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惑良仙》 楔子: 楔子: 茫茫大漠之中,唯见一点红色在缓缓移动。 巫玲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几乎每一步都要往沙子里跪,嘴唇已经干枯得张不太开,可琥珀色的眼眸止不住地有眼泪涌起,可还未来得及落下便蒸发了。 聂火,我要你碎尸万段! 这是她心中唯一想做的事情。 不知又走了多久,她太累了,坐在一座小沙丘后,闭着眼睛整理了思绪。 从中原被数名妖魔追杀到大漠,自己走投无路,昏死在大漠之中,是聂火救了自己,可后来却也是他害了自己。 她好像只信过他一人而已。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她。 巫玲珑伏在沙丘后望去,心口顿时涌起一阵怒火,是聂火。 一行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沙漠之中穿行,排头的一位带着半边狰狞的青黑面具,可另一边脸,生得眉清目秀,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他就是聂火。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却不知从哪学到的邪术,可以夺人修为、法力。 就是如此少年,在一个月前,在大漠中,救了快要被沙土埋没、奄奄一息的巫玲珑,却在她恢复之时,又把她推进了地狱。 “大家停一停。”聂火清冷低沉地说,“前面不远便是中原。我们弋那,不以武力取胜凡人,在那里,只需让一国听命于我们就足够。” 身后十来人齐声遵命。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对人使用巫术,要沉住气。” 聂火微微勾起嘴角,他想大笑,但现在不能,他要隐忍不发,他要证明给那些瞧不起他的族人看,他聂火,不比那些有先天优势的人差! 在炽烈的阳光下,他棕色的眸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中原?那个可怕的地方,妖魔积聚的地方。巫玲珑冷冷地看着他的笑,记住了。 待一行人走远,巫玲珑体力再跟不上,一股红烟从她体内升起,她昏睡过去,幻化成原型,是一条约五十尺的青龙。 聂火微微扭头往后看,什么也没看到,可他感觉得到,可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转醒的巫玲珑恢复人身,没有再往前,而是往反方向走。 突然间,几道天雷打向了远方,巫玲珑脚步一停,凝住气神。 顿时黄沙漫天,巫玲珑躲不及,被震出好几尺远。 恍恍惚惚,她听到好像有婴孩啼哭,却只是几声而已。 再恍惚中,她又听到空灵之声回响在耳旁:“小青龙,你劫难将至,好自为之。” “我不求飞升成神……什么劫难都不重要了……”一股苍凉之感差点要吞噬了她。 若有机会,她不要做什么青龙后裔,不要被妖魔追杀,她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像之前,聂火还不知道她是神龙时,对她那样好的人。 第一章:始起 中原自霁国高祖驾崩传位于太子齐昇,天下随即大变——战火连天,民不聊生,霁国以可怖的巫术开始攻克其余三国。 北岳掌门清尘匆匆带领剩余十来弟子躲进霁国周边的一座小村落里。 村子常年隐居于世,村中人口不过十几户,周围都是密林,一切生活起居,都是村民们自给自足,几乎与外界隔绝。 现下世道如何混乱,村民们一概不知。当下就连一直为皇族所敬重的四岳门派也躲不过巫术的魔掌。 大概将事情前因后果讲述一遍后,清尘等人被村长安置家中,一连几天疲于奔命的日子另他和弟子们都累不堪言,皆闭目席地而坐,却还是丝毫不敢松懈。 村长拿来饭菜招待,一干人连忙起身道谢。 村长瞧他们吃得狼吞虎咽,不仅感慨,“我们这些村里人向来不与外世接触,但也知道四岳门派的事情。你们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是正派。” 清尘听到此,不仅也唉声叹气起来,放下手中竹筷,开始缓缓将事情讲述开来。 中原大地平分霁、启、明和拓四大国,四国数千年来一直和睦往来,齐力壮大各国,与民休息。以此来看,炮火是绝对看不到的,只能瞧见一派祥和的袅袅炊烟。 然而世间绝不仅仅有人存在,自开天辟地以来,三皇出现,便有了最先出现的神、人与兽。再后来延续推进,便有了神、仙、人、妖、鬼、魔六界。 其中与人有敌对的便是妖和魔。妖为兽或植物所成,或正或邪,魔由六界而生,本就一念堕邪一念通正,要维护人的和妖魔之间的安危,便由此出现了修仙之人。 也就是现在的霁国北岳、启国的南岳、明国的东岳和拓国的西岳。 四大门派相辅相成,齐心对抗邪妖魔道,人界由此还算安宁。 皇族们一直尊敬四岳,并不插足此事。 话又说回来,原本安泰的景象却被霁国新登基为王的太子齐昇所破了。 这一切的源头起于齐昇手下一直贯养的一个邪教。 此教名为弋那教,约莫有二十来人,自称来自大漠西域,来促进文化交流。 当时弋那教在除霁国之外的三国碰壁,没人愿意搭理这些奇装异服,怪里怪气的人。其实当时若不是霁国内部出现皇子之间的纷争,太子偶然遇到弋那教等人并被其蛊惑,现在中原也不会一片大乱。 太子将弋那教安顿好,好吃好喝地招待,给他们提供了修炼巫术之所。弋那教利用邪门巫术平定了其余皇子,其平定的手法相当残忍,让他们全都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并且最后因为瞒不住君主,还让太子近其身将蛊虫施其体内,以此得以操纵整个霁国上下。 只是弋那教教主火舌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被刚下山来勘测的北岳弟子看在眼里,弟子连忙赶回北岳将事情告知了掌门清尘。 清尘一听便知不好,但听弟子所言,发现这个教会教徒包括教主都是正常人,真身镜也照不出他们有任何异常,并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一时也没了头绪,然而办法还没想到之时,霁国的兵队就攻上了北岳。 新王齐昇以四岳为邪派之罪名,将其拿下。 对于北岳的功力,对抗数千名将兵也不在话下,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用巫术残害了上百名北岳弟子。 北岳的三位长老以自己的性命和修为保住了清尘和九位弟子。 以至今连逃了几天几夜才逃到了这里。 而中原已经开始烽火连三月,霁国已经以压倒势的势力逐渐吞下各国。 而其他三岳,也作鸟兽散,不知逃去了哪里。 清尘说到此,又连叹了三声气,“我刚任掌门不到一年,想不到北岳就成了如此,我可怎么向逝去的师父交代?” 村长听后惊讶得连退几步,咋舌道:“究竟是、是怎样的巫术竟能强大到能斩妖除魔的修仙之人也,哎,束手无策?” 清尘也不过三十出头,这几日竟也是头发花白,他认为自己对不起师父生前破例将未够资格的他胜任掌门的决定。 由此,北岳十人在小村落里相安无事地歇息了几日。 第二章:天降神子 天还未亮,清尘突然猛然惊醒,见弟子们都还在熟睡,便自行出了门。 站在篱笆围起的小园地旁,清尘抚了抚已经有一指长的胡须,心想,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那些人竟比妖魔还可怕,再这样下去,中原岂不是成了那邪教的天下? 不禁又闭眼接连叹了三声气,兀自一睁眼,在瞧见园子中的某一处时,不仅一愣,清尘又悄然地把眼睛闭上,暗想应该是看错了。 可耳边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让他蹙了眉头。 清尘复又睁眼,果真,是刚才在一旁园子里一棵大白菜旁瞧见的光秃秃、连遮羞布都没盖的、在奶声奶气对着天空咿咿呀呀的——婴孩。 清尘惊了惊,自己这是中了邪魅? 定了定神,清尘走近细瞧。 啧啧啧,是个男娃娃,模样生得讨喜,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可以断定是个漂亮的娃娃。 清尘将其抱入怀中,用自己宽大的袖袍将肉嘟嘟白嫩嫩的婴孩裹起来。 虽说盛夏时节,可清晨的露珠总归寒冷。 清尘伸手逗了逗他,婴孩粉嘟嘟的小嘴咧开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一声空灵低沉的叹息悠悠传来。 清尘抬头四处望了望,带着笑意开口:“敢问是何人如此叹息?” 话音刚落,便有声音接道:“叨扰北岳掌门了,我是太白星君。此次是奉天帝之命前来。” 清尘闻后立即回道:“还请星君明说。” 太白星君又叹息一声,清了清嗓门,方才缓缓道:“天界一神女和凡人苟合,遭了天劫,没扛过去,现留有一遗子,正是掌门怀中的婴孩。” 清尘认真听着,没说话,怀中的婴孩正在试着伸手去够他的胡子。 “这孩子天界是留不得,可天帝发觉这孩子天赋异禀,又知道人界现在此刻的危难,但奈何自上古人神大战后,天界封闭,不再与人类交涉。由此,天帝将婴孩交托于你,但愿你能将孩子抚养长大,或许他可以挽救这场危机,天机不可泄露,话只能说到此处。哦,对了,其母为孩子取了名字,姓戚,名为良。” 清尘一副若有所思地将孩子抱回住处,戚良?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十七年后。 霁国收服了三国,让其君王对自国俯首称臣,三国君王皆被蛊惑,唯命是从。 一时间,烽火停歇,可百姓的日子过得愈发水深火热,霁国新出的条条框框令除齐昇和弋那教之外的人,都叫苦连天。 阳春三月,细雨绵绵。 一座深山老林里,飘出了炊烟袅袅。 “啊——你个臭小子!不好好修炼,又在偷吃厨房的鸡!” 用竹子搭成的火房里,乒呤乓啷地传出一阵锅碗瓢盆掷地的声音。 “哎呀,小四爷,不就偷吃了两块鸡肉嘛!你成天克扣我的荤食,我哪来的力气练功嘛!”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从里面抱着头一边求饶一边跑出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长相也黝黑的男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结实的双臂环绕于胸前,趾高气扬地吼:“你还有理了?掌门怎么说的?修炼必须清心寡欲,什么叫克扣?你压根就不能吃!咱北岳能不能复兴就看你了啊!” 被吼成蔫菜叶子的少年就是当年被清尘从一棵大白菜旁捡到的孩子——戚良。 人如其名,少年除了长相很高良之外,其余一切都挺凄凉的。 清尘这十七年来,在他身上呕心沥血,为了发觉他到底有什么天赋异禀,成天在他身上做测试,后来发现他的本事后,颇为高兴地让他每日苦练修为,望他早日成才。 自从捡到了戚良,清尘就带领着弟子们隐居到了比小村落更远更隐蔽的深山里。 用远观镜联系到了其余三大掌门,发现都是一个比一个要惨淡,巫术易守难攻,都败得躲起来了。 清尘将事情告诉了他们,四人决定待戚良长大后,便相聚商讨相关事宜,这些年,都各自带着几个徒弟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这妖魔怎么打也是明着打,加者都有专门的办法对付。可这邪教的巫术厉害得闻所未闻,简直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 转眼间,戚良十七岁了,可愁了清尘,他发现清尘这小子心神不定,总不会潜心修炼,以至于现在的功力还不如同门的师兄弟,顶多算个能自保能对付小妖。 这拿来对付邪教是远远不够的。 第三章:启程 戚良逃出了小四爷的魔掌后,又吊儿郎当地在山里到处悠闲地逛,干什么都行,就是不想修行! “啪——”不知从哪猛飞出来一粒石子,速度之快,力道之强,正好击中戚良的后脑勺。 “咦?”戚良停下脚步,摸了摸脑后,觉得痒痒的,随便挠了挠,不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这石子要是击中一般人的脑袋,早就呜呼哀哉了。 清尘轻叹一声,运气移步到戚良面前。 “师父?您不是闭关修炼吗?”戚良一见清尘,立马心虚。 清尘从鼻孔里哼出凉气,“你这顽固不化的臭小子,整日巴望着下山玩,若不是你四师兄盯着你,你早跑没影了吧。” 戚良一双黑眼珠子溜来溜去,没个正经,口若悬河:“师父,您竟然让我拯救苍生,那是不是应该让我先实地了解情况,对不对?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从您那听的,具体什么情况,我还真一概不知,这还怎么拯救苍生了,您说是吧?” 清尘只默默斜他一眼,暗想:就你还拯救苍生?就你那点修为还不得让苍生拯救你。 可清尘没忘正事,懒得再和他耍嘴皮,随即问道:“你想下山外出走走?” 戚良连连点头,削尖的下巴恨不得把胸口戳穿。 清尘一脸高深莫测,“跟我来吧。” 戚良虽然满腹疑惑,但一想到有下山的机会,便屁颠颠地跟上去了。 阴暗潮湿的山洞内,是清尘修炼的地方。 清尘指着石桌上的一颗硕大的透明珠子,“这是透天珠,耗费灵力就可以感应并看到灵力和修为较强的妖魔。” 戚良一脸好奇相,凑上去左瞧右瞧,师父可是第一次给他看北岳的器物呢。 “现在,我要给你看一个人,嗯,不算人,应该是神,这,好像也不是,是妖?也不是……”清尘不知是上年纪了还是怎么,喜欢念叨,记忆力还不好。 “什么怪物啊?连师父您也不知道是啥?”戚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虽说他也见不得清尘的叨叨样。 “怎么说话呢?你看了便知。” 清尘运气一挥广袖,透明的珠子上开始显示出画面来。 画面中,是美轮美奂的青山绿水,有许多小动物蹦来蹦去,令观看中的戚良心神向往。 可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一身红色奇装异服的纤细小巧的少女背影。只见她如墨的黑发随着清风飘扬,她步伐轻盈,雪白的脚踝裸露在风中,仔细一看,一双纤足若隐若现。 怎么连鞋都不穿?不硌么?戚良心想。 就在戚良走神的一瞬间,少女猛地上前一蹲一抓,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她席地而坐,双手似拿着什么,脑袋还一点一点的。 难道在吃东西? 清尘仿佛是心里有数,微微地把头一别。 画面中,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停止了动作,动作有些许迟缓地回过头看。 “啊——啊——啊——”戚良大叫着颤抖地一指透天珠,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清尘快速把画面灭掉,淡定地说:“她是巫玲珑。” 戚良还沉浸在刚才少女满嘴满脸血的画面中回不过神,还有那只被撕扯着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生物。 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戚良本来还想下山的火热气焰一下子就被扑灭了,师父居然让他去请那只怪物来对付弋那教。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戚良就觉得会不会到时候那怪物手里被扯烂了的就是他了? 清尘见他如此胆小,又从鼻孔哼出一丝凉气,“这是东岳掌门的意思,至于为何让你去找她,现在也不便解释,你去了便知。” “师父,她、她到底是什么人?您说清楚了,好歹我也有个心里准备啊。” 清尘默了默,在思量说出实话之后的后果,于是毅然决定保留一部分真话,“她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可怕,你不必担心,她是不会伤害人的。” 戚良对他的话保留怀疑,可是自己也是不得不去,一来,师父养他这么大就是要自己完成使命的,二来,自己也确实想出去看看。 出发前,清尘给了他一个白色的小布袋。布袋里有个空间,装着许许多多的法器。 “阿戚,万事小心,千万别在城内施法,外面风头紧,弋那奸诈,一不小心会落入他们手中。” 听清尘如此一说,戚良突然有种不舍,这是他第一次单独行动,哇哇大叫着要把师兄们都抱一遍,直到面对着黝黑的小四爷,他乖乖地立马御剑逃走了。 第四章:大漠青龙 戚良从高空往下看,已经在大漠飞了一段路程,便收了剑,稳当落入沙土上。 “真热呀。”灼热的触感让戚良顿感难受,解开衣袍搭在肩上。 “什么虚拟之境?这么大的地盘怎么找?”戚良非常郁闷,师父只告诉自己一步一步去找,说什么巫玲珑在西域沙漠内,还在自己设的环境下生存,真是,到底什么怪物? 看来只能靠喊了。 戚良提了提真气,一声震吼:“巫玲珑,巫大神,出来呀!出来呀!出来呀!来呀……呀……呀。” 回声震荡大漠苍苍。 此时的巫玲珑正在一棵树上小憩,听到有人如此大声唤自己的名字,还是有点小受惊吓。 戚良定是不知他正站在虚拟之境的旁边吼。 见四处半点反应也无,便再次运足了劲再吼:“巫……啊咳咳咳咳……噗噗……” 四处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始狂风大作,吹了戚良一嘴的灰。 还没等他缓过神,突然有听见一连串震天啸,震得耳朵都跟着直颤。 戚良运气抵住风沙,睁眼一看,差点没吓岔气。 居然是龙! 在漫天黄沙中,这条龙正以势如破竹的攻势朝他飞来! 大沙漠里居然有龙! 戚良反应敏捷,猛地往地上一趴,暂且躲过了攻势,可青龙怎么罢手,灵敏一旋,再次向他冲来。 戚良快速爬起身想御剑飞走,结果青龙速度过快,他剑没拔出,便被其大爪勾起了领口飞上了天。 “龙爷爷饶命啊!我只是凡夫俗子一个!哇啊啊啊啊……” 戚良的脸被风吹变了型,他张牙舞爪的朝青龙拜了又拜,青龙回头看了他一样,他又登时吓闭了嘴。 没办法,这位大爷长得太威严。 当戚良的眼耳口鼻再无知觉时,青龙才将他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青龙在半空中恢复了人形,落到了戚良身旁。 “啊……咿……呀……阿嚏!”戚良半眯着眼,觉着下巴好像脱臼了,动了动牙口,发了几个音不管用,直至闻到丝丝奇妙的香气打了个喷嚏,这才活动过来。 “公子感觉可好?” 如鸣佩环的呤叮女声让戚良感觉到一丝清凉,起身一看,呆了呆。 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立在自己面前。 少女一身红衣,纤腰没有丝毫遮掩,一头如墨黑发披散着,无拘无束,随风飘飞。除了琥珀色的眼眸显得清冷,可五官都像细细勾画的美好。 戚良看得有些呆。女子不是没见过,可长得这般有灵气美好的可真没见过。 只是,她长得好像有几分眼熟? “你……”戚良站起身,顿时就瞧见了少女头顶两边奇奇怪怪的角。好像想到了什么,再往她脚下看,纤纤玉足就那么暴露在沙土上。 “巫巫……巫巫巫……龙龙龙龙……”戚良指指巫玲珑又指指天又指指自己,哆哆嗦嗦没讲出完整的话。 巫玲珑听不下去了,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凉丝丝,“有话快说,说完就受死。” 戚良闭了嘴。她定是巫玲珑,而且还是龙。 组织了下语言,戚良才敢开口:“巫……大神,我是奉北岳掌门也是师父之命来请你回中原,来帮我们对付擅长巫术害人的弋那教,” 话说到此,颇紧张的再瞧巫玲珑的反应,见其还一身衣裙飘飘,安静立着,便又加了句,“不知大神听没听说?” 戚良此刻甚感凄凉,脑海里浮现出这巫女满嘴鲜血的模样,觉得此刻自己像刀下俎,等候切块削片。 第五章:惨遭整蛊 巫玲珑悠悠转身,定定地瞧着戚良,不觉嘴角一勾。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他指的是谁,可又觉着眼前这小子看起来挺傻的,决定逗一逗再说。 “那,你倒是说一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帮又如何?不帮又如何?” 戚良小心翼翼组织了下语言,声情并茂,手脚并动道:“巫大神,您可是不知啊,这弋那教的火舌……” 叽里咕噜讲了半天,巫玲珑只听进去了两个字:火舌。 莫非是他? 戚良觉得口干舌燥,一看巫玲珑却好似在走神,目光是看着远处。 “总之呢,这种人神公愤的坏蛋,就应该把他处理掉,是不是啊,巫——大——神!!”戚良胆子肥了,竟凑近巫玲珑,在她耳旁提高了音调。 巫玲珑冷冰冰,阴森森地斜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于胸前,红唇轻启,念念有词。 “大神,你在干嘛?”戚良还想凑近,还没前进一步,就听到嗡嗡声一片,由远及近。 疑惑地回头,戚良“哇”地一声撒腿就跑,因为在他的身后,追随着数不尽的飞虫。 巫玲珑呵呵笑出了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就是乐开了花。 戚良一边跑一边喊,“姑奶奶啊,您扰了我吧,敢情你也是弄巫术的啊啊啊——” 看着他绕着沙丘跑了十几圈,觉得整够了,巫玲珑便收了手。 戚良瘫在巫玲珑脚下,一副可怜兮兮,欲哭无泪的样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嗓子都快冒烟了。 巫玲珑蹲下细看他的脸和裸露在外的手臂,不禁皱了眉头:“你是什么人?连我的旱蝗都伤不了你分毫?” 戚良连连摆手,哑着嗓子想出声,没想到出来的只剩下气音,“可能是我跑得快而已……呼……” 说完还心虚地闭着眼睛不去看她,戚良自然是没说实话,师父从小叮嘱的,他的生世,不能和任何外界的人说。 巫玲珑没有追问,也不大感兴趣深究些什么,反正自己心里有有了抉择,大仇总是要报,自己不可能一直躲在虚拟之境里,如今有了人帮忙,没什么不妥,况且,自身内力已恢复,只要隐藏得好,还没那么容易被伤到,所以,可暂且不管他们管不管用。 戚良睁开一只眼瞅巫玲珑,巫玲珑也瞅他,他只好嬉皮笑脸,小心翼翼地对着口型道:答应了? 巫玲珑不理他,径自起身,看他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便起了点怜悯之心,手心升起了一团红烟,巫玲珑将红烟拍进戚良口中。 戚良一开始还惊恐得左摇右摆,以为她又要整自己,直到感觉一股清流流入喉间,浸润了干枯的身体,顿时觉得一下子充满了活力。 “呀——”戚良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双手抱拳,对着巫玲珑行了个大礼,“多谢大神救命之恩!敢问大神喂的什么给我?” 巫玲珑往前走,暗自笑了,好一会儿才冷着声音道:“是蛊血。” “哦,蛊血啊……呕……”戚良反应过来后,掐着自己的脖子弯腰奋力地呕吐着。 巫玲珑加大了笑意,不禁连步伐也轻快了不少。 这人,真好玩。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第六章:进城隐装 戚良拔剑出鞘,转头对巫玲珑说:“准备好了吗?” 巫玲珑看到他漆黑眼眸里的狡黠,也不说破,点点头,一扶他的肩,跳上了剑。 巫玲珑身材算是娇小,只到戚良的肩下,戚良一不注意,自然而然地去够她的手,本意只想让她扶稳自己,没想到她的手冰凉得让他一颤。 “小心我砍了你的手。”巫玲珑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把双手藏到后背。 戚良背着她翻了个白眼,心里打着小算盘,决定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整整她。 待飞稳了几里路,戚良开始不安好心,假装技术有限,开始摇摇晃晃,一下快要往地下摔,一下猛地往上快要直入云霄。 巫玲珑从嗓子眼里冒出了丝丝凉气,虽说运气可以稳住,可未免太浪费,于是乎顺了戚良的意,伸出双手扶住了他的腰。 戚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突然间还想得寸进尺,于是飞得更加肆无忌惮。 巫玲珑被逼得底线爆破,压下了怒气,假装柔弱地“哎呀”一声,再把放置在戚良腰侧的手松了松。 正当戚良得意忘形之时,以为自己将要得逞之时,巫玲珑提了一股气,毫不留情地一抓他的腰。 一瞬间,尖锐凄凉的嚎叫响彻了天际。 这下,戚良是彻底不敢惹她了。 一路稳稳当当地来到了永安城内。 戚良停在了一座寺庙的后山上,转身再次由上至下地打量了巫玲珑一番。 巫玲珑被他看得不自在,冷声道:“你找死是不是?” 戚良嘴一撇,收回了目光,“我说你女孩子家家,能不能文静点?再说了,你这打扮在我们这里就是属于怪异,小心被那火舌的跟班以邪妖罪名把你抓了!” 巫玲珑沉默不语,只默默双手作合十状。 戚良见之立马作求饶,识趣地一脸正色道:“啊,是这样的,你呢,在这等着我,我给你买两身衣服和鞋子,正好师父把仅剩的银两都给了我,去找你的途中也没花多少,行吧,你等着啊。” 巫玲珑不以为然,但还是点点头答应。 戚良揣好银子,一溜烟地就跑了 到了街上,戚良火急火燎地直奔衣铺,快速挑了两套素净简单的衣裙,再从一旁的鞋铺挑了双绣鞋,就赶紧要往回跑。 才刚出鞋铺几步路,便听身后传来尖锐难听的辱骂声。 “你这骚娘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养你这么大,居然勾引你义爹,真是不要脸!” 好奇心的驱使下,戚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婶正拿着一手指粗的树根狠狠地边打边骂面前已经缩成一团,抖成筛糠的女子。 女子脸是对着戚良的,只是被打得不敢睁眼了,一脸惨白,几乎都要看不出活气。 “真是够泼妇啊,比巫女还狠啊!” 戚良嘴里念叨着,刚想往前一步,再看到手里的衣服,犹豫了。 眼看大婶越打越起劲,已经把女子的衣服都划破了,她身上的血迹也愈显愈多。 戚良左看右看,弯腰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毫不收敛力道地掷向大婶嘛树枝的手腕,这力道,足以伤筋动骨。 “啊——我的手!”大婶疼得扔开了树枝,整个人坐到了地上,直冒冷汗,大喊大叫,没一会儿一个老汉从巷子里跑了出来,一脸贼像,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被打得都不成人的女子,一脸紧张地扶起疼得直哇哇大叫的大婶。 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把女子围了起来,挡住了戚良的视线。 应该会有人救她的吧。戚良这样想着,便快速走开,要是再耽搁,巫女得用恶毒的眼神把他看穿。 第七章:心跳瞬间 “赶紧的,把衣服换了。”戚良气喘吁吁地赶上了山,扔了一套衣裙给巫玲珑,自觉地背过身。 巫玲珑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抖开,轻盈地一旋,鹅黄色的衣裙便穿在了身上。 戚良没听到动静,便问:“巫大神,你换好了没?” 巫玲珑径直走到他面前。 戚良揉了揉眼,看呆了会儿,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意,围着巫玲珑转圈,当看到她依然赤着玉足,皱眉道:“鞋呢?” 巫玲珑别过头,僵着声音,“不喜欢。” 戚良这下倒是不让她,理直气壮道:“不行,一定得穿!男人不能随便看到女人的脚!” “为什么?”巫玲珑这回也没立刻冰冻着脸,真心疑惑了。 戚良不回答,拿了绣鞋蹲在她面前,隔着裙纱握了她的脚踝,把鞋给穿上了。 巫玲珑把另一只脚缩了起来,不让他碰,“你倒是说。” 戚良无奈,幽幽道:“男人看了女人的脚,是要娶回家的。” 巫玲珑觉得体内莫名生出热度,让她有些难受,居然不自觉地把脚乖乖地伸了出来。 巫玲珑生性属火,总习惯不了穿鞋,当戚良干燥温暖的手握着自己的脚踝时,感觉暖意传上了心头,让她觉得不反感,也就忘记了挣扎。 看着戚良走神地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穿好鞋的双足,也不知是怎的,巫玲珑不由脱口而出一句:“那,你是不是,要娶我?你不仅看过,还摸过。” “啊?”戚良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回神一脸痴傻地抬头看着巫玲珑。 “没什么,接下来去哪里?”巫玲珑看着他这个傻样子,瞬间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哦……”戚良继续一脸呆,“师父让我带你回去商量。” “那就快走。” 看着前面的倩影,戚良摸了一把脑袋,怎么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啊!”戚良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跟上去,指着巫玲珑头上的龙角,“大神,麻烦把你的角收起来行么?太招摇了!” 巫玲珑虽然知道他说得有理,可还是忍不住一掌打向了戚良指出来的手,后者疼得哇哇直叫,满腹委屈地吸溜着凉气,提心吊胆地走在她身边。 “带你去城内走走吧,这里是霁国的首城,最繁华的地方,可好玩了……”戚良边走边絮叨,巫玲珑嫌他烦,但也懒得动手,默默地闭了自己的听觉,只见其嘴一张一合,表情浮夸,看着觉得好笑。 戚良看她难得的笑了,心情瞬间更好了,说得更起劲。 巫玲珑果然笑意更深。 走至最繁华的街道,戚良住了口,巫玲珑也打开了听觉,二人走走停停,东看西瞧。 “巫大神,吃一个糖酥吧,我每次下山观察那个怪教,都会吃的点心!” 戚良献宝地把刚买的小点心伸到巫玲珑面前,后者不领情,头一别,快走了几步。 “切,不识货。” 待走到戚良买鞋的店铺,他想起不久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巫大神,你等等。” 戚良停住脚步,转了个方向,拐进了鞋铺旁的小巷中。 巫玲珑不耐烦地跟上去。 小巷狭窄,家家户户都是紧挨着,恰好能通两人行,没走几步,就看到其中一户的大门前,跪着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 “就是她!”快步向前,走到女子身边。 “你没事吧?” 跪着的女子气虚奄奄地抬头看着戚良。 戚良惊讶了,看她的衣着打扮,像是一个妇女,可没想到面容竟是稚嫩的,看起来比自己还小。 女子的面容依然惨白,原本木然的眼神在见到戚良时亮了一瞬,可只是一瞬,又暗淡了下去。 “你跪着干嘛?快起来!”戚良拉着她的胳膊硬是要把她拉起身。 女子咬着牙甩了戚良的手,声音柔弱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这都是因为留双而起,留双想让他们消消气。” 戚良甚是无语,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替别人说话。 这时巫玲珑没好声地插了一句,“我说,人家不领你的情,你多管什么闲事。再说了,时间很多么?你有,我可没有。” 第八章:留双 “我说你能有点同情心么?”戚良正了脸色,转身大敲木门,“开门!开门!” 巫玲珑沉了脸,背过身不再理会。 戚良连敲了几下门,才听有脚步声。 开门的是早上看到过的大叔。 “你是谁?”那人一脸褶子,语气不善,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人,立马一脸心虚样。 “我说大叔,有你们这样对自家女儿的吗?” 大褶子冷哼了一声,“好心好意从荒山野岭把她捡回来,连一点回报都没有!要来做什么,滚蛋滚蛋!”边说边要把门关着。 戚良快速用双手把门抵住,“你再说一遍!是不是要把她赶出去?” 大褶子见眼前的少年气势强盛,瞬间就处于下风,“你、你想怎么样?这是我、我的家事,关你、你哪门子的事……” 还没等大褶子说完,戚良就用力把门合上,并施了咒在门上,可让门封禁十二时辰。 转身再看跪在地上的傅留双,发现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要不……”一阵尴尬升起胸口,戚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跟我回我师父那吧,好歹有吃有住,不至于你在这被打被骂,对吧?” 傅留双正要开口,一旁被忽略已久的巫玲珑不耐烦了,“我说泥菩萨,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当大侠的感觉,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家的事。” “我……”戚良被堵得无话可说。 一旁的留双开始抽泣起来,“公子,留双知道你的好意,可你不用管留双,留双会一直跪到他们原谅为止。” 巫玲珑已然看不下去这样的苦情戏,冷声催促道,“你不走,我走了。”说着,就迈开步子走了。 戚良急了,猛地拉起傅留双,“跟我走。” 傅留双拖着虚弱的步子跟着他,惨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粉红,嘴角忍不住带了一丝笑。 三人在街上走着,一路引了不少人注目。 巫玲珑倾城的脸蛋阴沉着在前走着,眼神也透着浓郁的不满;戚良本就看起来就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此时还温柔地扶着一位浑身是伤,长相清秀的傅留双。 此情此景,画风虽怪异,但还是挺养眼。 一路走出街道,来到了城郊。 傅留双实在是耗尽了力气,气若游丝,“对不起,公子,我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 戚良皱了眉头,不假思索,“那,那我背你吧。” 傅留双本身就红着的脸变得更加透彻,“……这不太好啊……” 这时前方传来轻蔑地“呵呵”笑声,正是巫玲珑的,她走得较远,可奈何听觉特好,他们的对话全部收拢于耳,转身缓步往回走,边走边道:“这不正是你所想的么?还有什么不太好?” 傅留双好歹也是未出阁的黄花少女,此时一听这话,顿时无地自容,眼睛内立马蓄了水花。 立在一旁的戚良听不懂巫玲珑话之深意,也看不懂傅留双的委屈。 无奈之下,只好说:“那就原地休息一会儿,大神,你也累了,对不对呀?” 巫玲珑不作答,径直靠着一棵树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将傅留双扶到树旁靠好,戚良走到巫玲珑身边,“大神,你饿了……” 戚良顿住了话,脑海里浮现的是对方生吃动物,满嘴是血的样子,话锋一转,“少吃荤对修为有帮助,我包袱里还有些新鲜的果子……”说着,掏出肩上的包袱,翻了翻,翻出了几个皮都皱了的桃子。 戚良看着皱巴巴的桃子,尴尬地挠挠头,“要不我再去摘一些!” 巫玲珑觉得他甚烦,睁开眼准备开骂,却只看到了戚良一身白跐溜走远的背影。 “还敢不敢再啰嗦一点?”巫玲珑眼里含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余光瞟到了正在树下靠着的柔弱身影,发现傅留双正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傅留双收到巫玲珑的目光,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没话找话,“戚公子待姑娘真好,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巫玲珑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收回目光,打心里不想理她,继续闭目养神。 傅留双咬着唇,尴尬又固执地看着巫玲珑。 “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两人气氛升起莫名的浮躁时,一声粗犷又剽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第九章:暴露行踪 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舞刀弄枪地将巫玲珑和傅留双围困在中间。 傅留双吓破胆,全身直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坐在一旁的巫玲珑睁开眼,缓缓站起身,扫视了众人一眼,约莫二十来位士兵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世间还有这样灵动如仙的美貌。 殊不知,她还是个半神。 一群三大五粗、凶神恶煞的士兵中,却有一人,遗世独立。 那人身披着玄色斗篷,宽大的帽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他的脸,却遮不住他独特的气质,他就那么站在士兵的身后,灰蓝的双眸定格在了离自己只有那么十步之遥的、一身鹅黄色衣裙的巫玲珑身上。 奇怪的感应,巫玲珑抚住心口,总是觉得有什么离得自己特别近,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到了别人手中,她总能感觉得到。 “说!你们是不是四岳门派的余孽!”其中一位领头的士兵率先反应过来,挥着大樱枪指着巫玲珑的鼻尖。 巫玲珑双臂环抱于胸前,看了一眼躲在树旁簌簌发抖的傅留双,眼中的不屑尽显,用叮铃如铃铛被风吹响的动人声音道:“想死还是想走?” 如此动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语句竟是这样。 巫玲珑可不等谁有下一句的反应,立即拿出颈间用红色细绳穿起来的血红色铃铛,轻轻一摇。 夺目的血红色铃铛只有指头大小,可就这么轻轻一摇,却摇出了震山动地的动静,铃铛回响在林间。 在场的除了巫玲珑和身披黑色斗篷的人,都纷纷痛苦地哀叫着捂住耳朵。 此时的戚良正在一棵果树上摘着野果,这样大的动静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硬生生地让他摔到了大地之上。 “啊——”他大喊一声,虽说痛感很弱,却着实受了惊吓,赶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果子扔了一地他也不理,快速地直奔回去。 不好! 直觉让他肯定这是巫玲珑整出来的,只有她身上有这样类似的叮铃响声。 就在这时,戚良头上传来他前不久才“深受其害”的嗡嗡声一片。 巫玲珑招来的是水蝗,虽不比旱蝗凶猛,却已经够这些人好受的了。 只是,让正要坐下来欣赏好戏的巫玲珑没想到的是,士兵们才刚看到黑压压一群不明生物,那群水蝗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都仓皇地掉头往反方向飞走。 怎么回事! 巫玲珑气得直摇铃铛,但除了地动山摇,还是不能见水蝗的踪影。 水蝗虽没有伤害到这群士兵,可铃铛所发出来的威力却让他们受不住。 在哀嚎声连连的声音中,一只修长的手突然握住了巫玲珑摇铃铛的手。 铃铛声停了,周围的动静也慢慢消失。 巫玲珑的胸腔就在此时被体内一种无法反抗的力量给狠狠地碾了一下,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怔住,心里一瞬间,说不出恐惧还是恨。 这张脸,这十七年来丝毫未变的面孔,恐怕她是忘不了了。 候间有丝丝腥甜,巫玲珑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喷在了面前人身上的披风上,只是玄色的衣看不出那抹血色。 “在我面前,千万不要动用灵力,或者巫法,只要伤害到我,你就会被加倍的反噬,知道吗?” 巫玲珑看着眼前人的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直击到心口的石子,很痛,很痛。 “怎么不说话,不哭了?明明很疼的,对不对?”聂火轻轻搂住巫玲珑的肩,他的声音明明很温润,很轻,可在她听来,却是恶心至极。 “喂!”一道清亮干净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 众人一齐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款款而立。 哦,对了,白衣少年身上四处都占了泥巴,看起来委实有些狼狈。 题外话 火辣辣~