,也没弄清这是什么,这圆滚滚的半透明物,里面似是还有什么东西,晃动之下有水声。 “猪的尿泡。”韩彻冰说的语气平静,可歆月便是一惊,手一晃,那东西就掉在了床上。 “你,给我这个作甚!”歆月紧皱眉头,不知道这个贵公子要这东西有何贵干。 “里面装了鸡血,你把它放在你身下的位置,然后弄破。” 韩彻冰把如何做一说,穆歆月突然明白了什么,便立刻住了嘴,再也不敢乱嚷什么。 这便是用来作假的,做女子初次行房之后的落红。新婚那日他们未曾同塌,是府上人人皆知的,现在…… 歆月回头瞧见韩彻冰连身子都回了过去,心中才没刚才那般窘迫劲儿了。 “明日你也早些准备,我可能要连着在这屋睡。” 歆月仅“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她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韩彻冰睡着,才从床角往下挪了挪,找了和适当的位置,捅破了猪尿泡,这活儿干下来,已经弄得她一身冷汗,如做贼一般。待那血干了,她才俯身躺下,长舒了一口气,只愿她和韩彻冰演得这出失忆能真的助祈瑛登上皇位。 她轻轻侧身,听见身旁那平稳的呼吸,心中竟有了愧疚。若不是她这么个丑丫头,祈瑛不用如此煎熬,而他――韩彻冰,更不用如此费尽周折,却什么都得不到。他和家姐,是多么般配啊,更何况他为了家姐也做了如此牺牲。美妾成群的他,也答应了让自己过门。进来后虽不曾见过兵部侍郎韩大人,却隐隐中听说了这公子的娶妻纳妾从不受韩大人掌控。 她浅叹一声,轻轻转身,和韩彻冰背对。能和他面对面,心贴心的,永远都不是她…… ――――――――――――――――――――――――――――――――― 酒席下半场进行时气氛还算高涨,瞧模样,人人都像是尽兴而归,父亲脸上终于有了许久没有的笑颜,让穆霁月大大的放了心。只不过中途韩彻冰领着穆歆月退场的时候,司徒祈瑛那要杀了自己一般的眼神,让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惊。后来倒是平静了下来,霁月知道司徒祈瑛对歆月那份关心,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还跑下去找二皇子喝了许久。 穆霁月找了几名家丁好不容易把他掺回了自己闺房,许是酒喝的太多,连站都站不稳,霁月本要把他扶到床上,却让她一把把自己压倒在床上。 “殿下,殿下!您请快快起身啊,妾身快让您压的无法呼吸了。”霁月被压的穿不上起来,嗯嗯呀呀的才说了一句。 “别说话,别在我想要你的时候说话!”他怒喝着。穆霁月望着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让人一阵战栗。 “殿下,您喝醉了,请快些休息吧。” 穆霁月知道自己在司徒祈瑛心中的地位,自是不敢奢求他的宠幸,他这番醉态说的暧昧话自是不能信。 司徒祈瑛一皱眉,捧起霁月的头把她的唇送到了自己的嘴边,狠狠的吻了下去。 “殿下……”霁月未出口的两字,别淹没在他的吻里,她的意志一点点的迷失在他的火热里。 司徒祈瑛伸手就剥开了她的外衫,霁月也觉了清凉之意,伸手护住自己的身子。奉命去端醒酒汤的丫鬟正巧进门,见了这景儿生怕误了主子的事儿,麻利的退了出来。霁月知道有人,双手遮遮掩掩,半推半就,司徒祈瑛哪里管她这些,用力一扯,束胸便从中衣中脱了出来,接着便是中衣,一扯便露出半个香肩,祈瑛贪婪的吮吸着她的清香,的确是世间绝美的女子,玉骨天成,纤腰若柳。他便捉住她的蓓蕾不妨,惹得她吟哦连连…… 她睁开迷离的眼眸,却看到了他宴上要碾死她一般的眼神。 ―――――――――――――――――――――――――――――――――― 幽幽爬上来更新鸟~~ 今天的亲们真是热情啊,哈哈哈,偶真素高兴啊,一抬头看见了一推留言(幽幽心花怒放中……) 那啥关于人物突兀这个问题我可能要斟酌的修改一下(这个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个留言滴山东老乡,偶看见了撒,但是回头再找你的留言却没了…… 幽幽更新几乎都在9点以后吧,所以希望大家早上看就好,不用守着电脑刷新~~ 至于潇湘,肯定要比新浪快,因为幽幽把文签给了潇湘(不是不想签新浪,素新浪的编辑大大来的晚了,合同都寄出去了) 好了,幽幽闪去,擦药酒,码字的后遗症就是肩膀僵…… ps:近期腾讯没法建qq群,所以幽幽为了能和大家交流弄了个q号:1o692o4375,请注明书名,要不幽幽就不能加了哈 第二十八章 初夜 阳光的轻暖,微微的射透她的眼帘,她轻轻的转动眼睛,有些许酸涩。 “夫人,您醒了?” 霁月听见有人在问自己,本能的扭了扭身子,想坐起来,却现浑身散了架一般,无力间并着疼痛。猛然想起了昨夜她和司徒祈瑛欢好,才弄的她今晨这副样子。 昨夜的祈瑛向她起一轮轮的进攻,每次都是她惊恐的败下阵来。直到她倾尽了所有,他还是不肯放过她。昨夜是极尽缠绵的一夜,却也是她惶恐之至的一夜,因为她不仅一次看见祈瑛怒杀的眼神混着**看着自己,现在还令她抖。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床,还好床上是剩下她一人了。莫名而来的知觉告诉她,她是在害怕什么…… “夫人,水已经备好了,等着您沐浴呢。”丫鬟见穆霁月睁着眼睛却没答话,在旁又道了一句。 “殿下什么时候走的?”霁月有些吃惊,这小丫头竟一早就备好了热水,还真是细心。 “这个奴婢不知,是殿下派人来叫醒了奴婢,让奴婢早些烧好水等夫人醒了沐浴。” 霁月“哦”了一声,手撑着床板做了起来,小丫鬟忙过来替她穿好鞋袜,随她身后进了侧房。暗中却称赞祈瑛待自己还算体贴。 这丞相之女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丫鬟侍奉在一旁,眼睛却丝毫没有远离穆霁月的身体。只不过现在这光洁的皮肤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她自是明白了什么。这小姐过门一月有余却还是处子,这才府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虽三殿下在她房中睡过几日,可她们这帮子丫鬟都好奇的很,每次收拾被褥都留心那床榻上有没有落红。怕是直到昨夜三皇子才破了她的身,行了夫妻之礼。她刚才伺候霁月起身的时候,那一片已经干了的血迹在白色床单上格外的显眼,更何况她这一身的伤痕,都是昨夜殿下过于纵欲所致。 霁月坐在桶中,司徒祈瑛终于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她该高兴才是,虽然说嫁给祈瑛是她自愿,哪怕受了冷落也在所不惜,可是祈瑛称王称帝的,早晚要妻妾成群的,自己若没个子嗣,这后半辈子的心中清冷怕是耐不住的。然而心中却总是惴惴不安,屡有不详之意,毕竟她不知道向来不待见自己的司徒祈瑛为何昨天突然转变了态度,给足了自己面子,甚至和自己交欢…… 她觉得脑子越来越乱,有很多的杂音在影响她思考。她昨天一直都有疑虑,然而让她更怀疑的是穆歆月。穆歆月的眼神像是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穆相,恍惚飘散,直到韩彻冰进来她的眼睛才有了神采。昨日她接穆歆月和穆闻天两人进厅,穆歆月远远的躲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就算自己的父亲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以前也不是这般模样…… 霁月突然觉得头脑昏昏,急忙沉到桶底,把自己湿了个透底,心中念道:“莫猜,莫猜。” ――――――――――――――――――――――――――――――――――― 穆歆月昨夜躺下后,换了一个面向便再也没敢动,她却如何也睡不着了,满脑子尽是那陪了自己好几年的小园,以及其中荷塘,毕竟所有的事情都因小园而起,很是难忘的回忆。说起荷塘她又辗转想到了另一个人,便是昨夜宴会坐在她对面的人。她坐在韩彻冰怀里,便知道头顶上会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却没想到对面也有一双闪烁的目光对着自己扫了又扫。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便是刚才献上舞姬为礼物的人,当朝的二皇子!吓得她当时一阵抖,韩彻冰看出了她的异样,在她耳畔悄声问她怎么了。她佯装娇羞的摇了摇头,谁知道他韩彻冰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毕竟这二皇子殿下的眼神总是似有似无的飘过来。遮掩的再严实,却还是像一把利剑,通过层层防卫杀人于无形。 歆月考虑的太多,以至于巧儿唤了几次都唤不醒,只好先去厨房里给她备下补品。 “你家夫人起身了没?”二夫人的丫鬟问道。主子们都听说昨夜爷抱着那新来的四夫人进了屋子,就再也没出来过。四夫人那副丑样子,还不如个别丫鬟标致,连三夫人也纳闷,爷这阵子怎么突然宠起她来。更别提行房这事儿,就难保这爷看着她那丑脸不作呕。 “还没呢,我这不来拿爷赏的补品么。”巧儿把煲往那灶上一放,便蹲下来用扇子煽火,以求文火慢炖。 “也是,爷是血性方钢的年纪,还不知道昨天把你家夫人折腾成了什么样子呢。我家夫人刚过门的那几天,也累的起不来呢。”翠儿这些话自是不能说出来让巧儿听见,这现在四夫人正宠胜一时,若是什么话传到她耳朵里,在爷耳边一扇风,说不定还会连累二夫人。只得找一些平时嚼烂的话来补两句。 “呀,翠儿,你也不嫌羞,还没出阁呢就说这种话,让你家的主子听去还不割了你的舌头。” 巧儿知道奴才都随主子,也算是变了相的关心着主子,一家的主子受了宠,其他家的主子就要被冷落。自家的主子刚刚和爷有了点动静,这帮探听的奴才就都赶了来。若不借此机会羞羞她,还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巧儿见补品已经热了,便连忙盛好,先离了是非地再说。 “哎,巧儿啊。”巧儿刚转身,身后的翠儿便唤上了,紧赶了几步上前,附在她耳畔说道,“你可别忘了替你主子收那沾了处子血的帕子。” “呀呀,你可真没羞!”巧儿嘴上这么说,心中却道当真差点忘了这茬。这东西一辈子就一次,定要给主子留下。 翠儿看着巧儿远去的步子,用手拍了拍胸口,这才算是放了心,幸亏二夫人的沿线多,信儿准,自己来得早动作快,要是晚来一步,怕是什么也干不成了…… ―――――――――――――――――――――――――――――――――― 幽幽很感谢一直以来都陪着幽幽码字的亲们~~ 关于更新的问题,幽幽也只能说,我一天只能有精力更新一次 毕竟亲们看上几分钟的文,我要写几小时。而且又有现在更新着两个文,一天在无干扰的情况下,在四个小时左右 所以一天一更,也希望亲们谅解…… 好了,幽幽闪鸟~ 第二十九章 别子汤 “我的夫人,你可算是醒了。”巧儿端着补品进屋,便看见穆歆月的眼睛在合着的眼皮下咕噜噜的转着,有要醒的迹象。巧儿心中高兴,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待她一醒,恰能趁热把补品喝了。 歆月听见有人在唤自己,便微微的睁眼。她这个回笼觉睡得时间可真长,打韩彻冰醒了以后,约莫又有一个时辰吧。 她轻揉睡眼,瞧见是巧儿在那边伺候着,便塌下心来。 “夫人,快起来把这个喝了吧。”巧儿见她真是醒了,便欣喜的跑到床前,收拾利落,准备先让她补补。 “那,那是什么?”穆歆月有一声没一声的问着,翻身又要睡去。 “补品,爷赏的。”巧儿又想起了刚才翠儿那嚼舌根子的话,虽说能羞煞人,却也不无道理。巧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还痴痴笑着。 “补品?”歆月蓦然回头问道。她是明白以前君王宠幸女子,若不想让其怀上子嗣,便要让那女子送服别子汤,这韩府不会也有着名堂吧。 “恩,是爷特地嘱咐过的。”巧儿心中更是想乐,这四夫人到真是孩子般的脾气,说起身“腾”就起来了,根本不在乎昨夜留下的痛。 歆月骨碌一下就坐了起来,“快,拿来我看。” 巧儿一下没反应过来,看见穆歆月的眼睛盯着那碗,便会意的把碗放低,递到她的面前。 “好你个韩彻冰。”歆月心中暗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我之间明明毫无牵扯,却要她平白无故的喝什么别子汤。” 歆月捧起碗,见那白瓷碗中是白色浓汤,并不像书中所写是那种褐色的苦药汤。 “巧儿,我且问你,这是你亲手所煮?”穆歆月双眉紧皱,抬脸问道。 “是爷赏的补料,巧儿亲自去厨子那里支的,也是巧儿在夫人未醒前刚刚煮好的。”巧儿自是不知这四夫人是如何情况,只见她一脸疑惑的问这问那。 “夫人还是快快喝了吧,省得凉了。况且只有夫人喝了,巧儿才好给爷回话。”巧儿心中虽乐,却总觉得这夫人有些不对劲,拿着这碗看来看去。 穆歆月思忖半晌,“嗯”的应了一声,便一勺一勺的把那补品喝了精光。 巧儿接过碗,便开始伺候穆歆月沐浴更衣等事宜,瞧见这身型尚未张开的四夫人,肩胛处,锁骨处,有青有紫的瘢痕。 穆歆月现了巧儿眼神有些异样,便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这身上是…… 穆歆月突然感觉要疯了,拼命的用拳头砸着水。她算是明白早上韩彻冰那一番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上还在梦中的时候,穆歆月便觉得胸口压抑,难以呼吸,睁眼一看,竟是韩彻冰趴在自己身上,正伸手往下褪她的衣服。 “你,你这又是干什么!你这个禽兽!”歆月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惊醒,自己的初贞,不能就这么让他夺取。 “闭上你的嘴,要演戏也要演彻底!”韩彻冰冷冷的低声一喝,竟让歆月突然有摸不清了状况,明明是他要占便宜…… 不过她似乎是想错了,她的衣服停在了胸部以上。而韩彻冰,似乎正趴在她的肩胛上,不停的舔吻。突然歆月觉得皮肉一阵刺痛,接着便是那温热鼻息带来的一阵阵战栗。 穆歆月每一根神经都蹦的紧紧的,吃力的呼进和吐出每一口空气。 “这衣服就这样吧。”韩彻冰起身下床时,把歆月的衣服揉搓了一番。 哎,除了心思缜密这一词以外,歆月当真想不出别的什么说道。只是总觉得自己让他白白看了身子,占了便宜,心中不免有些愤恨。 可韩彻冰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来着,今天要去见太子侍读,怕是又要和司徒祈瑛见面了吧。歆月想起司徒祈瑛,眼前便出现他那次在韩府花园看见自己时几分责备几分惊喜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 她默默念着,这原本不该生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 司徒祈瑾于卧室之内有一暗室,暗室外通一暗道,如此便可以不经府门也能到府外。于是便有了一种假象,那便是除了这皇帝宣他早朝外这司徒祈瑾夜夜笙歌,早也要睡到日上三竿。 “殿下,那韩侍郎之子共有妾室四名,四夫人是刚过门的,按照殿下您的样貌特征描述,应该便是那个四夫人。”启商被司徒祈瑾视为心腹,接着给他端茶送水的劲儿,转动暗门旋钮,找到了司徒祈瑾,把所寻情况一一报上。 “奥?那,是何来历?”暗室中只点了一支落地烛,映亮墙的一角,司徒祈瑾的身影斜斜的落在地上。 “属下托人问过韩府家丁,说是穆丞相的远房亲戚,名叫尘莲。”启商缓缓道,烛火映的他棱角分明的脸,一般幽暗,一般明媚。 “看上去年岁不大呀。”司徒祈瑾转身,轻轻的叹了一句。依照韩彻冰的性子,也不像是喜欢幼女的那类人,更何况是个丑女。只不过……司徒祈瑾偷偷笑道,这身量不足的女子,不也惊艳的留住了自己的眼睛么。 “回殿下,今年一十有四。”启商听见了觉得有些奇怪,毕竟穆家远戚也不会是什么贫苦人家,何苦让女子这么早的出嫁? 司徒祈瑾“奥”了一声,便径自做到房内石凳上,凝眸思索着什么。 “还有一事,属下要禀明。”启商突然又记起一事,似乎有什么端倪。 “讲。”司徒祈瑾轻轻的挑了挑眉,说道。伸手取了茶盏,提起杯盖,闻其清香。 “这韩彻冰迎娶这四夫人的时间,与司徒祈瑛殿下娶穆家大小姐的时日分毫不差。” “奥?竟有这样的巧事儿?”司徒祈瑾低头品茶,轻轻的应了一句,却眼波一转,计上心来。 ―――――――――――――――――――――――――――――――――― 幽幽今天实在是卡文卡的厉害,不得不弄到这么晚,也好,很多亲可以第二天再看……(话说已经过了零点了……) 幽幽老老实实的开始回复评论,毕竟看的亲多了众口难调,而且幽幽功力摆在这里,根本没可能得到每个人的认可。 至于亲们说情节慢,这个幽幽实在是没多大办法,可能因为开始基调就慢了,弄得整个文就满了,如果突然乱跳,那更要有亲说写得不顺畅了。对于女主没有过人之处,这个我想说的是,平凡女子也不难现什么可爱之处,就看你有什么眼光,是不是在正确的地点碰上的正确的人,所以幽幽的文中,不管是写什么人物都会辩证的考虑,不会一味的说别人有多坏,而主角有多好。不是觉得对比衬托的手法不好,实在是觉得人不可能真的就定了性,毕竟环境会造就人的。并不是有了过人之处就一定会好,很多亲都希望女主变得漂亮。可是我觉得这里歆月的丑,会带来更激荡人心的震撼(幽幽汗,还不知道到最后能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现在已经有亲觉得人物有些单薄了,可能还是对手戏少的缘故,也有别的作者说幽幽这文不能在前几章就抓住读者,是写网文的大忌,这是幽幽文章布局的问题(老毛病了……)所以很多看下来觉得就是白开水,没什么味道,而且让幽幽跳跃的大神经搅的什么也看不明白(这个幽幽会比较抱歉……) 幽幽还有说明的是,女主现在是十四岁,并不是九岁,幽幽在文中有详细说明吧,关于时间的跳跃(还是有很多亲没弄清楚,让幽幽一把一把的汗啊,不过也是幽幽写得有点问题),所以很多亲说年龄夸大了。感情方面幽幽在最前面那一卷单独做了解释,也在回评论中,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 另外很多亲觉得幽幽有些东西可写可不写,却还是弄了一章,拖延进度,其实呢幽幽的每一个人物别的不好,但是语言却还是有很多考虑的,比较用心的也就是言语了,很直接的反应人物…… 祈瑛和祈瑾的名字在第四章错过一次,让亲给挑出来了。 哎,很高兴有亲期待剧情,也有亲很不满幽幽的文~ 总之那句话,这文已经贴了,幽幽被骂也得写完,就算不上架,为以后积攒一下人气也是好的。 另外推荐一个好文,就在本文的下面有链接《寄情大漠尽飞沙》,写宋元乱世,是个乱世红颜! 幽幽闪去睡觉,老天保佑明天不卡文…… 第三十章 各怀心事 “启商,他穆家这远亲,你可找人打探过?”司徒祈瑾淡淡的问道,他放下手中茶盏,抬头看着启商,眼神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信赖,还是? “殿下虽没说,启商也顺带着打探了一下,生怕殿下问起,不过到真派上了用场。”启商察觉到司徒祈瑾的眼神,揣摸不透,便走动几步,试图避开什么。 “奥?启商也学会了揣测主子的意图了?”司徒祈瑾瞧见他的神情和姿态,似是捕捉到了什么,便打开竹扇,摇晃几下,明眸闪烁,似柄柄利刃。 “启商不敢,不过是跟了殿下这么久,多少了解些。只不过这事儿奇怪就奇怪在,启商通过人问的穆家家奴,人人都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回答几乎都是‘他相爷的私事儿,我们当下人的怎么能知道’,启商也曾想过这相府的下下奴仆自是不会对这等事情有所知晓,不如直接问管家账房之类的,却没想到支了银子也没人敢收。”启商说话越渐小心,毕竟司徒祈瑾的性子极难琢磨,他的一个眼神也掺杂了太多,若不细细去解…… “呵,这相府竟没有爱财的人?”司徒祈瑾一笑,再次抬起头来,眼神中戾气已经沉淀了下来,仅仅漂浮了一层水柔。 这便是司徒祈瑾,连启商心中也不免感叹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情绪中纠结了太多,让他不能读懂。对如此年纪的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层层压力在空气中弥散。 “怕不是没有,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都闭上了嘴巴。”启商说道,他派了这么多人暗中打探,竟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回来,的确也让他琢磨不透。“只不过属下不明……” “恩?”司徒祈瑾一皱眉。“但讲无妨。” “殿下怎么突然要查别人家的小妾,难不成这与殿下大业有关?”启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一问,这二殿下走的每一步棋,都很出乎人的意料。 “哼,启商,你找人散出消息去,说我看上了穆家的二小姐,穆璇月。”司徒祈瑾似乎是要把话题岔开,便说了这么一句,把启商所问给盖了过去。 “是,属下遵命。”启商虽知道司徒祈瑾故意不答,却也能从他命令之中得到一些消息。 “切记,看看那穆相作何反应。” “殿下,只怕穆相定是故作沉稳,到您真的去府上提亲之时,他便会挑他女儿的千百个不是来推脱这门婚事。”启商就知道这二殿下所做不能无所图,看来兜兜转抓还是和穆相有关。 “奥?你如何知道?”司徒祈瑾听罢便不可置信的看着启商。 “大殿下的门客在司徒祈瑛娶了穆霁月之后去了不知多少次,到现在穆相还没松过口,可见这老狐狸打了什么主意。” “呵呵,果真是宦海驾驭的高手。表面上与谁都为亲,可实际上呢,心中早就有了立储的人选。”司徒祈瑾默默抬眼,不由扬了扬嘴角,似是嘲笑。 “可属下总觉得若是求稳,他总该把二女儿嫁给大皇子才是。毕竟长子为嫡,就算他三殿下有个北岳国作支撑,又能如何。”启商见他这番表情,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把自己疑虑说了出来。 “启商啊启商,你光惦记着北岳,你可知道那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你也不看看穆闻天把自己远亲嫁给了谁!”司徒祈瑾心中暗道启商好糊涂,竟只看到了眼前。 “韩彻冰啊,这……” “呵,你忘了他家官拜为何——兵部侍郎!”———————————————————————————————— “殿下可有时日不来了。”荣晋独自呆在这望天楼有一阵子了,平素司徒祈瑛找他,若在南苑寻不见他,就会来着望天楼。只不过他这阵子也听说了司徒祈瑛对众多大臣是避而不见,自己也是在他大婚之后再也没见过他,对其情况也不清楚。今日一见,虽还是那般器宇轩昂,却让人觉得他那脸阴的出水,那剑眉更是一个“锁”字才能形容。 “却是学生的错,尽是杂事琐碎缠身,今日终于得了空。”祈瑛说道,向荣晋拱手赔罪。 荣晋笑着托起他的胳膊,笑着说道:“呵,殿下前些日子大婚,此乃人生大事。可耽误不起,只听说娶的是穆丞相的长女。” 司徒祈瑛轻轻的“恩”的一声,这门亲事他,他却真的不想提起。若不是韩彻冰做那个交易,他兴许还不觉得愧疚,可这交易一旦答应了,他便是害了穆霁月,苦了韩彻冰…… “昨日殿下寿辰,老夫也在堂下,瞧见那穆家小姐好容貌,且也是落落大方,行动得体。老夫当先恭贺殿下得此佳人。”荣晋一笑。 司徒祈瑛脸上有些僵硬的回了礼,心中却也有些惦念霁月…… “殿下,里面请。”荣晋袍袖一展,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这望天楼便是这帝都最大的藏书楼,荣晋在这楼的地下设了一件屋子,说来是他修养读书之所,如今看来,此处不仅夏日清凉,且书香环绕,确实是选了读书绝佳的去处。 司徒祈瑛还记得自己初次来时,便觉得这望天楼名字极为好笑。何人何楼不望天,何时何地不着地? “书,通天之阶梯,站于阶梯之上,行而望天,则天愈近。”这便是荣晋那番对于望天楼的言论。如此一来,这望天楼咋看上去是个大白的书名,反复思之,才能通晓其义。 桌上一支烛,四个墙角又是大大的落地灯台,这么一照,一室的通明。这屋中一香几,上面笔墨未撤,旁边还撂了一个喝空的茶盏。 —————————————————————— 囧,幽幽今天卡文卡的厉害,这点字,从下午写到了晚上。 不过写完这一章,幽幽彻底发现,我这慢热慢的厉害,铺陈铺的真多…… 乱糟糟的事儿也真多,弄得很多亲还以为我女主九岁呢…… 怪不得退收不看的亲这么多(幽幽反省中……) 但是这个“祸”幽幽已经酿下来,厚着脸皮也得爬完,毕竟偶后面还想得很好,囧…… 万恶的开头…… 幽幽闪去睡觉,亲们接着砸留言吧~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受令而行 “荣大人,三殿下……” 祈瑛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便急忙抬起头来看,竟让自己猜中了,韩彻冰正从里间的书架处缓步而出,冲着荣晋和自己连施两礼。司徒祈瑛自是轻轻皱眉,心中却道在这荣晋面前还是不要多露的好。他潜意识的笑笑,以示回答,却听见荣晋这样说道:“韩公子,不知道穆小姐情况如何。” “劳烦大人惦记着贱内,身体已经无恙,正念叨着要给我们韩家开枝散叶呢。”韩彻冰说着话时,眼神竟似有似无的憋向了司徒祈瑛。“对了,昨日三殿下做寿,她也去了,大人不曾看见她?” “哦?我记得公子身侧坐的明明是个盛装打扮的美人,老夫明明记得穆小姐可是个丑丫头。”荣晋微微拧眉,又去回忆昨夜场景,没错啊,明明就是个漂亮姑娘,分明不是自己给瞧病的那个憔悴的丑丫头。说她是倾莲的女儿,有谁会相信啊,当年才貌双绝的佳人却生了这么个丑女。 司徒祈瑛做不相干的样子听着这些言语,双手微微弓起,渐渐的紧握成拳。 “不丑不丑,若不是大人救了她的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她有多么美。”韩彻冰奸邪的说道,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韩彻冰!”司徒祈瑛突然喝道,上前一步便提起韩彻冰的衣领,这一举动惊得荣晋高呼“三殿下!” “三殿下,怎么了?”韩彻冰一脸无辜的看着司徒祈瑛,像是在,挑衅! “没事!韩公子衣服皱了,我替他整理一番。”司徒祈瑛压下心中火气,用纤白的手指,把韩彻冰的衣襟按平。 “我的三殿下,你可不要把力气用在我身上,那边疆的劲旅,哪一个也不是我韩彻冰能比的过的。”韩彻冰笑着拿起司徒祈瑛的手,顺势放回他身侧,顺势在他身边附耳道:“你可知道,二皇子马上要封王了!” 司徒祈瑛被一愣,眼神便随着韩彻冰离开。“二皇兄要封王,与我何干。”心中好不气恼,不知这韩彻冰究竟何意。在这里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同时变着法儿激怒自己。 “呵,殿下可别忘了您昨夜答应臣下的。”韩彻冰看见司徒祈瑛的神色,便释然般的一笑。 “这……”司徒祈瑛虽然愤恨,可总觉得让人抓到了短处一般。 “大皇子将要封王,碍于年岁,这无可厚非,而二殿下,似乎怎么说也不能让人信服。”韩彻冰看看司徒祈瑛又看向荣晋,荣晋似是熟思过后,便点了点头,认可道:“的确,二皇子无论是品行还是功绩,在封王上都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臣下自认为三殿下也应该把握好时机才是。”——————————————————————————————————— 那时日一晃便是大半年,这冬月的夜,速速寒风从窗缝中挤了进来。司徒祈瑛手中正握了那上任的圣旨,凉风忽过烛台,烛火明灭相接,他纤白的指尖滑过黄丝白绢。 韩彻冰所谓的交易他终是不能忘,如此说来,他便不能任由性子去戍边。一是为了歆月,还有便是霁月,毕竟他现在不能无视她的存在。穆丞相,荣太傅,兵部侍郎等大小官员联合上书,只求把长久的戍边换成骠骑将军一职,虽是司徒祈瑛的资历难以担当,却顶了皇家的面子,小的职位也不能给,在军中难以处事罢了。祈瑛想要安静的时候便都是睡在厢房,他披了毛皮大氅坐在桌边,眼眸微和,收敛星光。 依照韩彻冰的说法,明日他会带着穆歆月来送行。自己情同手足的友人,竟欺骗了自己大半年的时间。只是可怜了穆歆月,要在自己面前装失忆。这何尝不是一种相互的折磨,他要看着她在韩彻冰怀中膝下,而她又要看着他与她的姐姐相拥而行。 他到宁愿韩彻冰永远别告诉他这些,他到宁愿穆歆月失忆,因为失忆了便可以从头再来过…… ———————————————————————————————————— 韩彻冰昨夜宿在了三夫人处,惹的三夫人一阵子欢喜,毕竟这四夫人嫁进来大半年的时间,韩彻冰有多半的时间都腻在了她那里,其他几房的妾连也就是用膳的时候能见上他一见。韩彻冰昨日答应了司徒祈瑛的事情心中便一直惦念着。一早便起了,梳洗罢就直冲了穆歆月的屋子。 “尘莲,起的可真早。”丫鬟说的自是没错,这自己在的时候穆歆月不到日上三竿不起,这自己一走便勤劳了起来。 “韩彻冰,怕我穆歆月还不值得你这般多费口舌吧。”歆月正让巧儿给数着头,毕竟是嫁做了人妇,这头发还是要盘的。 “说得好,有自知之明。”韩彻冰一样嘴角,瞧了眼歆月的样子,道了句:“巧儿,给你主子好生的拾掇,能弄的多漂亮就多漂亮。” 穆歆月微微侧目,瞧了韩彻冰的样子,不屑道:“我漂不漂亮的似是除了碍韩公子的眼也无他了吧。” “巧儿,给你家夫人脸上描上那个金粉莲花。”韩彻冰倒是不理会歆月的讥言讽语。 “夫人……”巧儿一下到了两难的地步,她是想劝劝的。这四夫人似是前段子和少爷闹了些别扭,不过看来少爷还是极宠她的,几乎是夜夜都来。她却怕着四夫人恃宠而骄,若是过了日子,少爷对她的新鲜劲过了,保不准日子就要苦了。 “呵,不愿意就算了,就这样走吧。”韩彻冰上前一步便擒住穆歆月的手。 “去哪里?”歆月急于推脱,但她面前还有巧儿。虽然她装作和韩彻冰闹别扭,可也不能做的太过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韩彻冰冷笑一声,手掌在她腰侧一握,歆月就被提了起来,任由他带着往外走。 ———————————————————— 被编编大训一顿,早更新啊早更新…… 昨天老天没听见我的苦求,还是让幽幽卡了文…… 第三十二章 长亭送 昨夜风紧,没想到半夜竟落了雪,歆月刚踏出房门便微微一怔。一夜的光景,就成了这番模样,冰雕玉砌的,好不让人心动。一阵阵寒意袭来,她被圈在韩彻冰怀中的身子却未觉得的凉。 “快别看了,一会儿有你更想看的。” 韩彻冰似是能感觉到她,她一个变化都能被他现。 “算了算了,我自己走吧,你前面引路就是。” 歆月挣扎几下,落到了地上,随着韩彻冰步子俯而行。步履匆匆,她注意到,他的步子有些急,自己跟着很是吃力。 “少爷这是要去哪里?”韩彻冰抬头,竟瞧见自己的三夫人,一幅柔弱的样子站在花园的小路中,身后还随了几名丫鬟。 “和莲儿出去。”他随口答了一句,回头去拉歆月的手,却现根本没有人。 “奥?莲儿妹妹并没随着爷呢,爷不如带奴家去。”三夫人醒了就没见韩彻冰的影子,那丫鬟便道韩彻冰一早就起了,可能去了四夫人那里。她便妒火中烧,也起了大早。 歆月听见有别人的动静,战战兢兢的走到园门口,瞧见是三夫人,心中一叹,又要装样子了,便浅浅的唤了一声“相公”。韩彻冰转身看去,见她在院门那里躲躲闪闪的,责怪之色立即显了出来,上前就拉起歆月的手。 “这事儿,也就莲儿能行,换了人怕是都做不来呢。” 歆月羞怯的望了三夫人一眼,浓妆都压不住面色铁青,似是风雨欲来的天,自己的眼神和她一对,便是有数千刀子向自己砍来,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一般。 这韩彻冰的一举一动更是弄的她一头雾水,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韩彻冰上了马车。马车中放了一个四方暖炉,歆月一边伸手撑在一侧,取取暖,一边看着韩彻冰冷峻的侧脸,似是愁容满布,竟令她一时无言。 ―――――――――――――――――――――――――――――――― 司徒祈瑛按照和韩彻冰的约定,借故先行备马出城,让穆霁月等送行的女眷打点行装,坐马车在后面跟着,如此便可以提早到长亭一叙。 想到时间紧迫,祈瑛加大力气,往马上挥去,一身尘滓终是敌不过他的英气。 远处马车的轮廓渐渐清晰,昨夜落了雪,浅黄色的马车并没有平日那么显眼。祈瑛飞身下马,看来他们已经到了,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在寻找自己所求。 他静静的立在那里,那个令他牵挂的身影,正在伸手去捏冬梅上积的雪,他微微怔住,双脚不停使唤的僵了,他看见韩彻冰从自己身上解下大氅披在她的身上,而她回头报以一笑。他突然觉得有一种默契,在那两人之间,而自己便像是画外之人,静看雪地鸳鸯…… 女子眼眸温润的瞥过男子的脸颊,突然,那束目光竟越到了自己这里。 “瑛……”歆月觉得肩上一暖,是韩彻冰的大氅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心头一暖,回头道谢,却余光瞥见那远处男子,她无可压制的喊出了声。 她飞奔过去,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绊,立即栽倒在地。 祈瑛还沉浸在刚才那副令他心有酸楚的画面里,竟迟迟没有迈出双脚。 韩彻冰见歆月疯一般奔了过去,又狠狠的摔倒,心中一颤。他本是不想上前,毕竟司徒祈瑛就那边,但是他却错了,祈瑛像一个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死死的盯着歆月。 “祈瑛……”韩彻冰架起歆月,把她送到司徒祈瑛的面前,抬起司徒祈瑛的手,递上歆月的手,让他们紧紧的交握在一起。 韩彻冰快的退到了别处,把落在地上的大氅又重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因为祈瑛在那里,歆月并不需要自己。这两人好不容易有了诉情的机会,可不能让自己给耽误了。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能不去看歆月,他不知道她伤的有多重,但是他刚才掺她起来的时候,明明看见雪地里一片殷红…… “歆月!”司徒祈瑛像突然爆的兽,咆哮着她的名字,双手一箍将她紧紧的圈在怀中。 穆歆月膝头一弯,当即就要倒下,她却硬撑着,用另一只腿死命的挺住,然后慢慢的缩进他的怀里。突然泪水盈眶,一时间绝了提,浅浅的抽泣着。 彼此欺骗,相互隐瞒。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的没想到,他一大早去房里叫我出门,竟是为了看你。”歆月呜哝了几句,慌不择言“真该穿的漂亮了才来。” 祈瑛突然的手臂突然松了力气,他轻轻的推开歆月的身子,仔细的盯着她的脸。 歆月一皱眉,瞧见他审视一般灼热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的脸看,便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脸颊。 “不要看……不要看……” “傻丫头,仅这一个胎记就让你成了这样,不值得啊不值得。”司徒祈瑛捧起歆月的脸,指腹轻柔的略过她那殷红的胎记,望着她迷蒙而羞怯的眼睛…… “瑛……瑛……” 她一声声的唤着,生怕再也没有机会这般,泪水又是滚瓜一般的落下…… ―――――――――――――――――――――――― 卡文鸟,更新较晚,见谅了亲~~ 第三十二章 长亭送 二 两人贮在那里不知道多少时间了,祈瑛的指尖,轻轻的掠过她的面颊,她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间,那是硬生生刻画进去的。 她哭,他却在一旁静默,他不能过多的言语,毕竟现在的他什么承诺都给不了。一阵风卷残雪,簌簌的刮了起来,他伸手就把她带到了怀中,用自己并不暖的手,去温热她的指尖。 滴答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祈瑛抬头便看见城门外的路上,飞尘扬起,十几匹奔马奔赴而来,队伍之末又由几匹马围了一顶黄色大暖轿。祈瑛微微蹙眉,霁月不可能来这么快…… 司徒祈瑛回头,韩彻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穆歆月的身后,眼神中一份信赖,轻轻的把穆歆月的手从自己这边拿走。穆歆月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韩彻冰的怀中。祈瑛默默的看着,她一双红肿的眼睛,在漫天白色中越发的明显。 转眼的功夫,那几匹马已经来到了切近。 “峪王,峦王到!”马上下来几名黑袍将士,一声高喝,身后伴着稳健脚步踏在雪上“吱吱”的响声。 “皇兄!”司徒祈瑛见那踏雪而来之人,心中惊异,却还是抱拳施礼。 司徒祈瑾一身白衣,外面披的狐裘泛着柔和的光。“三弟多礼了。”轻扬嘴角,柔和的的目光在祈瑛身上打了个来回。“峪王殿下身子不好,乘轿来的,还要再等片刻。”说罢抬头望向远处缓缓移动的轿子。 “不碍的,两位皇兄能来送我已经是小弟的荣幸了。” 祈瑛脸上不知道怎么来的笑容,干干净净如春暮之阳。 “奥?韩公子来了。”歆月正痴痴愣愣的看着祈瑛,耳畔却闪过了这毫无情绪的声音。她慢慢的回转目光,看见了对面那个被称为峦王的男子。 她蓦地收回目光,往韩彻冰怀中一歪。韩彻冰会意的把手圈在她身子外面,道:“我平素与三殿下交情深厚,如何有不送之理。” “哦?”司徒祈瑾吟了一声,接着便浅浅笑了。歆月突然觉得周身有一股寒气正缠上了自己,比这雪天的风还凉。 “啊,峪王殿下!”司徒祈瑛抱拳施礼,众人都把目光迎向了缓步而来的大皇子,歆月这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众人礼过,城门处又浩浩荡荡的出了大批人马。季家兄弟先行到了司徒祈瑛面前,单膝着地,大呼“将军。” 祈瑛府上送行的大小人等也算是来齐,一些官员武将都跟在祈瑛府上队伍的后面,一道前来。 ———————————————————————————————— 正直午后,却丝毫不见暖,雪已经止了,天却更冷了。歆月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的,腿都不知道该迈那条了,眼中全是祈瑛骑马离去的身影。祈瑛那最后回望的一眼,她却只能躲在人群之中,偷偷的看着,忍了忍泪水,憋红了鼻头。穆霁月那般不舍的在司徒祈瑛的身边抹着泪,又把打点好的行装交予季家兄弟。让人怎么看都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礼的样子。 霁月才是他司徒祈瑛明媒正娶的夫人,无论他封王崇君,她都是当之无愧的穆家正妃! 好一个穆家正妃,当真是极好的讽刺! “司徒祈瑾,你认识么?” 歆月坐上了马车,正跟着大部分的人各回各的府上,韩彻冰在她旁边幽幽的念道,让她突然间回神。 “你说峦王?”歆月装作不明白的反问。 韩彻冰点点头,目光丝毫不离开她的眼眸。祈瑾看歆月的眼神,平淡冷漠中夹杂着试探和询问的意味,好生奇怪。 歆月点点头,道:“我这副样子,认识祈瑛已经是巧合了,天下哪有那么离奇的巧合,让我这关在破院中的丑女一次次的碰见皇子。”歆月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暗道自己却真的遇上了这样的巧合。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第一次看见自己丑颜的男子,竟也是这皇朝的皇子。 韩彻冰还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她,似是欲言又止。 “你不相信也罢,只是你高估了我的本事。”歆月心中惶恐着,想过解释可是觉得对韩彻冰这样的人没什么必要。“我到没见过你,可你也倒霉,娶了我这模样的。” 韩彻冰竟扬嘴角笑了起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谁又知道娶了你不是福呢。” 见他开心,歆月却玩笑不起来,脑子中又全是司徒祈瑛的影子。 “干嘛坐过来。”歆月心中千百滋味难以平抚,却看见韩彻冰从马车另一侧移了过来。“喂,小心马车翻了。” “嘶……”歆月的话总是说了一半又要咽回去,她刚才摔倒在地,裤子裂开了一大片口子,血结了冰碴,贴在歆月的腿上。韩彻冰伸手掀起一角想查看伤势,便引来了歆月的痛吟。 “是我给你处理,还是你自己来……”韩彻冰抬头便看见她痴怨的眼神,弄的他心中不悦。 “不劳费心……”歆月把腿往里收了收,血水已经在她白色的裤子上晕开,歆月吃痛的蹙蹙眉,闭上眼睛假寐。 “过来……” “相公何事?” 韩彻冰一把抓过她的腿,扯下她裤脚上的布条,绑在膝盖上部,伸出手臂往歆月口中一塞,冷冷道了句“疼就咬吧,”然后伸手就扯下那粘连在歆月伤口上的碎布。 歆月一时愣住,那布一扯,她再也压制不住,狠狠的咬了下去……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我知人知 “少夫人,少爷……”巧儿听外间人传话说少爷已经回来了,便急忙从侧房出来迎接。还没到苑门就看见韩少爷抱着少夫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她唤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随行的人统统的立在了苑门之外。 巧儿紧跟了几步,随在韩彻冰身后听候吩咐,却听见少夫人一声声呻吟,心中一提,立刻羞红了大半边脸。 “立刻出去,把门带好!”韩彻冰一脚把门踢开,转身对身后的巧儿喝道。巧儿正觉得羞的不行,听见这话如释重负,立马回转身带上了门,回自己的偏房候着。 “你这是干什么!不怕他们误会?”歆月一路上迷迷糊糊,腿上那上一阵子冷透又一阵子灼心般的热,折腾的她不行。韩彻冰替她简单整理了一下伤口,她却不敢再抬头看他,总觉得有些愧疚。适才下车,她想抢在韩彻冰前头下去,好快些离开,省得受那份压抑,抬着腿往车门处移了几下,看见那里面却迟迟未落下脚。韩彻冰竟从她身后蹭的跃了过去,抬腿就跳下了车。 歆月就看了他一眼,一抿嘴的时间,韩彻冰伸出手卡在歆月颈间和膝间,将她打横抱起,歆月一惊“呀”的一声就喊出了口,便立即招来了门房小厮的侧目。一时间歆月是又羞又恼。 “谁误会?”韩彻冰竟笑着反问道,“我们之间做什么都不会被别人误会的。快把它脱下来,老老实实的坐进被子里!”进而又是冷冷的命令道,说完便回过头去了。歆月立马按照他的指示,一层层退去了裤子,又连忙把锦被压在了身上才缓缓道了句:“你可以回头了”。浑身哆哆嗦嗦的一直不停,总是有一种冷热不均的感觉,尤其是韩彻冰这一笑,让歆月更红了脸。 “怎么?我可是为了你着想,你往哪里想了?”韩彻冰回过头来,瞧见穆歆月那绯红的脸颊,本想痴笑,却见那片胎记颜色更浓郁了起来,才悻悻的放弃了那**。 “没,我这副尊荣,就算是你风流倜傥的韩公子有意轻薄我也是我的福分。”歆月把锦被往上身一拽,整个人便紧紧的裹在了杯子中,“如何?韩彻冰,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满意,早知道你这么渴望和我欢好,你我不如假戏真做!”韩彻冰俯身一冲,往锦被中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韩彻冰,你这无赖!”歆月喝道,一边是他言语上的轻薄,一边又是他那无良的手。 “说我无赖?”韩彻冰一皱眉,似是有些无奈,那手紧紧抓着她的脚停在了被中。 “难道不是么?祈瑛一走你便说出这样的话!”歆月气结,她拼命的抖着腿,试图把那禁锢的手活生生的抖下去。 “穆歆月,你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明知道自己是何等货色,却还在这里胡乱生事!”韩彻冰手上一用力,掌心紧吸,把穆歆月那只受伤的腿就这样给托了出来。 那粉色的鲜肉已经露了出来,似是在一点点的刺激人的神经。韩彻冰深叹一口气,便将她的腿轻轻的放回了床铺上起身离开。他看见这陋颜女子的脸,耳畔却一次次回响刚才那司徒祈瑾在自己耳畔说的话:“韩公子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还不如一个外人呢。”他当时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刮子,司徒祈瑛的大氅就披在她穆歆月的身上,那是和司徒祈瑾身上所披一模一样的狐裘大氅,均是圣上所赐!自己虽把穆歆月搂在怀中,这件大氅却无疑是在抽他的脸,别人看见也就罢了,却偏偏是这司徒祈瑾。那天司徒祈瑛寿宴上,他就觉得司徒祈瑾有些不对劲,尤其那个眼神,似乎关注的太多了。 歆月心中突然酸涩起来,眼泪便顺着脸滑了下来,撸起袖子一下子抹净,抹净了又流。 韩彻冰转身去取盆中的冷水帕子,瞧见低头不语的歆月,蹙了蹙眉,便径自给她清理起伤口来。 ――――――――――――――――――――――――――――――――― “夫人……” 不知怎么的,霁月送完祈瑛回来,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丝剥茧了一般,心中空的难受。哭红的眼睛渐渐消了肿。眼睛空洞的望着房门,一阵阵冷风吹来,小丫鬟冷的受不了,浅声唤着,想要把门掩上。 她默默的点点头,应了下。小丫鬟立即上前行动,顿时屋中的光亮便少了大半,似是心房中失了色彩,他回来的路似也就这么挡上了…… “你家殿下的大氅,本该披在你身上的不是么?” 群臣皆散的时候,司徒祈瑾却在穆霁月头上支了一把伞,把她送到了马车上,临离开前却在她耳畔轻声到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四章 滇山怪人 司徒祈瑾今日心情大开,叫了手下一群人去围场打猎。启商有些惊诧,不明白是事成的大日将至,他可不必隐忍,还是另有了什么打算,别开心颜?这处在冬末的时节,真不知这王爷到底是要有什么想法。“启商,离三年的期约还有多少时日?”祈瑾突然勒马,凝眸盯着身后跟上来的启商,平静的问道。 “回殿下,不足半月。”启商心绪一乱,这王爷打着猎,却在想这些,真不知是…… “哦?这么说来,我们众望所归的三殿下,竟错过了和本王一决上下的机会?”祈瑾挑挑眉毛,一番别样灿烂,摇鞭紧走几步,银衫红氅好不威风。 “此乃天助我王家千岁!” “呵,自助者定天助。”他轻轻一带马,调转马头,“我且问你,那月倩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的已经私下会过容贵人了,如无大的变数,遗诏下书当日,就是殿下继位之时。” “呵,变数……”“本王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败在一个变数上!”他突然怒道,马儿惊的“嘶嘶”乱鸣。 “小的失言……” 启商说话间,祈瑾已经策马而驰,没多大功夫又勒马而归,他已到切近,马蹄声却不绝。启商抬眼瞭望,见远处有一黑马奔驰而来。 待那马到周身,启商才看了个仔细,不觉惊异轻声道:“滇山怪人!” 那人着一灰色道袍,却头发散乱,未束那道家高冠。白色须髯下,虚掩着一张狰狞的脸,启商初陪祈瑾会这滇山道人之时,就被这火烧疤的脸吓的心中虚然,如今虽不似当时那样紧张,却还是要心里打颤。 滇山怪人见启商神情微动,呵呵笑道:“我老头子一张丑脸,吓到英雄汉呐!” 祈瑾闻言也回头看启商的脸色,不由的痴笑,“这厮也不少干坏事儿,到还真的怕您这张有名的‘鬼脸’。” 启商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一抿嘴便不搭话。 “哈哈,老夫料到启商次次到我那里都是硬着头皮而为,所以今日特地准备了……”他身上从怀中取出一白色麻布方块状的东西,“喏,看看昂!”他一个回转身,再次抬头,已经变了一个普通老者的脸,脸上疤痕都给盖了去。除了身上似是背了龟壳一样高高驮起的背,便是道观中在普通不过的一个道人。 “这,这可是那人皮面具?”启商好不惊讶,这换脸的本事,怕是只有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哈,我这可是上等货。”滇山怪人瞧见启商脸色大变,惊异之情溢于言表,就把自己这张从人脸上割下的皮换了个法子炫耀一番。 “哦。这么说来,道长不怕污了手。”祈瑾自是明白这滇山怪人神通广大,却没想到他一个道家弟子,能真的去取那人脸上的皮传言这人皮面具,以猪牛羊皮做得的,需手沾特殊颜料,亲自画上眉目,且使用时日短,一般一日就要换掉,用的略微久些的便是取人之皮肤。人皮做得的虽也要手工绘制毛发眉目,却是要从那已死的人身上剥下薄皮。这上上等的面具,不必多说,就是从将死之人的脸上取皮,无需描摹绘制,却要高人手上利落的功夫,方能得到最好的贴合效果。司徒祈瑾想罢,越觉得自己此番找对了帮手。 “呵,我这污手,仅是一人的血。”他冷叹一声,伸出手掌,在几人眼前晃晃,进而笑道:“而我帮你,却是不知要多少人流血啊……” 祈瑾点点头,道:“这后面事宜,还多操控在道长手中,怕是诸事都要经道长的手了……” “哈哈哈,我不怕你借刀杀人。大丈夫不毒如何成大事?” 两人统统笑道,启商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家王爷…… 过了没几日,大小官员处都听说这峦王救了一个道人,精通八字命理,测字观象。部分人觉得祈瑾‘请’了一个江湖野术士上门,又有人因得知祈瑾是在打猎场上所救,更觉得诧异。 只是峪王似乎好事的很,听说有这道士,觉得是祈瑾碰上了奇人异事,派人上府拜访,询问他医术如何。 祈瑾笑着便给推脱下了,那峪王的病根是从娘胎就带出来的,其母孝仁贤皇后虽身份高贵,却生前不怎么受宠,但因为地位摆在这里,是一路从太子妃陪伴而起,地位自不是什么侍妾般的人物说代替就代替的了。可当年这孝仁贤皇后孕子之时,心情不畅,最后关头差点难产丧命。有这番缘由在其中,峪王对于皇上的态度就可想而知。可峪王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且他的那些嫔妃贵人,都不怎么争气,没有诞下一个男儿。若不是多年后皇帝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有了祈瑾,皇室开枝散叶还不知要待何时。 峪王身子欠佳,平素更是早睡早起,端经诵史是他最爱不过的事儿了,倒也给后面几位皇子立了榜样,且从不邀功请赏。 人人皆道这大皇子乃是“仁义”之人,却都不知晓宫闱秘事,若不是祈瑾早年的乳母告诉了他,他怕是还不能知道这后宫中的血雨腥风。这峪王和当今圣上之间有某种隔阂,算的上是为母而恨。 峪王不能武,却养了一帮武生门客,开春打猎,也是他坐马车上,由门客打了给他,或食或用,府上裘皮类的倒也不缺,也曾进献过几件,可据祈瑾所见,那并非诚意而为。 祈瑾母亲身份低,做起皇子来自是比别人矮一截,所以他与峪王之间交情更是淡漠如水,但祈瑛前脚离开,这峪王便总是找时机派人来,托些个大事小情。 祈瑾痴笑,峪王明知他祈瑾知而装不知,毫不领情,却是有定力一步步的不厌其烦。凭他的身子骨是难以行军的,若真有什么卫国护疆的便不知如何了…… 第三十五章 慢毒 已经过了掌灯,关雎苑中的宫娥正在撤晚膳剩下的盘子。月倩坐在高塌上,两手交叠在膝上,静静看着眼前转动的人儿。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老是有些乏,那皇帝不来,自己便早早就歇了,早上却是经常嗜睡。她摇摇头,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待宫娥们收拾利落了,自己便不用再撑了,就可以梳洗睡了。 “皇上驾到!”尖利的声音透过宫墙跃进大殿,月倩猛的醒了过来,这还真是不能念叨什么,念叨什么,什么就来了。 宫娥上前掺起她,替她整理衣衫。她上前迎去,俯首失礼。而后随着又进了殿,暗中交代丫鬟,准备好参茶。 “皇上是不是身子不适?”入宫近三年的月倩,还未满二十岁,云鬓高扬,珠花惹眼。原本清瘦的脸颊,日渐高涨,变得珠圆玉润的模样。 宇帝的双手拂上她的脸颊,笑意盈盈,“还是我的容贵人关心我。” 月倩笑着取身后宫娥盘中茶盏,递到宇帝面前,“臣妾明白皇上心中烦忧,三殿下已经去了,但愿能替皇上分忧。” “好一朵解语花……” 宇帝笑着接过茶盏,抿嘴浅尝一口,“倩儿做的参茶总是有股子淡香,十分好闻。” “皇上过奖了,若是喜欢,臣妾天天都煮了给皇上送去。”月倩接着说道,于外人看来,宇帝这番话是对她极大的赞扬,而她说着这言语也并非为了争什么宠。三年的日子,是她掐着头发过的,她怕着皇帝要是到了时日死不了,她会疯癫过去。 “朕自是喜欢,因为这味道与你屋中的雅气相同,一嗅到这味,便想到了倩儿。”宇帝提起鼻子,做闻状。 “月倩可担不起,让皇上日日夜夜的都想着臣妾,若是大臣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说臣妾什么。”月倩自是不会傻到说那参茶中和自己的房子都添了相同的料,既是他宠着,便就这样混过一日是一日好了。 “呵,朕不怕死,只怕朕一死让别人糟践了你……”宇帝平淡的道了一句,放下茶盏。 糟践!月倩差点失笑出声,她这辈子受得最大的罪便是如此年纪就要伺候一个年过半百的淫贼。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要口是心非的“皇上这是说哪里的话。”她脸色突然惊慌起来,掀裙角便跪倒在地,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宫人采女见此阵仗也纷纷倒地,山呼“万岁”。 “来,朕的美人,快快平身……”宇帝伸手掺起月倩,让她落座。 月倩睫毛轻颤几下,那泪就落了下来,她急忙用手帕拭去。 “唉,不许哭,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宇帝瞧见她那一双雪白葇夷中掐了一块艳红艳红的帕子,分外好看。柔长的指尖,在眉目之间来来回回。 “臣妾愿与皇上生死相随……”她继续抽噎着,偷眼细细观瞧宇帝的脸色,这皇帝的脸色确实浅浅发乌,一脸倦容。这一阵子边关阵势吃紧,他也开始全力的打理朝政,已经八日未到自己房中了,她真怕因此耽误了他的死期,于是才有了这送参汤的法子,这样一来,就算是这皇帝猝死,也丝毫联系不到自己头上。 “奥?”宇帝瞧她梨花带雨,便伸出手替她抹掉一些。 “这自古,最是难偿帝王情。皇上待臣妾这般,臣妾又怎么能独枕空塌,享受着已无意义的荣华?”月倩泪水卸了闸,竟一时难以止住。她每次哭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适时适地。她一腔悲伤全部赖司徒祈瑾所赐,如此一来,她便会泪涌而出。若不是姐姐月容在司徒祈瑾手中,她凭现在的身份如何也要试一试,让皇帝对他起疑心,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呵,说的好啊,不妄朕待你这般。” 月倩心中暗暗骂道老淫贼,口上却俯身请到:“皇上好几夜没来臣妾这里了,不如今天就宿在臣妾这里。” 宇帝点点头,“朕忙于政事,一直未用膳,朕的时候且看见爱妃都撤了厨余,还劳烦月倩陪朕再用一次膳。” —————————————————— 留言啊留言,要个留言这么难呢…… 第三十七章 宫寂 落日熔金,红云熠熠,这南地到真是比北国暖了许多。此十万大军,一路从帝都走来,贯河以北皆落雪,一副银装模样。可到了贯河之南,却都是阴霾的天气,终于在今日放了晴天,见了太阳。 耳畔风声呼啸而过,司徒祈瑛一揪战袍,避了避风。他带了几名侍卫骑马上着小山头勘察地形,却没想到见到了落日之景! 筱弼国乃在中间位置,四季分明,地势低平。而敏妃的故国北岳,在筱弼国以北,土地平整肥沃,有山脉两座,乃是绵延数千里之型,气势巍峨。祈瑛曾在那方地方见过日落,却以辽阔胸襟,荡气之感,今日在这南地一见,却多了肃杀之感。南地这秀山长流水,丝毫勾不起他的心底温婉柔情,想小国作乱犯边,自己又是首次出征,身压重任,以及那十万人的性命,莫名的压迫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将情绪缓了一缓。 他心细的记下四周地势,回去再与地图作比较,好寻找行军捷径。 大手一挥,向部下道:“寄鹰何在!” “末将在!”旁边立即有人带马上前应答。 “命人原地扎营,明日再行军。” “得令!” 寄鹰扬鞭,绝尘而去。司徒祈瑛蓦然回首,山路蜿蜒,已经遗失了他的身影。远处开阔的空地上,人头攒动。 他低头望山下湍流急水,尚未成冰,遥遥红日残血,就此而下。 突然他闭目深吸,调转马头,率队回营。 这些都是常年作战有一些行军经验的士兵,平均年龄在二十有五上下,可谓是精装之卒。他出城前曾看点花名册,便知父皇派给自己的皆是精锐,定对这次战事颇为重视。翻身下马,寄鸢已经上前相迎。 “将军!” “帐中相商。” 寄鸢把马交予一旁小卒,大步上前,随着司徒祈瑛入帐。 ———————————————————————————————— 雪来比色,梅自甚香,云暗雾昏,昭昭净白天地,簌簌冷风起。 碧瓦银装,鹤喙念白,枯枝新叶,迢迢冰冷回廊,摇摇美人移。 灵珠等人伴在敏妃身后从御花园正往椒兰院走着,偷眼瞧那回廊外满目洁白。今日不知敏妃是怎么了,落了大雪,屋子外本就阴冷的紧,她却偏偏要去御花园,绕是苦了一帮下人。 灵珠觉得敏妃这几日总是失神,偶有几次静静作画,都静悄悄的哭花了纸。灵珠思来想去的,也定是敏妃因为三殿下之事才到这般地步。自从三殿下娶妻之后,这母子二人的矛盾应是到了巅峰。虽说敏妃是了偷天换日这般招数,来阻止祈瑛殿下任性而为。祈瑛殿下倒是变了性子没来质问敏妃,她本以为是二殿下想明白了,谁知他却是慢毒的人,至请旨复命之时,都不曾来宫中见过敏妃一面,也难怪敏妃心伤。 “灵珠啊,我们在这处歇了吧。” 敏妃在前面突然停下,灵珠正在思索,听闻便立即收住了脚步。上前搀着敏妃坐下,整顿好裘皮大氅,才后退一步立在那一处。 敏妃回身,望向回廊之下。碧波千顷以冰封,回望处皆是满目萧瑟,一阵冷风袭来,惹得人簌簌发抖。 这条回廊是驾临在湖水之上的连着磔兰宫和望尘阁,一处是已故祥嫔(司徒祈瑾的母妃)之所,后来是司徒祈瑾的寝宫,这边这一处,便是司徒祈瑛的寝宫,未及十五之前,皇子们都随住在宫中。 “灵珠……” “奴婢在。” “本宫嫁来筱弼国多少年了?” “回娘娘,若是奴婢没记错,应是一十八年。” “一十八载啊,想我一个倾国公主,竟在这高墙深院中消逝了年华……” “娘娘万万不可这么说啊。”此语一出,灵珠吓的立即打了一个激灵。敏妃有怨有恨,却未曾表露,今天不是缘何如此失态。“呵,灵珠啊,筱弼国何时落过这么大的雪?”敏妃先是笑笑,后向灵珠问道。 漫天飞舞的雪花,飘到回廊里,廊上地面也落了薄薄的一层,刚才一路的踪迹,还依稀可见。灵珠眉头一皱,心中嘀咕,却也不得不如实答。 “娘娘许是不在意,殿下离帝都的那天下的比这还大。” “怎么能不在意呢。”敏妃嘴角一扬,伸出手护中的葇夷,迎上一片空中飞舞的雪花、“这雪哪里有北岳的雪下的大呢。” 灵珠看着敏妃这番模样,也湿了眼眶。 灵珠犹记当年敏妃作为北岳公主与筱弼国结亲,三月末从北岳出发,至腊月初才到了帝都,大婚当日便落了一场大雪。作为陪嫁的丫鬟,清楚的记得,那血色宫装映在盛雪之中,一张绝美的脸,令宇帝在瞬间便乱了身色。 那年的公主,年芳二八,而宇帝,已是近四十的人了…… “咳,咳咳……” 敏妃干咳了两声,灵珠见状急忙上前安抚。 那美人靠上,已经落了斑斑血迹。 “娘娘……” “没事儿,让本宫在这里坐一会儿便罢” 她低头看着殷红的血迹,渐渐的失了神…… ———————————————————— 谢谢留言和投票的亲~~ 欢迎大家继续留言和投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心悸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巧儿附在歆月耳畔悄声说道,歆月坐在书库中的地板上,回首望望,房门大开,远处缓步而来的身影,便是韩彻冰。 于一路盛雪琼花之中走来,穿越过清凌凌的雪中气息,他银白色的衣衫与雪色混为一体。只是那黑如浓墨的发格外亮眼,发间雪花几片,竟是天外仙人一般的从假山石间隐隐而行,又缥缈虚幻的登堂入室。 她轻笑一下,把手往衣袖中缩了缩,那暗自藏下的书也就落到了袖子的中间。回头接着看自己的方才放在地上的另一本书册。 “怎么坐到了地上,天这么凉……” 他冰山雪人似的走来,一开口却是温热无比,这算不算是他的关心…… 歆月回头笑笑,“下朝了?” 韩彻冰点点头,伸手拂去额前的雪片。她再次回头,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来……”他轻轻唤了一声,把双臂往歆月身下一放。歆月一惊身子没坐稳,栽倒了她的怀中。韩彻冰手上一用劲,歆月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 “哎……”她刚惊呼一声,却想到丫鬟还在身后便立即住了嘴。 “巧儿给你主子备下参茶暖暖身子。” 巧儿听见立马起身退出,“记住,把门带好。”他缓缓道了一句,指尖蹭过歆月的手背,却也是一番别样的凉意。 韩彻冰把丫鬟支了出去,歆月被他安坐在一旁的修墩子上.,有些焦虑,双手微微拧着帕子。 “真有性子跑到这里读书。” “那我还能如何。” “多惦记祈瑛才是。” “那岂不是让你笑话了去,我虽不及姐姐一般,却也不能就这么丢了女儿家的脸。”“祈瑛走了多少时辰?” “七日又六个时辰……”歆月刚答完话,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她冷的一想,转头回去。“你……” “只是看看祈瑛在你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远没想到,是这么多……” 歆月突然怔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韩彻冰。 “连每个时辰都记得如此清楚,我真该直接问‘他走了多少时刻’” 歆月突然心中一酸,她确实是每日都掐指而过,也不知祈瑛现在如何。 “怎么了,体会到思妇难熬了吧,你应该庆幸嫁给的是我。” “公子莫再与我玩笑,戏作足了,不知你可否把此战实情相告。” 歆月说着抬起头来要怒瞪她一眼,这番调笑的话本就惹人恼加上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恨的牙根痒。 “呵,你看呢。”韩彻冰似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她一句,端坐在那太师椅上,斜睨着看着她。 “我自是不只一次听见穆相说起祈瑛如何作为,不知道此番出战胜算几何?” “呵,祈瑛虽是皇子,却从没有带兵出战经验,却做了骠骑将军,外表上看着并非什么好事,一旦祈瑛统领不当,则会损兵折将。” “那依祈瑛的地位,难道是皇上要治他与死地?”听了那番话,她心中一紧。这韩彻冰说话看似一条条的分析,却每一句都有一个转折,真不知实境到底是什么。 “皇上纵是仰仗北岳,看重敏妃,器重祈瑛,加之朝野上下对祈瑛颇为赞赏,就算所有加官进爵都是表面文章,却也不敢如此下黑手。何况皇上派的兵中将士皆是青壮之辈,何况有三班大将做副手……” 歆月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却记得他说话喜转折,言中之意并未完全说出,便接着问道:“那依你的意思,皇上有意如此?难道是为了……” “乃是为了也给祈瑛封王!” 如此说来皇上自是有心偏袒祈瑛,祈瑛和韩彻冰的关系亲密,而兵力如何却兵部管辖之内,皇上此番作为,看上去是公之于众的皇子历练,却是暗地给祈瑛封王添柴助焰。这样说来,这王朝的立储之事,是不是也会偏袒祈瑛? “那圣上是否有心立祈瑛为储?” “依你我之见,似是有此意,但是现在皇上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谁知道会不会有妖言惑众!” 歆月听了就是一拧眉,‘妖言惑众’? “要知道,二殿下之所以这么受皇上的喜爱,多半是因为父子两人爱好相同吧。” ———————————————————————————————— 歆月提了篮子按照韩彻冰的吩咐去了祈瑛的府邸,她知道祈瑛远行,霁月姐姐惦念着她的夫君,而韩彻冰则是惦念着她,让她去看霁月,是最合适的办法。歆月本以为韩彻冰也要跟着一起,却没想到他推脱了。 她推开帘幕看去,他笔直的身形渐渐消失在朱红门中,竟留下了一片落寞,看的她有点心疼……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如此郎君 她可能忘了祈瑛是皇子,而皇位有太多人想要了!若她有韩彻冰三分的胸襟,半分的心思,自己便也不会让祈瑛这般难为,也不会什么事情都看的这般简单。 她与韩彻冰日日同屋而寝,能弄得韩彻冰其他院落的夫人气的直发抖,闲来时韩彻冰也陪着她做几个对子,给她画几幅绣花样。歆月自小孤苦惯了,些许女孩子的事儿上也不在意,尤其又是个丑颜,屋中自是连个镜子也不愿意摆上,朱钗花簪虽有,却都是穆相陪嫁而来,据说一些还是当年穆相做给倾莲的,歆月睹物思人,更是不愿意拿出来用。 “和你合作,我希望愉快……” 她还记得那个满脸冷然的韩彻冰,跟自己讲了他的计划。 他明白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和祈瑛的渊源,更知道这些人瞒天过海偷天换日的目的。他是欣然接受,推君为帝的臣子,也是一个十足的谋划家。 那次祈瑛寿辰上,歆月脸上莲花妆,便是韩彻冰的主意。那日他盯着歆月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唤人拿来胭脂水粉,并让巧儿在一旁伺候着。 歆月右脸有一明显的胎记,掌般大小,若用粉强遮也能遮的只留下浅浅的印记,整张脸便失了人气,白的一股僵气。韩彻冰取粉脂少许,扫于全脸,粘胭脂调稀花蜜搬入月季花瓣,在歆月左脸依样子描出相同的一瓣,再施金粉勾起边。若没见过歆月的女子,定被这装束震撼,全然不觉得她是脸部有瑕疵才这样做。锦衣华服一穿,便是龙泠歌姬也做不得这般光彩照人。 歆月屋中大的铜镜,小的菱花镜,皆是韩彻冰在那日从祈瑛府中回来也就是两人假装“圆房”的那夜后,叫人送来的,说是帝都的官匠处取来的。珠花簪子无一例外似都是为歆月定做而成,毕竟她年岁轻,珠光宝器的她自是压不住的,全然是些较素的样式,却哪一个也不俗。有流水纹的发簪,凭空波浪起;镂空耳环,片薄如纸,迎风而舞;晧石颈圈,每颗米粒大小,缀在一处,好不耀眼。 歆月本不信世间有这般男子,有武略,有内秀,她抬眼看看身边合上眼睛的霁月,若是这两人真的在一起了,不也是才子佳人配么。 祈瑛…… 她突然想到了祈瑛,自己唐突遇上的良人。这世间姻缘全在机巧之中,却处处弄人。她无声一叹,想自己未到婚配的年龄却嫁来做小妾,韩彻冰碰见自己心仪的女子,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嫁给挚友。祈瑛明知道娶错了新娘,却不得推翻,而霁月—自己的姐姐,应该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个如愿以偿的,可这被人虎视眈眈的三殿下正妃,其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她突有所得,若人能抛开所有所有繁冗的干扰,得到真正心底幸福的时候,是不是才真的能做出无悔的选择?江山,美人,功名,利禄,有如此掺杂,即便是有违心意,又如何能舍…… 她心中也是一惊,“嫁给”韩彻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竟变得遇事多思了起来。 “祈瑛……” 她的手忽然被抓了起来,顺势看去,是霁月! 她双眼闭合,还梦中。歆月觉得自己的掌心渐渐变的烫了,霁月口中一遍遍的唤着“祈瑛”。 她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暗自咬了咬唇,心中念道:“祈瑛,务必要平安归来。” ———————————————————————————————— 自赵正福殉职之后,司徒祈瑛担心军心动摇。一面安抚人心,命季家兄弟重新编排人员,并召集剩下的三班大将商量对策。 四品武卫、奋武将军,吴挚星、张思远位列左侧,三品征虏将军魏铭瑄在右侧。祈瑛反倒坐在了下手,前平南将军赵正福的位置上。 几人商议了半天,我明敌暗无疑是最致命的。适才探子来报,说前次作乱的人已经退到了符诸河以南,但是还存在在边境之内作乱。看这几日以来敌军的情形,绝对不是盲目入侵,他们时进时退,时偷袭,是有意计划而成。 下一步的方向…… 过符诸河追击敌军。 可是符诸河过后尽是丘陵山地,敌人更容易隐蔽起来,可见又会是一场硬仗。而且又是两小国同时动乱,芷月在西南,胡龙在东南,其民众多居山林,早就适应了这般气候和地形,如此一说,自己这方人数虽重,但劣势却明显的很…… ———————————————————————————— 幽幽有事儿,出门几天,二十六号恢复更新 今天提前贴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记忆尘封 二 他遣了泠雪,微合双眼,眼前朦胧出了一个女子的身姿,并无绫罗簇拥,脸上几分焦虑几分疼溺。并未清晰面庞,他也知道是谁。除了他母妃,别人不会让他有如此亲切的感觉。 耳畔突然想起步履声簌簌,他缓缓睁眼,亭前匆匆行至三人。 他微微侧转头,看见启商身后两个女子。他的眼睛瞥过二人样貌,有一道光亮突然闪过。 “你们是纪成氏的女儿?”祈瑾幽幽的问道,那突然暗淡的深邃目光,弄的纪家姐妹有些慌张。 “回殿下,正是。家母过世了,所以……”她们还是荒野乡民呢,只知道这天子之子定是异于常人,自是不敢胡乱说什么。 司徒祈瑾微微晃了一下手,“叫什么。” “长姊月容。” “小妹月倩。” 两姐妹一同伏到了身子,颤颤巍巍的行了个大礼。 他微微点了下头,“免了。”他踱步下去,走到亭外逐次掺起两人。 “本宫自是念旧情的人,更何况你们是母妃家那边的人。”有两个字他念出的时候有些无意的加重,毕竟那两个字在他的心中是那般的有分量。 “那我们二人先谢过殿下……”月容一展欢颜,扬了扬嘴角,这才真的抬起来头,仔细瞧了这面前男子一眼。 好一个二殿下,立于风雪之中,毫不落污浊。距离虽进,却心神已远,可看却不可琢磨。那双眸子时而深入幽潭,时而平如湖面,就这片刻的功夫便换了几换。 她没敢接着看下去,因为耳畔响起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声音。 “下去休息吧,过些时日再给你们安排些差役。待到找了郎君,你们也可自行选择去留。” 月容心中叹这殿下心思如此周到,竟为她们这等草民想到了这等事宜。难道这传闻中沉溺声色的二殿下,真的是这般样子?月倩随着月容周转于回廊之间,心中暗自叹道这府苑之大。然而她心中却还有个包袱沉甸甸的坠着,便是那个殿下的眼神。 自己适才退出芳草亭,本意回头再看一眼,却没想到遇上了那殿下的目光。现在她还心有悸悸。 “姐姐……”纪家两姐妹刚刚安顿下,月容正回头掩门,月倩便急着唤了一声。 “怎么?”月容看见她的脸色,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姐姐有没有觉得这殿下有些奇怪?”月倩一抿嘴,手握帕子,紧紧一攥。 “难道他对我们太好便是奇怪?这天下好人也太难做了。”月容一笑,拉过月倩的手,“你难道要这二皇子把你我撵出去才好?” “不是,这到不是。他不是外面传言的那般是酒色之徒,这自是再好不过的,况且对你我也照顾。” 月倩点了点头,“可我总觉得他眼神过于犀利,似是一把能把人剖开的利刃。” “你我持着娘的信物来认皇亲国戚,总免不了看人眼色,投人家的喜欢。若不是走投无路,娘也不会许我们这么做啊。”月容清晰的记得娘死之前从腕上脱玉镯的情形。 “许是我遇事儿太少,考虑不周。” —————————————————————————————— 祈瑾的目光看着那两个女孩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蜿蜒处,脸上不由的抽了一下。 月容,有三四分像自己的母妃,而月倩却是五六分,况那举手投足间的气息,像极了宫内嬷嬷们的所说,在没有生自己之前母妃,成水容。 他一时间的晃神,母妃的影子交叠起来。 母妃生他的时候还是宫女,若不是皇上喜欢当年的母妃,这笔风流债,应该没有债主。但是至自己的母妃被人害死,却也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婕妤,被人踩在脚下的生活,他没有一天快乐过。 有些事情他本是不愿意回忆的,想让他就这么过去,但是上苍似乎不允许他忘记,如此及时的出现了自己姨娘的女儿,没想到,如此相像。 母妃家自哪里始他不清楚,却知道外祖父是个玉石匠。偶的山上一小石,黄翡绿翠间夹杂着些许紫色石云,谓之曰“紫罗兰”。兴起磨了两只镯子,两处紫罗兰纹能对起来,象征二女征福。 母妃随身所带的,他是见过多次,其中典故也由母妃到了兴致处,一遍遍的讲了,至此清晰。所以启商呈上那只镯子时,那特有的纹理让他眼前一亮,与母妃纠缠的往事便接踵而至。 双生花,相依而生,相伴而亡。 这言语有些不准,毕竟母妃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么久,而姨娘现在才随着去了。 忽然,母妃的死相充斥了他的脑海。 不能忘,不能忘…… 他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因为现在动手都还来得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帝崩 歆月隐在韩府一行人中,韩氏父子携着兵部少众在前随着上批人的脚步,而韩夫人便理所应当的带着韩府的一行女眷参加国葬。 天宇二十七年,正月初三,夜,宇帝驾崩于关雎苑,谥号宇庄。 关雎苑,应该是韩彻冰说的那个容贵人的寝苑吧。关关雎鸠,太过明显的典故。可见这皇帝对他的宠爱,帝王情意,对于这些宫中的女人是多么的难得。 她偷眼看着众生众相,峪王的悲伤,峦王的平静。至于那些嫔妃…… 她环视一圈,目光中突然一闪,她看到了一张无比年轻的脸庞。与那些嫔妃不同,她的脸上没有半丝岁月的压抑,天成美颜…… 还记得几位皇子中,五皇子的母妃算是年纪最轻的。而另一些侍寝的女子还没有身份自是不能登上大殿,所以她应该是…… 歆月忍不住眼神又瞥向她,微微苍白的脸颊,眉目柔和,浅浅含怨。一身长襟拿褶素服,掐着高腰线,整个人更是纤细无比。 韩彻冰在皇上撇下众人去看这么个女子的时候便说过,这个容贵人与司徒祈瑾母妃很是相像。然而他后来又说过,峦王之母比这女子更胜一筹,虽是婢女,却是平静祥和的一个人,那般沉静是这么个年轻女子如何也学不来的。 歆月今日一见也明白了柔弱的气场与美貌浑然一身是什么样子,论样貌,她家两姐姐都不输她,可这居高临下的一站,加上素衣翩然,略显单薄,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这样子的女子才是招人疼的吧,她突然想起霁月脸颊的绯云娇羞,又看看自己,哑然一笑。 不过也难怪那峦王生的好颜色,原来有位如此美丽的母妃。她抬眼看去,真不知这峦王是有意还是怎么,那副平静的有些冷淡的表情,总让人觉得不合气氛。虽然像峪王那般大哭也是失仪,但是…… 一阵小风袭来,刚才还有暖阳的天却渐渐阴霾下来,像极了宫中妃子的脸。歆月偷偷的观瞧,心中竟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轰然一声,韩府一群人一起跪倒。 殿前公公的声音意外的平和,在平缓的说着什么。 人们站立起来,随着一声“再拜”,簌簌衣声响起,众人又俯下身去。 三拜九叩,帝王就是帝王,死了也是要享受非常的待遇。 大礼毕,台上突然多了一人。 是素衣的霁月…… 歆月突然揪起了心,祈瑛那边也送了信,但祈瑛首要任务还是歼灭敌军,霁月便是代替他前来。可是霁月已经怀了孩子,怎么能在这里撑上一天的时间? 想必刚才也是因为怕动了胎气,才稳步慢行。这等庄重的场面,虽然没有任何人多说她什么,可毕竟有这么多的眼睛看着…… 她肚子里有了祈瑛的孩子,也就是皇室的血脉,只不过韩彻冰似乎还把这个消息隐藏着没有公布于众。 歆月一路在马车都似失了神一般,连马车停了她都没有发信啊。其他夫人都有丫鬟陪着,巧儿昨日高烧,歆月不忍心让她随来,怕再弄出个什么病来。 一只大手挑开帘子,抬腿就要登上马车。 “你来这里做什么?”歆月一看是韩彻冰,立马回神。 “我们得去个地方……” “别胡闹,一大队的人马怎么能由着你的性子?” “呵,你看。”他伸手撩起窗帘,韩府的大队人马已经走远,马夫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她和韩彻冰两人。 趁着她愣神,韩彻冰已经坐到了车夫的位置,扬鞭策马。 “你不担心霁月?”歆月突然问了一句,她心中还是沉甸甸的,虽然她不知道霁月现在如何,但是总觉得放心不下。 “呵,你快回去坐好。你若病了,就没人照料霁月了。”在风中吹了那么久,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炭火炉不够热么?”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留在袖子外面的手指。 “呵,韩彻冰。别因为你很聪明……”歆月突然甩掉手,两眼朦胧起了水汽。 “怎么?”韩彻冰停下马,回头皱眉问道。 “霁月身边明明有红歌和绿央,你却天天叫我去送药。”她轻叹了一下,“我明白的,你是想让我看见霁月有多么幸福。你明知道我不忍心的,不忍心的……” “呵呵,难道我不在看么?霁月如我同你如祈瑛!”他冷冷的说道,策马又起。 他力道太大,马儿一下子奔腾而起,歆月一下便滑到了车厢之中。 —————————————————————————— 幽幽五号就开学了,由于学校没德,电压只够开灯的,可能不能带电脑。但是幽幽尽量找网吧更新吧。 明天多存点稿子~~ 这几天也一直在忙学校,所以更新都是两天一次,而且还很晚 抱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意外 霁月的手白皙而修长,那份凉从指尖一直延伸到掌心。歆月的手附在上面,明显的小了也短了一截,虽不足以温暖霁月的手,却是紧紧的箍住她的手掌。 霁月脸色苍白,额上细细密密的渗出一些汗珠。 歆月的惊恐的眼神慢慢的收拢,可霁月指尖的突然用力却又让她心惊。 “堂姐……” 她轻轻的唤了一句,眼神掠过她有些发青的唇。 韩彻冰是只能等在屋外的,而她是凭借霁月远房亲戚的身份才能守在一旁的。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怕是连韩彻冰都没有想到。 霁月的突然晕倒,韩彻冰安排的御医竟临时被调离……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能猜到,霁月有身孕的事情很容易的便被发现了。而后又震断出了霁月昏到是体寒阳虚,加上有孕,母体欠安。 韩彻冰和歆月再次回到宫中,本是要按着韩彻冰事前的部署,把霁月请回府中安歇,以免出什么岔子。 也许是她从未和家里人真正亲近过,当然这是穆闻天不许,她并不知道霁月有体寒症状。她也知道身后一双目光正一下下的掠过她的脊背,忽的冷冷的扬了扬嘴角。 歆月淡漠的扶到在霁月锁躺的床榻一侧,她心中只念霁月的娘亲快些来。至于敏妃,装作没看见吧…… 为什么别人都轻易的拿住的她的弱点来要挟她?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韩彻冰确实抓住了她的软肋,无论此番霁月是不是昏倒,事情外漏。韩彻冰已经紧紧抓住了她那颗埋藏很深却又对亲情渴望的心,将她一步步的逼上了绝路。 如此说来,她和祈瑛又能成什么?前有贵妃阻碍,后有别人捏自己的软肋。 能退让的,无法违逆的,就让他这样顺其自然吧,尽管她恨! 她撇头向殿外瞄了一眼,那些锦衣华服排列起的屏障遮住了她的眼睛,似乎是拦住了宫墙外的天。—— “霁月从未得过虚寒症……” 霁月娘亲的话缠绕在歆月的心头,让她久久难以入睡。穆家已经派了人去照料霁月,歆月也就被韩彻冰硬生生的拉回了府。行尸走肉一般的让人牵来牵去,她的心中隐隐作痛。 韩彻冰对霁月那样上心,没理由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躺在床外侧的韩彻冰却是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睡熟。 她叹了一口气,身子一斜,又翻了过去,辗转难眠,她终是体会到了。 “安心睡吧……”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传来,她猜的果然没错,韩彻冰真的是没睡。 “你难道不觉得霁月这次……”歆月浅叹一口气,缓缓问道。 “我当然明白,因为我又找人给霁月切过脉,情况要超出你的想象。”韩彻冰没有转身,两人同是冷冷的声音,让整个环境更加冷了几分。 “不会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毕竟,人心复杂。有人透出消息,就会有主家指使人来下毒的。”歆月平淡的说道,但是她心中明白那暗斗的可怕。 “你竟都明白!”韩彻冰突然转身,语气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能不明白,霁月身体本没有的病,却在有孕之后显现了出来,而且不是突然而至,定是有人做的慢毒。”她有些激愤,但还是压制住声音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祈瑛最有可能成为谁的敌人,那做这件事儿可能性最大的也就是他了。” “你认为是峦王还是峪王?” “不好说。谁家的皇子不想称王称帝。何况峪王并无亲生子,而峦王至今也是无后。”韩彻冰眸子一闪,接着道:“可是你也别以为只有这年长的皇子才有心计,那些年幼的,没有争位之心,却保不准他们的母妃会指使人做。” “可你是在意霁月的,我不相信你会牺牲霁月引出暗中人。”歆月眉头一锁,想到什么,心中不免发凉,盯着韩彻冰的眼神有些阴冷。 “是我疏忽了,竟防不胜防,养了内奸!”韩彻冰双拳紧握,怒火呼的冲上了心头。 “谁也没想到,霁月昏倒会在大家的眼前,虽然有孕消息外漏,可也去了宫中照顾,也算是捡了条命吧。”歆月转身,哀叹一声,“保不齐那慢毒的药,会要了她的命……” —— 幽幽不弃坑,可是实在是学校太过分,大学了还要上晚自习,我实在是无语,而且管的比高中还严。 所以亲们很可能要等,我只能说我尽快的写。只不过实在是很赶,早完要出心脏病。 万恶的学校! 谢谢留言支持的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我不会让你shou到伤害 歆月的眼中都是霁月那幸福又带了丝丝酸楚的眼神,让她怜惜的恨不得把霁月捧在手里。 此番去宫中由敏妃照顾,更是要严加小心,但愿那最危险的地方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歆月夜里突然惊醒,冷汗出了一身。睡在身侧的韩彻冰突然转过身子,不声不响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用力的抽了抽,却发现韩彻冰握到了关节发白。 “别害怕。”韩彻冰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那眸子清亮的像夜晚的寒星。 歆月愣了一下,嘴唇微微抽搐,伏在枕上哭了起来。 韩彻冰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背,“真对不起,你还是个孩子,我却让你接shou这么多。” 宫闱的阴暗和权谋,嗜血与残忍,他本是不忍心让她看到,但是这些却就这样发生在她姐姐的身上,而她也看的那样真切和明白。 是她这么多年的遭遇让她早熟,心思已经超过了平常的十二岁女孩,但是那样没有刀光剑影的杀人,就那样冰冷的戳进了她的心。 她的哭声竟然让他触动了那么多,嫁给祈瑛,是他成全了霁月,还是谋杀了霁月? 谁也没想到祈瑛申请远调,更没人想到皇帝突然驾崩。除了霁月的性命和孩子,更重要的事情马上也要到来。 韩彻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歆月已经哭累了,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好了,睡吧。” 歆月点点头,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她却再也无法入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面蹿来蹿去,头晕脑胀。她辗转不已,心中愈发的无法平静。 “歆月…”韩彻冰轻轻的唤道。 “恩?” “穆歆月,我韩彻冰不会让你shou到伤害。” 歆月只是悻悻的一笑,丝毫不理解韩彻冰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莫名的心安了许多。可是韩彻冰,我并不需要你的可怜。 歆月早上起来就见韩彻冰没了人,她心中也明白几分,因为一个国家不可一日无君,现在皇帝死的突然,没有留下遗诏,所以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 凭借祈瑛的身份和作为,也许能争得一些人的支持,只是他现在身不在朝堂,一切还很难说。 她听说韩彻冰回来的很早,自己定了定神才奔向他的书房。 “韩…”一句韩彻冰还未出口,就看到下人们还在,歆月立即改了口,“相公。”她柔声唤道。 韩彻冰僵硬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微笑,向下人摆了摆手,人就全部退了出去。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见我?”韩彻冰的微笑变成了轻蔑的嬉笑。 “我…”她本来是想问问祈瑛一边的情况,可是发现到了他跟前竟说不出话来。 “好了,就算你不问也要告诉你。皇上驾崩朝堂上一半人支持立长,就是峪王,另一部分人,则支持立贵,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是谁。” 歆月点点头,“那祈瑛什么时候能回朝?” “还不知道,皇上驾崩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密送加急信过去了。” “对了,我听巧儿说,西南边陲有神奇的岩石熔浆,能解百毒,不如我去寻了来给霁月试试。” 韩彻冰听着歆月的话,猛然转头,默默的看着她。 “穆歆月,我是不会允许你冒险的。” 是啊,他跟司徒祈瑛保证过,给霁月一个孩子,他还她一个完璧的歆月。 “我不是冒险,你应该知道嫡亲的骨血,对祈瑛,对皇室有多么重要。”歆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霁月中毒以后,韩彻冰心中能信任的人便少了许多,这样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何况现在霁月也不需要她的照料。 “想想你自己吧,你现在在我的府上。”韩彻冰冷冷的说道,他似乎有些恨,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时时刻刻都是司徒祈瑛,难道她不恨么? “韩彻冰,难道霁月不是你最爱的人么?不是你应该用一生一世来保护的人么?她虽然和我不够亲近,但我也不想看着她就这样下去。”她明白霁月是多么的让人喜欢,她一直是穆相引以为豪的。 突然,韩彻冰的脸像是让人狠狠的抽了一下一样难shou,他的眼睛红了,死死的看着歆月。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神才缓和下来,柔声道:“你好好的呆在府里,寻药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的。我知道那个孩子对于霁月有多重要,我也知道霁月在我心中占了多少分量。” ------题外话------ 幽幽回来了~亲们上鞭子吧 就是系统还不太适应,很多字发不了,只能改汉语拼音了哈 八点更新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帝王心 司徒祈瑾的手中正端了一个瓷杯,薄如蛋壳,能微微透过烛火的光亮。他的手指轻轻的婆娑着杯壁,在烛火旁一点点细细的赏玩着。 突然手指一用力,瓷杯碎成了几片。 旁边的侍女吓得一惊,立即跪倒在地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是谁让我们未来的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来人阴阳怪气的掐着嗓子说话,看着祈瑾露出微微笑意。 祈瑾眯起细长的眼睛,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让女婢退下。 “还能有谁,以为自己在宫里我就弄不了她,竟然没让老东西出圣旨。” “呵,也许老东西太急切,一下次就猝死过去了。”那人极为邪乎的笑了笑,引得祈瑾也扬了扬唇。 “我可是早就备下了,只需要她传老东西的话拿了玉玺来就行。”祈瑾轻轻的哼了一声。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 “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知道怪人可知道扎达。”司徒祈瑾微微抬眼看着滇山怪人。 “可是那耶国庶出的王子?”滇山怪人问道,这个人他似乎有耳闻。 “正是。”司徒祈瑾点点头,挥手请滇山怪人坐下相谈。 “我听说那人是宫人被那耶国王强暴所生,宫人当年被皇后驱逐出了宫。谁料这二十年后扎达考取了武状元,入主了朝廷兵马。那耶国王大喜,竟将朝廷半个兵马给了他。” “那怪人可见过他?” “这到没有,那耶国在我国北岳国还要西北的地方,我也不曾去过。知道此人孔武有力,又好兵法策略,是一将才。” “是啊,何止是将才,他想要的是那耶国的江山。”司徒祈瑾的眼睛露出一丝寒光,似乎那耶国的万里河山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所以…”滇山怪人也是眼前一亮。 “所以他派兵前来辅助我,待我事成,我们以三年为约,三年以后,也是他老子的死期了。” “可是那么多别国的兵马,岂不是早就让人发现了?”滇山怪人一皱眉,他自然没想到这司徒祈瑾还备了一个后备军,但是那么大的动作不早就让人发现了。 “他们其中将近一半的人化作商队,分批早就到了,熟悉了城内外的地形地势。另外一批早就换成了我府中私养守卫军的衣服,只怕到时候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现在朝堂上峪王派和司徒祈瑛派正争执不下呢,不知道殿下可想好了什么时候出手。” “不急,等他们争个鱼死网破,我只需来个渔翁得利。其实司徒祈瑛好防,而且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就看我的大哥,皇上的嫡长子如何动作了。”司徒祈瑾突然起身,走到身后书架,从中取出一摞书,翻开册页,拿出一枚银锁。 “不知道怪人可知道这是什么?” 滇山怪人仔细看去,司徒祈瑾的手指上垂下一枚孩童带的银锁,但是看它上面的纹样和形制,似乎是…… “帝王心?” 滇山怪人刚要再说些什么,司徒祈瑾便轻轻的挑动了一下手指,一阵细细碎碎的铃铛声就传了出来。 滇山怪人神色大变,“这真的是帝王心?” 司徒祈瑾点点头,微笑着把他递到了滇山怪人的手中。 怪人如获至宝,捧在手中仔细端详。 “老朽平日也好这些个奇巧的东西,这个帝王心可是多少工匠模仿,比作也做不出来的。” “怪人也应该知道它代表了什么。” “是啊,拥有它的女子,便是那传说中的帝女。拥有帝女的人,便可坐拥天下。”滇山怪人悻悻的说道,帝女帝女,娥皇女英啊。谁人不想要这江山,突然神色一正道:“这么说,殿下已经拥有了帝女?莫非就在殿下府上?” “还不在,”祈瑾的眼神撇向远方,“不过快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暗伤 “三殿下,您的密函。”天刚一亮,寄鹰就急匆匆的进了大帐,司徒祈瑛正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哪里来的?”司徒祈瑛问道,眼睛瞟向那个竹筒。 “韩公子。”寄鹰道。 祈瑛立即明白,拆开信本想细细读来,却只有寥寥数字。 “帝崩,速回,共商大计。” 司徒祈瑛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寄鹰一看不由的问道:“殿下,该不是出什么大事儿了吧,难道是敏妃娘娘……” “皇上驾崩了。”司徒祈瑛缓缓说道,心中却已经翻江倒海。 怎么会这么突然,突然到让自己束手无措。 “那殿下,我们怎么办。”寄鹰的神情也崩了起来,他看到了司徒祈瑛神色中的不稳。 “寄鸢留下跟着众将军继续杀敌,你我二人带一小部分人速速回朝。”司徒祈瑛抿抿唇吐出这么一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寄鹰一抱拳。 “寄鹰,”司徒祈瑛又道:“务必秘密行事,保密行踪。” “得令。” 时间不大,寄鹰就回到大帐,请司徒祈瑛下令启程。 两人只带了几百人的卫队,从密林小路行走。也已经深了,司徒祈瑛刚刚下了扎营的令,就见前面路上的火把由远而近的向自己这边过来。 “寄鹰,派人看看怎么回事儿。” 寄鹰的人刚刚走出去没有几十米,就折了回来,“回殿下,前面有个队伍正向我们这边移过来,人不算多大约百十人有余。” “可看清什么来路。”寄鹰问道。 “夜色太深,还不知道。”探者摇了摇头。 “再探。”司徒祈瑛微微皱了皱眉,谁像自己一样夜间行军,而且还走了同一条路,只怕来者不善。 “是。” “寄鹰,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怕是要大战一场了。” “得令。” 司徒祈瑛伸手取了背上的银枪,紧紧的提在手里。自己知道这回朝的路定不会太平了,让寄鹰悄悄行事,却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看来对方早就做了准备,自己还是大意了。 司徒祈瑛定了定神,大步流星的走上前牵马,腾身跃上。他心中明白韩彻冰和穆丞相为他正死守着朝堂,与大皇子暗中较劲,而自己只有尽快的赶回去,才能稳住大局。 如此,速战速决! “殿下,那群人已经奔马过来,探子已经让他们杀了。”寄鹰伏在马前,声音中有说不出得悲切。 “寄鹰,速速上马,杀出重围。” 司徒祈瑛所带几百人的兵马已经蓄势待发,虎视眈眈的进犯的一群人。 “敢问何方好汉,拦我去路,杀我亲信!”寄鹰喝道。 火把的光很冲,刺着带头一个独眼男的脸。那男人着黑甲,一股邪浊的气息散发开来。 “休要废话,司徒祈瑛,我等今日来取你性命!” 司徒祈瑛轻哼一声,眸子一闪,提枪刺向那人咽喉。独眼顺势闪开,用刀去避银枪的枪杆。司徒祈瑛一松力,让独眼顺势向自己这边靠来,又向他腰间刺去。独眼躲闪不及,让枪戳了一下,提刀就奔祈瑛胸前。祈瑛横枪一挡,用力把刀向后推。独眼收刀向祈瑛腰上用力,祈瑛提马就躲,那一刀削在了马尾上。祈瑛蹿到独眼身后,冲着他的后脊就是一枪。 独眼啊了一声,被挑到了马下。 祈瑛的士兵见对方头目被挑马下,立即上前与对方部众厮杀。 火光盈天,厮杀声阵阵。 祈瑛和寄鹰挑杀对方部下十余人后就要带马而去,突然祈瑛感觉膝窝一凉,一枚六角星形暗器正隐隐约约的闪着光亮。刚才让祈瑛挑在地上的独眼头人,正邪笑着看着祈瑛,突然一头栽倒,没了气息。 “殿下…”寄鹰心中又惊又愤,脱口喊道。 “寄鹰,让兄弟们撤。我们越早离开这里才会越安全。”司徒祈瑛咬着唇,低声命令道。 “那殿下的伤……”寄鹰看到血正汩汩的往外冒着,那人力道之强,位置只准,直接扎入了祈瑛的腿上动脉。 “丝…”已经带马走了的司徒祈瑛不由的shenyin一声,“寄鹰,快给我止血。” ------题外话------ 八点定时更新哈,亲们小鞭子抽起来哈哈 我汗了,潇湘这个系统我快玩不了了,很多字都不能显示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染病 寄鹰撕下袍脚,给司徒祈瑛紧紧的扎住。 “殿下,这里是两国边界,的确不安全。我们还要再它行几十里,殿下要撑住啊。” “寄鹰,这点小伤本不用看它,只是那人下手又准又恨,我才不得意停下包扎。” 寄鹰给司徒祈瑛止了血,自己也上马,带着几百人的部队向几十里外的峰迟奔去。 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寄鹰就闻到了丝丝点点血腥子的味道,他以为是下面战士多有受伤,结果一回神,就看到司徒祈瑛的身子从马上斜斜坠了下去。 “殿下!” —— 韩彻冰已经让人送出密信有几天了,按时间算司徒祈瑛也应该正在往回赶的途中,但愿这其中不会出了什么叉子。否则,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自己已经偷偷的将手下的兵将以保卫帝都为名调派到了离都城只有几十里的掖州,如果大皇子想要有什么动作,自己也许能抵挡一阵子,毕竟大皇子养的人虽然都是武学奇才,但是并非能以一抵百。 他知道司徒祈瑛本来在朝中的影响最大,支持他的人也最多,只是他申请那个镇远之职让许多官员纷纷倒向了大皇子。韩彻冰心中也缓缓滑过了峦王得影子,人人都知道峦王不问朝纲,好姐儿舞女,但是他还记得峦王看穆歆月的眼神,总让他觉得心中发凉。 那是不怀好意,是觊觎羡慕,还是……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总不是平时看到那个只喜欢玩乐的峦王。 韩彻冰心中揣摩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穆歆月住的院子。 巧儿正在门口,看见韩彻冰急忙施礼。 “你家主子呢?” “主子,主子在那边阁子中看书呢。”巧儿低头默默的答道,心中道爷对主子真是好,时时刻刻都想着她。 韩彻冰有一个书阁,穆歆月前一阵子在府中闲着无事就会钻到那里去,随意扫两本书看。用她的话说,是怕自己一帮子夫人丫鬟酸死人的眼神。 他缓缓的踏入书阁,穆歆月正坐在一个垫子上,倚在书架上睡着了。 他竟然嗤的笑起来,伸手将歆月打横抱起。 “穆歆月啊,穆歆月,你是来看书还是来睡觉的,难道真的是为了躲那些夫人丫鬟?”韩彻冰自顾自的说着,看着歆月的微微的皱了皱眉。 “巧儿,我好冷呢…”穆歆月喃喃道。 穿的这么少不冷才怪,韩彻冰心中暗道,伸手捉起她短小的手,果然冰凉冰凉的。韩彻冰疾走几步,奔向歆月的院子。 “巧儿,怎么能让你主子穿这么少就出去呢。” “巧儿知道错了,求爷惩罚。” 巧儿看韩彻冰阴冷着脸,抱着自己的主子,以为自己的主子出了什么大事,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还不快去多备几床锦被。” “是,是。”巧儿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韩彻冰将穆歆月放到了床上,伸手给她压了一床被子。 “巧儿,我好冷…” 穆歆月又喃喃说道,韩彻冰就是一皱眉,在巧儿取来的被子中挑了一床厚的盖在了她身上。 忽然韩彻冰觉得有什么不对,伸手抚上了歆月的额头。 “这么烫…” “巧儿,去请大夫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噩梦 “莲儿,莲儿。”韩彻冰看见穆歆月扑腾着手脚,脸上细细密密的沁出了汗珠,口中不知道在喊什么。他一把擒住了她的手,拼命的摇着她的肩。 蓦的,穆歆月睁开了眼睛,韩彻冰也终于听清了她喊的什么,“血!” “莲儿,怎么了……” 韩彻冰轻轻的唤着,替她沾了沾额上的汗。 “相公,我梦见他了,我梦见他了……”穆歆月带着哭腔,眼中的泪水马上就要落了下来。 “巧儿,你去煎药吧。”韩彻冰吩咐一声,支走了巧儿。 “韩彻冰,我梦见祈瑛了,我梦见祈瑛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我想去帮他,却陷在一个泥潭里怎么也爬不出来。”穆歆月坐起身子,附在韩彻冰耳边轻声说道,他能感觉到她气息中微微的颤抖和不安,眼泪的湿气萦绕在他的身边。 “傻瓜,你做恶梦了。”韩彻冰竟然宠溺的唤了一声,修长的指尖笼着她的头顶。 刚才大夫说她受了惊吓,且长期惶恐忧思,加上受了凉才引发高烧,调养几日,平复心情就应该没事了。可是韩彻冰的心中却如同针扎一般,他本应该不这么关注她的,也许因为他们是“盟友”,也许因为她的身份是他的妾。 “祈瑛要回来做九五之尊的,怎么会有事。”韩彻冰安慰道,虽然他心中也有些担心,他知道朝野凶险,只有看到祈瑛回来他才能安下心。 穆歆月用力的点点头,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说罢,她自顾自的躺回到了床上。 “知道会添麻烦就照顾好自己,你还是要好好等祈瑛回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穆歆月的那句话的时候,韩彻冰的心中猛的一酸,却还是冷冷的“教训”了她一句。又过了三日,仍不见自己派的接应祈瑛的人那边有信传来,韩彻冰心中也有些着急了,祈瑛不会不知道轻重,难道是真的出了意外? 他突然想到穆歆月的那个梦,自己也竟然突然慌了神。 已经有人开始在朝堂之上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三皇子尚年幼”,“大皇子嫡长而尊,皇后所出为贵”来辩驳穆丞相,眼看着穆丞相就要撑不住。 祈瑛如果再不回来,大皇子就会坐享其成,连争都不用争,而敏妃拉拢穆相的目的,自己父亲的倾力相助也都化为了泡影。 穆相已经隐隐的透漏给自己,若是祈瑛两日后再到不了圣都,他自己就带领自家的守军百十号先占领大殿,以大皇子体弱为由,逼大皇子的党羽就范,而后自己用兵部兵力呼应,攻大皇子府邸。 此乃是下下策,如今只求司徒祈瑛能够速速回朝。 —— 市井上的人都不会去注意大皇子家的门卫已经换了新人,更没人注意,一个体弱多病的大皇子几天出不出门。 “靖儿,你好手段啊。”司徒祈瑾看着对面座上的女人,轻轻的抚着手掌。而他的哥哥,筱弼国的大皇子,正合着眼睛,瘫在身后的床榻上,已经让人捆了个结实。 “祈瑾,我这番帮了你,等你做了皇帝,心里可只许有我一个人。”女人笑着,大眼睛透出几分纯真。 司徒祈瑾只是微微的笑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她纯净如冬之初雪,温柔如春之酥雨。 他故意安排她冒犯大皇兄的马车,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题外话------ 哎,看着小韩和小歆,我肿么觉得我这个眼泪要飙了呢 看文推荐配乐《乱红》陈悦的笛子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医伤 说他坏么?谁让胥靖儿喜欢上了他司徒祈瑾。 说他好么?他让胥靖儿受尽了大皇子的荣宠。 虽然,他们只不过都是一颗棋子。 他的探子已经送来了消息,那帮乌合之众果然没能杀的了司徒祈瑛,只不过独眼男还算替自己卖命,临死前补上了一枚暗器。 好啊,来吧,留他司徒祈瑛半条命。 这么多年了,也该正面交锋一次了。 他司徒祈瑛是北岳公主的儿子,是能文善舞的英俊皇子,是穆丞相的东床快婿。而自己不过是个宫人所生,只知道花天酒地的浪荡子,谁都不会把自己和九五之尊联系起来。 他不会像自己母亲一样的心慈手软,他知道那样的下场是什么。他是注定做不成好人的,如果今天不杀人嗜血,总有一天会被别人逼死。 —— 寄鹰看着司徒祈瑛倒下,立即扛起他放在马上。 自己当即决定带一小部分精壮兵士快马赶往峰迟,剩下的料理伤员,稍事休息再启程。 祈瑛的伤不能耽搁,否则会失血而亡,峰迟是个大镇子,找个大夫自然不难。 一行人跑了半夜,人倦马乏,匆匆到了行馆,寄鹰亮出了腰牌,便有人收拾好了厢房让他们住下。 寄鹰安排士兵休息,自己带了手下一个小将匆匆出门去寻大夫,自己夜里天黑没看到,司徒祈瑛的裤子已经全让血水浸透。 寄鹰出门,正碰上一群人往行馆里面走,只打了个擦身,寄鹰刚迈出门去身后的人就喊道,“寄鹰?” 寄鹰走的急没看来人是谁,听见有人喊才回头,神色一惊,“四皇子殿下!” 来人戎装铠甲傍身,剑眉挑起,也正吃惊的看着他,正是宇庄皇帝的第四个儿子祈寰。他只比祈瑛小两岁,因为是庶出,他的母妃向皇上请命,八九岁时就送到了军队,但小时候和祈瑛关系还是不错,两人都好博弈,骑射,经常切磋一番。 “殿下,我家二殿下受了重伤,正在行馆中等我找大夫救命。”说罢寄鹰抱了抱拳就要转身走。 “寄鹰,你先别急,我这有随军的大夫,诊病都是奇招,不如让他一试。”司徒祈寰闪身,从后面跟着的人中指向一名年轻人。 “好,就依殿下。”寄鹰见那人年纪尚轻,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听四皇子的这话也不像无能之辈。 司徒祈寰和那人跟着寄鹰去了司徒祈瑛住的屋子,司徒祈瑛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伤者失血严重,要止血,还劳烦殿下让人取了我的药箱来。”那人走到近前,看了看司徒祈瑛的腿,不由的皱了皱眉,心中道施暗器者下手够狠。 祈寰立即吩咐下去,一会就有人送来一个木盒,十分沉。 “是谁伤我皇兄,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司徒祈寰也没想到,自己这八九年没见的哥哥,竟然成了这样。“父皇虽然仙逝了,但也不容外贼作乱。” 那人打开药盒,取出银针,施在司徒祈瑛腿的几个位置,又在指尖,头上施了几处针。 “伤者失血太多,大人速去抓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送服。”这寒冬的天儿,这年轻的大夫头上却冒了汗。 “大夫,不知道我家殿下身体可有大碍。”寄鹰让小兵去抓药,心中看着司徒祈瑛的情况,还是不由的担心,只能发问。 “人没大事儿,只是这腿…”这年轻大夫看着司徒祈瑛直摇头。 “这腿怎么?”寄鹰心中咯噔一下,声音都有些发颤。 “失血太多,怕是下半截要坏死,而且这暗器上有微毒,加速了下半截凝血,情况不是太好。” ------题外话------ 好了,今天我小后妈一下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送信 两日已过,朝堂明争暗斗仍是不可开交。 大皇子司徒祈珩的门人透出风来表明大皇子将要有所行动,所以司徒祈珩的谋士文人全部蠢蠢欲动。 穆天闻一方莫不表态,虽然见祈瑛一直未归心中焦虑,但是已经暗中派人乔装包围了大皇子府邸,时刻待命。 只怕一场争宫的血雨腥风已经在所难免,怕到时候大皇子的人以敏妃和穆霁月拿为人质。动手之前,韩彻冰便想找亲信去宫中暗自接出敏妃和霁月二人。 歆月一听,唯恐韩彻冰手下再有奸人,坏了他们的计谋。便让巧儿唤韩彻冰到自己屋中,想要亲自去宫中。 “穆歆月,你病还没好,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呆着。”韩彻冰低声的吼道,把光着脚跑下床的歆月一下子提到了椅子上。 “韩彻冰,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手下,在这个时候我只能相信我自己。敏妃是祈瑛的母妃,而霁月是你的最爱,我不容许她们有丝毫的闪失。”歆月十分坚决的看着满脸怒火的韩彻冰。 “穆歆月…”韩彻冰低低唤了一身,脸色突然黯淡下来,“你难道不恨敏妃么,是她阻拦你和祈瑛。” “韩彻冰,你好傻。我虽然是丑丫头,可祈瑛怜我,惜我,我已觉得足够。”歆月突然灿灿一笑,“我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奢求和他在一起,就算没有穆霁月也会有张霁月赵霁月会和祈瑛在一次,做他的王妃以及皇后。” 韩彻冰看着她,手却不听使唤的用力的掐着她的胳膊。 “我知道你对姐姐用情很深,保全祈瑛也只是一小部分缘由,否则你也不会娶我过门吧。”歆月微微的笑着,那一只未被韩彻冰握着的手轻轻的颤抖着。 “你怎么知道?” 歆月只是莞尔,不回韩彻冰的话。 “给我备套宫装吧。” 韩彻冰点点头,“你执意要去,我就依你,务必送到信儿平安回来。” 歆月点点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韩彻冰一皱眉,伸手揽起歆月的腰,把她放到了床边。 “以后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军国大事还忙不过来,怎么能再添一个你。” 歆月一笑,眼眸清亮可人,心中暗道:韩彻冰,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祈瑛做了皇帝,我便会走的远远的。 歆月装成小宫女,带了几个丫鬟,说是穆丞相府上给敏妃送来些敏妃喜欢的民间刺绣。 歆月的脸上扑了厚粉,那枚胎记已经暗的像是脸色的红晕一般。 “敏妃娘娘,穆相特地选了您喜欢的民间绣品特让奴婢送来,请娘娘过目。”敏妃看着来人心中一惊,正在疑惑,那跪倒的人的声音又传来了。 “娘娘,请。”歆月的手又往上一递。 敏妃也不再想立即结果锦盒,里面是一个绣的丝帕,上面是月徘徊,云影动,宫墙扶柳,墙下两个宫装仕女。敏妃当即明白含义,便问道:“明日还有绣品送来么。” “回娘娘,明日应有更多。” “知道了,下去吧。”敏妃淡淡的说道,摸起茶盏压了口水。 “公主,要来了么?”送走歆月,灵珠合上门,低声问敏妃。 敏妃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门上白色的幔帐,微微点头。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小心伺候月儿。”敏妃朱唇轻起,淡淡的说道,眼神中却无欣喜之色,许是在为二殿下担心。 “奴婢知道了。”灵珠看了敏妃一眼,她高贵美丽的公主,也许很快就会有笑容了。 ------题外话------ 幽幽抑郁了,怎么小韩和小月一说话我心里就不舒服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峦王府 皇帝驾崩,宫墙的一角却开了几枝梅,在满目苍白的帷幔,那一抹红的触目惊心。 歆月瞟了一眼,心中一叹,低下头,步履更加匆匆。 “你是哪个主子屋里的?”奸细的声音滑过歆月的耳畔,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堵在对面的人。 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公正斜睨着看着自己,好不骄傲。 “回公公话,奴才是敏妃娘娘处的。” 那公公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知道,冲这身后人一摆手,“瞧她腰身细软,也带走吧。” 后面突然伸出一双手往后掰歆月的肩和胳膊,歆月知道硬争不可,值得软下声来唤道。 “公公,回去晚了娘娘可是……”歆月不知道这个公公抓她是要干什么,心中也有些慌张,毕竟韩彻冰还等着她回去。 “喊什么喊,一会儿咱家自会向敏妃娘娘给你告假的,又不是不放你回来了。”那公公似乎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喝道,“不识抬举的蹄子。” 一听还能回去,歆月心中平静了几分。 歆月让人推着,“快走,快走!”还有其他几名年岁不大的宫女一起从偏门出了宫。一个的宫女不明情况吓得之哭,那公公怒了上去就是一耳刮子,“哭什么哭,不就是去给二殿下取个乐么。” 一行人推推搡搡的上了一个大马车,那公公的气儿还没消,自顾自的嘟囔着,“你们的主子算什么!将来这宫里还不知道是谁的天下呢!” 二殿下,宫中天下,这几个词交汇在一起,传到歆月的耳朵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司徒祈瑾也在暗中动作?此番让这公公莫名其妙的压到司徒祈瑾的府中,兴许能探个虚实。 “瞧瞧你们这副样子,一个个哭丧着脸。”公公又嚷道,“若不是那帮子越敕国的舞女水土不服,又偏偏个子矮小,哪里会用的上你们这样的。” 歆月躲在车厢的角落,听着着公公对着小宫女们一通子数落。 司徒祈瑾好姐儿舞女是皇城子里没有人不知道,难道是要她们顶替那些水土不服的舞女跳舞不成? 歆月不禁觉得好笑,让她们这群姑娘跳舞,还不如去教坊看自在。 一行宫女在峦王府的回廊上站了一排,纷纷低着头,唯有歆月四处打量,心中暗道这司徒祈瑾虽然好女色,府上奢华却不萎靡之色,反而清丽的很。 歆月还在张望,知道看到一个身穿紫衣的影子缓缓而来才不得已收了目光。 “王爷,这就是奴才给您选的,瞧着身段。”那公公自然是狗使的奴才,到了司徒祈瑾这里当即变的缩手缩脚,奉承起来。 司徒祈瑾瞥了公公一眼,“让她们抬起头来。” “王爷发话了,还不快点,都把头抬起来。” 歆月心中慌张,她看着司徒祈瑾的靴子离着自己不远,心中担心他认出自己。 “你,你,说你呢。”那公公过来猛的一推歆月,来的突然,歆月顺着力气就向后倒去。 突然一只手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揽了回来。 “来,抬起头来。”司徒祈瑾的手指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她微微的侧了侧头,却不料司徒祈瑾的的手掌箍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试图逃脱 歆月抬起了头,却目光低垂。 突然司徒祈瑾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模样还周正,只是脂粉气怎么这么厚。”说着他的手指在歆月的脸上狠狠的刮了一下,那脸上的猩红就露了出来。 歆月没敢抬头,背上却侵了冷汗,一丝冰冷蔓延开来。 “带下去好生调教,今儿晚上可别给我丢了人。”司徒祈瑾撇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歆月的心这才算放到了肚子里。 也许司徒祈瑾早就把自己忘了,何必这么担心。穆歆月本想这样安慰一下已经跳乱的心,却想到自己上次在宴会上倚在韩彻冰的怀中,时不时对上司徒祈瑾那复杂的眼神,心中又是一颤。 但愿这公公能快点把她们遣出去,韩彻冰还等着她的消息。她们的身前放着些纱绸的衣服,公公则在一旁催促。 已经有人穿好衣服,那衣裳水清绿的颜色滚金边,宽袖窄口,上衣很小,中间露了一大块腰,任人用手拽了半天也是徒劳。 歆月一狠心,往铜盆里舀了一碗水,往脸上一抹,低着头跑到了那公公面前。 “公公,您行行好,不是我不愿意为公公效劳,只是我脸上天色有胎记,怕给王爷丢脸。”歆月一脸凄苦的望着那公公,那公公往歆月脸上一扫,神色大惊。 “你这蹄子,刚才脸上还没有污秽的东西,怎么现在!”奴婢一看是刚才那个不听话的宫女,心中更是来了气。“奴婢自知丑陋,所以在脸上盖了粉,可是王爷刚才嫌奴婢脂粉厚,奴婢只能洗去,所以……”歆月一下子跪倒在地。“公公快让我走吧。” 那公公伸手在歆月脸上蹭了蹭,发现当真不是用口脂画上去的,才没好气的甩了甩袖子,“快滚,省的在这里碍眼。” 听见那公公掐着嗓子的怒喝,歆月立马起身,头也不回的就顺着来的路往外奔,心才算踏实。 “秦公公,你是怎么看的人。” 歆月刚跑出了王府的回廊,人就撞在了一个肉墙上,好巧不巧的那人正是紫色的衣衫,峦王!歆月心中大叫不好。 她没扑腾几下,就让这峦王拎了回去,扔在那公公面前。 公公看着峦王怒不可遏的脸,也有些惧怕,声音都有些抖。 “峦王爷,您看看她这丑样子……”说着那秦公公伸手指将穆歆月散下来的头发撩起,露出了猩红色的胎记,那样子似乎这胎记会传染,十分嫌弃。 穆歆月就摊在地上,装着可怜,声音懦懦的说道,“奴婢不知道王爷是找人跳舞,奴婢这副样子怕是扫了王爷的雅兴。” “哼,秦公公,本王过过目的人,本王没说撵走,你倒敢自作主张。”司徒祈瑾看都不看穆歆月一眼,任由她抹着眼泪。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秦公公一直作揖,眼神时不时的看看歆月,似乎要掐死她一样。 “给姣娘说,好好教教她,晚上让她领舞。” “是,是。”秦公公满口答应,送着司徒祈瑾走远。 歆月心中一凉,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走不成不说,还要去做什么丢人现眼的领舞。 ------题外话------ 坐等留言拍砖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被识破 司徒祈瑾的眼睛没有离开歆月,面纱飞起,一朵金边红莲出现在她的脸上。既灵动又妖冶,与那个安安分分所在韩彻冰怀里的与自己初次看到时判若两人。 一群人簌簌退了出去,司徒祈瑾微笑侧目看了看扎达。 “王子,如何?”司徒祈瑾问道。扎达的脸上是冷冷的,可目光却似乎却还在追随着女子的步子走远。 扎达只是微微的扬了扬嘴角,径自喝下一杯酒,脑海中依旧停留在那份穷途芬芳的惊诧。无穷碧色,一点浮红。“王爷的《莲舞》情趣盎然,意境妙哉,轻处似蜻蜓吻荷尖,重处如雨丝砸湖面,静处若处子明月下,动处恰微风拂面香。” “那美人如何?” 扎达努了努唇,眸子中掠过一道寒光,他端起面前的酒一下子灌倒了口中。 “峦王爷,那美人我要定了。” “哈哈哈,”司徒祈瑾大笑出声,“王子果然是血性的汉子,喜欢便是喜欢,毫不遮掩,英雄就该惜美人!” —— 歆月换了衣服,将脸上收拾干净重新扑了厚粉,将胎记死死盖住,拉开屋门便要逃出去。 谁知道门口却让两名王府家丁给死死的守住,歆月企图从他们手臂下钻过去,却还是让人给拦了回来。 “吆喝,小宫女,别走啊。”秦公公又提高了声调来到她面前一阵说道。 “公公,奴婢的舞也已经跳完了,奴婢能告退回宫了么?”歆月忙低头,恳请这公公放了自己。 “可以是可以,只是王爷说你跳的好,要好好的打赏你呢。”公公的声调更加的阴阳怪气,似乎带着一股不屑。 “奴婢粗俗鄙陋,不敢领赏,若是王爷有心赏我,那劳烦公公笑纳了。”歆月服了服身子,“奴婢晚上当差,这已经过了时辰,还望公公速速让我出府。” “倒是懂事。”秦公公阴气十足的脸终于露了些真心的笑。“只不过,赏我替你领了,人我却不敢就这么让你走。”秦公公听到歆月的后半句,又想起来王爷今天已经教训过自己一次,便有所收敛,不敢擅自行事。 见人把守,秦公公又不肯放人,歆月只能等待最后峦王下令,时间不大,便听见门口有了脚步声。 “人可都在呢?” “回王爷的话,都在呢,没王爷的话,奴才一个都没敢让走。” 一听这话歆月便知道是司徒祈瑾来了,“都出来吧。” 听见这话歆月便推开门,发现家奴已经给自己闪了地方,和自己一起跳舞的宫女也换回了宫装,在门前的走廊上一字排开,歆月也立即融到他们里面,一起走到了司徒祈瑾跟前。 “王爷有赏。”公公喊了一声,便有家奴一次往宫女们得手里塞着翡翠的镯子首饰和把件。 歆月手里却是一件白玉牌,纹路繁复,镂空刻画,美丽非凡。 宫女们一一作揖谢着峦王,而后秦公公一声令下宫女们纷纷转身向相府的偏门处走去。 “把她给我留下。”司徒祈瑾的声音冷冷的从背后射了过来,仿佛有一只手在自己肩头轻轻点过,歆月的肩不由的一颤。 穆歆月的肩膀已经让人擒住,她拼命的挣扎,扭身跪倒。 “还请王爷放奴婢回去,今夜奴婢当值,已经误了时辰。” ------题外话------ 好吧,大家猜吧,小瑾想干什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未归 “你今夜当值?”司徒祈瑾的声音从歆月头顶越过。 “是。”歆月俯身在地上,深深的埋着头。 “那以后不用再伺候了,带走吧。”司徒祈瑾大袖一挥,穆歆月就让人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歆月奋力的挣扎,她心中痛骂着自己,以为顺着司徒祈瑾的意思不引起他的注意才好,却没想到他要把自己留下。 经过司徒祈瑾的身边,一只大手簌的提起了自己的前襟,歆月的脸贴在了司徒祈瑾的胸膛,只感觉司徒祈瑾的气息越来越近,嘴唇温热的靠在穆歆月的耳侧,轻声说道:“放着侍郎府的小妾不做,为何要跑去宫中服侍?” “你知道我是谁!”歆月冷冷的看上去,不由觉得背后发凉,而司徒祈瑾正笑的十分邪魅,目光如幽幽潭水,泛着静谧的光。 司徒祈瑾簌的松开了手,穆歆月毫无准备的摔了出去,落在了冰凉的地上。 “放我出去,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放我走。”歆月气急,往司徒祈瑾身上就是一阵乱踢。 “会放你出去,不过不是现在。”司徒祈瑾轻轻的扫了扫自己的衣衫,忽然俯下身子,轻轻的捏住穆歆月的脸蛋,“漂亮的小娘子,你要乖乖等着你家夫君来接你。” 歆月看见他的手在自己脸上立即转头,狠狠的咬了下去。 “丝…”司徒祈瑾吸了口气,一丝血已经渗了出来。 穆歆月恶狠狠的瞪着他,谁知他不怒反笑,任由她更用力的撕咬。 “哈哈哈,”司徒祈瑾大笑起来,“朱唇轻启,齿光皎皎,桃之如面,英雄折腰。” ——————————————————————————————————— “穆相。” 司徒祈瑛迟迟未归,让韩彻冰与穆天闻再也无法那样安坐在府中,两人终于决定在私下会面商定何时出兵才能将峪王党羽一网打尽,使其回天乏术。 “敏妃娘娘收到信了么。” “昨日和歆月一起去宫里送信的女婢都已经回来了,按理说已经收到了,娘娘也已经去做准备了。” “歆月?她去宫里了?” “恩,她执意要去,我也拗不过。”韩彻冰心中又冒出了穆歆月的话语和脸庞,心中说不出得不舒服。穆歆月表现的那样懂事,他该高兴才对,怎么… “哎。”穆天闻听韩彻冰这么说,便轻声叹了口气,心口便是隐隐的抽痛,又问道:“那她还没回府?” “是啊,昨夜一夜都没回来,我已经差人去找了。” 昨夜韩彻冰一夜未眠,穆歆月中午去的,到日落还没回来,韩彻冰本以为是宫内门禁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就发话闻询,却没发现什么。等到掌了灯,韩彻冰更加担心起来,因为他派人打探,那些个穆歆月一并进宫的奴婢早就回来了。穆歆月本就应该和她们分开出宫,所以她们也不知道穆歆月的去向。 若说歆月在宫中迷了路,亦或是贪玩,可是穆歆月虽然年纪小可她明白形式紧急一定不会如此马虎大意。那她能去了哪里,难道因为去了敏妃那里而让大皇子的人带走了不成? 韩彻冰心跳的越来越快,也许大皇子早就发现了他和穆相之间的事情,所以穆歆月…… “穆相,我怕是大皇子的人……” “韩侍郎,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你切不可着急,只要我们在朝堂两党还僵持着,歆月便不会有危险,他们只是想利用歆月来麻痹你。” “穆相,今晚待敏妃和霁月一行人逃出宫来,家父便事先包围大皇子府邸,杀他个措手不及,然后你我在后方接应。” ------题外话------ 其实,我发现,我这章仍然没说小瑾想干什么,因为这个童鞋,心思太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八章 遭袭 老者皱了皱眉,厉声道:“众军听令,有埋伏,小心防备。” 一挥手,又一部分人马提到进了峪王府。 峪王养了不少门人,大多数武学奇士,他们早有防备是必然。 突然,老者周围有人发出了惨叫声,原来从后面的巷子里杀出了一些黑影,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正对自己的士兵大开杀戒。 “给我杀!” 士兵纷纷动作起来,谁料这些人武艺了得,上下纷飞,专杀马上难以抵御的地方。突然更多的黑影从巷中杀了出来,人数竟然能与这只马队相比。 老者并不慌张,眼睛一眯,提双锏上前,震断来人兵器,将其挑杀。 “噗”的一声,只闻得一阵子血腥,马嘶嘶乱撂蹄子。老者身后的峪王府中也杀出了一些黑衣人,冲着自己的马腿就是一刀。老者大怒,回身拿锏挥向那人的头颅…… 厮杀声阵阵,他们在马上却沾不得一点儿便宜,那些人深谙马上作战的利弊。 老者心中暗想,难道峪王自己训了的军队?看这些人的身手,并非乌合之众。 双锏上下纷飞,招架飞来的刀光,在黑衣人为近身之前将其控制住才能确保马匹不受伤害。 突然一道绳索飞来,死死的套在了老者的身上。老者一看,心中大叫不好,双臂用力挥舞,却发现绳索越捆越紧。 突然,峪王府火光盈天,两排黑衣人高举着火把冲了出来,分立在大门两侧。 一阵冷笑在厮杀声中显得越发诡异。 司徒祈瑾正缓步走出来,身上白色的袍子让整个气氛显得更加阴郁。 老者看着司徒祈瑾,大声惊呼,“峦王!” “韩德让,你辞了官不好好休息,还来逞什么英雄。” “你……”老者让司徒祈瑾逼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想绑架大皇子?”司徒祈瑾故意抬高了声调,“可惜啊,你来晚了。” 司徒祈瑾的身后,峪王正让人驾着出来了,紧闭着双眼,双腿像是没知觉一样的拖在地上。 韩德让死死的看着那样的峪王,又抬头看看司徒祈瑾。心中有几分悔意,韩彻冰曾怀疑过二殿下也会有所动作,是自己劝说不用把对付大皇子的心力分到峦王那里,如今看来却……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休要废话。”韩德让大声喝道,瞪大了眼睛,似乎要生吞了司徒祈瑾。 “等你的儿子来给你收尸吧!” 司徒祈瑾笑笑,转身踏入峪王府。韩德让也从马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把浸了血的寒刀插jin了他的胸口…… “靖儿,怕不怕?”司徒祈瑾一把拦过躲在门后偷看的女子,嬉笑着问道。 那看到那女子的脸色已经微微泛了白,却依然咬着唇倔强的说道,“不怕,有祈瑾在,我什么都不怕。”说罢身子顺势轻软的倚入司徒祈瑾的怀中,又是一副笑颜。 “可是祈瑾,她是谁?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在身边。”走了几步,胥靖儿有些气恼的指着坐在廊椅上的穆歆月,嘟着小嘴问道。那是个丑女,自己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司徒祈瑾走到那里就把她捆到哪里。而自己的婢女又告诉自己那个女子会跳舞,王爷就因为这个把她留在了府里,让她心中有了些醋意。 “傻瓜,”司徒祈瑾笑道,轻轻的在胥靖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要成大事,怕是少不了她呢。” 远处的穆歆月在廊椅上奋力的挣扎着,无数的尸体和鲜血包围着她,她口中被塞了布,已经说不出话来,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是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韩彻冰今夜包围峪王府,想要挟持了峪王来要挟其党羽,谁知道峪王早就让峦王给控制住了。穆歆月发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从峦王府被押送到这里,看着一批批的韩家的士兵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她的神经全部被纠了起来,仿佛那些士兵都在她的面前死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九章 阴险 第五十九章阴险 司徒祈瑾拦着美人缓缓走到穆歆月的身边,伸手就取下她口中的布,他的手上还残留着穆歆月那奋力一咬的齿痕。 “祈瑾,她张的好吓人……”胥靖儿皱了皱眉,她面前的女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可是眼泪划过的地方又是一片红,狰狞的吓人。 祈瑾笑了笑便伸手往穆歆月的脸上划去,一片殷红便露了出来,“这样呢?” “呀,妖怪!”胥靖儿张大了嘴巴大叫道。 “司徒祈瑾!你痛痛快快的把我杀了,休要羞辱我。”穆歆月恨恨的喊道,眼神冷冷的盯着司徒祈瑾身边的女子。 “祈瑾,祈瑾,你看,她蹬我呢。”胥靖儿往司徒祈瑾身后缩了缩,用手指着穆歆月。 “呸!”歆月啐了一口,“二殿下,你听见了么?”穆歆月突然幽幽说道。 司徒祈瑾似乎许久没有听见人喊他二殿下了,微微一怔,看着穆歆月。 “你听啊殿下,马蹄声……”穆歆月说道,扭身向后。 司徒祈瑾眼神凝聚起来,也回转身倾听。 就在这一刹那,穆歆月已经飞身向廊柱撞去,“嗵”的一声,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额角已经有血留了出来。 “祈瑾,你看她,她……”胥靖儿惊得捂住了胸口,拉扯着司徒祈瑾的袖子。 司徒祈瑾一下撇开了胥靖儿的手,上前俯身探穆歆月的鼻息,目光冷冽,唇上却挂着微微笑意。 “人还没死,你们都给我看住了。”司徒祈瑾冷冷的抛下话,头也不回的向内室走去。 胥靖儿连忙提了裙子随了司徒祈瑾的脚步,她回头看了穆歆月一眼,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王爷,”启商已经在内室等候,见司徒祈瑾来了连忙施礼。 胥靖儿紧紧的跟着司徒祈瑾,启商看了她一眼,司徒祈瑾立即转身“靖儿,先回去,我和启商有事要谈。” 胥靖儿嘟起了嘴,却看见司徒祈瑾的脸色阴沉,只能不情不愿的迈开了步子。 “王爷,我们扎达王子已经在府外巷中候着,只待王爷命令,便可将敌对人马一网打尽。”屏风后走出了一人,正是扎达的部下那克,在司徒祈瑾面前抚肩施礼。 司徒祈瑾点点头,抬了抬眼睛,“那皇宫外面?” “王子将兵马分为了三组,一组马下强手,若是敌人骑马而来,定时败阵而归,刚才王爷也已经看到了。剩下两组,一组重骑兵已经再城门处候着,严防敌人外面补给兵力,第二组别动队在已在宫外把守,伺机而动。” 司徒祈瑾扬了扬唇,笑容灿似雪天琼花,至柔极寒。 “那克,启商,随我出去看好戏吧。” —— 司徒祈瑛和穆相已经奔到了皇宫门外,而韩彻冰则带人接应父亲,却刚踏上去路,有暗者探得峦王起兵,韩德让死,而穆歆月已经让峦王绑在了峪王府。 韩彻冰的手紧紧的握着钢刀,指节都已经发白,提马就奔向峪王府,杀气盈身。 峪王府外一片狼藉,血腥味道扑面袭来,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 府门外一个黑色的人影,正是韩德让。韩德让的尸体让一大刀插着,斜立在地上,双目圆睁,直勾勾的看着峪王府。 韩彻冰带马到近前,待看清那人面目,他簌飞身下马扑到那人身下,失声大喊:“父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章 浴血 韩彻冰拔下大刀,搂着韩德让的尸首微微拂过他的眼睛。 身后赶到的韩家军全部肃然,老将军惨死,竟连尸首也不放过,还要这样羞辱。他们手中握紧了兵器,准备决一死战。 突然峪王府中火把高起,人声鼎沸,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韩彻冰提刀便杀。 韩彻冰带了一帮步下精英一路突围,终于杀进了峪王府,王府外似乎又有人来厮杀,呼喊与刀光剑影重叠在一处。韩彻冰已经顾不了许多,径直往府中。 一行人拼命杀到王府深处,踢开各个房门寻找穆歆月。 廊椅上韩彻冰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提刀上前,一个回转连杀两人。 果然是穆歆月,被人绑着斜靠在廊椅上,额角结了血痂。 “歆月,歆月!”他大声的喊着,拼命的摇着穆歆月的肩。韩彻冰替她解开绳子的功夫,周围就围上来三个黑衣人,韩彻冰拦着穆歆月的腰,先是挡住飞来横刀,又替穆歆月挡了几下。韩彻冰冲来人咽喉下一抹,回首又刺向另一人腰间,飞脚踹向最后一人,又在其头上补了一刀,温热的血就迸溅出来。 “咳咳…”穆歆月轻轻的咳了几声,睁开眼竟却发现一刀寒光向自己逼来。 突然头顶一震,一个大刀挡住了劈来的寒光。 “歆月,歆月。”听见穆歆月有了动静,韩彻冰焦急的唤着她。 “韩彻冰,你怎么来了?”穆歆月心中焦虑,她知道峦王密谋了许久为的就是置他们于死地。 “我父亲让峦王杀了,我听说他把你你绑在峪王府所以来救你了。” 韩彻冰喘着粗气,充满戾气的眸子看了看怀中的穆歆月。 “韩彻冰,快离开这里,峦王在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兵力,他们想用我要挟你。”穆歆月说着,从韩彻冰的怀中滑了下来。 “所以你就撞柱子?” 韩彻冰有些心疼,想伸手摸一摸穆歆月额角,却不料穆歆月连忙撇开头,“我不能拖累你们!” 韩彻冰笑笑不在说话,抓着穆歆月的手就向相府外跑。 不料黑衣人却越来越多,府中和府门口又进来一些,步兵小队已经伤亡近半,韩彻冰也已经杀红了眼。 “噗”穆歆月的腿让人砍了一刀,鲜血噌的涌了出来,歆月人也顺势倒在地上。 “歆月!”韩彻冰一边挡着黑衣人的袭击,一边回头去抱歆月。 “韩彻冰,别管我,你快走!” 韩彻冰眼神似乎要杀人一样,什么也没说,死死的拉住她的手。 “韩彻冰…”歆月的腿正往外冒着血,浸湿了雪白的裤子。“你快走,不要管我。”歆月拼命的甩开韩彻冰的手,这时,韩彻冰的胳膊也让人砍了一刀。 突然歆月头顶簌簌的全是刀光,韩彻冰大刀一挥,击倒三人。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说完韩彻冰拎着大刀用力来回挥着,将周身的黑衣人全部袭到。 他夹起穆歆月,紧紧的护在怀中。 穆歆月紧紧咬着唇,却再也不敢乱动,只看见刀刀寒光在自己面前划过。 突然韩彻冰受伤的手臂又让人砍了一刀,韩彻冰紧咬牙关将穆歆月死死的困在手臂中。可是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迎面而来,后面又有阴风一阵一阵,全靠韩彻冰灵巧躲闪。 一个黑衣人死死的拖出穆歆月,韩彻冰实在撑不住手臂突然没了力气。 “韩彻冰,快走啊,快走啊。”歆月一直摇头,却看到韩彻冰凌乱发丝中越发坚毅的眼神。 “歆月,我不能丢下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一章 死别 第六十一章死别韩彻冰提刀上前和那人较量,一刀砍断他的胳膊。 “歆月,要活着出去,祈瑛还在等你。”韩彻冰拉起穆歆月的手,一边厮杀一边向外冲。 歆月拖着一条伤腿,咬着牙奋力的跑着。 明明很短的路,却分外漫长,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前后夹袭。 韩彻冰听的后面邪风阵阵,挥刀又砍刀几人,再回头却几道寒光一起向自己逼来…… 穆歆月只感觉一阵温热,然后就是血腥的味道,而面前那个正在向前奔跑着的人突然停止了动作,轰然倒下。 “韩彻冰……”歆月发疯了一般扑到韩彻冰身上,韩彻冰双眼微合,嘴角已经流出了血。 “韩彻冰,你怎么了……”歆月伸手替韩彻冰擦着嘴角的血,顾不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奔涌而出。 “韩彻冰,祈瑛还等你辅佐,霁月还等你照顾,你的娇妻美妾都在府上等着你呢……” 歆月在韩彻冰身边喃喃道,“韩彻冰,你快醒醒啊。” 突然韩彻冰的眼眸又明亮起来的,似是满天星辉乌云后重现,正万分爱怜的看着她:“歆月,好好活…着,照顾……”韩彻冰的话还没说完,便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温热的血落在了歆月的手背上,歆月已经泣不成声,“我会照顾好霁月……” 韩彻冰缓缓的摇了摇头,“照顾好……你自己……” 突然,韩彻冰的眼睛黯淡下来,失去了光彩,任由歆月再怎么哭喊,他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韩彻冰,你刚刚还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起来啊起来啊!” 穆歆月抱着韩彻冰的头,撕心裂肺的哭喊这,任由黑衣人把她团团包围。穆歆月的眼前火光血水混成了一团…… “好一个郎情妾意啊。” 司徒祈瑾的眼前是一副悲戚的鸳鸯生死相别的场景,穆歆月正伏在他的身前放声恸哭着,他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便冷冷的说道。 冷冷的嘲讽从歆月背后袭来,她胡乱摸了下眼泪,看清来人那一身雪白的衣衫便狠狠的咬住了唇。 突然她发疯一般的跑到司徒祈瑾跟前,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就要刺下去。 司徒祈瑾伸手死死的掐住歆月手腕,那簪子抵住穆歆月的手掌心,已经渗出了血丝。 “啊”一声,歆月终是吃痛的松开了手,而后她的手突然没有知觉。 “把她带下去,好好的看看伤。” “你杀了我,杀了我啊司徒祈瑾,韩彻冰已经死了,你把我也杀了吧!” 歆月让人架走了,呼喊的声音越飘越远,却引的司徒祈瑾笑了起来。 扎达正在峪王府外等着司徒祈瑾,一场厮杀过后,扎达身上的戾气更加重了,深邃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倒在地上的尸体。 “峦王爷,敏妃和穆霁月已经带到皇宫外了。”扎达道,看了看司徒祈瑾的微微笑脸。 “王子的人果然厉害,连她敏妃的行踪也能跟踪到。”司徒祈瑾抱了抱拳,起身上马。 扎达也抱了抱拳,一摆手,让司徒祈瑾先行。 ———————————————————————————————————— 夜色苍凉,宫廷门禁森然冷立。 远处而来星星火光,飘向这边。 “殿下,是不是韩将军他们……”穆相道。 “寄鹰,快派人去看看,是不是韩彻冰。” 寄鹰刚刚退下,祈瑛就看到自己的南北两侧传来了隆隆车轮声。司徒祈瑛紧紧的皱着眉头,观看着三路情况。 南北两边出现了两匹人马,驾着囚车向祈瑛这边靠拢。 “霁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二章 交锋 穆闻天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囚车中的人,只感觉周身冷风簌簌的飘来,刺的他眼睛生疼,他不敢相信,南边囚车中正是自己的大女儿。 “母妃!”听穆闻天这么一喊司徒祈瑛心中大惊,顺势往北面囚车看去,那里面竟然是自己许久未见的母妃。 “母妃……”司徒祈瑛大声喊道,提马就要冲过去,却让穆闻天一把拉住。 “殿下,恐韩将军和韩侍郎有难,还请殿下小心行事。”穆闻天幽幽道,声音中夹杂了几分悲切。 “丝…”祈瑛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紧紧的听着正对面飘过来的火光,“穆相的意思是让我弃我母妃生死不顾?” 押着囚车的人已经将穆霁月和敏妃从囚车中提了下来,而对面火把队伍已经快奔到近前。 火把的光挑亮了对面男子柔美的五官,一袭银甲白衣让整个人森冷起来,他笑然的看着对面眼睛发红的司徒祈瑛。 “二哥!”司徒祈瑛惊的连连摇头,又簌的眯起了眼睛。“是你挟持了我的母妃?” 司徒祈瑾笑而不语,抽出身上的刀立在敏妃的脸侧。 “噌”的一道寒光略过,敏妃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 “母妃!”司徒祈瑛大声喊道,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发白,冷冷的问道,“司徒祈瑾,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血债血偿!”司徒祈瑾恶狠狠的说道,他低头看着敏妃刻花的侧脸,那一种恨意得到了宣泄。 “你有本事放马过来,羞辱我母妃算什么本事。” “好啊。不知道你的腿上好了没有,可别说我欺负你!” 司徒祈瑾这话出口的云淡风轻,却看司徒祈瑛的脸色已经煞白。 “你!司徒祈瑾我敬你如同生兄长,你却害我!” “祈瑛,你没过错,错只错在你的母妃,她的狠毒和野心!”司徒祈瑾眼中沁出了寒光,看着敏妃,他有伸出手一下子掐死她的冲动,“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么?”说着提起敏妃的脖子,把刀架在了敏妃的脖子上。 “司徒祈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敏妃冷然道,“你应该知道皇后是多么的善妒!” 司徒祈瑾的神色越发的骇人,敏妃的脖颈已经蹭出了血。 “母妃!”司徒祈瑛提马就往前冲。 “祈瑛,就算母妃死在这里,你也要守住皇位。”敏妃突然恨恨的说道,脖子往刀上一蹭,鲜血顺着凄白的脖颈留了下来。敏妃齿中渗出了鲜血,回头冲着司徒祈瑾凄然一笑,“贱婢的儿子,我怎么会让你得逞!” 司徒祈瑛看着敏妃的身子轰然倒去,整个人像疯了一般大喊:“母妃!” “给我杀!”穆闻天也无法再忍,大喝一声,身后的将士便冲向前,厮杀成一团。 司徒祈瑛枪挑司徒祈瑾,步步紧逼,直冲要害。 司徒祈瑾却步步退而防,只是招架,不见出招。 “司徒祈瑾,你动手啊!”祈瑛喝道,伸手又是一枪。 司徒祈瑾横刀挡住了抢,两人相持不下…… 杀声震天,血腥味充斥着祈瑛的鼻腔,敏妃倒下的身影又浮在了他的脑海。 “呀!”祈瑛大喝一声,所有力气全部拼在了双臂。 司徒祈瑾让着猛然而来的力气顿的连连退马,难以招架。 突然司徒祈瑛收手,提枪就刺向司徒祈瑾的胸前…… ------题外话------ 亲们,小鞭子抽起来啊,肿么木有人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三章 称帝 司徒祈瑾只觉得寒气袭来,祈瑛突然收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提马便闪,要躲开司徒祈瑛的枪。 “噗”的一声,银枪红穗刺在了祈瑾的手臂。 司徒祈瑾脸色一沉,带马上前,从一侧猛袭司徒祈瑛的伤腿。 颓然间,司徒祈瑛疼的倒在了马上,司徒祈瑾的刀已经立在了他的脖子上。 “动手吧。”司徒祈瑛淡淡的说道,他的腿又开始出血了,浸出了他的甲。 司徒祈瑾突然大笑,“祈瑛,我的好弟弟,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正月十七,筱弼国先皇宇庄次子司徒祈瑾登基,改年号为天兴。 先朝丞相穆闻天试图谋反,诛九族。先皇三子司徒祈瑛大义灭亲平反立功,又定南岭之乱,特封南岭王,免其王妃罪惩,当日启程赴南岭任职。 —— 穆歆月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倒在大牢中,身上的上已经包扎好了,连额头上都仔仔细细的上过药。 簌的穆歆月想起了什么,无尽的恐惧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发疯一样的抓着木栅哭喊。 “放我出去,司徒祈瑾,你放我出去!” “歆月,歆月,你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透过曾曾木栅穿了过来,唤着歆月的名字。 “是谁?”歆月静下来,细细听着声音的方向,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喊却没发现隔了自己好几个格子栅栏的地方也关了人,而且还有嘤嘤的哭声。 “歆月,我是爹爹啊……” “爹爹?”歆月噙着泪,微微笑着说:“爹爹,祈瑛呢。” 穆相被关进来了,韩彻冰和得让死了,这意味着祈瑛完了么? “司徒祈瑛,他好的很呢。” 牢房门突然吱呀响了一声,平稳的脚步声传来。 是司徒祈瑾!他穿着便服,只是明黄色晃得人眼睛疼。 “司徒祈瑾,你把祈瑛怎么了?” 司徒祈瑾缓步来到穆歆月的牢房处,隔着栅栏看着她,轻轻的笑着。 “活的好着呢,只可惜啊,你见不到他了而已。” 听到司徒祈瑾说祈瑛还活着,歆月心中万分疑惑的看着他。 “朕把他封王了,他和他的王妃此刻应该已经启程去南岭了。” 她听到了司徒祈瑾的自称,又听到祈瑛带着霁月远走,心中突然纠痛,她的手松开了木栅,人木然的跌落在地上,痴痴的笑着。 “司徒祈瑾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不杀了我?”歆月突然冷声说道,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司徒祈瑾,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全然是嘲笑和不屑。 “有很多人都要死,只可惜,不是你。”司徒祈瑾抬手挥了挥,身后跟着的士卒便打开锁将歆月一直只听其身未见其人的穆相带了出来。 歆月紧紧的咬着唇,看着穆相脚带着镣铐,踉跄的走着,头发散乱,早已没有那份风采。歆月这才看到,原来那权势一身的父亲,也已经有了华发。他后面还跟着他的几位夫人以及璇月,正抹着眼泪,也全都带了脚镣。 突然,穆相回头,老泪纵横,低低的唤了一声“歆月…” 歆月正看着穆闻天,早已泪眼朦胧。 穆闻天要往关穆歆月的木栅这边冲,却兵卒钳住胳膊往外扯,穆闻天挣扎道:“歆月,爹爹对不起你,我把你藏了那么多年是想保护你,却没想到……” “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穆闻天让人拖着出了大牢,声音也渐渐消失,却一声一声喊到歆月心碎。 “司徒祈瑾,你禽兽不如!” 穆歆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从木栅中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司徒祈瑾的衣襟。 “禽兽不如?好,那朕就禽兽不如一次。”司徒祈瑾皱了皱眉,“来人啊,把穆璇月给我留下,送到宫里去。” 刚才还失魂落魄的穆璇月听到这话,“不。”她大叫一声,摇着头,拼命厮打上来拦她的兵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十四章 美人 “司徒祈瑾!”歆月用力扯着他的衣衫,“你带她去宫中干什么。” “备受帝王宠,怎么你嫉妒么?”司徒祈瑾依旧笑得让人美丽又让人生厌,那样玩味的看着穆歆月,伸手摩挲她脸侧的胎记。 “呸!”歆月狠狠的啐了一口,她哪里会相信他的鬼话。“你快放了她!”她恨得咬牙切车,愤愤的说道。 “凭你命令朕么?”司徒祈瑾用力撇开她的手,大笑着回头。突然又停下,喝了手下兵卒一声。 “来人啊,把她给我弄干净,王子正等着呢。” 那一道明黄从牢房中潇洒的离去,几个兵卒打开牢门,没怎么费劲就把拼命挣扎的穆歆月捆了个结实。 口中一塞,眼前一黑,歆月让人套了麻袋背在了肩上。“祈瑾,大事已成,你为什么要还留着那个丑丫头。”胥靖儿斜倚在司徒祈瑾的怀中,玩弄着他腰间的玉,感受着上面丝丝冰凉,突然,她手指一颤,想起来些什么。 司徒祈瑾笑着抚了抚她的手,“你这么善妒,谁敢娶你。” “祈瑾是怨我么。”胥靖儿听了这话,簇簇柳眉,眼圈一红。 “好了,已经把她送给扎达王子了。”祈瑾脸色一沉,忽而又笑了,“这样可以了吧。”伸手触着她的眉心,轻轻一点。 “恩。”胥靖儿抬起臻首,红唇一记就要吻上司徒祈瑾的唇,却不料司徒祈瑾抬手一挡,让她的唇落到了他的指尖。 “祈瑾,你戏弄我。”胥靖儿气恼的别过头,却不见司徒祈瑾来哄她。 她嘟嘟嘴,却看着司徒祈瑾正望着天上挂着的落日正出神。 “祈瑾,你怎么了?”她轻轻的唤道。 司徒祈瑾没有答话,目光深长悠远,心中想着昨天和扎达的一番言语。 “王子真要这么快走?”司徒祈瑾本想登基后设宴款待扎达,却没想到扎达竟然向自己请辞。 “峦王爷,如今大事已成,我等也该速回那耶。”扎达抚了抚肩,顷刻间抬起头,藏起眸中神色。 “既然王子执意要走,我也不好挽留。”司徒祈瑾微微笑着,呼的背过手去,看着天边的月儿,缓缓说道:“美人我可给王子预备好了,明日给王子送行是一并给王子送上。” “劳王爷还惦记。”扎达十分谦卑的看着司徒祈瑾的背影,目光如炬似乎想将他看穿。 司徒祈瑾猛然回过头来,“放心吧王子,我不会忘记我们的三年之约。” 他看着扎达刚毅却平静的眼神,忽而笑了。眼前这个那耶国庶出的王子,用兵细腻独到又大胆,手下将士各自有精通的一项,要不敏妃的行踪如何让他跟踪到,毕竟韩彻冰手下也非凡夫俗子。 也许现在他似乎是个很好的伙伴,将来便是个很好的对手。 扎达也默默的看着司徒祈瑾,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丝丝的皱眉,因为扎达总想看清他眼中的深深意味,却是风抚幽潭,一阵涟漪凌乱开了。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帝王眉宇不客观? 扎达心中戏谑的一笑,却道:“王爷府上今天可有美酒美人?” “哈哈哈,扎达王子,美酒美人多的是,如花只待有心人。”司徒祈瑾大笑起来,“王子前几日为我的事情操劳,今日也该放松一下才是。” 扎达一提美人,司徒祈瑾便想到那个自己精心安排到他面前的穆歆月。 那是拥有帝王心锁的女子,只怕他扎达还要不起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74 扎达一行人的铁蹄一直向西北踏去,过了岂门关就是那耶国的西南边陲,与赤金国搭界。赤金建国不过几十年,历两代国主。当初只凭百人圈占领地,发展至今,已经吞并了两个西边小国三个部落,占领了那耶以西的半片大漠。仰仗国力逐盛,时常骚扰那耶边镇,盛时竟占了那耶两座城池。扎达幼时从军,就是与赤金人纠缠,细细算来也将近十年。去年赤金发兵直击那耶边城要镇呼尔,扎达奉旨率五万军人,两面频繁夹击,又命人后方突袭,将赤金十万大军全部歼灭。时隔一年,赤金敢再次来犯,定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 下属正在禀报军情,赤金人已经占领呼尔,正在向达善进军,似乎要一鼓作气,占领那耶西南边防的两座重镇。扎达却依旧微合双目,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削刻的唇微微一动,“桑羌人马到哪里了?” “殿下,已经到了达善,是进城驻守还是?” “少留点儿人在城头就够了,其他的听我号令行事,静候呼尔城外。” 经过上次的事情,歆月老实了许多,既然活下去更好,她便每天都按时吃药吃饭,一刻都不怠慢,精神一天天的足了。只是随着地界越来越往北,更是天寒地冻,若不是扎达让人送了炭火盆,兴许她的牙齿早就抖碎了。 歆月撩开车帘子,远远望去,前面是一大片平原,枯黄的草地一片接着一片。落日熔金,熠熠生辉,飒飒风起,吹得她不由的身子一颤。前几天听婵娟说扎达直接奔那耶和赤金的边界,那边正起战火,看这番漠上景致,应该快到了。 “姑娘,你说,王子不会带着咱们去打仗吧。”婵娟缩在歆月身后,也瞧了一眼外面,心道真是荒凉。“男人打仗,怎么会喜欢再带着个拖油瓶。” “难说,我瞧这那耶的王子可是稀奇古怪的很。”歆月轻哼一声,缩回到车厢中。 是啊,这个扎达王子确实奇怪的很,他既然什么都已经知道,留下自己他能得到什么? 婵娟有些不满的撇撇嘴角,小声嘟哝道:“都知道刀剑无眼,谁知道咱这一去还有没有命回来。” “婵娟,不是你把这王子夸的如何如何厉害,如今这仗还没开始打,你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歆月看见婵娟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这能深谙人情世故的婵娟,竟然这么贪生怕死。 “婵娟和姑娘又不一样,婵娟比姑娘年长,却还没碰上个良人呢,怎么就那么忍心死掉。”婵娟轻声说道,似乎还有些委屈。 原来是思春…… 听了婵娟的话,歆月想笑,却突然让良人两个词深深的刺进了心中,那已经扬起的嘴角就那样怔住。 良人…… 她曾经傻傻的以为祈瑛是他的良人,然而他是皇子,又怎么能做她的良人…… 曾经陪她度过最凄清日子的祈瑛,现在在哪里? 他应该挽着霁月修长纤白的手,抚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倾听她腹中那个属于他两人的鲜活生命的跳动。只不过本来应该在皇宫中的他们却被迫去了南岭,那个一年都温暖的地方。 她的心生疼,也许没有自己的出现,一切都不会是这样。可是这一切,本应属于祈瑛的一切她要怎么去偿还? 祈瑛,祈瑛…… 她的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这个名字,也许他永远听不到了。 自从那日以后她决定了要坚强,在那些往日画面滑过脑海的时候她会生生吞下每一滴眼泪,然而此刻眼泪却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亦不受她的掌控。 “哎呀呀,姑娘,是婵娟不好,是婵娟不好。” 婵娟本来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什么,却看到穆歆月泪流满面惊得赶忙过来安慰她。 歆月不住的摇头,握在臂弯中哭了起来。 上一秒婵娟还在安慰歆月,下一秒就让人提了起来。 “王子饶命,王子饶命啊。” ------题外话------ 饿,亲们,以后只写章节号了哈 今天家门被撬,幸亏电脑没被抱走,要不幽幽的稿子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75 “多嘴的丫头,非要教训你一下才知道厉害么。”扎达的琥珀色的眸中腾起一片戾气,似乎要食人一般。他一把甩开挣扎的婵娟,大喝一声“来人,军仗伺候。” “王子,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何苦为难她。”歆月一下次扑到婵娟的身上,挡去前来拿人的兵卒。 “自己还没周全呢,还想着别人?” 扎达俯身擒住她挂满泪花的小脸,“遇到点儿什么事情就哭,穆歆月,你还当你在你夫君的庇佑下么。” 她紧紧咬住唇,抬头盯着他琥珀色的眼眸,那深不可测的意味,如一汪幽潭让人窒息, 没有人会再像韩彻冰那样庇护自己了,直到临死的那一刻,也不曾放弃…… 忽然间,这一系列得刺激让她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夺目而出。 扎达的手更用力了,让她不由的吃痛的呻口今出来。 “没用的东西!” 扎达一用力,将她摔进车厢中扬长而去,只剩下婵娟还在一声声的哭喊。 “婵娟!” 如果连自己还那样软弱,谁来替你坚强,那个替你拂去眼泪的人已经为你而死。 突然间她如梦初醒,抬手抹干眼泪,疯了一般的跳下马车,推开按住婵娟的军卒,大声喝道:“你们谁敢动她!” 凌乱的发丝,猩红的丑记,红肿的眼睛,疯狂的断喝。一帮子大男人就那样怔在那里,就连已经转身走开的扎达也不禁侧目。 他看见她娇小瘦弱的身体在寒风之中微微的抖动,清冷的目光染上了血色…… 突然他想到了那年的自己,在与赤金交战的战场上,那耶军队两万中了三千赤金人的埋伏,最后只剩下两百人,首帅乌仁被俘,这两百人的部队在副将的带领下欲救俘突围。那时他还是个毛孩子,只是乌仁待他如父如兄,当他们团团被包围,而乌仁就在对方将领的刀下时,他也是猛然断喝一声,提起大刀连破敌军百十战将…… 他似乎看到了她身上与自己那时一样燃起的熊熊火焰,一瞬间让周围的人都化为了灰烬。 这难道是他想要的结果? “王子……” 兵卒一声禀报断去了他的思绪,“讲。”他冷冷的说道,目光已经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姑娘……” “放了吧。”他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兵卒一摆手,其他的兵卒立即就散开了,给穆歆月和婵娟让出了一条路。 婵娟已经让兵卒打了几军仗,虽不至于皮开肉绽,却也疼得走不了路。歆月就在一旁搀着她,一步一步蹒跚着上了马车。 车帘子落下的那一刻,歆月的目光突然瞥见玄袍飞扬的扎达。广袤大地,万里枯原,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竟落了一丝孤寂。 突然他回头,轻轻一瞥,翩若惊鸿…… 她还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就那样交织在一起。 她惊的急忙落下帘子,不敢去回味他的眼色。 她突然想起婵娟曾经说过,扎达是庶出的王子,似乎心中明白了什么。 他是一匹苍狼,孤傲望月,他又是一只鸿雁,让人惊羡。 婵娟依依呀呀的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额上已经冒了汗。她擒住袖子,提婵娟拭去。 “好婵娟,都是我不争气,让你挨了军仗。” 歆月心中很是愧疚,明明跟婵娟没有关系,这个冷虐的王子就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下狠手。 婵娟已经让着几棍子打的已经不敢乱说话,只是哼哼唧唧的说着疼。 “婵娟,你趴着吧,这样躺着,等马车一颠,不是要疼死。”歆月扶婵娟转身,看见她满脸的委屈,心中更是自责。 为了减轻她的疼痛,歆月坐在马车一侧和婵娟胡乱的说这话以分散她的思绪。 她真是没看出来,婵娟竟然已经十五岁了,也难怪人情世事,察言观色弄得那般明白。只是因为为奴为婢的日子不好,所以身子没长起来才让歆月以为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只感觉马车一直在走,歆月撩起车帘子一看,外面已是月映疏影。真是奇了,平时扎达日落前是定会选址扎营的,今日这般,难道是要直奔战场突袭敌人不成? ------题外话------ 亲们还习惯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77 “为什么替她说话?” 扎达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挡去了皎皎月色,似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婵娟只是为了劝我,并没有说过什么不当的话,怕是王子误会了。”歆月猛然低头,想要躲开那份压抑。 突然一股力量贯入她的头疼,扎达的手指箍住了她的头顶,迫使她抬起了头。 “嘶……”她本想躲闪,却让头顶的疼痛硬生生的冷吸一口气,目光就对上了他的眼眸。 扎达看着她眼中由柔弱到不屈那一瞬间的转变,冷冷的笑出了声。 他的手指放松,“跟我去帐子里拿。” 歆月一溜小跑跟着扎达的步子,他的大帐在大营的中后方,里面陈设十分齐备,不是他们平日宿营时所能比的。 扎达从帐柱上取下一个牛皮囊,掏出里面一个瓷罐转身扔给了歆月。 “歆月谢过王子殿下。” 她低头福身行礼,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扎达声音从背后传来。 “把它也拿上。” 歆月还没反应过来,不知是什么一下子落到了她的头上,瞬间就没了光亮。 “唔…”她轻哼一声,扑腾了几下把头上的东西拽了下来,转身瞪了扎达一眼,但是掌中却温暖一片,她才下意识的低头,是件虎皮。 —— 夜色阑珊,大营的火把幽幽的闪着光,寒风一阵接着一阵从耳畔呼啸而过,歆月展开那件虎皮披在身上,才发现这正是个长坎的模样,正好盖过她的膝头,不仅一下子就避去了往襟口中钻的小风,连膝盖也温暖非常。 她紧握着掌中的瓷瓶,急匆匆的跑到马车上。按着婵娟就给她上了药,弄得婵娟哼哼唧唧的半天不停。 “好婵娟,你可别再喊了,弄得我心疼的不行。” “姑娘,你以为我愿意废这口舌,只是确实疼的厉害。哎哟~!” 婵娟的屁股确实高肿的厉害,都有些黑紫。歆月一碰她,她疼的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羊皮里。 “这是王子给我的药,估计效果错不了,你权且再忍忍。” 歆月说着又是在她伤处一抹,婵娟却再没出声,只是呜呜的,歆月低头才发现婵娟用力的咬着羊皮来止住自己的叫喊。 兴许是折腾累了,歆月给婵娟上完药没多大一会儿,婵娟就睡了过去,而歆月却毫无困意。撩起车帘子坐在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她默默的数着,却发现星空似乎没有尽头,终于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靠着车厢睡了过去…… 依旧是马蹄声奔腾阵阵,她恍然醒来,发现太阳还浅浅的缩在云中没有出来,天正蒙蒙亮,而扎达正坐在战马上,立在营门口,手提大刀正向自己这边看来。纵使带了护面,却依然挡不住他的目光灼灼。他一身黑衣银甲,猩红色的披风正垂在马上,一阵风起,簌簌的扬了起来。而他的身后是三千轻甲骑兵,正蓄势待发。 后半夜才回来,这还没日出就又要出征了么? 歆月心中满是疑问,却见扎达的目光已经收敛回去。蓦地,他手臂上扬,大喝一声,“出发!” 他挺身带马,簌的冲了出去,身后三千轻甲竟是统一动作,一瞬间迎来马蹄滴答。 歆月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那是什么样的阵势。井然有序,铿锵有力,没有昨夜战后的一丝倦怠。仅仅三千轻骑,就已经这般,若是扎达手下所有的兵将汇聚一起,又该是哪般? 她不敢想象…… 歆月回头撩起帘子看了看,发现婵娟还在睡,鼻息浅浅十分安详,便一股暖洋洋的笑意浮上了脸。 她丝毫不知道,会有危险在等待她们…… ------题外话------ 亲们,上鞭子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78 约莫正午时候车夫前来驾车,婵娟仰仗着那罐子创伤药肿已经消了大半,已经能坐起身,谁也没料到马车起步猛的一颠,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哎哟就是一声。 歆月撩起帘子,发现马车已经准备出营,前前后后都随了一些兵马。回头看去,已经有士兵开始拆营帐。 “敢问大哥,我们是逃跑还是?”歆月问道,她暗自盘算从昨天夜里到今天中午,这才多长时间,按理说扎达这么急促的撤营,应该是败军之师。 “扎达王子出马,焉有败的道理。”驾车的兵卒极为不屑的瞥了歆月一眼,声音中隐隐含着骄傲。 歆月让那目光看的缩了一下脖子,她也真没想到扎达动作这么快。“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呼尔,王子在那里与桑羌将军夹击达善城。” 歆月听了便不再做声,脑海中仍然是扎达一早出征的模样。 那般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怎么会有输阵的道理,也难怪一个庶出的王子会拥有这么多兵力。 马车一路徜徉,已然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婵娟已经靠在车厢上睡了过去。突然马车猛的一震,歆月的身子就簌的歪倒,而婵娟的头更是闷声撞在了车厢上。 婵娟轻吟一声,歆月也赶紧撑起身子,准备撩开车帘子看看。她手指刚刚碰到车帘子,就听“噗”的一声,一泼腥热的血就溅在了车帘子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柄夹着血光的钢刀。 歆月心中大叫不好,赶忙抽手,再回头看了一眼婵娟,婵娟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手紧紧捂住了嘴。 突然帘子“哧”的一声被扯了下来,一个穿着牛皮甲的男人一步就登上了马车,轻声哼笑,回头大喊。 “赤兀王子,达尔将军你们快看,扎达出征还带了女人,哈哈。” 那男子大笑,不屑的目光就那样在她们的脸上来回扫着。突然,他伸手就扯住了歆月的头发,一把就从马车上拖了下来。 “嘶…”歆月轻声呵气,身子一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微微侧头,却只看见刀光剑影中那些那耶的将士纷纷倒地,任血染残阳,原野枯涩,心中一阵炙痛。 一转眼,婵娟也摔在自己旁边,眼中噙着泪,正轻声哼着,应该是摔到了伤处。 歆月刚刚起身,就看到两双棕色的皮靴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我说怎么派人给扎达送了那么多女人他都没宠过一个,原来是好这些幼龄的。” 戏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满是轻蔑的意味。歆月没去理会,自顾自的去扶婵娟。 “就是,看这身子板,不知道搁不搁得住他的折腾。”一阵掌风从歆月头顶掠过,直奔婵娟,一下子将她提了起来。“吆喝,还是个梨花带雨的。”歆月抬头,一个跨刀男子正揽着婵娟的腰,轻轻的刮去她脸上的泪水。 “搁不搁的住,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啊哈哈哈。”另一个男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哼,他扎达杀了我们多少将士,如今我们也来羞辱他一次。” 歆月瞪大眼睛怒视着提着婵娟的男人,“放开她!” 她冷冷的说道,起身去扯那人铠甲裙。 “腾”的一声,那人飞起一脚,将歆月踹到在地。“凭你么?” 那人眼眸一弯,轻声哼笑,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婵娟袍侧的系带,向她的腰侧探去。“想让大家都来看么?” “求你,别……”婵娟蝇声哀求,满面泪花。 “放开她!”歆月挣扎着起身,如虎狼一般盯着那人,声音越发的森冷。 “嘶”的一声,婵娟的衣衫被扯开大半,消瘦润白的肩头和粉色的袭衣一下子露了出来。 ------题外话------ 话说亲们,故事结构调整的说,所以我把以前人物片段给除了,大家慢慢看吧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79 婵娟惊的“呀”了一声,双手让人箍住动弹不得,只得低头哭泣。周围却全是男人的哄笑声,“将军,再露点儿给大家看看。” “婵娟!”歆月大喝一声,人要往前冲,却让一人给死死的钳住了脖子。 “姑娘,别再喊了,求你……”婵娟呜咽道,冰冷的空气似乎已经沁入她的骨髓,抖如筛糠。 歆月默默的看着婵娟又红又青的小脸,嘴角不停的抽搐。 “贞洁烈女嗯?”一阵嬉笑的声音从头顶贯入,头皮撕扯的疼痛伴随而来。“我喜欢,将军,这个归我了。” “王子,她……” 头发被束起的那一刻,那猩红色的胎记在层层血阳下显得越发骇人。 她的冷笑已然挂在嘴角,斜睨起眼睛看着提着她青丝的男人。 那人微微侧目,却戏谑意味犹在,“这扎达的口味还真是难以琢磨啊!丑了好,拿去给我拿善妒的妹妹当丫鬟,省的她杀了一把把的美娇娘。” 说罢将歆月往腋下一夹,跨步到了马上。 “把这些粮草都给我烧了,我倒要看看扎达能猖狂到什么时候。”男子回头喝道,策马便走。 歆月仍在不停的扑腾着手脚,企图挣脱他的束缚,“放开我,放开!” 那人冷哼一声,随手往歆月腰间一扣,后又突然松手。歆月一下觉得头晕目眩,原来被头朝下悬在马上,腾腾尘沙,就那样扑面袭来。 这匹人马就那样不停歇的奔了一个昼夜,歆月几次昏倒醒来,发现马蹄依然铮铮。 又不知过了多久,歆月还在混沌,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提起了她的衣襟,随意往墙根一扔,震的她咳嗽不止。 “王子……”一个纤细的女声响起,歆月也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进了一处府宅,说话的女子正唯唯诺诺的俯身在赤兀王子的跟前。 “戚儿呢。” “回王子,公主受了寒凉头疼,正在房中休息呢。” “这是我送给戚儿的礼物,这个婢女保证让她不烦心,你带下去收拾收拾吧。”那赤兀王子说着向这边看来,嘴角轻轻的扬起。 “是。”那女子蝇声应道,也向这边看来。 歆月不看那女子面貌还好,看到才发现那女子皮肤奇黑。 赤兀转身走远,那女子也走向歆月。 “你叫什么?”那女子发问。 “歆…歆莲…”歆月二字本要脱口而出,却又憋了回去,随意添了一字。 “好了,你别害怕,对像你我这样丑颜的,公主还是十分亲善的。”看着歆月有些空洞的眼神,那女子轻声安慰道。“公主是王上的掌上明珠,所以在这宫中,给公主当婢女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歆月默默的点头,心中却道这公主难不成是个丑女? “别愣着了,快跟我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还得教你点儿规矩。昨天公主仗罚了刚来的那两个婢女,已经撵出宫去了,所以公主身边正缺人呢。” 歆月闻言心中一顿,这难道就是刚才她所言的亲善?只怕在这个公主身边更是水深火热,比扎达还没有人性…… 也不知道扎达是败北还是攻城成功,只是他的粮草队伍就这样暴漏行踪让敌军知道,只怕他军中还有间人。只可怜婵娟才跟了她那么十几日便无缘再见,在那将军处还不知道要受什么非人的待遇。 恍然间,她有些愣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脱了你的衣服。” 纤细的女声响起,歆月才回过神来,扯开衣服,跳进了水中。 她的思绪弥散,如这腾腾水雾。 谁曾想到,在这个冬天,她十三岁的冬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似乎在逼迫她一夜间长大…… ------题外话------ 话说亲们,热情一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1 夜色苍凉,城楼高起,大旗迎风,猎猎而舞。 扎达玄衣银甲,立在城头,负手远眺,目光深邃悠长。 兵卒蹬蹬蹬几步踏上城楼,俯在他身后报到。“王子,赤兀他们已经掳走了那两个女子,几车粮草也被烧毁。” 闻言他琥珀色的眸子轻轻一颤,似是旋涡涌起,顷刻间带来惊涛骇浪。 “下去吧。”他的声音冷冽淡然,眉心却微微一缩。 俯在地上的兵卒起身退去,却不见他一丁点儿情感变化,怒或者喜。 他抬头望向苍穹,繁星点点,月笼寒烟。 “王子要是舍不得现在就起兵追伐,兴许还来得及。” 扎达微微侧头,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良久不答话。 羯末步伐轻浅,难以寻到他一丝脚步落地的声音,如水鸟凌波。 “你知道的,本王子从来不信什么谶语,更不信什么天命帝女之类的鬼话。” 羯末行到扎达面前,扎达却收拢目光依旧转向无边黑夜。 羯末轻轻的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哼笑。他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得意赤兀的中计是为了什么。 这一声哼笑引回扎达的目光,这一次却是无边的森冷,渗透着隐隐嗜血的味道。 “我自然知道王子不信,王子能信的只有麾下的铁骑和我——羯末。” 羯末依旧在笑,笑的那般意味深长,似乎在向扎达挑衅。 扎达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眸色中已是星火燎原,却怒而不发。 两人就那样对视了许久,终于,扎达开口,大喝一声:“来人!” “殿下。”城口军卒听到断喝立马奔到扎达近前,俯身听令。 “传我的话出去,赤金王子夺我爱妾,此乃奇耻大辱,我扎达来日必报!” 羯末的眸色越发幽沉,如碧波潭水,波澜不惊。 “王子,想要一石二鸟之计成功,切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 羯末低声说道,扎达却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城门灯火处。 “我的殿下,别说想坐拥万里河山,就是要将那耶收入囊中,怎么能容的下半点恻隐之心。” 羯末的声音幽幽传来,扎达一下滞住了脚步。风吹起他身后的猩红色披风,一双星眸缓缓的合上。 “羯末,我答应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无需你一遍遍的提醒。” —— “啪”的一声清脆落在跪在地上的女子的脸上,纤白的脸便一下子僵在那里。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女子声音颤抖,不住的磕头,却迎来了又一阵掌风。 歆月紧紧的咬着唇,默默的看着戚山公主又一次‘发威’。 她和乌丹在虽然在她近前伺候,但她面前也总免不了要来几个其他的婢女,但凡是有点儿姿色的,全都挨了罚,今天地上跪着的,已经是这几天来的第五个了。 “不给你点儿教训,你便要靠着这点儿姿色攀龙附凤不成。” 戚染冷哼一声,冷傲的气势无可比拟,纤指向那婢女眉间一戳。 这婢女只是给赤兀上茶点的时候脚崴了一下,差点儿跌倒。如今高肿着脚踝,还要受这份罪。 戚染的手再一次伸到了那婢女的头顶,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看你还敢不敢了!” “戚儿,好了…” 赤兀看着戚染,面色有些凝重。 “哥哥…” 戚染浅声撒娇道,和刚才那个满身戾气的女子判若两人。 “戚染,你这样…你这样让哥哥怎么放心让你嫁到别国去。”赤兀的眼神有些说不出得意味,声音却依然温和。 “哥哥的意思是?”戚染秀眉轻挑,有些不明所以。 “父王已经派人去筱弼国了……” ------题外话------ 我又来求鞭策了,也木有亲留个评什么的,不留评就快去做读者调查啊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3 随着一阵力道飞起,歆月的身子被转了过来,赤兀一张充满戾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如厕…” 歆月蝇声说道,手掌却缩在袖中握成了拳。 赤兀就那样盯着她,一股杀气扑面袭来。 “别给我耍花样,我可等着扎达亲自杀来报夺妾之恨呢。” 赤兀幽幽说道,口气中全是不屑。随手一掷,歆月的身子便冲在了墙上。 “咳。咳咳。” 她不住的咳着,身子止不住的往地上滑。 扎达…… 歆月心中轻笑,是怕这赤兀打错了算盘。 “好生伺候,若公主出了什么闪失,不光你活不成,连那个女人一样得死。” 歆月抚着胸口的手蓦地停了下来,她知道赤兀说的那个女人就是让那个达尔将军带走的婵娟。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婵娟怎么样了? 无非是羊入虎口…… 她的眸色亮了起来,看着赤兀踏进屋子的背影,突如火烧。 她似乎听见了婵娟痛哭着求饶,也似乎看见了达尔那满是淫笑的丑陋嘴脸…… 她在努力劝自己平静,因为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藕色的幔帐垂下,隐隐看到里面笼出的人形。几案旁,太医正在写方子,脸色凝重。这严寒的天儿,竟也冒了汗珠。 “殿下,微臣的要只可暂时缓解公主表症,然而心魔难医,还望殿下平日能够多劝劝公主才是。若公主还一意孤行,轻易大怒,这样突然昏厥的次数只怕会越来越多。” 太医将方子写完,又嘱咐几句才转身离开。歆月则跟在太医身后,随去抓方子拿药。 “大人,能否许奴婢几贴活血散瘀之药。”歆月微微欠身,低声说道。 那太医一皱眉,后又苦笑,“跟在公主身边侍奉的婢女,没有不备下活血散瘀膏的,只是看来公主的脾气越来越厉害,连姑娘这样的也下手了。” 听到这太医的话,是以为自己受了打,却也只是笑笑,“奴婢是伺候公主的,伺候不得当,公主是主子,自然罚的着。” 她口中是这么说,却想着那嘴角流血的婢女,心中更不是个滋味。前几天挨打的那些,还只是伤了脸面,如今这个还不知道有没有损着内里。 她们又哪里有错? 歆月揣着活血散瘀膏,又从药房等着药煎成。药汤用盅器盛着,外面包了厚厚的棉裹衣。 一路走来,冷分呲她的手已经僵住,而戚染的屋中温暖如春。“试药!” 赤兀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 歆月淡漠的端起碗来轻抿一口,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赤兀端起碗径自走到戚染身侧,伸手就撩起那幔帐。看着戚染平静的容颜,缓缓的摇了摇头。 —— 赤金裕隆三年三月,赤金使节返。 三月,筱弼的三月,应该是桃李灿烂的时候,可这赤金才只是寒风刚退。 司徒祈瑾答应联姻,日子定在了金年六月。戚染正欢喜的不行,只是赤兀的脸色一直沉郁。这几个月过来,歆月也知道戚染的些许事情。赤兀与戚染乃一母所生,是赤金国王的嫡妻。这位国王的嫡妻是女中豪杰,马上率兵驰骋沙场,曾与赤金国王并肩而战。赤金当年正平乱,当时身为太子身为太子的赤金国王率兵出战。 只可惜,一双人许携手白头出征,一缕孤魂却留在了沙场。 赤金朝中太子妃为救太子舍身挡住敌将银枪的事情一时间传为佳话,只是怕这其中凄苦却只有赤金王一人知道,所以纵使赤金王登基称王,却席上只妃无后。 戚染当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还未记住母亲的样子,却已经没了机会。难怪赤金国王对戚染如此宠溺,也难怪戚染和赤兀那般亲昵。 戚染的脾气不知道有没有好些,因为她的身边再也没出现过其他婢女,只是卧床了大半个月,兴许会有所收敛。 过年的时候有西边小部落来朝岁,来了些上好的牙料。赤金老国主让人留了不少给戚染做了钏子,发簪,当然,歆月和乌丹也被赏了不少。 听说扎达在这几个月中率兵几次三番攻打赤金边关小镇丰域和凉京,至四月初时,赤金终于不堪骚扰,发兵迎战。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4 赤金的春天来的晚,四月份了,树枝才是一片嫩绿。并不强烈的阳光,透过那些枝枝杈杈洒落下来,歆月站在树下享受那久违的温暖。她微微抬头看向枝杈间,掐算着花期。戚染每天要以浮花水洁面,去年的存下的干花已经不多,需要尽快补一些鲜花进来。她正盘算何时出头茬花期,却听到细细浅浅的女声传来,只引那耶两字引的她警觉起来。 “姐姐可知道那那耶的王子缘何接二连三向我赤金挑衅?” “咱们两国恩怨已久,打来杀去的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这有什么好猜。” “以前打的算以前的,可如今我听说,那那耶王子对赤金不依不饶是因为咱的王子抢走了他的爱妾。” “哟哟,还有这等事儿。这么说来,那那耶的王子还是个情痴呢。” 扎达的“夺妾之恨”就这样传入了歆月的耳中,然而不同于那些宫中女子言语中队扎达所谓“痴情”的点点惊诧,她是决然明白,那个众人口中如同魔鬼般得那耶王子,恨的只是敌方对自己的羞辱,而自己这个所谓的“妾”,只是个遮掩的幌子罢了。 如果扎达真的为了自己发兵,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史书中所说的“红颜祸水。”何况自己这模样连红颜都称不上,足足只是个祸水。 他那耶与赤金的纠葛,歆月自是弄不明白也不想关心。除了自己好好活着,她心中惦记的只有远在南岭的祈瑛和可能尚在筱弼皇宫中的自己的姐姐。只不过看到扎达给自己的那件虎皮小砍儿,歆月却是悻悻一笑。纵使扎达沉闷阴鹜,自己也时常弄不清他在想什么,但他对自己到还算过得去。 赤金军队已经出战一月有余,非但风域和凉京危在旦夕。扎达率人又奔赴更为富庶的岂县,将毫无戒备的城军一举拿下。 赤金国王大怒,命达尔和赤兀出战。 达尔和赤兀带重甲兵马,浩浩荡荡的杀赴到两国边境,准备一场血战,却发现扎达等人已经打马撤回到自己国中,只留下破败的几座城池。 达尔等人的气势汹汹而来,却见这种景象,心中大为不快,但也只能撤兵带回。 城中防御尚未完善,达尔和赤兀刚走,扎达便率一万轻骑回归。 两方如同拉锯一般,达尔赤携兵而来,扎达带军撤走;达尔赤兀撤兵回归,扎达又率兵来袭。 扎达似乎有意戏弄达尔等人,只不过扎达率轻骑,行动自若,而重骑却极其消耗体力,达尔和赤兀等人竟险些被活活拖垮。 歆月虽在后宫公主身边伺候,这些消息却不绝于耳。扎达不是个只会刀枪杀人的莽夫,这点儿她在扎达那里时已经明了。虽同为王子,赤兀这地位显然高贵了许多,从不受人压制,怎么会忍受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撒野。 扎达只是极好的抓住了赤兀达尔等人的弱点,就算不屑于赤金的城池,却也可将这些赤金将领气的七窍生烟。 只是离着戚染出嫁还有一月左右,宫中造办织染等处都忙活着给戚染备嫁衣。虽然嫁去筱弼要随那边的风俗,可番邦公主的架子却定然不能少。 这天儿渐渐好了起来,歆月循规蹈矩的做着她的婢女,手中却已经收下了十几件在市井小民眼中的王家宝器。 她心中希望自己能够随嫁到筱弼,不是因为这公主对她有多么好,只是她心中还有太多的割舍不下还在筱弼国。 至亲与挚爱,哪一个也是她无法忘却的。 五月末,筋疲力尽的赤兀等人率军还朝。扎达的队伍没占下赤金一寸土地,却令赤金重甲军队元气大伤。 星河遥月,霜华满地,树影摇曳,落在榻前。歆月却不禁想起了婵娟的话,只不过世事难料,如果自己现在还在扎达那里,也说不定被赤金的大刀削去了头颅…… ------题外话------ 关于有亲问这个最新章节和目录显示不一致的情况,我做了回复却被系统给吞了…… 我问了客服,人说,浏览器的事儿,换个就好了…… 我也碰到了这种情况,时有时无……不行各位亲麻烦用上下页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5 赤金裕隆三年六月八日,就在筱弼国的迎亲队伍已经行至途中时,赤金国主古力奇驾崩。 六月十日,赤金嫡王子赤兀登基,改年号丰隆。 按国历,国王驾崩,全国上下应禁止歌舞娱乐三个月,而赤兀戚染等王室子女则需守孝一年。 头一次,歆月看着戚染没了高傲的架子,在国葬堂上哭的死去活来。 她突然想起来穆闻天被驾出牢房的那一刻,自己虽然曾经那样恨他怨他,却也仍是止不住那份私心裂肺的疼痛,那一声“歆月”唤的她更是肝肠寸断。 她和乌丹搀着哭昏过去的戚染回房休息,而赤兀眼睛通红的在灵前长跪不起。 “儿子此生不取那耶,誓不进赤金王室祖坟!” 赤兀的那一声誓言在殿堂里回荡…… 朝中已经开始传言,老国王之死和那耶使臣有关。 六月初,那耶使臣私下访赤金,想以赤金公主和亲那耶为缘缓解两国关系。两国本就因扎达戏耍般得进攻退守而剑拔弩张,而那耶使臣求娶公主嫁给那耶老国王,更是让赤金国王古力奇气往上冲,一下子昏了过去。 那耶使臣六月三日到访,当天表明意图,当天便启程回了那耶,只道愿在那耶国听赤金国王的好消息。 六月四日,古力奇晨起突然昏厥。 六月五日,太医施针无效,古力奇依旧昏迷。 六月六日,古力奇醒来,面部僵硬并伴有不时抽搐,下半身已经不能行走。 六月七日,大臣请那耶和亲事宜,古力奇怒,当初抽搐昏厥。 六月八日,古力奇驾崩。 具体有没有关系,歆月也很难判断,只是她知道,戚染出嫁去筱弼的日子还要在等一年。 她心中有些颤抖,谁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 相比戚染嫁给司徒祈瑾,不仅仅是因为戚染喜欢司徒祈瑾,更是赤金皇室想要有所动作——拉拢筱弼国。筱弼国农桑发达,两国贸易频繁,各取索取。筱弼国力昌盛,想要抵制那耶,只有向筱弼国示好。 赤金不会知道司徒祈瑾与扎达直接相互的厉害关系,然而赤金以一个女子作为筹码,不知道会不会太轻? 想司徒祈瑾可是出了名的好美人,只怕戚染这番美貌,又是番邦公主,身份高贵又有别样风情。檀口一吹,酥手一点,也说不定能制衡扎达万千铁蹄。 而自己…… 她想见璇月,更想见霁月,然而都抵不过一个司徒祈瑛…… 如果霁月产子顺利,那个还不知道是男女的孩童,应该能“姨娘,姨娘”的喊了。 歆月蹙了蹙眉,默默的摇了摇头。 也许穆闻天是对的,把自己软禁起来,不许与外人接触,才是最好的选择。那便没有母亲的意外死亡,也没有司徒祈瑛的痛失帝位。 —— 不知不觉又是入冬时节,扑扑冷冷的冰晶飞得到处都是。琼林玉景,一树高洁,似春日梨花初绽,只是少了一缕香魂。 自从古力奇驾崩,戚染的情绪阴郁,身子也变得不好起来,头疼脑热竟成了家常便饭。 初雪一落,戚染便要出去看雪。赤兀赏给她最名贵的狐裘,让人染成大红色,戚染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 白雪飞舞着落在戚染红色的斗篷上,似是血梅初绽。 赤兀就站在月圆门的一侧,微微的挥手。 戚染微微一笑,可比春花,携住赤兀的手臂。 “哥哥……” 赤兀对她的那份宠溺,比对自己的妃子不知道深了多少。 “哥哥舍不得让你远嫁,但是……” 戚染摇了摇头,手覆在赤兀的唇上。“是戚儿自己要嫁,谁不知道赤金的戚山公主最爱美男子。”戚染幽幽说道,脸上满是笑意,发热带来的湿红又袭上了她粉砌的脸庞。“更何况嫁到筱弼,才能体现戚儿适得其所,才能帮助哥哥……” 歆月就俯身在他们两人的不远处,听着戚染浅浅的声音诉说。她抬头望向高墙黄瓦,也明白这皇宫内院的身不由己。 “走,我送你回去。” 歆月茫然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直到乌丹回转身子拉她的胳膊。 那相互依偎的身影,呼吸可闻的亲情,让她一时间失了神…… ------题外话------ 好了好了,明天开新卷了,小月月要回筱弼国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6 筱弼国的迎亲队伍六月十五到了赤金,一路慢行行至筱弼已经要入八月。 歆月如愿以偿的随嫁,在颠簸的路上,她迎来了自己的十五岁。 女子十五岁行及笄礼,然而自己家破人亡,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这个。 她自顾自的挽起了头发,见铜镜中的自己已经没了什么神采。虽然戚染喜欢她和乌丹丑陋的样子,但终是怕带出去有损国誉。然而她和乌丹已经侍奉了戚染那么久,临时换人也无时间,只能让她们的脸上都施一层厚粉。 又俗又丑…… 施了厚粉的脸,就那样僵在铜镜中,粗俗而丑陋。如此一来,她便更不用怕被司徒祈瑾认出来。当初为了夺嫡把她送给了扎达,应该远去那耶,司徒祈瑾应该死也不会想到她又回到了那耶,而且还在他的后宫之中。 八月的筱弼国已经是夏末,午间暑热,早晚却清凉。歆月和乌丹备了几时的衣服给戚染候着,生怕一个不好,戚染又要起高烧。 司徒祈瑾的后宫似乎有些冷清,除了往日那几个在他王府中就受他喜欢的舞女随他进宫成了贵人,便就是几个臣子的女儿,没有一个能敌得了戚染身份高贵。 八月五日,戚染正式出嫁,从所住的行宫一路乘撵至宫门外,再按筱弼礼俗行大礼。 喜娘一早就来忙活,开脸,上妆,更衣,梳头。 歆月在喜娘旁边打下手,看着这满室火红氤氲,想起了自己几年前的那次荒唐出嫁。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都能想的那样简单,以为一道圣旨能明确所有。然而,总有一些人,他们想要的,便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会得到。 大红色的描凤喜袍,流云袖,织锦肩,璎珞坠颈间,额上带了一条珊瑚和绿松石镶嵌的银底子半月弯。这番衣饰既美的别致又有赤金的色彩,戚染默默的染上口脂,一回眸间便窒息了世间的万种风情。 步撵遥遥,骄阳昭昭,街道两旁的市井人头攒动,争相来看着步撵上的戚染,想要一睹这赤金美人的风采。 赤金最美的公主,想必这样的美名也早就传遍了帝都。 过银桥,穿拱门,浩浩荡荡的队伍给这个肃杀的宫城带来了不少生气。 歆月缓缓抬头,放眼及目,那个高台上的人,依旧身姿濯濯,却刺的她眼睛生疼。 上面人身影越来越清晰,身着同是大红色的礼服,九龙戏珠摇曳在裙摆,玄色描金冠束起如墨黑发。蓦地,他回转身来,缓缓一瞥,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没想到,那个纤弱阴暗的峦王,也有了帝王架势。 也许是当年自己太小瞧他了。 是韬光养晦,还是阴险毒辣…… 步撵缓缓停驻,她上前掺起戚染,僵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倒是戚染唇角上扬,丝屡已经缓缓的踏上了白玉阶。 司徒祈瑾缓缓的伸出手掌,干净修长。歆月很合事宜的递上戚染的纤细,默默的退到一边。 三班大臣列在两侧,注视着红毯上缓缓而行的两人。 “行大礼!”尖细的嗓音滑过静谧的天空,两人相对而拜。 天空的一丝明媚落了下来,歆月看到队伍前端的两人。 一个女子手扶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了一命男子…… ------题外话------ 亲们说是八点发文好还是九点发文好呢? 速来掺和剧情,挖卡卡,现在不发表意见,小心幽幽下了笔大家就木机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7 阳光一瞬间向她射来,越过那明黄色的琉璃瓦,刺透了她的眼睛。 那光芒挡住了她的视线,只是一瞬间,那两人的身影便淹没在习习而动的人群中。 她恍惚了一下,便随着前面人的步子僵硬的迈开了腿。 戚染被封戚妃,赐林佑宫。在这个无后无贵妃的后宫里,戚染的地位便已经登顶。 大红金丝帷幔坠满顶棚,喜庆的气氛氤氲满了整个内室。夜明珠高立在一侧,散着温腻的光。牙珠玉器,沉在多宝格上,饶是看出挑选人的用心。芙蓉添锦暖帐,下铺戚染陪嫁而来价值连城的墨玉席。戚染已经褪了喜袍,嵌了珠贝的大红色襦裙,外跨一挑黄色羽纱。即使是那么艳丽的颜色,在她端凝微微含笑的表情下也显的周正端着。 门扉啪的一声关上,退却那一室奢靡。 描画的木框宫灯在光洁的地面上映出倒影,沉沉黑夜显的越发清冷。那一片一片的红色,已经渗入了夜色,退却了一切浮躁。 远处成串的光亮由远极近,先是太监,后是宫女,鱼贯而入。 “皇上驾到!” 那抹奸细的声音总能让人一个激灵,也许是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 歆月微微侧目,看见那成群宫人身后的黄袍男子。 那个颜色,让歆月既气又寒。 当她看到他这身衣色的时候,她便明白祈瑛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那日在大牢的时候,他阴鹜而嗜血的眸色她还记得清晰,仿佛就在昨日,一闪而过。 她缓缓的低下头,屈膝,嘤咛了一声。 “恭迎皇上。” 他步履轻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酒气,明黄色就那么一掠而过。 门扉吱呀一声开启,又嗵的一声关闭。 前前后后,也不过是恍然间。 她突然笑了,想自己在扎达那里寻死腻活,是因为司徒祈瑾杀了自己的父亲,羞辱了自己的姐姐,抢夺了祈瑛的皇位。然而,此刻她就在自己的身边走过,可以说是毫无防备,自己却可以低眉顺眼的这样守在门外,而不是拔起头上的簪子刺过去。 所谓长大,难道如此? 她还记韩彻冰倒在血泊中,她拿着簪子刺了过去,却让他伸手把自己的手腕掷脱了臼。 力量过于悬殊的游戏中,较弱小的只能游击偷袭,太早暴漏自己,无疑是以卵击石。 浅浅的女声一直萦绕在耳畔,一声一声,令人面红心跳。 歆月有些默然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却不知为什么,那些徐徐传来的声音却像是璇月的哭喊…… 歆月的心中猛的一抽,身子一偏。 “唉…”乌丹轻声叫道,似乎是在提醒她。 歆月正正身子,继续俯首立着。 “歆莲,看你这样子。先回去歇着吧,后半夜再来。” 乌丹使了个眼色,缓缓说道。 她看见歆月的身子有些摇晃,眼神发空。说来也是,一路劳顿,主子又大婚,一直绷着神经,突然发累也难免。 歆月福身做谢,转身便走。 步履越来越快,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回自己的屋子。 她是累了,好累好累。 有种东西压在她的胸口,难以喘息。 她死死的攥紧拳,“歆月,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不断反复,一个颤抖,全是冷汗,蚀骨焚心。 ------题外话------ 哇塞,喜欢看虐文的亲还真是多,我真没想到有不少亲选这个让小月月成弱受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8 梦靥中,那个声音还在不断纠缠着自己。 是啊,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歆月,如果你无法忘记那些,就忍下去。 她挣扎着起身,去替乌丹的班。 低垂的眼眸略过一片一片隐隐灯火的倒影,将一切拉的幽深暗长。 戚染寝殿的灯还亮着,却已经没有了声息。 歆月只是一叹,便呆若木鸡的站在了门侧。 黑夜到白昼,在她看来不过是须臾。东方那一抹微红,融化了她得脸庞。 管事儿的李公公已经领了宫女到了寝殿外,歆月低头屈膝,缓缓的推开了寝殿的门。 时间不大,龙纹薄地靴已经跃过殿门坎儿,那抹明黄一晃而过,比阳光还要刺眼。 “恭送皇上……”歆月屈膝,看着层层宫女前那个大步翩翩的身影。 “好生侍奉你们娘娘,哪儿天孕上了子嗣,你们是也要跟着沾光的。” “谢李公公提点。”见李公公追了宫女而去,歆月便反身入了寝殿。 芙蓉帐隐约勾勒着戚染的身形,白玉一般的手臂探在了帐子的外面,引人无限遐想。 歆月挑起帐子,用薄衾掩好戚染的身子。虽是天热,可戚染未着寸缕也难免着凉。 她的眼睛无意识的滑过戚染的脖颈,上面点点青紫。歆月微微蹙眉,将薄衾拉高。 “皇上……”戚染嘤咛一声。 歆月只觉得背上冷汗冒起,手指都有些僵硬。 戚染却动了动身子,又睡了过去。微微含笑的脸庞浮起点点粉润,一头青丝如墨徜徉在身后。 —— 司徒祈瑾连着点了好几夜戚染的牌子,只是不必每次都由她和乌丹当值。 大婚的第二天下午司徒祈瑾的赏赐便到了,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站了整整一殿的宫女。掌事儿的公公挑嗓子念了许久,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哑了。 司徒祈瑾宠戚染,是不需要任何质疑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 然而,歆月在戚染这里却未曾见过司徒祈瑾一个笑脸,也不曾见他除了夜里的其他时间来过。 戚染大婚是八月五日,没几天便是中秋。宫里多少年的规矩,中秋要置办赏月宴。 司徒祈瑾登基两年全因国丧将这等宴事断了,今年是第三年,三年一个循环,又加上娶了戚染,司徒祈瑾便下令大操办一次。 赏菊宴定在了御花园玲珑廊,说是廊,却使及其宽绰的一大片厅堂。 李公公那边的话儿歆月已经递给了戚染,戚染宫中多年,虽是跋扈的公主,却也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赤金的上等东珠,戚染手一挥便给了十二颗。 司徒祈瑾要携戚染出席赏月宴的的事情便早早的就通知了戚染这里,所以圣旨到的当日,戚染心中早已经妥妥当当。 筱弼的衣衫配赤金的头饰,总是别有一番风情。 月白色的长裙,掐藕粉色丝绦,素中有艳,素中有妖。金丝缠花坠了整整一个裙摆,饶是清丽的衣衫,瞬时大气起来。素银的镂花头饰,伴在她发辫两侧。 戚染缓缓步入玲珑廊,歆月随在她身后,便感觉目光袭来的灼热。 “臣妾参见皇上。” 戚染上前施礼,歆月也在她身后俯身,抬头却发现司徒祈瑾盯着戚染的目光中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题外话------ 我发现了,投女主便弱受的亲越来越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089 “来,戚妃。” 司徒祈瑾扬声唤道,平直的声音中多了一次凌烈和威严。明亮的宫灯立在他的两侧,一身玄青色便服,竟毫无压抑之感。 戚染已经翩然步到正首的位置,眉眼一弯便坐在了司徒祈瑾的身侧。 戚染的身子刚刚摆正,歆月还在替她理着裙摆。司徒祈瑾的声音响起,指尖正覆在戚染的素银发饰上。 “爱妃,这是何物?”声音中带了丝丝好奇,一个微蹙眉见便看到了几分疑惑。 “回皇上,这是臣妾的发饰。”戚染答道,声音中自是万千柔情,浅浅的,腻腻的。 “哪儿来的发饰?”司徒祈瑾又饶有兴致的问道,手指却已经将那发饰紧紧钳住。 “是臣妾从赤金带来的……” 戚染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阵撕扯的疼痛,不由的一阵惊呼,“啊!” 素银的发饰还夹着几丝头发,却已经啪的一声落在了桌前的空地上。 戚染的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身子已经簌簌的抖了起来,发丝凌乱飘在脸侧,脸上已经红白一阵一阵。 “皇上,臣妾……”戚染红唇微微颤动,想要解释什么,司徒祈瑾的声音却已经凌驾在了上空。 “嫁到筱弼,就乖乖做朕的妃子,心中若再有半分赤金……”司徒祈瑾突然顿住,怒杀的眼神逼视的戚染不敢抬头。 “来人,戚妃近身伺候不懂规矩,仗三十,送到奴宫。” 只是一瞬间,在戚染身后的歆月便让人推到在地,钳住肩膀提着就往外走。身旁传来隆隆的轮子滑动声,她微微侧目,却只看到那日看见的那个女子的身影,再想回头,却已经让人紧紧的制住了脖颈,动弹不得。 月圆夜,一边是载歌载舞之欢,一边是鞭肤切骨之痛。 还未看清是哪里,歆月的头上便让人砸了一下,灯火如豆,微微的挑出一圈光晕,才发现是自己的包裹被扔了过来。屋中极为简单,一张草铺,一个衣柜。 幸好只有三十仗,不会让她疼得死去活来。她伸手摸向包裹,一个瓷瓶被拽了出来。歆月心中感叹,幸亏自己当时仔细收着扎达给的那药,在这样的时候也能替自己减轻点儿苦痛。 她无暇顾及戚染,却也不得不佩服司徒祈瑾。想要给赤金下马威,想除掉戚染从赤金带来的心腹,也可以如此。 敲山震虎…… 歆月因为有了扎达的那个药膏,伤势恢复的很快。 洗粗衣,给宫女太监们织补,刷各寝殿马桶,奴宫的活计无非是这个宫中最下贱的。 “娘娘已经打点过了,要不你这刚来的应该去那边儿的。” 掌事儿的公公姓訾,二十上下的年纪却十分老道世故,他随手指了指那边的院子。 “劳烦公公。” 歆月知道那边是刷马桶的院子,刚才路过还闻到真真刺鼻的恶臭。 “恩,知道就好。”訾公公挑挑眉,傲慢的嘴角一扬。 “喏,这就是你的。”訾公公指着地上一个大簸箩,“可都是本公公挑的好活计。” 歆月低头一看,大抵有十来件,都太监的袍子,倒也无需太大的功夫。 歆月刚要说点儿什么致谢,却发现那个刷马桶的院子里吵吵嚷嚷大乱一团,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身影在织补这边的院子里到处乱窜。 “来人,给我抓住这个疯婆子,要造反了不成!”訾公公大喝一声,脸竟已经气得青紫。 织补处的婢女立即冲上了几个人去抓那人,又抓又挠,时间不大终是将她擒住。 “啪”一巴掌,訾公公伸手就甩了那人一个嘴巴子。似乎觉得不过瘾,他有提起那人的头发,“以为跟皇上睡过就了不起了?嗯?” 那人脸上已经满是血道子,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歆月默默的看着她得脸,腿却不听使唤的发软,若不是拼命支撑,刹那间就能瘫倒在地上。 ------题外话------ 亲们,八点贴吧我还是……由于最近忙了点儿,周末才补存稿,很多时候文出不来只能九点贴,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1 司徒祈瑛着一身玄青色蟒袍,衬的他的脸色有些阴鹜。当年那个云淡风轻的祈瑛,确实已经看不到了一丝影子。 歆月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眸子中能掐出水来。她想哭,却不敢流出一滴眼泪。 “怎么还不走?难道要我亲自找你们主子说不成?” 司徒祈瑛簇簇眉,看着歆月的表情中有说不出得厌恶。 歆月的腿已经不听使唤,身子僵在了那里,动弹不得。紧紧咬住的下唇,却还再不停的颤抖。 “祈瑛……”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却不知道这一声需要她多大的力气。 司徒祈瑛的满是厌恶表情的脸瞬间冰冻,默默的看着面前那个施着厚粉,表情痛苦的宫女。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看见他那个样子,自己的心也被拆的七零八落。本说过祈瑛登上帝位之后自己默默远走,淡出他的生活,还他和霁月一个完美的帝后生活,只是那一场变故让他们都始料不及。他的远调,她的背井离乡,让他们再也没了相见的机会。纵使她不想打扰他和霁月的生活,然而怎么能轻易就将心中的那丝回忆抹杀。 歆月颤抖着迈动自己的腿,向后退了一步,渐渐的又退了第二步,生怕一个不留神,人就栽倒在地上。 她一步一步的退着,看不到司徒祈瑛的眼中有任何的异样。只是她的眼泪无法克制,顺着眼角不断的往外流。 “是你吗?” 司徒祈瑛终于开口,声音也有些不稳。握着木轮的双手已经由颤抖到僵住,眸子里已经沁入了片片红丝。 不知道为什么,当祈瑛的话一出口,她却有一种想逃离的感觉。 她迅速的回转身子,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就要离开。 “别走……” 他低声的唤道,似乎有些请求的意味。 只这一声,歆月如让人施了咒语定住,身子立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她默默回头,看着司徒祈瑛那风云骤变的脸,死死的咬住唇知道闻到了血腥,想让那撕裂的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深宫波云诡异,皇室更是凶险暗涌。 纵使这是个无人背廊,却也无法倾诉什么。 她最心痛的无疑是他坐在了轮椅上那份凄然的模样,而他最欣慰的无疑是她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们彼此默默凝视,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期待对方心中领悟。 他细细的看着她,长高了些,人也胖了些,看起来似乎一切还好。一瞬间,他的情绪释然了许多。这些年没有她的下落,心中空荡荡的,如今一下被填满了。自己惦记的,发现一切安好,这无疑是莫大的安慰。 那年争储失败,自己拖着条伤腿踏上了去南岭的遥途。自己是难以从自己母妃的惨死中纾解过来,伤腿已废的消息对于自己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庆幸的是路途颠簸,霁月那身子却硬撑下来,中途诞下了麟儿,让自己阴霾的生活多了一丝快慰。然而自己却对于歆月无能为力,隐隐的听闻有个长了胎记的越敕舞女送给了那耶的王子。他能明白其中关系,拳头击破身前的餐桌,吓得霁月好几天都睡不安稳。 虽不能去问她经历了什么,又如何进了宫,但只是聊聊几字,静默的相望,便明白了所有…… ------题外话------ 爱祈瑛的亲们走起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2 自那日相见算起,过了没半个月歆月便听闻岭王和岭王妃动身回了南岭。歆月出过奴宫几次,也曾碰见他们,也知道那个站在祈瑛身后给他推车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大姐穆霁月。然而只是望见背影,却越发加重了歆月的心思,白天克制了再克制却也难免半夜哭湿的枕头,那缝补衣裳的手指更不知被扎了多少针。 听说戚染从那日中秋以后被司徒祈瑾冷落了一段时间,歆月只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后赤金派使臣来商议朝贡事宜,戚染又重新坐回了宠妃的位子。歆月倒是庆幸戚染倒还记得自己这个丑奴儿,毕竟是从赤金一路陪嫁过来,比起其他的宫人,自己和乌丹自然更值得她信任和依赖。托戚染的地位和所塞的银子,訾公公见了歆月那叫一个亲切,经常把自己的衣裳撂给歆月,一天往往就那么一个活计。 戚染应该是有意将自己从奴宫弄出去,期间乌丹来找过自己一次,说只是时机上尚未成熟。歆月倒是对于奴宫不奴宫的没有太大要求,因为璇月和孩子在这里,让她对奴宫多了一份牵挂。 璇月的精神不太好,干的又是最累最脏的活儿。訾公公虽收过自己的好处,却并不会放过璇月,更何况訾公公下面还有一些个嬷嬷,治人的法子要比那訾公公狠上不知多少。璇月经常让她们打的满院子的乱跑,晚上歆月去看她的时候身上总是青紫斑斑。 歆月哪儿的药治这些淤青什么的还是有些效果的,可是璇月被扯掉的头发却让人心疼。有些时候上药,璇月总会傻呵呵的看着歆月笑,而她越是笑,歆月心中越是酸楚,有时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泪。 璇月的孩子因为经常放在床上,走路走的有些迟。歆月虽然经常去看璇月,却也都是深夜,孩子多半是已经睡熟,偶尔那么几次带着孩子在宫殿内的地上走上几个来回。看着孩子蹒跚学步的样子,温热总是袭满了整个心头。 她带着孩子走,回头看到璇月那渴望的眼神,她看的出,璇月虽然疯傻,却依然知道那个在地上走的踉踉跄跄,依依呀呀的发出声音的小东西是自己的亲骨肉。 小东西的衣衫应该是璇月神智还清醒的时候做下的,虽破旧却还规整。 秋去冬来,天儿也渐渐的转凉了,歆月私下总寻思着要给孩子填几件厚点儿的衣衫。做棉衣是不可能了,只能用那些公公嬷嬷的废衣拆成絮,填在旧衣服里面。只是这一切都不能太明显,否则这样的奴宫中,依旧人多嘴杂,会闹出不小的事端。歆月很怕自己的好心,再给璇月带来麻烦。 冬天的风冷的紧,坐在屋外的缝缝补补已经难以抵御风的刺骨。訾公公到好心,让她们收拾了东西回自己的屋子里缝补。风呲了那几日,歆月的手就生了冻疮,心痒难忍,便托了外面的公公弄回一些药膏。又想到璇月天天在冷水中刷马桶,也定不会好过。璇月的那可抚琴可作画的葱白手已经成了萝卜,冻疮满手都是,肿的像个血馒头。歆月心疼的牙都大颤,可璇月却依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傻傻的笑着,还跑去亲亲自己的孩子。 骨肉相连…… 歆月的胸口似乎让人捶了一下,自己和璇月不也是如此…… 纵使不是一母所生,可是毕竟血脉相通,看见她这样,自己又怎么会好过。而那孩子,自己抱她的时候也不哭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是她至亲的姨娘一般。 歆月给璇月上了几天的药,见溃烂已经好了很多,才安心了一些。照例亲吻孩子安睡的小脸,默默的离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3 冬天的到来真的让璇月的日子更难过,本来穿的就少,身子寒,加上璇月做的活都是着水的活,冻疮的伤口难以好的利索。冻坏这双手,该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 好在那个可爱的小东西还算康健,没被这个冬天冻坏。每次见她不是睡熟就是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让歆月一阵欢欣。孩子已经走路走的很好,偶尔时候歆月也会指着在不远处看着的璇月,缓缓的道一声,“娘亲,宝宝,那是你娘亲。”孩子的反应最为真诚,本就明亮的眼睛会突然便的不一样起来。这个时候的璇月,眼睛也会含情脉脉的看着孩子,似乎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也许,现在来说,没有什么比璇月和孩子好好的活着更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歆月的冻疮药膏用完了一罐又一罐,每次都要花不少银子托人弄进来,然而这也是歆月能为璇月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歆月再次到璇月住的宫殿的时候,月色洒在石阶上,却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正扶着那汉白玉的扶手要下楼梯。那身子倾斜着,小腿还有些迈不开一般。歆月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孩子抱了起来怕孩子一个不小心就从高阶上摔下。 无论璇月是否真的和侍卫私通,孩子总是无辜的。歆月抱着孩子往回走,却看到璇月纤细的影子就在殿门口,眼睛正盯着歆月抱着的孩子。 母性使然,无论孩子到了哪里,璇月总会默默守护她。 歆月把孩子安放在了地上,孩子竟冲着璇月就跑了过去,口中嘤嘤的唤着,“娘亲。” 歆月又惊又喜,看着那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身子,眼泪唰的就留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亲情面前永远脆弱不堪,缺少的那份疼爱永远都无法弥补。 歆月去外面取药,回来却见訾公公正在找自己。 “訾公公。”歆月急忙行礼,却见訾公公已经笑脸迎了过来。 “歆莲啊,快走吧,戚妃娘娘已经向皇上要了你回去。” 歆月听见这句话非但没有露出笑脸,人却已经僵住。 “怎么,歆莲,还不快收拾去?” 訾公公已经伸手推了歆月一把,催促她。訾公公自是明白歆月之前是戚染贴身女婢身份,所以也巴不得的攀上那么个宠妃,戚染那边儿的事儿,更是一百个十万火急。 出奴宫自是好事,只是在戚染身边一是要见司徒祈瑾,那股恨意她不知自己能压制多久。二来,璇月母女呆在奴宫中她也好照应。 只是訾公公的催促已经由不得自己再犹豫,璇月如何,自己只能再另想办法。 再见面,戚染虽然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可人却已经消瘦了不少,以前赏赐的金钏带着直往下滑。乌丹揽着自己哭诉,说着自己在奴宫受了苦。中秋那一次司徒祈瑾毫不留颜面的斥责后,戚染便命人把所有赤金带来的东西烧的烧,熔的熔,独独一点儿念想都不曾留下。歆月多多少少也能体会一些戚染的处境,却只能默不作声。 邻近春节,宫里又热闹了起来,前前后后都在置办忙活着。这是戚染在筱弼过的第一个年关,看的出她痴愣看着远方的眼神中的思乡心思。 璇月那边一切倒还好,歆月发现了一处墙下洞,幸好自己能爬得过去,时不时的去看看璇月,自己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方才说越敕国进贡了一匹上等料子,司徒祈瑾派人来让戚染去选。 当着越敕国人的面儿,司徒祈瑾特意拿了料子在戚染身上比量,挑了几个中意的赏给了戚染。李公公留了话,说司徒祈瑾要散步让戚妃伴驾。 高大的身影架着祥龙驭天的华服在前面缓缓的走着,戚染则紧跟在司徒祈瑾的身后,细碎的步子,踏乱了人的眼眸。 似乎是奴宫偏门外面的曲径,不知道司徒祈瑾怎么走的,就带着这一行人到了这里。 “哎哟!”的低声尖叫引的歆月侧目,看见枝杈掩映后面,一个嬷嬷正摇晃着身子险些栽倒。“我当时谁呢,原来寝奴的贱种!” 声音高了起来,司徒祈瑾也停住了脚步,眼神淡淡的撇向了那嬷嬷那边。 只听见几声哭闹,随后便是“嗵”的一声。 歆月刚才听见了嬷嬷的那话,“寝奴的贱种”说的不就是璇月的孩子? 随后的那几声哭闹,也确实是小孩子的声音,那那一声“嗵”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边倒是有个小绿潭子,难道…… 歆月刚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风一般的影子从奴宫的偏门冲了出来。 ------题外话------ 来个亲捧场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4 破衣烂衫,蓬头散发,除了璇月,还会有谁? “嗵”的一声传来,歆月的心如被冰刺。 司徒祈瑾已经迈步向那边走去,那嬷嬷没有看到这边去人,还开口骂道。 “该死的贱人,带着个贱种,怎么还不死!” 歆月忙不迭跟在戚染身后,她太担心璇月和孩子的安危,人已经止不住的发抖。 璇月的身子在水中浮浮沉沉,击碎了一汪薄冰。她紧紧抓住了孩子,自己却在拼命的挣扎。 璇月不会水…… 歆月的心如刀绞,眼前已经开始阵阵发黑。 “来人,把寝奴给朕拖出来!” 司徒祈瑾一声大喝一下激醒了歆月,周围的侍卫已经有两个跳下了水。 寒冬腊月,对面的璇月摊在地上,怀中紧紧的抱着那个冻得脸发紫的小人,而她自己却身子抖如筛糠。 “寝奴的贱种,朕还没说杀,你们这些个大胆狂徒就干草菅人命,这宫中难道要翻了天不成!” 司徒祈瑾的声音冰冷彻骨,怒杀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个嬷嬷。那本来无事人一般的嬷嬷听司徒祈瑾这话,一下子就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给朕拉下去乱棍打死!”司徒祈瑾袍袖一挥,便有侍卫上来拖了那呼喊连天的嬷嬷下去。 “朕的后宫中若有人再如此胆大妄为,诛之!” 看见孩子得救,歆月的心才缓了下来,只是看着璇月,她还是难以平静。孩子似乎呛了水,不停的咳着,而璇月眼中的爱怜更是让人心痛。 “奴宫的人私自出宫,守卫仗三十!” “把寝奴押回去,再不得出大殿半步!” 司徒祈瑾连喝几声,那气势已经惊的戚染连连后退,看的出他的怒意。 侍卫上来架起璇月便要走,猛然间司徒祈瑾的声音又低低传来,“慢着!” “把孩子给朕带走!” 指着一声,歆月大吃一惊,一声“不要”差点脱口而出。 侍卫已经揽住了孩子的身子,而璇月则抓的更紧,“啊,啊”的呼喊着。 可是一个璇月怎么敌得过一个强壮的男人,挣扎了没几下,璇月后面来的侍卫擒住了双臂,动弹不得,手指也被掰开,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抱走…… 璇月挣扎的身影越来越远,“啊,啊”的声音,和满脸的泪水,让歆月克制了半天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 她知道那个孩子无疑是璇月唯一的寄托,现在司徒祈瑾把孩子抱走,无疑是要了璇月的命。 司徒祈瑾看了那冻得嘴唇发紫的孩子一眼,一股嫌恶鄙夷之色就挂在了脸上。 “上天有好生之德,纵使再脏,也是条命啊!”司徒祈瑾薄唇轻起,手指刮过孩子冰冻的脸蛋,言语还有些不屑。“戚妃,交给你了。” “皇上如此宽宏,实属我百姓之福啊。” 李公公低声道,却引来司徒祈瑾一声冷笑,吓得他一下子禁了声。 乌丹接过了侍卫手中的孩子,揽在了怀中。歆月看见孩子平安的落在了自己面前,也如同大赦。不管怎样,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想起那嬷嬷恶奴的嘴脸,依旧恨的咬牙切齿。只是个周岁半左右的孩子,能下的去手,还真是丧尽天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5 孩子弱小的身子在乌丹的怀中不停的抽搐,乌丹乌黑的手指和孩子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歆月的腿已经瘫软,目光凌厉的看向那嬷嬷被拖走的方向。 上一刻她心中对孩子对璇月的万千柔情只在下一刻凝成了坚冰,人如草芥,命比纸薄。穆歆月,你该如何守护你想守护的人? 司徒祈瑾半路就拂袖而去,留下戚染只身回宫。 孩子是司徒祈瑾指给戚染的,戚染自是不敢怠慢,立即传唤了御医来给瞧病。孩子小,水又生冷,侵入了寒气,这一刺激让孩子还没有清醒。歆月和乌丹在一旁伺候着,戚染也没有离开,还特地让收拾了间暖阁安置孩子。 孩子在眼前有御医给看,歆月的心已经安放,可是璇月那边…… 歆月自然更担心璇月一些,她从奴宫跑出来害那些侍卫挨了罚,挨打自是少不了的,而她也跳进了水中,寒冬的冰水,只怕璇月的身子撑不住。更何况,最要命的是,孩子却不在她身边。 御医给孩子下了方子,歆月取药的时候偷着多取了一人的分量。去寒毒,养身子,这些璇月应该也用的上。 待歆月回去,戚染已经走了,可孩子却醒了,正在乌丹的怀中啼哭。 “姐姐,我来吧,看你衣裳都湿了,且快去换了,省的自己也染了病。”乌丹一路把孩子抱回来,身上的穿厚衣服也被浸透了。乌丹对这孩子有些怵头,任由她如何哄,孩子却一直不停的哭。 歆月缓缓接过孩子,指尖被那个冰凉的身子震的浑身战栗。孩子破烂的衣裳贴在身子上,散发出凄冷冷的意味。歆月刚要请乌丹去讨两件小孩子的旧衣,却想到司徒祈瑾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宫里哪里来的孩子的旧衣。歆月三下两下就除了孩子的衣服,用绒毯包了起来,然后坐在了火炉旁边。 孩子感觉舒服了,挣扎和哭闹才渐渐停了下来,苍白的脸才有了一丝丝的回暖。歆月把孩子揽在怀里,慢慢的摇着。 女婢煎好了药呈到了歆月跟前,旁边还细心的点了蜂蜜水。歆月心中一暖,冲着那女婢微笑致谢。 孩子安静了很多,润白的瓷勺在她的樱桃唇边缓缓的滑过。 “来,啊…” 孩子澄澈的眼睛看着自己,也学着自己的样子缓缓的张开了嘴。勺子一动,药便灌了进去。孩子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歆月连忙又送了一勺蜂蜜水,孩子便立即笑逐颜开。 看见孩子的笑脸,歆月心头也被一股股春风拂过。 “姐姐还真是有办法,这么小的孩子却能这么听话。” 歆月听见那奴婢的话却只是笑笑,谁能知道这孩子是她至亲的亲人呢?虽然他们彼此还不够熟悉,却同流着穆家的血。 孩子喝完了药,没多久便安睡在了歆月的怀中,那份安详的样子,似乎她从没接受过那份刺骨的寒。孩子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是恨…… 歆月把孩子安置到了床上,便一直在一旁守着,直到天色渐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6 司徒祈瑾虽然许多事情都把戚染安排在身侧,可是却已经好几天没有翻她的牌子。歆月伺候好戚染睡下,又换了乌丹当值,她才安安心心的去把那药煎了。 戚染本性善妒,所以宫中的奴婢就比其他宫中少了许多,而近身侍奉也只是她与乌丹,在婢女中也属她俩地位最高。如此一来,歆月做什么也到顺手了很多,但凡是在这宫中,便不会有人来过多询问。 歆月用皮囊装了药,又取了厚棉守护将其包在其中。寒冬的夜,各宫的主子也都早早的歇了,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歆月找到那个地洞,悄悄的爬进了奴宫。 她虽知道奴宫里面平日没有侍卫巡视,只是今天璇月这个事情一出,保不齐会有人出来巡逻。歆月躲在灌木丛中好半天,见没有任何动静才敢出来,一溜小跑奔向璇月住的大殿。 璇月所住宫殿的外面被堵上了木栓,歆月便明白了这是怕璇月再跑出去。她缓缓开启木栓,借着月光寻找不知道在何处的璇月。 不知道是不是开门的惊醒了璇月,还是璇月一直就那样坐在床上。听见“啊,啊”的声音的时候,歆月顺着声音走到了床前,看着璇月正披着被子坐在床上。 璇月看见了她,眸子突的闪过一丝光。歆月仔细看着,才发现那是一行清泪。 “歆月,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对面那个僵直着身子流泪的女子,一下子扑倒在歆月跟前,涕泪涟涟。 “璇月……”歆月眉头紧蹙,唇角不住的抽搐。她也曾怀疑和璇月是不是装疯,因为孩子身上一直很整洁,可若是装疯,那她又如何遭受那些打骂而能依旧痴傻傻的笑。现在看来,璇月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而孩子又是她多大的依托,若不是孩子生死未卜,她也不会断然露出自己没疯的真实情况。 歆月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她还穿着湿衣服,冰冷冷的如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 “歆月,我求你,救救心儿……” 歆月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璇月死死的抓住,如同苍茫还是抓住了一颗浮木。 “她在戚妃那里,现在由我照顾,你放心吧……”她轻轻抚着璇月的背,架住她僵硬的身子,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快找干衣服换上吧,殿里没人,你又何必湿着。” 歆月抬眼望着璇月,用手理了理她杂乱不堪的头发。 “孩子就那样被抢走了,我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我怕她也会受到非人的待遇……”璇月低头呜咽着,纤瘦的身子依靠在歆月的肩膀上,一颤一颤的,让人无法不心疼。 “宝宝要好好的,你更要好好的。” “心儿好好的,在你身边……”璇月低声呢喃,眼神痴痴的看着床头孩子的衣服,“多好,多好,不用在这里挨冻挨饿……” “心儿?”歆月听她口中一直唤这个名字,便轻声问她,“宝宝叫心儿?” “恩,心儿,宛心。” 歆月默默的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心儿。你们如我,如同生命一般。” “歆月,你不恨我么?” 璇月轻声叹道,却引来歆月一声反问,“恨你,恨你什么呢?” “我当年待你尖酸刻薄,笑你是妓子的女儿。”璇月哭的更厉害了,声音凄凄的让人寒意顿生。 歆月只是摇了摇头,紧紧的箍住璇月颤抖的身子,“好璇月,一切都过去了。曾经我们是一家人却彼此不够珍惜,如今在这深宫中让我们彼此相依,你是我至亲的姐姐,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题外话------ 那么多亲投强大的月月……好吧我准备一下女金刚吧哈哈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7 歆月本来以为璇月疯了所以即使孩子被抢走她知道,却不会太过疯狂举动。只是她没想到璇月是真的装疯,若自己不及时赶到,保不齐璇月会不会做傻事。 那日璇月奋不顾身的去就自己的孩子,直落冰水。虽然歆月及时带去了要让她服下,可还是抵不住寒毒刺骨。歆月第二夜换值的时候跑去璇月的住处,就发现她已经起了高烧。苍白的唇上已经全是一道道口子,却仍在呢喃着什么。 “心儿,心儿…” 歆月一把拥住她低声安慰,“心儿好好的,心儿好好的,已经没事儿了……” 戚染宫中的暖阁住着,药和水都不会亏了孩子,加上歆月连夜不睡给孩子用旧的宫服改了一身衣裳。吃穿用的都齐备,又有人照料,孩子到恢复的很快。 只是璇月却越来越让歆月担心,病情不见好转。歆月以为同是驱寒的药一定可以对症,却不知道为什么璇月却日渐消沉。 “歆月……” 璇月的凄凄声音滑过漆黑静谧的大殿,月光照着她略带湿红的脸。 听见她的呼唤,歆月心中一酸,微微蹙眉,嘴上却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 “我想心儿,能不能让我见见心儿……” 璇月低声的诉求着,嘶哑的声音,憔悴的样子让人好不心疼。 歆月何尝不想把孩子带来,只是前几日孩子还未痊愈,怕这寒冬猛的出门再重复加重病情。歆月也曾考虑过璇月的病情愈发厉害,也可能跟念女心切有关,如今看来,自己也算猜中。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尽量把孩子带来。” 歆月知道她这是要冒险,毕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能让她不哭闹的随自己摆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孩子和她血脉相通在自己跟前从不哭闹,却也难以让她真正放下心。 歆月平时都唤孩子宝宝,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才能轻轻声的唤上一句“心儿”。孩子听见有人唤她“心儿”立即裂开嘴笑,仿佛看到了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想来璇月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一声声的唤着‘心儿’,那凄苦卓绝,母女相依为命的样子腾的就出现在了歆月眼前。歆月看着孩子笑心中高兴,可那份酸涩又有谁能够了解。孩子身边没有母亲的滋味,孩子还那么小不能体会,自己却知道里面是什么滋味。 自己不是没有娘亲,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娘亲。想起那个温婉和才情盎然的女子,歆月两肩一颤,一行泪就滑了下来。 想起娘亲是为自己而死,歆月便想起了那苦苦哀求自己的璇月。也许是自己在奴宫的时候对璇月照顾有加,也许孩子被抱走这件事情给了璇月太大的伤害,璇月才愿意暴露自己正常的一面,来恳求自己去救孩子。 歆月默默的看着怀中安睡的孩子,轻声的唤着心儿。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自己双眼。 “心儿,姨娘去带你看你娘亲,怎么样?” 孩子听到有人唤她仅仅是茫然的看着什么,可等到说道娘亲,孩子的眼睛便有迷茫一下子聚起了灵光。 歆月扬唇微笑,看来孩子也一定是想璇月了。 “那心儿要乖,千万不能出声。”歆月低声说道,吻上孩子的脸颊。 歆月心中的忐忑不会少,只愿着年根上大家伙忙年都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8 歆月定了定心神,紧紧抱着怀中那一件棉质衣,悄无声息的在出了宫门。 夜凉如水,冬日的晚上越发的肃杀,光秃秃的枝杈中透过淡淡的月光。歆月走的格外小心,毕竟带了孩子,如果孩子哭闹而周围又有宫人,可就要麻烦了。 到了那个墙洞下面,歆月看过无人才把那个棉衣从洞中推了过去,而后自己也急忙穿过。突然头顶瓦砾噼啪作响,歆月背后便突然起了一阵寒意。她已经有些慌张,抱起孩子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包孩子的棉衣,似乎孩子下一刻就会哭闹,引来一片灯火。猛然抬头看去,追随那个声音的源头,却发现是一只大白猫扑到了墙上,正蹬着墙壁往上爬。 歆月一把扶住了墙,稳了稳微微颤动的身子,静待那只大猫走远。歆月四处观瞧,见无人声才敢探身出了这墙边的小林。 歆月一路小跑奔到了璇月的住处,开启门扉以后身子便离开靠在了门上。她担心的事情有太多,生怕出点什么岔子,只有进了这里才如释重负。 璇月已经听到了动静,轻声的哼着。 “璇月,孩子我给你带来了。” 歆月低声说着,三步并两步的就往璇月的床前冲。 璇月已经支撑着坐了起来,烧已经退了得她满脸苍白,却是已经挂满了泪花。 歆月拆开捆的紧紧的棉衣,露出掩盖在下面的孩子的小脸。没想到自己走的时候已经醒来的孩子,此刻却微合双目,睡的安然。 “心儿,我的好心儿……” 璇月轻声的唤着,却已经泣不成声。 孩子在棉大衣中径自睡去,任由一路颠簸和刚才那一声惊吓都没有醒来,愿这是怜爱璇月的天意吧。她也受了那么多苦,想来那年司徒祈瑾愤恨的模样带走了璇月,她也一定挨了不少折磨。 看着璇月哭,歆月上前也拥住了她。“孩子好好的,你也要坚强。” 璇月默默的点头,毕竟那么苦的日子,为了孩子她都忍了过来。装疯卖傻,只为求得司徒祈瑾对她的嗤之以鼻,如此一来才不会再威胁他们母女的安危。 璇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从小被称为‘祸害’的妹妹,在相府的时候她是相府清丽可人的是被幽禁数年从未在世上露过面的祸害女。她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是筱弼的秘牢,那时的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只是她的那一声怒斥,把自己推向了这筱弼国的皇宫。直到那日她悄悄的跑到自己的住处,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还活着,世上她穆璇月的亲人又多了一个,她可以依靠的人也就多了一个。 歆月一路快走,不时的回头看着身后,同时也估计这巡夜的侍卫。直到她战战兢兢的抱着孩子进了暖阁那刻,整颗心才算是放下。 孩子在棉衣中已经昏昏睡去,和璇月一般安顺的眉眼十分好看,粉嘟嘟的小脸让人禁不住亲上一口。 歆月做在床榻边上棉衣覆在了身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为了璇月和孩子,她不当值的时候就先过来看看孩子,然后匆匆忙忙的往璇月那边赶,一趟下来也到了午夜。璇月身子那样又让她难以安寝,已经接连几夜都睡的不好,白天当值都有些痴痴愣愣,好在乌丹在一旁提点着她。 突然间歆月觉得眉心有些痒,微微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宛心已经醒了,正用头发扫着自己的脸。 歆月给她穿上衣服,便一个打转将她抱了起来,引得宛心‘咯咯’的笑着。歆月也笑了,看见了娘亲的宝宝果然便的不一样了。 歆月将宛心放到了地上,想让她自己跑跑,毕竟宛心已经会走路了,是不是的还能跑上几步,常在床上躺着也会情绪激动,时常哭闹,让乌丹他们好不棘手。 宛心穿着厚厚的衣裳,打着结结实实的绑腿。在奴宫的时候歆月为了避免招人耳目,想给孩子衣服里加些东西都要小心行事,到了这里则可以肆无忌惮。歆月在后面默默看着这个粉嘟嘟的以为穿的太多而走着有些摇晃的身影,不禁哧的笑出了声。 宛心正往暖阁门口那边走着,忽然暖阁门大开,冬日的暖阳射了进来竟突然变的刺目。 “皇上驾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99 那一声尖细滑过歆月的耳膜,带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怔。孩子正在往门的那个方向走着,丝毫不明白‘皇上驾到’四个字的含义。 心儿正依依呀呀的低头往前冲,歆月想跑过去抱孩子却已经来不及。孩子一下撞到了司徒祈瑾的腿上,似乎碰疼了,抬头看着那张冷峻的面孔,嘟起了嘴巴,一脸的委屈。 歆月本想立即跪倒在地,低喝一声“奴婢该死。”但是她却发现司徒祈瑾正在默默看着孩子,脸上冷冰冰的却没有丝毫的不悦。 孩子蹙着眉,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那个明黄色的高大人墙。簌的她的小身子被带了起来,司徒祈瑾的手架在了她的胳膊下面,一下子被举过了头顶。 “来,让朕看看那个寝女的女儿。” 突然司徒祈瑾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光亮,让歆月心中有了片刻的不安,她害怕司徒祈瑾一伸手就把孩子摔在地上。 “呦,还蛮漂亮。”宛心的确生的很漂亮,粉嫩嫩的小脸,明亮的眼睛满是神采,一点小小的红唇,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可是司徒祈瑾的话总是让人不寒而栗,那一点点的讽刺却总带着致命的杀机。 “哪个贱婢带的孩子,给朕出来!” 歆月闻言从帷帐中走出,扑腾一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没看好孩子惊了圣驾。” “又是你这个蠢奴才,不想害死你们家主子就利索点儿,若再让朕看见你什么把柄,一百个恩请也救不回你的命。”司徒祈瑾在那边斥责着,孩子的步子却已经踏到了地上,嘿嘿的笑着跑到了自己身边。 司徒祈瑾已经大跨步的出了暖阁,而歆月的背上已经激起了层层冷汗。 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依旧傻傻的甜甜地冲着自己笑。她不会害怕,也不知道刚才抱着她的那个男人把她和她娘亲害的有多惨。歆月抱着孩子小小的身子,才算是稳了心神,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她不是什么神仙圣母,身在这里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和扎达以命相抵的歆月了,也已经无法将生死置之度外。因为在她要守护的人面前,她必须完完整整的活着。 司徒祈瑾今天是他们‘阔别’几年以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以前他在戚染的房中,而她在外面伺候。他在戚染的身侧时,她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随。今天他们仍没有机会四目相对,但是她已然能够感觉到他身上帝王俯览天下的气势。也许他们之间的游戏,会走的异常艰辛,但如今保全璇月和孩子是她最终要的事情。尤其是还在奴宫的璇月,但愿昨天与孩子的相见能让她振作起来。 璇月的病除了那日的寒毒蚀骨,更多的应该是孩子不在身边过度思念所导致。只有璇月和孩子都能好好的,她才有心思和力气再考虑其他。 有所顾忌才会有累也有怕。 幸亏心儿还没长大懂事,如果她在张几年,记得这些所有,她的人生是否会漫天阴霾。想起自己那是被说成是祸患,那样的童年她不愿意再想起。 孩子的脆弱心灵,受不得一丝伤害。 ------题外话------ 今天发晚了,抱歉飞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0 宫中过年,歆月也是第一次,年二十八九的时候帮着戚染操办着贺礼,准备送给宫内的各路主子,毕竟在这里戚染的地位最高,平时人人都来请安什么的,这到了新年也自要备上薄礼。 年三十除夕夜,宫中照例是皇帝携众嫔妃用上一场年夜饭,而那天乌丹正好当值。宴会这种事儿歆月本就不爱凑热闹,倒是和上次自己被罚到奴宫无关,看到司徒祈瑾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歆月总会想起自己的爹爹和姐姐。 她愿意在宫中守着,自然还有宛心的原因,孩子让别的宫女照料,总不如在自己的手中踏实,这寒冷幽深的皇宫里,看见孩子她才会觉得心中暖暖的。 夜半刚过,玻璃纸上一丝丝的滑过了亮光,歆月推开窗户,迎着冷风,却看到一颗颗的烟火直冲天际,蓬勃而出又瞬间落下。 她转身抱起孩子,手指着那斑斓颜色的天空,“心儿,看烟火!” 宛心很高兴,依依呀呀的手舞足蹈。歆月又念了几遍,“烟火,烟火,心儿烟火。” 宛心支吾了一阵子以后终于蹦出了两个相似的音,“烟火。”宛心只是没人教,所以会说的话很少。其实她很聪明,很多东西教几遍也就能差不多。 歆月私下里教过她喊姨娘,也不过几遍,她便能喊的出姨娘,当她茫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歆月便指了指自己,轻声说道,“姨娘。” 烟火绽放的同时,宫中想起了隆隆钟声,歆月的眼中突然噙住泪花,原来这是又一年了…… 过了没多长时间,便听说戚染回宫了。戚染一回宫便说明宫中的活动都散了,除夕夜就算这么过了,她也好趁着人都欢腾够了,睡的死气沉沉的的时候,带着孩子再去看看璇月。 那天歆月去依旧带着药,却看到璇月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如今趁着夜深人乏再去看看,想来是给璇月最好的新年贺礼。 当然,歆月心中还惦着早就想问的一番话…… 奴宫外面在过年,奴宫里面却如同隔绝一般依旧死气沉沉。不可能有张灯结彩,更不可能有绫罗新衣,只会有更多更繁重的工作要做。其实司徒祈瑾把璇月关起来也有一定好处,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去刷马桶了。 漆黑的夜,穿过熟悉的路,爬过依旧窄小的地洞,一切都做的那般轻车熟路。 望着这挺立在高台上的大殿,歆月心中竟是说不出得欣慰,回头望天,苍月凄凄。 璇月抱着孩子,眼中就没有了其他,歆月知道孩子是璇月的命,但是她更要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璇月……”歆月扁扁唇,这话她想问了太久,因为她始终不相信璇月会做出那种事情。但是一来当时璇月装疯,自己不会去问什么,二来后来自己知道了璇月清醒,但她情绪依然激动不已,只怕自己若问只会更加刺激她。但是现在…… “璇月,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歆月终于脱口而出,自从上次看到司徒祈瑾抱宛心的那一刻,她总感觉有些不对。 她抬头看着刚才还抱着孩子的璇月,那张憔悴的脸已经冷了下来。 “宛心是我的孩子,不是谁的。”璇月淡淡的说道,歆月却已经看见了她眼中的泪水和那似乎是彻骨的愤恨。 “璇月,这是他的孩子是不是!”歆月扶住已经泪流满面的璇月,低声的问着,璇月却一直摇头。“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孩子。” 宛心看见璇月哭也呆住了,刚才还高兴的小脸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为什么!” ------题外话------ 最近幽幽的一个文上架,每天都要5000+疲惫不堪啊,所以丑妃总是更新的晚……见谅啊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1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为什么!” 璇月刚才还在默默流泪,只这一瞬间便开始浑身不停的颤抖。 “璇月……”歆月一把抱住璇月消瘦的身子,想平息她的颤抖,却发现无济于事。“司徒祈瑾还真是心狠手辣!” 歆月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大殿的门栓啪的一声拍响,森冷的开门声,让姐妹两人不由的抱在一起。 “胆敢说朕心狠手辣的忤逆狂徒!”来人一声断喝,声音清冷威严略带杀气。 歆月抬眼望去,月光笼着厅前人一个高大的轮廓,目光似腾腾利剑一般射了过来。歆月下意识的把比自己还要高的璇月护在了身后,她能感觉到璇月似乎抖的更厉害了。 不就一个歹毒的司徒祈瑾,如今面对面,还有什么好怕! “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为了报复残忍的将自己的骨肉抛入奴宫,司徒祈瑾,说你心狠手辣都是赞美你了!”歆月讥笑着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司徒祈瑾,没有半分的惧怕。 “哈哈!”对面的司徒祈瑾干笑两声,广袖一挥手指着歆月身后的璇月:“那贱女人被朕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可说!” “司徒祈瑾,你胡说,那明明是你找人做的!”璇月凄声喊道。那时他对她夜夜恩宠,也没有强制堕胎,她已经沉浸在他塑造的安乐窝里。可谁知道,某日起来她竟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与一个侍卫同榻而眠。 “穆璇月,朕的寝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不是她,不值得我大费周章。”司徒祈瑾说着手指微微一偏,就落到了歆月的脸上。 歆月的眉当即就立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司徒祈瑾。“哼,峦王,大费周章,也不至于那么大吧。”歆月一声峦王,嘴角上扬,一丝哼笑。想当年他机关算尽把自己安排到他府上跳舞,又引诱扎达将自己要走,难道是为了祈瑛和韩彻冰么?当时新月的心中也有些许不明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答案。毕竟在家破人亡的时候落到一个外族王子的手里,任谁也不能静下心来再想些什么。 “哈哈,穆歆月,朕等你好久了!真是自投罗网。”司徒祈瑾说道,那般的不可一世。“高贵公主的儿子的皇位让朕坐了,连他的心上人也是朕的了!”司徒祈瑾说着,大步走向了穆歆月。 “璇月,保护好心儿。”歆月见司徒祈瑾向自己这边逼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得低喝一声,而她也已经弓起了身子,若他敢对孩子和璇月不利,也准备殊死一搏。“司徒祈瑾,你这个卑鄙小人,用尽了三流手段抢夺皇位,伤害自己的亲生兄弟!” “亲生兄弟?他们是高贵的,而我是低贱的,在他们眼里哪里有亲生兄弟之说?难道你不是一样么?”司徒祈瑾看着穆歆月,又看看她身后的璇月,一抹邪笑便浮上了脸颊。 歆月顿然明白了司徒祈瑾的意思,但是司徒祈瑾是司徒祈瑾,而她穆歆月是穆歆月。他在乎的,她才不会在乎。 司徒祈瑾一步步的向前,歆月一步步的往后退着,而她身后的璇月更是又躲又闪,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 “穆歆月,不用跑,你是命定的帝女,别人要不起你,只能做朕的女人!”司徒祈瑾看见她们胆颤的往后倒退,不由的冷笑说道。跑什么呢,命定的帝女。总是朕把你送给了扎达又如何,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这里。 “卑鄙!”歆月怒斥一声,眼睛怒瞪。 “卑鄙?卑鄙的朕是皇帝,而朕那不卑鄙的弟弟却是个残废!” ------题外话------ 大半夜的更新伤不起啊,幽幽好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2 “司徒祈瑾,你!”歆月再次低喝,目光簌簌的杀去,却被司徒祈瑾宽袍广袖后的冷笑给逼了回来。 “歆月,你若是执迷不悟,可不要怪朕了。”司徒祈瑾步步紧逼的靠了过来,那本事是俊美的脸上全是说不出得愤恨和邪意。 正当歆月他们倒退快到墙根,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司徒祈瑾冷哼一声,竟回转身去大步的走向殿门外面。歆月她们见司徒祈瑾走了出去,当即就松了口气。只是歆月心中还不明白,司徒祈瑾口中的帝女值指的是什么。自己这个祸害,怎么就成了帝女了? 司徒祈瑾一脚刚跨出殿门便当即高呼一声,“来人呐!大内侍卫何在!”话音刚落,已经有近二十名奴宫守卫闻言而至,“给朕抢下那个贱种送到戚妃处,那两个贱人给朕押到大牢!” “是!” 歆月她们刚刚缓过神就看见殿外已经冲进来了许多侍卫,歆月刚想闪躲,就让人制住了手脚。璇月更是身子弱,连放抗都不得就让人推搡着向外走去,而宛心也因为惊吓而哇哇大哭起来。 歆月被人压着与司徒祈瑾擦肩而过时,司徒祈瑾正嬉笑着看着她,“想通了就来找朕,她们母女的日子好不好过,可全要看你了……” 歆月冷哼一声,就让侍卫按住了想要昂起来的头颅。 牢中阴暗,早就脆弱不堪的璇月已经哭成了泪人,歆月看着她心中难受,也明白宛心落入司徒祈瑾的手中璇月自然更是提心吊胆。 与司徒祈瑾面对面,歆月没想到会这么早,这场游戏要不要开始,她也不知道。毕竟,她还未成羽翼,而他已经是坐拥万里河山的帝王。 “璇月别怕,如果不行我去找他。”看着璇月哭,歆月心中十分不忍。她附在璇月耳畔说着,但是她却看着璇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低声问着自己。 “歆月,你找他做什么,难道你真要随他为妃?” “姐姐,我这样子若是随他为妃只会成了朝野笑话他的把柄,我想他今天定有其他蹊跷。”歆月不以为然,当年她用这副丑样子都唬住了强要自己的扎达,司徒祈瑾已经是帝王,颜面的事情怕是比什么都要重要。 “歆月,无论如何不要陷入司徒祈瑾的牢笼,你看看我就知道了。”璇月哎声轻叹,眉心一拧,万千愁思一并袭来。 “璇月,孩子既然是他的,他便不会对孩子如何,何况戚妃那里宫人对孩子也都算良善,你不必担忧。”歆月接着安慰璇月,看见她紧皱的额头,便知道她心中是有多苦。 “歆月,你可知道司徒祈瑾当年向我提过亲?”璇月低头缓缓说道,愁容依旧不展。似乎陈年旧事一翻,引起阵阵尘埃。 歆月默然摇头,“你们提亲的时候我只怕还未曾出过我的那间小屋。”再没出小院之前,连院子外面世界都看过几眼的她,又怎么会知道朝堂事情如何。 “不。是在你和霁月出嫁以后,他曾向爹爹提过亲。”璇月的眼神望向了远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的她还是高贵美貌的丞相之女,多少提亲的王孙贵胄都不过纤手一挥便消失大半。 歆月见璇月摇头,又想到提亲的事儿,便问道“那看来爹爹未曾应允?” “是,当时大皇子也提过亲,都被父亲婉拒。父亲本就看中祈瑛,而祈瑛背后又有敏妃支撑有北岳,而你和霁月的出嫁已经摆明了父亲的立场,纵然不会再附合其他的皇子。”璇月明白朝堂帝位之争,现在算来司徒祈瑛当年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回想那年的司徒祈瑾虽然府中姬妾成群,可何尝不是千金小姐的意中人呢?毕竟生的那般貌美轻灵。 “如此又如何?婚嫁本也将个你情我愿。既然父亲不嫁,却也不能因此记恨穆家。”歆月不由一声笑,“难不成这个司徒祈瑾心中有姐姐,便记恨起了咱们家?” “怎么会,”璇月垂下眼帘,摇了摇头。“他们无非都是想拉拢父亲,想凭借他的力量来壮大自己的声威。他用尽了手段羞辱我,以至于我之前的堂堂相女,成了人人嫌恶的贱妇,无非是恼当年父亲看低了他。” ------题外话------ 半夜码字各种累啊,得存稿喽。话说修改了几处,看来半夜码字真是头脑不清醒……各种出错 103容放在了104章,幽幽觉得贴在这张后面不合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4 看着有些愣神和惊怕的孩子,司徒祈瑾竟觉得自己的心也柔软起来。手指一刮孩子脸上的泪痕,那嘟嘟的小脸蛋让他爱不释手,驾着孩子的胳膊就大步出了暖阁。 一出暖阁风有些凉,孩子有些受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喷嚏。司徒祈瑾伸手取了太监手中自己的大氅将孩子的小身子包了起来,动作自在随意,似乎已经熟稔。 “带到东暖阁吧。”司徒祈瑾说罢,他身后的李公公便急忙应下,上前接过了孩子。 大氅中包裹着的这个女孩,不是前几天皇上让人送到戚妃这里的么,怎么这是又要带到东暖阁?李公公知道东暖阁是司徒祈瑾平日休息的地方,没有口谕及传召一般人是不得擅入的。只是宫内的规矩,让他不敢多言半句唯恐触怒龙颜。 宫女刚刚来禀报说皇上带走了寝奴的孩子,下一刻司徒祈瑾的赏赐便接踵而至。戚染看着那些炫目的珍宝,心中却没有任何起伏。她不明白司徒祈瑾究竟要干什么,为何把一个寝奴的女儿交给自己,而后又为了这个事情吧自己的贴身侍女抓了起来,而现在,悄无声息的带走了那个女孩儿却又赏赐来这么多珍宝。 珍宝如何炫目,也比不上司徒祈瑾一个含着温情的眼神。 歆月和璇月在大牢中关了好几天便被人带上头套押走,再次光明,却发现依旧是个牢房,只是不知道这个牢房在何处。 璇月越来越担心宛心的安慰,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惊醒。歆月虽然口中劝着璇月,可是自己也十分担心宛心,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看司徒祈瑾那些作为,歆月依然觉得心有余悸。 牢房中阴暗潮湿,天气又寒冷,加上璇月思女过度终是起了高烧。这病应该是夜里才发,所以到了早晨已经十分厉害。歆月抚着璇月滚烫的额头,本想喊侍卫给点儿热水,却听见大牢门徐徐开启的动静。 歆月回头张望,却看见司徒祈瑾出现在眼前。 “璇月,醒醒吧,他来了。”歆月低声唤着已经有气无力瘫在自己怀中的璇月,却发现璇月已经裂开口子的唇正在呓语着什么。 “心儿,心儿。”歆月俯身,终于听到了璇月口中说的什么,自己已经这样了,却已然惦记着宛心。 “还惦记孩子么,她可是在我那里过的很好。” 听见这话穆璇月已经微微的侧过了身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牢门外的司徒祈瑾,“放,放过孩子……” 璇月说着,眼角滑出了一行泪,人有些激动,身子开始颤抖。 “司徒祈瑾放过孩子,有什么冲我来好了。”歆月紧紧的搂住璇月的身子,心跟着她的颤抖一阵一阵的发紧。 “冲你?这么说你想好了?”司徒祈瑾的表情无他,依旧是冷漠中带着傲慢,看看那个半死不活的穆璇月又看看一脸杀气的歆月。 “哼,看你这副样子,怎么,想现在杀了朕么?” “司徒祈瑾你到底要怎样,”歆月低喝一声,身子也禁不住抖了起来。眼前是病的不行的璇月,而他手里还有牵动着他们的宛心,怎么办? “放了孩子和璇月,我任你处置!” 终于,歆月缓缓说道,凌厉的目光就那样看着司徒祈瑾,而她怀中的璇月手一直摇她,拼命的阻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5 歆月的手重重的按着璇月的手,企图让她安心,但是她却发现璇月的手抖的更加厉害。低头的一瞬间,璇月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绝望。 歆月俯身紧紧的抱住璇月,低声在她耳边轻言,“为了孩子,为了穆家,坚强些。” 歆月再转身已经行到了牢房门口,璇月的身子瘫软在牢中的草垛上,望着那个纤瘦娇小的身影已经泣不成声。自己何尝没有坚强过,只是她还不知道,司徒祈瑾是什么样的恶魔…… 歆月已经不忍心再看璇月,她只是要知道自己做的没有错就够了。大步迈向牢门处,臻首清扬,“开门吧!” 司徒祈瑾冷哼一声,“来人,开门!” 司徒祈瑾低喝一声,立即有人跑了过来,麻利的打开了牢房的栅栏门,又“嗵”的一声合上。这一声震得歆月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歆月攥紧手掌,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颤抖。 “怎么不让人押着我?” 司徒祈瑾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而穆歆月则有些迟疑的跟在他的身后,却发现司徒祈瑾的近侍一个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人走在这幽静漆黑的小路上。 “朕知道你不敢,你走了,宛心和穆璇月还在朕的手里。”司徒祈瑾头也不回,可是声音中压迫的意味越发的明显。 歆月暗笑,果然狠毒。回头再看那个牢笼,沉在黑暗之中,如同张口猛虎。 “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耍花样,司徒祈瑛败在我手下你也应该明白。” 听到他说司徒祈瑛和当年争皇位的事情,歆月的心不由的骤冷,硬声硬气道:“我自是知道皇上卑鄙无人能及,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舍得下手。” 一震掌风飘过,司徒祈瑾已经把穆歆月提了起来,“别跟朕提那个贱种!” “若她是贱种,那皇上岂不是‘贱人’!”歆月反唇相讥,却没料想司徒祈瑾随手一掷,歆月的身子就被那股力量推着撞到了墙上。 “别忘了,你是来和朕谈条件的,若再敢造次,我让你们穆家三女死无葬身之地。”司徒祈瑾的眸色已经起了杀机,正盯着挣扎着站起来的穆歆月。 “皇上,您怕也不敢吧。”歆月咳着气说道,她看的很清楚,暗夜中司徒祈瑾的目光骤变。“司徒祈瑾,告诉我什么是‘帝女’?” “呵呵!”司徒祈瑾突然冷笑出声,就在刚才,他突然以为自己让人戳中了软肋,让这个丑女遏制住了自己,原来她不过什么都不知道。 穆府的莲花妖童啊,朕真的以为你成仙了! “帝女,自然是朕的女人!”司徒祈瑾低声道,俯身在穆歆月的耳侧,寒意生生袭来。“穆歆月,你生来就是做朕的女人的,就算你再丑也要在这宫中老死一生!” 看着司徒祈瑾的眼睛,穆歆月猛然觉得有些压迫,不由的想倒退,却发现身后依然是墙。 “怕什么,不过是跃不出去的宫墙而已。”司徒祈瑾的手压住了她的削肩,让她的肩头不由的一颤。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6 “怕什么,不过是跃不出去的宫墙而已。”司徒祈瑾的手压住了她的削肩,让她的肩头不由的一颤。 不过是跃不出去的宫墙…… 歆月扬了扬嘴角,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颤抖,而司徒祈瑾的大手仍像一座大山,将她紧紧的压制着。 “想保全璇月,跟朕走!”司徒祈瑾哼笑着松手转身,满满月光又清灵起来。 歆月顿然松了一口气,只顾着跟着司徒祈瑾的步子。 歆月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在皇宫之中,只是一路走来出了皎皎月光再无其他明亮,而她面前那个明黄色的影子更是令人有些胆寒。 “进去!” 面前一扇漆红雕花门门扇紧合,司徒祈瑾命令一般的一声,双掌一推便打开了大门,屋内没有掌灯,只有月光映照。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歆月踯躅一下才抬腿进了门槛,只是屋内阴冷,让歆月觉得有些懵。 “没想到,皇上说话也要避人耳目。”歆月步入屋中,听到啪的一声门扉紧闭,便缓缓转身嘲笑着说道。月光透过 司徒祈瑾到是没有理会,冷清清的眉目带着几丝不屑盯着眼前的穆歆月。 “说吧,皇上想要什么,什么是我一个罪女加丑女能给的。”面对司徒祈瑾的一次次逼迫,歆月确实有些茫然。自己一介丑女,连穆闻天都不敢将自己公开,而司徒祈瑾何苦做了这些。 “做我的皇妃。” 司徒祈瑾短短的一句,却引的穆歆月放声嘲笑,“呵呵,皇上不怕日日见我的丑脸作呕,更不怕娶一个丑女而让朝堂哄笑么?” 面对突然的哄笑,司徒祈瑾却不以为然,“穆歆月,你知不知道帝女是你的命,无论你燕瘦环肥,都敌不过命运。” “帝女?”歆月反问道,从那天在奴宫被司徒祈瑾捉了现行时他口中说出帝女,穆歆月就一直疑惑不解,帝女是什么,而司徒祈瑾又为何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帝女?“帝女是什么?为何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是帝女?” 司徒祈瑾没有开口,只是伸手探入怀中,只听清凌凌的铃铛脆响,手指一带,银链子便套在了手指上,而那个银白的长命锁却垂了下来,顺着刚才的力道还晃着。 “你从哪里来的?”歆月看见那个长命锁便是一皱眉,那个东西从自己记事开始就跟着自己,只不过那年太后寿辰过后自己却再也找不到它。 “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司徒祈瑾的脸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邪佞,纤薄的唇带出一丝丝不明的意味。 “我的东西怎么会不认得,快还我。”歆月有些激动,毕竟是自己伴身的东西,上前便要强夺。 “你不是要问我为何说你是帝女,那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司徒祈瑾见穆歆月往自己身边扑来,便猛的往后一撤身子,让穆歆月差点哐倒在地。 “是什么?是我小时候带的长命锁,想不到堂堂帝王,竟然连这种小物件都要偷!”歆月刚才那一扑差点摔倒,人刚刚稳住身子。看着司徒祈瑾戏弄自己的模样,她真想啐上一口。 “它不是普通的长命锁,它是帝王心!” ------题外话------ 昨天空了一天,今天补上,十点还有一更 话说幽幽发现自己老糊涂了,竟然露了113章没发,一并奉上,我错了啊啊啊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7 “帝王心?”歆月的口气不可思议中带着嘲讽,他司徒祈瑾想要控制住她和璇月,也用不着这么烂的法子。 “随你怎么想,你却逃不了是帝王心锁主人的身份。”司徒祈瑾看着穆歆月的那不可置信又嘲笑的表情十分淡然。是,无论说什么,既然是她的东西,她便是那传说中帝女。 “此锁已经流落民年许多年,其持有者便是——帝女。” “呵,什么帝王心,又是哪里来的帝女,司徒祈瑾你不用唬我,若要报复,你来便罢。” 司徒祈瑾说完,却听见穆歆月哧笑出声,费尽心机也不用这样荒唐的理由。 “穆歆月,娥皇女英你是做定了,除了皇帝是没有人要的起你的。”见被穆歆月几次三番的嘲笑,司徒祈瑾有些恼,伸手提起了歆月的衣襟。 “那你又以为如何,司徒祈瑾,想坐稳你的皇位可不是靠我这个飞来的‘帝女’。你登大位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要靠我来为你正名么?”歆月不由的咬住牙根,丝丝的呵气。司徒祈瑾用了那么卑劣的手段取得了皇位,靠诛杀来平定一时的流言蜚语,然而他当上皇帝能平众口,却不能服众心,这应该是司徒祈瑾的一块心病,纵使他有再狠毒的手段,也不能让人人都信服。倘若自己被冠以了帝女的名声,加上这个被神化了的长命锁,是他平定众人的最好托辞。 “哼,穆歆月你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司徒祈瑾冷冷的应对歆月的讥讽,只是手上用力,恨不得将她掐死。一下子让她戳中了自己的软肋,司徒祈瑾怒火腾的一下涌了上来。为了这个皇位,他灭了多少口,除了多少反,然而却真的缺那么一个名正言顺的托辞。无论自己如何励精图治,总会有人指指点点,用那些冠冕堂皇来推说。 “放了璇月和孩子,我随你的意思。”歆月十分平静,她来不就是为了换璇月和孩子的好日子么。 “放了?不可能!”司徒祈瑾掌力一松,歆月便倒退了几步。司徒祈瑾负手背对这歆月,冷冷的哼出了一句。 “司徒祈瑾,宛心也是你的孩子,她还那么小,你都能下的去手!”歆月呼吸有些不顺畅,大口的呼着气,低声的斥责着司徒祈瑾。无论如何恨穆家,虐待璇月,可是宛心确实他的亲骨肉,也能忍心迫害成那样。就算璇月能在冷宫中受的住,孩子还那么小,而现在又让孩子和璇月骨肉分离。 司徒祈瑾,你果然够狠…… 歆月深吸一口气,来平静因为激动而发颤的身体。 “她们走了,保不齐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徒祈瑾缓缓说道,抬眼斜睨着看向歆月。当傻子么?他才不会,放那娘俩一走,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跑还是自杀,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司徒祈瑾,你不善待她们,休想让我做你得皇妃,我也不是死不得,我要是死了看你如何!”歆月现在断然不敢死,因为璇月和宛心还活在司徒祈瑾的控制下,可是不以此胁迫,司徒祈瑾怎么可能轻易就范。 “好!”司徒祈瑾扬唇露出一丝笑,“善待,容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8 司徒祈瑾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便说乏了,也没翻哪个嫔妃的牌子,径自让人伺候了自己想要就寝。只是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起身披衣就到了隔壁的暖阁。 东暖阁素是司徒祈瑾静养的地方,如今却安置下了寝奴的女儿并只派两名宫女轮守,外人不可见得。 司徒祈瑾推门,里面的宫女便立即俯身施礼。随着司徒祈瑾的摆手,宫女识趣的后退出门,将两个门扇带严。 东暖阁里布了一张木床,四面的木栅很高,孩子能刚刚的露出头。宛心正站在那个木床里面,看见带着自己的宫女走了,眉心一皱,一副要哭的模样。 司徒祈瑾饶有兴致的看着宛心,手中拎着桌上的波浪鼓就走了过去。 拨浪鼓咚咚的声音立即引起了宛心的注意,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司徒祈瑾身上。司徒祈瑾将拨浪鼓放在宛心的斜上方,宛心便伸出手来要够。司徒祈瑾有意逗她,好几次刚要到手,他便一抬胳膊,宛心就扑了个空。 见屡次在眼前而得不到,宛心的小孩儿本性便出来了,急的直哼哼。司徒祈瑾一笑,回首又把拨浪鼓放心了宛心的手中,止住她的火头。 宛心拿到了拨浪鼓,咯咯的笑着,许是力气不够,左右摇着却不做声。摇晃了许久,拨浪鼓依旧没有动静,宛心要恼,小嘴已经嘟了起来。司徒祈瑾见宛心这样,便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带着她转动拨浪鼓的手柄。两条金丝线飞快的动了起来,上面的珍珠排成一阵光线。 宛心好奇的眼睛就那样盯着那个拨浪鼓,‘哦哦’的声音从口中发出。司徒祈瑾看着宛心的样子,哼笑了一声,俯身在她的小脸上亲昵了一把。 “抱……”宛心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张开双臂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徒祈瑾。 司徒祈瑾架住她的身子,一下子从木床中抱了起来。 “来,让父皇带你看看着外面……”司徒祈瑾自顾自的说着,抱着宛心的手臂却突然间停在了半空。那无意间的脱口而出,是他对这孩子的感情么? 父皇…… 连司徒祈瑾都不由的一颤,他没想到自己之和这个孩子在一起了那么几天,便心中已经扎下了她的影子。司徒祈瑾不由的摇了摇头,瞥眼正看见宛心让她架着身子有些不舒服,不停的来回拧着头。 司徒祈瑾大手往宛心背上一抚,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中。宛心轻软的小身子附倒了司徒祈瑾的肩头,刚才还呀呀的呢喃的口中便突然絮絮叨叨的说出“娘亲,娘亲”。 司徒祈瑾一皱眉,却仍旧抱着宛心的身子摇了几下。也许这个孩子确实能控制住穆璇月和穆歆月,毕竟小可怜一般让人无法不爱。 司徒祈瑾的心中仍然是避讳的,即使宛心到了他的寝宫中,他却依然没有给孩子添过一件衣裳,用的都是歆月给备下的旧衣改制的。可是想到明日就要把这孩子还给穆璇月,司徒祈瑾竟有些舍不得。其实他不答应放璇月母女走,除了控制穆歆月,自己的不舍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天命的帝女,嫡亲的骨血。 现在,这两个哪一个他也不想放手。 ------题外话------ 话说,亲们不要看霸王文啊,速度参合剧情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09 歆月再次回到牢房,璇月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整个人憔悴不堪的倒在草垛上。歆月上前抚着璇月的脸,轻柔的描摹着她秀丽的容颜。 “宛心会回到你身边的。”歆月呢喃,不知道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是否和孩子失去了母亲的感情相当。或许,会更深吧。 歆月还记得自己娘亲为了自己而命丧马车下的那年她是怎么过来的,那时的她还那么小,只会吵着要娘亲。而现在的宛心更小还不知道什么,但是璇月却已然视宛心如命,只怕那份感情她才体会了二三。 要考虑的太多,不想考虑的也有太多。歆月坐在了璇月身边,靠着湿冷的墙,泪水一点点的迷蒙了眼眶。 歆月彻夜未眠,直到牢房的大门再次响动,她才一个激灵,意识到了一夜已经过去。昨夜是她和司徒祈瑾约定的最后一夜,今日司徒祈瑾便要信守对璇月和宛心的“善待”,而自己,便要助他的‘帝王霸业’。 歆月脸上挂着笑意,转身去摇璇月起来。 “璇月,起来吧,我们要出去了。” 璇月的眼神有些涣散,一脸阴容的看着穆歆月。 “璇月,走吧,我们去见宛心。” 听见“宛心”二字,璇月的眼中便闪过一道光,已经没了气力的身子却在不断的挣扎。母性使然,歆月心中一叹,用尽自己的力气搀起了璇月。 浑天暗日的牢房终可离去,可是迎接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明媚的天日依旧敌不过簌簌而来的冷风,总是有几分温暖却一下子都被吹了个干净。璇月的烧还没退,歆月紧紧的护着她的身子,怕这袭来的冷风再加重她的病。只是歆月也十分纤薄,想要维护璇月也只是硬撑。 前面领路的男子似不是宫中阉人,衣饰远在那些公公之上,歆月还没看见他的样貌他就已经背对着他们姐妹了。 “敢问阁下,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歆月低声问道。走了这一段路,周围的环境依旧十分陌生。 “穆小姐去了便知,皇上定会履行约定。” 听见对面人称呼自己穆小姐,歆月便怔了怔,想必这人定是司徒祈瑾的爪牙走狗。 小潭假山后,别有洞天。 那人带他们行到一处假山后,漆门一推便是一处小院。 歆月大概环视了一下,小院不大却也利索清爽。廊上小屋两件,皆是皇宫规格装扮,不曾有差异。只是这一小会儿,歆月却感觉璇月的正在颤抖。她觉得不对劲,便别过头看璇月。穆璇月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廊上的偏门,而宛心正在那偏门缝中露出小脑袋。 “心儿……”璇月一声唤的撕心裂肺,挣扎着从歆月怀中奔脱。 那股挣脱的力气出奇的大,歆月没有拦住,手一松只得任由璇月冲了出去。 璇月踉踉跄跄的向那偏门奔了过去,没几步就嗵的一声扑倒在地。 歆月紧跟在后面,听着璇月摔到后的呢喃,“心儿……心儿……” 宛心那个小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竟“哇哇”的放声大哭。 见她们母女如此,歆月心头一酸,起身飞奔到偏门去抱宛心。伸手拉门,只听得“泠泠”的铁链响,才发现门被铁链拴住,只有那点儿缝隙。 “这是什么意思!”歆月回转身厉声断喝。 “皇上说了,只要穆小姐答应,他们母女即刻团聚!” ------题外话------ 有木有掺和剧情的捏,木有我就默默的爬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0 听那人这样说,歆月立即抬头怒目而视,“还不快把孩子放出来,那么小的孩子你们也锁!” 那人竟没有动作,像是还在等什么。歆月立即明白,闷声说道:“我跟你走。” 那人闻言轻轻抚了两下手掌,廊后便缓缓行来两名宫女。那人俯身展臂,道:“穆小姐,请吧!” 歆月终是回头看了璇月一眼便再也不回头,转身默默离开。只是背后璇月一声声凄惨的呼唤,如同当年她的娘亲唤她一般,“心儿,心儿……” “歆儿,歆儿……” 一时间声音交错,眼泪暗涌,凌乱了脚步。 出了假山,缓缓步入一条幽径,那些常绿的树木让人已经分不出是冬还是春。蜿蜒曲折行了一阵,抬眼便是另一个宫门。 “穆小姐,这边请……”前面那人突然停下脚步,又是一个施礼,袍袖一带向那边一件偏殿指去。 “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那人只浅声道了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剩下一个满脸泪痕的穆歆月。 寒风凛冽,一次次得割着歆月的脸庞。歆月一次次得骂着自己,却又一次次的流出眼泪。 突然那偏殿的门大开,戏谑的男声便传了出来,“这么勉强,你可以不答应啊,歆月。” 这“歆月”一声唤的那般亲昵,却不由的让穆歆月握紧了拳头。 司徒祈瑾着了一身白袍,锦绣的金丝制成片片龙纹,映着阳光一下下的刺着歆月的眼睛。 歆月抬手胡乱一抹,痴痴笑叹,“还不是为了皇上的帝王霸业!”说完回转身去,负身而立,“只不过,皇上的善待似乎不太让人满意。” 背后传来一声哼笑,“以后,这边是你的寝宫。筱弼国的贵妃,暂列三宫之首。而那个贱人带着那个孽种就住在你的对面,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对此你还有什么不满?” 司徒祈瑾的回答引来歆月的阵阵冷笑,“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就请皇上不要后悔娶我。” “朕娶天命帝女,何悔之有?”司徒祈瑾也笑了,祈瑛的女人,最终也是要落到自己的手中。高贵的敏妃啊,你看到了没有? 听到司徒祈瑾这句话,歆月笑的越发凄凉,“那好,我定会好好的‘庇佑’皇上的皇位!” 良久没有言语,脚步声渐重,直至歆月的身后。广袖一挥,带起阵阵冷风,呼呼像歆月背后袭来。“啪”的一声,似千金落定,司徒祈瑾的手就落在了歆月的肩上,微微隆起臂膀。 轻轻一掰,歆月的身子便拧了过来,与司徒祈瑾面对面。 穆歆月还低着头,只是眉目平淡,看不出任何感情。司徒祈瑾轻呵一声,俯身便把唇凑向歆月的脸,歆月感觉不妙,挥掌相向。 “啪”的一声催响,歆月的手掌就那样落在了司徒祈瑾的脸上,仿佛用尽了所有了力气要甩出了全部的愤恨。但是歆月却只能苦笑,这一掌对于璇月所受的屈辱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司徒祈瑾的脸上腾的起了一片红印子,火辣辣的滋味正撩的人难受,只是司徒祈瑾却并不在意,盯着穆歆月冷冷的眼神,俯身轻轻的到她耳侧,轻轻的道了句,“有用么?” ------题外话------ 拉拉,亲们不许看霸王文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1 歆月的手指在身侧不断颤抖,本就不平稳的呼吸更加急促。 深冬的寒风呼啸着滑过她的脸颊,带着司徒祈瑾那句满是不屑的,“有用么?” 歆月不由的哼笑出声,是啊,有用么…… 帝女,帝妃,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命运,还是一个让穆家永世不得翻身的陷阱。 只是一恍然,司徒祈瑾的劲瘦手指已经死死的钳住了歆月的下巴往自己跟前一带,唇往歆月的脸上一贴而后又那般自如的放开。 歆月突然间止住了笑,她没想到司徒祈瑾的唇终是吻了下来,虽然没有覆上自己的唇,却依然亲到了自己的脸侧。歆月目光凌厉起来,要杀人一般的盯着司徒祈瑾。看见司徒祈瑾也在看她以后,她才默默的抬手用力的抹向自己的脸侧,狠狠道了句:“真脏!” 司徒祈瑾只是笑笑,“还有更脏的你没看见呢……” 司徒祈瑾说完便从穆歆月身边越过,那本是明快的白底子龙纹便服竟冰冷起来,似是带到千山寒雪。那个狂傲又邪骛的身影缓缓行至宫门口,扬声道:“还不过来伺候你们的新主子!” 歆月闻声望去,宫娥采女已经从那宫门口缓缓步入,手中托盘各色琳琅。刚才还冷冰冰的只有她和司徒祈瑾两人宫中庭院一下子被晃动的人影塞满,冷风簌簌袭来,吹得歆月单薄的身子微微摇晃。 “奴婢芝儿。” “奴婢巧儿。” “见过主子。” 歆月的面前已经有两个宫装女子翩然俯身,歆月本想怒喝一声让她们滚,却听到了“巧儿”二字不由的抬头看向那个报上名字的宫女,只是两名宫女依旧低头屈膝。 “哪个叫巧儿,抬起头来。” 歆月话音刚落,对面右手边的女子缓缓抬头。“奴婢巧儿。” 一声“巧儿,”让那些在韩府的日子一下子闪到了歆月的眼前,那个乖巧伶俐的巧儿许是随着韩式一族的“叛贼”之名已经长眠与地下了。一时间的旧梦抚过脑海,歆月亦是感概万千,只是最后不过是韩彻冰临终前的叮嘱。 “歆月,好好活着,照顾好你自己……” 只是这一句,歆月的心全然崩塌,她到底是何等的人物值得韩彻冰为她而死。 歆月正恍然,一个清亮平和的女声入耳:“主子有和吩咐?”抬眼望去,目光平静无澜,一张月盘脸饶是比自己的那个巧儿要沉稳成熟的多。 歆月漠然的看着那个自己并不熟识的容颜默默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一转身,泪眼婆娑…… 默然抬头望向院中三两宫殿,一步踏入,便是恨无归期。 那些在小院中的时光,她的生活中只剩下自己,如今这个金碧辉煌的宫廷,她的生活便没有自己…… 只不过是院子到那个傲立的寝殿之间短短的距离,歆月却走的几位漫长,如同迈向了地狱幽冥。脚步沉重,歆月都能感觉到自己随着加重的心跳。 “主子沐浴更衣吧,皇上吩咐让主子午后御园同游……” ------题外话------ 亲们活跃一点吧……幽幽码字好寂寞啊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内容公告,亲们看一下吧 @@ 好吧,对不起各位亲,脑卡的幽幽又来公告了,主要是发现了章节编号的错误,还有第九十章的漏章…… 话说有存稿的时候容易漏章是真的,第九十章已经合并进去了,进门可以看一下哈哈。 话说章节号我竟然从89直接蹦到了100……所以今天从新修改了,晚上更新的113章不是旧文,是更新啊,希望亲们不要错过…… 闹卡的幽幽默默的爬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3 “宫中的娘娘们可是都此法沐浴?”歆月仰身贴上了水池壁,滑腻的石块散发出阵阵温热。 “回主子,程序相似,只是皇恩浩荡,这温泉水的池子,怕只有主子一人独享。” 女声恭敬的回着,那般柔润轻灵,但在歆月听来如同柄柄利刃刺向她的身上。 好一个皇恩浩荡,浩荡到穆家家破人亡。 歆月只是仰头丝丝浅笑,这世间多少可笑事都不如这一个那般讽刺。 三千青丝任由一双白腻的手指缓缓抚过,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 “这是什么?”歆月不由问道,芝儿在她身后替她揉搓着头发,却传来一股青青香气。这味道不同于脂粉滑腻,也不是香囊的过烈,只是淡淡一掠,如同竹海行舟。 “回主子,是青盐。”芝儿答道,又从桶中抓了一把,放在歆月的发间缓缓揉碎。 “可曾用竹子蒸煮过?”歆月接着反问,伸手取过背后木桶中的青盐,嗅了嗅便散在水中化开。 “主子聪慧。皇上最喜竹之清新,特此准主子以青盐沐浴。” 先是温泉水,又是青盐浴,司徒祈瑾,你是企图用这些事情来展现你对我的荣宠么? 歆月心中默然叹道,不禁又是丝丝冷笑浮上脸颊。 只是,我不稀罕…… “芝儿,以后不许再以青盐梳洗,如有违抗,仗责!”歆月缓缓说道,转身离开正在给她理顺发丝的芝儿。 芝儿闻言十分惊异,这用青盐是皇上的旨意,本不可违,但这穆小姐却偏偏不让用。 “可是,主子……”芝儿似乎很是为难,口中不由呢喃。 “不必再说,你应该明白我是你的主子。”歆月一句话便断了芝儿的左右为难。纵使是司徒祈瑾的人又如何,她穆歆月若是不依谁也别想动摇。 雾气荡漾,将人的视线迷蒙,歆月一下子沉到了池底。再次出来,池水已经将她从头到脚的打湿。头顶倾斜下的水注一波波的掠过她的脸颊,带走匆匆而过的泪水。 本不该再流泪,本也不该再如此脆弱。她明白挣扎是白费力气,她也明白这如同笼中金丝雀生活是自己的选择。但是她不想让司徒祈瑾控制她的所有,她也不愿意让身上有司徒祈瑾的烙印,哪怕是那青盐淡淡的香气。 歆月的心中仍是隐隐抗拒的,她在池中合目而息,终是想逃避,哪怕只是与司徒祈瑾并肩而行。 花瓣宛若只只扁舟,妖冶着颜色,让人一时迷乱。歆月微微一动,涟漪款款。一些花瓣迎波几浮,一些花瓣就那样被覆在了浅浅清波之中。 歆月觉得有些乏了,靠着暖意融融的池壁便昏昏睡去。 大冷天的游园,司徒祈瑾你自己等着去吧…… 见歆月闭目而眠,两名侍奉宫女也不敢唤醒,毕竟司徒祈瑾安排给她的一切已经昭示了她的地位,也只得让外面人去通报司徒祈瑾的近身侍奉。 冬日午后,暖阳依依,却不敌寒风瑟瑟。等了近半个时辰的司徒祈瑾脸上已经有了微微怒意,一壶香茗已经浮色如水。 远处曲径上小宫女匆忙的跑了过来与自己身旁的近侍耳语。 司徒祈瑾听见下人的通禀只是薄唇清扬,挥袍便向穆歆月所住宫殿步去。 穆歆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羊入虎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5 司徒祈瑾显然没料到穆歆月会这么说,那死死盯着她的目光突然间波涛涌动。真没想到,这女人只不过几年没见,竟变得牙尖嘴利。自己也只顾着羞辱她,让她找了那么大个漏洞让自己难堪。 歆月见司徒祈瑾这般更是笑容灿烂,那猩红的胎记也随之狰狞。 司徒祈瑾看见歆月那得意的样子,哼笑一声,心道无非是囊中之物。司徒祈瑾唇角微扬,那骤如利剑的目光突然收敛,依旧静如幽潭。他玩味的看着穆歆月那得意的笑容,扬声道了句,“歆儿可要快点了,小心朕没了耐心。” 说完司徒祈瑾袍袖一挥,两手背负,大步走向殿门口。 明黄一袭,殿门大开,冷风入骨,利刃切肤,呼啸而过。 歆月望着那昂扬而出的背影身子不禁松弛下来,待殿门重重合上,她才提起池边的干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慌乱的把亵衣和中衣往身上裹着。 突然殿门又开,吱呀一声惊得歆月急忙双手遮身。吃惊的回头,看见司徒祈瑾正站在殿门口那般不可一世的看着自己,薄唇轻扬。 歆月见是司徒祈瑾,既恼又惊,只不过一瞬间,她就冷静下来。这心狠手辣的司徒祈瑾本就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自己,这下看来自己又要和一番周旋。 歆月见司徒祈瑾面露出笑颜,“怎么,皇上的耐心就那么浅?还是我穆歆月有倾城倾国色,让皇上那般按捺不住。”说话间,歆月已经伸手将台子上的外袍拾起,仓促的往自己身上套。怎奈那些婢女准备的宫装多了些点缀,本就着急的穆歆月便与那些琳琅纠缠起来。焦急的神色立马冲上了脸颊,腾红一片。 看着穆歆月手忙脚乱的样子和窘红的脸颊,司徒祈瑾突然放声大笑。 “你以为你那几句话对朕来说是什么?”笑声戛然而止,比这更毛骨悚然的是司徒祈瑾的言语。 穆歆月一边拼命让自己稳住心神,另一边迫不及待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恩?”见歆月没有将自己的呵斥放在眼里,司徒祈瑾怒气上涌不由的闷声又问。 “是什么,皇上要问我么?”穆歆月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祈瑾,外袍也终于利落的上了身。“皇上的说是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圣意难寻,又岂是我一介罪女能说得的。”歆月轻哼一声,目光平静的看着司徒祈瑾,丝毫不畏惧那已经含霜的脸庞。 一阵掌风袭来,司徒祈瑾的手已经擒住了穆歆月的前襟,猛的一提,一把推在殿门上。穆歆月的双脚已经离地,刺骨的寒意已经顺着言语渐渐侵袭而来,“你倒是聪明,还知道圣意难寻!” 由于双脚离地,歆月本能的喝着气。如此她倒是不畏惧,让人顺手扔出去都有过,这点便算不上什么了。看见司徒祈瑾眼中的怒意,歆月反倒笑了自在。 “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拧!”司徒祈瑾也冷然笑道,手上抵住歆月的脖颈,力气渐渐加重。 “皇上的意思缘何又来问我?”歆月喝气道,拼命的呼气,那阵阵寒凉已经直到自己的肺中。 “好一个圣意难寻!”司徒祈瑾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了歆月的脸颊,在那猩红的胎记上婆娑。修长的手指带着阵阵寒意,一丝丝的慢慢划着。“既然圣意难寻,那朕对一个丑女欲火焚身便不需要什么解释了。” ------题外话------ 我汗了,现在发文不能直接发了,竟然只能定时发。不好意思了亲们,我手慢了一点,没赶上八点,那就九点发吧。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7 自从那日歆月的一句“皇上未娶,我亦未嫁,若就此行周公之礼,怕有辱皇上圣明”说出口,引的司徒祈瑾拂袖而去之后,穆歆月就再也没见过司徒祈瑾。不见也好,以自己现在的本事,与司徒祈瑾周旋招架实在是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注意就死无葬身之地。 那时和司徒祈瑾的一番针锋相对,歆月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有心无力,毕竟自己还是太稚嫩和脆弱。 司徒祈瑾走后的晚上歆月就起了高烧,开始还只是头晕,歆月也没当回事儿,自以为是精神紧绷休息不好所治,略微吃了点儿东西就缩进了被子中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巧儿来唤歆月,才发现歆月烧的已经有些迷糊,口中含含混混的说着胡话。 当时的芝儿和巧儿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凭他们多年在宫中伺候能预见得到这穆小姐是何等身份的人物,要不这皇上也不会对他那般上心。虽说那一日她们也略微听到了殿中的声响,更是看见了司徒祈瑾甩袖而出的样子,但他们毕竟是奴婢,其中缘由并不得知。但是两人刚刚伺候这穆小姐,穆小姐就病倒了,按照皇上对她关注的程度看来,她们两人难逃一罚。 两人急匆匆的请了御医,精细的伺候着,求这穆家的小姐快点儿好起来。好在司徒祈瑾未再到过这里,两个也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歆月正坐在殿中的安乐椅上休息,腿上盖着厚厚的绒毯。目光有些出神的望着自己这偌大的寝殿,唯有安乐椅支悠支悠的动静回荡其中。 这一病倒是让歆月平静了几分,尤其是在她病情刚刚好转去看璇月母女的时候。璇月看见她面色憔悴不堪就哭成了一个泪人,而一旁的宛心看着她娘亲哭亦有些不知所措,跟着哇哇大哭。 歆月劝了几次才让璇月止住了眼泪,而一边的宛心也是让她抱起来哄了半天才算好。相比歆月所受璇月在这处暗宫中的生活倒是好了许多,不用做粗活,病也可以请御医来医,衣足饭暖,十分周详。 歆月见璇月如此,脸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心中也就安生了,这也算司徒祈瑾没有违背诺言再也没有亏待她们母女。 歆月看着宛心不由的有些辛酸,这本是至亲的皇家骨血却被人称作贱种。也罢,那样的父亲,就算有万里江山又如何呢,不如没有。 歆月爱怜的抚摸着宛心的头,宛心坐在歆月的腿上,小嘴嘟囔出了“姨娘”。 那一声“姨娘”喊的还是有些不成个,却依然惹的歆月眼泪唰的涌出了眼眶,连抹都来不及。 “心儿……”歆月举起孩子,面露一丝微笑。小孩子被抱起来很开心,露出两个酒窝。 “姐姐,心儿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儿。”歆月看着宛心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不由的夸赞道,那两个酒窝更是惹人喜欢。 璇月没有露出一丝高兴的身子,眼神黯淡下来,微微侧头避开歆月的目光。“我不求她何等的美貌,何等的聪慧,只求她能平安妥当。” 平安妥当…… 歆月微微扬唇笑了,这是一个母亲多么简单的愿望啊,不盼聪慧美貌,只求平安妥当。 “她会的,这么可爱的孩子,上苍怎么舍得让她过的不好呢,对不对啊,小宛心。”歆月说着,在宛心的身上挠了一下,宛心就咯咯的笑出了声。 歆月正出神的想着,空荡的回廊便想起了急促的奔走声。突然脚步声戛然而止,已然是到了门口,门扉轻叩,身前伫立的巧儿已经动身去开门。 “快给主子收拾利落,李公公马上要来宣旨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18 “快给主子收拾利落,李公公马上要来宣旨了。” 芝儿已经进了殿门,胸口起伏,喘着粗气,看的出很急。 “芝儿,缓缓说,传的什么旨?”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皇上今天已经昭告天下,封主子为宸贵妃。这不李公公正向咱们这边赶着呢,所以奴婢得了信就加紧往回跑。” 芝儿脸上满是惊诧和喜悦,几步跑到歆月的跟前连忙行礼。 对芝儿的喜悦相对,歆月脸上却已经冰冻,过了好一阵子在巧儿的轻声呼唤下才渐渐回神。 “主子,亲身更衣吧。” 歆月在殿中只着了一身便服,她自己个儿在这殿中便没必要弄那些繁琐。想起那日在司徒祈瑾面前,自己竟让袍子上的纠缠弄的穿不上了衣服,索性不如不要那些个麻烦。 歆月本没有品级,来的衣裳随不是宫中嫔妃们得款式样子,却从料子到绣工都丝毫不差。有了巧儿和芝儿的帮助,这些衣裳穿起来到已经没有那么费劲了。几下收拾利索,拢了拢鬓发,这个宫院外就响起了一声声尖细,“圣旨到!” 巧儿忙去开门,芝儿便搀着歆月往殿门口走去。 殿外廊上宫女太监已经跪倒一地,那李公公一行人已经到了院中,只待移步上前。 歆月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拜倒,待那李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穆氏有女,乃天之帝女,故纳入宫妃,望得天之厚赖。福及地之四海,特此昭告天下!” 李公公朗声念完,看着附倒在地的穆歆月到,“穆小姐,接旨吧。” 歆月起身,双手奉接,“谢皇上隆恩。”而后徐徐退下,以为宣旨一事就此了结,就听得面前李公公身旁的小太监掐高声音道出二字。 “再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穆家三女入宫为妃,此乃顺应天意,特封宸贵妃,赐庄琳琼苑。” 一个庄琳琼苑尾音被拖的很长,高高扬起,满是皇家威严。 “恭喜娘娘,请娘娘接旨吧。” 旨意一选,李公公拿捏得当,立即换了称呼。枣紫色的袍袖忽的落在了歆月头顶,歆月起身颤抖着结果这势必千金的圣旨。 歆月抿了抿唇,而后满是笑颜,“谢皇上,隆恩!” 此声一落,满院子得宫女太监山呼声起,“皇上万岁万万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这风头,一下子压过了戚染,那赤金的公主,自己曾经的主子。只是这在外人看来的万般好,终只换来歆月无奈的一叹。 “娘娘乃天命帝女,能入我筱弼皇宫,实乃圣上之福,我筱弼子民之福,皇上定厚迎之。二月初三,是皇上特选的良辰吉日,还望娘娘保重凤体,等待大婚。” 大婚…… 歆月不由的紧紧掐住掌中那一抹金丝龙绸,看着李公公满脸的喜气,浑身冷然的一个激灵。 “娘娘好生休息,明儿就要来给娘娘置办凤袍首饰的,许是闹腾的很呢。” 歆月终于回神,看着那李公公挤出一丝笑,“劳公公大驾了。” “巧儿,取了皇上赏我的琼珠给李公公赏玩吧。”歆月自是明白这些深宫中的老家伙,除了心狠手辣,亦是吃人不吐骨头。既有他司徒祈瑾的赏赐,自己不如就这样送出去,做个人情。 “老奴不才,便沾沾娘娘的喜气了。”李公公笑着拱手,“另外,”李公公突然栖身向前,俯在歆月近前,“娘娘既封为贵妃便需自称本宫,这一个我字,可是要坏了规矩的。” 歆月脸上不禁笑容僵住,果然这些个老狐狸,都在背后等着吃肉呢。 此时,巧儿已经取来南海琼珠,置于小匣中送到了李公公面前。 “公公,同喜!” ------题外话------ 昨天幽幽电脑出问题了555,作者登陆界面打不开啊,折腾到了十点多,才找别人给我传的文…… 话说我天天等评论等评论,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我回复了,结果还不显示,我要抓狂了…… 欢迎亲们留言啊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0 歆月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留下一滴眼泪,庄琳琼苑院中满目的喜庆红装在歆月眼中全都模糊成了鲜血,从哪明黄色的琉璃瓦上腻流而下,每吸一口都是腥甜。歆月的胸口起伏不止,有一种什么东西箍住了她的脑子,挤满了她的胸口,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快!快把那些都给本宫扯下来!” 歆月颤抖的伸出手,恨恨的指着那些悬于廊檐上的红绸。 “娘娘,这……”巧儿有些犹豫,毕竟这事情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还不快点!”歆月颤抖着身子挣脱了巧儿和芝儿,“你们不动手,本宫自己来!” 歆月迈开腿就跑,繁冗的嫁衣阻碍了她的腿脚,踉踉跄跄差点跌倒在地。 “娘娘!”芝儿低吟一声,就扑到歆月身边将她稳稳的搀住。“还不快动手,难道真等着娘娘亲自动手么!”芝儿大声呵着那些太监宫女,“东西毁了事儿小,伤了娘娘事儿大,动作都快点!” 在芝儿的命令声中,那些伫立着不敢动的宫女太监纷纷忙碌起来。 “娘娘,您没事儿吧。”芝儿也有些被吓着了,这哪里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穆小姐。自打伺候这个穆小姐以来,从不见她有过如此的失态,如今成了这宫中地位最高的娘娘,却在大婚这天成了这副模样。 歆月脚下依旧纠缠不稳,倒在了芝儿怀中。 宫女太监在芝儿的呵斥下动作果然很麻利,取来了梯子就把那些红绸往下扯。 看着那些红绸织锦落在了地上,箍着歆月的难受才松了几分。 “娘娘,快快进殿休息吧。”芝儿刚才问歆月却不见她回答,向巧儿使了个眼色,便想劝歆月先回殿中,毕竟不能这样在外面受着冷风。 歆月没有答话,却哼笑出了声,提裙迈步,风光上的宝石珍珠在这浅浅的阳光下折射出百般光彩。蓦然,歆月回转过身,看着天地间,目光被染的煞红。 “娘娘……”巧儿刚要喊出声,便让芝儿用力掐了一下。 她们对面的那个女子脸上狰狞着猩红,瘦弱单薄的身子在高贵华美的喜袍中颤抖。满院喜庆的火红却不知道为何她身上满是凄冷,挣扎与孤寒…… 天命的帝女,最高的妃阶,帝王的厚待,为何却从不见她有过笑颜。这万千女子最想要的归宿,于她又是什么?不知为何,看着歆月的样子,巧儿和芝儿心中有了一丝丝动容。 谁能知道,这雕梁画栋美轮美奂的皇宫中,曾是怎么样的血腥肮脏,那个俊美无俦的飘逸帝王又是何等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 那个清朗的祈瑛早已经被无日的天弄的满是阴郁,她终是不敢去回想他们那次相见是他的模样。 歆月端坐在布置过的床榻上,大红色的纱曼已经被挑起悬在了两侧,只是那处处都张贴的大红双喜依旧分外刺目。 她的目光就那样盯着那大红色的喜字,透过笔画间的缝隙,融成一片片的触目惊心。 起身,向门口处。套着红宝石戒指的纤白手指一伸,触摸向那连理亲的“囍”。 上次出嫁的模样已经模糊,想记都记不起来,只有韩彻冰那张惨白的面容还留在心中。 歆月伸手掀起囍字的一个边,顺势又全部撬起粘点,把那囍字取了下来。 慢慢的撕碎,转身投入铜炭盆中,无声的红酒那样湮灭…… 芝儿和巧儿都守在门口,只看着门里面窗纸上的囍字一个个的都被卸下。两人相互对视,又彼此默默摇头。 月色清朗,料峭寒风依依,将酒劲吹散大半分。 庄琳琼苑灯火通明,赤红的喜灯带出几分应有的热闹。 司徒祈瑾的已经下了步撵,红色的喜服依旧在穿身上还没来得及换。 一声通禀,响彻整个庄琳琼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1 庄琳琼苑虽说是司徒祈瑾的赐名,既然是苑可见其相较于其他妃宫的特别。庄琳琼苑居于筱弼国后宫之东,是宇帝第一任皇后的居所。因为宇帝对先后的怀念,又因第二任皇后因另有新居,便弃了作为凤居这片宫殿,多年无人居住,却依旧让人打理的干净爽朗。 司徒祈瑾将这片宫殿赐给歆月,一来这个尊贵的地处可以彰显穆歆月帝女的身份和自己对她的荣宠,二来司徒祈瑾本也对这庄琳琼苑喜欢的紧,不说苑内布局罗列,单是那寒山温泉就足够让人驻足。 一路行至歆月寝殿的外院,司徒祈瑾刚迈步进去就发现了几分不对,总觉得这院子里光秃秃的少了些什么。 司徒祈瑾微微侧头,身后随着的李公公就贴到了身边,“皇上……” 李公公知道,司徒祈瑾这一偏头定是要说什么,便提前上前应声。 “找个这宫中的人来问问,朕和宸妃的大婚,就是这么给准备的么!” 司徒祈瑾虽喝了不少酒,却还知道自己没糊涂到眼花的地步。好好的大婚,这庭院中却空空如也,满院子一点喜气都没有,只剩下些清冷与萧索,看的他不免有些恼。这帮子下人也太放肆了,当他的旨意是什么? 时间不大,李公公身后就随了个小太监小步赶到了司徒祈瑾跟前。 小太监步子还没停稳,膝头就着了地,嗵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小太监身子抖如筛糠,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却还为了自己活命而辩解着。 “皇上,这不是小的们的疏忽啊,是娘娘说看了这红绸子胸闷头晕,奴才们才斗胆取下来的呀!” 小太监也怕极了,当时那样的场面谁敢不动啊,若是宸妃出了岔子,一样是个死字。 “那宸妃现在怎么样了?”司徒祈瑾听着小太监的回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大红色的喜服衬着一张清俊的脸,那浅浅的微笑,似乎是冰天雪地里点亮的烛。 李公公惊吓的捂住了自己的口,生怕司徒祈瑾看见要治自己的罪。 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过,碰到这样违反宫规的事情,司徒祈瑾能置之不理而且还笑意盈盈。 “回皇上,宸妃娘娘已经无碍,在殿中候着呢。”小太监见司徒祈瑾没有生气,也没有将宫人们问罪的意思,身子瘫软下来,喏声答着。 司徒祈瑾无言,一甩袍袖大步向歆月的寝殿走去。 清辉熠熠,映着他高瘦的身姿,两旁婢女纷纷行礼,低声嘤咛着“皇上吉祥。” 帝女! 司徒祈瑾灿灿笑道,皇位是什么?帝女是什么?这些在你们眼中本不属于我的一切却全部都属于我了。 未等门侧的婢女伸手替他推开门,司徒祈瑾就已经抬脚一踢。 歆月正支着头瞌睡,她本应端坐在床榻正中的。她心中难受,便想逃离开来。只是揭完了那些个喜字之后,她顿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落莫,人也有些乏了。 巧儿送的药还没有喝干,碗就扔在了圆桌一侧。听到那一声门响之后,歆月警觉的从梦中回神,手臂一弯,脖子差点儿撑不住那烁烁凤冠。 “帝女?宸妃?呵呵呵!” 司徒祈瑾缓缓的走向了歆月,看着歆月失态的样子,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看了那些大红喜绸子胸闷头晕?真是笑话!只是司徒祈瑛,只怕是自己那一句岭王,才让她如此吧。 见司徒祈瑾笑,歆月觉得自己背后突然被冷风吹习,一下子激起了万千细密。 ------题外话------ 话说,今天看见daiciwei亲为了文注册了账号,幽幽是各种感动。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更新来不及别提存稿了,太痛苦了,所以有时候会停上一天。周五又要回学校考试了,真抓狂。 今天两更,补上昨天的,为了感谢亲对文的厚爱,爬去码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2 “皇上应该满足了吧。”歆月暗暗定下心神,略带嘲笑的回道。她已经不能再怕,也不该再怕,明明这种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笑也好,他哭也罢,他终是那个狠毒如斯的司徒祈瑾。 司徒祈瑾踱步到了歆月跟前,看着她因昏睡而发红的脸,金莲摇曳,妖冶曼妙。 “爱妃说什么?朕没有听清。” 司徒祈瑾缓缓的伸出手臂,一片赤红挡住了歆月的目光。那手臂轻轻的落在了信誉的背上,又一瞬间抬起,带起穆歆月的身子,踉跄的站了起来。歆月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身子一偏倚在了司徒祈瑾的臂膀中。 “爱妃,朕真的没听清呢。”司徒祈瑾的脸已经俯下,靠近了歆月的唇边。隐隐的笑意荡漾在他的眼眸中,却模糊了他笑的意味。 歆月虽让司徒祈瑾提起身子难免有些慌张,而司徒祈瑾的口中丝丝热气也在她的脸颊萦绕,带来一份不寻常的感觉。 “皇上可否退后一步,如此,压的臣妾说不出话来。”歆月想缓和一下自己浮动的心思,便出言相请。 司徒祈瑾却不以为然,“若朕说,朕喜欢呢?” 手臂起,歆月只感觉自己到了半空,两个人挨的更近了,司徒祈瑾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脸颊。 歆月还没来得及挣扎,司徒祈瑾的唇已经离开,只是歆月的心依旧悸悸的。看似脸面的平静,心却似乎要跳出来一般。 司徒祈瑾手掌在歆月腰间一用力,另一只手臂一接,歆月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歆月暗自把唇咬的死死的,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 歆月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看得开,想做一个对这等事情无所谓的女子,兴许她的道行还不够吧。更何况,抱着她的还是司徒祈瑾,要和她行周公之礼的也是司徒祈瑾…… 往事一幕幕的袭来,所有的所有多加重了歆月对眼前这个笑容如春风的男人的恨意。 价值连城的凤冠被扯下,弃在了床上,夹杂着几丝头发。歆月痛的直呲牙,却依旧没有喊出一声。 下一个瞬间,歆月的身子被摔在了床上,司徒祈瑾不由分说的扑了上去,死死的咬住了她的唇。 床榻上是各种轻软,歆月丝毫没被磕疼,口中却被司徒祈瑾疯狂的掠夺席卷着,唇瓣被咬的生疼。 司徒祈瑾死抓着歆月不放,歆月已经呼吸难以供给,不住的推着司徒祈瑾的身子。 司徒祈瑾倒是顺势离开了歆月的唇,却继而向下,扯开了喜袍的襟口,纠缠上了香颈。 歆月拼命的呼吸,却感觉到司徒祈瑾在自己脖颈处疯狂的啃噬。 “皇上怎么就这么难耐,臣妾真的不明白,难道皇上看见臣妾的脸不觉得恶心么?” 歆月带了几分嘲讽的以为,柔声说道。她不曾忘,当年在峪王府,司徒祈瑾带着那个那个女人羞辱自己的样子。 其实,歆月觉得事情应该是有转机可寻。 不是说自己妖怪么?若娶自己只是为了自己帝女的身份,那这洞房花烛又何必假戏真做? 歆月感觉到司徒祈瑾的松口,果然,那双好看的眉眼看到了自己这里时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看不穿,点不透…… “皇上若只为了臣妾帝女的身份,这洞房花烛何必来受苦呢?” 歆月淡淡道,看着司徒祈瑾支起在自己上方的明暗不清的脸。 歆月以为自己的刺激,可以止住司徒祈瑾的心思,让她反复寻思一下自己的样子,却没料到司徒祈瑾的手已然伸到了她脸,手背轻轻的摩擦着那朵灿灿金莲。 “爱妃,你知道么,你长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除了是帝女,还是司徒祈瑛的心上人。” 好狠毒,竟然不说岭王,直接唤了他的名讳! 歆月的身子听见祈瑛时便不住的颤抖,眼神中的淡然全然拂去。 “当然,这件事儿上,最重要的还是这里。”司徒祈瑾说着,手顺着歆月的脸颊滑到了下颌,“你的脸虽丑,你的身子却美的不一般呢!” 司徒祈瑾的手已经落在了刚才扯开的衣襟口,只待说完话,手一挥,喜服便被狠狠的扯了下去! ------题外话------ 第二章来喽,当当当当 留言啊,速速砸过来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3 喜服本就被扯开了口子,哪里还经得起司徒祈瑾那用尽力气的撕扯。 歆月没想到司徒祈瑾会突然撕扯她的袍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吓的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爱妃,才刚刚开始呢,别怕!” 司徒祈瑾低声的呢喃道,惊的歆月的身子不住的先后缩。然而歆月这一点点动作早就被司徒祈瑾看到了眼中,单掌按住肩头,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喜袍的大半已经让司徒祈瑾扯了下来,胡乱扔在了地上,散成了花。中衣比喜袍贴身的多,浅浅的勾勒出歆月娇小玲珑的身姿。 司徒祈瑾也从没想到这个女人虽面带胎记,相貌丑陋,身上却好看的紧,玲珑有致,又白似脂玉,丝毫不比自己曾养过的姐儿舞女们差。那是她在温泉中泡着,自己二次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穿外袍,身上的玲珑早就被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穆歆月,你知不知道,皇上宠哪个妃子或者厌恶哪个女人是根本不需要理由!”司徒祈瑾恨恨道,手上已经推开歆月手臂的阻挡,奔着她的中衣而去。 “正如你对待戚染那般么?高高的捧上天,却又时时羞辱着她!”歆月呲目回敬道。 “呵,宸妃,你敢不称朕皇上,可知何罪?”突然间司徒祈瑾明眸一邪,腻成一条线,手掌在歆月的胸口缓缓的扫着,低声问着她。 歆月身上突然一紧,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唐突之言暗自有些后悔。 司徒祈瑾看见歆月眼中丝丝悔惧,心中暗暗一笑。手指轻巧滑过中衣系带,轻轻一抽。 司徒祈瑾手上动作极快,那几分不好的滋味一下袭到歆月的心头。唇齿一合,歆月的脸已胀的通红。 “戚妃的待遇你若想享受也并非不可,只要……”司徒祈瑾突然顿了顿,看着穆歆月由红发白的脸,“只要爱妃喜欢自己来!” 歆月自然知道戚妃受的什么样的侮辱,从有次在戚妃处值夜她曾听见过两人对话。 “无耻!”歆月低声喝道,胃中阵阵作呕,她没想到司徒祈瑾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无耻么,爱妃?”司徒祈瑾说着,手指正轻轻的褪着歆月的中衣,露出里面金丝鸳鸯亵衣。“你可知道,这番主动褪衫的味道,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呢,爱妃应该多多学来才是。” 歆月的脸色已经惨白,双唇不停的颤抖。不知为何,她腹中突然阵阵坠痛,使得她五官更加狰狞。 “够了!”歆月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才不要听这些鬼话。“司徒祈瑾,你若不嫌我穆歆月丑陋恶心,这副身子就在这里,悉听尊便!” 歆月说完,一正身子,任由中衣大敞,将头一别,不再看着司徒祈瑾。 司徒祈瑾颇有些不满的啧了啧声,手掌穿过歆月耳侧的乌发,托起她的后脑。歆月的身子被半抬了起来,贴近了司徒祈瑾的胸膛。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祈瑾的中衣已经敞开,一个触碰竟全是结实的胸脯实肉。 “爱妃初经人事,自是不会知道,这种事情需要两方都动了情才最是快活。”司徒祈瑾俯看歆月的脸,微微扳住她的脸颊。 双方动情?真是可笑,除非他司徒祈瑾动的是欲情和她穆歆月动的是杀意。 司徒祈瑾的唇渐渐的从歆月的脸颊滑到了脖颈,手掌更是抚上了歆月的腰肢,在那片松软上不曾离开。 司徒祈瑾身上开始不安的躁动,一点点的狂热起来。他扯掉歆月的中衣,疯狂的在肩头锁骨处亲吻。这身子,真的如脂似玉。 歆月的眼睛痴愣愣的盯着床榻顶,尽力不去想身上人的恶行,可她毕竟还是太年轻,泪水终于憋不住流了出来。 司徒祈瑾动作的更加起劲,手指已经松开了中裤的带子,急促的探了进去,在薄薄的亵裤外面来回的浮动。 ------题外话------ 幽幽今天又登陆不上了,只能让别的亲给代发。幽幽明天又要悲催的回学校了,周六很可能回不来,周五的稿子已经码好,周六很可能要停更,亲们可以周日来看看有木有更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5 “你喝了什么!” 歆月见司徒祈瑾要走,已经安下了心神,却突然间听见冷冽的声音又起便抬头望去。司徒祈瑾的手中正捏着一只药碗,力道之大,让他的骨节已经有些发白。 穆歆月眉头轻蹙,看了看那碗,又打量了司徒祈瑾一眼,心中便道这司徒祈瑾真是多疑,小题大做。 “回皇上,臣妾身子不好,旧疾缠身。为了能伺候好皇上,竟宫内老人提点,臣妾才去开了几幅药来吃。若皇上觉得臣妾在这药中动了手脚,可以亲自找太医来询问。” 歆月答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既然没有,便无所畏惧。 “抬起头来。” 司徒祈瑾命令道,声音中完全是一种被人耍弄之后的愤然。 歆月自知无愧,应声抬头,四目相对,平静安然。 司徒祈瑾见穆歆月那番坦荡,心中却不由道自己是不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突然他眼波一转,笑朗音清,扬声问道。 “爱妃是得了哪个宫内老人的提点?说来与朕听听,朕好好的犒赏他一番!” 歆月见司徒祈瑾突然的神情变化,心中便不由的一紧,却紧接着想起来,那个提点自己注意调养身子又主动热络的联系太医的人似乎亦是个不让人同情的老狐狸。 “回皇上,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带臣妾极好,臣妾凡事都有他提点,确实觉得安心了许多,皇上若犒赏他也是了圆了臣妾对他的感激。” “奥?”司徒祈瑾闻言一挑眉,有些意味深长的吟了一声,“看来李公公还是个热心肠,爱妃放心,朕会好好赏他的。” 司徒祈瑾袍袖一挥,转身向门口走去,踢踏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穆歆月在床榻上俯身一拜,“臣妾,恭送皇上。” 司徒祈瑾徜徉而去后过了一阵子,门外的女婢才敲门,轻唤了一声“娘娘。” 歆月听出来那是巧儿的声音,便应道,“都进来吧。” 听见穆歆月应声,巧儿和芝儿一起推门挤了进来,脚步慌乱的小跑着冲到了穆歆月的床榻前。怎么就这么不巧,大婚当天到了月信,受不了圣宠皇恩,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奴婢,奴婢……” 芝儿已经焦急的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是没见过这宫中的娘娘曾为了争宠而哭闹,不知道这穆家的小姐,宸妃娘娘会如何。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着两个婢女一脸焦急和不甘,歆月便明白了她们所为何事。这皇帝的恩宠对这宫中的其他女人来说兴许十分重要,但对于她穆歆月来说便是最无用的东西。 两个婢女让歆月的低声一喝立即呆在了原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歆月。 “是哪个要你们哭丧着脸的!” 歆月不由的又斥了一句,司徒祈瑾走了她才刚刚放松,这两个婢女一闯进来,让她落了地的心又添了几丝烦乱。可是怎么怎奈他们随着自己做宫婢,自己的荣辱兴衰全然与他们牵连,自己大婚之夜就出了这样的乱子,让她们怎么能安生,这副样子也就不奇怪了。 芝儿毕竟年长一些,看看现在的穆歆月的一脸坦然,又想起了白天她在风中颤立的样子,立即明白了什么,忙退后一步,低头施礼,“娘娘稍候,奴婢这就给娘娘取清爽的衣衫。” “巧儿,还不给娘娘端红糖姜水,傻愣着干什么!” 芝儿转生刚要走,却还见巧儿还在那里,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低声喝了她一句。 这娘娘要的和其他主子不一样,其他主子要的到这宸妃娘娘似乎还不稀罕。 ------题外话------ 亲们,评论飞啊,不飞码字木有动力啊…… 55555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6 两个婢女出了门,歆月身子轰然倒在了床榻上,伸手死死的扯住金丝芙蓉帐,一把拽了下来,一口说不出的气才渐渐的消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无论是所言还是所做,都已经有些不那么像那个之前的自己。许多事情压抑的久了,终是要爆发一下。 这屋中唯有成对的喜烛还带了些喜庆的滋味,泪水一出便跟着荡漾成了火海。 歆月拽过床榻里侧的龙凤锦被,紧紧的圈在怀中。 其实,她好怕。 那一刻,被司徒祈瑾压在身下,她呼吸都不能自己,仿佛下一刻她会死过去。那被逼出来的凌厉言语显然只能保她一时,说不定下一刻便激怒了司徒祈瑾。 她想找一个名字轻轻唤,来温暖她颤抖的身子,却发现没有,这世上显然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 歆月,坚强起来…… 最终,歆月一遍遍的唤着自己的名字,一遍遍抹着溢出的泪水。 腹中的疼痛,温热却生涩的泪水,交诉着她这荒诞可笑的命运。 歆月的宸贵妃之位在宫中居首,按照这宫里的惯例,品级低的妃嫔要向品级最高的妃嫔问安。歆月自然明白这点,却心中一点儿谱都没有。她曾见过那些嫔妃向戚染问安,但是她戚染是公主,一端坐一举杯都是那般的气势十足,加上戚染又是赤金女子,眉宇之间自然带了些硬气,能镇住几分场面。而她穆歆月不过是个相府的小姐,多年被隐在深宅,世面没见过多少不说,偏偏这年岁又是最小,架了这么大的名号,自然是会被许多人等着看笑话。 巧儿和芝儿一大早就起来为歆月梳装打扮,他们也明白昨夜歆月大婚当夜就没留住皇上的事儿肯定不胫而走。虽说是因为月信到了,皇上是体恤主子才没有留宿,但到了那些宫人讹传的口中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宫中的婢女都明白,自己主子的荣辱连带着自己的命运,若是这穆小姐输了阵仗,往后不好过的还有他们。只是对于跟随在歆月身边的芝儿和巧儿,她们对歆月多了几分怜惜。看起来年岁那么轻,却揣了很多故事。想起昨夜回去伺候看见她纤弱的身子伏在锦被中一颤一颤的样子,就让人不由的心疼起来。 芝儿的妆容手艺自是不一般,用月季花汁调的粉香气自然又服帖,淡淡的粉色就算多盖上几层人的脸也不会显的很僵。 歆月脸上的胎记颜色很重,芝儿盖了几次粉那狰狞的红依旧没有消退,芝儿已经为难的皱了眉头,却让歆月淡淡的一句止住了,“芝儿,算了,本宫能唬住人的只有这张丑脸了。” 歆月往镜中扫了一眼,云鬓朱钗的冗繁已经让她的带了几分所谓的“端庄”,腥红的胎记依旧狰狞在了脸上,竟添了几分萧杀。 这脸,果然是吓人的。 歆月不由的想起当年司徒祈瑾和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嘲笑,只是依当年那架势,那女人和司徒祈瑾似乎感情不错,但是宫中的妃嫔她也见过不少,再也没见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锦衣华服傍身,歆月仍是那般的不适应。 迈步跃向这庄琳琼苑的正殿,才明白了沉重的意味。 那些嫔妃已经立了一屋子,让空荡荡的大殿沾了几番春气蓬勃,又添了几丝衣衫色彩。 戚染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听见门外的通禀便同其他嫔妃一起转身看这个帝女宸妃。 歆月的眸子微倾,正与戚染的眼神有几分交汇,那按捺不住的惊讶鄙夷神色已经飞出了眼睛。 没想到,众人口中传的宸妃丑陋,却没想到真的是她。 ------题外话------ 倒了,最近事儿太多了,码完字接着写任务去……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7 戚染的脸不由的僵硬,直勾勾的盯着歆月单薄的背影。 她和乌丹随自己入宫时皆施浓妆盖住了瑕疵,除了自己亲信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如今的帝女宸妃,不过是自己身侧一个小小的婢女。除夕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这个的丑女婢,当时的自己还惦念了一阵,毕竟是她们随自己从赤金来到了这里,无疑是不多的能贴心的人。后有人传旨她因触犯了圣怒而被关进了天牢,只是此刻,她却端坐在自己的面前,身着盛装。这高高在上的帝妃,自己总不会看错。 再一个恍惚,戚染已经微微低下了身子,同其他嫔妃一样作礼,口中喃到,“臣妾祝宸妃娘娘安康。” 莺声晏晏,万千光华习习俯去。歆月怔了怔,芝儿便在一旁附耳一句,“娘娘请众娘娘平身吧。” 是,应该平身。 歆月微摇头,这些东西她明明都记得,也看着戚染做了那么多次。可这到了份上,她却忘了个七七八八,许是还没适应这嫔妃的身份吧。 一句“平身”缓缓出口,歆月也借此让自己慢慢地稳住心神。 “谢宸妃娘娘。” 歆月淡淡向嫔妃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戚染身边跟着的乌丹,乌丹眼中的所有已经表现得那么明白。 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难以掩盖的吃惊。 乌丹啊,不要吃惊,连我穆歆月自己也难以解释这帝女的身份和突然而来的宸妃的名号。 不知是不是头一次来见她的缘故,那些平日里流言起的嫔妃宫女们丝毫没有那种气焰。在自己与司徒祈瑾大婚之前,除了这庄琳琼苑中的宫女太监,还真没人知道这宸妃是个什么模样。 歆月自是不怕被她们嘲笑样貌,毕竟自己和她们相比,便高下立现。 “众姐妹也不用盯着我的脸瞧的太仔细,只怕会让你们梦魇连连。” 歆月浅笑,目光淡淡的扫过下面的女子。她们有的吃惊有的鄙夷,有的辟如戚染,只是同样淡淡的看着自己。 若自己是戚染,看见那个比自己丑又是自己婢女的人一下子迈到了自己的上面,还成了一个品级最高的贵妃还不知道会是何等的表情。 女人的嫉妒都是有的,何况来了个分自己男人,占自己位子的,那复杂的心情便更是难猜。 戚染的善妒来到这里已经收敛了许多,虽然歆月明白戚染心中曾有苦楚。 “圣恩浩荡,你我应一同替皇上排解忧思,莫要无事来却添一堵。” 歆月随着戚染被问安过许多次,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到一句安康那么容易。一方面,下面的妃子尽态极妍,暗自较劲,另一方面,作为被问安的妃子,便临时是这后宫主事的地位,言语方面的训诫必不可少。 歆月在穆家虽被软禁,却从没疏忽过识文断字,她娘亲在世的时候琴艺她都学过不少。若说那时候小,些许东西读不明,悟不透,可后来在韩府,为了不与韩彻冰那些妻妾们不痛快,她时常独自去书阁。 天知道,那些圣人的说法用在皇宫的女人身上可有用处,毕竟她穆歆月年岁轻,仍是有那么多东西掂量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这句后宫免惹事生非的言语说的够不够。 自己这句话出去,却见嫔妃大多默然不语,也有些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宸妃娘娘说的极是。”戚染竟回了一句,“皇上需要你我的柔情相待来缓解位高之孤寒。” 戚染抬眼看向歆月,又转身向身后的众嫔妃,声音不卑不亢,却眼神有了几分流转。 都到皇帝的女人居深宫,处高位,锦衣华服,可谁又明白其中一二分呢。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宿舍网线不能用,只能在网吧贴文,先贴一章,晚上看看有没有机会补一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8 问安的人群散去,歆月默默的看着那群嫔妃的背影,将名号一一对上。以前这些事情是在为戚染而作,如今却是为自己。 人人都觉得这帝妃是何等光耀门楣的事儿,只是这樊笼中鸟才知道声嘶力竭的挣扎。歆月的眼前出现了那个雍容高贵的敏妃,无非也是这深宫中的可怜人罢了。 歆月的眼神随着那些衣衫罗裙散去,大殿的正门散进淡淡暖光,让歆月一下失了神。殿门刚要关紧,靴子急促的点地。青袍的小太监在殿门口紧的刹住了脚,看了看那些刚刚离去的娘娘们,回头向门侧的宫女附耳。 宫女神情一怔,伸手就把殿门推开,让出了路。 歆月将才已经听见了动静,却不知道是自己宫中的人儿前来,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慌张。” 歆月认出这是自己宫中太监的小头目,昨夜自己命令扯下那些红绸,司徒祈瑾还将他带去问过话。说是小头目,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光景,比那些刚入宫的多干了几年,但是比起那些李公公的还是缺个几千年的道行。昨夜司徒祈瑾将他带来问话,他也是吓的连连作揖磕头。想来也是,一句话说错,死的不是他一人,很有可能是整个庄琳琼苑的宫人。 歆月看看那太监,正伸手擦拭着额角的汗,眉头便更紧了。 “娘娘,奴才刚刚听说,皇上因为李公公乱给娘娘呈药而被皇上下令赐死了啊。” 这太监向来起的早,知道了昨夜他的主子宸妃娘娘未得临幸的事儿。恰巧又出去上内务处报上大婚所应,却看见李公公俯到在司徒祈瑾跟前求饶。躲在一处悄声听,才知道了一点因果。 歆月也被惊了一下,昨夜司徒祈瑾所谓的好好赏赐,自己也明白是何意思,只是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皮肉苦,却是司徒祈瑾毫不留情的开杀戒。 “小陆子,此是可在宫中传开?” 那李公公在宫中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确可恨,却不致死,只需惩戒便罢。司徒祈瑾做事果然够狠也够绝,只不过昨天他在自己这里确实受了憋,或许把这气儿都撒在了那李公公的身上了吧。只是司徒祈瑾若只是一时气盛便杀了李公公倒是简单,却极不符合司徒祈瑾的作风,若是他早对那李公公心存芥蒂,想要一杀快之,那自己便不是帮了她的大忙。 “回娘娘,奴才一个时辰前碰见了此事,回宫却见众娘娘来给娘娘请安,奴才就没有进来禀报。这么大的事情若公开,想来也已经满城风雨,而奴才却没还没听见半点风声。” 小陆子低声答道,“皇上为了娘娘杀自己的近侍,便是对娘娘莫大的荣耀。” 这小陆子到底看出是个宫中老人,太监小头子,杀人他怕,却是对被杀后面这样的事情看得这般的“透彻”,让歆月不由的一呲牙,还真是说中了宫中是吃人的地方。是荣宠还是荣辱,一字之间,却是用人命来比。幸亏是这明媚早上,若是夜间听这话,难保不作噩梦。 歆月只是摇了摇头,向小陆子道了句“退下歇息吧。” 歆月的心中仍是万千滋味齐聚,那方子中兴许是有活血的药,让自己逃过了一劫,却让那李公公就此送命。 还记得自己那次讽刺司徒祈瑾时说过的“圣意难寻,”在这皇宫中,皇上想干什么,自然没有人会问为什么,也没有人敢阻拦。如同当年的璇月被诬陷与人苟合,纵使拼劲了自己,也不能洗脱那个恶名,只因那是司徒祈瑾一手策划,谁又能推翻呢? ------题外话------ 迟到的更新,不好意思了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29 想自己准备大婚以来,已经有阵子没去过璇月那里。一来大婚时候人多嘴杂,一旦她去了璇月那里让不相干的人看见了,难免会起一些流言蜚语。二来,歆月也不想让璇月知道自己与司徒祈瑾大婚的日子,以免她担惊受怕。那一阵子宛心与她的分离已经让她的心受了重创,虽然后来生活日渐安定,可也难免小有伤害就面临崩溃。如今自己与司徒祈瑾大婚以成,想要璇月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显然是遮不住了。而就在昨夜那份紧张过了之后,自己对璇月和宛心也越发想的厉害,纵使她们不是自己所能依靠臂膀,却是自己可以依偎的温暖,唯一一丝丝家的味道,全部来自于她们。 歆月定了定心神,将碗中的最后一口红糖姜水吞下。一切的事情来得都那般的快,如风呼啸,你是躲闪不了的。自己幸而逃过的这一劫,司徒祈瑾时刻都有可能讨回去。 歆月的手掌心已经微微出汗,深深的呼了口气,“巧儿随我出去,芝儿在宫中挡驾,若有人来遣她们回去就是了。” 歆月去璇月那里,若说其他宫人不十分明了,这巧儿芝儿两名宫女是十分明白的。她们宫中服侍了几年,也明白那寝奴之前的身份是月贵人又是穆家的小姐,与这位宸妃娘娘是何关系不用问也知道。歆月不怕她们是司徒祈瑾的心腹,因为她的心思司徒祈瑾最是明白不过,若不是为了璇月,她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了为妃。而且真若是司徒祈瑾的心腹,那她做起事来更是不用藏着掖着了。不是司徒祈瑾的心腹那自己也要仔细的收着,自己若没有一二贴心人,这日子也会怕人的紧。 经过几番事情能看得出芝儿比巧儿更为老辣沉稳一些,许多事情敢做主,于是机敏,是个能独挡一面的主。巧儿十分心细,凡事也能为自己提点一二,却有些稳不住心神,遇事易慌,倒是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也许对于皇宫,两人道行不深吧。 当然,去璇月那时间不会很长,去也怕这庄琳琼苑突然来了不速之客,不过不是司徒祈瑾,而是那些嫔妃娘娘们。虽说是上午才请了安,可难保下午不会来坐坐。只因璇月之事未曾公诸于众,所以最难对付的便是她们了。司徒祈瑾把自己推到了贵妃的风口浪尖,自己要拼命的游开,才能勉强报名。 歆月知道璇月那边的生活好了很多,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准备可带的了。本有意给孩子做两件棉衣,大婚前忙乱,而且孩子也用不着了也就作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提了一盒子香香甜甜的桂花糕、绿豆酥的去了。饶是他们不缺,可两人说说话的,也指着这么些个东西缓和缓和情绪。 穿过那层层守卫,歆月才到了璇月和宛心所在的内室。小宛心正坐在璇月的膝头呀呀学语,不时蹦出几个词,惹的璇月哭笑不得。 见歆月进门,璇月的神色就是一紧,赶忙将宛心放在了床上,上前迎上了歆月。 璇月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是死死的握住了歆月的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歆月淡淡的唤了句:“姐姐……” 璇月一个没把持住,眼泪就滚了下来。 眼前这个女子,虽是华美的衣饰傍身,明晃晃的凤簪值晃人的盐,可仍是看得出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只是无疑,她的眼神是那般的关切。 “我……”璇月一下子伏在了歆月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是我们母女连累你啊歆月!” ------题外话------ 我这是发的1号的,因为写的太晚了,半夜才写完,所以定的2号早晨的发。 另外幽幽建了个群,希望大家来热闹热闹 群号:58850755且云幽幽敲门砖是文中任意人物的名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0 歆月扶住璇月的身子,轻轻的抚着。她明白这个曾经清高孤傲的相府二小姐早已变的脆弱不堪,虽然为了宛心她坚强隐忍了那么久…… 在深宫中装疯卖傻了那么久,只有此刻在自己面前她才能哭个痛快吧, “没有谁连累了谁,也没有谁欠了谁,只是你我都抵不过这弄人的命运。” 歆月将璇月搂住,低声的呢喃,两行清泪流下,斑驳了妆容。这最最可笑,不过命运,不过那些机缘巧合。 璇月哭了许久,直到沉默了许久的小宛心含混的道了句“姨娘”她才回神。 歆月听见宛心喊她,一时间破涕为笑,拍了拍璇月的肩安慰,道了句,“我去抱她。” 宛心的小腿脚正在床榻边踢踏,看着歆月向自己走来,伸出了胳膊,哼声道“抱……” 歆月抹了一把泪花,笑容暖暖,圈住宛心的小身子,“好,姨娘抱。” 小孩子身上独有的淡淡馨香,让歆月起伏的心思一下子平静了许多,神色淡然的看着璇月,再看看宛心,低声道。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昨夜大婚,我月信突至……” 歆月的表情万分的平静,而璇月却头顶如同惊雷乍响。 “这么说,他没有!” 璇月已经明白了什么,又讶异又略带惊喜的看着歆月。璇月当年被司徒祈瑾糟蹋,她不想自己的这个妹妹也让他霸占,无关美丑,歆月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她自然是不会明白司徒祈瑾的心思,她也曾祈求过司徒祈瑾看见歆月的了陋颜而不会碰她,后思来想去的,却是越来越害怕,她不是不知道司徒祈瑾时何等的人。 歆月点点头,笑着把宛心放在口中的小手拿了出来,“但是这事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璇月本有些惊喜的心被一盆冷水浇到了底,是啊,只要司徒祈瑾想碰歆月,怎么会在乎这么几天。 怎么办! 璇月看着歆月,没有说话,抿住了唇,眼前又是一片雾气氤氲。 宛心的小手不老实,伸到了歆月的脸上蹭痒。歆月僵硬的脸上阵阵刺痒,正巧和那些干了得泪痕合在了一处。 哭泣,只是因为你明明知道将来会如何,却无力改变的无奈。 璇月是这样想,自己又何尝不是。所有的惊恐与害怕慢慢散去,剩下的只有连感叹都来不及的无奈。那时候的璇月因为穆家的事情而入了天牢,又因为自己对司徒祈瑾的唾骂进了皇宫,被他占了身子。真不知道,若当年自己的爹爹答应了将璇月许配给司徒祈瑾,这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也难保司徒祈瑾知道了穆家助祈瑛登位时不会杀了璇月,毕竟这利益的纷争中从不会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尔虞我诈,只有利用。 歆月不想再多想,只会有越来越多的纷繁复杂将她缠绕,近乎窒息。她低头看了看在自己怀中的宛心,才被孩童那澄澈的眼眸瞬间涤荡了心灵。 “来,心儿,姨娘喂你。” 歆月一手揽住宛心,一只手已经打开了食盒,端出那些糕点,将绿豆酥掐了一小块递到了宛心的唇边。 许是因为甜,小宛心倒是爱极,吃了那丁点儿的小块就开始伸手抢歆月手中的大块。 歆月躲闪了几次,宛心依旧不依不饶,眼睛盯着歆月的手,小手跟的紧紧的。 歆月抿着嘴,看着宛心的反应,一点点的逗她。 宛心似乎抓了半天得不到有些委屈,小嘴一撇,一副要哭的架势。 歆月将那绿豆酥往她手中一放,宛心当即喜笑颜开,乐呵呵的往自己的口中送那绿豆酥。 绿豆酥块不算小,大人也就纵着压那么一口,宛心竟也想一口咬,只可惜东西大,嘴小,绿豆酥的渣滓就那样抹在了宛心的脸蛋上。 歆月和璇月一瞧,都不由的笑出了声。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1 其实享受快乐便是这样,你一旦沉浸进去了便再也不想出来。这番快乐只在这间小屋,他们三人之间,一旦跨出这座幽园便难觅一处欢笑。 寝殿中的安乐椅,歆月是爱极,每每有几分闲暇躺在上面,摇上那么一摇,人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这样沉闷的地方,总是春来夏至,繁花似锦,也依旧难以再她心中染上半点颜色。 歆月骂着自己胆小鬼,靠着这安乐椅想有一时的偷闲。然而不这样又能如何呢,对司徒祈瑾提心吊胆,还要在那些嫔妃间端着那不属于自己的架子。好在他们在自己庄琳琼苑请安时毫无半点儿给自己脸色看的样子,但是出了这庄琳琼苑他们怎么说自己可就管不着了。其实也不是管不管的着,若是什么流言蜚语的那随她们去好了。这帝王的恩宠她本也不想要,她与司徒祈瑾直接的纠葛又如何能与外人道。 司徒祈瑾身边的李公公果然是被处死了,不过给的名头确实损了司徒祈瑾的传国玉玺。歆月听后也不由的一呲牙,她明白司徒祈瑾不会傻到为自己的事情大动干戈,而后又弄了这么大的幌子。如今他杀了这李公公,不是发现了他那些欺上瞒下的行径就是另有什么隐情,只不过用自己这档子事儿让他死的明白了而已。而未曾把这名头算在了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以启齿。 歆月自然不想顾虑那么多,宫闱有多少秘事自是难以想象。但是,想来司徒祈瑾污蔑璇月与侍卫有染,又弄得那么的大的声势,当场捉奸,无非是给穆家扣上一个脏帽子而已。因为司徒祈瑛的缘故,自己的大姐没死,陪着去了南岭,而独独剩下的攥在司徒祈瑾手中的璇月,就成了穆家的替罪羔羊,受尽的羞辱。 人言都道虎毒不食子,司徒祈瑾既然是摆明了得陷害栽赃,也知道宛心是他的骨肉却依然能让那么小的孩子过那种日子,其心之狠毒可见一斑。 歆月的心被狠狠剜了一下,不由的‘嘶’了一声出口。那么小的孩子,她见犹怜。这几日,歆月正是月信,司徒祈瑾要想羞辱强占她自是不会选这么个时候。自然,歆月的日子就过的顺心的多,每日都去璇月那里坐上一坐,挑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道说道,倒也暖意融融。 故作轻松的气氛仍然夹着一些顾虑,纵使不替伤心事,歆月也能理解璇月受过伤害之后的心和对自己的略带愧疚。但歆月也明白,只要宛心无大碍,璇月便不会再有事。 歆月让人带了司徒祈瑾赏给她的明前茶,在璇月住的幽园中沏了一壶。煞口的苦涩配着茶点的甜腻,恰到好处的在口中融合。宛心总瞧着那绿豆酥愣神,趁歆月不备拿起就往口中送。歆月没想到她那么喜欢吃,因为太甜怕伤了孩子的身,索性和璇月都吃了下去。 两人正吃茶,算是享受这么个平静的午后,门扉却被轻轻叩响。 “娘娘,皇上要摆驾庄琳琼苑了,娘娘速回宫吧。” 是巧儿的声音,低低穿过门扉,越近屋内人的耳中。 一听司徒祈瑾要来,璇月的脸色就是一变,僵住的人好半天才回神,愣愣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回到了桌上。 歆月倒是坦然了许多,看见璇月紧张的脸色,淡淡的摇了摇头。 歆月起身,将怀中的宛心交到了璇月的手上。 “姐姐多带心儿在园中走动走动,放宽心思。”歆月微微扬唇,轻声劝道,伸手摸了一把宛心的小脸儿。“我改日再来看姐姐。” ------题外话------ 不是幽幽不更,是卡文卡了好几天,哎 亲们让留言飞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2 歆月明白璇月心中的愧疚和不希望自己受侮辱的心思,然而千帆过尽,她倒是淡然了许多。这世上那么多人被她拖累,为她牺牲,而现在的自己,无非是一个清白一副躯壳,却也看的那么重真不知如何说开。 歆月回到庄琳琼苑刚刚坐定,一声声的“皇上驾到”已经划破耳膜。端起身子,缓步向殿门口,只待那刻划破眼眸的光亮。 歆月屈膝施礼,众人纷纷跪拜,一袭明黄飘渺,落定在歆月跟前,缓缓道了句:“爱妃平身。” 司徒祈瑾依旧是往日外人面前的那副平淡模样,丝毫看不出那份尖刻阴毒。目光和煦,似三月春风般温润。 “不知皇上驾临庄琳琼苑,恕臣妾失仪。” 歆月去璇月那里自是不用按那般规矩,搞得那么隆重。只是司徒祈瑾来的太快,她还没时间按那些品阶所述的装扮一番,只得这样认个错,求个恕,司徒祈瑾挑不挑自己的毛病,她可就不知道了。 巧儿已经将茶呈上,静立在歆月身后。歆月语毕,径自向司徒祈瑾敬茶,“皇上请用茶。” 歆月毕恭毕敬,脸上淡淡笑痕,莲步款款。 司徒祈瑾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歆月一番,一把抓住了她端着茶盏的手,“这个时候来找爱妃,自是有比喝茶更重要的事情。峪王和峪王妃来宫中小坐,爱妃是不是应该伴驾前往啊。” 司徒祈瑾说话向来似云淡风轻却又玄机重重,如今这说着话,另一只手已经取下歆月手中的茶盏,递给了身后的宫人,径自握住了歆月的手。 歆月自是没多想,倒是让司徒祈瑾猛的握住了手有些慌乱,脚步一虚,险些没站稳。 “爱妃这是怎么了?”司徒祈瑾动作十分快,在歆月腰间一揽,歆月的人当即落在了他的臂弯。 “劳皇上费神,只是夜间休息的不好,无他。” 歆月忙理顺衣装,做万福礼。 “宸妃娘娘夜间不安神,你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是干什么的,还不去取些安神香来!”司徒祈瑾的声音中带了丝丝愠怒,周遭的宫人全部噤若寒蝉。 歆月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口的一个推脱,却让司徒祈瑾小题大做了。 “皇上莫怪罪他们,他们伺候臣妾,无不是尽心竭力。”歆月低声道,“臣妾这番样子只怕在峪王面前出丑,丢了皇上的盛名,所以臣妾……” 其实歆月本没有拒绝司徒祈瑾的意思,那场变故之后她倒是再也没见过峪王。只是这突然的身子一歪,加上休息不好已经说出了口,不如将计就计推辞了司徒祈瑾,况且司徒祈瑾究竟是不是那么单纯的心思她也不得而知。 司徒祈瑾眸中满是关切,听见歆月这话眉峰一挑,“爱妃不去,不是显得朕怠慢了峪王,何况,丢了盛名朕都不怕,爱妃有何可怕。” 听见这话歆月想再说些什么,一个臣妾还没出口,就听见司徒祈瑾的低喝,“还不给你们的主子更衣梳妆!” 司徒祈瑾径自坐在了这殿中桌前吃茶,歆月只能领着宫人告退,回到自己的寝宫梳理换衣。 步辇遥遥,冬日的夕阳温热那般的淡,却又是出奇的红,着的歆月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司徒祈瑾的辇子就在自己的前面,挺直的脊梁,端坐着,威仪八方。 两人携手共踏玉阶,火红的地毯,映下几分苍凉掠影。 九龙宝座堂上立,千昭凤椅紧倚一旁。 歆月转身还未坐定,就听得堂下愤恨的女声传来。 “司徒祈瑾,你骗我,你竟要这么个下贱的舞女当贵妃也不肯让我入宫!” ------题外话------ 这个出场的女人,亲们猜猜是谁吧,猜对有奖哦~ 群里冷清,求热闹哈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3 司徒祈瑾脸上已是冷笑纵生,歆月眉心微蹙,正目堂下。 殿堂高阶之下,峪王坐在了左手边,锦缎浮织的白衣,金镶玉带阔别于腰间,一块乌木的护身符坠着金色流苏,徜徉到袍下,别有一番韵致。抬眼上瞧,养尊处优的峪王似乎更丰润了一些,原本方正的脸已经填了圆角。而峪王的身后,一位华衣美人正杵在了椅子前,纤手遥指,在自己和司徒祈瑾之间来来回回。 洒金祥云紫衫,雪白的狐裘在肩颈处蜿蜒一搭,点点璎珞满香颈,那一时间气灌血涌,脖子上的筋脉都看的清晰。那些璀璨的宝石,正流光溢彩,映出万般夺目,一下一下划着歆月的眼睛。 那已经风致十分的妆容,饶是将当年那个目落碧泉的女子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饶是一句岁月不饶人么? 歆月看着对面那女子,目光流转顾盼,飞速的在司徒祈瑾和她之间瞥过。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只是她当年不是她的掌中宝么?又为何坐在了峪王的身边? 歆月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峪王妃’三个字已经腾的爆响在了她的脑海中,眸色已经变化,连唇都不由颤抖。 还记得那年夺大位,自己被司徒祈瑾按压在了府中,后又被送到了峪王府,眼前的这位‘峪王妃’正在司徒祈瑾的肩头依靠,与司徒祈瑾亲亲我我,对自己亦是百般羞辱讽刺,言行举止是一副司徒祈瑾爱妾的模样。 歆月心中万千疑惑,只得微微侧目看司徒祈瑾神色。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司徒祈瑾在那自己的身侧,浅笑淡淡的挂在嘴边,似乎那女子骂的不是他。 “放肆!”只不过瞬间,司徒祈瑾的脸色骤厉,一声断喝,似是能惊起飞鸟。“堂堂的帝女宸妃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声音极大,在这封闭的殿中回旋过后才渐渐消了。 “好啊,我就是要说她,若是不成,皇上,你倒是把我废了啊!”那女子脸色已经赤红,贝齿皎皎,满满的全是不甘与愤怒。 “婧儿,在峪王身边伺候的不好么,亦或是峪王给你的情分不够留住你的?”司徒祈瑾似是明白了胥婧儿意思,饶有兴致的问道,只是声音中那几分威严的意思不减。 “情分?哈哈!”胥婧儿嗤笑几声,“一个傻子能给我什么情分!”大笑几声,鬓钗散乱,似是突然痴狂一般。 听见胥婧儿说峪王是傻子,歆月便立即看向了峪王。自己的王妃当众冲撞皇上,而且还是这般的没有礼数,峪王再不服司徒祈瑾的帝威却也不会让她那般为所欲为,更何况还在骂他是傻子。 峪王依旧倚坐在椅子上,似乎胥婧儿的吵闹没给他带来任何影响。歆月细心的端详,才发现峪王目光中的呆滞。 刚才瞧胥婧儿那样子,歆月心中就已经起疑,现在再细看峪王的样子,似是被一盆水泼了个透顶,身子当即僵住。 “司徒祈瑾,你要的都得到了,我呢,我呢!” 胥婧儿狠狠的瞪着司徒祈瑾,又狠狠的斜睨了一眼他旁边的穆歆月,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峪王妃,你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朕的名讳,你难道就不怕死么!”司徒祈瑾对胥婧儿看不出丝毫的感情,只是冷着眼,一声呵斥。 “祈瑾,只有我才能唤你祈瑾!”胥婧儿痴笑着,颤抖着,摇摇晃晃,“我宁可你说我善妒,也不要你娶这个丑女人来羞辱我……” 胥婧儿终于抑制不住,莺声呜咽,身子伏在一侧的几案上不停的动着。 “峪王妃,你太无理了,真不怕朕罢了你的妃位!”司徒祈瑾斥道,俨然是生了厌恶一般。 “皇上若罢了我的妃位,我们便再不是叔嫂,再也没有你口中那些莫须有的祖宗规矩。” ------题外话------ 额,我发现了,我喊有奖竞猜都木人搭理我,好杯具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4 一声祖宗规矩回荡在大殿中,似是晴朗朗的天中突来了一道霹雳闷雷。歆月的头侧耳畔突然来了一阵阵的眩晕,带的整个眼前景象全部在一片眩光中打转。 算起来,如今这个被封作峪王妃的女子倒是真的对司徒祈瑾痴心一片。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指责司徒祈瑾,应该是真性情吧。歆月只当是司徒祈瑾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丝毫不会受这个女子的影响,无非是如刚才一般冷血的笑笑,直到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名誉的时候才会勃然大怒。如今偷眼看司徒祈瑾的表情,果然让自己说中。 司徒祈瑾的唇开始颤动,突然站起身,大喝一句:“来人呐!” 几番轻碎脚步,殿门一开,便进来一个宫人,低眉俯首,道了声“皇上……” “峪王妃旧疾又发,还不快传太医!”司徒祈瑾挥手遥指了胥婧儿,愤愤然的说道。 宫人闻言脸色大变,连声称是。 胥婧儿听见司徒祈瑾这话,笑的更加大声,倒是真的有了几分疯癫的意味。“够了,司徒祈瑾,收起你的把戏!我胥婧儿什么都不怨,只怨自己瞎了眼!”胥婧儿说罢起身飞奔,一头撞在了殿堂的金柱上。一阵紫风轰然倒地,惊得歆月身子不由的一颤。 歆月的手刚才还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下一刻定下神,一拍凤椅,大声将殿外的宫人唤了进来。 司徒祈瑾这样的人,有女子对他真心爱慕倒是常有,毕竟那般风liu倜傥的人物,只是从二皇子到现在的皇上,这样的身份,想要个真情相待的女子只怕不宜。无论是当年的舞女,还是如今的嫔妃,多少只是贪图这位高虚名,肯以死相逼,就算不值得宣扬,却也是实打实的真情真意在这里,这个多少还是震撼了歆月的心。 起的很急,歆月亦是有些颤抖,看着宫人抱起胥婧儿的身子下了大殿,歆月才跌坐回了凤椅上,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椅子柄,止住微微的颤抖。 歆月回神间目光瞥见了身旁的司徒祈瑾,他紧抿的唇已然有些发白,目光还落在刚才胥婧儿所撞的那个金柱上。 他对峪王妃有情么? 歆月心中不由得生疑,若按当年那番,应该是有的吧,但如今…… 歆月的脑中开始越来越混乱,若当年司徒祈瑾与她有情,又为何封了她做峪王妃?若是当年毫无半点情分,那夺帝位那么大的事情,他司徒祈瑾怎么会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呢? 歆月几番思虑仍是没有得出答案,是她不了解司徒祈瑾,还是因为她对当年夺帝的事情一无所知造成的呢?歆月脑中刚有了这么个意思,司徒祈瑾的一句“回宫吧”就已经出口。 这话说的如同一道赦免令,等于是给了歆月自由自在的权利,毕竟那个庄琳琼苑呆着要比这里舒服的多。 歆月俯身施礼,道了句:“臣妾告退”却未听见司徒祈瑾的一个字的答言。歆月自是不在乎,缓缓退身,余光微扫司徒祈瑾的脸庞,却发现那份白的不自然。 宫闱情仇果然不是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所能猜测的,也许这样的司徒祈瑾曾有过有良知有感情的时候吧。 歆月退了出去,刚刚登上步辇,就看到了峪王被人架了出来。 歆月摇了摇头,暗暗的叹了口气,几年不见,峪王竟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5 想起胥婧儿疯癫和峪王的痴傻,歆月不免心中悸悸不是个滋味。一阵阵冷风吹来,带着几声呼哨那样掠过,竟是那样的萧索凄然。似乎一座盎然春意的城,一下子变得荒无人烟,人迹罕至,一片破败。 步辇轻轻的颠摇,高高宫墙,深深宫门,一口一口的吞噬掉你的所有。 曾经峦王的女人成了峪王妃,曾经还只是病态的峪王如今却成了傻子!这些事情的背后,是一个个的意外,还是有人的别有用心? 这谜团谁来给她解开,这疑问的答案又是什么? 歆月也是不由的思量,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点儿心思。世事一过,想什么都不想的在这深宫中过“养尊处优”的日子自是不可能了。 先帝离去时,峪王哭成了那番样子,再加上与祈瑛的帝位之争应也是费尽了心力,若说帝位失手又被司徒祈瑾控制住而突然变傻到也不牵强。一想到别有用心,歆月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祈瑛致残是司徒祈瑾的一手所为,那峪王的痴傻,也难保不是司徒祈瑾所作。 如果峪王并非真傻,只是为了逃离司徒祈瑾控制而装得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凭着当年峪王的智谋,能否放得下身段来装这个傻。 当年宇帝驾崩,未立继位者,司徒祈瑛与峪王两方势力在朝堂争执不下,司徒祈瑾却鲜有动静,亦未听过韩彻冰说过他作为的一丝一毫,却突然击退韩家部队又擒住了祈瑛的卫队,直至最终登上大位,自是有一番手腕。虽说照现在看来,司徒祈瑾当年也应是觊觎皇位许久,却因母妃的身份和自身的地位无法与祈瑛和峪王抗衡,做起了韬光养晦的主儿。只是后来的祈瑛远战给了他最好不过的时机,又背地里与那扎达勾结才坐上了正统。 当年的争位,自己虽也算参与其中,可是前前后后亦是有太多事情不明白,毕竟最最混乱的那一刻自己已经司徒祈瑾抓了起来,而后又被送给了扎达。按理说,司徒祈瑾登位却邀扎达相助,应算是里通外国,不能被朝野所融,这事情也不知道祈瑛知不知道,毕竟司徒祈瑾登位名不正言不顺,亦是国内根基不稳,若加上里通外国这项,不知道会不会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扎达从那耶带人来助司徒祈瑾,定是有不近的路途要走,而且与司徒祈瑛的还朝不同,扎达是他国王子,想来进筱弼国亦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时机又是那么的准确,想必这番定不是巧合。纵使有司徒祈瑾与扎达提前合谋,却也做不到这番,只有一个情况,那便是司徒祈瑾知道宇帝何时驾崩,提前部署准备…… 歆月越想越觉得可疑,想不明白的事情竟也越来越多。歆月这番思量着,才发现原来司徒祈瑾的登位竟有了这么多的疑团。 自己心思浅,阅历也短,未曾涉及过这些事情分毫自然后知后觉,考虑起来也欠周详,所以懵懵懂懂的才想到了这么多。 若想知道这些谜团,除了那远在那耶的扎达就是这为了司徒祈瑾寻死的峪王妃了…… 歆月正想着那个飞起撞柱子的紫色身影,抬步辇的脚夫却脚下虚晃,歆月身子一偏,向着那一侧的空处栽了过去……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回家晚了,更新发不上来,只能一早发了 今天幽幽生日,祝顺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6 步辇由人抬着,四周亦是没有什么遮挡,取得就是那空灵飘逸之资。本来就是摇摇晃晃。若是平日端坐在上面,自有几分高高在上的逶迤霸气。但这在高高在人之上的架势,却时刻但如今,歆月让那惯性力量差点甩了出去,两手死死的扒着步辇的底边,磕了个实实在在。 刚才那番步辇已经由另一个脚夫接过,缓缓将它落在了地上。见穆歆月磕倒,宫人已经乱作了一团,那个犯了错的脚夫在一旁的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一遍遍的道着:“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 歆月只觉得胸口额间磕的生疼,虚晃着要起身,芝儿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用力扶住了她的胳膊,亦能感觉到芝儿手指用力下的微微颤抖。“娘娘,您没事儿吧!” 歆月慢慢起身,抬头,刚要说话,就听见了芝儿“啊”的一声惊呼。 歆月刚要责她失态,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被一片血色模糊。歆月莫名的伸手,苍白的指尖上,全是片片带着腥甜得红。 “娘娘……”看着歆月怅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芝儿不由低唤了一声。 “快来人!”突然芝儿一声凄厉,奋力的撑起歆月的身子。 脚步声话语声,竟一时间乱作了一团。 “你们几个不要命了么,还不快把娘娘送回宫!”芝儿厉声喝道,手指那几个脚夫。 脚夫间伤到了歆月,也已经是两腿发软,让芝儿这一呵斥,立马身子颤抖,不住的道“是,是!” 脚夫慌乱的抬起了步辇,步下生风,走的飞快,直奔庄琳琼苑。 “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步辇一起,芝儿不由的再次低喝。周遭空气突然凝滞,是剩下几个脚夫战战兢兢的向前跑着。歆月斜倚在暖榻上,心中已经安下了神。芝儿取了帕子,在一边替她拭着额头上的血迹,随口道,“娘娘,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何必劳烦太医,不过一点儿小伤。”比起当年自己撞柱子寻死,这猛然的磕倒,虽是怕人却俨然算不上事。 芝儿听见歆月这么说,双腿一颤,就落了地,急切的开了口。“娘娘,奴婢本就没有伺候好娘娘。如今娘娘出了这档子事,连个太医都不请,只怕奴婢的项上人头难保啊!” “罢了,本宫随你就是。”歆月一撇嘴,暗自摇头。如果这档子事就得让一个宫女对着自己又跪又拜的,那还不如随了她。在自己这里不过是心思一歪,口中一说,再她那里却是要提着脑袋的。莫说伴君如伴虎,就是伴个这后宫中随便在人身边,都得那样的小心翼翼。 “好了,芝儿,还不快起来,难道要本宫扶你不成。”歆月见芝儿一直跪着,才想起自己没有开口发话。宫中的规矩那么多,生怕一点疏忽就让成了让人挑理的地方。 芝儿呼着奴婢不敢才缓缓起身,依旧用冷水浸了帕子放在了歆月的额角。 “芝儿进宫那么多年了,遇事比巧儿沉着了不少,今天怎么就慌了神。”歆月语气平和,如聊家常一般。 只是歆月这话一出,倒让芝儿支吾起来。奴婢伺候着主子伺候出了个什么事儿来,本来就是掉了脑袋也不够偿的,更何况,自己身边的人是帝女宸妃。芝儿还不知如何回答,最后才顺了顺思路才缓缓说道,“娘娘是这宫中品阶最高的贵妃,凭的一是娘娘的帝女之身,也凭着皇上对娘娘的恩情,此两番皆可见娘娘的尊贵。” 歆月微垂眼帘,听后不由一笑,目中光亮徐徐,似是夜间星辰。芝儿的反应果然算是敏捷,说话行事亦是甚为谨慎。 “我瞧芝儿你甚知人心,你到说说看,本宫如何对这份尊贵!”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久等了,因为卡文,很多思路需要理,所以一再的欠大家的更新。 卡文不是我所愿,只是也是不可避免,怨就怨我没存稿吧。每天被卡文折腾的快难受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7 能让自己这么问,芝儿却神色不变,只是那刚刚将帕子放在歆月头上的手微微僵了一下。虽然如此,却已然能看出她的心智是异于些许宫中女子的。 “娘娘面前,奴婢不敢造次,怕有辱娘娘圣听。”芝儿自是不知道歆月是何意思,思忖再三,便只得这么回答。 歆月淡淡一笑,轻声道:“若按年纪我许还要换你一声姐姐……” 歆月这话一出口,芝儿神色一紧,立马跪在了地上,“娘娘莫说此话,在这宫中,可是能要了奴婢的性命!” “芝儿不必这般慌张,不过一句比喻,不会将这话柄落在别人手里的。”歆月低声道,“只是要你说出心中所想,不为过吧。” 芝儿抬头,嘴角有些chou动,好一会才俯身一拜,“既然娘娘要听,奴婢不能不从。”芝儿正色道:“人人都道宫门深四海,帝王情难得。在这深宫中,无论哪朝哪代,最难寻的就是皇上的圣恩。如今的娘娘有当今圣上的恩情,又是命定的帝女,自是一般人不可逾越的地位。然而,”芝儿静默一瞬,顿了一下,“依奴婢拙目所见,娘娘与这宫中的其他主子不同。其他主子都变着法的想要皇上的眷顾,但是娘娘您,似是对这番恩宠带着几分抵触。”芝儿不明白歆月的意思,硬让歆月逼着答话,便把所见所想说了出来。从这宸妃娘娘与皇帝大婚当日的样子可见,她于巧儿都看出了端倪,只是两人从未道破。 “芝儿肯说实话,本宫莫感欣慰。”歆月淡淡道,“芝儿,起来吧,地上凉,长跪伤身。”歆月手腕一抬,示意芝儿起身。 芝儿一句谢娘娘还没出口,大殿门扉轻叩,外有纤细女声轻轻道,“芝儿姐姐,太医来了,娘娘可安置好了?” 芝儿一听太医来了,便抬头看了一眼歆月,见她身上锦被轻覆就道了句,“娘娘?” 歆月默默点头,芝儿就起身奔到了殿门口,将太医让了进来。 巧儿在前,带着老态的太医缓步而来。一番诊治,只不过是开了个雨露生肌膏和安神的汤药,叮嘱她修养。歆月的身体自己明白的很,适才不想让芝儿请太医,也是觉得不过是个磕伤,只需养养就可。这磕伤虽然疼却,也比被甩出去好了千倍万倍。歆月自嘲只不过头上添个疤,对比起自己这张丑颜,只怕再来上几个疤也不会如何。不过,反过头来想想,兴许自己不靠这脸来讨好司徒祈瑾,若自己真的是这宫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才人嫔妃,定会为了这么个疤又哭又闹。 芝儿将药膏替歆月上在了那伤处,又取来洁净的百步要替她包扎。歆月本想阻拦,可有想到今天芝儿为了请太医的事情给自己下跪,就撇了撇嘴任由她去了。 包扎完了,歆月透过铜镜一瞧,当即笑出了声,那包扎后的样子,可真是滑稽的紧。 芝儿见歆月痴笑,脸上已经有些不自然,最后还是在歆月身侧附耳道:“娘娘,那个脚夫您打算如何处置?” 听了芝儿的话,歆月的笑容渐渐消退。刚才慌乱,脑门又磕出了血,竟忘了这罪魁祸首还没处置,方才正色道:“他人在哪里?” ------题外话------ 小年夜加更,有在看的亲来报个到吧,祝亲们小年快乐 亲们说说你们心里的歆月是神马样子的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8 听到歆月问那脚夫,芝儿才道,“回娘娘,在外面的院子里跪着呢,不停的讨饶。” 那脚夫不过是太监中挑出的身强力壮着,地位与一般小奴无二。幸亏这宸妃没直接被甩出去,只是磕伤,若是伤得严重了惊动了皇上,只怕是全家都不够砍的。 “讨饶?”歆月呢喃道,眉心一紧,后又轻声哼笑,“芝儿,你说本宫饶了他如何?” 听见歆月这么说,芝儿的脸色就是一僵,唇动了几下才出声:“奴婢愚见,认为娘娘这样做不妥。” “怎么个不妥法,说来听听。” “娘娘若就这么饶了他,是娘娘心善,但娘娘心善却在奴才们那里就似乎好欺负,一个敢这么粗心大意的,进而两个三个的就都会出现,奴才怕日后那些个奴才背地里欺负娘娘,所以说娘娘这么做,存善意,不妥。” 歆月听后微微点头,芝儿在宫中呆得久了,自是有一套宫中的做事缘由。也不得不说这宫中的奴才有一些真是无法让人良善相待,只是现在…… 歆月眸光一闪,又问道:“在宫中,若是奴才触犯了主子,主子当如何罚?” “回娘娘,轻则张嘴,重则笞刑,若是娘娘这等厉害事儿,赶上不好说话或者正受宠的主子估计就非要闹到了皇上跟前才算完。” 歆月淡淡一笑,“怎奈,本宫不需要这些个手段来引得皇上注意,更不想闹得个宫中人尽皆知我宸妃是帝女却残暴,可卫国却滥伤人。” “算了,放那脚夫回去吧,找个人暗中跟上他几天,有何异常立即报过来。”歆月言语十分平静,脸儿上跟看不出什么。她倒真是希望这是脚夫的无心疏忽,若是真查出点儿什么来,只怕以后自己的日子就不会那么舒坦了。倒不是说提心吊胆,但是警惕确确实实要提高一些。 芝儿听见了歆月的命令,只是微微一怔,接着连连道“是”就退了出去。 看着芝儿离去的身影,歆月心中却还是有顾忌重重。这深宫高墙,自己能信任的有谁,自己能依赖的又有谁? 她不知道,只能凭借自己微薄之力一点点试探。在这宫中,些许事情不能亲力亲为,她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信得过的帮手。 越来越多的迷雾渐渐笼罩,你越是想看清却越是不知道从何处发现。歆月的眼前突然冒出了胥婧儿的影子,想知道这繁杂混乱的事情,胥婧儿是个关键人物,在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违背常理,但是就凭自己,也许一年与胥婧儿照面都打不上一次,更别提跟她攀交情,知道些什么事情了。 人是天生都有求知与好知欲的,这么大个疑团摆在你面前,你想按捺住自己的那份好奇心几乎不太可能,而且,这个疑团关系到先帝的仓促离世和司徒祈瑾里通外国,登上大位…… 歆月脑中一乱,那韩彻冰的死又突然冒出在自己的眼前。那个生撕凌冽的夜晚,那个倒在自己身边的男子,再也回不来了…… 突然头上的伤变得生疼,疼到了歆月无法自控。她径自向后一仰,靠在了靠背上,抑制住颤抖的自己。 头上疼,胸口亦是生疼,看来那一下磕的确实够重。歆月心中暗道,静待那疼痛平复。 谁才能告诉我,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又能告诉我,我的下一步将会怎样?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久等了~· 来个冒泡的啊,自己码字好寂寞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39 歆月让人跟了那脚夫几日,倒也没发现什么,那脚夫同其他脚夫一道起居,看似老实本分,没什么不妥。脚夫没发现什么,倒是宫中的疯言疯语不知道怎么的就起来了,都说宸妃犯了峪王妃的头上太岁,所以乘步辇的时候从辇上差点一头栽下。歆月听了这些话不由的心中发笑,这等的缘由都能让她们说出来,这皇宫真是‘人才辈出。’ 当然,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留言,歆月才留了份小心,让芝儿过上个几天再去盯那脚夫,看看又会如何。 歆月这差点跌出去的事儿没有闹得太大,只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在嫔妃间传来传去。司徒祈瑾似乎忙的很,非但没有招幸过歆月,连这庄琳琼苑也未踏进过半步。歆月虽是那盼着临幸得宠的人,却依旧关心着司徒祈瑾的一举一动。芝儿刚刚出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几分消息。 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这个皇朝多少年来的规矩,一来以避君主塞听,以清君侧;二来防外戚专权,国家落入旁人手。 所以,军国大事等是像歆月这种没有父兄撑腰的宫妃所不知的,这消息的灵通劲儿反倒不如这些个宫女。 芝儿时间不大就回到了宫中,一看神色便知道查有所获。 “娘娘,皇上派兵那耶国,这几日军政繁忙,连翻后宫的牌子都省去了……”芝儿站在歆月身后附耳,蝇声微微,只从她口到歆月耳。毕竟这番打探若让好事者往上一捅,牵连就太广了,所以谨慎了再谨慎也并不为过。 那耶?出兵? 这么几个词在芝儿唇畔一出,歆月就是不由的一个皱眉,亦轻声的问,“可知道皇上为何出兵?” 歆月回头看着芝儿,芝儿却默然的摇头,眼神中带着诚恳。“这些大面上的东西奴婢有处可听,但是这再细的东西,只怕有人知道也无人敢说。” 这道理歆月也是明白的,而且看芝儿这丫头也对她十分实诚,便没再让她出去打探,更怕她引火烧身。 提起那耶,歆月就不自然的想起了那个那耶王子扎达,是他的疏漏才让自己被劫到了赤金,又是那一番巧合才让自己陪嫁回到了这故土筱弼。想起了扎达,当年司徒祈瑾受扎达暗中相助登上帝位的事情也随着浮出了歆月的脑海。照当年的形势看,扎达与司徒祈瑾应是同盟关系,那如今司徒祈瑾派兵,想来也应该与扎达脱不了干系。 “姑娘啊,这要了你的王子扎达虽是那耶国的庶出,却是个厉害的人物。他的兄长都妒忌他的才干,他的敌人都称他‘魔鬼’…” 这句话冷冷的在歆月耳畔响起,是婵娟当年劝自己的时候说的。扎达是何等的人物,从他麾下的军队就能看的出来,那种阵仗让歆月至今难忘。如此厉害的人物,若是让嫡出都嫉妒手上还握有兵力……这,这……连自己都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只怕司徒祈瑾这番派筱弼军队到那耶,那耶定也是一场血雨腥风,说不定就此王朝更替,江山有新人。 歆月不由的紧皱眉头,她知道帝位江的背后代表着什么。祈英,峪王的样子不断的在她面前反复出现,让她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指甲用力的扣着那檀木桌子,生硬的隔着她的手,她却没有感觉,只是抿着唇,静静的看着殿门…… ------题外话------ 为啥木有亲搭理幽幽啊,独自写文很寂寞啊,来热闹热闹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0 歆月站在庄琳琼苑的门口,静默的看着对面,长裘逶迤,金钗耀眼,竟胜了冬日的阳光,一晃一晃。她若不回头,淡淡一个背影,亦是倾城倾国的俏佳人。然而回过头来,那张轻施脂粉的脸,却依旧挡不住的胎记,让人不禁有些呲牙,会怨这真龙天子瞎了眼,选这么个女人养在深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一众宫人立在她的身后,却未敢有一人逾越。 这冷风刺骨的天儿,歆月自是不会无端站在宫门口。她的眼睛其实盯着对面假山后璇月的住处,她也是在思索,这要想知道当年事情,便只能问自己现在最亲近的姐姐穆璇月。宫中出事的那时自己正在扎达的马车上,所以就算是诏令和旨意自己都全然不知。现在来说,就是当年司徒祈瑾的一些小小迹象,都很可能流露出事情的蹊跷地方。然而现在璇月的情况她却最了解,若是提及当年事,还不知道她会成了什么样子,只怕是会伤了她。去与不去,歆月的心中正是两个小人打着架,一会儿你强我若占尽风头,一会儿你弱我强的,又压倒一边。歆月有些恼了,恨恨的一拂袖,转身就回了店,却惊了身后的一行随从。 歆月回到殿中思量再三,还是让芝儿带上了一壶好茶和几盘茶点去了璇月住的幽苑。 幽苑的屋中如同往常一样,歆月没有带一个侍奉进来,只是他们姐俩个面对面。璇月只是低着头吃茶,面对歆月的发问,她想用什么东西来遮挡一下,寻了半天,却只发现了几案上的茶盏。 璇月的脸被虚掩着,尤其是一双眉目遮去了情绪大半,让歆月一时间有些担心。 “那年司徒祈瑾即位后,穆家因为与韩家合谋造反而被满门抄斩。爹爹与韩家德让将军的项上人头被挂在了城门外示众……”璇月将茶盏落在了胸前,缓缓的开口,一口气轻叹。“你是知道的,爹爹和韩家父子不过是为了支持祈瑛登位,司徒祈瑾却偏偏没杀这个真正的能与他抗衡的弟弟,我想他也许怕满朝文武起疑吧。毕竟他登基的前几天,峪王突然成了傻子…” “你是说,峪王在司徒祈瑾登基前就傻了?”听到璇月提到了峪王变傻,歆月心头就是一紧,接着留意起来。 “是,当时司徒祈瑾还没有把我带进宫,我刚被捉住,这事情也是后来听宫里的人说的。只不过峪王的傻,大多让人传成了是引气冲天门,又急火攻心而致。然而依你我对司徒祈瑾的了解,这事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璇月有意压低了声音,毕竟背地里职指责宫中的前事,而且带着对当朝皇上的不满,不注意也得注意了。 “也算天没亡我们穆家,你被送到了那耶,而我却因你的一句话入宫成了他的女人……”璇月颇为无奈的说道,在说‘他的女人’时,神情中是琢磨不清的意味,让歆月有些不明。 “其实霁月姐姐也算是占了司徒祈瑛的光,才幸免一死,然而那个赦免却也是因对司徒祈瑛的羞辱而起。”璇月顿了顿又接着解释道:“司徒祈瑛要一个南岭王有何意义呢?无非是司徒祈瑾做给别人看的手段罢了。” “那姐姐,祈瑛的腿又是怎么回事儿?我上次见他,他竟是坐在了轮椅上……”听到璇月说祈瑛,歆月的眼圈就是一红,却依旧对了解祈瑛的事情有些迫不及待。 “哎…”璇月又是淡淡的一叹,她知道歆月同司徒祈瑛的关系,那事情便更是不敢说。 ------题外话------ 亲们能感觉到歆月的成长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1 见璇月哀叹一声后就噤了口,歆月心中便立即明白了几分,更是按捺不住焦虑的神色。 “姐姐,祈瑛的伤势,你可知道一二?”歆月颤抖的双手覆上了璇月的手臂,连带着璇月端着茶盏的手也是微微颤抖。 璇月见了歆月这般,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我只是听宫中人说,岭王的腿是平乱时所受的伤,十分厉害,只怕是这辈子都难再站起来了……” 难再站起来了…… 歆月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手往胸口一按,直直的喘着气。 “其实,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司徒祈瑾才对岭王有愧,所以霁月的命才保住了。”璇月轻声的道,看着歆月的模样,她也不由得有些揪心。都到当年这个妹妹又丑又小,自然是对这感情摸不清楚。可是,就算年岁小长的丑,可也依然明白谁对自己好,就算不是爱,那也是份情,否则,她也不会这般。 “是,当年霁月的腹中还有着祈瑛的孩子。”歆月支着自己的身子慢慢的回神,眼中一片晶莹,却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仿佛能看到当年一般。 那眼中是悲伤还是无奈,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只怕歆月自己也是不知道这片眼泪是为祈瑛悲还是为霁月喜。 良久,歆月才渐渐回神,转身端茶杯,灌了一口茶,却无奈的又吐了回去,道了一句“茶以凉透。” 璇月心中亦是说不出的滋味,看见这个年岁不大的歆月却要突然的承受这么多,实在是让她为之揪心。 “姐姐,依你所闻,对于当年司徒祈瑾如何登基成功就没有人有过质疑么?一个并不被大家看好的皇子,又没有兵权武力的,如何敌得过祈瑛和峪王?更何况,现在峪王还傻了?”歆月缓过了心思,才又向璇月发问。毕竟来这里的事情不仅仅是询问当年祈瑛的问题,还有更多的谜团在等着她。 “当年爹爹和韩将军只将峪王当做了对手,所以在与峪王相持不下的情况下无奈选择了发兵峪王府,想要生擒峪王来换取祈瑛的皇位。” 璇月说的这里自己倒是知道的,毕竟当年自己被司徒祈瑾捉住,就被捆到了峪王府,韩彻冰也是为了将自己从峪王府救出才不幸遇难的。 “可惜,韩将军去了峪王府却碰见了司徒祈瑾。这事情本是秘密行事,欲将峪王生擒活捉,本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只不过司徒祈瑾一出面,却将韩将军扣上了谋反的帽子。而后祈瑛与爹爹等待进攻消息时却将司徒祈瑾等人等来了,司徒祈瑾手上还压着敏妃娘娘和霁月……” 听到此处,歆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身上寒意纵生。这司徒祈瑾真是万般周详的计划,想那宫中的送信乃是自己亲自,别人并不能知晓,可见他是早有部署,否则敏妃和霁月也不可能落网。 “司徒祈瑾以敏妃胁迫祈瑛,以霁月胁迫爹爹,又加之两军相差力量较大,所以爹爹他们尽管尽力而为,却仍然败在司徒祈瑾的冷刃下。” “既然两军相差较大,司徒祈瑾本没有调配兵力的权利,满朝文武为何无一人说明以此来制衡司徒祈瑾呢?”听到这里,歆月就明白了那兵力相差中定有扎达的人在里面,否则凭司徒祈瑾的卫队是根本不能与韩将军等人相提并论的。 “一来,爹爹他们被冠以谋反的罪名,而且去峪王府也是实情,所以无人敢有异议。二来,峪王的傻,也被加在了爹爹他们的身上,所以他们更是罪无可赦。祈瑛残,峪王傻,四皇子不争储,五皇子尚年幼,这重重的利益全都归向司徒祈瑾。国不可一日无主,想要一手遮天,凭他的心狠手辣,不是做不到。”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因为写文的事,被妈妈骂了一个多小时…… 哎,所以写到很晚,初二早晨发文了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2 祈瑛残,峪王傻,四皇子不争储,五皇子尚年幼,这重重的利益全都归向司徒祈瑾。国不可一日无主,想要一手遮天,凭他的心狠手辣,不是做不到…… 璇月的所说的字字句句依旧在歆月的脑海中盘旋,以至于出了屋门,歆月的脚下竟有些虚晃,差点让门槛绊倒。 巧儿正在门外阶梯上候着,见歆月这模样吓得就是大步就冲了过去,“娘娘小心啊!”自己不过是个小小下人,怎么经得起这娘娘三番五次的出事儿呢。 歆月额角上还有上次在步辇上磕的浅浅疤痕,有些恍然的抬头,微摇臻首。 听到动静,璇月也已经从屋中出来,微微的扶助歆月的肩和腰。 “姐姐快些回去吧,别让心儿醒了见不到你。” 歆月淡淡的劝着璇月,璇月此时才接着外面的大亮天光,看到了歆月的额头上的伤疤,伸手覆了上去。 “你,你这是……” “不碍的,不过是跌倒了。”歆月淡淡一笑,“你瞧我这么大的人了,竟连宛心都不如,走路还要跌跤。” 看的出歆月是在打马虎眼,当着院中那么多人的面儿,璇月没再细问,也随着歆月淡淡的笑了起来,转身对一旁的巧儿道:“那你可要更仔细小心的伺候宸妃娘娘。” “奴婢不敢怠慢。”巧儿急忙福身,紧紧地搀住歆月。 “瞧你最近气色也不算好,好生休息,莫惦记我和孩子。”璇月伸手在歆月的手上轻轻的抚了两下。 歆月微微点头,脸上温寒笑意。 即将关和的门扉中映着歆月走远的背影,青衣素素只有几番凌雪傲梅装点。缓缓的步履,已经看不出在这屋中一丝一毫的情绪。 歆月,我知道你过的有多苦…… “娘娘,小心脚下。”巧儿瞧见大门处亦是有门槛,忙提醒歆月。她一手搀着歆月一手抚着胸口道,“刚才可吓死奴婢了,若娘娘再有什么闪失,奴婢这颗小心还不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巧儿说的是实话,却让歆月当成了笑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了,本宫要是有个大事小情的,最担心的自然是圣上,哪里还用你这颗心做什么。” 是啊,若她这个帝女好端端的磕死在了后宫,司徒祈瑾的脸色什么样歆月都能想的到。 巧儿“额”了一声卡住了话,再也说不出什么。可不是么,人是娘娘,若真出了事儿,心跳出来管什么用啊,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自己的脑袋就搬了家。 幽苑与歆月的住处挨的十分近,所以两人刚出了幽苑绕过假山,就瞧见庄琳琼苑的门口立了一大批宫人,看那阵仗,也知道是怎么的了。 歆月脚步更缓,心中道这司徒祈瑾真会挑时候。转念一想,也罢,这么多天没见了,也是过过招的时候了。 宫人已经分立庄琳琼苑两侧,见歆月来都纷纷俯身,高唤一声“宸妃娘娘~” 歆月无奈的到了声“平身”,声音中却全是端着十分的架子。 “爱妃可让朕好等啊!” 歆月抬足刚刚进了宫门,就望见远处那挺立的身子。那人负手而立,目光越于碧瓦飞甍之上。 司徒祈瑾的脚边,庄琳琼苑一众宫人已经跪倒了一地,芝儿在头里,身子深深的俯在了地上。 九龙飞天袍,越工精绣,威势逼人;赭色丝绦,坠八宝五色石,一个回身便是万千光华。 “臣妾不知皇上圣驾亲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赎罪。” 歆月俯身,带着身后随行众人盈盈拜倒。 ------题外话------ 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个女子不需要太强大,不需要太精明,不需要太全才也是值得人喜爱疼爱的。只要她有一颗美好的心和一个美好的德行就够了,不知道亲们怎么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3 天知道那日理万机的司徒祈瑾来这庄琳琼苑干什么,歆月的眼睛只瞥了那嵌珠龙靴一眼,静静的等着‘平身’二字。 一句“平身”通过司徒祈瑾身旁的掌事儿太监的口喊了出来,庄琳琼苑一众身才敢缓缓立直,当然能抬头的仍是身为人主子的歆月自己。 司徒祈瑾掌风一起,歆月就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臂弯,一直钢索一样的手盘在了她的腰间。 “众人面前,皇上自重。” 歆月俯身,想闪出去,司徒祈瑾却不饶人,口中声音淡淡却颇有气势。“这么久不回,是去哪儿了?” 歆月浅笑,好一个明知故问。 “臣妾去哪儿,皇上应该是最明白不过了。” 司徒祈瑾轻声一哼,不只是对歆月的嘲笑还是因为他自己的无言,却再也没多问。 歆月知道,司徒祈瑾也曾去看过璇月母女,璇月被吓得不轻,倒是宛心似乎很认他,缠着他要抱抱。 毕竟是父女,总是他那么害她,她也不知道,只会遵从自己的内心和天性。 每每想到宛心的样子,歆月总是一阵阵酸意刺鼻,因为她也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司徒祈瑾似乎是兴致极高,在庄琳琼苑的凉亭里吃茶吃了许久,冻的一众宫人直跳脚,也让歆月添了好几次的衣服,而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一般,乐的自在。 “皇上何不屋中畅饮,缘何在这地界吃茶,可苦了臣妾。”歆月略带怨气,看看远处立着的宫人无奈的说道。 “那耶赤金等国哪个不比筱弼冷,那里爱妃都能受得了,这点儿寒算得了什么,只怕是嫌朕坐在一旁碍眼吧。” 司徒祈瑾声音极细又压的极低,然而声声入了歆月的耳,不比那隆冬的风寒意减多少。 “皇上果然是一代明君。” 歆月不由哼笑,他倒是颇有自知之明。一个正身道,向司徒祈瑾行礼。 歆月这声儿可不低,立在亭角的侍奉们听到无疑不是跪地行大礼,山呼万岁。 司徒祈瑾嘴角扬笑,不知是得意还是讽刺,眼神淡远的扫过歆月的脸,伸手竟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 “臣妾可受不起,皇上~” 歆月伸手要阻挡,却听见壶落瓷碎,将这庄琳琼苑的静谧一下子划破。 “得了,朕回去换身儿衣裳,今夜就不陪爱妃了。” 司徒祈瑾不恼要不怒,一套倒是做得流水无痕般的自然。然而歆月却眼睁睁的瞧着,司徒祈瑾是自己动手将茶壶打翻的。 歆月的前襟湿了大片,小风一吹,便透的厉害。虽然惊讶于司徒祈瑾的做法,却仍然稳住了没有惊慌失措,连连道着“臣妾该死。” “朕既不怪罪,宸妃也不必自责。” 歆月听到后不由的无奈,明明是你自己劳神子打碎了壶,自然是怪不到我头上,但若是想用这个罚她也不是不可,只是看司徒祈瑾现在的架势,似是没这个想法。 “臣妾,臣妾恭送皇上!” 歆月急忙行礼,只怕再有什么疏漏,司徒祈瑾再弄出什么让自己无法接招。 “送朕到宫门口吧。” 司徒祈瑾声音极其的平和,一把掺起歆月做礼的身子,就往外带。 “若想那里面的娘俩过得好,爱妃的嘴巴还是收敛一点儿,尤其是过几天那耶国王要来朝觐。” ------题外话------ 昨天看见有亲说幽幽坑品好啊,我要捂脸了哈啊哈哈,欢迎亲回坑啊哈 卡文的孩子伤不起啊,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4 那耶虽不及筱弼繁盛,却从未有归顺筱弼一说,又何来朝觐呢? 司徒祈瑾如何规劝歆月,歆月倒是没听进去,但是朝觐一次却在歆月耳中徘徊许久。司徒祈瑾发兵那耶,难道仅以此就让那耶归顺了不成? 歆月不得而知,抬眼看司徒祈瑾的那煞是美艳的面庞也看不出什么,眉宇间只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而有些阴鹜。 金龙翻腾,袍脚轻扬。 再回神,司徒祈瑾已经走远,身后宫人有条不紊,紧紧相随。 莫多想,别多怕,大不了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耶国王来朝觐,自甘称臣,降为属国。司徒祈瑾于裕龙厅设国宴款待,自是没有皇后携了妃位最高的穆歆月高坐堂上。 近身侍婢自是明白这是何等的事情,一点儿差错都不敢出。歆月的衣饰头戴,无一不按照规格做的一丝不苟。 黄袍金鸾鸟,束胸三梅开,雪白狐裘肩头绕。五彩碧玺坠,添得金步摇。云髻高高挽,遍插珍珠花。蜜粉覆面,换得丝润美;朱砂轻蘸,额点五瓣梅。黛眉粉颈,耀眼荣装将歆月活脱脱的衬出了几分美艳。 其实若说美艳,单单歆月坐在堂上自是无人能及,但是有了身旁的这位帝王,她的千般万般都被压了下去。那龙袍傍身往正中一坐,眉宇飞扬,精气骤聚,艳艳薄唇轻抿,一副从容姿态。 属国朝觐,这番淡定从容自是应当,而那镇人的架势亦丝毫不少。 司徒祈瑾的容貌,果然是美极,若今日非着这一身龙袍,让人称一句万岁,仅仅一身如雪白衣,亦是能夺得万千目光。 “那耶国王到!” 如同往日一般的尖细声音,高昂声调,如今却大的出奇,似乎响彻了整个皇宫。 远处的直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迈步而来,身前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着引路,在那个身影的镇压下竟像是一个小丑,有些滑稽可笑。 那那耶王未在厅外停歇,提步跨过门坎,已经立于裕龙厅正中。 “臣,那耶国主扎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在厅外时歆月已感觉不对,凭那耶国王的年纪,如此身形矫健本就不可能,而来人到厅中时,她惊讶的将拳紧握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喊出口的冲动。 扎达……那耶国主…… 歆月眼前就是一片天旋地转,难怪司徒祈瑾对自己说那番话,原来扎达就是这来朝觐的那耶国主,而自己呢,是司徒祈瑾给他送去的玩物。 若是这厅中所坐的朝中大臣、那耶使者等人知道他们之间这荒谬的关系,又该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这世上,最最可笑的竟是命运,将他们这样摆放又出了这等那等的事儿,难道是为了取乐么? 眼前明黄一掠,堂下扎达已经谢恩起身,目光在歆月脸上缓缓扫过,却丝毫没有一丝波动。 “扎达国主携五十坛那耶贡品佳酿到场,众卿家要不醉不归啊。” 司徒祈瑾脸上全然是喜气洋溢,烛火映照着他白皙的脸添了几丝光晕。 能将那耶收入囊中,是筱弼历代君主都未曾做到,却让这看似文弱的司徒祈瑾弄到了手,在大臣中形象骤变,若是换了自己还不知道高兴成了什么样子,司徒祈瑾不曾忘形,已是有数。 酒过三巡,司徒祈瑾已然是脸上上了醉晕,一双眼眸更是魅力回旋,拉着歆月频频碰杯。 “来人啊,只酒不欢,上歌舞!” 司徒祈瑾一声令下,兴致似是十分高。只是话音刚落,下手的扎达已经捧杯起身。 “今日臣来朝觐,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江山卫者——帝女,皇上的宸妃娘娘。” 扎达说着,眼眸向歆月一瞥又簌的收回。“臣闻之,帝女乃天下奇女,如今一见,果然容色姝丽,想也定是德艺周厚。” “如此,臣,有一不情之请,想请宸妃娘娘为我朝太平献舞一段,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歆月轻抿了几次酒杯杯壁,却一口未吞,甚是清醒,扎达的话字字句句听的真真切切,额上一阵冷汗渗出。 扎达,你要做什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5 歆月不用去看司徒祈瑾,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寒意。刚刚还是春风得意,扎达这一个‘不情之请’就似是给了他高高在上的司徒祈瑾一个大耳刮子,还生生作响。 群臣噤声,觥筹交错一时间也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扎达和司徒祈瑾之间徘徊。 若是没有他们三人之间那些往日恩怨,扎达的要求算过分也可算在情理之中,模棱两可,决定权只握在司徒祈瑾手中,就看他的尊口如何开了。 空气凝结了只一瞬就被司徒祈瑾的轻笑声打破,伴着摇曳红烛,朗声道:“那耶国君也是一番心意,如此说来,朕倒是不能驳了你的请求了。” 司徒祈瑾话音一落,坐在一侧的歆月将膝一曲,跪倒在地。“臣妾才疏学浅,只怕身僵腿软,跳出来的舞入不了皇上及那耶国主的贵眼。” 歆月识文断字,琴棋书画自也是通晓一二,只是这舞,除了那年被迫学的越敕人的舞再也不会其他。 “爱妃不必惶恐,那耶国主何等的美人何等的艳舞没有见过,请爱妃一舞,也不过是为筱弼取个彩头,爱妃能跳什么就跳上一段。” 司徒祈瑾话出口,带着几分宠溺和慵懒,将歆月的手轻轻拉起,往掌中一放,拍上几下。 “爱妃,莫扫了大家的性子。” 司徒祈瑾眉心一缩,目光一拢,手上一个用力将歆月的身子带直了。 烛火恍然间在歆月的眼前烧灼,那般刺目。歆月再次俯下身子,“那,臣妾献丑了。” 让自己跳舞,是扎达故意给司徒祈瑾难堪吧,是为了让司徒祈瑾想起当年。毕竟当年自己被送给了扎达,而现在,自己又成了他司徒祈瑾的女人。 帝王之威不可触犯,尤其是扎达刚刚称臣,激怒了司徒祈瑾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么这样做就用意就不知道为何了。只不过扎达倒是极会把握,在这刚刚称臣的时候,在这欢乐的夜宴上,他提的要求自是不过分,司徒祈瑾也就不好发威。凭这个先羞辱上一羞辱,自己快活一番倒也未尝不可。 再次回到裕龙厅,歆月已经一袭白衣染梅,青纱覆面立在了厅堂中央。那一套正常官阶的衣饰太过冗繁,莫说是跳舞,就是走路也是禁锢着步子,一步也放纵不得。索性她还留了几套宽松的衣衫,供平日休憩穿戴,设计全然是工匠的精巧心思。歆月随手取了最素的一件,又让芝儿告诉乐匠曲中加的鼓点如何,才算是妥当。 腰若扶柳,随风依依摆;袖若漫天浮云,跃出流光追彩霞。仙人髻依依,额间月光石皎皎。似是嫦娥被谪落凡间,又恰精灵得道化作人形。 突然悠扬曲声止,‘咚咚’声鼓点如珠落玉盘。白衣仙动,动作变换不停。 只听‘咚’的一计重锤,歆月将脸上青纱一扯,用力抛向空中。 青纱从空中徐徐飘落,歆月也以一个姿势做最终收尾。 素衣清雅点点梅花飘,纤腰劲柔盈盈可一握。 “好!” 司徒祈瑾高喝一声,目光投来,说不出是称赞还是其他。 群臣在司徒祈瑾开口之后才雀跃起来,一老臣起身,向司徒祈瑾献酒,口中亦是称赞,“宸妃娘娘果然才德双全,艺压群芳啊。” 歆月自是无心多待,那些称赞若是能博取个司徒祈瑾的开心,却在自己这儿毫无用处。 歆月只是盈盈一拜,谢过圣恩,便要缓缓退出更衣。 司徒祈瑾允,袍袖轻挥。歆月徐徐后退,步步小心。 然而还未等她退出门,一个满是酒气的臂膀就将她强行抱住,口中满是呓语一般的小声呢喃,“你是她,是不是,你就是她,是不是!” 歆月奋力推开,那人满是血红的眼睛已经紧紧的盯着自己。这人,竟是位及那耶国主的扎达! ------题外话------ 扎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亲们,你们怎么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6 扎达不停的呢喃着,将新月死死的环抱。歆月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冷汗更是渗了一背。 “我是不是她你最清楚不过,我似是也不值得你发这酒疯,想想你那刚刚归顺的国家,还不清醒过来!” 歆月低声呵斥扎达,扎达不知是因为真的醉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迟迟不肯松手。 歆月这边的意外已经引起了厅堂上众人的注目,纷纷道这那耶国王是不要命了,敢调戏起皇上最宠最看重的宸妃。 那耶国的座上使者随从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可是触犯天威的!他们纷纷上前要将扎达拦下,口中“国主,国主”的唤个不停。只可惜文弱官员那里敌的过行武出身的扎达,几个推搡,便纷纷倒地。 突然,高堂之上,清冷的男声一声断喝“够了!” “那耶国主大喜过剩,饮酒都到了如此,真是让朕欢心啊。”司徒祈瑾一声哼笑,目光遥遥的盯着还将歆月死死抱住的扎达。 “呵,还不快来人,将国主大人送下去休息,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颜面尽失!” 司徒祈瑾几番话说的甚是高明,一字一句未往扎达轻薄歆月上面靠,却又连带着扎达和那耶一并损了去。 司徒祈瑾发话喊了人,那门口的侍卫才敢上前,凑到了扎达身前。本以为扎达见了这么多人理应收敛,歆月却没想到扎达竟俯下身子就要亲自己。口中还高声的喝着,“皇上,你看呐,这就是我的爱妾。我搂着我的爱妾,失什么颜面啊,失什么颜面!” 歆月强行让扎达带着扭转过来了身子,正好与司徒祈瑾面对面。扎达那话一出口,明显的就看到司徒祈瑾的面庞抽搐,几乎有些发绿。 侍卫见扎达转身,便准备从他背后袭击。歆月见扎达不肯收敛,便曲起肘子直戳扎达的腰间。一个用力扎达竟吃痛,松了手臂,只顾捂着自己的肚子。 见这副形势,侍卫都没再动手,那耶国的使臣和几个人已经冲了上来,将扎达搀扶。一口口‘国主国主’的,叫的人直肝颤。 歆月早已跳出了扎达附近的范围,唯恐再出什么不该出的事儿。 那耶国的一行人由侍卫护着,实际也是押着,带着酒醉到有些疯癫的扎达退出了裕龙厅。不知何时,司徒祈瑾已经下了高台,到了歆月身后。 “爱妃,”司徒祈瑾低声呢喃,伸手将歆月肩膀环绕,“受惊了……” 那口味甚是温柔,与他那容貌有的一比。 “臣妾为筱弼祈福献舞,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歆月低声道,眉目含怨。她确确实实没想到啊,扎达是何等的人物,从他那整齐划一步伐的军队就能看得出来,怎么今夜会如此失态呢? 望着扎达退去的大门,司徒祈瑾就是一声冷哼,“就这等酒囊饭袋,也成不了大器!” 司徒祈瑾似乎对扎达颇为不屑,否则也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朕不发威,自是不想坏了这喜庆的气氛,却委屈了宸妃啊。” 司徒祈瑾惆怅的道了一句,覆手将歆月牵住,就要往回带。“也莫换衣了,陪朕再吃几杯吧,看看那高兴劲儿还能不能找回来。” 歆月刚才挣扎的,手心里面已经全是汗,这会儿已经冷了下来,再与司徒祈瑾的手相合,甚是不爽利。 歆月有些微微的挣,却又碍于群臣面前不好怎么样,索性就随了司徒祈瑾的意思,重新回到了高台上端坐。 歌舞起,司徒祈瑾接连不停的喝了几杯,脸色虽是缓了缓,却仍然不似开始时那般了。 歆月脸上亦是有愁容,只不过淡淡的,只似被吓过后的一点点余惊。 扎达,你为何要这样做?别说你忘不了我穆歆月! ------题外话------ 亲们,不要霸王幽幽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7 司徒祈瑾与群臣举杯欢饮,歆月亦被他逼着喝了几杯。酒香虽醇厚却辣口的紧,歆月眉心一簇,一口酒呛在了喉中。 “咳、咳咳。” 歆月轻咳了几声,纤手一捂,一口酒便落在了袍袖上。 “宸妃,怎么了?” 歆月脸侧已经氤氲了阵阵热气,她知道司徒祈瑾已经靠了过来。 “臣妾未曾饮过酒,享不来那分醇香亦吞不下这绵远……” 歆月将头一低,将杯盏轻轻的撇到几案上。红红的丹寇,纤白的手指,潦倒的金杯,徒添了几分奢靡。 司徒祈瑾口中虽然道着一句“罢了”眼睛却落在了几案上,迷离间他似乎看到了美艳与清丽之间的那层。 “来人呐,扶宸妃娘娘回宫歇了吧。今天受了惊,还陪着朕饮酒,实是朕的不应该啊。” 歆月是万万没想到司徒祈瑾会这么说的,难得他开一次尊口,让自己不再如坐针毡。 歆月俯身,道一句“臣妾告退”却让司徒祈瑾一把抓住了手。歆月本能的挣脱,司徒祈瑾却翻转手腕,将她托了起来。 “好生歇着,让人去取些压惊的药来,免得晚上噩梦。” 司徒祈瑾的话语轻柔温和,只带了几丝上对下的压迫力,与其平时字字带刺的样子已经是万分差别。 歆月匆匆退去,巧儿却是胆颤心惊的劲儿还未过去。 “那那耶国主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这么对娘娘!” 巧儿心中愤恨,自是斥了几句,手中利落的帮着歆月退着身上的衣袍。袍袖上沾的丝丝酒气还在,那么一抖,氤氲开来。 “是啊,奴婢也瞧那那耶国主太不像话了,竟然接着酒劲儿轻薄娘娘,还说娘娘是他的什么爱妾。”芝儿在一边替歆月取着头上的朱钗发饰,一边接过了巧儿的话头。 “可不是么,娘娘毕竟是皇上的人,就让他那么轻薄去了,皇上竟然还不治他的罪,真是太怠慢我们娘娘了。” “巧儿,不许乱说话,皇上对娘娘如何,娘娘心里自有分寸,莫要在这里让娘娘听了你的私恨也怨起了皇上,那可是大不敬!” 巧儿比芝儿年轻,些许话因为在歆月的寝殿说起来也就肆无忌惮,芝儿有些听不过去了,便扬声教训了她几句。 歆月一直没有对她们的话做出任何反应,毕竟芝儿和巧儿不知道当年的暗中事。譬如她真的曾是扎达的妾,而且还是被司徒祈瑾送出去的。然而想到将自己送给扎达,另一个疑团又浮出水面。既然司徒祈瑾早就知道自己帝女的身份,他又为何那时将自己送给扎达?难道那时将自己挑入峦王府中为扎达献舞是巧合么?可是司徒祈瑾早就认出了自己不是宫女,若是仅仅利用自己来对付韩彻冰筹码着实太小…… 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 歆月脑中已是一片乱麻,不知该如何理清。她能了解情况的到目前为止,能告诉自己当年详情的除了那个峪王妃就是扎达了。峪王妃何人,她只是面见过几次自是不清楚。然而扎达,这个一国之主,想联络亦不容易,何况他扎达又怎么会将实情告知与她呢? 她与扎达之间并无利益制肘,而今扎达虽成了国主,想必亦是司徒祈瑾相助,那么不利于司徒祈瑾的事情他想必也不会做。虽说国主不如国王,但坐享国中我最大的声威并不减分毫,还省了许多政事拥扰。但是回想当年扎达带兵的气势,作战的勇猛,亦不像是贪图享乐之辈。 若他扎达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 ------题外话------ 亲们,不要霸王我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8 许是因为让扎达的‘突然袭击’弄的太过紧张,也许是因为和司徒祈瑾在一起了一晚上而紧张,歆月回到自己的宫中全身可算是松软下来。虽然有扎达和峪王妃那些事情在她脑海中久久不散,大概是那压惊的药起了作用,歆月竟也睡的昏昏沉沉。 醒来十分,寝殿中已有冬日暖阳依依,从那高高的窗棂处打了进来,添了几分温暖馨香。歆月微微动了动身子,头却有些疼,自个儿伸手一捂,竟有些发热。想来昨天穿着那跳舞的衣裳,还陪着司徒祈瑾吃酒,当时因为紧张没觉得冷,事后想来,这天儿穿着那些,还没个大氅披着,不难受才怪了。看来并不是那压惊药安神,而是自己有些发烧带的浑身无力。 歆月自顾自的起身,却瞧见芝儿刚刚进了寝殿。 “娘娘,您可醒了。”芝儿几步就奔了过来,替歆月理着衣裳和穿戴。 “怎么,听你这意思,似是有事儿?”歆月用手拢了拢青丝,露出一张带了微微潮红的脸,而胎记却依旧在那脸侧,混着潮红,未曾退过一丝一毫。 “许公公一早就来吩咐过了,说请娘娘醒了去乾元殿一趟。”芝儿手上利索,说话间已将给歆月套好了外袍。 “既然是能等本宫醒了,那说明皇上找本宫也没什么大事。”歆月口中淡淡道,人已经落了座,口中正苦涩的难受,便端起茶灌了一口。 “娘娘这一觉可是睡的实在,让奴才们好等啊。”芝儿正说着转头见歆月在喝昨夜的凉茶,就急忙劝道,“娘娘,您又再喝凉茶了。凤体为重,这隔夜茶可喝不得。” 歆月不由悻悻的撇嘴,什么凤体不凤体的,当年在丞相府过着那幽禁生活的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巴不得自己死呢。好在芝儿带她亲好,伺候的得当,才让歆月对她有一百个放心,将那茶盏撂在了桌上。 歆月头仍有些昏昏沉沉的,让巧儿去煮了一碗酒酿圆子寻思着开开胃,却怎奈吞了两口就再也咽不下了,口中涩的难受。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早晚也就头一颗。自己没与司徒祈瑾再生枝节,这么早的找自己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儿。索性,歆月收拾妥当就上了辇,奔着乾元殿去了。 声声通禀的时候,歆月已然觉得有些眩晕,好不容易定下神,让人搀到了乾元殿的门外。大门一开,着实让歆月‘惊喜了一把’ 司徒祈瑾仍是正襟危坐,高高堂上,睥睨之势。左手边朝中几位大臣落了座。而他的右手下,那耶国人依等级而坐,打头的正是扎达。 歆月抬眼望向扎达,却见扎达也正瞧着自己,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接着将目光收了回去,像是偷窃的小贼一般。 歆月唇角一抽,显然是不知道司徒祈瑾在想些什么,昨天那事儿难道今天想重演,还是嫌他扎达闹的不够,非要等着她承认了当年的身份来给筱弼的皇上丢更大的人? 适才的不清醒就在这顷刻间全然消失,只有万般的不解,和等待歆月迈步跨过的长长地毯。 歆月一步步走的十分惊心,在这威仪八方的朝殿,若真出个什么,只怕自己被贬是小,还有璇月母女也生死难保。 司徒祈瑾的身侧已经有一把凤椅被提前安置好了,歆月飘然落座,却觉到了针扎一般的疼。眼角斜睨司徒祈瑾,他的目光却轻蔑的落在扎达的身上。 司徒祈瑾一声轻哼,扎达那边已经魁然起身,高喝了一声“宸妃娘娘!” ------题外话------ 大家发扬要踊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49 扎达一声‘宸妃娘娘’,声如洪钟,底气十足,自有几分武将的威仪,却令歆月没来由的一个颤抖,差点慌了心神。 歆月的颤抖似乎被司徒祈瑾察觉,漫不经心的递过来一句,“他是来向你道歉的,你怕什么!” 歆月闻言不由的摇头,转身望了一眼司徒祈瑾,那静如秋水的神色还真是常人难以做到。难道还指望着人人都像你司徒祈瑾那般能够杀人放火都只当是孩童过家家,眨眨眼就过去,毫不放在心上么?只不过司徒祈瑾的那就话倒是给歆月心中铺了个地,这么说,扎达醒酒了来给自己赔不是? 歆月将信将疑,一来,她清楚自己与扎达之间并无瓜葛,所以扎达绝对不可能会因为喝醉了就想起了自己还对自己死缠烂打。二来,他扎达也应该不是那么分寸的人,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明白的很,那这样便不是前后矛盾? 歆月心中正七上八下,再抬眼看向扎达,倒是一副不同之前的老实样。此,既不是当年那个带兵打仗,八面威风的扎达亦不是昨夜那个喝醉酒,任自己属臣拽都拽不走的扎达。 歆月默吸一口气,将腰板一挺,也端坐起来,只待扎达的下文再做定夺。毕竟这么许多年不见,对于扎达和那耶她也一无所知。 “臣,惶恐。”扎达毕恭毕敬,手做礼,向空中一扬。“昨夜臣醉酒,却将娘娘当做她人……” “臣本无意冒犯,还请娘娘凤体为上,莫与臣计较。臣赏罚自当,还请皇上娘娘裁夺。” 扎达将身子一拜,在歆月面前低头不语。 歆月眉一簇,不知如何回答。其实要按她的意思,便是小事一桩,然而牵着到两国之间,若是真的就那么过去,不知道会不会失威。 “如何啊,爱妃。” 歆月口未开,司徒祈瑾那边已经发了问。歆月唇轻扬,已经有了将这事儿推给司徒祈瑾的意思。 “臣妾是皇上的人,自然什么都听皇上的,皇上说罚就罚,皇上说且过,就让国主大人且过,臣妾自不会又半句怨言。” “宸妃说的极是,宸妃是朕的人。国主当着两国官员的面儿做出那等事情,朕想给国主遮掩都遮掩不住呢。”司徒祈瑾言下之意是讥扎达所做的丢人辱国,“然而,国主是因为两国之事欢欣而醉才酿成了大错,朕又不好让两国喜事变哀,然而不罚也不足以平愤。” 司徒祈瑾一字一句说来慢条斯理,又听不出情绪起伏的一丝一毫,让人十分拿捏不准他接下来究竟想做什么。 殿下人皆是屏气凝神的听,却是扎达又开了口,将司徒祈瑾打断。司徒祈瑾的话正是到了节骨眼上的时候,然而扎达的开口,让众人不由的为之捏了一把汗,这那耶的国主,究竟是不想干了还是不要命了? 司徒祈瑾的眼中已然是压着许久的怒火未发,怒目瞪向扎达,似是想将他喝退。 扎达却不紧不慢,再道一声:“皇上!” ------题外话------ 怎么没有亲说说扎达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0 “皇上,我那耶有传国国宝九凤朝阳袍,我昨日见宸妃娘娘气度非凡,又德才兼备,着九凤朝阳袍乃实至名归。” 司徒祈瑾仍是漫不经心的哼笑,“那扎达国主将那国宝送到宸妃处看看吧,若是宸妃喜欢,朕就饶了你,若朕的宸妃不喜欢,朕就用五十万铁蹄踏破你的国!” 司徒祈瑾一番话将歆月的地位推上了天,其实人人都是明白的,皇上喜不喜欢这个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耶归降筱弼做了属国,而宸妃又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帝女,昭示着帝王的独享。若是对帝女存了心思,那无疑也是对皇位的觊觎。 “皇上臣还有……臣愿意双手奉上城池五座,此全与北岳国搭界,不知……”扎达声音中已满是颤抖,那种卑微的模样让人难以与他外表的器宇轩昂相提并论。 司徒祈瑾轻蔑的一瞥,“国主的心意,朕收下了。” 目送着歆月翩翩移步,扎达那略显呆滞的目中突然出了几分深意,只不过一瞬间就随风消逝,不着痕迹。目光一转,那诚惶诚恐样子转向了司徒祈瑾。 “谢皇上开恩!” 扎达将身一拜,威武高大已经不似从前。回到住处,扎达派人回国去取那所谓的国宝九凤朝阳袍。然而那耶宫中那件不过是一件赝品,真正的东西已在扎达的行囊中架着,铜锁一落,门扉一开,暗处便已经折出了五彩光芒。 真品自然是要给,只不过,若让人知道了自己故意而为之,而自己又身在他国,命兴许就这么丢了。 扎达将身往椅子上一座,脑海中全是司徒祈瑾那轻蔑的眼神。那种眼神,他曾经在他哥哥们的眼中看到过,如今再一次重温,真是‘亲切’非常。 司徒祈瑾,你对我的表现满意么? 那个英勇神武的庶出王子,一年前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转而是凌乱的阵势,节节败退战事,虽然用尽力量也难保那如同丧家犬一样的逃跑可以不伤一兵一卒。从那个雷厉风行的魔鬼,渐渐弱小,弱到自己父王差点让大臣的奏折淹没,弱到连宫里的太监都不肯瞧自己一眼,弱到最后,父王仙逝,自己来求司徒祈瑾替自己夺王位。理由,是那耶的称臣。 司徒祈瑾对北岳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怕当年自己就已经明白。看那个被他致残的弟弟,再看看那个血溅当场的敏妃。扎达在北岳以北,筱弼与那耶,两方将北岳死死的夹在中间。若是能得到那耶,无疑是帮了司徒祈瑾的大忙,更是让北岳的形式岌岌可危。这对于司徒祈瑾极度膨胀的占有欲和复仇欲再合适不过,他司徒祈瑾又怎么会不答应?毕竟,自己的几个哥哥都是有勇无谋的短命鬼,一个个全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自相残杀。 还记得那日那耶王城被血洗,残阳余辉,风亦潇潇。他,那耶国庶出的王子扎达,就那样在自己卫队的拥护下登上了国王的宝座,手中握起那象征无上权力的权杖。也许,下一刻该是指点江山的时刻,却谁曾想,一声令下,那耶成为了筱弼的臣国。 丈夫能屈伸,心可存天地。 深夜漫长,摇摇烛光。坤舆图前站负手立,长鞭一指向中原。 ------题外话------ 这世上只有更腹黑,没有最腹黑……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1 庄琳琼苑外,小公公正带着那进献宝贝的那耶人向这边走来。 这么多天儿过去了,那严寒的劲儿依然退去,只剩下劲俏的冷风将这扎达身边的亲信人的手呲了个僵硬。 这扎达的亲信跟着小公公一路小跑,临到了庄琳琼苑外被人尖细的提点了句‘瞧着脚底下,’ 才急切抬头看了一眼这宫门匾额,露出一双绿色的眸子。 脚一抬,门槛一跃,偌大的宫殿群徐徐展开。 常绿木在这庭院中,让那份光兀少感少了许多。碾碎步上台阶,便到了正殿门外。 “你等着点儿,容我看看我们娘娘歇了没?”小公公甚是会拿腔拿调,也似是知道那日他们那耶人的国主得罪了皇上娘娘,若是娘娘又几分的不高兴,他们国主就要掉脑袋。 这人并未抬头,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这当年的丑丫头成了娘娘,派头倒是不小,连个狗腿子都敢这么抬自己。此刻他眼前赫然出现了那个一脸胎记,却对扎达不肯就范还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丞相之女的歆月。 来人抬头,眼睛顺着小太监离开的背影,唇角便露出一丝鄙夷。 若不是事关重大,如何让他羯末来受这份下人气。只可惜,从一年前开始,这种气受了已经千八百次了。真是无权失势被人欺,真不知道这个扎达王子是怎么想的,凭一己兵力夺权不是不可能,登基亦是不在话下,为何要一次次的退避,又一次次的让那些人骑在头上,最后还让臣了这筱弼的皇上。 羯末暗中摇头,殿门已然隆隆开启,一声“宣”带起了他的脚步。 稳步向前,将那小叶檀木嵌珠贝大盒高举于头顶。 “臣,那耶使者参见宸妃娘娘!” 羯末躬身,而臂膀不移不动,深深一礼。 “起来吧。” 上头传来女声,淡漠清浅,不带一丝世俗的妖娆浮华。 “臣奉我国主之命,特将国宝九凤朝阳呈与娘娘,望娘娘亲启。” “呈上来吧。” 歆月正端坐殿中,黛眉轻挑,看着芝儿结果羯末手中的大木盒,高举到了自己跟前。 紫黑色的木盒带着几分厚重感,光润的圆角,淡淡的木香,饶是看的出几分古意。盒盖上寥寥珠贝镶嵌,似是腊月的雪梅,虽是简单,却看的出十足的匠心。极细腻小心的将这珠贝的美丽展现,却又不敢夸大怕污了这小叶檀的大气沉稳。 歆月只是细细的瞧,却也无奈,好端端的盒子,却让一个不小的封条给添了堵。歆月不由的一撇嘴,用护甲一挑,将那封条拦腰截断。 盒盖一开,紫黑色已经掩不住那万千风华。那嵌坠的珠宝珍奇,流光溢彩,仿佛已经分置两个世界。 歆月着实让这盒子里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可也是,毕竟是传国国宝,若是一般平平淡淡哪里还负得起那盛名。只不过歆月心中明白,司徒祈瑾肯放过扎达定不是为了这么件儿价值连城的国宝,他更看重的是那耶与北岳接连的几座城池。北岳一出,歆月脑海中就不自然的冒出了祈瑛的模样,曾经俊朗的他,那若春阳一般和煦的笑,还有那日在湖畔行廊上,遥望苍凉的他眼中的丝丝落寞…… 歆月的胸口不由的一阵收缩,气已然有些上不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将那股子难受缓了几分。 歆月本想将盒盖和上,再添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言语就算罢了。让这那耶的使臣好交差,也算看在当年扎达对自己还不错的份儿上不再为难他。毕竟自己轻重分量,歆月还是清楚的很。 歆月目光匆匆在那九凤朝阳袍上一过,却不经意间看到盒缝处的夹一张纸条。 “那耶使臣现行退下,这九凤朝阳袍,容本宫一试!” 歆月说着,袍袖一撩,手指轻轻一滑,将那字条就收入了袍袖之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2 正殿大门缓缓关闭,将那瞬间跳跃进来的阳关又都阻挡在了外面。沉重的大门,吱呀呀的作响,丝丝凄冷渗了进来,又似乎是在敲响人的心弦。 巧儿和芝儿已经立在歆月的身边,一个人正要替她脱去了外袍,另一个正伸手开那木盒,歆月一声就将她们都给止住了。 “退下吧,本宫自己来。” 两个婢女纷纷退后,绛红色帷幔落下,悉悉的流苏随着带起的风摆,散落了一地。 歆月回转过身,将外袍褪下时顺势将袖中字条取出。只淡淡一扫,却是脸色徒然的重了起来。歆月手指轻捻那檀木盒盖,沉重一撤,万千光华流转瞬间将她的面容映亮。歆月的唇轻抿,心思全然不在这国宝的九凤朝阳袍上,怅然的取出那九凤朝阳袍双臂一展就妥妥当当的落在了身上。 歆月的手攥着那字条,手心汗意频频,似是已经将那字条沁润。片刻,几个回步,佯装的昂首低眉,似是在自我欣赏着。却掌中一松将那字条顺入了脚边的炭盆,一切就都化为了灰烬。 “来人,呈镜子。” 声落,脚步声动,帷幔高起,一面大大的铜镜已然立在了歆月的面前。镜中的女子被这周身的光华照的如同世外谪仙飞天是带了淡淡光晕,高高的发髻,精致的轮廓,谁也无法想象若是没了那碍眼的胎记,将会是什么模样? 歆月徐徐转身,回眸再向镜中望,怎奈心中搁着事情,这一瞥也全是过眼云烟。锦衣华服实乃身外物,容姿艳貌亦是空皮囊。 “如何?”歆月淡淡的问了一句,口气中全然是那受宠嫔妃应有的淡淡傲气和这对镜观人孤芳自赏的几分孤寂。 “甚好,娘娘着上她已是美极。” 听了这话,歆月唇角淡淡一样,“罢了,唤他进来吧。”话音落,歆月还不忘再往那镜中瞥一眼,一副被自己吸引的样子算是做足。 “替本宫谢谢国主,东西十分受用。” 羯末正低头叩拜,穿耳而过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喜悦。他抬头看去,果然是笑意纵生,可是那目光与自己相汇的一刹又完全的变了模样。羯末已经放下了心,看来那字条这宸妃娘娘已经看了,并且,一切又全都如国主所料。 “娘娘能够喜欢,是我国主大人和鄙人等之大幸。”羯末按部就班的回了一句,心中却道这个倔强的丑丫头有年数不见,倒是说话有板有眼,架子十足啊。 “即使如此,那本宫能得这那耶国宝亦是大幸。”歆月越发仔细的端详眼前的男子,越是觉得有那么几分眼熟。想来他也是扎达的亲信之辈,否则这进皇宫送国宝之事也不会交到他的手上。 “娘娘圣明。” “若是娘娘无他事吩咐,臣便不再扰娘娘清静,径自回去复命。” 歆月听见那使者要走,心弦便一时绷紧。脸上佯装着富贵从容,心中却已经开始暗自打算。 “去吧,本宫自会将此事禀明皇上,好让让着你们国主早日返乡。” 歆月这算是应了一声,待羯末缓缓再次叩谢起身准备要走时,她便又开了口,只不过这次不是向羯末,而是向身边的芝儿。 “本宫有幸得了这么件宝物,亦是缘分,他日定要着着它去庙中为皇上祈福,为筱弼祈福!” ------题外话------ 话说一大早起床现写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3 帝都外的芷兰寺向来香火鼎盛,庙宇坐落群山环翠之中。想当年歆月的帝女之身就是被这里的前任长老众悟法师言中,而后又突然圆寂而死。只不过那事的知情人除了这新任的方丈其他人皆以化作了万千黄土,随风而逝了。 歆月下马车,抬头望向山间的松林翠柏,淡淡的冷意竟然袭过了她的心头。山路崎岖,行不的马车,一众随从跟在歆月身后缓缓向山门佛塔走去。一段不短的山路行过,长长的石阶顺在眼前,歆月的额角已经微微发汗,再次抬头望去,见到那紧闭的佛门才有几分的安心。 为了帝女宸妃的进香,芷兰寺特地戒严,自然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所以一路走来有那么几分冷清,再加上不过是冬日渐渐转暖的时候,所以每每提鼻子嗅一嗅,都是香火过后伴着阵阵的土腥。 进寺庙,住禅房,一切顺利而妥当。只是一旁的芝儿却轻声的嘟囔道,“既然都封了院专门供娘娘为国祈福上香,可又为何没有人方丈等人来迎接呢?”这话到也说的极是,既然他司徒祈瑾都下令不得外人擅入了,似乎也应该会安排众僧侣出来迎接吧,只是,从进庙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小沙弥在前面领路。 歆月眉目一转,只是淡淡道,“你我来皆是为国祈福,乃是求佛祖保佑,若是因为这扰了人家弟子的清静修行倒是你我的恶行。” 整顿收拾好时间不大,小沙弥轻叩门扉,“女施主,方丈请堂中叙缘。” 歆月随小沙弥进了一处佛堂,座上一个忍字似是已经融进了白墙间。芝巧二人全然被那小沙弥挡在了堂外,然而佛堂门毕一声,突的惊起飞鸟阵阵。歆月还未落座,就被那突兀的合门声惊到,柳眉不由的倒立。 “女施主,别来无恙!” 歆月目光还停留在那猛然合死的门上,身后突然传来的一声让她仓皇转身,因为那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没有半分老态更不是出家人的从容淡定。 身后的人一身青袍,脚下麻鞋白袜,头上发髻淡淡青玉挽着,双掌合十,正默默的看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常年征战,这一身青素的袍子虽然扎达多了几分儒雅,却依然压不住他身上的煞气。只不过往那地方一站,便直将人的目光全然多去。 歆月不由倒退几步,喃声道,“你竟还能进来,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你又对这天下觊觎了多久?”说是喃声,只不过是因为歆月不敢大声,然而语气却是越来越强烈。她还以为司徒祈瑾的戒严会阻碍了扎达的计划,真没想到扎达竟然处心积虑了这么久,连这个帝都之外的寺庙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宸妃娘娘,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你不累么?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定也累了吧。”扎达面色颇为自然,宽臂一展,指向桌上的粗瓷茶碗,“何不坐下歇歇,喝口茶我们详谈。” 扎达说完却见歆月迟迟不肯坐下,轻哼一声,径自摸起桌上的粗瓷茶碗,吞了一口茶叶根做的苦茶,“难道宸妃娘娘不希望见到我扎达么?” ------题外话------ 不好意思亲们,今天有事更晚了,明天照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4 歆月只是一怔,片刻后回神却发现扎达依旧那般云淡风轻的又斟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着倒是十分痛快。“这茶虽不似那些宫中的明前茶般清爽,可是却苦苦的别有风味,宸妃娘娘要是不尝可全都让在下喝光了啊。”扎达笑盈盈的将杯子往歆月跟前一举,又摇着头轻笑,昂首灌进了自己的口中。 “娘娘这是何苦,既然不想与我合作,你又何必张口说那一句为筱弼祈福呢,弄的我几夜不得安寝呢。” 歆月不由的暗自咬唇,扎达的几番话下来自己竟没有一句能反驳,毕竟若不想合作,自己就不会来这芷兰寺与扎达会面。 歆月默默瞧着扎达,转身缓缓的落座。 “我答应来却不一定答应与你合作。”歆月低声道,眼睛未于扎达相汇。“你夺你的天下,与我无半分的关系。” “无半分的关系?呵呵,”扎达听了歆月的话眉梢轻挑,似是真的听见了什么笑话,“娘娘不必用这种办法来激我,我自会如实相告。” 歆月僵硬的面颊一动,唇角微扬,“既然这样,那王子也不必称我娘娘了。” 扎达听到歆月那随口对自己称呼的王子,就不由的无奈摇头。“你自不是娘娘,还是那个又傻又执拗的穆歆月。” “你!”歆月听得这话不由的怒嗔,若扎达敢戏弄她,她便要他好看。 扎达瞧见歆月那似要杀人的眼神便淡淡的劝了句,“莫恼,你已忘了我已经是国主,再也不是王子了。” 歆月不由的嘶声,看见扎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已经有了想抽自己嘴巴子的冲动。面对扎达这样的人自己竟还出这等的篓子,若是合作事成,她再不谨慎只怕帮不到祈瑛还会葬送了自己。 “这倒是无妨,只是你到了司徒祈瑾哪里可不能再这般大意,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扎达看着歆月已经发僵的脸色不由的低声道,似是劝慰又似是告诫。 歆月默默点头,只是谨慎自是要谨慎,与他扎达所言不相同罢了。 “若我能登大位,不禁能够制住司徒祈瑾替你们穆家,你夫君韩家还有你的心上人司徒祈瑛都是一个雪耻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无需你亲自动手不知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扎达这话出口时声音十分低沉,但又十分平和,毫无半点 “无需动手能够令仇人血溅自是好事一桩,只不过,你要我如何信你有这等的能力呢?如今的那耶已经向筱弼称臣,而连与你怨恨最深的赤金你亦是无措,就是这等的局面要如何说服我呢?” “赤金自是不需要你担心,你若肯信我扎达,无需我半句言语,你就静静等着司徒祈瑾挫败,然后和你的相好过日子便罢。”扎达灿然一笑,将歆月打量一番,眸色中是说不出的意味。 “你倒还想着我与祈瑛的关系。” 歆月被扎达瞧的有些不自在,随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我是己,你是彼,若没有分毫了解我就敢如此唐突的在裕龙厅中对你轻薄调戏,只怕我的尸体早就被送回了那耶。” 听了此话,扎达饶是抻了抻眉,不由的回想起那日再见歆月时的情景。她虽张的丑陋,却也算是颇有几分灵气,那跳的好不好不是自己说了就成的,那堂下大臣的反应他一个佯装醉酒的汉子看的也分外的清楚。 “既然千般准备万番考虑都在你手,若我不答应你的合作好像我傻一般。” 歆月这番话出口,竟让扎达得意的哼笑了几声,只不过这得意劲儿还没怎么样,歆月就又开了口。 “让我答应合作,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5 “让我答应合作,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 听见歆月这话,扎达竟不由的锁眉,眼角轻挑,瞳孔幽暗又突然尽是光芒。 “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有可能,对于你我也算是公平。” 扎达自是有十足的自信,他明白当年的血雨腥风后留下的新仇旧恨,更是明白,除了自己她穆歆月已然没有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毕竟那个司徒祈瑛的心腹全被司徒祈瑾除去,而现在他再南岭离着她又太远。 “我的条件并不会让你为难,也许我知道了对你来说会十分有利。” 歆月说着人已经缓缓起身,似是在躲避扎达的目光。“”我想知道当年司徒祈瑾用何等手段谋取的皇位!“ 扎达听了歆月这个条件,不由一笑,”司徒祈瑾怎么夺得的皇位你难道还不知道么?我可记得你当年就在她府中,后来是不是还被带到了峪王府成了活靶子。“ 司徒祈瑾当年用的把戏他倒是一清二楚,只是当时的他不知道司徒祈瑾所谓的‘人质’竟是后来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越敕‘舞女’。若不是推敲琢磨,他险些就被司徒祈瑾算计了进去。 ”司徒祈瑾里通外国,借那耶之力我自是明白,那一幕幕至今在我脑海不能拂去…“歆月不由的轻声一叹,然而目光中却隐隐露出了寒意。”筱弼国的先帝从未有过顽疾又因何会猝死,而司徒祈瑾又如何那么恰得时机的联合了你的兵力控制峪王府和敏妃等人…“ 未等歆月说完,扎达已经讲话接了过去,”是司徒祈瑾早有预谋,设计害死的他的父皇、筱弼国的先帝?“ ”看来王子知道,不妨将实情相告。“歆月突然转身,头上的步摇灿灿,如远天寒星,一双眸子更是带了几分深意。嘴角浅浅含笑,逼视着扎达。 ”你觉得凭我当年与司徒祈瑾的合作,他就能将他的所有谋划都告知与我么?“扎达不由冷笑,眼神似是带了几分轻蔑。面对歆月的逼视,他的回答更是干脆。 ”说你是那个傻穆歆月你还怒气冲天的,怎么这么几年过去了,就不见一点儿长进呢?“ 说这不见长进,扎达自是违心的,能在司徒祈瑾身边装模作样就定然不是当年那个抵死也不肯对自己奉承讨好的傻丫头了。也许是因为长大了吧,年岁毕竟带来了些什么。 ”我穆歆月是不怎么聪明,否则当年也不会落入司徒祈瑾的圈套。“歆月没有再恼,看似十分平静,只是下一句话却带了十足的挑衅,”只是我这不是碰见了神通广大的那耶王了么,我想调差这么件事情对你来说不算太困难吧。这芷兰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呆住的,又离着帝都那么近还能不走漏风声……“ 扎达笑而不语,只凭一双眉目来让人猜度他的心思。 在宫中要猜司徒祈瑾的心思,在这里还要猜他扎达的心思,歆月不过淡淡哼了一声,说不出的无奈。只不过她想知道司徒祈瑾登上帝位所用的阴谋手段,只能靠眼前这个要与自己做交易的扎达。这些不为其他,只愿祈瑛还有心为了自己的母妃为了这个国家而拼,她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明里与扎达合作暗中帮助司徒祈瑛,自己为祈瑛为死去的韩大哥和爹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凭现在自己在司徒祈瑾身边的特别,扎达应该也不会让这个机会这么溜掉。扎达有句话是没错的,知己知彼,所以他才敢派人暗中传书,想与自己合作。 ”国主殿下,这条件应不应的,给句话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6 “国主殿下,这条件应不应的,给句话吧。” 歆月回到宫中的这几日,脑海中时常浮现自己对扎达说这句话是扎达脸上的似笑非笑。 “穆歆月,若我没有九成的诚意要你合作,我自然不会冒着风险来找你。别以为我真的那么神,出入筱弼如入无人之境。” 歆月还是觉得自己将扎达小瞧了,若按书上所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到真还算得上。当年何等的威武,叱咤战场,如今又是那般的落魄模样。不过歆月到现在也不明白扎达如何在芷兰寺中那般的自由,歆月不由的一笑,不过也无他,就算他扎达被司徒祈瑾抓到,自己矢口否认司徒祈瑾也奈何不了自己,毕竟司徒祈瑾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帝女为他的帝位坐坐镇的。 歆月已派人将那九凤朝阳袍妥当的收好,虽然司徒祈瑾心思不在此之上,但毕竟也是国宝,自己如何也不能将它亏待,更何况,他是扎达联系自己的一个纽带。扎达虽说合作,却未将具体合作的事宜告知歆月,扎达只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弄的歆月心中悸悸,似乎扎达让她亲手刺杀司徒祈瑾一般。 司徒祈瑾那边正派了人去了那耶,占领了邻近北岳的那几座城池。司徒祈瑾想干什么,不用说就知道。当然这次消息不是芝儿寻来的,而是司徒祈瑾传召歆月去御书房侍读时候司徒祈瑾亲口所言。 “北岳敏妃,难道你忘了么?” 司徒祈瑾不知是试探还是怎样,歆月留了一份心未敢表态。 “是她瞧不上你,硬生生的拆散了你和岭王。”司徒祈瑾自顾自的喝着桌上的茶,那份悠然的姿态似乎是在看笑话。 歆月听见岭王二字脸色就僵硬下来,脊背直挺挺的立着,眉头微蹙,忖度着司徒祈瑾的用意。 “得了,爱妃,你不用思虑那么多,朕只不过是替你们可惜,只不过,若是没有敏妃,只怕朕今日还娶不到你呢。”司徒祈瑾已然起身,靴底踢踏渐渐的行到了歆月的身后,“朕看,当年的那份纯真情谊似是已经淡漠了吧…”司徒祈瑾的手臂从背后将歆月环绕,一双修长的手掌将歆月的手紧紧的扣住。 歆月没有说话,虽然被司徒祈瑾突如其来的抱吓得有些微微颤抖。 “别那么紧张…”司徒祈瑾声音一出,在歆月的耳根处,似乎要将她融了,脸上烧着一般,两片红绯飘然。 司徒祈瑾轻声的哼笑着,唇已经贴上了那层层织锦中的纤白脖颈。歆月的身子僵硬在司徒祈瑾的怀中,有太多的事情压着她让她无法挣扎,眼睑微合,想让自己不再紧张。 能逃过上次那一劫已是老天爷在帮自己,自己就算再丑也是司徒祈瑾的女人,被他占有只能说是天经地义。 歆月交叠在身前的手掌被司徒祈瑾轻轻的端了起来,一只并不纤长的手却嫩嫩白白,那宫中最最艳俗的丹寇在她手上却那番的撩人。一只满翠的镯子慵懒的散在腕间,映着那阵阵红,那般的刺目。 “可真美,赶明儿让人给你打上几副缠臂金,夏日里穿上宽袖的衣裳,将这藕臂玉手一出,还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惊羡呢。” 司徒祈瑾这话似是给歆月说,又似不是给她说的,因为只不过是一个命令。如同看见笼中的金丝雀飞舞,觉得好看,就带上金环,只因为那样飞起来更炫目。 歆月莺声低语,“谢,谢皇上。” 司徒祈瑾的手掌温暖非常,却在歆月看来如同绳索。能将自己扼死,也能将自己牢牢捆住。 “还在怕朕么?恩?” ------题外话------ 看文不留言不说话的亲不是好亲~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7 “还在怕朕么?恩?” 司徒祈瑾的声音不大,那声音中带出的浅浅压迫滋味却已然蔓延开来。歆月微微缩着肩,红唇轻启,欲言又止。 “哼,不过这么一问,爱妃不必想说又不敢说,这可不像你啊穆歆月。” 司徒祈瑾唤着歆月的名讳,手指轻扬徘徊在歆月那艳到荼蘼指尖,把玩几下之后又不经意间的甩开了手。明黄的靴子轻摇,在金砖地上映出淡淡的光影。 “臣妾于皇上是妾,是皇上的枕边人,若对皇上有所惧,必然是伤了和气,不利于后宫之协。所以臣妾必然心中对皇上千般爱戴,何来怕言?然而臣妾又以为,帝王皆有帝王之气,不怒而自威,可令贪官污吏无处藏,仗胆小人现原形。龙气之盛,必然是臣妾之所畏惧。所以臣妾惶恐,不敢妄说出口…” 歆月说着,目光缓缓上移,到了司徒祈瑾那飞龙盘旋前襟的胸口。 “宸妃啊,若是穆相知道你这般伶俐,也不会将你深藏相府了吧。” 司徒祈瑾的声音中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只是一时间金砖上光彩流转,几步就到了歆月的跟前。 歆月身子微微僵直,却没有与司徒祈瑾对视。逞一分的强,示两分的弱,同司徒祈瑾周旋如刀尖上舞蹈,一个不小心便是鲜血淋漓。 “都说你家的两个姐姐如何如何的,朕瞧着也不过是皮囊一副,倒是你,亏在了一张脸和一个不可告人的命运上…” 说话间司徒祈瑾已经面对着歆月,俯身将唇在歆月的脸侧一落。 突然间瓷器碰撞的声响泠泠,歆月急回头,却发现是司徒祈瑾这殿中的宫女送茶进来,许是看到了刚才他们之间的亲昵才吓得愣在了原地,进退不成。 歆月缓缓的将头转了过去,望着殿中墙上高悬的古迹字画,上面是筱弼建国时的江山坤舆。一抹淡淡的阳光灼在上面,一眼过去便是大好山河。 “滚出去!” 司徒祈瑾的声音不大,却隐隐的透着杀机,亦如他平常的话语中笑里藏刀一般,表面是表面的,你要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叮当的声响,凌乱的脚步,渐渐的又都平息下来,这偌大的殿中又只剩了他们两人。 司徒祈瑾手中一别,将她的腰跨住。 “看我筱弼江山,巍峨壮阔,如今何止这区区土地,秀山丽水已被我囊括怀中。” 很多时候,司徒祈瑾连高兴欢喜都表现的那么冷硬。筱弼国从建国到如今确实已经不是当年的规模,也已不是依靠着别国才能不被欺凌的小国。而司徒祈瑾如今收那耶,又虎视眈眈的盯着北方的北岳,那话语中的得意表现的那番淋漓尽致却又毫不张扬。 身子一带,歆月已经被司徒祈瑾带上了那坤舆图下的高台。这里是皇宫的至高处,代表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以纵览秀丽江山,非王侯将相之所不能及。 曾几何时,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如今只不过是袍袖一挥,便可以整个覆盖。这高高皇位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睥睨天地,人生极致不过如此。 歆月坐在步辇上心中仍是忌惮,扎达祈瑛璇月和孩子,一时间全部涌来。皇权的漩涡,就能如何才能挣扎出来? 恍然间,迎面过来一辆步辇,歆月目光随处一扫,却发现了之前为自己抬辇的那个脚夫。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8 歆月有定睛细看,曾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应是不会认错的。 让自己跌破了头那件事歆月倒是不太在意,她所看重的是这个脚夫有没有人指示。还记得派人跟过那脚夫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就作罢了。只不过按理来说脚夫是不会随意更换的,宫中也自有管事的公公安排。那脚夫虽然是险些让自己磕在地上,可自己一是没有报到司徒祈瑾那边,二也没有怎么惩罚他,这个小小脚夫自是不可能轻易离开自己这里。就算是自己宫中有人向司徒祈瑾禀报了自己被磕伤的事情,他也不可能被调离,想必是收押监牢的处理。 如果几番猜测全被否定,那么只有一个方向在诱导着自己的往那方面去想。 对面的步辇悬着金领,微微抬眼望去让那阳光照得分外的晃眼。对方的步辇摇晃着从自己的身边经过,歆月没有转头去看里面坐着的人,因为步辇下跟着的婢女已然让她知道了步辇中人的身份。 “戚染啊,你那般的貌美还会嫉妒我这个丑丫头么?” 歆月默然在心中道,司徒祈瑾除了大事上给显的对自己恩宠十分,十则除了大婚时候便再也没有传唤过自己侍寝,所以后宫妃嫔中已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躯壳。司徒祈瑾娶了自己,自然是有他的目的,他是实实在在的阅女无数,从皇子时就已经是身边莺还燕绕的,所以又怎么会在自己这个徒有其名的妃子身上费什么功夫。 戚染的善妒,歆月自是了解的,而他对司徒祈瑾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从以前自己在她身边的伺候看来应该也是既欣赏又爱慕。然而细想之下,戚染想要害死自己也不仅仅是因为妒忌。戚染嫁到筱弼自是还有着平日公主出嫁联姻的最根本目的,而戚染嫁到筱弼也是风光无限,当时亦是品阶最高,能看的出司徒祈瑾对她的重视。然而司徒祈瑾如何对戚染的,歆月亦是明白十分,夜晚的那些冷声言语她也是听得一二的。这个风光无限的公主后妃背后究竟是什么样子却鲜有人知。 也许是戚染怕自己误了她,也同时误了自己的国家吧。还记得自己曾问过扎达赤金怎么办,言下之意就是先让扎达解决了赤金那边的事情,统一了北方再来向司徒祈瑾宣战,然而扎达却回答的十分轻易,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早动过了脑筋。扎达来筱弼臣降让自己以为,然而扎达早就有了那番的部署更让自己惊诧。想必那年自己向扎达提出让他联合司徒祈瑛和北岳来抑制司徒祈瑾时他也应是早就有了主意,所以现在才能在司徒祈瑾面前装傻充愣又敢与自己相约合谋。 歆月闭上了眼睛,挡去了那企图灼热自己眸色的光芒,却不知道为何头沉的那么厉害…… 再次睁眼时,模糊中自己的几个贴身宫女都跪倒在地,而恍惚间一袭明黄仿佛就在自己的身边。 歆月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昂首再看,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躺在了自己寝殿的床上,那纱曼上绘了朵朵白莲,正是自己让人给特意做的。 “身子弱了,就多进点儿补品,天天那番清素,身子也是会坏的。” 司徒祈瑾的声音低低的,却是十分平稳,丝毫不像一般人说的关切的话。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歆月有些皱眉。 一片明黄翻然覆下,落在歆月的额间。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59 歆月这一病,司徒祈瑾竟破天荒的来陪了她几天,让歆月有些惶惶然。只不过不陪好的到还快一些,司徒祈瑾在一旁让庄琳琼苑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歆月的病也就拖了几日。司徒祈瑾最后一日来的时道了句可惜,说是要去丰源围场打猎如今自己还不见好,就无法带自己去了。 最好不见…… 歆月在司徒祈瑾走后几日就好的差不多,更是没烙下什么咳嗽不止的毛病。只不过听宫内人儿传话,司徒祈瑾带了戚妃出去狩猎。谁不知道戚染是赤金的公主,而赤金是以游牧生活,凭借战马和大刀建国立业,所以这赤金的公主也应是马上一把好手。只有歆月不这么想,司徒祈瑾会让戚染陪他做马上狂奔么?丰源围场已经在筱弼的至西北边,从帝都出发前往亦需要十五个日夜,司徒祈瑾如此大阵仗的出去打个猎怕不只是心情好什么的吧。如今刚刚是开春季节,野外动物虽多有活动历来打猎都是秋日,待那些个小东西大野兽的都张的膘肥体胖的才猎上几只,拿在手中也颇有气势。想起赤金,歆月就不免想到扎达的归顺,难不成是当今赤兀国主坐不住了? 歆月这么想也不是没有缘由,毕竟赤金嫁过来戚染也没能怎么样,倒不如扎达一个归降将所有的戒备心都撇开,直接把火推到了北岳和赤金身上。天下之大,小国不少,然而能有力量抗衡一二的无非此几个。北岳早就是司徒祈瑾的心头诟,而赤金,司徒祈瑾却从未表过态。纵使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嫁了过来,司徒祈瑾却对赤金没有一点儿表示,赤兀应该心中打鼓。若是赤兀唐突下到了筱弼,当面与司徒祈瑾叫板,不如如此这般,省时也省力气。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至于戚染这个美人计,只怕对于司徒祈瑾这样的人毫无用处,远远不如她背后代表的赤金国。 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什么消息,歆月竟突然想到了要告诉扎达。但是想起扎达在芷兰寺中进出如若无人,自己这份念头也就打消了。自己都知道的事情,扎达怎么可能不知道,扎达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其实,对于扎达,歆月心中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毕竟对于司徒祈瑾扎达不见的就比他高明多少。如说时利,倒是司徒祈瑾等上帝位这么久了,可能会有所疏忽。这么想完全来源于司徒祈瑾上次与自己的亲昵被小宫女看了去,而后宫中宸妃娘娘假得宠的流言竟渐渐消失了去,现在想来也是司徒祈瑾用的手段。他明知道那种地方婢女会送茶进来,而在那里与自己亲昵,他也是必定知道了宫中的传闻如何。 太可怕…… 有些人你在他面前拼命的想要遮掩自己不露出马脚,却十分容易的就被人一眼看穿。于司徒祈瑾,于扎达,都是这种感觉。在他们两人面前,歆月时常是七十分的戒备三十分的反击。只是这反击与他们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手段来说显然太过幼稚拙劣。 只不过那夜朦胧中,司徒祈瑾在自己耳畔话依稀可闻。 “你若好好的在这宫中安生,八月十五朕就让岭王进帝都。” 司徒祈瑾,你究竟想干什么?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0 春风轻轻吹拂,腰间环佩叮咚作响,流苏飞舞,丝缕轻曼,却唯独少了像那少女时候可以随风飞扬起得发丝。御花园有玲珑亭,春到了这几天歆月总是坐在这里,看着远处的碧波万顷。那时候,他在那条蜿蜒的廊上,坐着轮椅,静静的看着远方,而她则是身后匆匆而过的罪宫宫女。她宫变后第一次见他,竟是多年后的筱弼皇宫。 慢慢的都是回忆,哪怕一丝一毫都能将自己的心窝温暖,可是只不过一回头,一切又全部抽空,那种疼,是生冷冷的疼。 祈瑛啊祈瑛,你还好么? 歆月心中一遍遍的念,却也知道那是徒劳。曾经那个为了自己翻墙入院的少年,那个目若朗星,又誓要娶自己为妃的少年…… 径自摇了摇头,眼角一滴温热出了眼眶落入了掌中丝帕。好一个司徒祈瑾,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软肋。只不过一句话,让自己那份封住许久的情愫一时间倾斜,收回去好难。 “芝儿,桃花是不是快开了。” 歆月瞧见那碧波两岸全是盈盈的粉头,不走心思的随口问道。 “娘娘,三月三,看桃花。如今已经进了三月了,自然是开的最旺盛的时候。” 桃花…… 歆月不禁恍然,为何在这春来处要叹伤情。 从司徒祈瑾走时算起,现在也应是刚刚到了地方。帝都已经芳菲盛开,那尽北的地界应该才刚刚回暖,而南岭呢,怕是没有那寒冷的冬日…… 司徒祈瑾不在,去探望璇月倒是更加平常。璇月见歆月脸色不太好,便劝她将心放下。只可惜璇月不知道歆月的心中装着多少事儿,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得下的。只是当璇月说起司徒祈瑾也经常来看宛心时,歆月的眉梢都不由的高挑,“那他有没有对宛心怎么样!” 璇月摇头,“自是没有,只是在院子里看着孩子跑跑走走,没做什么对不起宛心的事儿。” 歆月长舒一口气,“毕竟还是有血缘亲情,虽然他曾经想要将宛心置于死地,但现在缓过神来所以才……” 两人说话间,宛心在屋子里的地上疯跑玩耍,她不知道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有多么的可怕,也不知道她每次伸手要抱得那个人曾经将她害死。歆月看宛心玩耍,才发现了地上铺着整体的毛地毯,歆月问起时璇月才略带欣慰的说是司徒祈瑾派人来铺的,怕的是玩耍的时候不小心跌跤。 歆月点头微笑,心中却更是有些担心。自己与扎达的事情,定要一丝不漏,若是有了一点问题,还怕司徒祈瑾拿这娘俩做文章。何况自己还不是真心实习的帮扎达,璇月母女的危险也就又增加了一分。 好不容易的安宁来的十分不易,真的不想那么轻易的打破。不过看样子扎达也不会短时间内就有什么动作,毕竟赤金和他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好在现在那耶被筱弼庇护,让赤金只能再去想办法。自己主动总比自己被动要强的多,既然争强好胜的在所难免,天下必要归于一、主,那么就不如先下手为强。 天下必归于一主,雄心壮志野心勃勃的各个国主你争我抢,那么祈瑛呢,自己的祈瑛可有心要这如画江山? ------题外话------ 好戏要开场了,加快文章进度的干活,亲们,谢谢支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2 “宸妃……” 司徒祈瑾的声调轻扬,身形一转,几步就到了歆月的跟前。 歆月只觉得一股出奇大地力量将自己提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头上凤簪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薄如蝉翼的凤凰羽翼碎成了两半,而她整个人已经被司徒祈瑾横抱了起来,眼前是还在转着圈的金顶。 “朕给爱妃的礼物自以为还不错,但没想到爱妃给朕准备了,更是让朕欢心十分。”司徒祈瑾嘲讽着,极低的声音带着口中的温热一并向歆月袭来。 “但爱妃可能不知道,这甄选出来的采女宫娥千千万,容姿绰约者,貌若天仙者,都远远抵不上一个帝女。” 司徒祈瑾说着话,已经到了暖阁中的床榻上,俯身就将歆月狠狠的压了下去。 “你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只因你的命运从属关系着天下谁人在握。” 那虚张声势的爱妃爱妃,已经被一个个的你所代替。歆月能听的出来,也感受的到,司徒祈瑾的情绪在一点点的攀升。 “而朕就那么傻,放在嘴边的熟鸭子却还迟迟不肯张口!”司徒祈瑾自嘲的笑道,灼目的逼视和仅仅的压迫让歆月不得不承受他的目光。 “穆歆月,没有意义,你已经是筱弼的妃子,除非筱弼亡国,否则你永生永世也逃不出皇宫,也逃不出我的掌握。” “我纳多少妃,宠幸多少采女。穆歆月,你都是这宫中的宸妃,是我,筱弼国君司徒祈瑾的女人。” “已经太久了,若不补上洞房花烛只怕爱妃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司徒祈瑾的眼中全是说不出的意味,是冷笑么?应该不会是欲望吧。 歆月被死死的抵在床榻上,摇落的朱钗璎珞噼啪的滚到了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 司徒祈瑾已经将歆月的腰揽了起来,顺手抽开她腰间的束带。 “没那么巧合吧,宸妃难道又赶上月事?” 歆月还是忍不住,两手紧紧抓住司徒祈瑾的胳膊,大叫一声,“司徒祈瑾!” 也许许久没有人唤过司徒祈瑾他的名讳了,司徒祈瑾竟愣了一下,张扬的气息收敛,凝眉看着歆月。 歆月一声司徒祈瑾喊出口,挣扎着坐了起来,随后渐渐的止了动作,安静下来。钗落发乱,只剩下剧烈颤抖的双手死捏着司徒祈瑾的不放。 司徒祈瑾缓缓的抽出了手,大掌抚上了歆月的香腮,轻轻将那胎记上的泪痕拂了下去。抬手将手指顺入歆月散开的长发,从头滑至尾,轻捏玩弄。 许久许久,那时间歆月不知道是多久却觉得漫长的如渡过最难熬的寒冬。泪水悄悄的流过,她没有力量能够大声哭。僵直的背开始发麻,随着那身后手掌的游走疯狂的颤抖。 冷不防的,他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曾用过口脂,所以没有那些恼人的香气,倒是一股子淡淡的桂花羹的味道还留在唇齿间。 他贪婪的噬取,迷离的双眼望着她流泪的眼睛竟觉得分外美丽。 一双不安的手再次落在了他的胳膊上,想要再一次的阻止,却让他翻转手腕一把抓住。 歆月挣扎的手被司徒祈瑾扭的生疼,那个吻着她的唇攻入的气息越来越强烈。被迫的纠缠,强势的吻,被扭的生疼得手。可是她却不想就那么放弃,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给我,我让你见祈瑛…” ------题外话------ 晚上和别的作者聊了几句,突然觉得自己写文写的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想我是认真写文的人,我希望我认真也能换来喜欢它的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5 歆月的两名贴身婢女被公公传话去那暖阁,亦是被要求了带着主子一套衣裳。两个婢女还在左右猜疑的份儿上就已经到了暖阁门口,正巧暖阁的门打开,一袭白影就腾的立在了她们面前。突如其来的司徒祈瑾带着不同寻常的戾气让两人突然瑟瑟发抖,低声呼着皇上。 司徒祈瑾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簌簌的步下风,略带起两个婢女的腰间束带脚。 两人未曾抬头,只觉得司徒祈瑾走远才敢随着那身形瞧了一眼,而后又直愣愣的低下了头,被公公拂尘一扫引进了暖阁门。 她们面前的宸妃目光呆滞,发散衣乱,头上的凤钗已经碎成了几段,散落在了好几处。 “娘娘……” 婢女们一下子冲到了歆月的跟前,伏在她的腿边轻声的唤着。 歆月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气往上顶着,却又一次次的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压了下来。 “啊……”她低低的喝了一声出来,身子已经摇摇晃晃,眼前一片迷蒙。 刚才的一切如同阴雨前的漫天阴雨席卷着她的心,她的手就那样轻易的攀附在了司徒祈瑾的脖子上,攀附在当今天子的头上。她用出了从未有过的力气,将所有的仇恨全部挤压了上去。只是结果她早已经预料到了,只可惜她却希望拼死一搏…… 半敞的衣襟被男人劲瘦的大手提了起来,这一刻,这看似温文尔雅的他竟力气大的吓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 司徒祈瑾是如何推开自己的歆月已经忘记了。自己拼尽了全力,竟还是为伤的他分毫,大抵是有些不甘的。颤抖未停,抬眼望去却发现那露出的脖颈处有了最后自己不肯松手时留下的道道血痕。 歆月终是笑了出来,顾及那么多的最终是什么,还不是被他死死的遏制住,成了笼中鸟,屋下雀。她不要在做那个隐忍的穆歆月,她要用尽一切可能将他除掉,哪怕是如今这般的以卵击石…… “后果……” 她哧的一下笑出了声,发红的眼睛盯着司徒祈瑾。 “我想杀你就是最终的后果!” 歆月颤抖着咆哮,此刻对司徒祈瑾的仇恨已经将所有都掩盖。她还记得韩彻冰死的时候她也是那样奋力的扑向了司徒祈瑾的身上,拔下发簪要刺入他的胸膛。 “你真是可笑,蚍蜉还想要撼动大树么?” 司徒祈瑾冷冷的嘲笑,红唇白齿,那番的俊美妖娆,形同女子,只不过此刻带了一阵阵的森然。 “纵使如此,我也从未有过悔意。你害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有所报应么?”歆月的手指颤颤的指着司徒祈瑾,为什么让这样残忍的人成了皇帝…… “不悔?” 司徒祈瑾重复了句不悔就笑的更加厉害,那股气息让歆月不寒而栗。 “好啊,朕倒要看看你不悔到什么时候!” 司徒祈瑾的竟然俯下了身子,伸出手在歆月的脸上婆娑,皮肤中渗入如同千年寒冰冷意一层层的化开。 婢女一声声的唤着娘娘,却仍旧不能将歆月的思绪唤回,她们有些慌了,轻轻的摇着她的身体。 绣拳紧紧攥着,指上若大的珊瑚泛着红光。 我不信,有了扎达我穆歆月就掀翻不了你!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6 庄琳琼苑中桃李芳菲殆尽,一树莹白一株粉润如今已经过了纷繁景象。歆月坐在回廊中嗅着阵阵余香,心头却乱意一阵接着一阵,如同着微风中随风飞舞的乱花。 宫中人人都道宸妃在宫门迎接皇上时受了邪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可是谁又知道歆月是被司徒祈瑾的密令软禁,出不的庄琳琼苑半步。如果是单纯的犯了错软禁歆月倒是乐的开心自在,只是如今司徒祈瑾软禁了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对璇月母女下手,歆月一时间心急如焚,又想到自己与扎达的暗中约定不由的更是焦虑。 歆月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知道怎么安慰自己都无济于事。司徒祈瑾是什么样的人她明白的很,这么多天她亦是在煎熬之中度过。突然歆月起身,驾着素袍就向庄琳琼苑的门口冲去。 庄琳琼苑宫门口的门岗早已被司徒祈瑾换过了人手,皆是司徒祈瑾的心腹手下,长矛一叉,拦住了歆月的去路。 “娘娘,请回!” 侍卫低声呵道,歆月却不管不顾双手一拨那长矛。然而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穆歆月,侍卫还是强了太多,长矛一顿地,再次呵斥。 “娘娘请回,奴才怕手拙伤了娘娘!” 歆月哪里肯听他们的话,伸手抓住了长矛,要将叉着的两根长矛拨开。 “娘娘若想较量,奴才便奉陪到底!” 侍卫伸手往歆月肩胛处一落,歆月就觉得骨头上一股麻意渐渐的蔓延到了她的心里。 “把娘娘送回宫中!” 芝儿和巧儿已经追着歆月的步子赶了出来,侍卫一扭手就将歆月送了出去,瞪了两个婢女一番。 歆月被芝儿和巧儿架住了东倒西歪的身子,肩头的麻意还未消去。 “跟你们的主子说,我要见他!”歆月颤着身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带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午时的日头很高,正直直的刺着她的眼睛。 她要见到他,给他这副无畏的躯壳,换来他的信任,换来他的荣宠,换来一个复仇决斗中的胜利。自从歆月向侍卫提出了要见司徒祈瑾后好几天都不见司徒祈瑾来,歆月晚上又闹了一次要出庄琳琼苑,结果相同又被侍卫给挡了回来。 夜间的风带了点点凉意,歆月将薄衾拉高,一个转身,便有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突然间红烛噗的一声熄灭,偌大的寝殿黑的如同暗夜漩涡。 细微的脚步声那般不易察觉,沙沙声似乎是帷幔被门缝中挤进来的轻风缓缓浮动。 低低一声穆小姐出口,歆月浑身一个激灵就从床榻上腾的翻转过身子,坐了起来。 “是谁?” 歆月的床榻不远处确实有个人,夜行衣虽然沁入了黑夜那双眼睛却分外明显。 “穆小姐的事情国主已经知道了……” 那人显然没有回答穆歆月的话,却是变相的透漏了他的身份和来历。 歆月不敢相信,扎达竟将人安排到了司徒祈瑾的皇宫,而连自己这被日夜坚守的庄琳琼苑也能进得来,更何况他还知道自己同司徒祈瑾之间的事情,看来扎达真的是布下了层层关卡,连心思缜密的司徒祈瑾都能骗过。 “那国主觉得如何呢?” 歆月轻声的问道,已经起身蹑上了丝屡,一步步的向那人靠了过去。她是想知道对方是谁的,心中隐隐的觉得扎达不会那么神。是他小瞧了扎达,还是司徒祈瑾故意用诈? “国主只有两字送与娘娘……” “谨慎!” 黑衣人话音刚落转眼间就没了影子,只剩下寝殿最远处的窗子大敞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7 六月的暑热正浓,吱吱蝉鸣最是让人难耐,歆月独自坐在庄琳琼苑中的凉亭,手掌抚着美人靠,指甲紧紧的扣住那木扶手,指节处一阵阵发白。 歆月一直要求见司徒祈瑾,直到了这暑天的六月中,司徒祈瑾却没有来过一次。看来这次司徒祈瑾真的是恼了,司徒祈瑾不来歆月倒是少了几丝顾虑,但是还是有着对璇月母女的担心。司徒祈瑾没来,倒是把司徒祈瑛给盼来了。那夜黑衣人突至,将睡梦中的歆月惊醒,歆月从黑衣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说岭王的孩子得了重病特请进帝都医治。按照规矩,藩王不得皇帝召见不可私自进帝都,而进了帝都司徒祈瑛又会备受监视,想来若不是他与霁月的孩子真的得了什么病也不会请求进帝都吧。歆月不由为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孩子担心,尤其是再想到璇月的宛心,更是叹由心生。为何小小的孩子却要遭受这些,连个童年都快乐不得。回想起自己独自生活的日子歆月不由的将拳紧握,请那黑衣人帮忙打探璇月母女的情况。 事情总是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着,偌大的寝殿似乎都在摇晃,歆月的眼中已被雾气氤氲,潮湿迷蒙的一切再也看不到其他。 只是几天光景,庄琳琼苑的门口的侍卫便被撤了去,歆月也明白自己的软禁之日也就到了头,忙张罗着要去对面的幽苑看看璇月母女。只是她的宫门还没踏出,就有公公带着司徒祈瑾的口谕到了庄琳琼苑。 “传皇上口谕……” 一声声越过高光门楣,窸窸窣窣的,庄琳琼苑中已经跪倒了一片。 “穆氏宸妃酉时御花园伴驾!”接过司徒祈瑾的旨意,歆月就吐出了一口闷气,再也不顾其他径自出了庄琳琼苑的宫门,直奔幽苑,任由巧儿芝儿在身后娘娘娘娘的唤着也无济于事。 果然被歆月猜中,所谓后悔果然是从璇月母女身上动手。那幽苑中已然见不到那个蹿来蹿去的小身影,只剩下了璇月失魂落魄的坐在圆桌一侧,听见歆月破门而入才如梦初醒,茫然的眼神中出现了点点星光。 “孩子呢?”歆月摇着璇月的胳膊,“怎么就能让他给带走了呢!” 其实歆月很明白,却还是不愿意看见璇月这副模样,手指一颤,啪的一声,那纤长的指甲已经断裂,血顺着歆月的掌心滴滴滑落。歆月紧紧咬着牙,将那一口疼痛深深的淹回口中。 “呀,歆。歆月…”璇月神情立刻慌张起来,伸手将自己掌中的帕子给歆月系在了指节上。 “要宣御医,要宣御医的……” 璇月说话间就要开门招呼外面跟过来的婢女,却让歆月挡在了身前,“不碍的……” 歆月低声道,隐忍的嘶声浅浅的喉咙中徘徊。 “这怎么成呢,你如今可是娘娘啊……” 璇月见歆月执拗不免有些着急,见她的指尖血已经将自己的丝绢染红更是觉得疼的揪心。 “娘娘?”歆月不由的苦笑,“娘娘又如何呢……” 她无奈的摇着头,“还不是保全不了你们娘俩……” 璇月也无言了,只是呆呆的望着歆月,想劝却也不知道怎么张口。 “放心吧,很快孩子就会回来的。璇月,放心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68 歆月从宫门处下了辇,一路奔来的胸口还起伏着,人也是激动的双肩不停颤抖。抬头看着这暖阁的大门,不由一旁婢女宫娥的劝说一把就将大门推开。 暖阁中正端坐了两男一女,司徒祈瑾亦是正中居高,见她闯了进去目光却稀松平常的投来,丝毫没有惊诧的意味。淡淡的一扫,将歆月打量一番,却让歆月的麻意从头到了脚。 歆月以为司徒祈瑾定不知道是找了哪个宫的美人在这里欢好,正欲抓他个不备以死相挟,却不料闯到了暖阁中被惊得当场呆住。 暖阁中的司徒祈瑾端坐的下手方,一身着蟒袍的男子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那双英气的眉眼中是说不清的意味。歆月扒住门框的手已经捏的发白,万千情绪涌了上来却又紧紧咬住唇将它压制回去。 “朕倒是让人传了话让宸妃伴架,只是没想到,宸妃这么奈不住性子要见朕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司徒祈瑾笑的如三月桃李芬芳下的轻风,优雅的端起身前茶盏,轻轻的啄了一口。起身,呵呵的笑了几声,人已经到了歆月的近前。 “来啊宸妃,见过岭王和岭王妃。” 司徒祈瑾在歆月身前一转身,袍袖一挥指向司徒祈瑛所坐的方向。“说起来,岭王妃还是你的姐姐,倒也不用这么生分。” “臣,臣妾,参见宸妃……” 司徒祈瑾话语未完,司徒祈瑛已经和穆霁月提前躬身施礼。 歆月万万没有想到,司徒祈瑾已经将司徒祈瑛请到了自己的暖阁用茶。她是那般的相见祈瑛,而她又是那样的怕见到祈瑛。这一刻的踌躇竟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盯着对面施礼的两人。 一声宸妃唤出口,让歆月不由的腿脚发软,对面轮椅上正对自己躬身施力唤着宸妃的男子,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祈瑛么…… 心间如被人猛刺着,顷刻间的鲜血淋漓却没人能够看见。一直带着寒意的手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臂,正用着力气将她的手从门框上扯下。 歆月不由的丝了一声,只因指甲在璇月那里已经劈断,此刻再被人硬生生的扯着可比那心间的生疼。 削春葱一般的指尖渗出滴滴鲜血,恍若雪地的寒梅。 突然袭来的温热将她的指尖包围,歆月还未从见到司徒祈瑛的激动中缓过神,手指上的感觉又让她心惊肉跳。司徒祈瑾正低头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口中,轻轻的吮吸,口中还不自然的流露出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歆月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嗡嗡的响,手指在司徒祈瑾的口中如同被炮烙一般,然而她却不能抽手甩过去一巴掌。 片刻后,待指尖已经没有了血色,歆月才失神一般的向司徒祈瑾俯身。“臣妾,谢…谢皇上…”这个谢字,她着实是说不出口的,却在余光看到了司徒祈瑛的面庞是又不得不张了口。后又转身施礼,道了句,“岭王,岭王妃…” 这句岭王喊得那样生涩,仿佛对面的夫妇二人她从未见过也从不认识。岭王这个名字,真的是那样陌生。她生命的记忆中只有祈瑛……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她想哭却流不出泪来,想要上前将他紧紧拥抱却只可远远相望。 ------题外话------ 身体原因断更了几天,抱歉啊亲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70 惶惶的烛火缭乱了她的心,坐在司徒祈瑾身边的她甚至不敢侧目,怕就怕看到坐下司徒祈瑛的脸。越是想念便越是害怕相见,心里扎了那么深的根,是如何都除不掉放不开的。 一身九凤朝阳嵌了无数珍宝,衬得她光彩照人,多少人的眼光都聚在了她的身上,却唯独司徒祈瑛没有。霁月在为他斟酒,手掌将他紧握的拳头慢慢舒缓开。霁月明白的,他司徒祈瑛的心中有谁。方才在落脚的府邸中,屏退下人的他推倒了堂中的桌子,跌碎了名贵的瓷具,却如何却发泄不掉他心中的恨意。她能做的只有笑,淡淡的笑着,宛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知道有些心结,自己一辈子都解不开,只有等着他慢慢的散去,如同那腿上的淤青,时间久了才会渐渐消去。只是这个瘀伤,怕需要太久太久的时间。 打扮的得体,是一个藩王正妃该有的容表。八宝琉璃簪子,琼海东珠花,指尖一点浓黄翡,依旧容颜不减当年。 霁月的手指缓缓的滑过司徒祈瑛的手,那淡淡的心思无需言语便全然明白。过了片刻,司徒祈瑛深深的吸了口气,微蹙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她太懂他了,他的脾气,他的喜好,仿佛自己就是他,可是自己却永远又都走不进他。无声的叹息,化作了眼眸中深情的一瞥。只是能渐渐明白的,只有彼此之间的默契。 只是恍然间,她笑了,眼前是他对这他俩骨肉的温情笑容,那一刻,温暖的意味滑过了心房。也许有些人她永远代替不了,可是又有什么值得她代替的呢,他的身边本来就有自己的位置,无需谁来占,也不怕谁来替代…… 渐渐的安下心神,抬头看着凤鸾宝座上的纤细女子,那雍容华贵的样子,真的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说来真是好笑,如果爹爹知道她是天命的帝女,不顾及她的丑陋容颜,让她与两情相悦的司徒祈瑛结合,祈瑛便不会申请远调,而那场夺嫡亦不会输的那样惨烈,以至于韩家穆家都背上了叛贼的罪名。突然,霁月的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只有灼灼的眼神,曾在相府的后院中一把将自己抓住,唐突的向自己提亲。 韩彻冰…… 霁月不由的迷乱了眼眸,想这个自己的三妹婿,究竟是为了什么死的那般的惨烈,是自己还是这个座上的宸妃呢? 唇角边洋溢出来一丝浅笑,却抬头间迎上了龙椅上男子的目光。含蓄的将目光垂下,不再透漏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握住金杯的纤指已经发白,再用用力,只怕金杯都会凹陷。 一个人的手段和城府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表露在面儿里。司徒祈瑾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用一群歌儿舞女,迷惑了多少人的眼睛。那个人人称道的俊美皇子,风流倜傥的潇洒王爷…… 只不过是一个骗局,自以为将一切都尽在掌握的爹爹,却被人反算一把,失了权力,丧了性命。 当然,他也占了自己身边男子的皇位,也强娶了他最最惦记的女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72 只觉得背后有阵阵阴风袭来,歆月低低的唤了一声‘芝儿’却未见有人应答,有些奇怪的回过身子来看,当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对面是两个身材并不高大的黑衣人,黑布蒙面,一双眼睛凌厉逼人。一个黑衣人手中正掳着芝儿,看芝儿的样子便是昏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 虽然吃惊,歆月却没有大声呼喊,因为她不知道这些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是不是扎达的人。扎达的眼线极广,暗兵也多,若是自己唐突的喊了人来,不知道会不会惹出了其他的是非。 “别伤了她,她是我的婢女……” 歆月将那两人上下打量,却见那两人声色未动,只是步步后退,有一种要走的趋势。歆月不知何意,便跟了几步。一人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另一人则四下打量。一个箭步,两人隐入了暗廊,将芝儿撒手一掷,便不见了踪影。 歆月见他们把芝儿丢下了离去,便急忙上前要将芝儿唤醒,却听见着幽深的暗廊中传来阵阵咕噜噜的滚动声。戒备的起身,望着看不太清的暗廊深处。 滚动声越来越近,几乎快到了歆月的跟前,此刻歆月才发现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轮椅,那咕噜噜的滚动声正是轮椅的木轮。 皇宫中乘轮椅的,不用多想她也知道是谁。未待对面人说话,歆月已经泪流满面。 “别担心,我只是让人把她弄晕了……” 来人声音谦静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只是多了的几分沧桑不似当年。 歆月已经把持不住,一下子扑到了轮椅人的身上。 “祈瑛……” 她蝇声的呢喃,手指紧紧的扒住他的肩,再也不肯松开。没有什么能够道的明白他们之间的那份情,淡淡的言语已经表达不出。 一双有力的手掌捏的轮椅上的木扶手吱吱作响,最后如厉风一般的挥起,落在了倒在自己怀中的纤细人儿身上。 “歆月……” 他终于能够唤出她的名字,亦如他们以前一样,只是这是她的身子重的如同千斤巨石,这是他永远的惦念。 他拥着她,轻轻的吻上含泪的脸颊,濡湿的唇那般的暖。歆月发疯一般的啃噬着祈瑛的脖颈,一边咬着一边泪流满面,仿佛这样才能将他永远的记住,发泄自己那心中的情感。 低低的吃痛嘤咛,祈瑛死死的抱起歆月的身子,低下头望着她眉目中的一泓清泉。 “真对不起,让你连带着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和他……” 虽然他看见了歆月与司徒祈瑾的亲昵,看见了她的温柔顺从也看见了他的宠溺优待,只是他相信的,相信她的心中还是有他的。她在皇宫中,他如何能不担心。只是她那个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不知道是怎么被司徒祈瑾发现的。然而从听到穆家帝女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她在皇宫中已经被司徒祈瑾发现,也明白了她的身不由己成了高高在上的宸妃。还记得那些时日自己的一病不起,任由他的王妃她的姐姐如何的呼唤他依然在梦中昏话着歆月的名字,只亏四下无人,没有被外人听了去。 只感觉她地在自己胸前的手抓得越来越紧,似乎也将自己的心揪了起来。 隐隐看的到她脸上微红的胎记在泪水下那般的晶莹,她一点都不丑,至少在自己眼中从没有过丑陋的姿态。 “别哭,别哭……” 温热的掌揉搓着歆月的背后的衣裳,瞬间凝结又瞬间散去,仿佛所有的意念突的聚齐,又轰然散去。 “让我带你离开,我要带你离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73 “让我带你离开,我要带你离开!”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同巫师口中的咒语,让人像是被控制住了神思。歆月的心突然剧烈的起伏,泪水一次次的涌出如同翻滚浪花。她伏在司徒祈瑛的怀中,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似乎是在感受最后一次的温暖。的确,这怀抱来的那样的难得,自己根本不敢想象能与祈瑛靠的这样近,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见到他时一瞬间的恍然,就让自己心底的防线溃然,那隐忍的模样做出来是需要用多少力气。 “祈瑛……” 许久之后,让那些泪水都纷纷渗入了他的前襟变成了湿冷她才缓缓的开口,低声唤出他的名字,仿佛她声音高一些就会惊扰到他。 “我会跟你走的,只是……” “只是还不是现在……” 歆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手指紧紧的扣起他衣襟上的云纹。 “歆月……”“为什么现在不能走?难道你还对这里有所眷恋?” 祈瑛自然是不解的,他知道这皇宫是多么可怕的地方,而且在看见她作为宸妃在司徒祈瑾身边时她是多么的不快乐,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怎么会不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对她来说如同梦靥和牢笼一般的地方,只是,真的不是现在。 “我现在真的不能离开,璇月和孩子还在司徒祈瑾的手里,如果我走了她们一定会被司徒祈瑾利用,生不如死!” 想起司徒祈瑾用宛心来逼迫璇月,歆月的双手就不由的更加用力。当真是无毒不丈夫,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弄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 “何况,最重要的……”歆月的情绪倒是有几分缓和,声音更加的轻。她抬头望着祈瑛的眼睛,颤颤的全是水光。 “皇位是我害你丢掉的,是我欠你的。我要掌握司徒祈瑾当年谋害先帝的罪证,将它公之于众。我就不相信,三班大臣还能容忍,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就登上大位的皇子!”“如今峪王已经傻了,能登上大统的只有你!” 歆月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如同惊雷。夜色深浓,两人面对面相望,那灼灼目光中的变化,歆月还是能看的分明的。 “怎么?祈瑛你不愿意么?” 看见那目光,歆月还是有些心悸的,她并不明白司徒祈瑛的意思。仿佛那眼神中腾腾升起的,真的是怒气…… 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掌腾的一下抬了起来,死死的抓住那抵在自己胸前的她的手。力气那样的大,手指上的玉戒指咯的歆月生疼,不由的低低嘤咛。 “歆月……” 一声唤起,那样的揪心,低沉沧桑,却依然如同少年时那样的动听。 “我只要你好,只要你快乐,什么都不需要你来做,什么都不需要你担心……” 因为激动,胸膛起伏的厉害。咕哝的吞咽,都因为紧紧相依而听的那样清晰。 “祈瑛……” 眼泪不争气,止住一次,又有新的一次翻涌下来。 她有自己的想法,今夜一见,祈瑛能这样进入宫中而不被司徒祈瑾发现说明他是早有准备。如今又说要带自己走,更是明白祈瑛应该今日不同往日。 “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有了他的谋害先帝的证据,你就可以拿着它光明正大的诛伐!” “祈瑛,等到你杀到帝都来的时候,再来接我,好不好……” ------题外话------ 亲们亲们,要开心卷了哈哈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74 多少夜晚,她的脑海中都是那个温暖的怀抱和要带自己走的挚诚话语,如同氧气,让她离不开。 其实有那一句话就已足够,最终的结果如何谁又能知道。现在只盼望扎达那边能快点有消息,好让自己也早一日的解脱。毕竟这几年司徒祈瑾刚刚登基,根基尚不稳。而凭那次与司徒祈瑛的相见离去等时候的惊异表现,带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走时又飞跃过层层宫墙。司徒祈瑛也应该有自己的集聚的力量,言谈中也有所表露。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宫中的日月分外漫长,斗转星移,日日夜夜的都在看。庄琳琼苑中的映心湖成了歆月的最爱,早已命人种上的莲花已经绽放,带着夏的温度和色彩,清新着人的眼眸。歆月总是坐在湖畔的凉亭避暑,一呆就是一整天,中午还能枕着绿柳闻着蝉鸣的浓浓的睡上一个午觉,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意味。许多时候的深夜,难耐浑身不安的燥热,歆月也会独自到凉亭小坐。嗅嗅月下荷香,望望那些月下仙子的凌波姿态,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自己也不再在这樊笼一般的皇宫中。身心已经飘远,又渐渐的沉淀到了某个湖中,生了根,发了芽。 人人都知道皇上对宸妃捧在了手掌心,无论是吃穿用住都是嫔妃中的最高等,亦是嫔妃之首最高阶,所以皇上自然是宠宸妃的。可是算算皇上招宸妃侍寝的时间掐指可数,两人也许久没有同过房了…… 这些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对宸妃是有意无心。只是为了国家社稷将她供奉在了宫中,却应该是不怎么喜欢,毕竟宸妃张的那般的丑。 流言蜚语越是多,歆月的日子反而过的越安心越惬意。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毕竟自己的心思也全然不在司徒祈瑾这里。其实见过祈瑛以后,歆月就觉得自己有了无比的勇气,比之前更勇敢也更无畏,什么都看的开了,仿佛自己真的等着司徒祈瑛攻到帝都来的那天接着自己走一样。 宫中的天也似乎晴朗明媚起来,带着盛夏的五彩光影,在她的眉目间旋转。抱着宛心在幽苑的院子里打转,仿佛看见了新生的自己。 其实孩子,她还见过了霁月的孩子,也是祈瑛的孩子。那个小男孩眉目清亮,小小年纪便十分精神,几分英气从眉宇间流出,像及了祈瑛少年时候,不需要言语便只有尊贵之气。而那唇齿则有着霁月的柔美,薄唇点红。 原来生命是那样的奇妙…… 宛心长得更像璇月一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是祈瑛和霁月的儿子却融合了两个人的,各取所长,两个人无论谁都能从他身上找到影子。 看到那个站在霁月身前的小男孩时歆月还是恍惚了,眼中雾气迷蒙,仿佛阴雨天含着雨的云。 “这是宸妃娘娘,快见礼。” 霁月把那男孩轻轻的推了推,排着他的背,让他给歆月施礼。歆月却一时把持不住,伸手覆上了孩子的肩胛。 “来,叫姨娘……” 她声音中是微微的颤抖,仔细而温和的盯着那孩子的眉眼。原来会有一个人,可以和他这样的相像,形神皆似。 那种突然腾起的情愫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感情,又酸又疼,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将它化解,只能掩在心头冲着那孩子傻傻的笑。 ------题外话------ 新卷来了,期待吧亲们,不好意思有点儿事儿,发的晚点儿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175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暑热,午前用饭一点儿不下,却径自要了两壶从未喝过的酒。芝儿给歆月端来酒是还不忘心焦的道了声娘娘,却见歆月已经斟好了酒,端起来就倒进了自己口中。那辣口的滋味呛得歆月眼泪直流,芝儿急忙上前替她抚着胸口,娘娘,娘娘的唤着。虽然呛得难受,鼻头中一股子气往印堂上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舒畅了几分。径自斟酒,再次送了一杯进口。 难怪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原来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为何早没有发现它的好,兴许就不用难受这么久了。 湖畔刮来的小风十分凉爽,透过凉亭外的纱曼灌入了凉亭中,拂过歆月的脸颊,不大会儿就将眼泪耗干。歆月连着给自己灌了好几杯酒,舌头喉头的都已经发麻,只因为心中爽快不停的贪着杯。 “娘娘!” 芝儿劝了几次歆月却不停下,芝儿觉得有些不妙忙跪倒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你又没犯错干嘛要跪下。” 歆月的眼前已经有些迷蒙,恍然看着身前跪倒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娘娘,可别再喝了,要伤身的!” 芝儿焦急的扒住歆月那正端起酒杯往口中送得手,低声的哀求道。 “伤身?” 听见芝儿的劝告歆月心中不由的一动,迷蒙的眉眼挑起看着远方无穷碧意的湖边。伤身,总比伤心好。伤身那么慢,多年之后也不见能如何,可是伤心,痛的一针见血…… 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芝儿,退出去吧,本宫没事……” “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要过来!” 她知道这个身边人是关心自己的,而且她也可能知道些什么事情,毕竟上次司徒祈瑛来时与自己相见将她弄昏,而她醒后她们两人都毫发无伤。如果不是心中有数的聪慧人,她也不可能沉默到现在对当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自己的郁结是谁都解不开的,任由她伶俐聪颖。 无意罚芝儿,却也不想让她再打扰自己,歆月轻轻知会了一声,便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芝儿无声的退出了凉亭,隔着纱曼望了望里面的人儿。果然,又端起了酒杯开始喝酒了。芝儿再想说什么,却怕自己逾越,毕竟已经被主子从身边支开。 涂了蔻丹的纤白手指上沾了许多酒水,越发刺目的是司徒祈瑾命人给她造了的缠臂金。生硬的扯下那如同镣铐一般的缠臂金,奋力投向湖中。缠臂金跃过了纱曼的纠缠,嗵的一声落进了湖水中,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歆月的眼前已经是一片片的发黑,所有的景致均是间歇的出现在眼前,又都模模糊糊的看的不真切。 手提酒壶,乱了鬓钗,斜斜的往美人靠上一依。手臂高举,手腕微倾,一股白注倾泻而下。歆月张开口,将剩下的酒往自己的口中灌。酒水打偏,激在了她的脸颊上,混着夺目而出的泪水,唰唰的落着。 掷掉空的一滴不剩的酒壶,身子缓缓的滑落逐渐意识亦是模糊下来。 迷蒙间有一双有力臂膀将自己抱起,温热的胸膛摩擦着她饮酒过后发红的脸膛。 “祈瑛……”她口中溢出一声声的呢喃,不自觉的在那胸膛中紧紧依靠。 ------题外话------ 特此通告:各位喜欢和一直在追文的亲们,由于幽幽另一个文完结在即,还有要面临一场考试,特停更一段时间,大体是两个星期左右。 只有完结了那个幽幽才能全心全意的来写丑妃,希望亲们谅解。丑妃不入v,也不会成坑,保证完结。 幽幽鞠躬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0 皇上心计 她示弱之后他仿佛对她更好了一些,生病时候他能让她枕着他睡上那么久她是没有想到的。 难道所谓的征服便是如此么? 穆歆月笑了,笑的有些无奈。细白的手指剥了一颗葡萄,递到了身旁男人的唇边。大病一场,肉还没有再涨回来,好在是夏天在那些急需要显腰身的衣衫中不会显的那么单薄。 他的手臂停在她的肩头,瞧着袍子中若隐若现的锁骨,微微动时仿佛像一弯月,能满载清泉。噌的一下,他的手臂滑到了她的腰封,用力一拽,她的身子就直直的栽了过去,直戳他的胸膛。 哈哈哈的几声狂笑,引得宫人们纷纷侧目,却又再下一刻将目光收了回去,不敢斜视。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玩些什么,只是听说贯河南北鱼米熟足,司徒祈瑾在朝堂上大肆封赏。一个即位几年的新帝,初治水患,又调集丰沛国库去西北寒地缓解冬日风雪灾情,大致算来,他做的也算不错。也许治国,他到还真有几番本事,只是太过残忍狠毒,又怎么能是一代明君! 晚上司徒祈瑾特地在庄琳琼苑传了膳,进进出出,不大时间就布置了一大桌子。歆月自己清净惯了,向来从简,如今看了那么一桌子的珍馐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纵使如此,倒也不必这般铺张。 阵阵米香混入歆月的鼻息,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糯味,隐隐的勾着人的食欲。很久了,她很久没有过什么想吃饭的冲动,却在这一刻不由的动了动唇。 “尝尝如何!” 他取了宫婢呈来的托盘上的两碗米饭,青瓷小碗,越过她的肩头放到她的身前,一路过来都带着弄弄的糯香,让人欲罢不能。 每一粒米都带着软盈盈的光,好似是脂,又是那样的清香。 止不住,轻轻的动了筷子,到了口中,又不住的挑了又一筷子。 好似和平常的不同,想自己的娘亲曾是贯河南边辛坞人,辛坞盛产稻米,所以娘亲也爱食米饭。相府每年都上新米,却从未有过这种奇香软糯又隐隐的带着嚼劲。 她抿了抿唇,轻道了一声“好,”司徒祈瑾在那边已然开怀,“看来南物北植,果然非同凡响!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也不能一概而论啊。” “传话下去,赏温大人一年俸禄,让他立即安排明年种植问题,不得疏忽!” 歆月不禁微微侧目瞧着司徒祈瑾略带喜悦得意的模样,眉头轻蹙。 “多吃些吧,这米的一年熟一次,香自然有香的道理,怕也会更养人,你确实是太瘦了一些,既然珍馐美味炖补品吃不下,不如多吃一口饭,也会好的多。” “谢皇上!” 歆月没有多说,只是按照规矩回着。 早就听说司徒祈瑾为了巩固帝位剔除了朝中老人,命他们告老还乡。任用了几名新靠上来的士子做为任用,多被人所不看好。倒是听说有温姓一人竟好一些奇思特行,司徒祈瑾到也允许他兵行险招,好似太过纵容。 如今看来,他又好像早就心中有底。 思忖间,一块绿莹莹的芦笋便到了她的盘中。 “再看这饭也变不成两碗,若你有这么个本事,朕便让你去看管粮仓!” ------题外话------ 这章我本不想叫这个名字的,无奈,我是题目无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2 他的赏赐 这一次她听着他唤她,便抬头去看,却未发现他目光中又如何颜色。他只是在静静的吃粥,先是嘘凉再一口吞下,似乎是有些饿了。 跟在他身边儿的公公去庄琳琼苑传旨的时候便在她耳边絮叨,皇上如何如何忙碌,又如何如何时常忘记了吃饭,得亏是有了娘娘的侍奉陪伴,皇上才用的上午膳或者晚膳。听得那话时,歆月不禁有些想笑,他一个堂堂帝王,一国之君,若真是忙到了吃不上饭的地步,那就不该与自己纠缠。早起一刻,早睡三分,一切事情便都简单了许多。当时只想着不是,都是这些个下人的烂舌根子,所以笑中带嘲,可是嘲中又夹着无奈。 谁让他是帝王,你是妃…… 抬眼细看,此刻到真不知道这司徒祈瑾是饿极,还是肯给自己面子,那一碗粥已经下了大半。 “倒是果然好精神。” 他用完了粥,将空碗递给了身后的公公,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微微展了展筋骨冲着穆歆月笑。 歆月一时慌神,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来之不易的浅笑。 “粥到也用了心思,宸妃不讨点儿赏么?” “臣妾不敢。” 歆月立即俯下身子做礼。讨什么赏赐,能让她快些离开便是最大的赏赐了! “过来……” 他似乎不怎么在乎她脸儿上的冷淡,袍袖一展,轻轻动了动。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过去…… 她缓步到了他的跟前,公公已经退到了门边。淡淡墨香更近,他一抬手就将她揽到了身边,提起身子按倒了他的腿上。 这么个惊吓法,若不喊出来,倒是她心里太过紧实。 他笑着看她受了惊吓,转身从身后的多宝格上摸下一物递到她跟前。 “朕瞧着这东西的时候想着了你,便想着给你留着,今天可算是想起来了,到也捡了个名头,不算白白赏了你。” 上好的犀牛角做成了杯,又十分巧的做了蜻蜓落清莲,让他初见时便爱不释手。猛然想起那年坐在自己对面刻意躲避自己目光的她,脸颊上描的金粉莲花,清秀瘦小的身子包在盛装中,精油清韵从妖艳中挣扎而出,让自己不由侧目。细想起来,自己头一次碰见她竟也是在相府的莲池。 “角杯,倒也算不错。意境悠远闲适,手工一流。” 他自顾自的把玩一番,又塞到她手里。 “宸妃,还不谢恩!” 他见她愣了许久,目光呆呆便忍不住斥了一句。她才急忙反应过来,俯下头。 “臣妾谢皇上恩典……”哼的两声轻笑,他的腿一支起来,把她的身子垫高。 “来,让你瞧瞧如今筱弼全境。” 说话间司徒祈瑾的手臂一伸,从桌角拉过一本折叠卷册,上面红线勾勒,清晰可见。当然清晰可见的地方还包括那耶全境。那耶做了降臣,虽然国土不全在筱弼管辖之下,分立自治,但已然可算做其中之一。 他修长的指尖在巍峨的山峦间起伏,又顺着奔腾河水宣泄而下。突然,他的手指又抚向了广大的那耶领土。 “若某日让你旧地重游,定风风光光,代天子行令!” 听到这话,歆月的身子骤然一缩,她竟然差点忘记,当年是他将她送到了扎达手中。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3摸透他的脾气 坐在他的身上,突然间脑子一片空白,好在,自己没有发抖。穆歆月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把司徒祈瑾看的太简单,只有残忍的手段而没有缜密的谋划想来这皇位也不该是他的。 打回了庄琳琼苑歆月的心思也未能平静下来,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次次的将她缠绕。晚膳时候司徒祈瑾没来她也就省了去,百转千回的思绪将她束缚死了,直到夜间还辗转难眠。 睡不着却暗自怪上了自己,再也不能喝酽茶了,要不却也太折磨人了。 司徒祈瑾最近似乎忙的很,见他拿了那全境图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只是差人来点她去送粥。司徒祈瑾做什么,歆月都好似只有顺从的份儿,无论她怎么猜,都不尽然能理解他的意思。煮了几日的山药枸杞粥,不知道司徒祈瑾喝的烦没烦,歆月已经煮烦了,抬眼间瞧见了平华地区的腊肉,便让人弄了些瘦的添在粥里。 司徒祈瑾用完了粥倒是没让穆歆月走,赐了座坐在一边。他的脸颊似乎更是削薄尖瘦,一双明眸倒是清亮起来。 转眼间已经是夏末,歆月望着书房中渗进了零星光斑发愣。 为何不常开窗子? 皇上喜静…… 真不明白开了窗子有什么扰人的,自凡是他心不静,将自己放在冰窖里也毫无作用。夏末还是热的,蝉鸣已经消减了许多。做的久了竟不自觉的脚底发凉,歆月惶惶然的起身,走到了窗边,伸手推开了窗子,仿若这是她自己的屋子。 其实雨后是最好的天,天朗气清,带着隐隐泥土的芬芳让人不再压抑平复烦躁。艳阳透过树枝已经斑驳,光影流转间,仿佛是她走过的这些并不平淡的年华。 转身想要回去坐下时,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后了,负手立着,眼神同她方才的方向一样,默默的瞧着。 “原来阳光也是这么美丽……” 他径自的嘟哝一句,瞧着树枝间雨水珠折射出的五彩光华,细细的品鉴。 歆月扬了扬嘴角,是想嘲笑的,却又压了下去,自己说是因为不敢,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番别的原因,只不过说不清楚。 或许是杀人灭口的做得多了,怕阳光吧。 这么个想法倒是让歆月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快意,此时司徒祈瑾已经步到了窗边,阳光抚过他的脸颊,竟如同透明。 上苍果然赐了这个男子一副绝好的皮囊,记得曾经听说过有关他母妃的传言……其实,称不上是妃,品阶实在是太低了一些。 细细打量间,他的目光已经掠了过来。狭长的目,黑白分明且含着润润的水泽,若是按在女子的脸上,勾魂摄魄,倾倒众生,不足为奇。只是,他是男子还是帝王,这么一弄,到多了几分邪佞滋味。 阳光的气息浅浅,她将目光瞥开,俯了俯身子。 “皇上,臣妾,臣妾想回了。” 如坐针毡,用在她在他面前什么时候都不会错。总是说得要取得宠信,却还是能越少接触感觉越妙。 她低眉顺眼,似乎自己有些理亏,只因为跟司徒祈瑾看似恩爱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好似摸透了他的脾气,但凡你顺着他不违逆不抵抗,些许个事情他都会依着你。 ------题外话------ 为啥,为啥不热闹了,木有人了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4 许你后宫 果然,歆月瞧见司徒祈瑾默默点头之后便出了他的书房转身合上门时竟仿佛一大块石头落了地。 花正是最浓时,寻便芳踪,她的目光被那些五彩斑斓夺了去。只是冷不丁的一道余光闪过,竟发现他的目光从方才的窗户处射了出来,在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遮掩。 歆月的心间不由的一紧,步子变的匆匆。 逃脱了在司徒祈瑾地方的束缚,歆月便有心去看看璇月母女,捎带着又煮了一锅腊肉粥,只愿小孩子喜欢喝。 和扎达的盟约和祈瑛的见面,歆月没有一样告诉璇月。只愿她和孩子能感受到祥和安平而不会有一丝的阴谋暗算。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煮粥做饭,我,我都没想到……” 璇月喂着宛心同时也不时的自己吃上几口,一股子咸香混入鼻息,口感软糯却又咸肉干的嚼劲,舒服却又提人的兴致。 这话说出了口璇月便有些后悔,若说自己受了苦难多,可这个自己的妹妹…… 她没在多言却看见穆歆月脸上淡淡一笑,“若你也喜欢,我下次多做一些来就是了,本就不怎么麻烦。” 默默点头算作回应,璇月打量间仔细的瞧着歆月的眉眼面容,似乎,一切都还好…… “他……”歆月张口,便略带了声迟疑“没再来找孩子和你的麻烦吧。” “没。还说等孩子大大请师傅来教诗书礼仪。” 歆月的齿轻轻的印在了唇瓣上,默默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什么悬而未决的事情落了下来。 其实,估计的多了倒也畏首畏尾起来。可是谁又能或的毫无牵挂,若是那样,她早就能沉进湖里,盼早死超生了。 扎达的内应来的十分是时候,也许是抓住了司徒祈瑾最近几天比较忙碌没有到她这里来的空隙。夜半歆月晃晃然的看见了月光下的黑影便腾的清醒过来,幽幽问道,“怎么国主那么久都没有指示,究竟要我如何做?” “娘娘莫急,国主自有安排,水到渠成方可。娘娘既然已经做了牺牲,又何必在乎这么些个实际,切不能急于求成,前功尽弃啊。” 歆月已经起身,眉心一皱,淡淡思索。 “在你们行动之前,将我的姐姐跟孩子送到安全地处,否则,我们的合作终止。”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提前解决好。让祈瑛来取璇月母子已然太远,而且也联系不上。相互掣肘的时候,不再要求一些,怕是自己还是无法塌下心来。 “娘娘的要求有些难了,谁都知道她们母女在的地方是皇宫禁苑,娘娘见一面都没那么容易,何况让两个活人出来。”对面人回话平静中带了一丝不悦,似乎在说着歆月的要求无理。“那样做,无疑是打草惊蛇。” “不用说这些,你既然能在我的宫中出入自由又能监视着我与司徒祈瑾的一举一动。事情虽难,却并非做不到。”歆月声音中全然是不容拒绝,她明白自己时不能妥协的。 男人阴阴的笑了,声音有些令人发麻。“娘娘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很简单,我自会报与国主再来答复,这段时间还望娘娘在尽心些。” 歆月默默点头算是明白,毕竟这里面却是需要周密的计划安排,若说功亏一篑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容不得她不为自己这边的利益想也容不得她不自私。 “奴才还被嘱托了最后一句话给娘娘。” “讲。” 那人未退出歆月的寝殿,低低又道一句。 “大胜之时,后宫定有娘娘一席上上之位,荣耀无限。” 歆月不由脸上发紧,低声道,“那到要谢谢国主了。” ------题外话------ 话说,看的人表不动声色啊,不动声色很可能让我一伤心就停更不贴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5 夜晚陪阅 其实人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人心隔肚皮,扎达以为胜券在握,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穆歆月心里还装着司徒祈瑛,而他不过是一块跳板而已。现在想想扎达的特使说的话倒是真的觉得可笑了,后宫高位是什么呢,难道她会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么? 扎达,你想错了…… 不过歆月还没傻到那个份上,扎达这话八成也是缓兵之计,意在安抚她的心思,让自己为他卖命。不过一句这样毫无根据的承诺,若自己能百分百的信任了才是怪事,最最能够看清他诚意的便是璇月母女了…… 自从每日都给司徒祈瑾送粥以来隔三差五的还会被要求做一次宵夜糖水配二三糕点,歆月也从不知道司徒祈瑾也有如此勤政的时候批阅奏折到深夜,他不应该是夜夜鱼水或者是夜夜笙歌么? 夜明珠的光晕很柔,打在他的背上,照着他伏案的模样,歆月缓缓入了门,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不知道,“丑女”在怀,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歆月被司徒祈瑾揽在腿上,僵硬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就在自己的跟前批阅奏折,毫不避讳。 哪里哪里出了干旱,哪里哪里又有了灾民,哪里哪里便需要减税,当然还有北方粮草的长势。何时撒种插秧,竟都有汇报,逐一而祥。歆月还是有些惊讶的,目光纷飞,又不由的眉头轻蹙。 不得不说司徒祈瑾的字是有几分功夫的,朱笔轻舞,册页上便满是浑厚挺拔的字一点儿也不像他的人。 他让她陪他到了子时,她都有些撑不住劲了,他还在不停的的翻看着案头小山一般的奏折。 “醒醒吧,回宫了!” 他轻敲她的肩头,提起她的身子放在了地上。歆月其实没有睡着,只是微微眯着眼睛还在看着他奏折的内容,刚才那个她记得清楚,是写的岭王已经回到封地的事情。果然,他是有派人监视司徒祈瑛他们的。只是,她又想起了司徒祈瑛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这两兄弟的较量,只会是刚刚开始…… 司徒祈瑾拖着穆歆月向书房外走去,揽着她和自己乘自己的玉辇,这是多么的不合礼仪。她挣扎着要下来,他却一把扣住她腰间的丝绦,“大半夜的,怕什么!”微风簌簌的刮着歆月的脸颊,明月光洁,洒满了路阶,那样远又那样静。 她感激他好心的放过了她,让她不再承受那种疼痛羞辱。 夏在渐渐的走远,夜里安静了许多,她头一次觉得他的心跳那样沉稳,就在自己的耳畔。 突然间,歆月有所感觉,所谓宠信,自己似乎已经拿捏到了信的位置。他能对自己毫不避讳的批阅奏章,让国家大事尽显于自己眼底…… 此后好几日,歆月都在司徒祈瑾那里待到很晚,和他一起回自己的庄琳琼苑。 那日御花园中追寻最后的芳香媚影,却看见了戚染在凉亭的一隅凄凄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含了冰又夹杂了雾气,迷迷蒙蒙。 戚染的善妒,她早有体会,若不是上次脚夫的事情,她真不觉得戚染对她这样的人也会动心思。可是在情爱和家国利益面前,管你是丑是美,只要是绊脚石都要被踢开的。 司徒祈瑾没来,歆月睡下的也早,却是被司徒祈瑾拖了那么多天晚睡,躺下早了竟也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却觉得有小风簌的一下子吹了进来。歆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眼睛微微睁开的缝隙中看着。 一个身影正轻慢慢的往自己这边走着,突然闪出来一道寒光…… ------题外话------ 月月同学遇到危险了,哇咔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6 暗杀 在凄迷的夜色中,那一道寒光来的分外刺眼,歆月本就没有睡熟,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已经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寒光逼人而来,歆月不由的头上发紧,只觉得有无数双手在黑夜中扯着自己的发,拉着自己的头皮。 弱弱扇来的衣风变的萧索起来,歆月还在假寐,却看清了来人的身形,是个女人…… 歆月明白那阵阵森冷的寒光是什么,她也明白这个女人十来对自己下毒手的。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被角,指节已经发了白。 来人已经到了近前,缝隙中歆月看见了她腰间束带的花纹,心中不由一惊,但手中不敢有丝毫停留,伸手扬起被子,扔到了对面人的身上。 对面持刀人丝毫没有料到歆月醒着,被飞过去的被子盖住了头一下子没了方向,胡乱的扑腾。此时歆月腾的起身,将蒙着被子的人一把推倒了地上,夺取她手中的利刃,膝盖抵住她的喉咙。歆月不能算是不怕,虽然没被对方的尖刀逼住,却也在深更半夜被人逼在了刀尖上,差点丧命。只是颤抖中还有这一股子劲在撑着她,她倒要看看这人为何要杀她,她又到底是谁的人! 她掀起蒙住对方的被角,露出那人的脸。 “既然被你捉住,那要杀要刮的,悉听尊便!” 好横的一张嘴,完全与平时是两种模样。 歆月冷冷一笑,尖刀刺破了她的脖子上的皮肉。 “要杀你,容易的狠,我只需喊上一喊,保不齐皇上会扒了你的皮!” “亦或许,还有其他些骇人听闻的死法等着你呢,芝儿!” 穆歆月低低喝出她的名字,刀尖不由的再次压住,一丝丝血已经渗了出来。 “哼,那娘娘还不快喊,省的一会儿奴婢回过神将娘娘送上黄泉路!” 芝儿狠狠的挣扎了几下,却被歆月压住了胸膛,连喘息都有些费力,而那把尖刀就在她的脖子下面,让她无法放着胆子乱动。 “我只是想知道,你在我身边呆了那么久才杀我,你到底是在为谁卖命!” 歆月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只因为她是那番的相信她,所以如今这场刺杀才更加惊心动魄。最最亲信的婢女,却在相处了那么久之后在深更半夜拿着刀要刺杀她,看来她这条命还真是活的久了些! “为谁卖命也不会像你!朝三暮四的贱女人!” 芝儿冷冷的啐了一口,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歆月眼珠一动,瞧着芝儿的反应思绪飞快的旋转着。 “你不用瞎猜,我倒不是这宫里的娘娘们为了争宠派来的。” “那你不必绕圈子,你说出来,我定留你个全尸!” 歆月伸手捏住了芝儿的下巴,刀刃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见,血顺着刀锋滑了出来,滴在了芝儿的前襟。 “我只问你一句,岭王可有对不起你!” 芝儿神色具冷,轻蔑的瞧着穆歆月。 歆月当即心头一颤,刀口边略微松了下来,兀自的摇了摇头。 “既是没有,你却利用他,欺他骗他想谋他的位子去撑别人的后宫。穆歆月!你这样的女人,当之诛一是一!” 芝儿几句话步步紧逼,似是将歆月一掌打到了墙上,止住了呼吸,让她毫无还击之力。 ------题外话------ 我估摸着,今天很少有亲看文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8 独自处理 歆月没想到芝儿会推开她的身子,那样的狠而用力。窗棂中映进来的细细碎碎的月光,化成了柄柄利刃戳进她的心房。 她仓皇的跑了出去,跌跌撞撞。 血腥子而的味道已经充斥全了歆月的鼻腔,那种粘腻腻让人作呕的味道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她。歆月颤抖的厉害,仿佛有一双手在摇着她,让她的眼睛都花了看不清方向。 在被司徒祈瑾占有的这段时间,她最怕听到的便是有关司徒祈瑛的问题,最怕想起的也是司徒祈瑛。因为她想了,她就再也装不下去,所有对司徒祈瑾的恨与厌恶全部涌了出来,带着生生的杀机,冲出她的眸子。 一个肮脏的自己,如何面对一个美好的祈瑛。现实于她,太过残忍。 惶惶然的在地上坐了很久,穆歆月才缓过了几分神,愣愣的盯着自己被利刃划破的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因为,她感觉不到疼…… 那把尖刀早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芝儿离开时一并带走了。歆月本以为要杀自己的会是戚染的人,没想到,却是北岳的故人。 所有以为尽在掌握的事情,却屡屡迸发出意外,也许错综复杂的关系,她抓住的太少太少…… 伸手跌破桌上的瓷碗,将它们弃入那瘫血中,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尖叫,时间不大,巧儿就乱搭着衣衫冲了过来。 歆月请的自然是太医院那个给自己避孕药粉的年轻医官,楚云鹤。楚云鹤从来不会多说一句,也不会有套话的询问。 “若是再深些,娘娘的手,怕是要废了。” 楚云鹤的言语极淡,看似轻描淡写,却又将这伤势的严重性抛了出来,似乎是不是重要,全由伤者自己断决。 歆月明白,是利刃伤还是碎瓷伤的伤口走向和外翻程度肯定大有不同,医官的眼睛定也是瞒不过去。 “娘娘小心,注意不要着水,若是引起发炎,娘娘必定又要吃大苦头了。” 楚云鹤的意思歆月明白的很,伤的这么重,还要将消息封闭在他们之间,其中玄妙不言而喻。 歆月谢过楚云鹤,望着寝殿大门漆黑处隐去的一片泛青。 如果没有这个年轻的医官,那么到现在为止,她,穆歆月,不会这么从容淡定,哪怕是淡漠的出神。 也许她早就被司徒祈瑾折磨疯了,或者,面对这一切事情不知该如何收场,封锁起消息,处理好自己。 因为,对于芝儿,她是不忍的。毕竟她的忠心……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护的主子,也是自己在极力维护的。 最后,歆月还是在瞪着天花板瞪的眼睛发酸的时候睡了过去。越是发生了事情,就越要像没发生过。 这么多年了,穆歆月,你也该学着长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被芝儿那一弄,受了些惊吓又耗了体力,歆月这一觉睡的格外长,醒来时已经瞧见天光大亮。明亮的昼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一片早已熟悉却排斥着的明黄。 “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的手掌早已经圈过歆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在她缠满绷带的手掌心中慢慢的划着,似乎在安抚又像是在故意的刺痒。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89 戏假成真 “疼吗?” 他低声的问着,喝出的湿暖气息就在她的脸侧盘旋氤氲,仿佛吹拂而来的雾气,让她看不清了所有。 歆月点点头又摇摇头,仿佛在他手中那只已经荫满了鲜血的手掌不是她的。 尖锐的刺痛从她的掌心传来,她吃痛的吟了一声,有些发愣的目光急忙扭转看着自己的手掌。而他,却从身后轻轻的笑了一声,又好似带着严厉的斥责。 “既然疼就以后老实一些。” “晚上是谁当班值夜的,拉出去杖责!”司徒祈瑾已经轰的一声起身凌厉的目光瞥向殿下跪着的一群宫人婢女。“是哪个给了你们这样的胆子,若不是宸妃出事,你们这些狗奴才还要无所事事到什么时候!”语气中听得出的是盛怒。 司徒祈瑾并不是那种说话十分有磁性的嗓音,分外清朗好听,却在这时也多了几分摄人的魄力。 “哎,别!” 歆月想转身去拉他,司徒祈瑾却已经踱步走开,说不清是闪躲还是如何。 “皇上,皇上……” 歆月在床榻上低低的唤着,带着几分迫切,可一声声又是那样沾惹着人的心房。 最终,瞧着司徒祈瑾恨恨离去的身影,歆月的心才安了下来。稳健的步伐带着哧哧的心跳声,咚的一声合上了寝殿的大门,一众宫人婢女连连跪在地上磕头,“谢娘娘开恩……” 巧儿已经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歆月的床前,两眼全是泪花。 “主子……” 歆月摇了摇头,“告诉大家,散了吧,这种事情怨不得他们。” 巧儿连忙应下,替歆月安抚了大家几句,众人便都四散退下,唯独芝儿还站在角落眼中波光点点。 歆月好像看见了大殿的鎏金柱后的纤薄人影,便幽幽说道“巧儿啊,给本宫做碗素粥吧。” 巧儿点了点头,“主子,奴婢这就去,一会儿就来。” 巧儿退出去的很快,殿门轻合之后纤薄的身影便开了口。 “为什么不借他的手除掉我,你难道不怕再死一次么?”她的身影隐在了阴暗的角落,看不清表情,只是声色幽然十分衬着此时殿中的晦暗。 “你当时也心软了不是么,你对我,没有下的去手……”歆月轻轻的咳了两声,隐隐觉得自己头有些发晕,身子轻飘飘的。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芝儿的声音已经冷冽起来,身子腾的一下从柱后的阴影处闪了出来。 歆月瞧着芝儿的模样,望了望她掌中那个沾过自己鲜血的尖刀,轻笑了一声。“你不信我我,我反倒高兴,这说明我演的很像……” 难道不是么? 自己在司徒祈瑾跟前的这副样子,有谁看不出正是一个得宠妃子的所有态度。扭捏造作,甚至是恃宠而骄。 她可以淡漠的倚在他的怀里肩头,可以为他煮粥,坐在他的腿间膝头。他索取,她就给。他索要无度,她就榨干自己的身体攀在他的身上。只要他快乐,只要他愿意相信自己对他的顺从…… 歆月的眼泪,总是来得无知无觉,却哭的让人动容,不是弄出多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是默默的流泪,眼神望着高顶,带着全然不关己的冷漠,仿佛,这眼泪是逢场作戏,为的不是自己。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0 他的眼泪 夏日虽然到了末尾却还是带着几分其他时候没有的热气的,莫名的总会有几分难耐,只是这件暗室里却是带着几分冰冷,透不禁一丝一毫的阳光,唯有四角燃着的烛火将它挑亮。 “主子,岭王那边,果然又在为了修建堤坝而大批的揽招人力了,此番,主子是管还是任他去?” 司徒祈瑾的手指在墙上的美人图上描摹,修长的手指映下弯弯的影子,在听见启商的话之后才略微的缩了缩。 “自然是由着他,到底要看看,最后我们的岭王有多大的能耐。” 司徒祈瑾哼笑了一声转身,眉峰轻挑,望着低首听言的启商。 启商退了出去,这个宽阔却密闭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司徒祈瑾一个人。他转身,默默的望着墙上画幅上的女子,跪倒在了香案前的蒲团子上。 “母妃……” 他低低的唤了一声,声音不再清亮,如同一缕清溪越过了沙地混入了黄土, “儿臣如今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了,母妃,你看见了么?” 那个高大挺立的身子一下子伏了下去,双拳紧握,却忍不住的肩头耸动。 “整个国家都是我的,再不久整个天下都会是我的,母妃……”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可是眼角已经是泪花涌动,汹涌而出。 画幅上的女子很美,手执团扇,唇角含笑,却目光极远,仿佛看到了什么,红绯淡淡的晕染满了脸颊。 那是他的父皇的手笔,落款是那年的夏。枝头蝶绕,轻轻提鼻仿佛嗅到了满院花香。那时候的夏,相比也如同这时一般的热,让人烦躁让人恼。可是,画幅上的女子却自有一份安然神态,哪怕是娇羞拂过仍让人怡神。 这个模样的母妃是在盼君归,还是在别君意? 只不过都没有了意义…… 这间暗室是是司徒祈瑾拥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特别命人暗中修建的,以前供奉的都是母妃的衣衫首饰,直到那年他登基之后才在他父皇寝宫的坐凳暗盒中找到了这副美人画卷。 柔柔似水情,淡淡流光影。 容姿本天成,何怨倾君心。 一首草诗却蕴进了自己母妃的名姓,当他展开这副画卷时他的手掌不由的颤抖了,一时间的恍然。 他是爱过她的吧,起码,贪恋过她的容颜…… 他不想称他父皇,他也极不愿意看见他,哪怕是死的时候,他纠缠在月倩的身边,嘴唇因为上不来气而憋得发紫。那个时候,他都解不下自己的恨。 爱过又怎么样呢,究竟是帝王无情,还是帝王太多情? 自己母妃死的时候他在忙着选秀女纳新妃,他没有来看过一眼。 他不会忘记…… 母妃因为品阶太低而不能安排灵堂,是他在母妃身边跪了三天三夜一直都没有合眼,拉着母妃纤细修长的却又冰冷的手,想把它暖热。 那个时候,他的心底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母妃的尸首被拖出去的时候,他死死的抱住母妃的身子,却被恶奴一并拖着,直到膝头磨出了血,他还一直抱着死死不放。 他是记得的,那个布满他鲜血的宫廊,如今仍然光可鉴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3 娘亲的样子 歆月眉心一拧,愣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怎么会不记得呢,虽然我娘死的很早,但是……”歆月微微顿了一下,不自觉的从口中溢出一声叹息“你,是体会不到那种感情的。” 歆月的头微微别开,一股憋闷的气息填满了整个胸膛,她竟有些喘不过起来。她的娘亲满是是血的模样腾的冲进了她的脑海,她抱着娘亲哭个不停,可娘亲的身子却渐渐的冷了下来。 突然间,她发觉自己的手掌被收紧,那股力道强的她想挣脱。 “怎么体会不到…我娘死的也早…” 他的声音幽幽的,回旋在她的耳边,她怔了一下回神,才惊讶于刚才自己说的话。 “皇上……” 歆月怯懦的喊了一声,手掌蜷缩,与他的手指交握。 “歆月,”司徒祈瑾轻叹着唤了一声,“为什么你不恨任何人,却偏偏恨我,想置我于死地?” 寝殿中的亮光都来自于皎洁的月,纱帐珠帘随着袭来的微风轻轻摇摆,混着他低沉的声音,那样的不真实。 歆月的目光落在那摇曳生姿的珠帘纱帐上,柔和莹润的光泽如同娘亲的眼眸,一时间让她失神。 “是因为我夺了祈瑛的皇位么?”司徒祈瑾的手指忽的抬到了她的脸颊上,夹起歆月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 歆月听到了他的话,回神过来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轻蔑,“皇上杀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天晚上会被人追杀索命么?” 歆月有些想笑,却又莫名的笑不出来。 司徒祈瑾的手指微微用了用力,黑白分明的桃花眸稍稍眯起透漏出危险的讯息,刹那对峙之后,他撇开了她的脸蛋。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是祈瑛在位,来索命的不是我就是峪王!” “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司徒祈瑾!” 歆月低低的喝着,声音已经嘶哑,她想挣脱开司徒祈瑾的手,却被死死的钳住。 “你不了解祈瑛,你更不了解朝廷。他不会,但是人会逼他,他的幕僚会逼他,一切的事情都会逼他,让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司徒祈瑾的手紧紧的抓着歆月的手,将它提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剧烈的摇晃。 歆月厌恶的摔着手,激烈的似乎要将自己的手腕扭断,仿佛她已经看见了鲜血从她的手中汩汩流出。 “你乱动什么,手不想要了么!” 歆月挣扎的太用力,不小心碰到了伤了的那只手,斯斯声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司徒祈瑾倒是有些恼了,将她的肩头一把按住,压在了床榻上。 “我不要你的好心!”歆月用力的要将司徒祈瑾推开,“你羞辱我也应该有个头了吧,我的身体你已经得到了,我也对你的所有逆来顺受。司徒祈瑾,够了吧!” 歆月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膨胀到了尽头,她什么都能按捺的住,除了关于祈瑛的所有。 “够了么?”司徒祈瑾笑着反问,仿佛歆月不是生气发疯而是在跟他开玩笑。 “穆歆月,你见了司徒祈瑛就翻脸不认人了?”司徒祈瑾按下歆月挣扎的双臂,束缚在她身体的两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5 臣妾头疼 昏昏沉沉中,一年的大半就这样晃了过去。 琉璃宫灯中水袖交织,摇晃的金樽玉爵,迷蒙了舞娘的娇俏的脸庞。 歆月强抿出笑意,喝下司徒祈瑾递过来的酒。一口由喉辣到了心,她略微才有了几分清醒。抬头,望见穹顶外的明月,圆似银盘。 “八月十五团圆夜……” 司徒祈瑾正轻声的吟着,手臂一展扣住了歆月的腰。 到底是入了秋,有些凉了。锦绣的襟口大敞着露出里面月牙白的绸缎抹胸,风一过,歆月就抖了起来。这个时候,司徒祈瑾的手臂正好抚了过来。 “这么久没碰你,你倒是怕羞了。” 他以为是她的拒绝生厌,是她的害怕羞涩。 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只在他们两人之间徘徊,带着酒气的馥郁和炽热,在她的耳际脸侧。歆月的脸被司徒祈瑾的话激的腾的红了一片,却又在下一刻定下了心神。她垂下了眼帘,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只是,天凉了。” 歆月觉得自己该感激司徒祈瑾才对,感谢他的恼怒和厌烦让自己不用再日日对着他的脸,强颜欢笑。 “那就暖暖身子。” 修长有力的手指笼上温热润白的酒壶,清酿摇曳,瞬间就荡漾了满杯。 杯子掩在了他月白色勾龙纹的袍袖中,缓缓的递到了歆月的跟前,浓烈的酒香再一次袭了过来,仿佛那日她灌下的苦楚,混着咸涩的眼泪。 “皇上,臣妾有些…头疼…”歆月微微低了低头,身子轻轻的往司徒祈瑾的怀中靠了一下。她的指尖早已经冰冷,和着肩颈处袭来的冷风,抖的越发厉害。 “难道又发热了?” 她抬头,发现他的指尖已经落在了她的眉宇额间。那温度,并不比自己的多几分暖。 “那就散了宴席,朕送你回去。” 司徒祈瑾轻轻的开口,说的那样自然,仿佛看宴会的没有文武百官,没有后宫嫔妃,只有他们两人。 歆月的脸已经僵住,笑意全部冰冻,轻蹙眉头看着司徒祈瑾,眼神中刚刚升起的意味再一次暗了下去。 “皇上说笑了,这么多人在陪着皇上,皇上不差臣妾,更何况,这媚主妄上的罪名臣妾担不起,也没那个资格。” 团圆夜,歆月哪里有心在这里看这助兴的表演。她是没有家的人,每每这种时候便最是难耐。她突然想起了璇月还有孩子,心中一片温软塌陷。陪他们过节,才最是应当。 司徒祈瑾清朗的低笑传入了歆月的耳际,“这么久了,你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唇角化无的笑意带着许许多多不明的意味,流转眼波在歆月的精致描摹的脸上,然后又吃吃的哼笑了一声,昂首就进了一杯酒。 “皇上谬赞。”歆月微微俯身低首,“若皇上允了,臣妾这就回了。” 歆月已经支撑起了身体,深施了一礼。 “你最好明白,我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收回!” 就在她起身的片刻,他的话语直冲她的耳廓。歆月带着疑惑的抬头,却看见司徒祈瑾已经转身过去细细的品酒,眉眼间已经一片桃云红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7 失宠 歆月的心思全然在芝儿身上,芝儿的正好转身与自己相对,目光平淡中带有隐忧。歆月心中竟说不出的安心,口中随意的哦了一声,“那与本宫并不相干,只怕她要小心,那天本宫惹怒了皇上,连带她一起受罪。” 歆月轻笑了两声,对上巧儿惊诧的脸。 “好了,巧儿,一会儿给本宫收拾上几块食材,这宫里有的是地方给咱们清静,何必再去凑他们的热闹。” 巧儿听说准备食材便明白了歆月要去哪里,八月十五歆月提前从席上撤下,竟跟着自己学,炒了几个青菜烫了一壶酒去了幽苑。在哪里,巧儿才瞧见了歆月不同以往的一种笑意,是默默在眼里眉间,化在唇角脸颊。 那日,她和芝儿两个宫婢同歆月和月贵人同桌,同饮同食倒是说不出的自在乐趣。她真真切切的记得,那日她的主子没喝多少却醉的厉害,夜半服侍时,隐隐约约听见主子口中唤出的是岭王的名讳。 那时候身上的阵阵冷汗如今想起来还是让人浑身战栗,她上前轻轻的摇晃着主子的手,心脏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直到自己的主子睡熟,巧儿才敢出了寝殿,门外的小风一钻,她便抖如筛糠。 人的心深,女人的心更深。以前自己只愿自己的主子,帝女的宸妃不争宠不抢爱的,却就这么唐突的发现了她的心事,倒也觉得她可怜了起来。皇上对她好的时候是真好,对她不好的时候竟由着一个美人怎样说她。也许这就是帝王恩,这就是帝王情,无关美丑…… 庄琳琼苑的冷清外人只有嘲笑,只有里面的人自己明白这其中的味道。无人来无人访,歆月穿的也越发的清素,退了那些能沉甸甸的让人看了眩晕的东西,青衣白袍,旁若无人的将衣袖束起,细细的切着板上的青嫩。 厨中尚有鸭子老汤,混上细切青菜,腊腿瘦肉,时间不大便满室的浓郁。歆月口味清淡却偏偏喜好鲜肉的小酥饼,团子一般的形状,中间开了十字花口。肉是细嫩鲜香,皮也酥脆,混着芝麻的独特更是让人不由的开怀。只是自从她失去了司徒祈瑾夜夜临幸的宠爱到现在过门不入,宫里的御膳房也对庄琳琼苑的伙食做了些‘改善。’巧儿几次去御膳房点了这个鲜肉酥饼却次次被告知没有,气的差点与御膳房的老总管吵了起来。 “失了宠的妃子,比市场上的烂菜叶子还不如呢,凭的什么吃这要那的。” 宸妃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从下人的狗眼里就能看的分明。不过一个帝女,没了他皇上的基业也不会断送,一个丑陋的摆设,能有这富贵华丽的住处便是最好不过。 索性,歆月同巧儿一起学做鲜肉酥饼。巧儿会做酥饼,无非就是和面酥油,难不倒她。只是鲜香肉馅难以把握,两人多次反复才找到了恰到好处的调制馅料方法。 “巧儿,被人冷落了又如何呢,我们既然能过的自在,何必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8 要她不好过 司徒祈瑾听了辛美人的话后不由的笑意丛生,回转身以为会对上穆歆月备受羞辱后愤然的目光,却没想到她已然转身,在飒飒秋菊中留下一个纤瘦的背影,走的不慌不忙。 一时间,司徒祈瑾的心中竟百转千回起来,越发的不是滋味。晚上用膳十分潦草,本来辛美人要弹琴唱曲,却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兴致,用膳完毕后早早的遣走了辛美人,顿然觉得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下来,只是伴着簌簌的清冷。 庄琳琼苑风采已然,门楣飞檐还是那般,灯火却黯淡了许多,门额牌匾只是淡淡的在暗处发着光。他默默的走了进去,两旁昏昏欲睡的看门小奴惊的突然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声传着“皇上驾到!” 宫奴已经忘记了宸妃不在宫中,忍司徒祈瑾喝茶等了许久,才有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说着穆歆月并不在宫中。不知哪里来的火,司徒祈瑾将手中的杯子掷到了地上,一滴滴的碎瓷混着芳香的茶水迷乱着人的眼。 大步出了厅堂,却瞧见一个浅淡的影子正进庄琳琼苑的宫门,抬头望见了自己便停下了脚步。 歆月回到庄琳琼苑时候瞧见门口跪着的宫奴便明白了一些,刚进门便看见了祥龙白袍的男子,目光灼灼的正盯着自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歆月明白司徒祈瑾的毒辣,借别人的口来的区区羞辱是那样的轻易,他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两人竟就那样僵持着,歆月不上前,她以为司徒祈瑾要走,司徒祈瑾见她来了却打消了走的念头,以为她会过来施礼。过了片刻,司徒祈瑾瞧着站在原地的歆月便明白了几分,提声道,“宸妃,怎么不上来。” 司徒祈瑾发了话,歆月便不能再僵立着,唇角笑意突至,俯下了腰,“臣妾以为皇上要走,所以在此处恭送。” 司徒祈瑾淡淡的哼了一声,两人离着不算太远,却那样沉重的到了歆月的耳中。 歆月轻挪步履到了司徒祈瑾近前,“皇上,臣妾因事来迟,怠慢了皇上,求皇上责罚。” 她的脸上笑着,却含着说不出的清冷,伴着一身寡淡的衣袍竟让人觉得带了几分寒意。 “陪朕用膳!” 司徒祈瑾淡淡到了一句,却见宫奴小跑到了歆月的身后一脸难色。 “皇上若是想用膳还是换个宫吧,臣妾这里叫不来好菜。” “那她手里的是什么?” 司徒祈瑾顺手一指不远处巧儿手中的食盒,“叫不到还要拿去给别人?” “臣妾手拙,粗茶淡饭,给幽苑中的人改善伙食要得,只怕入不了皇上的眼。”歆月浅声回道,司徒祈瑾不会找这个没趣。他要得是别人的逢迎顺从,自己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只怕会让他生厌。 “呈上来!” 白袍瞬间化作一阵清风,司徒祈瑾已经转身回到了厅堂。 司徒祈瑾当然明白自己的冷待会让穆歆月在这深宫中过成什么样子,宫闱的冷暖他早就见识过了,那一张张让人厌恶的嘴脸和眼神中的冷暗他早就知道。他不信她还能过的那样从容,那样对所有都不放在心上。 他就是要她不好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199 你不是人 鲜肉酥剩了七七八八散乱在盘中,老鸭汤余温很浅,只是不冷。 “你做的?” 歆月在一旁静静的服侍,听到后也只是淡淡微笑淡淡作答,“自然还有婢女帮厨,只是委屈了皇上吃这些残汤剩饭。” 歆月是想用这些东西逼司徒祈瑾离开的,却没想到司徒祈瑾坐下就让人呈来了碗筷,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你倒也厉害。” “皇上谬赞。” 歆月已经厌烦了这样的回答,多想明目张胆的道一句,“皇上,请回吧。” “你若有这份心思放在讨好朕上,就算你比现在再丑十倍,怕朕也不会对你冷落至今。” 这句话,看似戳人至深,却又引的歆月发笑。只是笑意刚刚涌上了嘴角,顷刻间一只修长的手就落在了歆月交叠的手上,用力一扯,歆月的身子就栽了过去。 “不是说头疼么,为什么不在宫中休息却还做了吃食给人送去!” 歆月的鼻子撞在了司徒祈瑾的肩骨上,那么一磕,眼泪便涌了出来。“那里不是皇上的女人和孩子么,皇上可以无情无义,臣妾却不能无牵无挂。”歆月动了动身子,司徒祈瑾的手臂却压着她的背,将她按住,不得动弹。 “敢说朕无情无义,穆歆月,我看你过的还是太好了!” “好不好的,臣妾觉得过的去就可以了,其他的皇上也无法替臣妾来感受。” 若不是自己心中还装着司徒祈瑛,还想要帮他复位,眼下的一切对穆歆月来说,可以说是最好了。 “你喜欢她么?” 司徒祈瑾的声音突然间平静了许多,手臂却仍旧死死的按住歆月,只是从肩头滑到了腰际,一个用力将歆月提到了自己的腿上。 歆月微微的怔着,尽力控制着自己不靠近司徒祈瑾的。“皇上指的是?” “那个孩子。” 歆月猛然抬头,眼神中已经有些异样,望着司徒祈瑾波澜涌起的眼睛。 “皇上喜欢她么?”歆月低低的笑了起来,“她,可是皇上的骨肉啊。” “是,唯一的骨血。”司徒祈瑾应下的很平和,手指落在了歆月的眼睛下面,沾了一点湿润。 歆月是真的在流泪,她是亲眼见着璇月母女俩如何过来的,她又是多么的恨着司徒祈瑾的,想伸手将他掐死在这里。虎毒不食子,当年自己也恨过自己的爹爹,可是,自己的爹爹最终是为了保全自己和保全穆家,如何像这个禽兽不如的人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对她,你明知道她是你的亲骨肉,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死去,她还那么小……” 歆月开始还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后来却再也控制不住,冲着司徒祈瑾又捶又掐。 她已经有些疯狂,那最难的日子全部袭来。那个时候的璇月,那个时候的孩子,全都冲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恨得火苗燃满了天。 “司徒祈瑾,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婢女宫奴早就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厅堂回荡着歆月带着怒气的哭喊。 歆月奋力的挣扎哭喊,手掌都已经落在了司徒祈瑾的脸上,可是司徒祈瑾却只是圈住她的腰背,任着她扑腾手脚。 终于,歆月没了力气慢慢的停下了动作,一股温热却疯狂的贴了过来,沿着她脸颊上的泪花,带了些仓促和疯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200 究竟为什么 “穆歆月,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傻的这么让人可怜……” 司徒祈瑾并没有与穆歆月纠缠,安顿下了她的愤怒便转身离开了,他起身时不顾她的反抗吻了她的眉心,深沉浓郁。 可怜…… 歆月喃喃道,可是念头一闪心中又是对司徒祈瑾的千恨万怨,“我不要你可怜!” 她喊的很大声,却并不敢确定司徒祈瑾能够听到,因为门扉将外面的月光挡了去,门缝中溜出的是他的袍脚。 穆歆月,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护你周全。我可怜你,由不得你要不要! 风拂起了他鬓角处跳脱出来的发丝,让他平静的脸上多了几次平素未曾见到的味道。他奋力的制住她的手脚,按住她的挣扎,他明白这一切,不是因为简简单单的想要占有。 很多东西,早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占有是什么?不是他抱着她发狠的时候她还在想着那个人。他用尽了手段,本来谋划好了一个个棋局,准备请君入瓮,可是他在一个夜里猛然梦中惊醒后心底竟有了一丝柔软。他固然是恨他的爹爹,恨那个看低他的穆相,可是和她,一个死了娘的小可怜又有什么关系。她确实可怜,因为连扎达都对她动了恻隐,差点想要放弃对她的利用。 他的恨其实早就算发泄了,就在占有璇月的时候,而现在,他却又对那个丑女人恨了起来,因为他们的误解,一次更深过一次。 他是知道的,那个丑女人永远不可能明白一个孩子,一个皇帝的孩子,从孕育到出生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一个不稳固的帝王便不会有一个太平的后宫,杀人不见血的事情,他见过了太多太多。 朝中多有异党,身边多有旧人。保不齐他的孩子没出生就死去,或者,生下来就成了活靶子。他尽力的再铲除那些异己,纳新妃,录新吏,更甚便是残忍的扼杀。 没有办法,你给他们留了活路,死的便是你自己。只是到了现在,异己渐少,大臣们开始关注他清冷的后宫了,所以选采女,进新妃,充盈后宫为皇家有后而准备到成了他当前的大事。先前纳妃是为了笼络人心,如今纳妃是为了皇室的开枝散叶。莺还燕绕的,时间久了竟多了些厌烦。他的性子本就是清冷的,开始用那些女子美人来掩人耳目,倒也是他平素生硬的生活中的一丝着色,如今竟是厌了,厌的那样的快。燕州刺史的女儿长着光洁圆润的脸蛋,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有喜气的美人,他随手翻了她的牌子,却是手还未落在她的脸颊上就莫名的垂了下去。 辛美人是他看见花名册时偶然点到的,唱了一曲,果然是动听。只是他的指尖,却落在了那如雪一般的册纸上,辛月二字令他眉心微蹙。 他究竟是在可怜她还是对她有了其他的什么情愫,他不知道,好像也不需要挑开的太明白。他是帝,她是妃,他就应该是她的主宰,她就应该对他逢迎顺从。 他终是要让她明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会令她多么的后悔。可是事实却无疑破了自己一盆冷水,瞧她过得那般自在,倒比自己给他宠爱的时候更加从容。没有什么能将她惊扰,因为这些,她从不放在心上。 为什么要对这么个丑女人这样的好呢,终究是得不到的最让人耐住性子,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呢? ------题外话------ 我承认,我各种慢,慢习惯了,不太擅长各种冲突情节,只会写写细水长流的感情。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201 万事小心 垂在天花板上的红烛将整个厅堂映的如同白昼,雕梁画栋金砖地,歌舞升平未尽时。那耶的风已经劲利起来,炭火盆中的火苗张扬着旺盛的生命力。男人身上的裘皮泛着盈盈的光芒,双目微合仿佛并无心于眼前的歌舞。身旁的女子软腰微露,颤动着万千流苏缓缓的靠近男子的身体。 “国主,来,再喝一杯吧。” 软腻腻的声音滑入男人的耳膜,如同一股助燃剂,他的鹰眸瞬间微张,如同碧波上碎落的星辰。 男子接过女子手中的金杯,一口仰进了自己的喉咙又接着俯身渡到了女人的口中。起身时女人带着微微娇喘,轻轻的咳着,脸颊艳若芙蕖。 “哈哈哈!” 男人豪爽的笑着,眼神中是迷醉的水雾涟涟。突然,远处门外闪过一双绿色的眸子,他的眼中才滑过一丝阴戾,缓缓的撑起了身子,“散了吧散了吧,都散了,跳的什么东西,本国主给你们银子供你们吃喝,可不是要看你们跳成这种烂样子的。” 男人似乎有些恼,只是转身摸了摸女人的脸蛋便拂袖而去,刚才的浓情蜜意消失毫无踪影,快是快的,又水过无痕。 宫灯高悬,庭廊深深,他的步履不稳,似是大醉方醒,知道进了寝殿遣散了侍婢他的眸中才多了几分神采。 “出来吧。” 声音幽然,宫殿的柱后一道身影簌的越到了扎达的身前。 “瑾还是没宠幸她?” “自从那日宴会上她早退之后司徒祈瑾再也没有碰过她,何况宫中倍纳新人,正乐呵着呢,谁会再去看她一眼。” 羯末本想用丑女人代替‘她’可是眼角稍稍扫过扎达的脸,还是没有说。 “那救出璇月母女的行动有多少把握?” “奴才以为,穆歆月既不能成事,主子又何必去费心思救璇月母女呢?除了之前对筱弼政事的部分透漏,关于军防城设她一点也没有弄到,更何况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羯末,你只需要回话就足够了……” 扎达的脸上并没有透漏出更多的情绪,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月光,肃杀的风袭来,拂起他肩头的发。 “奴才以为并非易事,若在攻城之前救出几乎不可能,说不定还会搭上内线兄弟的性命。奴才觉得这事可应下,只是要有个商量的余地。” 羯末的是佩服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是想到他的心软又不由的呲牙。不过是利用了那个丑女人穆歆月,他扎达又何必愧疚到要留她一命。还记得那日口信传出去,兄弟都不由的疑问,“大人,主子真要收了那个女人么?”羯末只是一哼鼻子,道了句‘狡兔死,走狗烹。’ 不过是哄个女人,后宫什么的应该也是足够了。 “主子曾经说过的,不信什么天命帝女,所以主子又何必为了这些事情烦心呢。” 羯末的目光抬起正对着扎达远望的目光,魁梧的身形端坐,不带一丝轻浮和放lang,仿佛他方才没有醉眼迷蒙也没有同女子亲密。 “司徒祈瑾生性多疑善防备,万事小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Chapter 202 发威 和风入夜,宫灯高悬,寂寥的回廊上只留下踏踏的脚步声。 歆月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为的就是早一点赶到司徒祈瑾的寝殿。 辛美人刚晋了贵人正在司徒祈瑾的寝殿里面侍寝,却突然间被人从黄纱帐里脱了出来,一个巴掌就抽在了脸上。 外面早已经乱作了一团,值夜的宫女太监惊呼着‘宸妃娘娘’却没有人敢踏进司徒祈瑾的寝殿半步。 床的里侧,身着黄袍的男人已经起身,莫名的看着穆歆月和捂着脸的辛贵人。 “你究竟算什么东西,敢动我的人!” 歆月明白自己不受宠,平时若不是偶遇也许见司徒祈瑾一面难比登天,如果不挑着这样的时候来,狠狠的赏她一巴掌,还不知道要让这个贱人嚣张多久。 薄衫斜斜的落在辛贵人的肩头,撕扯以后却还能美的别有风情,也难怪司徒祈瑾喜欢。 歆月狠狠的瞪了辛贵人一眼,唇角扬起的竟是一阵阴毒。 她拼了命都在保全的人,她不会让她们收到一点儿伤害,一点儿都不可以! 辛贵人似乎很识大体,挨了歆月的一巴掌却并没有狠戾的神色出现,静默了一阵子便涕泪涟涟 “臣妾,臣妾究竟做了什么惹得宸妃娘娘对臣妾这般。” 歆月冷哼一声,步子轻挪上前,手指勾起那美艳的脸蛋,直到她的眸子里清晰的倒影着自己的容貌。 “别以为你蒙皇上的恩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后宫饶是有尊卑等级的,你若再敢犯上,我定让你十倍偿还!” “臣妾不过是貌美了一些,蒙皇上宠爱,难道宸妃娘娘要为了这等子事情闹到皇上的寝殿,宸妃娘娘置皇上于何地!” 辛贵人泪眼迷蒙,可怜楚楚的瞧着穆歆月,话罢时又嗔嗔的望了一眼司徒祈瑾。 电光火石之间,一计耳光又毫不留情面的落在了辛贵人的脸上。辛贵人再也不压制,凄厉的唤了一声“皇上!” 穆歆月却一步跨到了辛贵人的身前,以高向下压迫,“幽苑的人是谁给你的胆子动的!” 歆月的眼前浮现出璇月肿着手印的脸颊还有宛心那青紫斑斑的胳膊眸色中不由更是狠绝,声音微微发颤。 “臣妾不过是惩罚了一个犯妇和贱种,难道堂堂的贵人在后宫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么?”那份软弱渐渐消逝,辛贵人直起身子,毫不惧怕的瞧着穆歆月。你若仰仗的是天赐的身份,那我依靠的便是浩荡的皇恩。宸妃,扳倒你实在不在话下。 “贱人!”歆月的小手再一次挥去,“你倒是敢违抗皇上的口谕,重者当诛!” 她还记得那日她在戚染的身后听着司徒祈瑾的话,就算是冷血的扼杀可此刻也能保全璇月母女。 “够了……” 平静的男人已经合敛起了衣服,他瞧见了她发疯一样的冲进来又看着她发威到现在,应该够了。 “皇上……” 可怜的姿态,娇媚的容颜,梨花一枝春带雨。 “辛月还不给宸妃赔了不是下去领罪。” 纤薄的唇吐出语气淡漠的话语,进而放大的是辛贵人一张惊诧的脸。 “皇上,皇上,臣妾!” 辛贵人的脸上全是莫名的惊慌,泪水早不知去了哪里。 “还不快去!” 司徒祈瑾再一次开口,声音中已经多了些强势与威严。 “慢着!”歆月冷冷开口,“如何罚罪,皇上应该给个说法,否则宫人们哪里敢动这得宠的贵人!” 她的眼里眉间都是聚而未发的怒气,却又那样淡远的看着司徒祈瑾,不带一丝其他。 ------题外话------ 不好意思各位亲,因为回来以后也一直卡文,所以更新实在是拖了。希望最近几天会好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